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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节

    遗落之魅 作者:南臨

    第64节

    连尉迟迥也无能为力的现况,常常苦着一张脸只会令对方费神安慰自己,他能做的,只有装出无所谓的样子,骗着自己「会没事的」。   可是尉迟迥看穿了,看穿那个惶恐不安的自己,到头来,他还是要沦落到他人安慰的地步。   「没事的,每个人都会这样,我这不是怕得抱着你紧紧不放吗?」尉迟迥温柔的声线再次响起,不但给了徐钦下台阶,更把自己说成胆小鬼让他好受点。   才不会,哥才不会怕,徐钦心里说着,可他没有把话说出口,他那莫名的自卑把他的口堵住,紧紧握着尉迟迥递过来的遮丑布。他翻身把自己埋在尉迟迥胸口,闭上眼不让里头的不甘倾泻而出,尉迟迥轻轻抚他着背,无言的安慰对方。   这不过是渴望成长的小挫拆,尉迟迥完全能理解徐钦心中所思,年少自己初初接触血腥不已的案件,又吐又脚软已是家常便饭。记得有次山兽吃人,不知怎的只吃了半边身体,留下半个尸体在山上,屈莫敖吩咐他不要看,他却倔强瞄了几眼,结果吓得那天是师父背着他下山的。   那时夕阳西下,他清楚记得那红得发亮的天和他几近滴血的耳朵互相映衬,屈莫敖还故意跟他说:「子稀,你道为师还要背你多少次?」   「下次不会了。」年少的自己当时是这样回答。   「为师觉得这有点困难,这样吧,回去买几只ji,你隔天宰一只当适应一下。」   「……我记得师父对jir_ou_情有独钟。」   「是你的错觉。」   「师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常派□□出去买枫林楼的油ji。」   「……你这小子给我闭嘴。」   回想过去,尉迟迥禁不住心里一宽,他低头看着缩成一团的徐钦,眼中全是自己所不知的温情与爱怜。他悄悄放松了力度,让徐钦躺得更舒服点,他的反应已被当年的自己好上许多。所以不要紧的,他会好好护着季海,让怀中人可以慢慢成长。   至于那只把季海吓着的妖,尉迟迥闭上眼,努力克制自己的杀意,他必定要抓出好好「伺候」。   这晚注定所有人不能好好休息。   尉迟迥虽然一副睡着的样子,但耳朵却是竖得高高的,留意着四周情况。那妖在柱子上刻下第二道刀痕,分明就是继续下马威,现在他们转移了阵地,不知那妖会不会来那弄过两刀。   话说回来,那妖干吗跟老是跟他们作对?他们也不是乐意住在这里,冷血点来说,那两名死者对他们影响不大,要说影响,首当其冲的是太子。尉迟迥想着想着忽然注意一点——妖会跟人过不去?   脑内忽然浮起杜八的样子,尉迟迥觉得自己正要触及事情的中心,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偶而夹杂着几声惊呼,看来是大人物来了。他收紧心神,把注意力集中在外面。听到脚步声是遂渐靠近,而这边的牢房只有他这间有人,他马上明白对方是冲他们而来,当下就立刻把徐钦推醒。   「季海,有人来找我们。」   徐钦本来睡得也不安稳,听到尉迟迥这话猛地睁开眼,正想坐直身体时却被对手拦下。   「不急,保持镇定。」   于是二人待得脚步在牢房前停下才慢慢坐起,尉迟迥睡在外头,比徐钦快一拍看到来者是谁,当下就忍不住吹了一声哨,语气自然也会好到哪里去。   「哎呀,这不是昏迷中的惠王大人吗?这么晚了还留在东宫?」   徐钦跟着尉迟迥一块走到牢房闸前,快速地打量了眼前的惠王。脸上虽然抺着一丝苍白,但眼里的不怀好意只差没有刻在上头,鬼祟的笑容暗示着此人狷狭的性子,一身华丽的服饰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高贵的身份,徐钦心里闪过一丝疑惑,惠王在皇位之争能有一席之位,是因为和士人交好,然而,这样的人拉拢得士人的心?   「尉迟迥、徐钦。」惠王微微侧起头,看他们的眼神像是看两个死物般:「被我哥这样玩着,开心吗?」   尉迟迥表情没大变化,但心里已是戒备万分,按道理说,这时间能在东宫必是经过太子授意,而能让太子这样子只能是同伙,可惠王这语气却怪里怪气的。   莫非是内哄?   「惠王此话何解?」在未清对方目的前,尉迟迥只能问得小心。   惠王笑得y险,明眼人都知他是落井下石的:「世人皆道惠王昏迷不醒,你们两个却见到活生生的惠王,若是我哥知道了此事,你道你们会有什么下场?」   尉迟迥冷哼一声,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跟惠王结了这么大仇,非要把我们置于死地不可?」   这句话是句试探,毕竟他们代表着靖王,太子和惠王想弄死他们不难理解,可尉迟迥遍遍却觉得惠王不是在针对靖王,而是他们本身。   「你不如问问徐钦,他做过什么好事?」惠王那道刺人的目光像是要扒光徐钦,弄得尉迟迥黑着脸斜挡惠王的视线。   「草民不明惠王所言。」徐钦站得直直的,面对惠王的视线,他毫不客气的瞪回去。   「所以你们是死到临头都不知怎么回事,这样很好,很好。」惠王高傲地仰起头,夸张地转了个身举步离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在炫耀衣服。   「救救孤。」徐钦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道出这么一句:「昨天那道影是你。」   惠王的脚步立马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现在说这个有用吗?」   他这么一句话即是承认了,尉迟迥把握机会,追问道:「太子对你做了什么?」   惠王听了这话终于回头,他罕有地收起笑容,用嘲弄的语气反问道:「我哥对我做什么,与你何干?」   「没我事的话,当初为何要向我求救?」徐钦以一句反问,回答惠王的反问。   一连串的问句似乎勾起了惠王的好心情,他难得回到尉迟迥和徐钦面前,轻声道:「一时心血来潮而已,徐钦,现在装好人想我救你?」   「看你样子就知你在太子前说不上事,不然也不会悄悄来。惠王爷,你要装救人也要动动脑子。」尉迟迥见刚才的对话都是以问句作结,便也加了句:「这么晚还要过来,是睡不着吗?」   惠王:……   徐钦:……   尉迟迥:……好吧,最后一句有点牵强。   惠王用看白痴的眼神睥了尉迟迥一眼,随即大步离开了牢房,徐钦待人走了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惠王可以化作一道透明影子?」   尉迟迥无奈地摇摇头,这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 第101章 东宫(七)   「我拒绝。」   尉迟迥和徐钦本着在牢里没事干的原则,白天就懒洋洋都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闭眼说着话,权作是昨天一夜无眠后的休息。可惜,他们躺下没多久,宴会上贴身伺候太子的太监就来,想当然尔他不是来探访,而是来传达太子的旨意。   太子想着天下没有密封的墙,昨夜的事最终也会传出去,与期这样倒不如先发制人,把杀人案嫁祸到靖王身上,再把尉迟迥他们塑造成「弃暗投明」的正义之士,用来指证靖王。   哪知,太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尉迟迥一口拒绝。   「我说公公,靖王要陷太子于不利有很多方法,也不至于跑到东宫谋害宫女,太子现在就是受害者,不利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嫁祸,我再出去当个证人,不用半天我已人头落地,无故污蔑皇室可是死罪。你还是叫太子想个可行的法子再来当说客。」尉迟迥担心昨天宴会那事加上今天的拒绝,会令太子产生「果然还是杀了好」的想法,因此便故意呛了太监一番,算是作了个解释。   若是温和说辞,太监必不会把话带到,但讽刺的话多半会带到,毕竟他还要向太子投诉自己是何等目中无人,是不?   太监果然气得一佛出生,二佛升天,他瞪着尉迟迥,怒道:「敬酒不喝喝罚酒,咱家劝你还是上道一点,你以为太子不敢动你?」   「他不是动了吗?不然我怎会在这里?」   在这种情况下,尉迟迥笑得有如春风拂面,分明就是想把人惹火,而目的也超额达成了——太监气得当下就拂袖离去。   「哥,这样得罪太子,可以吗?」待人走了后,徐钦才缓缓走到尉迟迥身边,经过昨天和太子交手,他还是决定没事就不要开口了。   「当然不可以,我们三条小命都在在太子手上。」尉迟迥把人拉回离守卫较远的床边,低声解释道:「太子那垃圾主意我们是即死,反而在牢里,他不太敢动我们。」   「此意怎说?」   「靖王禁足期间,太子先抢后杀了他名下两名幕僚。靖王解禁后拿此事发难,才是真正影响太子声势。 」   「可外面都是传我们是男宠……」   「我们一死就会荣升了,那时连孙烈也会升至幕僚,杀男宠没什么大不了,杀兄弟的臣子却是大事。所以现在我们算是狐假虎威,暂时保住了命。」   徐钦应了一声,良久也低声道:「……不知徐雁风怎么了。」   尉迟迥摸了摸徐钦的头,道:「他不会有事的,毕竟他有鸽就满足了。」   徐钦点头,语气也不自觉带上酸味,道:「他的确是这样。」   午后不久又有太监前来,不过这次不是传话,而是把人领出牢狱,改关在一座无人问津的破旧小院。带路的太监和早上那个不同,口风很紧,尉迟迥试探了几次也探不出什么来,只知道是太子无端下的命令。   太监把人带到就离开,这院子只得一个出入口,两个守卫一左一右当门神,更别说附近还藏了几个尉迟迥和徐钦所熟悉的大内高手。   「太子能想出这地方来关人也是费劲了。」   尉迟迥草草打量了一下四周,外表看来这地方比牢里开放,但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又霉又旧,用起来时还要小心翼翼,以免坏了就不能用,说穿了这里比牢还要差。他轻轻打开某个半掩的柜子,一只毛色漂亮的白狐正在里头睡得半死,他一手把它抓出来,道:「看谁在这里?」   被吵醒的狐狸四只爪子稳稳地站在地上,对尉迟迥抗议性地叫了几下,才慢慢化为了人型,道:「我在睡觉,吵什么东西!」   「我们刚来乍到,想要张狐狸皮草作被子。 」尉迟迥拉过椅子坐下来,侧头对徐钦道:「这里有点脏,季海要坐到我腿上吗?」   徐钦脸上飞红,但还是警告性的瞪了对方一眼,道:「不用。」   孙烈没好气地看着这二人,道:「昨天你们在狱中给了太子什么错觉,弄得他要把你们关在这里?」   尉迟迥视线落在孙烈身上,他马上就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道:「这院子有何问题?」   孙烈打了个呵欠,道:「对你们人类没事,这里地底应该有个阵法,令进来的妖变得无力,你看我刚刚连人型也不想维持。」   「太子身边有懂妖。」尉迟迥皱起眉,道:「他肯定知道那两起凶杀案不是人干的。」   「我们昨天见了惠王。」徐钦见话题开始遍了,便认真回答孙烈「在狱中干了什么」的问题,他简单说了一下和惠王交谈内容,可惜孙烈根本就没心听。   「你等我一下。」孙烈说完这句又重新变回一只狐狸,道:「这样比较好点,你继续说。」   徐钦眨眨眼,道:「我说完了。」   孙烈: ……   尉迟迥忍不住笑出来,道:「孙烈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回去睡。」   孙烈瞪了尉迟迥一眼,呛道:「我行不行是靖王才会关心的事,你给我闭嘴。」   尉迟迥挑眉看了这只只敢在靖王背后放话的狐狸,道:「我一字不漏地把话转述给靖王。」   孙烈一点也不怕对方的威胁,冷哼一声道:「那你要有命出得去才行,他藏得了惠王,自然也藏得住你这没权势的路人甲。」   「我记得太子和惠王不是同一母亲所出,什么时候他们关系这么好了?」尉迟迥被说到痛处,果断转移话题。   「这事你得问我了,惠王生母是名嫔,生了皇子才封为顺妃,平常没什么存在感,外家势力也不强,不提也罢。反而是太子的出生就是一个传奇,还是婴儿的他是皇上亲自从避暑行宫抱回来,生母不祥却被立为太子,每次出言指太子出身不明的宫员都被皇上修理了,于是就有流言指皇上对太子生母甚为疼爱,可她却无福难产而亡。」说到这些时,孙烈忽然来了ji,ng神,说得一副眉飞色舞。   徐钦朝孙烈投了怪异的眼神,道:「你怎会这般清楚?」   孙烈不满道:「徐钦你那是什么眼神?杜蕾对这些八卦如数家珍,我听得多自然就知道。」   「好了,我们先来总结一下如今局势。」尉迟迥绣衣瘾发作,决定先来个情报整合大会。他见徐钦点头,当即摆出一副上司的样子——自己不说只负责听,道:「季海,你来分析一下。」   徐钦一怔,向来这些事是尉迟迥干的,怎会一下子抱到他身上。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先在脑中梳理一下思路,再道:「我们现在有两大问题,一是血案,一只不名来历的妖物无故杀人后向我们下马威,目前已有两人遇害。二是皇室成员,太子散发非人气息、惠王化作人影,两个原来争个你死活的人现在居然合谋,当中惠王出于不明原因对外装作昏迷。」   尉迟迥补充道:「现在还有一点,我们莫名奇妙被当成妖物,为了保护太子的小梦想,我们只能在这里装弱。」   「你们一来外头便多了几个人,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大内高手』,若你们是妖,有这阵法保足不户只想睡觉,哪需他们?」孙烈以狐狸形态打了个呵欠,样子可爱又新奇,弄得徐钦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徐钦走神,尉迟迥自然也好不了哪里去,只是他不光ji,ng神不集中,身体更是积极展示着主人走神的一面——一手拉过坐在身边的徐钦,强行把对方安在自己腿上,把头凑到耳边低声道:「孙烈好看还是我好看,嗯?」   孙烈反了个白眼,轻巧的从椅子跳回柜子,道:「若你们要装妖,建议你们趁现在『还有力气』去检查一下这院子有没有刀痕,老子要回去睡。对了,那床是烂的,你们要睡只有地板。」   尉迟迥正专心调戏徐钦,没空分神回应孙烈。   夕阳西下之际,孙烈又一次的醒过来,他伸了伸懒腰打算倒头再睡,但一想到外头那对狗男男便马上毫无睡意,便干脆溜出柜子看看他们。   「什么东西?」一跳落地板,孙烈马上房间的布置不同了,桌子椅子通通不见了,而房内最大家具——那张塌下的床也不翼而飞,换成一张简单利落的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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