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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夫夫的生活 作者:vency

    第15节

    因为王选的关系,草哥儿也没有以前那么不经逗,注意了下王么么表情,便知道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遂也跟着垮下脸,道:“么么是这么想草哥儿的么?真真是委屈,草哥儿明明就是在心疼么么,不想让么么被晒到才这么说的!”一边说,一边还佯作委屈的往王么么身上腻了腻。      王么么一把搂住草哥儿,笑得东倒西歪的,好半天才喘匀过气,对着许么么说道:“你瞧瞧,我这才说了一句,他倒回了这么多句,还诉上委屈了!”表情虽无奈,却明显透出股舒心的笑意。      “夫人不也喜欢的紧嘛!”几十年的相处,两人说是主仆,大多数时候却更像是朋友,许么么有时也会不给自己主子面子,偶尔说句实话,拆一下他的台。      王么么也是习惯了他这样的,并不生气,只是被噎的不行。就这么说说笑笑闹了一会,王么么便开始进入正题:“草哥儿最近感觉身子如何?”      草哥儿只以为他是关心自己,心里一暖,笑着回道:“有么么关心着,自是好的。”对于王么么时不时送补品的行为,草哥儿也是颇为领情。      “那就好!”王么么欣慰的点了点头,草哥儿的情况他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如今这么问,也只是为了把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上引罢了:“草哥儿就没有不舒服的?我以前怀着选儿的时候,可是吃什么吐什么,就差没把胆汁给吐出来。”现在说起那段时光,王么么还是心有余悸,实在是太辛苦了。      “我倒是完全没有感觉!”草哥儿也还记得自家么么怀苗小子时候的情景,和王么么说的差不多,静哥儿似乎也是如此,就他,怀了孕后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睡睡,人都胖了好几圈。王么么对此表示了一番惊讶,直说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刑么么也在一旁跟着凑趣:“依奴婢看啊,这是孙少爷心疼少夫人,不忍心折腾他么么呢!”这话也算是讨巧,真正夸到了草哥儿心里,若有所感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觉得怎么爱都不够。王么么也是一脸喜欢,同时还夹杂着一丝自豪,这可是他王家的小孙子。      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说:“虽说你没什么难受的,可么么总想着让你更轻松些。不如这样,这库房,么么先收回来管着,等你生完了孩子,再交还给你,草哥儿觉得如何?”      这话说的甚是突兀,草哥儿不由的愣了一愣,既不想就此同意,又不好直接拒绝,真是不太好回答。      王么么似是没有看到草哥儿脸上的表情,握住他的手,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想要替么么分担琐事,么么领你的情。只是,”说到这,叹了口气,“么么总不忍心见你怀着孩子还如此劳累。你也别逞强,就是你撑的住,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毕竟,你这胎从查出来开始便不太稳当,还是好好将养将养吧。”      心中翻了几番,面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话已至此,草哥儿却是没什么好说的了,若是再拒绝,便就是不识好歹。想到这,草哥儿调整了下表情,扯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这正好,前几日我还想着要把身上的差事卸掉,只是一直不知道该如何说,如今么么开口,倒是替我解决了难题。”他可不想给别人留下个权力欲过重的印象。      “咱们俩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了。”虽说此次收回草哥儿手中权利是另有目的,可见他并不贪恋权利,如此爽快就同意了,王么么心中也是欣慰,自己的眼光果真是好的。草哥儿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目的达成了,王么么就也没多待,很快便离开了。      “主子这番动作,只怕少夫人该多想了。”回去的路上,许么么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他其实并不是很明白主子今天来这一趟的意思,若只是为了看戏,那也太过了。      王么么今天这般,的确不是光为了看戏,更多的却是为了草哥儿。余么么和侍墨始终是个隐患,可出于一些考虑,他又不能直接将人发卖出府,便只能防着。只是他就算日日盯着了,也难免有所疏忽,万一一个不好,波及到草哥儿腹中的胎儿,那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所以他决定给他们加把火,只有这样,余么么他们才会动作,他才能借这个机会搞明白他们打的主意。只是这些想法,王么么并不准备说与别人知道。至于草哥儿会不会多想,他只能说:“他该多想想的,我虽然心疼他,却不能护他一辈子。”还是那句话,草哥儿该长大了。    ——————————————————————————      如许么么所想,在他们离开后,草哥儿一直在屋中想着今天的事。之前事情太过突然,他没能静下心来好好思考,如今这么细细品味,真是越想越心惊。王么么今天来的目的,很好猜,那就是把库房的权利给收回去。可是为什么?自己管的好好的,并没有出什么差错,怎么好好的竟提起了这件事?怕自己累着,哼,这个考虑也许有,可他敢打赌并不是最终要的原因。至于其他的……难道是那个!想到这,草哥儿不由脸色微变。是了,年纪大的人都是比较看中子嗣的,更何况当初王么么同意自己嫁进来,未尝没有这个因素,他想要孙子,而自己红痣鲜亮,恰好是个好生养的。自己刚查出生孕的时候,王么么的反应,明显是高兴的,之后的种种关心更是表明了对自己肚子的看中。“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这胎从查出来开始便不太稳当”“好好将养将养”,如今想来,这一句句话莫不是在说让自己多放些心在肚子上,只怕,他也是对自己那几次动了胎气的事情不满了吧!罢罢罢,这能怪谁呢,也只能怪他自己,要不是当初不够上心,如今也不会是这个结果。      怡竹几人一直在旁边候着,并不敢打扰草哥儿思考。如今见他面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出声劝道:“主子可要放宽心了,不然对小少爷也不好。”      “是啊,依奴婢看,夫人也是真心为少夫人好啊。”刑么么也跟着劝道。虽然他很清楚并不是这样,可有些事情不是他该说的。而且,他也不认为这件事有多严重,“真等少夫人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小少爷,只怕夫人会比谁都高兴。”他如今也算是和草哥儿在一条船上,自然得帮着考虑考虑。      “小少爷”,草哥儿在心中默默的将这三个字念了几遍,脸上表情渐渐放松,还带上了丝笑意。刑么么说的对,自己如今最重要的倚仗就是腹中的胎儿,虽说失了手中的这点子权力,难免被人说三道四,可他毕竟是王家少夫人,那些人也不敢太过分。更何况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只要这王家的孙少爷是从他肚子里出来的,那便没有人敢小瞧了他。所以权力什么的都是虚的,努力生下个小子才是正经,自己真真是舍本逐末了,想到这,草哥儿不由赞赏的看了刑么么一眼,要不是有他在旁边提醒着,只怕自己还想不到呢。      自此,遂安心在院中养胎,旁的事却是轻易不再理了。      而草哥儿被夺权的消息,还是在府中传开了,余么么那也听说了。      “余么么,你说夫人这回是不是对少夫人不满了!”侍墨难得一脸喜色,看向余么么。      余么么笑的眯起了眼:“怕是如此没错。”之前他还以为那些话白说了,如今看来,还是起了作用的。      “那咱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这段日子,两人相处不错,侍墨也习惯了事事和他商量,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了小主子,没必要分的太开。      余么么心中满意他的态度,更是摆足了姿态。佯作思考,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你与前少夫人府中可还有联络?”侍墨的表情当下便有些不大自然,僵着脸笑道:“余么么这是什么话,侍墨跟了主子来了王府,自然也算是王府的人了。”和之前的主家有联络,若真要计较起来,他也是得不了好的。      余么么也是明白他的担忧的,心中略微一哂,还真是!不过暂时不想和他计较:“我问你自然是有道理的,接下来的事需要小哥儿的外祖么么配合。”      “什么事?陷害夫人吗?”得,这人做上瘾了。      “愚蠢。”余么么没想到侍墨会这么想,就算是之前的事,也只是为了保住小哥儿的地位罢了,他已经够对不起少夫人的了,至于陷害什么的,那是绝对不会做的。“你以为少夫人倒了,小哥儿能有什么好么?”真真是愚蠢之极。    作者有话要说:我擦,我手贱,我竟然周一最后一刻去申榜了,竟然是活力,相死的心都有,我只能说,小黑屋,我们下周见 ☆、心思(4)   “那你当初为何还要设计少夫人?”侍墨的表情也沉了下来,任谁被人骂愚蠢,心情都不可能会太好。      “所以,一次就够了。”余么么闭上眼睛,好半天才开口说道,语气似乎很是疲惫。      侍墨却是不放过他,想要后悔,晚了:“你别忘了,咱们可是说好的,更何况你以为少夫人还会原谅你不成?别做梦了。”为了将余么么的退路掐断,侍墨的话说的很不客气。      不过他的算盘还是打错了,至少余么么并没有因为他的这番话而改变主意,依旧坚持着之前的想法:“我没有忘。反倒是你,越来越不为小哥儿考虑。”眼神犀利,直直射向侍墨。      侍墨被说中心思,眼神不由的漂移了一瞬,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心虚,又强作镇定的向余么么看去:“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言,你自己清楚。”余么么冷笑一声,转开视线不再看他,“陷害少夫人?哼,难道你以为别人就都是个蠢的,能容的下你那些小动作?别说别人了,就是夫人那,我便第一个不相信。若只是耍些小心思,夫人说不得还会放咱们一马,若真是踏过了他的底线,只怕到时候,都不用少夫人动手,夫人第一个便会跳出来收拾咱们。”这可都是他在府里伺候这么多年得出来的经验,并不只是在危言耸听。      侍墨虽说将话听进去了,打消了念头,可到底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以前主子还活着的时候,他也是和夫人打过交道的,瞧着最是和善不过,哪有余么么说的这么可怕。余么么一看侍墨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不由冷冷一笑,夫人这些年手段是变温和了,对府里的老人也表现的格外宽容,他知道很多人都觉得这是夫人近年来一心向佛的结果。哼,一心向佛,他可从不这么想,难不成信了佛便真成了佛爷了?笑话,不过是没人踩到他的底线罢了。不过这些话,他却是不会和侍墨说的,原本瞧着还以为是个聪明稳重的,没想到竟是个被表象迷了眼的蠢货。看来为了小哥儿考虑,这侍墨也是不能多留了,还是得想个法子将人早日打发了才是。不过,现在:“好了,这不是重点,我们现在另有事情要做。”       “哦,是的,你刚提到咱们接下来的计划,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需要夫嗯小主子外祖么么的配合?”经这么一提醒,侍墨也想起了之前谈论的话题。      对于侍墨话中那可疑的停顿,余么么只当没有听到:“你过两日便去秦家走一趟,虽说前少夫人不在了,可小哥儿毕竟也留着秦家的血,两家也不能疏远了,合该常走动才是。”说到这,语气转为严厉,“记住,不要添油加醋,就按我交待的说。”外祖家的支持,对于瑶哥儿也是一大助力。其实这件事当初在草哥儿查出来有孕的时候就该做的,只是那时草哥儿坐胎尚且不稳,再加上头三个月极易落胎,余么么心里还存着愧疚,并不想拿这事去烦他,便一直没有提起。而如今三月已过,余么么的顾虑却是不存在了。      听到余么么的警告,侍墨咬了咬嘴唇,神色明显有些不甘心,却也没有当面反驳:“这事我有分寸。不过,这样子,能行吗?”虽说是小主子的外祖么么,可毕竟是姓秦,如今与王家、与小主子也不如何亲近,如何管的到王家的事。      “没有什么不行的,不管秦家是因为什么,而疏远小哥儿,可只要他们愿意再来王家走动,那便是一种表态,一种支持。”说起来,余么么也是有些不解秦家的态度的,竟然会对嫡亲的外孙一连两年都不闻不问,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若不是如此,他们也不需要像现在这般,整日忧心小哥儿的地位会受损了。毕竟秦家家世不错,秦夫子还曾做过少爷的先生,就冲着这两点,不管少夫人是何心思,明面上都不会亏待小哥儿的。      “那我明天就走一趟。”侍墨心思转了转,做下了决定。   ————————————————————————      “主子,小哥儿屋里的侍墨刚来找奴婢请示出府。”侍墨作为三等侍婢,出入府中都需要许么么的批准。许么么同意了他的请示,将人送走,转身便将事情告诉了王么么,“奴婢已经同意了。”      “哦,有说去哪吗?”王么么感兴趣地坐起身,没想到才这一会,他们就有动作了。      平静的转述着侍墨的理由:“说了,据说是为了替小哥儿买点心。”      “呵,原来如此!”王么么笑了笑,心中对这个理由却是并不相信,“派个人跟着他。”      “奴婢已经交待过下面了。”伺候了王么么这么多年,虽不能说完全看透,却已经能够让许么么摸清他的大部分心思,提早作出安排。      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对许么么的这份默契很是满意,又提起另一件事:“少夫人那如何了?”说到底,还是不放心草哥儿。      “少夫人一开始表现的很不安,不过在刑么么提点了几句孩子、小少爷之类的话之后,便平静了下来,瞧着像是真正看开了。”      王么么是何等人,许么么虽没有明说,可他只微微一想,便可以想象得出刑么么劝解的话。不过他倒是没有生气,毕竟也是从少夫人的位置熬过来的,很容易就明白草哥儿的担忧,他真正在意的却是:“景兰进屋了?”若不是如此,这些话却是从何处打听到的。      “并没有。只是少夫人说话的时候忘了关门罢了。”这么说着,许么么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王么么也是同样一副表情,瞧着似还有些不满:“草哥儿他也太不谨慎了。”      许么么却是有些明白草哥儿的那种心情,帮着解释道:“少夫人许是从未遇到这事,一时慌了神,这才没有注意。”      王么么一想也是,松开眉头,表情也跟着舒缓下来,似是无奈,又似是满意的感叹了一声:“这孩子,心思也太浅了。”话虽这么说,可若是草哥儿真的心思太深,他只怕也是不会高兴的。   ————————————————————————-      “请少爷安。”      “请少爷安。”      王选回府后,先往王么么那请过安,便寒着脸往自己院子里赶。没有理会耳边此起彼伏的请安声,一路疾行,直到踏进院门,见到从屋中走出的怡兰时,才放慢了脚步。      “奴婢给少爷请安。”楞了一瞬,怡兰很快反应过来,蹲□就要请安。      不耐烦的挥挥手:“不用多礼了,你家主子呢?”虽然这么说,怡兰却还是行了个足足的礼,才站起身笑道:“主子在屋里坐着呢。”      “嗯。”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之前看到怡兰从屋里走出来,王选就猜到了。况且他想问的也不是这个,而是,“你们主子心情如何?”府里发生的事,他也得到了消息,虽然不知道自家么么打的是什么主意,却仍旧是担心草哥儿,这不,索性早早地就赶了回来。      怡兰继续笑着:“主子的心情不错,刚还想着要吃些酸的,奴婢正要去厨房拿呢!”至于之前心情不好的那段,草哥儿早下令闭口了,怡兰也不会再说。      听了这话,王选脸上的表情不由缓了缓,还有心情吃东西,就说明情况不是太糟。将手里拎着的油纸包递给怡兰,语气明显比之前轻松了些:“这是酸枣糕,去厨房拿个碟子装起来吧。”昨晚上草哥儿说想吃,他记下了,今天回府的路上便特意往那点心斋绕了绕。      “是,奴婢这就去。”拿着这酸枣糕,怡兰是彻底放下了担心,笑容也显得真心起来。有少爷这么惦记着,主子啊,吃不了亏。      王选“嗯”了一声,也不再与他多说,径直进了屋。      “草儿怎么又在看这书了?”快走两步走到草哥儿身边坐下,将他手中的史记抽走放在一边,王选这才开口。也不知道草哥儿哪听来的,说是要给孩子胎教,见天的拿了本史记翻着。后来还是王选怕他费神,只准他看些游记之类的书籍,这才消停了些,没想到竟是趁着他不在的时候看了。      “咳咳。”草哥儿好不容易趁王选不在翻会史记,没想到才看了几行,书就被人抽了,眉毛一挑正要发火,却对上了王选那略带责怪的眼神,不由气势一泄,人也有些尴尬。想了半天没想到托辞,草哥儿眼睛转了转,想要将话题扯开:“爷今日回的怎么这么早?”这才不过刚到申时吧,以往可都是酉时才回的。      见他这幅样子,王选知道这是真没事了,心头一松,也由着草哥儿扯开话题:“想着下午没什么事,便早些回来了。”至于真正的理由,却是提都没提。      草哥儿对此只是略略挑眉,摆明了不相信,不过倒也没说什么。两人又聊了几句,怡兰就端着碟子回来了。      看到碟子里装着的酸枣糕,草哥儿眼睛一亮,不觉口舌生津。王选被他这副馋样逗的不行,不由出声调笑道:“还不快些,没见你主子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吗?”      话音刚落,便被草哥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转过头,不理他:“我的好怡兰,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的?”对着怡兰一笑,语气中满是开心。      怡兰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孩子气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奴婢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啊!”说到这,微顿了一下,颇有意味的瞟了眼王选,对草哥儿笑的暧昧,“这可是少爷特地买回来的。”故意将“特地”两个字咬的重重的。      “什么,是爷买的?”草哥儿愣了愣,看向王选,语带求证。      注意到他语气中的疑惑,王选不由眯了眯眼,缓缓笑道:“草儿不信?”虽是笑着的,草哥儿却明显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之意,打了个寒战,撑起笑脸:“怎么不信,爷做的事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了。”不动声色的带了个高帽,直到看到王选脸色微缓,才松了口气。当然,光顾着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草哥儿,却没有注意到王选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榜单第一章,泪目,两天休息就这么被我睡了过去,明天又要上班了,哭tat ☆、心思(5)   因为前日已与许么么知会过了,侍墨第二日吃过饭便径自去了秦家。      “啊哟,这不是侍墨哥儿么!”虽然两年多没回来了,门房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笑着招呼道。      侍墨从小是在秦府长大的,如今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府门上那大大的门匾,便已是一阵激动。心潮起伏,好半天才平静下来,跟着笑道:“秦二虎,怎么是你在看门?刘叔呢?”虽不明显,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得出其中的不稳。      “刘叔病了,我替他看两天。”秦二虎眯眼笑的老实,“侍墨哥儿可好久没回来了。”      “这两年忙着照顾小主子,哪有空啊!”心情不错,难得的与秦二虎聊了起来。      “哦?小主子?”秦二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才似想起了什么,“难不成是小哥儿的孩子?”刚问出口便猛然一惊,做贼般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听到,顿时松了口气,这个话题可是府里的禁忌,轻易啊提不得。       侍墨也发现了秦二虎的讳莫如深,眼神不由沉了沉:“好了,不聊了,我还有事要找夫人,你替我去通报一下吧。”之前的好心情却是再也没有了。      “我这就去,侍墨哥儿就在门口坐着等会吧。”因为是府里出去的,并不算的上正经客人,而且也不知道夫人想不想见他,秦二虎到底没敢将人直接迎进门。只替侍墨倒了杯茶,就跑去通报了。      对他的这番安排,侍墨并没有说什么,心中却是难过的,不过才离开两年,却没想到再回来的时候会是这么个光景,真真是世事难料啊。      也没有等多久,秦二虎就回来了:“侍墨哥儿,夫人让你过去,”想了想又担心他忘了路,好心道:“还是我领你过去吧。”      侍墨却是说什么都不肯:“哪用得着?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又不是不认得!”丢下这句话,也不等秦二虎反应,一扭身就往府里去了。      一走进府,那种熟悉感更是明显,一花一草俱是回忆,让侍墨都不由的红了眼。绕过花园,穿过回廊,远远的就见到院门口站着个中年么么,侍墨这回却是没忍住,哭了声:“么么”就一把扑进了贾么么的怀里。      贾么么虽然也很激动,却终究是比侍墨沉稳,没有哭出来,只微红了眼圈:“让么么看看,侍墨都成大哥儿了。”因为夫人的关系,他和侍墨这两年来见面的次数一个手都数得过来。      因为秦么么还在等着的关系,两人也没能聊上几句,就把着手进了正屋。      进了房门,贾么么便放开了手,走至秦么么身边:“主子,侍墨来了。”秦么么正闭眼在软塌上靠着,听到贾么么的禀告,也没睁眼,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见状,贾么么给侍墨递了个眼神过去,侍墨也极有眼色的一福身:“侍墨给夫人请安。”依旧是叫的夫人,语气也不见疏远。良久没有回音,也不抬头,就这么垂首站着。      到底还是贾么么心疼自家哥儿,轻轻喊了声:“主子?”秦么么这才给了反应,只是依旧是不冷不热的:“侍墨怎么想到回来了。”虽然云哥儿已经去了两年了,秦么么却依旧没能缓过来,平日里对与云哥儿有关的事情和人都是能避则避,今天要不是有贾么么在边上哭着说想孩子,他也不会同意见侍墨。      “侍墨这不是想夫人了嘛,都两年没见了,夫人气色还是这么好。”不管怎样,嘴甜点总是好的。      “知道你是个好的。”秦么么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却实在是没心思应付这种场面话,“有什么事说吧!”贾么么也从暗地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有话直说,别磨磨唧唧的绕圈子。      “夫人,侍墨今日来是为了小主子的事。”既然这样,他也没瞒着,径直将来意说了出来。秦么么却是恍惚了一瞬,这个小哥儿他也是记得的,只是一直避免着想起罢了。他总觉得,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云哥儿也不会走的这般早。只是,这毕竟是云哥儿的选择啊      想到这,秦么么不由叹了口气,第一次看向侍墨:“我记得那个孩子是叫瑶哥儿吧?”似是有人和他提起过,不过当时他正伤心,也没有注意。      “是的,夫人。”秦么么话语间的那丝不确定,听在侍墨耳里,不免有些不平,小主子可是主子的孩子,夫人怎么可以这么不上心呢。不过因着有正事要做,到底还是忍下了,“小主子已经三岁了,长的与主子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以后再说什么哥儿肖父之类的话,奴婢却是不信了。”      “云哥儿也是像我的。”爱屋及乌,秦么么对瑶哥儿倒是多了份喜欢,“瑶哥儿他,过的如何?”      侍墨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红着眼道:“夫人,奴婢本也不想拿小主子的事来烦你,可是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一边流着泪,一边添油加醋的将瑶哥儿的情况说了出来,最后更是泣不成声。      秦么么本也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当下一拍榻,怒道:“王家真是欺人太甚!”不过就是个继么么,难不成这肚子里的孩子还比瑶哥儿金贵了?      “夫人,您一定要为小主子做主啊,要不然,小主子可怎么办才好啊!”侍墨继续火上浇油,他是巴不得秦么么生气,好去王家闹上一闹。要问为什么,他便是看不惯继少夫人如此受宠,当初他主子到死都没能再见到少爷,凭什么主子死了,继少夫人还能这么幸福,能得到主子没有得到的东西?      秦么么的确是气得不行,不仅是为了瑶哥儿,更多的却是为他的云哥儿抱不平。不过他还算是有理智,并没有像侍墨那样疯狂。闭上眼睛,努力控制住心中翻腾的情绪:“这事我知道了,明日我便会去王府走上一趟,绝不会让瑶哥儿受委屈的。”面上虽看着平静,手里的帕子却是被绞烂了,“侍墨也回去吧,贾么么,你去送送。”接着,便是猛地起身,往内室去了。      离开秦家,侍墨想着今日出府的借口,又特地绕路去点心斋拣了几样易于克化的糕点,才回到王府。      余么么已经等了他一个下午了,见到侍墨回来,立马迎了上去:“事情办得如何,秦夫人怎么说?”      “自然是办成了。”侍墨眉毛一挑,笑的自得,“夫人可说了,明日便来府里商谈小主子的事。”因为高兴,也没注意到余么么在听到“夫人”这两个字时那微变的脸色。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更担心的是:“你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听他这么问,侍墨的眼神不由漂移了一瞬,挥掉心头莫名的心虚,强撑道:“我自然不会说不该说的话,好了,我还给小主子买了点心,冷了该不好吃了。”说完,也没等余么么反应,就快速跑开了。   ————————————————————————-      许么么听过消息,便回屋告诉了王么么:“主子,侍墨今天一出府便去了秦府,待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      “哦?去了秦府?”王么么挑起一抹笑,语气微冷道,“难道这秦府还打算插手我王家的事不成?”      许么么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若真是如此,这侍墨便不能多留了。”他这根本是没把自己当作王府的奴才。      “呵,他不是心心念念着秦家么?”冷笑一声,“那我就如了他的意,就当是,为我那没出世的孙子积福了。”三言两语间,便将侍墨的去留决定了下来。之前王么么对侍墨便已颇为不满,只是顾忌着秦家,才没有什么动作,如今得了这个机会,他怎么还可能再忍。      对于王么么的这一决定,许么么并无不同意见,躬了躬身:“还是主子英明。”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突然想起今日在府中听到的那些闲话,本不想提的,不过想起迟早也瞒不住,犹豫了半晌,许么么还是开了口:“主子,还有件事。”      “什么?”似是没想到许么么还有话要说。      因为其中涉及到他几个处的好的老么么,到底没敢说的太明白:“主子昨日的举动,府里多了很多议论。”      王么么眉毛微挑,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道:“哦?都说了什么了?”      “很多人都觉得少夫人这是失了宠了。”想了想,将那些难听的话隐下,挑了句最不出格的回道。      “哼。”哼笑一声,王么么并不以为意,府里这些人他还不知道么,惯是会捧高踩低的,他昨天那番表现,若是什么谣言都没有,那才是真奇怪。又喝了口茶,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许么么:“他们这回倒是积口德,竟没有传出那些不堪入目的话。”说到这,不由顿了顿,眼角注意到许么么不自在的表情,却只当没看见,口里接着说道:“你去我私库里挑几匹云缎给草哥儿送去,对了,那匹天蚕丝的料子也添上。”      许么么倒吸一口气,面上很是惊讶:“主子,那匹天蚕丝可是”      “我知道,送去吧。”王么么眼也没抬,径直吩咐道。      许么么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多劝,应了声“是”,便向外走去,心里却依旧是不平静。天蚕丝因为难得,极为珍贵,王老爷当初使了那么多人去寻,也不过就得了这两匹。如今王么么能将其中的一匹赐给草哥儿,却也是变相破了他失宠的流言。      果然,这番赏赐一下,府里正闲话碎嘴的人互相看了看,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就连草哥儿也有些受宠若惊。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这可是天大的体面啊!”刑么么福了福身,眉开眼笑的说道。      看到他这番动作,草哥儿不由愣了一愣,不过就是几匹料子,怎么就是天大的体面了,想不明白,便直接问了出来:“刑么么是指?” 难不成这几匹衣料还另有说法?      “少夫人,这几匹云缎虽都是好料子,可它就算是几十,甚至几百匹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一匹衣料。”说着,指了指那匹看上去除了光泽,其余都普普通通的料子,“这可是天蚕丝,上好的天蚕丝。”      “天蚕丝,那是什么?”草哥儿虽在王家生活了两年,可因着性子的关系,平日里对衣服首饰什么的并不关心,自然也不会了解这天蚕丝的珍贵。      倒是怡竹,失却了往日的镇静,惊讶的叫出了声:“那不成是那个天蚕丝?”他之前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便是那个天蚕丝。”刑么么也是府里的老人,自然是清楚这匹天蚕丝的来历,“这天蚕丝产量极少,一向只有皇家和贵族用的起,老爷使了大力气,也不过就寻到两匹,夫人一直舍不得用,没想到竟会将其中的一匹给了主子。”看来他没想错,少夫人啊,根本就没有失宠。      “竟是这么珍贵。”听到这个解释,草哥儿也是骇了一跳,极为小心的伸手碰了碰,感觉到那柔软的手感,的确很是不同。只是:“么么如此,倒叫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刑么么却是不太明白他的想法:“少夫人该是高兴才是,这可是天大的体面啊!”草哥儿却只是笑了笑,并不回答,就是如此,才会惶恐,这一上一下的,么么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这就是侍墨的阴暗心思,我能说只是嫉妒不平么(o) 好吧,这可算得上是日更了。给我鼓励,打滚求作收 ☆、前奏(1)   晚上,秦府。      “怎么还不睡?”秦夫子被秦么么翻身的动静吵得睡不着,索性睁开了眼睛,问道。      秦么么侧过身子,面向秦夫子:“老爷可还记得瑶哥儿?”今天得到的消息,真是让他愁的不行,也想找个人好好倾诉一番,无疑,秦夫子便是最适合的人选。      “记得,那不是云哥儿的孩子嘛!”秦夫子的回答倒是没什么迟疑,对于这个孩子他心里也是常念叨的,只不过碍于秦么么的关系,才一直没有提起罢了。只是:“怎么好好的,想起瑶哥儿了?”平日里不是一直避过不谈的吗?      “哎”秦么么叹了一口气,语带忧愁,“今日侍墨找来了,说是瑶哥儿过得很不好。”      “不好?!”秦夫子的语气明显是不相信的,若说是别人,他也许会信,可王选还是他的学生,先不说人品,就算只是为了他们之间的师徒情谊,也断不会作出这种惹人非议的事来,“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暂时他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秦么么猛的坐起身,激动的说道:“误会,什么误会?!难不成这克扣瑶哥儿的用度,纵容府里的奴才欺负瑶哥儿,竟都是误会了?”越说怒气越盛,声音也不自觉得大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快轻些,没的叫伺候的人看了笑话。”秦夫子也跟着坐了起来,一把捂住秦么么的嘴,压低了声音道。      秦么么这下真的是火了,王家都如此对咱们云哥儿留下的孩子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关心自己的面子,拍掉捂在嘴上的手,冷笑道:“怎么?他王家有脸做出这样的事,还会怕被人说吗?”不过还是下意识的控制了说话的音量。      见他没有再叫,秦夫子松了口气,只是面上依旧板的死紧,这次却是为了秦么么话里透出的意思:“他王家怎么敢?王选怎么敢?我倒要问问他们这其中的道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凭着和王选师徒的关系,秦夫子却也是有这个资格上门问罪的。      “这倒是不用。”对他话语中透出的态度满意,秦么么脸上的怒气不由缓了缓,却还是挥了挥手拒绝了秦夫子的提议,“书院离不开老爷,王家那,我去就行了。”而且瑶哥儿的事说起来也算是后院之事,由他这个外祖么么出面更为适合些。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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