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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美塑造[快穿] 作者:风无际

    后,程崇颇有其父的风尚,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南王府夜夜笙歌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欢声笑语酒池肉林,根本看不上出灾荒的影子。

    这天距离京城被困已然半月,南王府宴会依旧,规模从人数上看不过是十几人的小宴,但在座的无不是江南最有权势的。

    位于最上首的是一位容貌俊逸的青年,年约二十七八,唇畔挂着浅浅的笑意,正是南王世子程崇。

    下首分坐两列,弘国以左为尊,但右边的席位明显离程崇更近一些。

    左边第一人身材魁梧健壮,一看便是一位将军,坐姿端正笔挺,眉头紧皱,根本无心宴会,这位就是京城派遣来南方平叛的京城将军程丰。程丰虽然顶着国姓,不过血脉稀薄。

    这位将军下手边也是三位将军,但他们豪饮鲸吞,与其形成鲜明对比。这三人是南方当地的地方军官。

    末位则是一名略微削瘦的中年人,这是南王府的私兵总管姜然。

    右边相对来说人就比较多了,第一人是一书生,名为孟玉振,人称鬼谋。脸色略为苍白,大约是饮了酒水的缘故,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孟玉振的席位离得程崇极近,一看就是程崇的心腹嫡系。

    下一位则是看似一身正气的青年,这是锦城城主庄岳。

    最后就是五位形态各异,姿态略显拘束的人了。他们有的是乡绅,有的是财主,坐在这桌席位上只是勉强够资格。

    “孙先生未至?”程崇把席间百态尽收眼底,指尖玩耍的酒杯倏然停顿,音调平缓听不出喜怒。

    孟玉振轻咳了一声,回应道,“孙先生是鸿儒,心忧国势,听闻京城被围困,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因此缺席。”

    两人口中的孙先生全名孙智周,是孙家当代家主。

    孙家是文臣之首,几乎代代出治国能才,孙智周虽然没有入朝为官,但他的子孙中入朝为官的就有七人,其中两人身居高位,其子孙闻即是当朝丞相。虽然孙家主宅位于江南,但十几名重要子弟都在京城,京城若破对孙先生来说即是家国皆亡。

    “孙先生大义深明,我等不如。”程崇面上泛起悲愤之色,“镇北关失守致京城被困,实是天下百姓无妄之灾。”

    程丰听了银牙几乎咬碎,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鬼谋孟玉振紧跟着应承道,“镇北关精兵十万不敌关外蛮人,庸人误国啊。”

    锦城城主庄岳也跟着说,“梁将天险可守却未将敌拒之关外,京城被困无他人之罪。”

    紧接着就是一片应和,一句接着一句把错误,无能的帽子往边关上扣,反正那些人都远在天边,无人能反驳。

    却不料,正是席中义愤填膺之时,厅外传来一阵混乱之声,然后一声高亢激愤的怒斥随着一行人踏入南王府响起,“卑鄙小人,断我军粮饷物资,致使将士杀敌无力,守关无人。镇北关破,你等皆是亡国奸贼,所做之事,与通敌叛国无差。”

    程崇脸色微变,程丰拍桌而起,其他人也是一副惊疑不定得看向来人。

    负责王府安全守卫的姜然最为恼怒,大喝一声,“什么人!”

    “我为镇北关守将定远将军,代边关无辜冤死的梁将军和万千冤魂质问你等,心中可有愧!”

    定远将军名为陆维生,是镇北大将军麾下的五位大将军之一,盔甲未卸,带着一队亲兵而来,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年逾五十的老者。

    “定远将军请稍安勿躁,这其中定是有误会,孙先生也在?病体可安好?”程崇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边关将士无食无衣,你等酒肉连席,如何心安啊!”陆维生上前就把离他最近的矮桌给扔掉了,坐在末席的乡绅受到惊吓,连滚带爬得往后退去。

    “边关将士面黄肌瘦,你等富态横生,怎能心安啊!”一边含恨大骂,陆维生上前一步,久经沙场的血腥锋锐之气扑面而上,吓得那乡绅屎尿横流,满身骚气。

    “够了,守关不利,你还有理了!”说话的是程丰,他是皇帝一系在军中地位权势最高的,这次南下也是皇帝想要让他刷刷功勋,将来和梁家打对台的,和梁氏一系最为不和,刚刚程崇等人把京城被困一事的罪名,全部推诿到镇北关所属身上的话,他都听了进去,并且深以为然。

    “守关不利?若不是锦城带头上书克扣边关军饷,镇北关怎么会破!镇北军死伤惨重,将军更是只剩下我一个,我也是不惜这条贱命,哪怕是死,也要为边关冤魂讨个说法!”

    程崇看得面色越发难看,不再上前,言语里带着温怒,“来人,带左公去偏厅打理一下。”然后扯出了一个笑脸看向定远将军,孙先生,“陆将军节哀顺变,人死不得复生,至于克扣边关军饷,绝无此事,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当下最重要的是京城被困,刚刚我等正在商量对策,不如孙先生与定远将军坐下来,大家共议国事。”

    ☆、44|共谈国事

    最终,还是孙先生开口后,定远将军才勉强坐下。

    几人换了一件小室,也未再摆什么酒宴,以免陆维生看了不愉。

    待坐下后,程崇缓缓发问,“陆将军是如何和孙先生一起来的?”他倒是识趣,未触陆维生的霉头,这话是向孙智周问的。

    孙先生半百高龄不是白活的,老持稳重些,将一切慢慢道来。

    陆维生是在当日晌午刚过登门拜访孙智周的,在那之前的经历来自陆维生自述。

    据陆维生所言,当初皇帝下旨断了镇北军今年的粮饷物资,梁将军几番调查得知,竟是锦城城主带头上书,以南方镇压叛乱为由,实则为坑害边关将士,即使这样,梁将军仍带领麾下奋勇杀敌,可后勤实在不足,光有一腔热血根本无力支撑,迫不得已镇北关破,然而梁将军及其他几位将士也以身殉国,唯有定远将军侥幸捡回一条命,奔赴锦城欲为镇北军复仇。

    昨日抵达锦城郊外,今日乔装打扮进入锦城,先是找上鸿儒孙智周以求公道。孙先生听后更为哀痛,带着陆维生上南王府要个说法,刚刚一切不过是因为陆将军太过激动,行事冲动了一些。

    也许是梁家忠义的形象太过深刻,不仅是孙先生,就连程崇等人也都信了陆维生的说法,对于梁将军及其麾下殉国那部分在座的都没有怀疑,但陆维生在他们看来……

    “不过是逃兵,何必以复仇为由?”这话是程丰开口说的,但代表得是在坐绝大多数人的看法。

    “你!”陆维生怒目而视,也不知是恼恨还是羞惭。

    “好了,陆将军有幸逃脱一条性命实属不易,程将军少说两句,现如今不是争执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如何救围困的京城。”程崇开口,连消带打转移了话题。

    “自是应该京城为重。”

    “没错,京城才是大事。”

    孙先生和鬼谋孟玉振先后应声,其他人也未曾反驳,程崇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切又恢复到尽在他把握之中的感觉了。

    “多亏定远将军带来了边关的消息,梁将军忠烈此时令人唏嘘,亦是大事,若不是定远将军亲口所说,定是难以置信,请定远将军详细道来,还有将军此行是否路过京城?京城如今被困,消息闭塞,若是定远将军能提供一些消息,也好让我等商量对策。”

    体会到程崇话语中安抚的意思,陆维生神色稍缓,但一提到边关就激动了起来,一再强调边关将士惨烈,直到程崇眉目中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才说起京城。

    但也没有提供什么切实又用的消息,陆维生说道,“我与狄戎精兵一路缠斗,偏离了镇北关到京城的官道,直至终于逃脱,却发现迷失了方向,只是找了一个方向,等到遇到路人询问,已经到了锦城附近,便一路向这里来了。”

    “不过,路上遇到一行商旅,正是从京城逃出的,也得了一些消息,镇北关破前已有传言在京城流传,可惜信得只有少数,那行商人正是信了的其中之一,收拾好行囊举家欲逃往江南地区,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恰好遇上狄戎军至,兵临城下,被狄戎发现派了一小队蛮子追赶,最后家业和女眷都迫不得已失散,只剩父子俩逃得性命。”

    “据他们所看到的,结合我的猜测,狄戎虽然攻破镇北关,但我镇北军拼死一搏也让他们付出不少代价,如今他们军队数量大大缩减,精兵也仅仅万余,算上伤兵勤务不过二万,只是京城守军多数调往此处,京城守卫薄弱,才因此被困,如果我等集结军队快速赶往京城,未必不能以合围之势逼迫狄戎离开。”

    “逼迫离开?陆将军未免失了军人的锐气。”程丰不满道。

    “你想如何?”陆维生眼含轻蔑,“若是我镇北军,不说同等数量,哪怕少些人我也敢说全歼狄戎,但凭你们这些只与拿着锄头的百姓对战过的银枪蜡头,哪怕十万,又能把那些天生的战士如何?”

    这次轮到程丰和其他三位将军怒目而视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陆维生所说虽然夸张了些,但是事实。

    最后又是程崇出声调节,几人又继续讨论了详细的应对之策,孙智周和程丰对救京最为积极,恨不得立刻调兵遣将奔赴京城,陆维生也表达出尽快的意愿,但眼神闪烁似乎内心并不是如此想的,三位地方将军和鬼谋孟玉振皆主张在观测一下具体消息,谋定而后动,五位乡绅也表示若是要出征粮草需要筹集的时间。

    直至夜色已深,南王世子程崇做出决定,众人先歇息,等次日一起见见所谓的从京城侥幸逃脱的父子,再详细询问一番,然后做打算。再着急也不急这一晚,其他人也就都应了。

    鬼谋孟玉振是程崇手下第一谋士,深得程崇信任,其他人走后孟玉振留下,因为程崇还有些私话和他商量。

    “玉振认为,陆将军所言可信几分?”

    “我认为可信八分。”孟玉振早就知道程崇会有此一问,当下回答的胸有成竹。

    “哦?”程崇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可能陆将军自己都没有察觉,从边关到锦城这一段的经历他不自觉的反复强调,其中有的部分前后有差异,此为不可信部分。比如,陆将军刚到时,所说的是,来锦城是为镇北军复仇。后又变成被狄戎所逼迫至锦城附近。前后不一明显是有所隐瞒。”孟玉振笃定道。

    程崇点了点头继续问,“那玉振以为实际情况应是如何呢?”

    “有三种可能,其一为临阵脱逃。但我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梁将军在治军上一向眼光独到,镇北军将军皆是由他亲自提报上来的,若说以梁将军多年的带兵经验挑出了一个胆小鬼身居高位有些说不过去。而且如果陆将军是畏敌潜逃,那么他应该销声匿迹,而不是上门挑衅。”

    “其二是搬救兵,镇北军伤亡惨重,狄戎自北向南,北地的地方军多半也遭受重创,如今唯一能替镇北军报仇雪恨的也只有南方军队了。但孙先生和程将军主张出征时他又眼神闪烁,对其他将军又是轻蔑鄙夷的态度,让我对这种猜测多有迟疑。”

    “看来玉振是倾向于第三种猜测了?那么第三种为何?”程崇整了整神色。

    孟玉振苍白的脸色露出一抹笑容,向程崇一拱手,以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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