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0.要我穿还是脱？
</p>
闹了大半夜，两人都身心俱疲。</p>
第二天睡到十点，艾笙才在苏应衡的臂弯里醒来。</p>
她抓起手机一看，赶紧推了推身旁的男人。</p>
苏应衡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p>
“你上班迟到了”。</p>
“迟到了也没人敢扣我工资”，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p>
好吧，他偶尔的起床气还是不惹为妙。</p>
不过艾笙这么一推，他的睡意还真没有持续多久。</p>
叹了口气，起床洗漱。</p>
艾笙正要跟着进洗手间，就听“叮咚”一声，屏幕上亮起推送新闻标题——富豪为捉私奔妻子封机场，怨声载道！</p>
艾笙心里一紧，点开一看，新闻里附着几张照片，那肃杀挺拔的背影，赫然属于苏应衡。</p>
他太过有辨识度，不少人在评论区里直接点了出来。</p>
黑子和苏粉更是掀起骂战，吵得乌烟瘴气。</p>
艾笙穿上拖鞋，跑到洗手间。</p>
男人还没来得及把内裤拉上去，露出半个紧实的臀肌。</p>
他扭头，淡淡扫了艾笙一眼：“要我穿还是脱？”</p>
艾笙没心思和他开玩笑，过去将他内裤的裤头往上一拉，接着就是布料弹在他腰线上的闷响。</p>
感觉不疼，但有点儿麻。</p>
“你看”，艾笙把手机往他眼睛底下递过去。</p>
苏应衡面上纹丝不动，甚至还淡淡笑了笑。</p>
“我的人气没有退步嘛”，他看着评论条数，调侃道。</p>
皇帝不急太监急，艾笙都快跺脚了：“听说瑞信的股票都开始下跌”。</p>
苏应衡没看盘也心里有数，“正常浮动之内”。</p>
艾笙还是忧心忡忡：“可是……可是有人说话很难听”。</p>
苏应衡走到流理台边上，“掌声和赞美我拥有太多，偶尔有人骂两声，滋味也不错”。</p>
“这可是名誉问题，别人会怎么想你？”，他的声誉不仅属于他自己，还会牵扯周家，苏家和瑞信集团。</p>
就算艾笙不在乎这些，也怕这中间落差太大，会让他觉得难堪。</p>
可她到底低估男人的承受能力。只见他云淡风轻地洗脸剃须，连和瑞信公关部打个招呼的意思也没有。</p>
“这件事，最坏的结果会怎么样？”，艾笙抿唇问道。</p>
苏应衡状似沉吟了两秒，“不过是股票跌停板，寰立把瑞信排除在合作对象之外，还有被家里的长辈臭骂一顿”。</p>
艾笙大惊失色，这和身败名裂只有一步之遥了。</p>
她急得快哭出来：“那……那你到时候就把我推出来，开个新闻发布会，我不怕挨骂”。</p>
苏应衡立刻后悔那么逗她，把她搂在怀里，柔声道：“好啦，把女人推出去背锅，你男人怂到那份儿上？这只是件小事而已”。</p>
在他眼里，似乎就没有大事。</p>
艾笙认真辨认着他的神色，可他的表情仍旧从容，不像是在哄骗。</p>
心里稍稍宽慰，艾笙这才开始洗漱。</p>
吃了午饭，苏应衡才慢悠悠地换了衣服准备去上班。</p>
有人刻意引导舆论，水军成千上万，连瑞信的官微也成了讨伐的重灾区。</p>
饶是这样，瑞信的公关部却连一点辟谣的意思也没有。</p>
艾笙被那些伤人的字眼刺得眼珠子发胀，见苏应衡要出门，她也提出要一起。</p>
“不是才从往上买了不少书吗？”，苏应衡的意思很明显，不想让她出门。</p>
艾笙想起往上有激进份子，说要打砸苏应衡的车泄愤，她在家里怎么能安心。</p>
“我不会打扰你的，还能端茶送水”，她眼睛里满是祈求。</p>
如果拒绝她，那水汪汪的眼眸就会枯萎似的。</p>
苏应衡不落忍，无奈地说：“那好，外面冷，穿厚一点儿”。</p>
艾笙使劲点头，一头奔进衣帽间，最快速度换好衣服，最后还带了一个防狼喷雾。</p>
全副武装地去了地下停车场，昨天给苏应衡通风报信的司机见夫妻俩手挽手地走到近前，露出一抹恭敬的微笑。</p>
到了瑞信总部，艾笙心里七上八下，四处张望着，查看周围是否有可疑人员。</p>
苏应衡给她拢了拢围巾，温热的指腹擦过她的下颌，低声问：“怎么了？”</p>
艾笙挠了挠鬓角，“没什么”。</p>
当看见总部森严的安保人员，艾笙松了口气。</p>
可能是她想多了吧，这么多保安，混水摸鱼能伤到苏应衡的概率很小。</p>
就在艾笙她稍稍放松了警惕的时候，一个穿着灰色羽绒服，戴着口罩的年轻女孩儿突然从挎包里摸出鸡蛋来，朝苏应衡的方向砸来。</p>
保安反应很快，瞬间挡在苏应衡面前。</p>
他安然无恙，掉在地上的鸡蛋壳碎成两半，黄色的蛋液流了出来，脏了艾笙的短靴。</p>
那女人的手又朝包里摸去，却很快被几个保安制住。</p>
“苏应衡，枉我做了你十来年的粉丝，原来你不过是个仗着身份胡作非为的伪君子！都是因为你娶了个狐狸精，你被她下降头了！”</p>
保安反扣着女人的两只手，试图捂住她的嘴。</p>
她力气不小，剧烈挣扎着。不知为什么，脸色突然又是一变，大声嚎起来：“苏先生，我错了！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p>
说着冲苏应衡的方向跪下，几个保安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数弄得愣住了。</p>
这女人变脸也太快了，跟神经病似的。</p>
在其他人没反应过来的空挡，女人身手矫捷，膝行到艾笙脚下，竟然俯下身去，舔着她短靴上的脏污。</p>
艾笙吓了一跳，苏应衡把她往自己怀里带，让保安赶紧把人拖走。</p>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p>
直到进了暖意弥漫的大堂，艾笙脸上也木木地。</p>
不少人透过玻璃墙，看到了充满戏剧性的场景，这会儿都带着好奇，打量的目光汇聚在苏应衡夫妻两个身上。</p>
苏应衡的脚步陡然顿住，长身玉立在大堂流苏吊灯下面。</p>
澄明的光线将他眼中的阴鹜照得分明，待目光徐徐在看好戏的人脸上扫过，一个个都像被太阳烤焦的植物，悻悻地垂下头。</p>
苏应衡的大衣遮住了艾笙大半个身体，直到上了电梯，才整理好衣服。</p>
“吓着了？”，他眼里褪去寒意，看着她，眸子里闪烁着点点的疼惜。</p>
“你没事吧？”，艾笙条件反射般地问道。</p>
苏应衡摇头：“刚才那人并不是要真正的人身伤害”。</p>
艾笙对上他洞若观火的眼眸，转念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p>
刚才那女人没疯，她先是装作对苏应衡失望透顶的粉丝，在惊惶地认错，事后有的是人操刀编故事。</p>
就像苏应衡所说，那人并不想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是要把舆论扩大到无法挽回的地步。</p>
这一场公关危机，就看瑞信怎么善后。</p>
苏应衡一到总裁办，贺坚就说公关部总监已经等了大半个小时。</p>
苏应衡立体的下颌微点一下，揉着艾笙的头发说：“隔壁是我的休息室，你先过去”。</p>
说完给贺坚递了个眼色。</p>
贺坚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照顾好苏太太。</p>
可这都火烧眉毛了，总裁还不急不缓，不下五个高层都过来旁敲侧击问过这件事。</p>
再这么下去，他都快顶不住了。</p>
苏应衡进了办公室，公关部总监徐伟明就站起身来。</p>
苏应衡冲他摆手，示意他不要拘谨。</p>
“上午我已经召开过紧急会议，这是公关方案”，说完把几个文件夹放在苏应衡面前。</p>
苏应衡坐在老板椅上，脚底往前撑了一下，老板椅往后划出一段距离，他修长的身体总算不用那么憋屈。</p>
目光徐徐往文件夹上扫过，苏应衡手搭在扶手上没有要翻开的意思。</p>
徐伟明心如擂鼓，不知道这位丰神俊朗的老板到底什么意思。</p>
苏应衡掌权后，大半时间是在束州，这就意味着京里总部的地位渐渐被架空。</p>
这次听说总裁要常驻，总部的人削尖了脑袋要往老板跟前露脸。</p>
而这次的公关危机对徐伟明来说，是一次空前绝后的机会。</p>
本以为总裁会因此愁眉苦脸，谁知道人家根本不理会。</p>
注意已经帮他想好了，他都懒得做个决策。</p>
徐伟明不知道这位掌权时间并不长的老板水到底有多深，一时竟觉得当前的沉默异常难熬。</p>
苏先生，比想象中还要沉得住气。</p>
苏应衡像是为了安慰人一般，随手翻了翻文件。</p>
在徐伟明屏息间，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文书起草得不错”。</p>
徐伟明愣住，这算什么？夸他还是避重就轻？</p>
苏应衡把文件放下，也不绕弯子，“象征性地在瑞信的官网上发一则声明，其他的不要管”。</p>
徐伟明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外面都快闹翻天了，可这位却不在乎，意思意思就完了。</p>
公关部总监带着一脑门儿关系走了。</p>
苏应衡打开网页，果然各处都是他让保安威胁人，给艾笙舔鞋的新闻。</p>
冷笑一声，把网页关掉。办公室的门被敲响。</p>
苏应衡扬声说：“进来！”</p>
没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凝着表情说：“寰立的总经理以与人有约为由，把我们的人挡了”。</p>
苏应衡：“和他有约的，是周羽的人？”</p>
项目经理愣了一下，老板还真是料事如神，“是的”。</p>
苏应衡倒是食指轻扣着太阳穴，不是他料事如神，而是敢明目张胆跟他对着干的人，屈指可数。</p>
“这么大的项目，寰立肯定慎之又慎，不会那么快定下来。这个项目的洽谈先搁置下来，总有寰立自己找上门来的那一天。得让他们知道，给瑞信吃闭门羹的后果，可不是闹着玩儿的”。</p>
他眼里散发着淡淡的光彩，语气带着笃定和自信。</p>
项目经理本来发紧的心弦，也被他的魄力给安抚住了。</p>
苏应衡连着见了好几个高层，才渐渐定了人心。</p>
忙到天擦黑，苏应衡的私人电话响了。</p>
看到屏幕上闪烁着“外公家”几个字眼，他眼皮跳了跳。</p>
电话那头是不无担忧的梁嫣，她肯定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早有耳闻。</p>
但在电话，却没有多问一个字，只是叫他回去吃饭。</p>
“你外公今天啊，抄了一天的佛经，难得啊”，梁嫣叹气道。</p>
苏应衡立刻会意：老头子怒极的时候，为了静心就会长时间地抄佛经。</p>
可见这事情已经捅到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p>
今天的晚餐，是场鸿门宴呐！</p>
苏应衡表示知道了，“那就谢谢舅妈了”。</p>
梁嫣忍不住笑，“家里就你能拿捏准老人家的心思”。</p>
定好了回家时间，苏应衡收了线，到隔壁去找艾笙。</p>
她靠在沙发上，睡得小脸一层粉嫩颜色，含苞待放的花瓣一样，香暖醉人。</p>
睡觉还抱着手机。苏应衡试图把手机抽走。</p>
她一下子被惊醒，身体还在沙发上弹了一下。</p>
“做噩梦了？”，他帮艾笙把衣服正了正。</p>
艾笙怔怔地，摇了摇头，“也不算”。</p>
只是梦见自己长了很多只脚，每只鞋上都脏了，周围是森森的骷髅，被她鞋上的脏污当做美食。</p>
艾笙回想着，不禁打了个寒战。</p>
“家里让我们回去吃饭”，苏应衡扫了一眼她的短靴，顺手扔进垃圾桶，接通内线，让贺坚重新送双鞋进来。</p>
他把艾笙的鞋码记得分毫不差。</p>
贺坚的效率高得出奇，没一会儿就把鞋子送来。</p>
苏应衡蹲下身，把雪地靴给她套上，利落地系好酒红色的系带。</p>
换好之后，两人乘了专用电梯下去，乘车回八金胡同。</p>
胡同里的宅子到了晚上铺出来一层氤氲的光。</p>
两人步行进了周宅大门，正厅里，周家人都齐了，阵势不小。</p>
艾笙和苏应衡一一叫人，打头就是周震，老头子不假辞色，喝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p>
想当年他的掌上明珠自杀，让苏烨滚回束州的时候，就是这副八风不动的神色。</p>
房间里的空气静得如同死水。</p>
最后还是周羽打破平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口：“不就封个机场么，出格的事儿苏先生以前干得还少么？”</p>
周震抬了下眼皮，端起茶杯砸到周羽脚下，“闭嘴！”</p>
周羽吓得两腿往上一缩，只见热水洒在云南织毯上，冒着淡淡的白气。</p>
“爸，应衡犯了事，怎么您还怪到小羽头上了”，周楷琛忍不住替儿子说话。</p>
周震握着红木方椅扶手，怒而斥道：“什么叫怪到他头上？自家兄弟出了事，他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你就这么教他的！”</p>
周羽硬着脖子，怒火喷涌，“当年他眼睁睁看着我的血流光，腿上肌肉坏死，您怎么不说我和他是兄弟！他什么时候拿我当兄弟！”</p>
周楷瑞板着脸喝止周羽：“今天可不是让你来翻旧账的！早说过那件事翻篇，你最好把嘴给夹紧！”</p>
在家里，周楷瑞是除了周震之外，最有威信的那个。</p>
随着他官位差一步登顶，算是周家对外的发言人。</p>
周羽忤逆自己父亲，也不敢在这位二叔面前多句嘴，于是不甘把眼睛涨得通红，只是捏着拳头忍了。</p>
周震具有穿透力的目光落到苏应衡身上，“还有你，我还道结婚成家就能稳重行事，结果呢？看看外面满城风雨，都说你专横，跋扈，这么大的把柄，要怎么堵住悠悠众口！”</p>
周楷瑞也严厉地看着苏应衡：“春运的余温还没过，你这一封，多少张嘴诟病？事情一出你就该有对策，结果任由其发展，满盘皆输。小时候就教你，不怕出事，就怕没有后招，现在呢，把这些话都还给我了？”</p>
这两位长辈平时对苏应衡最为疼爱，现下也是心疼他，难免觉得恨铁不成钢。</p>
周羽安静了一会儿，也摆正了态度，故作公事公办的口气：“这些事情倒还是其次，就怕表哥头脑发热，行将踏错一步”。</p>
周家伏兵三千，海外产业何止亿万。</p>
而苏应衡，恰好是掌着这些暗棋命门。</p>
一直没发表意见的周楷理放下茶杯，不急不缓地出声：“小羽这话说得不错”。</p>
－－－－－－题外话－－－－－－</p>
今天上午有事，所以更新迟了，尽量二更，么么哒（≧w≦）</p>
闹了大半夜，两人都身心俱疲。</p>
第二天睡到十点，艾笙才在苏应衡的臂弯里醒来。</p>
她抓起手机一看，赶紧推了推身旁的男人。</p>
苏应衡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p>
“你上班迟到了”。</p>
“迟到了也没人敢扣我工资”，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p>
好吧，他偶尔的起床气还是不惹为妙。</p>
不过艾笙这么一推，他的睡意还真没有持续多久。</p>
叹了口气，起床洗漱。</p>
艾笙正要跟着进洗手间，就听“叮咚”一声，屏幕上亮起推送新闻标题——富豪为捉私奔妻子封机场，怨声载道！</p>
艾笙心里一紧，点开一看，新闻里附着几张照片，那肃杀挺拔的背影，赫然属于苏应衡。</p>
他太过有辨识度，不少人在评论区里直接点了出来。</p>
黑子和苏粉更是掀起骂战，吵得乌烟瘴气。</p>
艾笙穿上拖鞋，跑到洗手间。</p>
男人还没来得及把内裤拉上去，露出半个紧实的臀肌。</p>
他扭头，淡淡扫了艾笙一眼：“要我穿还是脱？”</p>
艾笙没心思和他开玩笑，过去将他内裤的裤头往上一拉，接着就是布料弹在他腰线上的闷响。</p>
感觉不疼，但有点儿麻。</p>
“你看”，艾笙把手机往他眼睛底下递过去。</p>
苏应衡面上纹丝不动，甚至还淡淡笑了笑。</p>
“我的人气没有退步嘛”，他看着评论条数，调侃道。</p>
皇帝不急太监急，艾笙都快跺脚了：“听说瑞信的股票都开始下跌”。</p>
苏应衡没看盘也心里有数，“正常浮动之内”。</p>
艾笙还是忧心忡忡：“可是……可是有人说话很难听”。</p>
苏应衡走到流理台边上，“掌声和赞美我拥有太多，偶尔有人骂两声，滋味也不错”。</p>
“这可是名誉问题，别人会怎么想你？”，他的声誉不仅属于他自己，还会牵扯周家，苏家和瑞信集团。</p>
就算艾笙不在乎这些，也怕这中间落差太大，会让他觉得难堪。</p>
可她到底低估男人的承受能力。只见他云淡风轻地洗脸剃须，连和瑞信公关部打个招呼的意思也没有。</p>
“这件事，最坏的结果会怎么样？”，艾笙抿唇问道。</p>
苏应衡状似沉吟了两秒，“不过是股票跌停板，寰立把瑞信排除在合作对象之外，还有被家里的长辈臭骂一顿”。</p>
艾笙大惊失色，这和身败名裂只有一步之遥了。</p>
她急得快哭出来：“那……那你到时候就把我推出来，开个新闻发布会，我不怕挨骂”。</p>
苏应衡立刻后悔那么逗她，把她搂在怀里，柔声道：“好啦，把女人推出去背锅，你男人怂到那份儿上？这只是件小事而已”。</p>
在他眼里，似乎就没有大事。</p>
艾笙认真辨认着他的神色，可他的表情仍旧从容，不像是在哄骗。</p>
心里稍稍宽慰，艾笙这才开始洗漱。</p>
吃了午饭，苏应衡才慢悠悠地换了衣服准备去上班。</p>
有人刻意引导舆论，水军成千上万，连瑞信的官微也成了讨伐的重灾区。</p>
饶是这样，瑞信的公关部却连一点辟谣的意思也没有。</p>
艾笙被那些伤人的字眼刺得眼珠子发胀，见苏应衡要出门，她也提出要一起。</p>
“不是才从往上买了不少书吗？”，苏应衡的意思很明显，不想让她出门。</p>
艾笙想起往上有激进份子，说要打砸苏应衡的车泄愤，她在家里怎么能安心。</p>
“我不会打扰你的，还能端茶送水”，她眼睛里满是祈求。</p>
如果拒绝她，那水汪汪的眼眸就会枯萎似的。</p>
苏应衡不落忍，无奈地说：“那好，外面冷，穿厚一点儿”。</p>
艾笙使劲点头，一头奔进衣帽间，最快速度换好衣服，最后还带了一个防狼喷雾。</p>
全副武装地去了地下停车场，昨天给苏应衡通风报信的司机见夫妻俩手挽手地走到近前，露出一抹恭敬的微笑。</p>
到了瑞信总部，艾笙心里七上八下，四处张望着，查看周围是否有可疑人员。</p>
苏应衡给她拢了拢围巾，温热的指腹擦过她的下颌，低声问：“怎么了？”</p>
艾笙挠了挠鬓角，“没什么”。</p>
当看见总部森严的安保人员，艾笙松了口气。</p>
可能是她想多了吧，这么多保安，混水摸鱼能伤到苏应衡的概率很小。</p>
就在艾笙她稍稍放松了警惕的时候，一个穿着灰色羽绒服，戴着口罩的年轻女孩儿突然从挎包里摸出鸡蛋来，朝苏应衡的方向砸来。</p>
保安反应很快，瞬间挡在苏应衡面前。</p>
他安然无恙，掉在地上的鸡蛋壳碎成两半，黄色的蛋液流了出来，脏了艾笙的短靴。</p>
那女人的手又朝包里摸去，却很快被几个保安制住。</p>
“苏应衡，枉我做了你十来年的粉丝，原来你不过是个仗着身份胡作非为的伪君子！都是因为你娶了个狐狸精，你被她下降头了！”</p>
保安反扣着女人的两只手，试图捂住她的嘴。</p>
她力气不小，剧烈挣扎着。不知为什么，脸色突然又是一变，大声嚎起来：“苏先生，我错了！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p>
说着冲苏应衡的方向跪下，几个保安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数弄得愣住了。</p>
这女人变脸也太快了，跟神经病似的。</p>
在其他人没反应过来的空挡，女人身手矫捷，膝行到艾笙脚下，竟然俯下身去，舔着她短靴上的脏污。</p>
艾笙吓了一跳，苏应衡把她往自己怀里带，让保安赶紧把人拖走。</p>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p>
直到进了暖意弥漫的大堂，艾笙脸上也木木地。</p>
不少人透过玻璃墙，看到了充满戏剧性的场景，这会儿都带着好奇，打量的目光汇聚在苏应衡夫妻两个身上。</p>
苏应衡的脚步陡然顿住，长身玉立在大堂流苏吊灯下面。</p>
澄明的光线将他眼中的阴鹜照得分明，待目光徐徐在看好戏的人脸上扫过，一个个都像被太阳烤焦的植物，悻悻地垂下头。</p>
苏应衡的大衣遮住了艾笙大半个身体，直到上了电梯，才整理好衣服。</p>
“吓着了？”，他眼里褪去寒意，看着她，眸子里闪烁着点点的疼惜。</p>
“你没事吧？”，艾笙条件反射般地问道。</p>
苏应衡摇头：“刚才那人并不是要真正的人身伤害”。</p>
艾笙对上他洞若观火的眼眸，转念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p>
刚才那女人没疯，她先是装作对苏应衡失望透顶的粉丝，在惊惶地认错，事后有的是人操刀编故事。</p>
就像苏应衡所说，那人并不想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是要把舆论扩大到无法挽回的地步。</p>
这一场公关危机，就看瑞信怎么善后。</p>
苏应衡一到总裁办，贺坚就说公关部总监已经等了大半个小时。</p>
苏应衡立体的下颌微点一下，揉着艾笙的头发说：“隔壁是我的休息室，你先过去”。</p>
说完给贺坚递了个眼色。</p>
贺坚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照顾好苏太太。</p>
可这都火烧眉毛了，总裁还不急不缓，不下五个高层都过来旁敲侧击问过这件事。</p>
再这么下去，他都快顶不住了。</p>
苏应衡进了办公室，公关部总监徐伟明就站起身来。</p>
苏应衡冲他摆手，示意他不要拘谨。</p>
“上午我已经召开过紧急会议，这是公关方案”，说完把几个文件夹放在苏应衡面前。</p>
苏应衡坐在老板椅上，脚底往前撑了一下，老板椅往后划出一段距离，他修长的身体总算不用那么憋屈。</p>
目光徐徐往文件夹上扫过，苏应衡手搭在扶手上没有要翻开的意思。</p>
徐伟明心如擂鼓，不知道这位丰神俊朗的老板到底什么意思。</p>
苏应衡掌权后，大半时间是在束州，这就意味着京里总部的地位渐渐被架空。</p>
这次听说总裁要常驻，总部的人削尖了脑袋要往老板跟前露脸。</p>
而这次的公关危机对徐伟明来说，是一次空前绝后的机会。</p>
本以为总裁会因此愁眉苦脸，谁知道人家根本不理会。</p>
注意已经帮他想好了，他都懒得做个决策。</p>
徐伟明不知道这位掌权时间并不长的老板水到底有多深，一时竟觉得当前的沉默异常难熬。</p>
苏先生，比想象中还要沉得住气。</p>
苏应衡像是为了安慰人一般，随手翻了翻文件。</p>
在徐伟明屏息间，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文书起草得不错”。</p>
徐伟明愣住，这算什么？夸他还是避重就轻？</p>
苏应衡把文件放下，也不绕弯子，“象征性地在瑞信的官网上发一则声明，其他的不要管”。</p>
徐伟明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外面都快闹翻天了，可这位却不在乎，意思意思就完了。</p>
公关部总监带着一脑门儿关系走了。</p>
苏应衡打开网页，果然各处都是他让保安威胁人，给艾笙舔鞋的新闻。</p>
冷笑一声，把网页关掉。办公室的门被敲响。</p>
苏应衡扬声说：“进来！”</p>
没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凝着表情说：“寰立的总经理以与人有约为由，把我们的人挡了”。</p>
苏应衡：“和他有约的，是周羽的人？”</p>
项目经理愣了一下，老板还真是料事如神，“是的”。</p>
苏应衡倒是食指轻扣着太阳穴，不是他料事如神，而是敢明目张胆跟他对着干的人，屈指可数。</p>
“这么大的项目，寰立肯定慎之又慎，不会那么快定下来。这个项目的洽谈先搁置下来，总有寰立自己找上门来的那一天。得让他们知道，给瑞信吃闭门羹的后果，可不是闹着玩儿的”。</p>
他眼里散发着淡淡的光彩，语气带着笃定和自信。</p>
项目经理本来发紧的心弦，也被他的魄力给安抚住了。</p>
苏应衡连着见了好几个高层，才渐渐定了人心。</p>
忙到天擦黑，苏应衡的私人电话响了。</p>
看到屏幕上闪烁着“外公家”几个字眼，他眼皮跳了跳。</p>
电话那头是不无担忧的梁嫣，她肯定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早有耳闻。</p>
但在电话，却没有多问一个字，只是叫他回去吃饭。</p>
“你外公今天啊，抄了一天的佛经，难得啊”，梁嫣叹气道。</p>
苏应衡立刻会意：老头子怒极的时候，为了静心就会长时间地抄佛经。</p>
可见这事情已经捅到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p>
今天的晚餐，是场鸿门宴呐！</p>
苏应衡表示知道了，“那就谢谢舅妈了”。</p>
梁嫣忍不住笑，“家里就你能拿捏准老人家的心思”。</p>
定好了回家时间，苏应衡收了线，到隔壁去找艾笙。</p>
她靠在沙发上，睡得小脸一层粉嫩颜色，含苞待放的花瓣一样，香暖醉人。</p>
睡觉还抱着手机。苏应衡试图把手机抽走。</p>
她一下子被惊醒，身体还在沙发上弹了一下。</p>
“做噩梦了？”，他帮艾笙把衣服正了正。</p>
艾笙怔怔地，摇了摇头，“也不算”。</p>
只是梦见自己长了很多只脚，每只鞋上都脏了，周围是森森的骷髅，被她鞋上的脏污当做美食。</p>
艾笙回想着，不禁打了个寒战。</p>
“家里让我们回去吃饭”，苏应衡扫了一眼她的短靴，顺手扔进垃圾桶，接通内线，让贺坚重新送双鞋进来。</p>
他把艾笙的鞋码记得分毫不差。</p>
贺坚的效率高得出奇，没一会儿就把鞋子送来。</p>
苏应衡蹲下身，把雪地靴给她套上，利落地系好酒红色的系带。</p>
换好之后，两人乘了专用电梯下去，乘车回八金胡同。</p>
胡同里的宅子到了晚上铺出来一层氤氲的光。</p>
两人步行进了周宅大门，正厅里，周家人都齐了，阵势不小。</p>
艾笙和苏应衡一一叫人，打头就是周震，老头子不假辞色，喝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p>
想当年他的掌上明珠自杀，让苏烨滚回束州的时候，就是这副八风不动的神色。</p>
房间里的空气静得如同死水。</p>
最后还是周羽打破平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口：“不就封个机场么，出格的事儿苏先生以前干得还少么？”</p>
周震抬了下眼皮，端起茶杯砸到周羽脚下，“闭嘴！”</p>
周羽吓得两腿往上一缩，只见热水洒在云南织毯上，冒着淡淡的白气。</p>
“爸，应衡犯了事，怎么您还怪到小羽头上了”，周楷琛忍不住替儿子说话。</p>
周震握着红木方椅扶手，怒而斥道：“什么叫怪到他头上？自家兄弟出了事，他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你就这么教他的！”</p>
周羽硬着脖子，怒火喷涌，“当年他眼睁睁看着我的血流光，腿上肌肉坏死，您怎么不说我和他是兄弟！他什么时候拿我当兄弟！”</p>
周楷瑞板着脸喝止周羽：“今天可不是让你来翻旧账的！早说过那件事翻篇，你最好把嘴给夹紧！”</p>
在家里，周楷瑞是除了周震之外，最有威信的那个。</p>
随着他官位差一步登顶，算是周家对外的发言人。</p>
周羽忤逆自己父亲，也不敢在这位二叔面前多句嘴，于是不甘把眼睛涨得通红，只是捏着拳头忍了。</p>
周震具有穿透力的目光落到苏应衡身上，“还有你，我还道结婚成家就能稳重行事，结果呢？看看外面满城风雨，都说你专横，跋扈，这么大的把柄，要怎么堵住悠悠众口！”</p>
周楷瑞也严厉地看着苏应衡：“春运的余温还没过，你这一封，多少张嘴诟病？事情一出你就该有对策，结果任由其发展，满盘皆输。小时候就教你，不怕出事，就怕没有后招，现在呢，把这些话都还给我了？”</p>
这两位长辈平时对苏应衡最为疼爱，现下也是心疼他，难免觉得恨铁不成钢。</p>
周羽安静了一会儿，也摆正了态度，故作公事公办的口气：“这些事情倒还是其次，就怕表哥头脑发热，行将踏错一步”。</p>
周家伏兵三千，海外产业何止亿万。</p>
而苏应衡，恰好是掌着这些暗棋命门。</p>
一直没发表意见的周楷理放下茶杯，不急不缓地出声：“小羽这话说得不错”。</p>
－－－－－－题外话－－－－－－</p>
今天上午有事，所以更新迟了，尽量二更，么么哒（≧w≦）</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