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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墙外西塘月 作者:你倾覆了我的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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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外西塘月 作者:你倾覆了我的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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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就只能借着炉火的微光边照看边看书。等到把所有的暖壶都灌满,已过了戌时大半。徐云初关了茶楼,裹紧了旧棉衣沿路走回家去。

    风呼啦啦吹着,更比白日里冷得彻骨。

    镇外连着村口的路边竖一根挑高的柱子,上挂两盏明灯。灯火把云初的身影拉得颀长,映在雪地上仿佛一滩浮动的水渍。徐云初背着光,踩着积雪,静谧的傍晚梭梭有声。

    快到村口时,身后远远传来汽车发动机的突突声。徐云初下意识往路边挨去,同时听到汽车刺耳的喇叭声,似极不耐烦。乡村的路狭窄,云初停下脚步,站定了等车过去。只见一辆漆黑的车子刚赶过了自己,唰一个急刹车,猛地停下。后座车门被一脚踹开,便有个女子被推搡地下了地。那女子穿着棉旗袍,披了裘毛的披裹,身上倒不觉冷。唯独脚上蹬着小皮鞋,哪里能走这漫到脚踝处的雪地?

    车门里探出个脑袋来,讥诮一笑。“你这么清高,那就烦请自个儿走回去吧。”说毕伸手就要拉上车门,却不经意看到几步开外站着徐云初。那讥笑就更深了几分。“要不让这小兄弟背你回去,你就以身相许吧!哈——”

    对着云初甩了个调笑的口哨,景灏天彭地关上车门,催促司机扬长而去。

    那女子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小杂毛,不就是多给几个钱,至于么你!”

    原来是个窑姐儿。徐云初尴尬地笑笑,女子见他样也不是个出得起价的,哼了一声就一步一滑地往反方向走了。徐云初认出车上的人分明就是前一天夜里见到的那人,却见他行径十分恶劣。他拧了拧眉宇,也不愿多事,径自往村内走去。才走了几步,听到身后的姐儿叫唤:“哎!”

    徐云初回头,窑姐儿站在雪地里摇摇晃晃对他招手:“你还是过来扶我一下吧!”

    面容隽秀的男子微愣,才反应过来姐儿是叫自己搀扶。倒不由有些窘迫,但见女子那可怜样,还是默默走了过去。姐儿却是不客气,一把揪住云初手臂,粲然一笑。“小兄弟,你送我回镇上碧仙馆,我给你路钱。”

    云初被她身上粗糙的胭脂香味冲了鼻子,闷声应了句:“不用。”惹得窑姐儿咯咯娇笑,似在嘲笑他不经人事的尴尬。云初让她笑得更窘,刻意将胳膊探出些让她抓得牢些。女子涂着丹蔻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抓了他一把,掩口笑得更欢了。

    徐云初微微咳了一声。“我是好心才送你回去,你何必取笑我?”

    姐儿裹了裹裘衫,笑着哼了一声,漫不经心说道:“你们男人哪,还不是有所图,才会有所表现的么?”

    云初听她讥讽的话里也有几分落寞,便也没接茬头。走了一阵,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雪漫。一个碧仙馆的妓//女,能有什么好名字?哈哈。”

    徐云初听她说的露骨,不由杵了眉头。“你的名字没你说的那么难听。” 雪漫不置可否地哈哈笑了两声。“那你的呢?”

    “徐云初。”

    “嗯,云初。好干净的名字啊,和你的人一样干净。只有穷人家出来的孩子,才有这么干净的名字吧?”

    雪漫有一句没一句地都是在嘲讽,时而又讥笑自己。云初不由沈默下来,不愿再与她说话。雪漫却仿佛来了兴致,又出言来调戏于他。云初耳朵都被吵得有些发痛了,无奈只好又找话说。“刚才那个人,他为什么这样对你?”

    “你说景灏天啊?” 雪漫手里拿着一副小羊皮的手套,轻缓地甩着玩。语气是漫不经心的。“就是为了多赚他几个钱,我不肯轻易给他亲亲摸摸的呗。哪知他果然像传闻的那么恶劣,当真就没耐心把我撵下来了。真是个——天杀的臭男人啊。你说对吧,云初?”

    云初一愣,微微笑了。“我又不认识他,管我什么事啊?”

    “也是。你啊还是不认识他的好。认识他的人都倒霉,女人摊上了这样的男人,还不如直接拿根绳子吊死,好赶着下辈子投个好胎!”

    雪漫便絮絮说着景灏天性子暴虐,如何如何与禽兽无异。云初只默然听着。许久才终于到了碧仙馆。雪漫依言要给他钱,云初却不肯收。转身要走,雪漫又在身后叫他。

    “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她浓艳的妆容笑起来,像盛开的野玫瑰。

    3、(三)

    雪漫说要请吃饭,云初并没放在心上。就像那夜巧遇景灏天,云初以为只是巧遇而已。他和他,永远也不可能搭上边。然而仿佛命运捉弄,自那次遇到景灏天以后,后来竟与他频繁相遇,避之亦不及。

    或许西塘这个地方,确实太小了罢。

    过得几日,房东陶太太派人来催缴房租,言语仍是那般不待见。偏巧德生茶楼掌柜的出门了,没个做主的人,工钱也就拖了还没发。云初母亲半爬在床上,破锣般的嗓子不断求着田嫂禀告陶太太再宽限几日。田嫂尖刻了几句,作罢去了。云初母亲想起好一阵子没见着丈夫回来,大约又是去赌得昏天黑地。又恨又悔一口气上不来,滚倒在了地上。等夜里云初回到家中,只见骨瘦嶙峋的母亲卧在地上像一堆枯柴。

    连夜嘭嘭嘭敲开了胡大夫家的门,也无非是再添点药草。家境窘迫,却是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了。云初凝雪般的眉宇紧蹙,只好再求胡大夫延后几天再给药钱。胡大夫摇着头去了,云初疲惫地站在门口,望着黑漆漆的夜色,只觉外头那彻骨的冷冽,才能强行把心头的难受压下去。

    母亲半昏迷中不停地流泪,喃喃说着让我死了吧。云初听见,心里头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守在床头熬药,像是与母亲说话,又像是说与自己,轻声安慰:“明天我早些放工,去一趟德叔的澡堂那儿,把爹的工钱先支一些。等茶楼发了工钱,再还回去。”

    次日,与茶楼的管家请了夜班的假,云初径自去了浴德堂澡堂。德叔听了来意,摸着下巴半天没说话。半晌叫跑堂的到钱柜里拿了两串钱,交给了云初。

    “云初,看在我和你爹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本该答应你。可是你爹已经有十几天没来开工了,前半个月的工钱先给你。其他的,我也爱莫能助啊。”

    云初想必父亲又是去赌坊,只好谢谢德叔。走了两步,又被德叔叫住。“云初,你要是愿意,不如到我这里来顶你爹的工。虽说是给人搓澡提水这些不入流的活儿,好歹也能赚多几个工钱小钱什么的。”

    云初站定在原地,默默看着德叔不语。心知德叔也是看在多年交情才有的这个主意。对于挣扎着讨生活的人来说,又有什么入流不入流的分别呢?德叔见他不答,脸色沉了几分,又说:“你爹这个人你也是有数的,就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给我也带来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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