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5.你一点也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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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笙和苏应衡就像两只不同种类的生物被存在同一区域豢养，由于陌生和好奇，不断地伸出触角来试探对方的容忍底线。</p>
艾笙有时候看见苏应衡端着酒杯坐在落地窗前，盯着桔树间的八角亭发呆，心里便复杂难当。</p>
他好像被幽禁在一潭死水当中，无人去解救。</p>
她便想办法去闹他，两人出去散步，艾笙会故意落在他身后，然后冲前面的男人大喊：“我来啦！”</p>
在他说“no”的同时，狂奔上去，像只活蹦乱跳的青蛙一样跃到他背上去。苏应衡听着背上的人气喘吁吁，又气又好笑，怕她摔下去，只能反手紧紧扣住她的腿弯。</p>
艾笙急促湿热的呼吸略过发梢，吹拂到耳边，“叔，我现在比你高啦，上面的空气真好”。</p>
苏应衡责备的话全在笑声当中烟消云散。</p>
就这样，他在家呆着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如果周末，他连午觉都要回来睡。</p>
结果有一天睡醒之后掀被穿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把脚从拖鞋里面抽出来，他简直要被气死了：一个大男人竟然被涂了红色的指甲油。</p>
他气势汹汹地去找罪魁祸首算账，结果艾笙正在庭院里用割草机修剪草坪。</p>
她用得很不熟练，女孩子力道又小，割草机陷在土里，她弓起身子用力去推，马尾辫在身后荡漾起来。</p>
苏应衡舒了口气，穿过庭院手扶着割草机，把她拉到一边说：“家里有园丁来养护，你费这个力气干嘛。也不看看你那细胳膊，跟鹌鹑似的”。</p>
割草机在他手里变得很乖，随他往东南西北。</p>
艾笙嘟囔道：“这不是没事干嘛”。</p>
苏应衡嫌吵，把割草机关掉，手撑在扶手上，一边肩膀微微往上支着。“没事干也不要干这种力气活，在西方人看见女人做这种事就知道要么家里没男人，要么男人是个软蛋”。</p>
艾笙见他眯着眼，讪讪笑道：“你一点都不软”。</p>
苏应衡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重新把割草机打开，“呜呜”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一点也不想跟艾笙讨论自己的软硬。</p>
苏宅的草坪面积太大，苏应衡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再加上平时锻炼得当，整个修理下来虽然累，但还不至于到全身酸痛的程度。</p>
艾笙则盘腿坐在他割过的草坪上晒太阳，空气里青草的香味沁人心脾。</p>
苏应衡把碎草装进大号的垃圾桶里，才走到艾笙旁边，想喝水，但手却是脏的。</p>
艾笙赶忙把水杯端起来说：“我喂你”。</p>
苏应衡就着她的手灌了半杯。长长舒了口气。</p>
接着他索性在艾笙旁边躺下来，衣服上沾了青草的汁液也不在意。</p>
艾笙学着他的样子，手垫在脑后，眯着眼睛看白云聚聚散散，悠闲从天际飘过。</p>
“我的脚指甲是怎么回事？”，苏应衡半闭着眼睛，秋后算账。</p>
艾笙支吾了几秒，“你三十多岁了，总该有点大胆的尝试”。</p>
“天底下的伪娘都是在为创新做贡献？”，他毫不客气地冷哼。</p>
艾笙两只手放在小腹上，词穷半晌，“反正穿上袜子谁也看不见”。</p>
苏应衡语气凉凉地，“可脱掉袜子有多辣眼睛你知道么？”</p>
艾笙心一横，直接把侧脸轻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好啦，下次挑一个你喜欢的颜色”。</p>
苏应衡轻戳她的脑袋，语气危险，“还有下一次？”</p>
艾笙笑了一下，看来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竟然没把自己给推开。</p>
两人的日子兀自过得清闲，但范清慧一家又是另一回事了。</p>
三个人每天焦躁不安，如轮如何也凑不出那四千万来。范清慧整日以泪洗面，白头发与日俱增。</p>
荀之岚整日骂骂咧咧，把艾笙诅咒上百遍才安生。</p>
眼见贺坚给的截止日期一天天近了，荀智安心都揪成一团，难不成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去坐牢？</p>
他一边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做饭，一边盘算着公司的账面资产。</p>
把饭菜盛好摆到桌上，说了一声：“我出去一趟”，便解开围裙，拿了手机钥匙出门。</p>
到了公司他径直去了财务部，让会计把报表给他看。</p>
少得可怜的周转资金让荀智安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p>
他长叹了一口气，回到办公室连抽了几支烟，让秘书把其他公司发来的收购意向书找来。</p>
兄长荀智渊是做电脑零件加工发家的，并且还拥有几项生产专利。这些年他接手后，不善经营，所以那家公司一再亏损，为了填补账面亏空，断断续续卖掉了几条上产线。</p>
如果真要从里面榨出钱来，就只能把剩下的无形资产和不动产一起卖掉。</p>
他们一家才能有救。</p>
荀智安手肘靠在办公桌上，手握成拳抵在眉心，心里的愧疚和家人生存的希望不断地拉锯，他抽着气，眼角湿润了。</p>
第二天早上，苏应衡便得知了荀智安的决定。</p>
“他正挑买主呢，想把易方零件加工公司卖个好价钱”，贺坚汇报道。</p>
苏应衡背对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两手插在裤兜里俯瞰整座城市。颀长的身影透着果决意味，淡淡的声音响起：“那就不用客气了”。</p>
贺坚轻声应是，拿着文件夹出去了。大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他打了个电话，把关于荀智安一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p>
对方沉默了很久，最后才虚弱地说：“谢谢你，我知道了”。</p>
艾笙和苏应衡就像两只不同种类的生物被存在同一区域豢养，由于陌生和好奇，不断地伸出触角来试探对方的容忍底线。</p>
艾笙有时候看见苏应衡端着酒杯坐在落地窗前，盯着桔树间的八角亭发呆，心里便复杂难当。</p>
他好像被幽禁在一潭死水当中，无人去解救。</p>
她便想办法去闹他，两人出去散步，艾笙会故意落在他身后，然后冲前面的男人大喊：“我来啦！”</p>
在他说“no”的同时，狂奔上去，像只活蹦乱跳的青蛙一样跃到他背上去。苏应衡听着背上的人气喘吁吁，又气又好笑，怕她摔下去，只能反手紧紧扣住她的腿弯。</p>
艾笙急促湿热的呼吸略过发梢，吹拂到耳边，“叔，我现在比你高啦，上面的空气真好”。</p>
苏应衡责备的话全在笑声当中烟消云散。</p>
就这样，他在家呆着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如果周末，他连午觉都要回来睡。</p>
结果有一天睡醒之后掀被穿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把脚从拖鞋里面抽出来，他简直要被气死了：一个大男人竟然被涂了红色的指甲油。</p>
他气势汹汹地去找罪魁祸首算账，结果艾笙正在庭院里用割草机修剪草坪。</p>
她用得很不熟练，女孩子力道又小，割草机陷在土里，她弓起身子用力去推，马尾辫在身后荡漾起来。</p>
苏应衡舒了口气，穿过庭院手扶着割草机，把她拉到一边说：“家里有园丁来养护，你费这个力气干嘛。也不看看你那细胳膊，跟鹌鹑似的”。</p>
割草机在他手里变得很乖，随他往东南西北。</p>
艾笙嘟囔道：“这不是没事干嘛”。</p>
苏应衡嫌吵，把割草机关掉，手撑在扶手上，一边肩膀微微往上支着。“没事干也不要干这种力气活，在西方人看见女人做这种事就知道要么家里没男人，要么男人是个软蛋”。</p>
艾笙见他眯着眼，讪讪笑道：“你一点都不软”。</p>
苏应衡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重新把割草机打开，“呜呜”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一点也不想跟艾笙讨论自己的软硬。</p>
苏宅的草坪面积太大，苏应衡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再加上平时锻炼得当，整个修理下来虽然累，但还不至于到全身酸痛的程度。</p>
艾笙则盘腿坐在他割过的草坪上晒太阳，空气里青草的香味沁人心脾。</p>
苏应衡把碎草装进大号的垃圾桶里，才走到艾笙旁边，想喝水，但手却是脏的。</p>
艾笙赶忙把水杯端起来说：“我喂你”。</p>
苏应衡就着她的手灌了半杯。长长舒了口气。</p>
接着他索性在艾笙旁边躺下来，衣服上沾了青草的汁液也不在意。</p>
艾笙学着他的样子，手垫在脑后，眯着眼睛看白云聚聚散散，悠闲从天际飘过。</p>
“我的脚指甲是怎么回事？”，苏应衡半闭着眼睛，秋后算账。</p>
艾笙支吾了几秒，“你三十多岁了，总该有点大胆的尝试”。</p>
“天底下的伪娘都是在为创新做贡献？”，他毫不客气地冷哼。</p>
艾笙两只手放在小腹上，词穷半晌，“反正穿上袜子谁也看不见”。</p>
苏应衡语气凉凉地，“可脱掉袜子有多辣眼睛你知道么？”</p>
艾笙心一横，直接把侧脸轻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好啦，下次挑一个你喜欢的颜色”。</p>
苏应衡轻戳她的脑袋，语气危险，“还有下一次？”</p>
艾笙笑了一下，看来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竟然没把自己给推开。</p>
两人的日子兀自过得清闲，但范清慧一家又是另一回事了。</p>
三个人每天焦躁不安，如轮如何也凑不出那四千万来。范清慧整日以泪洗面，白头发与日俱增。</p>
荀之岚整日骂骂咧咧，把艾笙诅咒上百遍才安生。</p>
眼见贺坚给的截止日期一天天近了，荀智安心都揪成一团，难不成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去坐牢？</p>
他一边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做饭，一边盘算着公司的账面资产。</p>
把饭菜盛好摆到桌上，说了一声：“我出去一趟”，便解开围裙，拿了手机钥匙出门。</p>
到了公司他径直去了财务部，让会计把报表给他看。</p>
少得可怜的周转资金让荀智安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p>
他长叹了一口气，回到办公室连抽了几支烟，让秘书把其他公司发来的收购意向书找来。</p>
兄长荀智渊是做电脑零件加工发家的，并且还拥有几项生产专利。这些年他接手后，不善经营，所以那家公司一再亏损，为了填补账面亏空，断断续续卖掉了几条上产线。</p>
如果真要从里面榨出钱来，就只能把剩下的无形资产和不动产一起卖掉。</p>
他们一家才能有救。</p>
荀智安手肘靠在办公桌上，手握成拳抵在眉心，心里的愧疚和家人生存的希望不断地拉锯，他抽着气，眼角湿润了。</p>
第二天早上，苏应衡便得知了荀智安的决定。</p>
“他正挑买主呢，想把易方零件加工公司卖个好价钱”，贺坚汇报道。</p>
苏应衡背对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两手插在裤兜里俯瞰整座城市。颀长的身影透着果决意味，淡淡的声音响起：“那就不用客气了”。</p>
贺坚轻声应是，拿着文件夹出去了。大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他打了个电话，把关于荀智安一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p>
对方沉默了很久，最后才虚弱地说：“谢谢你，我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