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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贫僧不破戒 作者:冢祭

    第13节

    辩机先生瞪大双眼,惊诧道:“玄机阁晓天部?!”他的声音有些响,好在馆里已无外人,打扫的小厮全是布衣百姓,只求温饱度日,压根不会在意武林事迹。辩机先生稍稍压低声响,疑惑开口:“楼主有把握么。” “大概吧。”虚生并没确定,不过是依贾半仙行事与态度稍稍做了联想。 辩机先生自也想到虚生怀疑的缘由,不禁点头赞成这设想,想起方才掌柜送来的半吊钱,失笑被茶水呛到,连咳数声,“这贾半仙可是出名的吝啬鬼,今日竟要他出茶水钱,回去想必不能安眠。” 虚生慢条斯理地翻阅着一品居与一水居的账本,奇怪地睨向辩机先生,理所当然地开口:“没我请他的道理。” 是夜,因为宵禁已开始,虚生只能住进丰乐坊里自己名下的客栈间,辩机先生安排完虚生住行,多番嘱咐过庆州府里无知楼下的大小铺子,才放心离开。 三天对绝大多数人而言不过是短暂的时光,对玄机阁则不同,阁主自命令下过后,每日都有消息从玄机阁晓天部传来。香盗身份恰如江湖传闻,隐秘飘忽格外难查,以至于前两天查到的身份时男时女,辛里细心分辨发现竟全是假消息,恼怒得训了玄机阁上下一顿,直到第四天才有所突破,北孟境内西南小镇查到香盗出没踪迹,镇上百姓信誓旦旦肯定香盗是二十岁上下的女子。 怀明墨连日来夜里难寐,多梦易醒,醒来便会整宿难再眠。昨夜又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心口觉得很是慌闷,遂懒怠地躺在贵妃榻上听辛里汇报,“有查出帕上那抹冷香的来源?” “是西域的落月滟香,这香粉初闻来淡冷清幽,似腊月覆梅的冬雪,细闻又浓郁甘甜,如金秋桂子,三闻似有若无像春兰,太过特别,不会有错。”辛里见怀明墨瞌眯着双眸,没丝毫反应,便继续说:“落月滟香一盒十金,不是平常女子能用得起的。” 怀明墨微睁似有千斤重的眼睑,神色淡淡,侧耳靠近辛里,眉头微颦,“你是说香盗是富家或贵胄家的女子?” “或许是,又不全然是。” 怀明墨听辛里话说得奇诡,稍支起身困惑道:“怎说?” 辛里初时就想到这层,后经郑丰年点拨立刻想出另批人,不过自家阁主是不谙风月之人,自然未必联想到那块,“还有类女子会常用到脂粉,勾栏美人,而且用得起这香的北里女子必是头牌红人。” 怀明墨讶然无言良久,面上浮起若有似无的忧伤,困乏时仍旧清明的双眸黯然失色,“她不像。” 不像不代表不是,辛里到底没说出口,只是低垂了头,慎重道:“属下会派人抓紧排查,” 怀明墨抓着薄褥地手时松时紧,虽听到不合心意的话,可言辞犹就温和,“前朝可受到什么影响?” 辛里看着怀明墨泛白地双唇沉吟半晌,长叹息道:“孟帝表面看似无事,还把谏言的臣子批责了顿,可是有冷落贵妃娘娘之象。唐韵姑姑传话来,说孟帝已经几番试探,娘娘近来的日子不大好过。” “帝王无情,又不是今日才知。”原本就觉胸闷难受,听闻季贵妃的事,怀明墨心口瘀气难消,痛苦地捂嘴低咳。 辛里惊吓地忙上前帮他抚背顺气,“阁主消气,你近日少眠体虚,万不可再气坏身子。” 麻烦接踵而至,怀明墨此时实在顾及不到自己身体,咳了数声,气喘道:“是不是太子那也出了问题。” 在怀明墨跟前知道这事的有郑丰年和骆辰,可嘴快会说漏嘴的人只可能是骆辰,辛里暗骂无数次骆辰,半晌小心翼翼道:“有传闻,孟帝有废储另立的意思。” 怀明墨冷笑不以为然,“自太子被立储后,这样的谣言还少吗?子虚乌有,偏有人爱传。” 辛里蓦地变得沉静,支支吾吾没再开口。怀明墨心里清如明镜似得,怎会察觉不到辛里的不对劲,愤然只道一字,“说!” 一个温润公子生气时,连厉声也显得软绵,可辛里亦不敢隐瞒,缓缓道:“属下听覃驰俨来报,这条消息是尚书府书房的小厮上报的,说是孟帝找过张大人,谈的正是这事。” 怀明墨咳得越发凶猛,青竹白帕捂嘴,屋里仍是有裂肺般的咳嗽声,身体明明不适,怀明墨仍强撑着,道:“没有听错?” “宫里……御书房的小太监,亲耳所闻,恐怕孟帝是动了要废储的心思。”辛里用内力替怀明墨调息,突然他瞟见白帕边缘那刺目的嫣红,再一瞧,怀明墨已孱弱地昏死过去,“阁主?!阁主!” 屋外听到嚷叫声的红姑疾跑进屋,仓惶问:“阁主怎么了?” “红姑,快去叫荀大夫,要快!”辛里横抱起怀明墨,小心放在床榻上,仔细盖上被褥,这才转身去关紧卧房所有门窗。 第12章 第12章 荀克文闻讯赶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季先生及其他几位季家长辈。荀克文望了脸色,把完脉,满脸地褶子舒展不少,他从布袋中取出金针施灸,缓缓道:“不碍事,y虚火旺,吃上几副药,合着药膳一起调理,静心修养段时日会好。季先生别太担心,明墨睡足时辰自然会醒来。” 怀明墨这一睡就是一个昼夜,他也不是总是昏睡着,时常是昏沉沉地感到体内时冷时热,耳边不时传来各种声音的询问声。直到第二天傍晚,他才逐渐恢复意识,辛里忙又请来荀克文瞧视,怀明墨原打算出声制止,可红姑在边上严加看守,这才放弃挣扎。 虽然非常清楚怀明墨状况,荀克文前来照旧望、闻、问、切没样落下,在自己前日的药方中添补几味药,转身给了辛里个小瓷瓶,“这瓶还露丹收好,每日清早服用一颗。”他对晚汀馆的情况了若指掌,所以转身对门边的红姑道,“三日不许下地,五日不出房门,七日不得出晚汀馆。看住你们少主,别到时坏我药王名声。” 辛里收好装还露丹的小瓷瓶,见荀克文正要离去,客气道:“我送您。” 荀克文前脚出晚汀馆,怀明墨后脚就打算爬起身,刚直起身耳边就传来红姑的轻咳声,这才讪讪作罢,倚躺在床上金丝软枕假寐。 “母亲呢?”听闻辛里进屋声,怀明墨ji,ng神不振,略有些懒散气,“江湖、前朝有没事发生?” 红姑板脸无声瞪看辛里,眼神像箭已上弦的强弓。辛里曝露在红姑的视线中很不舒服,哪还敢多嘴,陪笑说:“季先生半时辰前来过,看阁主没醒,先回去了,说晚膳时分再来。” 辛里仔细觑看面色苍白得怀明墨,屋里顿时陷入一片安谧,半晌辛里又说道:“前朝谣言渐平息,三皇子在孟帝跟前自荐调查此事,孟帝已准允,想来很快能查出真相,还季家一个清白。江湖仍旧老样子,故事翻来不去就那几个,听得人要出耳茧子了。” 怀明墨慵懒地坐靠软枕,默然无声在瞌眼静听辛里修辞过的话。孟帝换储心既动,真相为何必已不在乎,这个借口不成难保下回能安然度过,到时重新议储,京城风云必将再起,若手足相残掀起内乱,最终受伤的只会是百姓。怀明墨心烦地想着,心一刻都没法静下来,忽而他脑中闪过一丝疑惑,忙要起身。 辛里眼明手快扶住挺直坐在床沿地怀明墨,却听红姑声音幽幽传来,“荀大夫说过,阁主三日不许下地。” 怀明墨不管红姑话中阻拦,淡笑道:“我有急事找母亲一问,只出去会儿,回来后保证躺上数日修养。” 红姑心已下决心,不管怀明墨如何软磨硬泡,也绝不妥协,所以当机立断道:“季先生来过话,让我们备了小菜,过来陪阁主用晚膳。”说话时她稍看了眼更漏,慢走到门边堵住去路,“再过差不多半个时辰罢了,还请阁主安心静养,免得让季先生担心,徒惹宫里贵妃娘娘担忧。” 自怀明墨倒下后,最惨的人就是骆辰,晚汀馆上下全怪他嘴快坏事,红姑故意找不少杂碎活给他办已做惩罚。 骆辰忙了整天,终于空下要进主屋瞧一瞧怀明墨,正巧在房外听到红姑的话,他最厌烦红姑动不动提出季先生和季贵妃压阁主,眼下本就乏累脾气大,闻得话更气不打一处来,“红姑不往外说,宫里娘娘能知道多少?不想娘娘烦心,不说便是了。” 红姑从前是季贵妃贴身丫鬟,后跟季贵妃进宫当过几年管事姑姑,从来都是她训别人的份,还没人能教训她,听到骆辰讥讽顶嘴,顿时气岔说不出话。 郑丰年厉声道:“是跟红姑说话的样子么!” 骆辰在气头上,哪还有理智想对错,撇头不言,脾气倔似牛。辛里也不太满红姑时常抬出季贵妃的名号,所以眼见战火起,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压根就没打算劝话。 “我确实还有些累,既然母亲晚点肯定会来,倒不急于一时。”怀明墨行动轻缓地躺坐回床,并不责备骆辰无理,也不说红姑的错,只淡然岔开话题说:“骆辰,你去庄外看眼,臧丽这时辰还没回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轻巧打发走骆辰,怀明墨平和的对红姑说:“劳烦红姑抽空去小厨房看上几眼,以防出岔子。”红姑闻言果然无声退了出去,没有半句异议。 怀明墨说话时的神情语气总是淡淡的,说话的态度十分客气平和,温润不见锋芒,但他不见光明的眸底总是隐有些许耐人寻味的光芒,不怒而威使人顺服敬畏。 晚汀馆在隐世山庄素来算比较冷清,今日难得热闹一番,不仅季先生与季小姐前来,连季铎瑞也携了少妻而来。平日里怀明墨多是在自己房中随意吃罢,今夜难得围在饭厅里说笑。荀大夫虽言三日不下地,但在屋里稍稍起身走几步还是许的,所以也没人提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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