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节
归途 作者:戏言如誓
第21节
卓凌看到夏衍愣神的看着自己，还是一副没有恢复神智的模样，顿时恼火的叫了起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他都不惦记你，你为何要爱他爱成这样？你这么作践自己，谁为你心疼？！”卓凌也似疯了一样的吼着，好像不止是吼给夏衍听，也是吼给自己听的。/br> 夏衍愣了一下，突然一把将卓凌推的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的发着呆，呢喃着：“我不要出息，我要季桓！只要他能回来，我作践自己又如何，只要他能回来……只要他回来……仙尊，仙尊，你答应我的，你要告诉我，他在哪，在哪？”/br> 卓凌快要崩溃了，夏衍此时比在大漠遇到鹰时疯的更厉害，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夏衍恢复神智，怎样才能让夏衍暂时把那个季桓放在一边，过好自己的生活。/br> “夏衍……”卓凌脑中灵光一闪，把夏衍扶了起来紧紧抱在怀里，温柔的说，“我回来了，你醒醒，我是季桓啊，我回来了……”/br> 夏衍被紧紧的抱着，一只手正摸着他的后脑，闻言突然眼中有了神色，“季桓？”/br> “是啊，我不走了，我陪着你，可好？”卓凌忍着泪，尽量模仿着刚遇到夏衍时他的语气。/br> “你回来了……你不要再丢下我了……我害怕……”夏衍轻轻的抽泣着。/br>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你是我的命啊……夏衍，你是我的命啊……”耳边的低语让夏衍一点点的安静了下来，随即，一个吻就落在了夏衍的脸颊上，慢慢的，又挪到了夏衍的嘴角。/br> 夏衍被吻的动了情，反手就将怀里的人按倒在床上，暴风骤雨般吻了上去，饿虎似的撕扯着手边的衣衫，疯了一般的攻城略地，他不会再放手让那个人离开了，八百年了，他要让这个心头抹不去的身影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谁也不能再把他夺走了……/br> 隔天一早，夏衍感到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好松软，他没有睁眼，前一晚的记忆好似有些模糊，但是心头还存着残留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季桓！夏衍突然惊醒，手往身侧伸去，却扑了个空……/br> “难道是梦？”夏衍一阵心悸，但身侧还残留着一丝温度，好似刚刚还有人在这里躺过，“不可能的，季桓回来了，这不是梦……”夏衍自言自语的说着，正想着，只见一个如火的影子行至眼前，是卓凌，只是这一身红衣并不是之前他常穿的那件。/br> “早饭做好了，你现在吃吗？”卓凌淡淡的说。/br> “昨晚……”夏衍一脸急切的表情，想问什么，却没有问出口。/br> “嗯？”卓凌的眼里闪过一丝柔情。/br> “昨晚是不是有人来过？”夏衍鼓起勇气问了出来。/br> “没有。”卓凌答道，转身就要走。/br> “可我昨晚明明……”夏衍心里乱作一团，记忆中的那些真的是梦吗，是自己太思念季桓了，才做的一场春梦吗？也是，仙庭有约束，那三百年，季桓都没有过任何越矩的行为，昨天仙尊都说了他已入轮回，怎么会来与自己共度一夜？！这……就是个梦吧……/br> “做噩梦了吧，没事，醒了就好，”卓凌背对着夏衍，微侧着头冷冷的说，“起来吃饭吧。”说完，便出了屋子。/br> 夏衍看着卓凌的背影，觉得有些恍惚，在床上又愣了半晌，才起身下床。/br> 吃完早饭，夏衍来到屋外，柔柔的阳光洒在脸上，像是在轻抚他的脸颊。夏衍昂着头享受了一会，转头看到卓凌坐在一边专心致志的帮阿兰劈着柴，阿兰在一旁帮他剥着瓜子仁儿，笑了一下便往街上走去。/br> “你去哪？”卓凌突然抬起头看着夏衍，紧张的问道。/br> “找人修房子啊。”夏衍笑着说。/br> “修房子？房子漏了么？”卓凌疑惑道，说着就放下了斧子起身回到他家房门前，抬头看着。/br> “你失心疯了？！”夏衍笑着，一巴掌掸过卓凌的前额，“我不是答应过你，你陪我去平狼患，事成之后我回来给阿兰家全屋整修一番么？！”/br> 卓凌一听，微微皱了皱眉心，“哦。”又回到柴堆边，举起斧子继续劈着，“城里有，就在那家客栈附近，记得杀价，早点回来。”卓凌漫不经心的说着，一直低着头仔细的盯着手中的斧子和斧子下的柴。/br> “好！”夏衍应了一声，转身便走。/br> “等等，”卓凌突然跳了起来，“你还能找得到那家客栈吗，要不要我带你去？”/br> 夏衍转过身看着卓凌，无奈的笑了一下，“当然能，你不是知道我有多厉害的么？！”说完，便缓步往前走了出去。/br> “我知道你迷路有多厉害！”卓凌摇了摇头，等夏衍走的稍远了些，便把斧子递给了身边的阿兰，悄悄跟了上去。/br>第25章 伊人重逢黄粱一梦3/br> 约莫两个时辰，夏衍才回来，手里提着食盒，身后跟着三个肤色黝黑的男人。/br> “阿兰！”夏衍在阿兰家门口喊着，随后便看到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出来了。/br> “夏衍哥哥，”阿兰突然看到夏衍身后的三个不太面善的男人，浑身颤了一下，“你这是……”/br> “这几个大叔是给你家修房子的，这是给你和卓凌带的午饭，”夏衍笑着摸了摸阿兰的头，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随即便转头四周张望，疑惑的说，“卓凌呢？”/br> “叫我干嘛？”卓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衍猛然回头，看到卓凌一手持扇敲着掌心，缓步走了过来。/br> “你对阿兰家比较熟悉，一会跟这几个师傅交代一下，哪里损的严重些，”夏衍说完，又弯下腰摸着阿兰的头，笑着对阿兰说，“你若有什么想整的样子，也可以跟这几个大叔说，银子我出。”说完，他看着阿兰双手提着食盒满脸笑容的进了屋，便提衣坐在卓凌家门口，闭上眼睛昂着头开始享受这日光，一副谁出钱谁就是大爷的模样。/br> 卓凌看了他一眼，便领着那三个男人进了阿兰家，又是嘱咐又是帮忙，忙前忙后，仿佛真的当阿兰是他未过门的媳妇一般尽心尽力，一直忙到申时，林娘子回来，看到眼前一片忙碌的景象，愣在门口半晌未敢进门，怕是走错了屋。/br> “你……你们这是……”林娘子看到了卓凌的身影，才开口问了出来。/br> “娘！你回来啦！”阿兰听到了娘的声音跳了出来，“夏衍哥哥要帮我们修房子。”/br> “死丫头，忙到现在的是我，不是你的夏衍哥哥！”卓凌走了过来，揉了揉阿兰的脑袋。/br> “那……银子是夏衍哥哥出的啊……”阿兰低着头，小声的说着。/br> 卓凌闻言，不禁笑了出来，蹲下来看着阿兰，勾着嘴角：“那待你长到十四岁，让你夏衍哥哥娶你好了……”说完，就站起身来，接过了林娘子手里的菜，转身去了灶间，留下阿兰撅着嘴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br> 卓凌做好了饭，那三个男人便提着东西告辞了，卓凌交代他们明日辰时三刻再过来，三人应了声，就离开了。饭桌上，林娘子带着阿兰对夏衍是千恩万谢，夏衍着实有些尴尬，他并没有这么好心管别人的闲事，本来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哄卓凌陪他去大漠，也都只是为了得到季桓的行踪，可如今这孤儿寡母的将他当作了观世音在世一般感恩戴德。/br> “林姨，你不必如此客气，”夏衍尴尬的笑着，“卓凌收留我，我怎么也得为他做点什么，阿兰是他未过门的娘子，我给你们修房子都是应该的。”话音刚落，卓凌就猛然抬起头看着夏衍，眼里有些莫名的神色，不知是情深还是怨怒，夏衍余光瞥到卓凌的眼神，心中一颤，觉得似曾相识。/br> “你之前那件红衣呢？”夏衍坐在屋外抬头看着星星，冲身边的卓凌问道，“未曾见你洗衣裳啊？！”/br> “扔了。”卓凌冷冷的答着。/br> “为何？”夏衍转过头，惊讶的看着卓凌，只见他半躺在椅背上，双臂枕在脑后，看着夜空有些出神。/br> “要你管？！”卓凌脸上露着似笑非笑的神色，“你何时出发？”/br> “出发？”夏衍疑惑的问道，他觉察这一整日卓凌都有些反常。/br> “你不是要去找他么？”卓凌终于将胳膊放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夏衍，二人四目相对。/br> “等房子修好吧，我还要结账呢，”夏衍微微笑着，伸手揽着卓凌的肩，“怎么，想赶我走了？”/br> “如果我不赶你，你就不走么？”卓凌又昂起了头，好似聚ji,ng会神的看着夜幕中的繁星。/br> “唉……”夏衍长长叹了口气，起身回了屋，卓凌转头看着夏衍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夏衍带着澜月琴又坐回了卓凌身边，将琴放在腿上，轻轻奏了起来。卓凌不懂音律，却也能听出这琴声中回荡着浓浓的哀怨与思念，只是这琴音有些怪，不似一般的古琴的声音寂寥悠远，这声音似乎有些低哑，有些涩。卓凌好奇的仔细打量着这琴，却发现一道又深又长的裂痕横在琴身正中央，就似如雪的面颊边的一道血红的伤疤，夺目却刺眼。/br> 夏衍一曲奏完，发现卓凌正痴痴的望着自己，不禁笑了一下：“你看什么呢？”/br> “你这琴……”卓凌看到琴头刻着一个“澜”字，“澜？”/br> “季桓仙号‘安澜’，这琴和安云剑，都是他不要了的……”夏衍的声音越说越轻，最后已经不易听清。/br> “那这剑痕？”卓凌也不知为何自己对这些过往这么好奇，他就是想知道，想知道夏衍与季桓的过去，想知道为何夏衍能如此爱他。/br> “是他赶我走的那天，用安云劈的，他说与我之间，从此两不相欠，永不相见……便将这把留着我们之间所有回忆的琴一剑劈开，以示决绝。”夏衍轻轻抚摸着琴，沉沉的低着头。/br> “他既然如此待你，你为何……”卓凌的心像是被狠狠揉了一下，将手紧紧的捏成了拳。/br> “是他将我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若不是他，我早已被几只鹰啃的只剩骨头了，”夏衍说着，似乎回忆起了与季桓初遇之时，满脸的笑容，“是他在凡间陪了我三年，若不是他，我可能早已饿死在街头了，是他将我的生魂从地府抢了出来，若不是他，我早已轮回受尽苦难，是他不顾众仙反对将我留在仙庭，留在他身边三百年，那三百年，是我此生最美好的记忆。”/br> “那你可知也正是因为他，你受了这五百年的苦？！”卓凌激动的说着。/br> “若是能找到他，多少年的苦我也受得。”夏衍侧过头看着卓凌，微微笑着，那笑容却让卓凌心中疼痛难忍。/br> “值得吗？”卓凌冷冷的看着他，最后问了一句。/br> “若所有事真的能算的清楚值不值得，那这世间，也就再无这‘情’字了。”夏衍笑着，捧起澜月琴，转身回屋。/br> 卓凌盯着夏衍背影消失的方向愣了很久……是啊，若是都计较值不值得，世间又何来那些为情所伤的痴男怨女们。沉思了片刻，卓凌决定，既然夏衍不去管这一切是否值得，自己又为何要在意这“值得”二字。做好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之后，卓凌淡然的回了房间。/br> 第二天一早，那三个男人便准时到了阿兰家，开始敲敲打打起来，引得周围邻居都跑来围观，疑惑着这阿兰家怎么有银子整出这么大的阵仗。/br> “卓凌，你挖到金矿啦，怎么有银子给阿兰家大修啊？”张屠户r_ou_都不卖了，跑来凑热闹。/br> “我未过门的娘子，我不给她修，给谁修？给你们家修吗？”卓凌笑着跟张屠户打着趣。/br> “你就别装大尾巴狼了，”李婶一巴掌扇在卓凌的胳膊上，“我昨儿个可都看见了，是这夏公子将人请来的，想来定是人家出钱的。”/br> “他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谁让他在我家白吃白住这么久。”卓凌默默的将李婶的手推了下去。/br> “哟，你俩这是什么关系啊？”隔壁的王老三闻言，一脸贼笑的说，“你不会也跟城里那刘大官人一样，找了个男子当相好的了吧？！”/br> 卓凌一愣，突然变了脸，之前的笑容荡然无存，一脸凶狠的推着眼前围观的邻居们：“滚滚滚，看什么看，回家看着自己媳妇相公去，我找什么相好的，管你们屁事，闲的你们这一天天的，都他娘的给我滚！”/br> 这些人都是从小看着卓凌长大的，知道这个孩子脾气说变就变，也没有太在意，瞬间也都散去了，夏衍靠在门边，微微笑着看着他一脚踢开了脚边的矮凳。/br> “你怎么这么y晴不定的？”夏衍走了过来，一手搭在卓凌的背上。/br> “这帮人，给他们点好脸就往上蹿。”卓凌忿忿的说道。/br> “难得你还会给别人好脸，”夏衍笑道，“你这个叶城一霸的形象，看来在这里不是很深入人心啊。”/br> “你有事没事，闲的难受就进屋帮那几个工匠去！”卓凌白了他一眼，就往门边的椅子上一坐，晒起了太阳。/br> “我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就不进去添乱了。”夏衍勾了勾嘴角，也在卓凌身边坐了下来。/br> “谦虚了，二舅，杀青嵬和沙匪的时候，可没见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啊。”卓凌侧着头，斜着眼睛瞥着夏衍。/br> “对了，我说要给你找大夫来着……”夏衍说着，起身就往街上走去。/br> “找你大爷！”卓凌冲着夏衍的背影叫着。/br> “我大爷不用找，”夏衍继续往前走着，抬起手摆了摆，“门边儿坐着呢。”/br> 卓凌一愣，看着夏衍渐渐远去的背影，低头浅浅的笑了起来。/br> 三个时辰过去了，卓凌和阿兰吃完了午饭，却仍不见夏衍回来。他站在门外朝远处望着，丝毫没有夏衍的身影，便心中有些着急……难道又认不得路了？/br> “阿兰，出来！”卓凌朝着屋内正在刷碗的阿兰叫了一声。/br> “怎么了，凌哥哥？”阿兰跳到了卓凌面前。/br> “我一会要出去找他，你就待在屋外，若是有事，就叫人！”屋里还有三个男人，卓凌有点不放心阿兰，便嘱咐她小心一点。/br> “凌哥哥，夏衍哥哥来了之后，你待我都不似从前那般好了。”阿兰撅着嘴，幽怨的看着卓凌。/br> “胡说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就是在替你报这个恩，还说我对你不好？！”卓凌弹了一下阿兰的脑门，“我走了，你别进屋，自己小心。”说完，卓凌就飞一般的蹿到街上，转眼就消失在阿兰的视线里了。/br> 卓凌不知道夏衍会去哪，就直接冲到了那家客栈里，将那姓张的掌柜拎了出来。/br> “卓公子，你又来做什么，我这地契都给了夏公子了。”掌柜看到卓凌就头皮发麻。/br> “你今日……可见过夏公子？”卓凌恶狠狠的问道。/br> “没见过啊，夏公子很久没来了。”掌柜不知道这恶霸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心里打着鼓，敲的肝都在颤。谁知卓凌今日却没有与他多作纠缠，闻言直接将他扔到一边，转身离去。/br> 卓凌出了客栈，在城中四处找着夏衍的身影，却毫无所获，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夏衍会不会就这么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找季桓去了，一想到这，他的背后就惊出一身冷汗……不会的，他琴和剑都没有拿，银子还没付，他答应过我，要等房子修完才离开，不会就这么走了的……卓凌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边四处抓人来问是否见过一个白衣公子。然而卓凌在叶城已横行多年，每个人看到他都怕的不行，畏畏缩缩的话都说不清楚，问了七八个，也没问出夏衍的行踪。/br> “夏衍！”卓凌一边找，一边喊着，“你去哪了？你不要这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突然，他好像体会到了夏衍的心情，原来，最重要的人消失了，自己遍寻不着……是这种感觉。/br>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白衣公子，他腰间挂着一个双鱼玉佩？”卓凌又抓了一个男子，激动的问着，眼里通红，吓的那个男子舌头都哆嗦起来。/br> “哥哥，我见到过。”那男子身边的一个小童揪了揪卓凌的衣角。/br> 卓凌猛的一下松开了那个男子，蹲了下来看着那个孩子：“何时？在哪？”/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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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凌看到夏衍愣神的看着自己，还是一副没有恢复神智的模样，顿时恼火的叫了起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他都不惦记你，你为何要爱他爱成这样？你这么作践自己，谁为你心疼？！”卓凌也似疯了一样的吼着，好像不止是吼给夏衍听，也是吼给自己听的。/br> 夏衍愣了一下，突然一把将卓凌推的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的发着呆，呢喃着：“我不要出息，我要季桓！只要他能回来，我作践自己又如何，只要他能回来……只要他回来……仙尊，仙尊，你答应我的，你要告诉我，他在哪，在哪？”/br> 卓凌快要崩溃了，夏衍此时比在大漠遇到鹰时疯的更厉害，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夏衍恢复神智，怎样才能让夏衍暂时把那个季桓放在一边，过好自己的生活。/br> “夏衍……”卓凌脑中灵光一闪，把夏衍扶了起来紧紧抱在怀里，温柔的说，“我回来了，你醒醒，我是季桓啊，我回来了……”/br> 夏衍被紧紧的抱着，一只手正摸着他的后脑，闻言突然眼中有了神色，“季桓？”/br> “是啊，我不走了，我陪着你，可好？”卓凌忍着泪，尽量模仿着刚遇到夏衍时他的语气。/br> “你回来了……你不要再丢下我了……我害怕……”夏衍轻轻的抽泣着。/br>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你是我的命啊……夏衍，你是我的命啊……”耳边的低语让夏衍一点点的安静了下来，随即，一个吻就落在了夏衍的脸颊上，慢慢的，又挪到了夏衍的嘴角。/br> 夏衍被吻的动了情，反手就将怀里的人按倒在床上，暴风骤雨般吻了上去，饿虎似的撕扯着手边的衣衫，疯了一般的攻城略地，他不会再放手让那个人离开了，八百年了，他要让这个心头抹不去的身影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谁也不能再把他夺走了……/br> 隔天一早，夏衍感到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好松软，他没有睁眼，前一晚的记忆好似有些模糊，但是心头还存着残留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季桓！夏衍突然惊醒，手往身侧伸去，却扑了个空……/br> “难道是梦？”夏衍一阵心悸，但身侧还残留着一丝温度，好似刚刚还有人在这里躺过，“不可能的，季桓回来了，这不是梦……”夏衍自言自语的说着，正想着，只见一个如火的影子行至眼前，是卓凌，只是这一身红衣并不是之前他常穿的那件。/br> “早饭做好了，你现在吃吗？”卓凌淡淡的说。/br> “昨晚……”夏衍一脸急切的表情，想问什么，却没有问出口。/br> “嗯？”卓凌的眼里闪过一丝柔情。/br> “昨晚是不是有人来过？”夏衍鼓起勇气问了出来。/br> “没有。”卓凌答道，转身就要走。/br> “可我昨晚明明……”夏衍心里乱作一团，记忆中的那些真的是梦吗，是自己太思念季桓了，才做的一场春梦吗？也是，仙庭有约束，那三百年，季桓都没有过任何越矩的行为，昨天仙尊都说了他已入轮回，怎么会来与自己共度一夜？！这……就是个梦吧……/br> “做噩梦了吧，没事，醒了就好，”卓凌背对着夏衍，微侧着头冷冷的说，“起来吃饭吧。”说完，便出了屋子。/br> 夏衍看着卓凌的背影，觉得有些恍惚，在床上又愣了半晌，才起身下床。/br> 吃完早饭，夏衍来到屋外，柔柔的阳光洒在脸上，像是在轻抚他的脸颊。夏衍昂着头享受了一会，转头看到卓凌坐在一边专心致志的帮阿兰劈着柴，阿兰在一旁帮他剥着瓜子仁儿，笑了一下便往街上走去。/br> “你去哪？”卓凌突然抬起头看着夏衍，紧张的问道。/br> “找人修房子啊。”夏衍笑着说。/br> “修房子？房子漏了么？”卓凌疑惑道，说着就放下了斧子起身回到他家房门前，抬头看着。/br> “你失心疯了？！”夏衍笑着，一巴掌掸过卓凌的前额，“我不是答应过你，你陪我去平狼患，事成之后我回来给阿兰家全屋整修一番么？！”/br> 卓凌一听，微微皱了皱眉心，“哦。”又回到柴堆边，举起斧子继续劈着，“城里有，就在那家客栈附近，记得杀价，早点回来。”卓凌漫不经心的说着，一直低着头仔细的盯着手中的斧子和斧子下的柴。/br> “好！”夏衍应了一声，转身便走。/br> “等等，”卓凌突然跳了起来，“你还能找得到那家客栈吗，要不要我带你去？”/br> 夏衍转过身看着卓凌，无奈的笑了一下，“当然能，你不是知道我有多厉害的么？！”说完，便缓步往前走了出去。/br> “我知道你迷路有多厉害！”卓凌摇了摇头，等夏衍走的稍远了些，便把斧子递给了身边的阿兰，悄悄跟了上去。/br>第25章 伊人重逢黄粱一梦3/br> 约莫两个时辰，夏衍才回来，手里提着食盒，身后跟着三个肤色黝黑的男人。/br> “阿兰！”夏衍在阿兰家门口喊着，随后便看到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出来了。/br> “夏衍哥哥，”阿兰突然看到夏衍身后的三个不太面善的男人，浑身颤了一下，“你这是……”/br> “这几个大叔是给你家修房子的，这是给你和卓凌带的午饭，”夏衍笑着摸了摸阿兰的头，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随即便转头四周张望，疑惑的说，“卓凌呢？”/br> “叫我干嘛？”卓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衍猛然回头，看到卓凌一手持扇敲着掌心，缓步走了过来。/br> “你对阿兰家比较熟悉，一会跟这几个师傅交代一下，哪里损的严重些，”夏衍说完，又弯下腰摸着阿兰的头，笑着对阿兰说，“你若有什么想整的样子，也可以跟这几个大叔说，银子我出。”说完，他看着阿兰双手提着食盒满脸笑容的进了屋，便提衣坐在卓凌家门口，闭上眼睛昂着头开始享受这日光，一副谁出钱谁就是大爷的模样。/br> 卓凌看了他一眼，便领着那三个男人进了阿兰家，又是嘱咐又是帮忙，忙前忙后，仿佛真的当阿兰是他未过门的媳妇一般尽心尽力，一直忙到申时，林娘子回来，看到眼前一片忙碌的景象，愣在门口半晌未敢进门，怕是走错了屋。/br> “你……你们这是……”林娘子看到了卓凌的身影，才开口问了出来。/br> “娘！你回来啦！”阿兰听到了娘的声音跳了出来，“夏衍哥哥要帮我们修房子。”/br> “死丫头，忙到现在的是我，不是你的夏衍哥哥！”卓凌走了过来，揉了揉阿兰的脑袋。/br> “那……银子是夏衍哥哥出的啊……”阿兰低着头，小声的说着。/br> 卓凌闻言，不禁笑了出来，蹲下来看着阿兰，勾着嘴角：“那待你长到十四岁，让你夏衍哥哥娶你好了……”说完，就站起身来，接过了林娘子手里的菜，转身去了灶间，留下阿兰撅着嘴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br> 卓凌做好了饭，那三个男人便提着东西告辞了，卓凌交代他们明日辰时三刻再过来，三人应了声，就离开了。饭桌上，林娘子带着阿兰对夏衍是千恩万谢，夏衍着实有些尴尬，他并没有这么好心管别人的闲事，本来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哄卓凌陪他去大漠，也都只是为了得到季桓的行踪，可如今这孤儿寡母的将他当作了观世音在世一般感恩戴德。/br> “林姨，你不必如此客气，”夏衍尴尬的笑着，“卓凌收留我，我怎么也得为他做点什么，阿兰是他未过门的娘子，我给你们修房子都是应该的。”话音刚落，卓凌就猛然抬起头看着夏衍，眼里有些莫名的神色，不知是情深还是怨怒，夏衍余光瞥到卓凌的眼神，心中一颤，觉得似曾相识。/br> “你之前那件红衣呢？”夏衍坐在屋外抬头看着星星，冲身边的卓凌问道，“未曾见你洗衣裳啊？！”/br> “扔了。”卓凌冷冷的答着。/br> “为何？”夏衍转过头，惊讶的看着卓凌，只见他半躺在椅背上，双臂枕在脑后，看着夜空有些出神。/br> “要你管？！”卓凌脸上露着似笑非笑的神色，“你何时出发？”/br> “出发？”夏衍疑惑的问道，他觉察这一整日卓凌都有些反常。/br> “你不是要去找他么？”卓凌终于将胳膊放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夏衍，二人四目相对。/br> “等房子修好吧，我还要结账呢，”夏衍微微笑着，伸手揽着卓凌的肩，“怎么，想赶我走了？”/br> “如果我不赶你，你就不走么？”卓凌又昂起了头，好似聚ji,ng会神的看着夜幕中的繁星。/br> “唉……”夏衍长长叹了口气，起身回了屋，卓凌转头看着夏衍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夏衍带着澜月琴又坐回了卓凌身边，将琴放在腿上，轻轻奏了起来。卓凌不懂音律，却也能听出这琴声中回荡着浓浓的哀怨与思念，只是这琴音有些怪，不似一般的古琴的声音寂寥悠远，这声音似乎有些低哑，有些涩。卓凌好奇的仔细打量着这琴，却发现一道又深又长的裂痕横在琴身正中央，就似如雪的面颊边的一道血红的伤疤，夺目却刺眼。/br> 夏衍一曲奏完，发现卓凌正痴痴的望着自己，不禁笑了一下：“你看什么呢？”/br> “你这琴……”卓凌看到琴头刻着一个“澜”字，“澜？”/br> “季桓仙号‘安澜’，这琴和安云剑，都是他不要了的……”夏衍的声音越说越轻，最后已经不易听清。/br> “那这剑痕？”卓凌也不知为何自己对这些过往这么好奇，他就是想知道，想知道夏衍与季桓的过去，想知道为何夏衍能如此爱他。/br> “是他赶我走的那天，用安云劈的，他说与我之间，从此两不相欠，永不相见……便将这把留着我们之间所有回忆的琴一剑劈开，以示决绝。”夏衍轻轻抚摸着琴，沉沉的低着头。/br> “他既然如此待你，你为何……”卓凌的心像是被狠狠揉了一下，将手紧紧的捏成了拳。/br> “是他将我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若不是他，我早已被几只鹰啃的只剩骨头了，”夏衍说着，似乎回忆起了与季桓初遇之时，满脸的笑容，“是他在凡间陪了我三年，若不是他，我可能早已饿死在街头了，是他将我的生魂从地府抢了出来，若不是他，我早已轮回受尽苦难，是他不顾众仙反对将我留在仙庭，留在他身边三百年，那三百年，是我此生最美好的记忆。”/br> “那你可知也正是因为他，你受了这五百年的苦？！”卓凌激动的说着。/br> “若是能找到他，多少年的苦我也受得。”夏衍侧过头看着卓凌，微微笑着，那笑容却让卓凌心中疼痛难忍。/br> “值得吗？”卓凌冷冷的看着他，最后问了一句。/br> “若所有事真的能算的清楚值不值得，那这世间，也就再无这‘情’字了。”夏衍笑着，捧起澜月琴，转身回屋。/br> 卓凌盯着夏衍背影消失的方向愣了很久……是啊，若是都计较值不值得，世间又何来那些为情所伤的痴男怨女们。沉思了片刻，卓凌决定，既然夏衍不去管这一切是否值得，自己又为何要在意这“值得”二字。做好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之后，卓凌淡然的回了房间。/br> 第二天一早，那三个男人便准时到了阿兰家，开始敲敲打打起来，引得周围邻居都跑来围观，疑惑着这阿兰家怎么有银子整出这么大的阵仗。/br> “卓凌，你挖到金矿啦，怎么有银子给阿兰家大修啊？”张屠户r_ou_都不卖了，跑来凑热闹。/br> “我未过门的娘子，我不给她修，给谁修？给你们家修吗？”卓凌笑着跟张屠户打着趣。/br> “你就别装大尾巴狼了，”李婶一巴掌扇在卓凌的胳膊上，“我昨儿个可都看见了，是这夏公子将人请来的，想来定是人家出钱的。”/br> “他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谁让他在我家白吃白住这么久。”卓凌默默的将李婶的手推了下去。/br> “哟，你俩这是什么关系啊？”隔壁的王老三闻言，一脸贼笑的说，“你不会也跟城里那刘大官人一样，找了个男子当相好的了吧？！”/br> 卓凌一愣，突然变了脸，之前的笑容荡然无存，一脸凶狠的推着眼前围观的邻居们：“滚滚滚，看什么看，回家看着自己媳妇相公去，我找什么相好的，管你们屁事，闲的你们这一天天的，都他娘的给我滚！”/br> 这些人都是从小看着卓凌长大的，知道这个孩子脾气说变就变，也没有太在意，瞬间也都散去了，夏衍靠在门边，微微笑着看着他一脚踢开了脚边的矮凳。/br> “你怎么这么y晴不定的？”夏衍走了过来，一手搭在卓凌的背上。/br> “这帮人，给他们点好脸就往上蹿。”卓凌忿忿的说道。/br> “难得你还会给别人好脸，”夏衍笑道，“你这个叶城一霸的形象，看来在这里不是很深入人心啊。”/br> “你有事没事，闲的难受就进屋帮那几个工匠去！”卓凌白了他一眼，就往门边的椅子上一坐，晒起了太阳。/br> “我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就不进去添乱了。”夏衍勾了勾嘴角，也在卓凌身边坐了下来。/br> “谦虚了，二舅，杀青嵬和沙匪的时候，可没见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啊。”卓凌侧着头，斜着眼睛瞥着夏衍。/br> “对了，我说要给你找大夫来着……”夏衍说着，起身就往街上走去。/br> “找你大爷！”卓凌冲着夏衍的背影叫着。/br> “我大爷不用找，”夏衍继续往前走着，抬起手摆了摆，“门边儿坐着呢。”/br> 卓凌一愣，看着夏衍渐渐远去的背影，低头浅浅的笑了起来。/br> 三个时辰过去了，卓凌和阿兰吃完了午饭，却仍不见夏衍回来。他站在门外朝远处望着，丝毫没有夏衍的身影，便心中有些着急……难道又认不得路了？/br> “阿兰，出来！”卓凌朝着屋内正在刷碗的阿兰叫了一声。/br> “怎么了，凌哥哥？”阿兰跳到了卓凌面前。/br> “我一会要出去找他，你就待在屋外，若是有事，就叫人！”屋里还有三个男人，卓凌有点不放心阿兰，便嘱咐她小心一点。/br> “凌哥哥，夏衍哥哥来了之后，你待我都不似从前那般好了。”阿兰撅着嘴，幽怨的看着卓凌。/br> “胡说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就是在替你报这个恩，还说我对你不好？！”卓凌弹了一下阿兰的脑门，“我走了，你别进屋，自己小心。”说完，卓凌就飞一般的蹿到街上，转眼就消失在阿兰的视线里了。/br> 卓凌不知道夏衍会去哪，就直接冲到了那家客栈里，将那姓张的掌柜拎了出来。/br> “卓公子，你又来做什么，我这地契都给了夏公子了。”掌柜看到卓凌就头皮发麻。/br> “你今日……可见过夏公子？”卓凌恶狠狠的问道。/br> “没见过啊，夏公子很久没来了。”掌柜不知道这恶霸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心里打着鼓，敲的肝都在颤。谁知卓凌今日却没有与他多作纠缠，闻言直接将他扔到一边，转身离去。/br> 卓凌出了客栈，在城中四处找着夏衍的身影，却毫无所获，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夏衍会不会就这么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找季桓去了，一想到这，他的背后就惊出一身冷汗……不会的，他琴和剑都没有拿，银子还没付，他答应过我，要等房子修完才离开，不会就这么走了的……卓凌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边四处抓人来问是否见过一个白衣公子。然而卓凌在叶城已横行多年，每个人看到他都怕的不行，畏畏缩缩的话都说不清楚，问了七八个，也没问出夏衍的行踪。/br> “夏衍！”卓凌一边找，一边喊着，“你去哪了？你不要这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突然，他好像体会到了夏衍的心情，原来，最重要的人消失了，自己遍寻不着……是这种感觉。/br>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白衣公子，他腰间挂着一个双鱼玉佩？”卓凌又抓了一个男子，激动的问着，眼里通红，吓的那个男子舌头都哆嗦起来。/br> “哥哥，我见到过。”那男子身边的一个小童揪了揪卓凌的衣角。/br> 卓凌猛的一下松开了那个男子，蹲了下来看着那个孩子：“何时？在哪？”/br>/br>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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