正文 第八十六章 坟前偶遇
</p>
春分雨脚落声微，柳岸斜风带春归。</p>
时令北方偏向晚，也有莺燕衔草飞。</p>
春分时节，第一场春雨姗姗而来，纷纷洒洒，细如牛毛。蓝怡站在雨中，感受着“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美好，终于松了一口气。</p>
春分，太阳到达赤道线，向着北归回线移动，天将一日日热起来，太阳的回归，带来的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蓝怡家的两个宝宝也终于能够在院子里玩耍了。</p>
宇儿已经大好，宝宝虽还微微有几声轻咳，但是食欲和精神都已恢复，眼看着一日好过一日。</p>
这次生病，让宝宝更喜黏在娘亲身边，蓝怡走到哪里他便想跟在哪里，时刻想让娘亲抱着，疼着，就算蓝怡有什么事情要离开片刻，他都泪汪汪地瞧着，让蓝怡不忍。蓝怡对于宝宝这次生病也是深感自责和后怕，也觉得将他带在身边更安心些。</p>
于是，当宇儿的父亲李富贵忌日到来之时，蓝怡也只能带着宝宝和宇儿一起去给李富贵上坟烧纸。</p>
按着黄县这边的习俗，亲人去世的前三年需要在忌日到坟上祭拜，三年之后便只需按照习俗祭拜。</p>
这日春光大好，惠风和畅。蓝怡将山羊们牵到山坡吃草，随后带着宝宝和宇儿出门去往李家村。</p>
“我的儿呀！你撇下娘就走了，让我可咋活啊！”李富贵夫妻墓碑之前，坐着一个老妇人，她唱戏一般哭得振振有词、抑扬顿挫、</p>
蓝怡牵着毛驴走近了，见这一身破旧土黄衣裙的老妇人不时甩甩鼻涕，用手拍打墓碑和大腿。但是在她身边却并未见到任何祭祀用品。</p>
蓝怡将宇儿和宝宝从箩筐里抱出来，问道：“宇儿，这老奶奶你认识么？”</p>
宇儿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许迷茫和惧意：“是我奶奶。”</p>
宇儿可以说是跟着奶奶陈氏长大的，陈氏待他虽不亲，但宇儿毕竟是她的亲孙子，陈氏虽对他多有打骂。却总算没有少他一口饭吃。宇儿对她。有依赖，也有畏惧。</p>
“恩，走。咱们给你爹烧纸去。见着奶奶要有礼貌，别怕，有娘在呢。”蓝怡将毛驴拴在树上，拎着竹篮。带两个孩子走到坟边。</p>
李富贵的娘陈氏听到有人过来，用手背抹抹鼻涕眼泪。抬起昏花的老眼转头，瞧见了蓝怡母子三人。</p>
“你这个小丧门星，还知道你有亲爹啊！老娘养你半天，给你吃给你喝。真是白养大了你个白眼狼！”宇儿虽说长高了，也壮实了，但陈氏还是一眼将他认出来。再瞧瞧他身上整齐的衣衫和健康的脸色，气便不打一处来。</p>
宇儿下意识地往蓝怡身边靠。抬头看看娘亲，见蓝怡含笑坚定地看着他，便深吸一口气挺起小胸脯：“奶奶，今天是爹的忌日，娘带我过来给爹烧纸。”</p>
陈氏没有想到一棍子都敲不出声响来的宇儿会大声的答话，她抬眼瞧瞧蓝怡和宝宝，又看看她们身后的毛驴，眼睛闪了闪。</p>
蓝怡虽未见过陈氏，但是她却见过蓝怡，当日李里正带着她们几个到李家取宇儿的东西时，陈氏便在屋里，她隔着窗缝瞧见了几人，也知道是她收养了宇儿。</p>
“哼！你个有奶就是娘的白眼狼，还有脸叫我奶奶！”陈氏骂完，使劲抽抽鼻涕，接着又开始哭了起来，“我的儿啊，你睁开眼瞧瞧啊，都说养儿防老，我这是糟的什么罪啊……”</p>
蓝怡被她哭得头疼，弯腰对宇儿说：“去，给爹爹磕头烧纸。”</p>
宇儿乖乖的走到陈氏另一侧，在墓碑边跪下磕了三个头，取出篮子里的纸钱用火折子点着：“爹，宇儿来看你了，娘说这些纸钱你和娘在那边花，不够了就托梦回来，宇儿再烧给爹娘。”</p>
陈氏在旁边哭着，眼睛一直狠狠盯着宇儿。大儿子去世后，陈氏一门心思地想将这个小丧门星赶出门，所以后来知道小儿子要将他卖掉也不心疼。但是现在瞧着宇儿生活的这么好，陈氏又觉得十分生气，至于具体气什么，她却说不上来。</p>
“李大哥，李大嫂，我带着宇儿过来看你们了。今年春忙，过几日清明我就不带着孩子过来了。”蓝怡看宇儿将纸钱烧完，她上前将篮子里的一小罐酒拿出来，打开倒在烟灰上。</p>
宇儿又给爹娘磕了三个头才起身，对坐在旁边的陈氏说道：“奶奶，我走了。”</p>
陈氏眼皮也没抬，只是一把将墓碑旁半空的小酒罐抱进怀里，接着唱说哭泣。</p>
蓝怡也懒得理她，三人牵毛驴离开。</p>
陈氏一直斜眼盯着三人，有心问问宇儿他现在住在哪里却张不开嘴。因为蓝怡虽看着面嫩，李二瘸子却曾说过这小寡妇是县太爷家的亲戚，他们招惹不得。陈氏虽老眼昏花，见识浅薄，但是她现在却觉得养着宇儿的小寡妇肯定不是啥县太爷家的亲戚。</p>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要真是县太爷家的亲戚，能穿成这样？要真是县太爷家的亲戚，放着家里的奴才不用，亲自带宇儿过来！</p>
蓝怡走远不见后，陈氏今日的目的也答到了，她抱着酒罐子起身回家。李二瘸子说起过几次，他大哥坟头上有烟灰，肯定是有人祭拜过，家就那点亲戚，想也知道是宇儿回来了。</p>
所以她趁着大儿子的忌日到坟头上来看看，果真让她碰到了。陈氏掂掂怀里的酒罐子，紧咬松皱的嘴唇，眼里闪过无数不甘和算计。</p>
蓝怡带着宇儿和宝宝回到家中，给两个孩子喝了温水，又吃了些东西，才让他们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自己则忙活着把温室内新长出的小草拔掉，菜园子也要清理出来准备种东西。</p>
“娘，草。”宝宝趴在菜园子南边。蓝怡挖的菜坑边指着钻出来的小芽喊道。宝宝下个月就要满两岁了，现在已能跟娘亲和哥哥进行简单的对话，虽然超过五个字还是会磕巴，但是在这个年纪已经很不错了。</p>
“我瞧瞧。”蓝怡放下铁锹，走到菜坑边，这才发现埋在菜坑里的萝卜和白菜发芽了，拱开稻草和薄土钻了出来。好在菜坑里的萝卜白菜也没剩下几颗。否则还真是可惜了。</p>
“这是萝卜和白菜呢。宝宝后边一些，娘把它们挖出来种上，过几天就开花啦。”</p>
宝宝听了站起身。拍拍小手：“花，开花。”</p>
蓝怡笑着点头：“对，开花，白菜花和萝卜花。开花打籽，咱们就能种更多萝卜白菜了。”</p>
她想着山坡上的牡丹。这十几日她从未去看过，想来也该能认出花芽了吧，看来该忙着给牡丹施肥了。</p>
自己那两亩坡地的小麦，王二叔已帮着浇过返青水。现在也不知道是啥样子，也该去看看了吧。</p>
她还想着多移些金银花、枸杞等回来种在墙边，菜园子也该开出来种上了。</p>
“弟弟。咱们去捡鸡蛋啦。”宇儿从温室内出来，手里带着刚拔的青草。喊道。每日捡鸡蛋喂鸡是他们两个的主要工作，现在身体好了，自然还是要做的。</p>
“哥，哥，等。”宝宝赶紧迈开小腿向鸡栏跑过去，自从王林喜帮着蓝怡做好了鸡栏，蓝怡便不让家里的鸡在院子里乱跑了，院子里整洁了些，种菜也不用再圈篱笆。现在家里多了五只更活泼的小山羊，好在它们被关在羊圈里出不来，否则这一院子的东西都要被祸害了。</p>
“娘，鸡还在窝里下蛋呢，没出来。”宇儿带着弟弟，失望地趴在鸡栏边喊道。</p>
蓝怡刚将一棵白菜挖出来，准备移栽到菜园田垄边上，听了宇儿的喊声转头望去，果真看到鸡窝里有三只母鸡卧着，往日这时候它们也该生完蛋起来了，今日是有些奇怪。</p>
“没事，咱们下午再捡吧。你们过来帮娘拿萝卜，咱们种好了后就去做饭吃。晌午娘给你们做花花绿绿的面条，好不好？”</p>
两个孩子生病，蓝怡变着花样的给他们做好吃的，花花绿绿面则是绿豆面和白面和在一起，再配以各种绿色蔬菜、蘑菇丁、肉丁等打卤，最后再盖上一个荷包蛋的营养丰富的面条。</p>
宇儿和宝宝对视一眼，赶紧点头：“好！”</p>
宝宝赶紧跑到娘亲身边：“娘，要吃花蛋。”</p>
宇儿则望着西边院墙说：“娘，牛蛋说要是咱们吃花花绿绿面时，叫他一声。”</p>
蓝怡点头，牛蛋和大福几个也咳嗽了几日，有轻有重，现在也都好了，这些小家伙有些日子没一起玩了。</p>
“去吧，把大福、牛蛋都叫过来。”</p>
三人种好萝卜和白菜，蓝怡给两个孩子洗手后，宝宝黏着帮娘亲洗菜，宇儿则跑出去找小伙伴们分享美食。</p>
等到回来时，却不是三个，而是五个。牛蛋的两个双生姐姐小花小草也一并过来了，八岁的俩小丫头不好意思地扭着衣角，怯怯喊了声“婶子”，说来奇怪，牛嫂火爆脾气，牛文田也是爽利性子，这对双生女儿却十分害羞内向。</p>
蓝怡笑着点头：“小花，小草，你们娘亲不在家？”若是牛嫂在家，肯定不会让这三个孩子都过来吃饭的。</p>
“恩。娘和爹还有大哥去田里干活了，二哥去学里读书，家里就咱们仨。”牛蛋替两个姐姐回答道。牛蛋的二哥牛今年十岁，在村里的义学读书，现在还不到义学放学的时候。</p>
“恩。牛蛋听着钟声，放学了也让你哥过来吧。大福，你帮伯娘去拿一些柴火，小花小草，你们帮婶子洗菜，好不好？”</p>
这些小家伙一听，马上开始行动，蓝怡很快便将蔬菜面做好了，端到矮桌上。</p>
一堆小萝卜头快乐地坐在桌子边上，将头扎在碗里吃着。就连宝宝也让娘亲给他准备一个小碗，自己坐着有模有样地拿着小勺子比划。</p>
十岁的牛修舜此时也在一群小萝卜中，他很快将面条扒拉下去，眼睛望着锅里不知道能不能再盛一碗吃，往日在家每次回碗都要被娘骂的。</p>
“修舜，吃完了就自己盛吧，想吃多少盛多少。”蓝怡笑着说。牛嫂家的三个儿子大名都是义学的夫子给起的，叫做修尧、修舜和修禹，牛蛋也就是牛修禹还小，大伙平日里也就这么叫了。</p>
牛修舜一听，露出大大的笑容，捧着碗到锅边利索地又盛了大大一碗回来，小花小草吃完后也每人又盛了半碗。</p>
蓝怡抽抽嘴角，难怪牛嫂会被五个孩子吃的骂人，这饭量，还真是不小，她也才吃一碗面条好不好。</p>
“婶子，后天是周家村集呢，娘说让爹去买四头小猪回来，你要不要带一只？”牛修舜吃完，抹抹嘴问道。</p>
蓝怡忍不住笑笑，这小子，吃了两碗面条就将他老子卖了，四头小猪可就是百十来斤了，再给自己背上几头，牛老爹再壮实也得压弯了腰的。</p>
“也好，帮我带一只吧。”(未完待续)</p>
春分雨脚落声微，柳岸斜风带春归。</p>
时令北方偏向晚，也有莺燕衔草飞。</p>
春分时节，第一场春雨姗姗而来，纷纷洒洒，细如牛毛。蓝怡站在雨中，感受着“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美好，终于松了一口气。</p>
春分，太阳到达赤道线，向着北归回线移动，天将一日日热起来，太阳的回归，带来的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蓝怡家的两个宝宝也终于能够在院子里玩耍了。</p>
宇儿已经大好，宝宝虽还微微有几声轻咳，但是食欲和精神都已恢复，眼看着一日好过一日。</p>
这次生病，让宝宝更喜黏在娘亲身边，蓝怡走到哪里他便想跟在哪里，时刻想让娘亲抱着，疼着，就算蓝怡有什么事情要离开片刻，他都泪汪汪地瞧着，让蓝怡不忍。蓝怡对于宝宝这次生病也是深感自责和后怕，也觉得将他带在身边更安心些。</p>
于是，当宇儿的父亲李富贵忌日到来之时，蓝怡也只能带着宝宝和宇儿一起去给李富贵上坟烧纸。</p>
按着黄县这边的习俗，亲人去世的前三年需要在忌日到坟上祭拜，三年之后便只需按照习俗祭拜。</p>
这日春光大好，惠风和畅。蓝怡将山羊们牵到山坡吃草，随后带着宝宝和宇儿出门去往李家村。</p>
“我的儿呀！你撇下娘就走了，让我可咋活啊！”李富贵夫妻墓碑之前，坐着一个老妇人，她唱戏一般哭得振振有词、抑扬顿挫、</p>
蓝怡牵着毛驴走近了，见这一身破旧土黄衣裙的老妇人不时甩甩鼻涕，用手拍打墓碑和大腿。但是在她身边却并未见到任何祭祀用品。</p>
蓝怡将宇儿和宝宝从箩筐里抱出来，问道：“宇儿，这老奶奶你认识么？”</p>
宇儿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许迷茫和惧意：“是我奶奶。”</p>
宇儿可以说是跟着奶奶陈氏长大的，陈氏待他虽不亲，但宇儿毕竟是她的亲孙子，陈氏虽对他多有打骂。却总算没有少他一口饭吃。宇儿对她。有依赖，也有畏惧。</p>
“恩，走。咱们给你爹烧纸去。见着奶奶要有礼貌，别怕，有娘在呢。”蓝怡将毛驴拴在树上，拎着竹篮。带两个孩子走到坟边。</p>
李富贵的娘陈氏听到有人过来，用手背抹抹鼻涕眼泪。抬起昏花的老眼转头，瞧见了蓝怡母子三人。</p>
“你这个小丧门星，还知道你有亲爹啊！老娘养你半天，给你吃给你喝。真是白养大了你个白眼狼！”宇儿虽说长高了，也壮实了，但陈氏还是一眼将他认出来。再瞧瞧他身上整齐的衣衫和健康的脸色，气便不打一处来。</p>
宇儿下意识地往蓝怡身边靠。抬头看看娘亲，见蓝怡含笑坚定地看着他，便深吸一口气挺起小胸脯：“奶奶，今天是爹的忌日，娘带我过来给爹烧纸。”</p>
陈氏没有想到一棍子都敲不出声响来的宇儿会大声的答话，她抬眼瞧瞧蓝怡和宝宝，又看看她们身后的毛驴，眼睛闪了闪。</p>
蓝怡虽未见过陈氏，但是她却见过蓝怡，当日李里正带着她们几个到李家取宇儿的东西时，陈氏便在屋里，她隔着窗缝瞧见了几人，也知道是她收养了宇儿。</p>
“哼！你个有奶就是娘的白眼狼，还有脸叫我奶奶！”陈氏骂完，使劲抽抽鼻涕，接着又开始哭了起来，“我的儿啊，你睁开眼瞧瞧啊，都说养儿防老，我这是糟的什么罪啊……”</p>
蓝怡被她哭得头疼，弯腰对宇儿说：“去，给爹爹磕头烧纸。”</p>
宇儿乖乖的走到陈氏另一侧，在墓碑边跪下磕了三个头，取出篮子里的纸钱用火折子点着：“爹，宇儿来看你了，娘说这些纸钱你和娘在那边花，不够了就托梦回来，宇儿再烧给爹娘。”</p>
陈氏在旁边哭着，眼睛一直狠狠盯着宇儿。大儿子去世后，陈氏一门心思地想将这个小丧门星赶出门，所以后来知道小儿子要将他卖掉也不心疼。但是现在瞧着宇儿生活的这么好，陈氏又觉得十分生气，至于具体气什么，她却说不上来。</p>
“李大哥，李大嫂，我带着宇儿过来看你们了。今年春忙，过几日清明我就不带着孩子过来了。”蓝怡看宇儿将纸钱烧完，她上前将篮子里的一小罐酒拿出来，打开倒在烟灰上。</p>
宇儿又给爹娘磕了三个头才起身，对坐在旁边的陈氏说道：“奶奶，我走了。”</p>
陈氏眼皮也没抬，只是一把将墓碑旁半空的小酒罐抱进怀里，接着唱说哭泣。</p>
蓝怡也懒得理她，三人牵毛驴离开。</p>
陈氏一直斜眼盯着三人，有心问问宇儿他现在住在哪里却张不开嘴。因为蓝怡虽看着面嫩，李二瘸子却曾说过这小寡妇是县太爷家的亲戚，他们招惹不得。陈氏虽老眼昏花，见识浅薄，但是她现在却觉得养着宇儿的小寡妇肯定不是啥县太爷家的亲戚。</p>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要真是县太爷家的亲戚，能穿成这样？要真是县太爷家的亲戚，放着家里的奴才不用，亲自带宇儿过来！</p>
蓝怡走远不见后，陈氏今日的目的也答到了，她抱着酒罐子起身回家。李二瘸子说起过几次，他大哥坟头上有烟灰，肯定是有人祭拜过，家就那点亲戚，想也知道是宇儿回来了。</p>
所以她趁着大儿子的忌日到坟头上来看看，果真让她碰到了。陈氏掂掂怀里的酒罐子，紧咬松皱的嘴唇，眼里闪过无数不甘和算计。</p>
蓝怡带着宇儿和宝宝回到家中，给两个孩子喝了温水，又吃了些东西，才让他们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自己则忙活着把温室内新长出的小草拔掉，菜园子也要清理出来准备种东西。</p>
“娘，草。”宝宝趴在菜园子南边。蓝怡挖的菜坑边指着钻出来的小芽喊道。宝宝下个月就要满两岁了，现在已能跟娘亲和哥哥进行简单的对话，虽然超过五个字还是会磕巴，但是在这个年纪已经很不错了。</p>
“我瞧瞧。”蓝怡放下铁锹，走到菜坑边，这才发现埋在菜坑里的萝卜和白菜发芽了，拱开稻草和薄土钻了出来。好在菜坑里的萝卜白菜也没剩下几颗。否则还真是可惜了。</p>
“这是萝卜和白菜呢。宝宝后边一些，娘把它们挖出来种上，过几天就开花啦。”</p>
宝宝听了站起身。拍拍小手：“花，开花。”</p>
蓝怡笑着点头：“对，开花，白菜花和萝卜花。开花打籽，咱们就能种更多萝卜白菜了。”</p>
她想着山坡上的牡丹。这十几日她从未去看过，想来也该能认出花芽了吧，看来该忙着给牡丹施肥了。</p>
自己那两亩坡地的小麦，王二叔已帮着浇过返青水。现在也不知道是啥样子，也该去看看了吧。</p>
她还想着多移些金银花、枸杞等回来种在墙边，菜园子也该开出来种上了。</p>
“弟弟。咱们去捡鸡蛋啦。”宇儿从温室内出来，手里带着刚拔的青草。喊道。每日捡鸡蛋喂鸡是他们两个的主要工作，现在身体好了，自然还是要做的。</p>
“哥，哥，等。”宝宝赶紧迈开小腿向鸡栏跑过去，自从王林喜帮着蓝怡做好了鸡栏，蓝怡便不让家里的鸡在院子里乱跑了，院子里整洁了些，种菜也不用再圈篱笆。现在家里多了五只更活泼的小山羊，好在它们被关在羊圈里出不来，否则这一院子的东西都要被祸害了。</p>
“娘，鸡还在窝里下蛋呢，没出来。”宇儿带着弟弟，失望地趴在鸡栏边喊道。</p>
蓝怡刚将一棵白菜挖出来，准备移栽到菜园田垄边上，听了宇儿的喊声转头望去，果真看到鸡窝里有三只母鸡卧着，往日这时候它们也该生完蛋起来了，今日是有些奇怪。</p>
“没事，咱们下午再捡吧。你们过来帮娘拿萝卜，咱们种好了后就去做饭吃。晌午娘给你们做花花绿绿的面条，好不好？”</p>
两个孩子生病，蓝怡变着花样的给他们做好吃的，花花绿绿面则是绿豆面和白面和在一起，再配以各种绿色蔬菜、蘑菇丁、肉丁等打卤，最后再盖上一个荷包蛋的营养丰富的面条。</p>
宇儿和宝宝对视一眼，赶紧点头：“好！”</p>
宝宝赶紧跑到娘亲身边：“娘，要吃花蛋。”</p>
宇儿则望着西边院墙说：“娘，牛蛋说要是咱们吃花花绿绿面时，叫他一声。”</p>
蓝怡点头，牛蛋和大福几个也咳嗽了几日，有轻有重，现在也都好了，这些小家伙有些日子没一起玩了。</p>
“去吧，把大福、牛蛋都叫过来。”</p>
三人种好萝卜和白菜，蓝怡给两个孩子洗手后，宝宝黏着帮娘亲洗菜，宇儿则跑出去找小伙伴们分享美食。</p>
等到回来时，却不是三个，而是五个。牛蛋的两个双生姐姐小花小草也一并过来了，八岁的俩小丫头不好意思地扭着衣角，怯怯喊了声“婶子”，说来奇怪，牛嫂火爆脾气，牛文田也是爽利性子，这对双生女儿却十分害羞内向。</p>
蓝怡笑着点头：“小花，小草，你们娘亲不在家？”若是牛嫂在家，肯定不会让这三个孩子都过来吃饭的。</p>
“恩。娘和爹还有大哥去田里干活了，二哥去学里读书，家里就咱们仨。”牛蛋替两个姐姐回答道。牛蛋的二哥牛今年十岁，在村里的义学读书，现在还不到义学放学的时候。</p>
“恩。牛蛋听着钟声，放学了也让你哥过来吧。大福，你帮伯娘去拿一些柴火，小花小草，你们帮婶子洗菜，好不好？”</p>
这些小家伙一听，马上开始行动，蓝怡很快便将蔬菜面做好了，端到矮桌上。</p>
一堆小萝卜头快乐地坐在桌子边上，将头扎在碗里吃着。就连宝宝也让娘亲给他准备一个小碗，自己坐着有模有样地拿着小勺子比划。</p>
十岁的牛修舜此时也在一群小萝卜中，他很快将面条扒拉下去，眼睛望着锅里不知道能不能再盛一碗吃，往日在家每次回碗都要被娘骂的。</p>
“修舜，吃完了就自己盛吧，想吃多少盛多少。”蓝怡笑着说。牛嫂家的三个儿子大名都是义学的夫子给起的，叫做修尧、修舜和修禹，牛蛋也就是牛修禹还小，大伙平日里也就这么叫了。</p>
牛修舜一听，露出大大的笑容，捧着碗到锅边利索地又盛了大大一碗回来，小花小草吃完后也每人又盛了半碗。</p>
蓝怡抽抽嘴角，难怪牛嫂会被五个孩子吃的骂人，这饭量，还真是不小，她也才吃一碗面条好不好。</p>
“婶子，后天是周家村集呢，娘说让爹去买四头小猪回来，你要不要带一只？”牛修舜吃完，抹抹嘴问道。</p>
蓝怡忍不住笑笑，这小子，吃了两碗面条就将他老子卖了，四头小猪可就是百十来斤了，再给自己背上几头，牛老爹再壮实也得压弯了腰的。</p>
“也好，帮我带一只吧。”(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