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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7章 :宜春楼----雅文会(八)

    而且,李义话中对平局二字特意加重了口气,更让一干评审面红耳赤,尤其其中三位乃是应西门庆所邀请而来,自然有些偏帮西门庆的意思,力主判定平局。而诸葛先生与蒙易明显是李义的人,为人又素来方正,在此等情况下若与对方争竞,反而显得不美。再说李义已经大胜了一局,此局判和也无不可,再说西门庆的送别也是颇有独到之处。是以二人便没再吭声,默认了平局之说。

    再说,师兄弟二人也均存有看看李义其他的所有本事地念头。若是现在李义便以压倒性地优势赢了西门庆,反而两人担心在此之后李义反而会偃旗息鼓,不再展露了。单以诸葛先生对李义的了解,知道这小子一向低调,最爱扮猪吃老虎!若是就此打住,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而西门庆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他委实心急挽回颜面,以图重震声威。心道:这小子舍弃了这一首佳作,岂不是自讨苦吃?

    其实以他的才华,未尝没有看出李义这首诗实在是比自己所作要高出几分。适才西门庆心下忐忑!唯恐再次判负,那自己可就声名扫地了!一旦听到平局,心中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此刻竟然听到李义要舍弃此诗,不由得心怀更是大大地放了下来。心道:一首诗之中有一二句传世绝句。往往已经是一代大儒灵光一闪兼呕心沥血之作,即兴之作向来难有上品,更有些儒生皓首穷经钻研学问,一生大名播于天下,却也没有一句传世佳句作得出来,难道这李义就以为这等传世佳句乃是信手而来的石头土块不成?自己的《送别》也是前时灵光一闪而得,自觉已经是自身才华的顶峰成就,却不信李义临场发挥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胜过自己。

    想到这里,西门庆不由冷哼道:“李公子果然大才,西门庆佩服!若是李公子能够再作出传世诗句,那我西门庆在此当天立誓,此生此世,永不再谈诗论词!”

    李义哈哈一笑,好整以暇地为自己倒满一杯酒,目光注于碧清的酒水之中,似是满含深情,悠悠吟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单单这头两句一出,大厅之中近千人顿时鸦雀无声!西门庆面如死灰!单是开头这两句,便足以传诵千古!

    诸葛先生与蒙易双目绽放奇光,定定地看着场中的李义,如获至宝。口中低低重复念了一遍这两句,不由均是觉得如饮百年佳酿,回味无穷,余香满嘴。

    荣慕覃司马畅等女悚然动容,她们均是此道大行家,也是识货之人,之前听李义说话,心中未尝不认为李义狂妄,此际骤闻此妙句,妙目流盼于李义身上,露出不可置信地神色!李义方才随口而出,已经是春风传意水传愁这样的佳句,几个少女谁也未曾想到,就在此短短的时间之内,竟然又会有一首传世大作面世!环顾古今,更有几人能做到这一步?!若是果真如此,此人文采,纵非空前绝后,盖古凌今,却绝对足以傲视当代,实在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才子!

    天月阁门口缓缓踱了几步,似乎在苦苦思索。众人均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唯恐自己喘出一口大气便会打搅李义的思路,导致了一首传世大作就此夭折,那自己可就真正成了文坛的千古罪人!

    李义又踱两步,突然抬起头来,面上神色一片洒脱,便如一个悠游于林泉之间的隐士,这一刻,在众人眼中,李义再也不是那个所谓有“承天第一纨绔”之称的浪荡子弟,也不再是一个大富之家的公子哥儿,而是一位胸怀天下地智者!洞察世情的高人雅士。

    就在此时,李义清越的声音响起,竟然是一鼓作气的作完了全诗。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诗句已经念了出来,良久,近千人的大厅仍然是一片寂静!终于,不知何人轻轻鼓起了手掌,众人均是不由得如梦初醒,霎时间掌声如雷,彩声震地!

    这是何等优美的诗句!这是何等智慧的诗句!这是何等洒脱的胸怀!这是何等透查世情的睿智!

    这是何等地大才!便是用惊采绝艳来形容,众人也是觉得不能形容李义于万一!这等佳句,必然会千古传唱!而李义的大名,单凭着这首诗便可以千秋万代的流传下去,足称不朽!

    掌声甫歇,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儒生颤巍巍的走上前来,众人一看均是认得,此人正是当今文坛公认的泰山北斗----余志荣!西门庆便是他最得意的关门弟子,想不到他也来了。( )此人脾气耿直,才学过人,天下文人,无不钦服!见老师走上前来,西门庆急忙上前扶住。

    余志荣长叹一声,用力甩开了西门庆搀扶着自己的双手,面向众人:“这里是天罗地界,本容不得老夫多嘴!可老夫实在忍不住要说两句。老夫敢问天罗的博学大儒们,文人雅士们一句话。”

    余志荣白发萧然,伸出一只枯瘦地手臂,死死地指住了李义,指尖不住颤抖,声音也因激动而变得嘶哑起来,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此等绝世大才,纵才华横溢也难形容其万一,实在是文坛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旷世奇葩!如何竟在你们地口中被糟践成第一纨绔的?!难道天罗地界的人才竟是这般高吗?”

    “似你等这般,竟也配称之为文人!”余志荣嘶声喝道:“老夫未来之前,提到李义二字,无人不鄙视,无人不小觑!甚至有些年轻父母教育自己儿女,宁可无才便是德,也不要成为天罗李家李大公子那样的人物。”余志荣悲怆的笑了起来,老眼含泪:“老夫还道是这位李义公子是何等不堪的人物!今日方得知事情真相,当真是可笑至极!可悲可叹之极!可怒之极!焚琴煮鹤!简直是焚琴煮鹤!糟蹋斯文!果然是宁可无才便是德,李义何人可比高,世人之愚昧可见一斑!”

    “李公子,老夫为今日之前对您的偏见,向李公子致以歉意!”说着,余志荣竟然向着李义深深施了一礼。未等李义回答,余志荣已经站直了身体,突然嗔目大喝道:“今日,老夫便厚着老脸,代表天下文人,当众为李义公子正名!以李义公子的年纪才学,在老夫看来,纵然并非绝后,却一定是空前的。足堪称得当今诗坛第一人!可有人有意见吗?!”

    余志荣枯瘦的身体昂然站在大厅中间,竟自有一股凛然之威!

    众人沉默半晌,突然齐声大呼起来:“诗坛第一人!诗坛第一人!理(李)所当然!!”近千人齐声大呼,顿时如山崩海啸一般!良久方绝。

    李义大吃一惊,急忙走了出来,向余志荣深深施了一礼,道:“先生太过于高抬李义了,在下小小年纪,又何德何能,敢居此上位?尚请先生三思,实在是折杀李义了。”

    余志荣呵呵笑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李公子何必过谦,公子才华绝世,诗才惊天,在场众人,有目共睹!诗坛第一人之位,理(李)所当然,当之无愧!千名儒子齐声大呼,意出至诚,公子便是推辞也是无用啊。”

    李义苦笑一声,想不到今日一显摆,竟然成了诗坛第一人!不由得心中感叹:诗仙就是诗仙呀!随便捡了一首出来,竟然反应如此热烈,若是将诗仙李白的诗句完全念上一遍,那自己岂不是立马在诗坛封神为圣?!

    李义此诗一出,再也无人敢于上来献丑!第一日的雅文会竟然提前收场!虽显草草,但众人却个个兴高采烈,神情亢奋不已,均是大感不虚此行。谁也没有想到,号称天下第一的西门庆竟然在第一日便败的如此个惨法!而李义奇兵突出,却是将众人由头到脚狠狠地震撼了一把!不禁纷纷决定明日定然早早的便来,定然还有更加刺激的场面等着自己。

    一刀等六人却是呆的憋闷不堪,便向李义提出今后几天不过来了。李义见再次正中下怀,便立即答应。

    见众人纷纷告辞离去,李义等人簇拥着蒙易与诸葛先生便在宜春阁之中摆起了酒宴。甄雨嫣当然是唯恐招待不周,好酒好菜流水般送了上来。

    李义今日风头出尽,一鸣惊天,最高兴的当然首推诸葛先生。老先生两眼早已眯成了一条缝,连走路也是轻飘飘的起来。感觉到今日自己纵然立时死了,那也是绝无半点儿遗憾了。

    蒙易与诸葛先生见座上只有李义与东方涵澜在,分明还少了一人,正是那容颜绝美,风华绝代的李兰小美女。两人都是肚子里暗暗纳闷,不知在此等时刻,那位姑娘却是去了何处?但为人师长者怎好过问弟子的女伴,只好将疑问闷在了心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便打开了话匣子。令李义惊奇地是,蒙易竟然是几乎天文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均有很深地体悟与独特地见解。李义便起了兴趣,试探着问了几个比较生僻地问题。蒙易竟然也是回答得**不离十。虽然多是自己地臆测之词,但李义却已经是大感不同凡响了,再次刮目相看。

    怪不得都说此人为智者,果然名不虚传!单单是这份渊博,已经足以令人刮目相看,竟似不在那青衣算命相士任天行之下,较诸诸葛先生只怕还要略胜半分。

    话题一转,转到了各大世家身上。诸葛先生首先提出了疑问:“义儿,你的人缘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那东方家老三帮你说话我自不稀奇,甚至是公孙世家有意交好于你,也算在情理之中!可什么时候南宫世家也开始帮你说话了?这才是令老夫大惑不解的疑问。。”

    李义笑了笑,便将与南宫世家结盟之事说了一遍,当听到南宫圳以当世八大世家家主的身份竟然也在李义手下吃瘪,众人不由大笑起来。

    蒙易一直暗中观察着李义与在座诸人,不由得有些暗暗称奇!从未见过如此融洽地上下关系。这个李义,可真是异类呀!诸葛先生望着李义的表情。哪里是老师在望着学生?分明是当作了自己最亲近的子侄一般,满脸满眼均是疼爱欣慰!神态之间,更是一派轻松,全无半点面对未来家主的拘谨以及应有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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