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80.满心满眼都是她
</p>
瑞信标会的事，终于尘埃落定。</p>
艾笙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更加担心。</p>
这次她挖了坑，让池宇盛一帮人跳进去，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p>
可几天以来，梁一莹和池宇盛像是一夜间失踪，全都没了音讯。</p>
她心里暗暗祈祷，但愿是因为李华把池宇盛供出来，他忙着应付没空找自己的茬儿。</p>
缓缓吐了口气，就见严阿姨拿着一个纸盒进来了。</p>
“太太，有您的快递。”严阿姨将东西放到艾笙面前的茶几上。</p>
艾笙惊奇，她最近没有网购。</p>
等严阿姨进了厨房，艾笙把盒子打开。</p>
里面装得还挺严实，大包小裹，长形的一条。</p>
等揭开最后一层包装，她陡然瞪大眼睛，将东西扔开。</p>
手！</p>
里面竟然装着两截被齐根截断的手指！</p>
上面血肉模糊，血腥得让人胃里直翻腾。</p>
艾笙捂住心口，直往沙发一边躲。</p>
动作太大，扯到肚子里的孩子，竟然被它的踢了一脚。</p>
艾笙感觉把掌心贴到肚子上安抚。</p>
孩子闹腾的时候，这个动作就能让它平息。可往常的规律，在今天失效了。</p>
“宝宝，别怕，别怕”嘴里说着，其实她自己都不敢往那边看。</p>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血腥气，让她不知所措。</p>
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她拿起滚落在旁边的手机。</p>
还没把号拨出去，手机振动起来。</p>
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心里一突。</p>
按下接听键，没一会儿，那边就传来梁一莹愤怒的声音：“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乖乖听话！既然你不顾你爸的安慰，我也不用客气！看到那两截手指了吗？你爸当时可直接疼晕过去了呢！”</p>
愤怒，心痛绞得艾笙全身战栗，“疯子！你这个疯子！快把我爸给放了！”</p>
梁一莹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笑得阴森，“哈哈，真是替你父亲不值。把女儿养大，还不如一个男人！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p>
“梁一莹！有事你冲我来，伤害我爸算什么本事！他和你无怨无仇！”艾笙控制不了情绪，越来越激动，音量不知不觉高了上去。</p>
“哈，愤怒吗？心痛吗？我也要让你们夫妻俩尝尝这种滋味！让你们知道，看着自己的至亲的人被伤害，被残杀有多心痛！如果抓了你，效果会更好，可谁让苏应衡把你看得那么严实。我只好另辟蹊径了。”</p>
那语气，好似苏应衡防守太过严密，倒是他的错了。</p>
艾笙气不可遏，一再地压制情绪。</p>
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父亲被人伤害的惨状。</p>
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因她而起……</p>
越想越心如刀割，周围的氧气也渐渐变得稀薄一般。</p>
手机滑落，摔在地上，她眼前一黑，昏迷前最后的意识，是来自严阿姨的尖叫。</p>
昏睡中，艾笙总觉得自己身体发沉。像是有什么东西拖着她，一直往下坠。</p>
那种失重的感觉难受得她皱起眉头。</p>
梦境像无声电影在在眼前播放。</p>
她还小，爸爸妈妈在两边牵着她的手，一家人在花田边说笑，散布。</p>
突然，她看见一只停在花瓣上的蝴蝶，眼前一亮，放开爸妈的手去跑上前去。</p>
被她一惊动，蝴蝶飞走了，失望地想要和父母诉苦。</p>
结果扭头一看，母亲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而父亲则两眼空洞，被断了两指的手鲜血直流。</p>
咚咚，她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p>
“艾笙……艾笙，别睡了。小懒猪，你都睡一整天了”一道男声在她耳边轻唤。</p>
她冻住的心脏，被缓缓注入了一股暖流。</p>
艾笙艰难地撑开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苏应衡赤红的双眼。</p>
“你醒了？”苏应衡神色有些激动，赶忙扬声叫“医生”。</p>
两个在外面候着的医生赶紧进来，查看一番后，皆舒了口气。</p>
“物理降温起作用了。只要温度不再升上去，静养就行了。”</p>
苏应衡低低“嗯”了一声，“麻烦二位了，家里的阿姨帮你们准备了房间，先去休息吧。”</p>
两个医生面面相觑，这是人没好彻底，是不准备让他们回去了。</p>
房间里飘着一股酒精的味道，艾笙身上没力气，想安慰他两句都不行。</p>
苏应衡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专注地看着她，“饿不饿？”</p>
艾笙本来吃不下，但看他一脸担忧的神色，想了想又点头，“嗯，好。”</p>
“严阿姨给你煮了粥，吃饭了才有力气。”</p>
“我怎么了？”现在她身体情况特殊，也不能随便吃药。她怕对孩子有影响。</p>
苏应衡摸了摸她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她昏睡一天就消瘦下去。</p>
“就是有点发烧，降了温就好了”他扬唇露出个宽慰的笑容来。</p>
很快，严阿姨就把粥给端了上来。</p>
苏应衡扶着艾笙靠坐在床头，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一再确认她退烧。</p>
“给我吧”他从严阿姨手里接过碗，搅动两下蔬菜粥，不烫了才喂给她。</p>
不知道为什么，艾笙一见到吃的，总会想起血淋淋的断指。</p>
胃里酸水直冒。</p>
她挡开苏应衡的手，趴在床边干呕。</p>
苏应衡轻拍她的后背，慌忙要叫医生，就被艾笙拦住了。</p>
“我就是有点不舒服，别走”在他身边，才有安全感，才能把噩梦的余悸驱散。</p>
艾笙紧紧抓住了他的手。</p>
苏应衡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坐到她旁边，将她揽在怀里，不时亲吻她的头发，“没事的，乖，有我在，别害怕。”</p>
艾笙脸色苍白，微微点头。</p>
苏应衡嘴唇贴在她耳边，“岳南山已经把你父亲从梁一莹手里救出来了。手指也接上了，只要恢复得当，以后不会有多大问题。”</p>
艾笙心弦一拨，塌下来的天重新被他顶了上去。</p>
从他怀里仰起头，激动得眼眶发热：“真的？”</p>
苏应衡摸出手机，调出荀智渊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给她看。</p>
艾笙扑上去，将手机拉近，看得更清晰。</p>
荀智渊的右手缠着纱布，正闭着眼睛休息。</p>
“真的……是真的！”艾笙嘴里喃喃，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唇。</p>
抬头望向苏应衡眼泪一下子顺着脸颊落下来。</p>
“我把照片给你看，可不是为了惹你哭的”男人无奈地笑了笑，指尖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珠。</p>
艾笙哽咽：“我，我就是太高兴了。”</p>
苏应衡拍拍她的脑袋：“怎么这么笨呢？这么薄的肩膀，哪能什么事都扛在上头？”</p>
一直以来的憋闷，担心，终于找到出口。</p>
他话音一落，艾笙趴在他肩头，哭得声嘶力竭。</p>
苏应衡怕她情绪太激动，对身体不好，赶紧道歉：“我错了，不该惹你。好啦，好啦，别哭，明明是好事。”</p>
艾笙哭声小下去，最后还不忘帮他擦擦脖子。</p>
眼泪沾上面了。</p>
苏应衡被她的小动作弄得心里暖暖地，扭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咸的。”</p>
艾笙噗嗤一声，被他逗笑。</p>
“这会儿吃得下了吧？”苏应衡端起粥碗，喂她。</p>
艾笙心里一宽，胃口也回来了，不用他喂，自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p>
病去如抽丝这条定律在艾笙身上没起作用。</p>
两天后她就没大碍了，苏应衡还是不放心，又让她在家里观察一天，才放她去了医院。</p>
进了病房，荀智渊还在沉睡。他脸色蜡黄，呼吸微弱，眼窝也很深。</p>
跟上次他刚从监狱里出来的状态没两样。</p>
不管怎么说，这次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妄之灾，艾笙心里的难过从开始就没消过。</p>
走近，帮他掖了掖被子，床上的人醒了。</p>
艾笙心里莫名跳了一下，“爸！”</p>
“你来了？”荀智渊睁开眼，声音虚弱。</p>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它声音小，艾笙凑近了问。</p>
荀智渊轻轻摇了一下头，“我还好。”</p>
说完扫了一眼艾笙已经挺起来的肚子，重新把眼睛闭上，叹息中透着无能为力，“你终究是放不下他。”</p>
艾笙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他们父女重逢，谈到的第一次话题竟然是这个。</p>
她一时哽在原地。</p>
“我……爸，燕槐也很担心你，这次也是他暗中让人把你救出来。”</p>
艾笙试图扭转荀智渊对苏应悦的疑虑。</p>
但对方并不买账。</p>
“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会躺在这儿吗？”</p>
艾笙背脊僵直，良久无言。</p>
的确，他这次被人掳走，还受了伤，苏应衡是间接原因。</p>
心结越来越深，艾笙有些无所适从。</p>
“爸，他也不想你变成这样”艾笙无力地解释。</p>
荀智渊却闭上眼，表示不想再多谈。</p>
心里像飘在海上的扁舟，难以靠岸。</p>
人被绑走她担心，人回来了，沉重也没能减轻分毫。</p>
艾笙失魂落魄地从病房里出来。揉了把脸，往医生办公室走。</p>
刚走到门口，里面出来一道倩丽身影，急急忙忙地，险些把艾笙撞倒。</p>
幸好艾笙及时抓住门框。</p>
她刚抬头，对方衣角一闪，扭身就走。</p>
艾笙总觉得这人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p>
挫败地揉了揉后脑勺。真是一孕傻三年。</p>
进了医生办公室，对方简述了荀智渊目前的状况。</p>
话里透出一个意思，荀智渊病情很不乐观。</p>
艾笙心里一揪，手指紧得发白。</p>
“苏太太？苏太太！”医生见她脸色不好，怔怔出神，拔高音量唤她。</p>
艾笙喉咙动了动，嗓音沙哑地说：“请你尽力救治我父亲。”</p>
“应该的。”</p>
从医院出来，艾笙在保镖的陪伴下来到停车场。</p>
苏应衡在车上等她。</p>
按道理，他是女婿，岳父受伤，总该上去探视。</p>
但荀智渊的想法苏应衡了如指掌，恐怕他陪艾笙一起去，对方情绪会更加激动。</p>
艾笙夹在中间，铁定会为难。</p>
那还不如当个别人眼里，冷漠的人。</p>
无精打采地走出电梯，只见苏应衡斜靠在车身上，正望着另一个方向出神。</p>
艾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个扎着马尾辫的亮丽女孩儿。</p>
黑长的秀发随着走路的动作来回荡着，飘逸灵动。</p>
艾笙心里的郁闷又添上两分酸气。</p>
“等多久了？”她不冷不淡地问。</p>
末了很不甘心，干脆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掰过来，朝着自己：“看哪位美女，这么入神？”</p>
苏应衡目光微闪，最后眼眸回归以往的平静深沉。</p>
“天天被你美醒，什么女人还能算得上美？”他捏着艾笙的下巴，轻轻晃了晃。</p>
眸子亮晶晶地，满心满眼都是她。</p>
两个保镖站在艾笙背后，对视一眼，对于苏先生在自己太太面前不端架子的模样早已习惯。</p>
艾笙本来心里堵得慌，被他一句话治愈不少。</p>
贴进他怀里，深深嗅着他身上冷冽的清爽气息。</p>
父亲一直催促着艾笙离开苏应衡。可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怎么舍得？</p>
瑞信标会的事，终于尘埃落定。</p>
艾笙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更加担心。</p>
这次她挖了坑，让池宇盛一帮人跳进去，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p>
可几天以来，梁一莹和池宇盛像是一夜间失踪，全都没了音讯。</p>
她心里暗暗祈祷，但愿是因为李华把池宇盛供出来，他忙着应付没空找自己的茬儿。</p>
缓缓吐了口气，就见严阿姨拿着一个纸盒进来了。</p>
“太太，有您的快递。”严阿姨将东西放到艾笙面前的茶几上。</p>
艾笙惊奇，她最近没有网购。</p>
等严阿姨进了厨房，艾笙把盒子打开。</p>
里面装得还挺严实，大包小裹，长形的一条。</p>
等揭开最后一层包装，她陡然瞪大眼睛，将东西扔开。</p>
手！</p>
里面竟然装着两截被齐根截断的手指！</p>
上面血肉模糊，血腥得让人胃里直翻腾。</p>
艾笙捂住心口，直往沙发一边躲。</p>
动作太大，扯到肚子里的孩子，竟然被它的踢了一脚。</p>
艾笙感觉把掌心贴到肚子上安抚。</p>
孩子闹腾的时候，这个动作就能让它平息。可往常的规律，在今天失效了。</p>
“宝宝，别怕，别怕”嘴里说着，其实她自己都不敢往那边看。</p>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血腥气，让她不知所措。</p>
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她拿起滚落在旁边的手机。</p>
还没把号拨出去，手机振动起来。</p>
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心里一突。</p>
按下接听键，没一会儿，那边就传来梁一莹愤怒的声音：“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乖乖听话！既然你不顾你爸的安慰，我也不用客气！看到那两截手指了吗？你爸当时可直接疼晕过去了呢！”</p>
愤怒，心痛绞得艾笙全身战栗，“疯子！你这个疯子！快把我爸给放了！”</p>
梁一莹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笑得阴森，“哈哈，真是替你父亲不值。把女儿养大，还不如一个男人！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p>
“梁一莹！有事你冲我来，伤害我爸算什么本事！他和你无怨无仇！”艾笙控制不了情绪，越来越激动，音量不知不觉高了上去。</p>
“哈，愤怒吗？心痛吗？我也要让你们夫妻俩尝尝这种滋味！让你们知道，看着自己的至亲的人被伤害，被残杀有多心痛！如果抓了你，效果会更好，可谁让苏应衡把你看得那么严实。我只好另辟蹊径了。”</p>
那语气，好似苏应衡防守太过严密，倒是他的错了。</p>
艾笙气不可遏，一再地压制情绪。</p>
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父亲被人伤害的惨状。</p>
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因她而起……</p>
越想越心如刀割，周围的氧气也渐渐变得稀薄一般。</p>
手机滑落，摔在地上，她眼前一黑，昏迷前最后的意识，是来自严阿姨的尖叫。</p>
昏睡中，艾笙总觉得自己身体发沉。像是有什么东西拖着她，一直往下坠。</p>
那种失重的感觉难受得她皱起眉头。</p>
梦境像无声电影在在眼前播放。</p>
她还小，爸爸妈妈在两边牵着她的手，一家人在花田边说笑，散布。</p>
突然，她看见一只停在花瓣上的蝴蝶，眼前一亮，放开爸妈的手去跑上前去。</p>
被她一惊动，蝴蝶飞走了，失望地想要和父母诉苦。</p>
结果扭头一看，母亲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而父亲则两眼空洞，被断了两指的手鲜血直流。</p>
咚咚，她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p>
“艾笙……艾笙，别睡了。小懒猪，你都睡一整天了”一道男声在她耳边轻唤。</p>
她冻住的心脏，被缓缓注入了一股暖流。</p>
艾笙艰难地撑开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苏应衡赤红的双眼。</p>
“你醒了？”苏应衡神色有些激动，赶忙扬声叫“医生”。</p>
两个在外面候着的医生赶紧进来，查看一番后，皆舒了口气。</p>
“物理降温起作用了。只要温度不再升上去，静养就行了。”</p>
苏应衡低低“嗯”了一声，“麻烦二位了，家里的阿姨帮你们准备了房间，先去休息吧。”</p>
两个医生面面相觑，这是人没好彻底，是不准备让他们回去了。</p>
房间里飘着一股酒精的味道，艾笙身上没力气，想安慰他两句都不行。</p>
苏应衡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专注地看着她，“饿不饿？”</p>
艾笙本来吃不下，但看他一脸担忧的神色，想了想又点头，“嗯，好。”</p>
“严阿姨给你煮了粥，吃饭了才有力气。”</p>
“我怎么了？”现在她身体情况特殊，也不能随便吃药。她怕对孩子有影响。</p>
苏应衡摸了摸她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她昏睡一天就消瘦下去。</p>
“就是有点发烧，降了温就好了”他扬唇露出个宽慰的笑容来。</p>
很快，严阿姨就把粥给端了上来。</p>
苏应衡扶着艾笙靠坐在床头，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一再确认她退烧。</p>
“给我吧”他从严阿姨手里接过碗，搅动两下蔬菜粥，不烫了才喂给她。</p>
不知道为什么，艾笙一见到吃的，总会想起血淋淋的断指。</p>
胃里酸水直冒。</p>
她挡开苏应衡的手，趴在床边干呕。</p>
苏应衡轻拍她的后背，慌忙要叫医生，就被艾笙拦住了。</p>
“我就是有点不舒服，别走”在他身边，才有安全感，才能把噩梦的余悸驱散。</p>
艾笙紧紧抓住了他的手。</p>
苏应衡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坐到她旁边，将她揽在怀里，不时亲吻她的头发，“没事的，乖，有我在，别害怕。”</p>
艾笙脸色苍白，微微点头。</p>
苏应衡嘴唇贴在她耳边，“岳南山已经把你父亲从梁一莹手里救出来了。手指也接上了，只要恢复得当，以后不会有多大问题。”</p>
艾笙心弦一拨，塌下来的天重新被他顶了上去。</p>
从他怀里仰起头，激动得眼眶发热：“真的？”</p>
苏应衡摸出手机，调出荀智渊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给她看。</p>
艾笙扑上去，将手机拉近，看得更清晰。</p>
荀智渊的右手缠着纱布，正闭着眼睛休息。</p>
“真的……是真的！”艾笙嘴里喃喃，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唇。</p>
抬头望向苏应衡眼泪一下子顺着脸颊落下来。</p>
“我把照片给你看，可不是为了惹你哭的”男人无奈地笑了笑，指尖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珠。</p>
艾笙哽咽：“我，我就是太高兴了。”</p>
苏应衡拍拍她的脑袋：“怎么这么笨呢？这么薄的肩膀，哪能什么事都扛在上头？”</p>
一直以来的憋闷，担心，终于找到出口。</p>
他话音一落，艾笙趴在他肩头，哭得声嘶力竭。</p>
苏应衡怕她情绪太激动，对身体不好，赶紧道歉：“我错了，不该惹你。好啦，好啦，别哭，明明是好事。”</p>
艾笙哭声小下去，最后还不忘帮他擦擦脖子。</p>
眼泪沾上面了。</p>
苏应衡被她的小动作弄得心里暖暖地，扭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咸的。”</p>
艾笙噗嗤一声，被他逗笑。</p>
“这会儿吃得下了吧？”苏应衡端起粥碗，喂她。</p>
艾笙心里一宽，胃口也回来了，不用他喂，自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p>
病去如抽丝这条定律在艾笙身上没起作用。</p>
两天后她就没大碍了，苏应衡还是不放心，又让她在家里观察一天，才放她去了医院。</p>
进了病房，荀智渊还在沉睡。他脸色蜡黄，呼吸微弱，眼窝也很深。</p>
跟上次他刚从监狱里出来的状态没两样。</p>
不管怎么说，这次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妄之灾，艾笙心里的难过从开始就没消过。</p>
走近，帮他掖了掖被子，床上的人醒了。</p>
艾笙心里莫名跳了一下，“爸！”</p>
“你来了？”荀智渊睁开眼，声音虚弱。</p>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它声音小，艾笙凑近了问。</p>
荀智渊轻轻摇了一下头，“我还好。”</p>
说完扫了一眼艾笙已经挺起来的肚子，重新把眼睛闭上，叹息中透着无能为力，“你终究是放不下他。”</p>
艾笙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他们父女重逢，谈到的第一次话题竟然是这个。</p>
她一时哽在原地。</p>
“我……爸，燕槐也很担心你，这次也是他暗中让人把你救出来。”</p>
艾笙试图扭转荀智渊对苏应悦的疑虑。</p>
但对方并不买账。</p>
“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会躺在这儿吗？”</p>
艾笙背脊僵直，良久无言。</p>
的确，他这次被人掳走，还受了伤，苏应衡是间接原因。</p>
心结越来越深，艾笙有些无所适从。</p>
“爸，他也不想你变成这样”艾笙无力地解释。</p>
荀智渊却闭上眼，表示不想再多谈。</p>
心里像飘在海上的扁舟，难以靠岸。</p>
人被绑走她担心，人回来了，沉重也没能减轻分毫。</p>
艾笙失魂落魄地从病房里出来。揉了把脸，往医生办公室走。</p>
刚走到门口，里面出来一道倩丽身影，急急忙忙地，险些把艾笙撞倒。</p>
幸好艾笙及时抓住门框。</p>
她刚抬头，对方衣角一闪，扭身就走。</p>
艾笙总觉得这人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p>
挫败地揉了揉后脑勺。真是一孕傻三年。</p>
进了医生办公室，对方简述了荀智渊目前的状况。</p>
话里透出一个意思，荀智渊病情很不乐观。</p>
艾笙心里一揪，手指紧得发白。</p>
“苏太太？苏太太！”医生见她脸色不好，怔怔出神，拔高音量唤她。</p>
艾笙喉咙动了动，嗓音沙哑地说：“请你尽力救治我父亲。”</p>
“应该的。”</p>
从医院出来，艾笙在保镖的陪伴下来到停车场。</p>
苏应衡在车上等她。</p>
按道理，他是女婿，岳父受伤，总该上去探视。</p>
但荀智渊的想法苏应衡了如指掌，恐怕他陪艾笙一起去，对方情绪会更加激动。</p>
艾笙夹在中间，铁定会为难。</p>
那还不如当个别人眼里，冷漠的人。</p>
无精打采地走出电梯，只见苏应衡斜靠在车身上，正望着另一个方向出神。</p>
艾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个扎着马尾辫的亮丽女孩儿。</p>
黑长的秀发随着走路的动作来回荡着，飘逸灵动。</p>
艾笙心里的郁闷又添上两分酸气。</p>
“等多久了？”她不冷不淡地问。</p>
末了很不甘心，干脆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掰过来，朝着自己：“看哪位美女，这么入神？”</p>
苏应衡目光微闪，最后眼眸回归以往的平静深沉。</p>
“天天被你美醒，什么女人还能算得上美？”他捏着艾笙的下巴，轻轻晃了晃。</p>
眸子亮晶晶地，满心满眼都是她。</p>
两个保镖站在艾笙背后，对视一眼，对于苏先生在自己太太面前不端架子的模样早已习惯。</p>
艾笙本来心里堵得慌，被他一句话治愈不少。</p>
贴进他怀里，深深嗅着他身上冷冽的清爽气息。</p>
父亲一直催促着艾笙离开苏应衡。可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怎么舍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