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78.她也不能置之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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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瑞信仗着自己财大气粗，就这么无法无天吗？买通对手内部人员，打压同行，苏应衡这么做，就不怕他老子把棺材板给顶起来？！”</p>
骂人的是寰立的总裁葛敬天。</p>
葛敬天虽然只有五十来岁，却早生华发，骂起人来声音洪亮，有着高音喇叭般的效果。</p>
李华周围被挤得水泄不通，更因为众人的质问而灰头土脸。</p>
“大家别激动，我们瑞信一向奉行商业竞争原则。有些手段也是盈利必须，但我可以保证，我们并没有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p>
这番话摆明了是授人以柄。</p>
果然，很快就有人冷哼一声，抓住尾巴：“手段都用上了，还谈良心？此地无银三百两！”</p>
“对啊，还以为瑞信这种世界五百强能光明磊落，没想到还是这么偷偷摸摸。苏家也是百年门楣，这是要被苏应衡糟蹋得一干二净。”</p>
同行是冤家，别说触碰到了他们的利益，就是没有，也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p>
“你们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我们苏先生什么家底你们不知道，犯得着为了一个案子让自己的名声毁于一旦？！呵，往常你们这些人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到了这时候，就知道在旁边说风凉话！”</p>
李华语气激动，说话动作幅度不小，被发胶固定好的头发都散了开来，在头顶一颤一颤。</p>
哗，这席话戳中了其他人的自尊心。火上浇油，群情激愤，吵闹声更加激烈。</p>
“呵，原来苏应衡平时表面的谦逊和善都是装出来的！我们这群人除了是他的竞争对手外，不少还和他有过合作，这么看不起我们，将来最好老死不相往来。”</p>
说话的是其中一个老总，出了名的硬脾气。</p>
语气也冲，刺得李华嗫嚅着，回不了嘴。</p>
挤在人堆里的池宇盛心里狂笑，不畏强权的人，应该多来几个。</p>
“少自以为是，真以为你能入得了苏先生的眼！”</p>
对于他们的批判，李华不屑又愤怒，很快喷了回去。</p>
这样狂妄自大的态度更是激怒了众人。</p>
刚才开口的老总怒目圆瞪，一把揪住李华的衣领：“你说什么？苏应衡平时就是这么管理下属的吗！把苏应衡叫出来，我要亲自问问他，是不是这么目中无人！”</p>
李华大惊失色，推搡道：“你干什么？放手！再这样我报警了啊！”</p>
“你报啊，我倒要看看，警察局是不是苏应衡开的！”</p>
“呸，狗仗人势还这么嚣张。窃取对手公司机密，我们还没向瑞信讨说法呢！”</p>
相互指责谩骂到了白热化，上升成了武力对决。</p>
瑞信项目组的人俨然成了众矢之的。</p>
再这么下去，非得横两个出去不可。</p>
容氏的人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大家静一静！外面都是记者，这么下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p>
“别人打我的脸才叫不好看呢！”</p>
不少人应和。</p>
这次的项目，容氏很重视。主持招标的是容氏的总经理，特意从美国赶过来的。</p>
今天这样的场面，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p>
让保安把两边的人隔开，总经理不禁瞧了李华一眼。</p>
心里有些失望。</p>
瑞信实力强劲，可关键时候，怎么派了这么个草包来？</p>
而瑞信这边的人同样纳闷，今天李总像是被下了降头，那些话听起来是在为总裁辩驳，但哪一句不是在拉仇恨？</p>
“正好你们来了，今天的招标是因为瑞信暗箱操作，我们不服！如果容氏助纣为虐，那这种合作，我们不要也罢！”葛敬天义正言辞地道。</p>
容氏总经理正色道：“如果是误会，我们会帮忙澄清；如果真的有人蓄意破坏规则，容氏第一个口诛笔伐！这一点，请大家放心。”</p>
就在大家的情绪被安抚下来，李华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在坐的某些人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竞争方式多种多样，放你们身上，就是集思广益，我们瑞信就人人喊打。哪有这样的道理！”</p>
其他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连叫嚷的声音也小了下来。</p>
他们刚才听到了什么？</p>
瑞信的这个项目经理是间接承认有窃取别人底价的事情？</p>
就像热油里滴进水，油锅一下子炸开。</p>
占据正义的高点，其他人更不会放过瑞信这帮人。</p>
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恨不得手撕了他们。</p>
动荡的讨伐，容氏的人出手维持秩序也失去了效果。</p>
被你推我搡，显得狼狈不堪的李华突然眼睛一亮，气沉丹田，朝某个角落大喊了一声：“苏先生！”</p>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道挺拔清俊的身影站在高大盆栽后面。</p>
那人眼眸锐利，一眼看进人心里，让人不自觉得垂下眼，不敢和他对视。</p>
刚才一个个叫嚣着要找苏应衡算账的人都怂了，没人敢站出来吭声。</p>
苏应衡信步走近，目光凝在李华身上。</p>
李华额头上冷汗直冒，觉得有一股重量压在脊背上，让自己难以站直身躯。</p>
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李华耷头缩脑，像是对苏应衡惧怕至极。</p>
“苏……苏先生，是我无能，把事情办砸了。降职，或是被踢出项目组我都没意见，只求你不要开除我。”</p>
苏应衡一个字都还没说，就被李华冠上了卸磨杀驴的嫌疑。</p>
本来惧于苏应衡威势的众人，脸色变得玩味。</p>
这个项目听说是苏应衡亲自主持的。李华窃取同行竞标低价的事，他这个总裁会不知道？</p>
不过是找个炮灰，把事情压下去。项目有了，名声也恢复了，他仍然是业内被人仰望的苏先生。</p>
虽然不敢说话，但面面相觑的同行们仍然泄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p>
“在你失去自由之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对于其他人的侧目，苏应衡丝毫不放在心上。</p>
从始至终，他的注意力都在李华身上。</p>
李华一怔，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p>
但一种强烈的不祥感充斥在心间。</p>
暴风雨的阴霾蛰伏在眼前。</p>
“让让……请让让，不要妨碍执法！”</p>
伴随严肃的男声，身穿制服的警察拨开拥堵的记者，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p>
各大公司的人面面相觑，警察怎么来了，谁报的警？</p>
不过正好，瑞信窃取其他公司机密的事情，总要有人主持公道。</p>
随着会议室正门的打开，进来的不仅是警察，还有等候已久的记者。</p>
长枪短炮，进来就是一阵狂拍。</p>
记者们也激动得不行，如果苏应衡被警察当场带走，绝对是明天的头版头条。</p>
齐刷刷的瞩目下，警察淡定地走到李华面前：“李先生，有人举报你窃取公司商业机密。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p>
对上警察肃穆的面容，李华慌了，急迫地对苏应衡道：“苏先生，您是知道的，我在公司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帮帮我……帮帮我！”</p>
变相提醒警察，冤有头债有主，罪魁祸首在那儿呢！</p>
警察岿然不动，板着脸喝道：“喊什么喊！”</p>
葛敬天也坐不住了，嗤笑道：“苏先生果然背景深厚，出手不凡，明摆着的事，却能袖手旁观，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p>
“这会儿就五体投地，等真相水落石出，葛总岂不是要惊掉下巴？”苏应衡不仅不以为杵，还有心情调侃。</p>
“犯事的是瑞信的人，怎么只把一个项目经理带走，这怎么能服众？”打着法不责众的主意，有刺头站出来表示质疑。</p>
斗得越厉害，矛盾越激化，才更有看头。</p>
记者们像打了鸡血，静候下文。</p>
苏应衡抿唇，云淡风轻地低笑一声：“既然你们要说法，我不介意向大家解惑。”</p>
低磁的嗓音像温水一般撒向怒火，白热化的氛围霎时被镇压下去。</p>
“是我报的警”正了正神色，他忽然说。</p>
自己报警抓自己人？</p>
他到底怎么想的，嫌场面不够乱，股票跌得不够快？</p>
“李华窃取我们公司的竞标低价，并污蔑我们竞争不当。这种人，本来就属于监狱！”</p>
吐字清晰地说到最后一句，他眼中迸发出锐光，像利刃，直入人的心脏。</p>
李华心里咯噔一声，后背爬上一层鸡皮疙瘩。</p>
不仅他，其他人更是瞠目结舌。</p>
不是李华透露瑞信窃取别人公司机密，怎么又成他背叛瑞信？</p>
“苏先生，我一心一意为公司着想。为了能中标，连人格都可以抛弃，干自己不愿意干的事情。过河就想拆桥，你就是这么对待忠心耿耿的下属的吗！”</p>
李华眼球上爆出血丝，两手紧握成拳，满脸的不甘，不信，委屈。</p>
“是啊，怎么能这样。为了把自己摘开，就倒打一耙，瑞信还是业内龙头老大，今天过后，谁敢信他们公司？”</p>
“苏先生，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记者争先恐后地出动，拿着话筒挤到苏应衡跟前。</p>
“到底是瑞信合谋窃取对手的机密，还是如您所说，是项目经理故意诬陷？”</p>
……</p>
苏应衡没说话，冲侧门的贺坚颔首。</p>
贺坚点头回应，转身进了侧边的设备室。</p>
没一会儿，会议室正前方的大屏幕亮了起来。</p>
一段视频播录出来，不久，李华偷偷摸摸的身影出现在大屏幕上。</p>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p>
本来沸反盈天的现场，渐渐安静下来。</p>
录像中，只见李华在一间办公室里翻翻找找，最后找到一个文件夹，像是得了宝藏，赶紧翻开，拿出手机对着上面拍起来。</p>
时长很短，很快就播完了。</p>
苏应衡适时出声：“刚才录像里的地点，是我的办公室。李经理趁着公司消防演习，摸进去，确认了公司招标书的定稿。之后发现他行为不端，公司连夜开会，修改竞标书。直到今天，他才发现竞标价格出现变化，没能如愿让瑞信竞标失败。又想了一招，污蔑瑞信窃取对手的竞标低价。这种有损公司利益和形象的叛徒，我绝不姑息。”</p>
刚才叫嚷着讨说法的各个公司代表这会儿变色一阵青一阵白。</p>
本来是想趁机让今天的标会作废，才壮着胆子跟苏应衡叫板。</p>
结果现在人家把证据拿出来了，绕过小人，竞标成功。末了他们不仅讨不着好，还会被苏应衡记上一笔。</p>
重新冷静下来，苏应衡铲除异己的种种手段被人回忆起来。</p>
冷汗一阵阵地渗出皮肤表层，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赶紧表忠心：“啊，我就说嘛，苏先生光明磊落，行事端正，怎么会放任下属抹黑自己？原来是有小人作祟！”</p>
“就是，这种吃里爬外的叛徒最可恨！刚才还一直煽风点火，其心可诛！”</p>
……</p>
一直在人群中看好戏的池宇盛和葛敬天对视一眼，皆面色阴寒，一言不发。</p>
而本来戏精上身的李华却平静下来。</p>
他脸上原本忐忑，委屈的表情消失了。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我只是进去确认一份文件而已，苏先生何必小题大做，怕锅甩给我？”</p>
苏应衡眯起眼睛：“不用狡辩，为了拖延时间，你让人把疏散地点的一辆车引燃。那人已经在警察局等你，以后会成为你的好邻居。”</p>
人证物证都有了，再狡辩，也是徒劳。</p>
李华咬牙：“你以为窃取瑞信底价的人只有我一个？我告诉你，除了我，还有你的好老婆在扯你后腿。既然要抓我，那她也不能置身事外！”</p>
“你们瑞信仗着自己财大气粗，就这么无法无天吗？买通对手内部人员，打压同行，苏应衡这么做，就不怕他老子把棺材板给顶起来？！”</p>
骂人的是寰立的总裁葛敬天。</p>
葛敬天虽然只有五十来岁，却早生华发，骂起人来声音洪亮，有着高音喇叭般的效果。</p>
李华周围被挤得水泄不通，更因为众人的质问而灰头土脸。</p>
“大家别激动，我们瑞信一向奉行商业竞争原则。有些手段也是盈利必须，但我可以保证，我们并没有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p>
这番话摆明了是授人以柄。</p>
果然，很快就有人冷哼一声，抓住尾巴：“手段都用上了，还谈良心？此地无银三百两！”</p>
“对啊，还以为瑞信这种世界五百强能光明磊落，没想到还是这么偷偷摸摸。苏家也是百年门楣，这是要被苏应衡糟蹋得一干二净。”</p>
同行是冤家，别说触碰到了他们的利益，就是没有，也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p>
“你们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我们苏先生什么家底你们不知道，犯得着为了一个案子让自己的名声毁于一旦？！呵，往常你们这些人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到了这时候，就知道在旁边说风凉话！”</p>
李华语气激动，说话动作幅度不小，被发胶固定好的头发都散了开来，在头顶一颤一颤。</p>
哗，这席话戳中了其他人的自尊心。火上浇油，群情激愤，吵闹声更加激烈。</p>
“呵，原来苏应衡平时表面的谦逊和善都是装出来的！我们这群人除了是他的竞争对手外，不少还和他有过合作，这么看不起我们，将来最好老死不相往来。”</p>
说话的是其中一个老总，出了名的硬脾气。</p>
语气也冲，刺得李华嗫嚅着，回不了嘴。</p>
挤在人堆里的池宇盛心里狂笑，不畏强权的人，应该多来几个。</p>
“少自以为是，真以为你能入得了苏先生的眼！”</p>
对于他们的批判，李华不屑又愤怒，很快喷了回去。</p>
这样狂妄自大的态度更是激怒了众人。</p>
刚才开口的老总怒目圆瞪，一把揪住李华的衣领：“你说什么？苏应衡平时就是这么管理下属的吗！把苏应衡叫出来，我要亲自问问他，是不是这么目中无人！”</p>
李华大惊失色，推搡道：“你干什么？放手！再这样我报警了啊！”</p>
“你报啊，我倒要看看，警察局是不是苏应衡开的！”</p>
“呸，狗仗人势还这么嚣张。窃取对手公司机密，我们还没向瑞信讨说法呢！”</p>
相互指责谩骂到了白热化，上升成了武力对决。</p>
瑞信项目组的人俨然成了众矢之的。</p>
再这么下去，非得横两个出去不可。</p>
容氏的人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大家静一静！外面都是记者，这么下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p>
“别人打我的脸才叫不好看呢！”</p>
不少人应和。</p>
这次的项目，容氏很重视。主持招标的是容氏的总经理，特意从美国赶过来的。</p>
今天这样的场面，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p>
让保安把两边的人隔开，总经理不禁瞧了李华一眼。</p>
心里有些失望。</p>
瑞信实力强劲，可关键时候，怎么派了这么个草包来？</p>
而瑞信这边的人同样纳闷，今天李总像是被下了降头，那些话听起来是在为总裁辩驳，但哪一句不是在拉仇恨？</p>
“正好你们来了，今天的招标是因为瑞信暗箱操作，我们不服！如果容氏助纣为虐，那这种合作，我们不要也罢！”葛敬天义正言辞地道。</p>
容氏总经理正色道：“如果是误会，我们会帮忙澄清；如果真的有人蓄意破坏规则，容氏第一个口诛笔伐！这一点，请大家放心。”</p>
就在大家的情绪被安抚下来，李华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在坐的某些人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竞争方式多种多样，放你们身上，就是集思广益，我们瑞信就人人喊打。哪有这样的道理！”</p>
其他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连叫嚷的声音也小了下来。</p>
他们刚才听到了什么？</p>
瑞信的这个项目经理是间接承认有窃取别人底价的事情？</p>
就像热油里滴进水，油锅一下子炸开。</p>
占据正义的高点，其他人更不会放过瑞信这帮人。</p>
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恨不得手撕了他们。</p>
动荡的讨伐，容氏的人出手维持秩序也失去了效果。</p>
被你推我搡，显得狼狈不堪的李华突然眼睛一亮，气沉丹田，朝某个角落大喊了一声：“苏先生！”</p>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道挺拔清俊的身影站在高大盆栽后面。</p>
那人眼眸锐利，一眼看进人心里，让人不自觉得垂下眼，不敢和他对视。</p>
刚才一个个叫嚣着要找苏应衡算账的人都怂了，没人敢站出来吭声。</p>
苏应衡信步走近，目光凝在李华身上。</p>
李华额头上冷汗直冒，觉得有一股重量压在脊背上，让自己难以站直身躯。</p>
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李华耷头缩脑，像是对苏应衡惧怕至极。</p>
“苏……苏先生，是我无能，把事情办砸了。降职，或是被踢出项目组我都没意见，只求你不要开除我。”</p>
苏应衡一个字都还没说，就被李华冠上了卸磨杀驴的嫌疑。</p>
本来惧于苏应衡威势的众人，脸色变得玩味。</p>
这个项目听说是苏应衡亲自主持的。李华窃取同行竞标低价的事，他这个总裁会不知道？</p>
不过是找个炮灰，把事情压下去。项目有了，名声也恢复了，他仍然是业内被人仰望的苏先生。</p>
虽然不敢说话，但面面相觑的同行们仍然泄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p>
“在你失去自由之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对于其他人的侧目，苏应衡丝毫不放在心上。</p>
从始至终，他的注意力都在李华身上。</p>
李华一怔，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p>
但一种强烈的不祥感充斥在心间。</p>
暴风雨的阴霾蛰伏在眼前。</p>
“让让……请让让，不要妨碍执法！”</p>
伴随严肃的男声，身穿制服的警察拨开拥堵的记者，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p>
各大公司的人面面相觑，警察怎么来了，谁报的警？</p>
不过正好，瑞信窃取其他公司机密的事情，总要有人主持公道。</p>
随着会议室正门的打开，进来的不仅是警察，还有等候已久的记者。</p>
长枪短炮，进来就是一阵狂拍。</p>
记者们也激动得不行，如果苏应衡被警察当场带走，绝对是明天的头版头条。</p>
齐刷刷的瞩目下，警察淡定地走到李华面前：“李先生，有人举报你窃取公司商业机密。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p>
对上警察肃穆的面容，李华慌了，急迫地对苏应衡道：“苏先生，您是知道的，我在公司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帮帮我……帮帮我！”</p>
变相提醒警察，冤有头债有主，罪魁祸首在那儿呢！</p>
警察岿然不动，板着脸喝道：“喊什么喊！”</p>
葛敬天也坐不住了，嗤笑道：“苏先生果然背景深厚，出手不凡，明摆着的事，却能袖手旁观，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p>
“这会儿就五体投地，等真相水落石出，葛总岂不是要惊掉下巴？”苏应衡不仅不以为杵，还有心情调侃。</p>
“犯事的是瑞信的人，怎么只把一个项目经理带走，这怎么能服众？”打着法不责众的主意，有刺头站出来表示质疑。</p>
斗得越厉害，矛盾越激化，才更有看头。</p>
记者们像打了鸡血，静候下文。</p>
苏应衡抿唇，云淡风轻地低笑一声：“既然你们要说法，我不介意向大家解惑。”</p>
低磁的嗓音像温水一般撒向怒火，白热化的氛围霎时被镇压下去。</p>
“是我报的警”正了正神色，他忽然说。</p>
自己报警抓自己人？</p>
他到底怎么想的，嫌场面不够乱，股票跌得不够快？</p>
“李华窃取我们公司的竞标低价，并污蔑我们竞争不当。这种人，本来就属于监狱！”</p>
吐字清晰地说到最后一句，他眼中迸发出锐光，像利刃，直入人的心脏。</p>
李华心里咯噔一声，后背爬上一层鸡皮疙瘩。</p>
不仅他，其他人更是瞠目结舌。</p>
不是李华透露瑞信窃取别人公司机密，怎么又成他背叛瑞信？</p>
“苏先生，我一心一意为公司着想。为了能中标，连人格都可以抛弃，干自己不愿意干的事情。过河就想拆桥，你就是这么对待忠心耿耿的下属的吗！”</p>
李华眼球上爆出血丝，两手紧握成拳，满脸的不甘，不信，委屈。</p>
“是啊，怎么能这样。为了把自己摘开，就倒打一耙，瑞信还是业内龙头老大，今天过后，谁敢信他们公司？”</p>
“苏先生，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记者争先恐后地出动，拿着话筒挤到苏应衡跟前。</p>
“到底是瑞信合谋窃取对手的机密，还是如您所说，是项目经理故意诬陷？”</p>
……</p>
苏应衡没说话，冲侧门的贺坚颔首。</p>
贺坚点头回应，转身进了侧边的设备室。</p>
没一会儿，会议室正前方的大屏幕亮了起来。</p>
一段视频播录出来，不久，李华偷偷摸摸的身影出现在大屏幕上。</p>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p>
本来沸反盈天的现场，渐渐安静下来。</p>
录像中，只见李华在一间办公室里翻翻找找，最后找到一个文件夹，像是得了宝藏，赶紧翻开，拿出手机对着上面拍起来。</p>
时长很短，很快就播完了。</p>
苏应衡适时出声：“刚才录像里的地点，是我的办公室。李经理趁着公司消防演习，摸进去，确认了公司招标书的定稿。之后发现他行为不端，公司连夜开会，修改竞标书。直到今天，他才发现竞标价格出现变化，没能如愿让瑞信竞标失败。又想了一招，污蔑瑞信窃取对手的竞标低价。这种有损公司利益和形象的叛徒，我绝不姑息。”</p>
刚才叫嚷着讨说法的各个公司代表这会儿变色一阵青一阵白。</p>
本来是想趁机让今天的标会作废，才壮着胆子跟苏应衡叫板。</p>
结果现在人家把证据拿出来了，绕过小人，竞标成功。末了他们不仅讨不着好，还会被苏应衡记上一笔。</p>
重新冷静下来，苏应衡铲除异己的种种手段被人回忆起来。</p>
冷汗一阵阵地渗出皮肤表层，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赶紧表忠心：“啊，我就说嘛，苏先生光明磊落，行事端正，怎么会放任下属抹黑自己？原来是有小人作祟！”</p>
“就是，这种吃里爬外的叛徒最可恨！刚才还一直煽风点火，其心可诛！”</p>
……</p>
一直在人群中看好戏的池宇盛和葛敬天对视一眼，皆面色阴寒，一言不发。</p>
而本来戏精上身的李华却平静下来。</p>
他脸上原本忐忑，委屈的表情消失了。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我只是进去确认一份文件而已，苏先生何必小题大做，怕锅甩给我？”</p>
苏应衡眯起眼睛：“不用狡辩，为了拖延时间，你让人把疏散地点的一辆车引燃。那人已经在警察局等你，以后会成为你的好邻居。”</p>
人证物证都有了，再狡辩，也是徒劳。</p>
李华咬牙：“你以为窃取瑞信底价的人只有我一个？我告诉你，除了我，还有你的好老婆在扯你后腿。既然要抓我，那她也不能置身事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