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节
求你别说话[末世] 作者:倚簿
第18节
这本来不是件什么大事。
可让苏梧笙感觉到不对的是，顾近水与他说这事的那天晚上…
苏梧笙半夜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一般，怎么都喘不上气。而同时手脚也都不能动弹，顾近水就在床边，他却连让他救救自己都做不到。
好在这种状态只持续了几秒钟的功夫。
但离开窒息状态很长的时间里，他都没回过劲来，满背浮起的虚汗，四肢百骸皆是虚软无力。
顾近水还睡着，并未因他而惊醒。苏梧笙也不想吵他，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去了屋外。
缓了口气好像舒服了些，大半夜的他也没心情细想，可这么一闹他也睡不着了，索性去了监控室找周承勉坐着了。
第二日苏梧笙见着盛成铭，无意间却看见他脖下很明显的淤青。
“你怎么弄得…”苏梧笙指着他脖子。
盛成铭不自在的把领子拽高了些，试图将这些印子挡掉，但还是和他解释了。
“杜鹏掐的，差点死床上。变了丧尸真他妈没人性了。”
苏梧笙不自在的在自己脖子上摸了两下，昨晚的窒息感太真实。他近乎可以肯定，那就是盛成铭的感受。
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通感会连接到盛成铭身上…
苏梧笙觉着现在事多，也不想因着自己的事让大家担心。故而并未和盛成铭说昨晚的状况，但又怕以后杜鹏再对盛成铭做点什么，他没什么事，弄得自己整晚难受可真没地说理去。
“嗯，让老杜…轻点。”
“上的又不是你。”盛成铭这一脸欠样，差点让苏梧笙给他一脚。
合着你们玩床上情趣，死的是我是吧。
苏梧笙腹诽着，但到底没再理会，甩了甩手就离开了。
·
说回纳降的事。
放回那两个丧尸已经有几天了，一直没收到回信。盛成铭都担心那俩丧尸别是遭遇不测了吧。想着要不要再换两个去。
却在这时听着红火通知他。
“回来了。”
只回来了一个，但传达的意思很明显——
对面同意这次合作。
你不可能让盛成铭他们从根据地里出去，毕竟理智告诉他们，外面终归是个危险的地方，即使他们家都是一个能打死一群的。
但仍旧无法让他们有安全感。
故而他们决定请那位丧尸首领过来做客。
对面还真就答应了。
“我就说，他们根本没脑子吧。让来就来，也不怕死在这儿。”
一直到丧尸首领来，苏梧笙都没考虑好，他不知道他们这么做对不对。万一这群丧尸不服管，把研究所给他们拆了…
虽说他们这边能人志士不少，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呀。
·
丧尸首领来了，是红火去迎的。
那丧尸穿着破败不堪的西装，感觉生前是个体面人。
领带歪歪斜斜系着，可那领带却是条崭新的。
苏梧笙不知道这是什么礼数，可能只是这丧尸还残存的一些人类观念吧，觉着见人就应该衣着得体。
挺可怜的，苏梧笙单方面这么觉着。
红火嫌他脏兮兮的，把他带进来，自己就跑一边找林栖玩去了，感觉对这次会晤并没有什么兴趣。林栖感觉挺有兴趣，但红火不许他有兴趣。
也没法，杜鹏盛成铭根本没有招待人家的意思，乐岚人类的身份还不能出现在这里，顾近水又靠不住，只能苏梧笙和周承勉来了。
“坐吧。”苏梧笙说着。
对面应当是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语，让坐就坐下了。
但苏梧笙再与他说其他的，明显就能感觉到对方很迟钝，并未给自己应该有的回应。
他们并未太急于说合作事宜，反而是招待着人家先吃了饭。吃的又是鲜r_ou_块。苏梧笙受不了这味道，这个环节他就带着顾近水跑了，让乐岚单给他俩做点什么。
“我觉着要不你也变成丧尸算了。省的整日和他们格格不入的。”
“我倒是想。”苏梧笙吃着乐岚煮的面。
顾近水兴致索然，他现在吃什么都一样，但几天不吃东西也无所谓。
“还是做人类好。”顾近水说着，“不过我也没觉着当个丧尸有什么不一样啊。”
“你有空健身房待一会儿去。”苏梧笙念叨着他，顾近水的体质真的不想是个丧尸该有的。
每次楼月来，出去玩一会儿回来就骂顾近水这废物身材。
“我有去。”
“你去的还是楼月去的。”
“…”顾近水鼓鼓腮，“楼月。但是都一样嘛，反正都是同一具身子。”
苏梧笙懒得和他扯皮，转而和乐岚说道，“对了，盛成铭前一阵做了个喷雾。人类闻不到什么味道，但喷上能遮盖你身上人类的气味。你以后也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
“是吗！”乐岚来了兴致。
“不过还在试验阶段，估计做好了就拿给你了，毕竟现阶段，也就你还用的上了。”
苏梧笙和盛成铭虽说不完全是丧尸，但身上人类的味道已经很淡了，而且再过不久，估计也就是个丧尸的宿命。
·
苏梧笙吃饱了饭，顾近水却把楼月放出来了。
他非说这么大的事情，楼月也得有权力知道。
苏梧笙没工夫给他犟，不得已只能由着他，他和楼月见面的时候还挺尴尬。
“大家都在啊。”苏梧笙和楼月回了会客室，大家已经坐好了。
座位的正中间是杜旭。
“已经开始了？”苏梧笙找了个位置坐。
楼月一头雾水也找了地方坐着，关于杜旭能与当时交流这事，他一点都不知道。只是看见杜旭有这种能力时，他也没有太过惊讶。毕竟他第一次见着杜旭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他的不同寻常来了。
“正要开始。”
众人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反倒是杜旭，因着情感渐失，自始至终并未流露出什么情绪。
屋子内传来了异样的声音，又是那种斯哈斯哈的声音，众人屏息凝神。
怪异的声音并未让众人觉着可笑，反倒是…
红火扯了扯盛成铭衣角，像是要和他说话。盛成铭配合的俯下身子。
却听着小姑娘在他耳边说了句。
“我听得懂…”
而同时杜鹏也在纸上写了什么推给他。
意思与红火异样，他能听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盛成铭看向楼月，楼月也跟着点头，神情倒是坦然。
再看周承勉，双眉紧蹙，好像是恐惧的不行，他正坐在盛成铭对面，也没法直接吆喝他，可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盛成铭就能理解，想来这位也是个能听懂的。
屋内声音停止了。
杜旭转过头看他，没什么起伏的告诉了他，“他答应了。像之前说的。他答应不在侵扰我们的居住范围，不再攻击我们。反过来，我们把他们划入警戒线以内，同时不主动对他们进行剿灭。”
“啊…”盛成铭一时信息量有点大，直接都问了过去，“你们都听得懂？”
众人点头。
“虽然不会说…但确实能理解他们再说什么。”盛成铭道。
可红火却觉着奇怪，“我以前听过这种声音，没有听懂过啊。”
盛成铭一时想不出原因，却看着杜鹏一直盯着杜旭。
杜旭只是看着桌面，没他什么事的时候就安安静静一个人坐着。
“总不能是…被同化了吧。”
。
第56章 章·圩陆
先不论能不能听懂丧尸说话这件事。
至少这次合作是谈下来了。
他们动作也快, 直接就让杜鹏和杜旭去处理这件事了。
“他这边一共多少人。”
“没数。有个两千来人。”
丧尸有很明显的群居性, 故而即使是达成同盟后, 他们还是抱团生存着。
杜鹏在相对较远的地方设了警戒线，界内足够这些丧尸活动。同时又再研究所外设了界, 示意这些丧尸不许进入界内。
但另一方面, 范围内还有其他不属于这个阵营的丧尸。故而还是爆发了一次小规模冲突, 能赶得赶出去了，赶不出去的都让杜鹏弄死了。
“杜鹏最近越来越狠了啊。”
苏梧笙和盛成铭提了一句。
“啊…没法, 丧尸基本都会伴随着情绪缺失。会越来越暴躁。”
“周承勉可没事。”
“总有例外嘛。他体质好, 要不就是命好。杜鹏那就是没逃掉的呗。”
“这么继续下去, 会不会失控啊。”
“失控不至于, 但总得让他有地发泄着点，让他忍着能憋坏了。再说吧, 离失控还早着呢。”
其实没什么大事, 但盛成铭就乐意惯着他。别说是杜鹏出去杀俩丧尸了，杜鹏最近折腾他都一点怨言没有。
也是苏梧笙最近通感没再连上盛成铭, 不然真得跟杜鹏好好商量商量。
·
他们以为只是收编了几只丧尸，应该不是什么事。
后来却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
警戒线范围内天天打架，天天打架。
前些日子，红火看着监控外面打架状态还是——
“哇, 有人打架欸。”
这几日已经是——
“有完没完, 为什么又在家门口打架。”
这还不算，丧尸们自从抱到大腿之后，就频频过来s_ao扰他们。
杜旭简单的翻译了下, 大概意思是，居住范围内有其他帮派的丧尸，严重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活环境，要求苏梧笙他们把人肃清出去。
呵，帮派。
呵，肃清。
苏梧笙待得时日久了，都忘记了自己周围其实是一群丧尸。
都挺有心机的。做人那会儿这样，变成丧尸没了脑子还这样。
人类固有的排外，是得多么根深蒂固。
可既然当初答应人家了，此时自然也不好没个反应。
“所以我就说，为什么要把他们收进来。以前是打丧尸，现在还是打丧尸。我们落什么好处了。”
盛成铭也不回嘴，“不一定没好处，你还得再看看。”
·
盛成铭的话还真应验了。
杜鹏红火带着杜旭楼月，同时还有那两千只丧尸，真的就和人家打架去了。
好死不死，还打赢了。
现在的状况，苏梧笙已经有点收揽不住了。索性就任其发展吧，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连着打了几天？三四天吧。
终于在第五日的时候…
“又有一家要投降…”杜旭和苏梧笙以及盛成铭说道。
二人彼此看了一眼对方。
“怎么办。”盛成铭问道。
“你捅的篓子你问我怎么办。”
“怎么就是篓子了，这是好事好吗。要我说就都收过来，至少能涂个耳根清净。”
那还能怎么办。
“收吧。”
大概这之后的一个月吧…
他们陆陆续续收了三家，总人数估摸着也过万了。
“不瞒你说，从小到大没管过这么多人。”苏梧笙看着这浩荡劲，也不知道该哭该笑。
他就觉着挺好玩的，世界末日了，他们统领着一群丧尸不知道要做什么。
苏梧笙要是知道后来他统领着这群丧尸，把人类全杀了，不知道此时的他得作何感想。
索性大家也不设警戒线了，冲突或多或少还有，但基本丧尸内部就能解决了。用不着他们这边出手。
确实耳根子至少是清净了。
·
世界末日了，他们竟然和丧尸过得其乐融融的。
·
但矛盾不会消失的，以前是他们和丧尸的矛盾。现在是丧尸和丧尸的矛盾。
丧尸内部矛盾。
苏梧笙还是觉着杀人不好，所以尽量还是以让杜旭调解为主。
杜鹏就不，杜鹏就是那种遇着闹事的，直接把人家脑袋拧下来的那种。
他们基本上是一替一天的负责，夜晚交给盛成铭。
你说丧尸没脑子，但又挺聪明。
苏梧笙值守那日，基本上就消停不下来，永远都有事。他就像是个居委会大妈一样，调解完这边，调解那边。
但轮着杜鹏值守这日，什么事都没有，和和气气，尊老爱幼，谦逊有礼。
总的来说，在大家的共同治理下，还算过得舒适。
而且因着丧尸的配合，盛成铭的研究也有了一定的成果。
比如他挑选几只稍微有点神志的丧尸出来，由杜旭进行洗脑，让大家都不要闹事，再由这几只丧尸回去对其他丧尸进行洗脑。
从而完成阶梯式的ji,ng神控制，好让这个地方能勉强有了秩序。
但大家就意识到了最严重的一个问题。
他们已经离不开杜旭了。
·
说回杜旭，短期内大幅度使用ji,ng神控制。导致他的情绪丧失愈发严重。
正常交谈是没什么事，但每天兴致都不高，有人说话就搭理一声，没人找他的时候就一个人在屋里坐着。
盛成铭平时忙，根本没功夫关照青少年身心健康发展。而且用得上杜旭的时候又多，他又当又立得也不合适，索性就全装作不知道了。
该使唤杜旭的时候他就用，没杜旭的事的时候他也不太过问什么。
其实杜旭丧失情绪之后，并不会觉着盛成铭这样对他有什么。即使盛成铭把他当作一样工具，但此时的杜旭已经连憎恨或是厌烦的情绪都没有了。反而觉着盛成铭给自己找点事做其实也还好。
但苏梧笙却还是以着人类的思维方式考虑杜旭，总觉着这样做不人道。
“能不能别在这会儿还提人道了。连杜鹏都不管了，就你c,ao心的事多。”盛成铭如是说着。“杜旭没有感情了，什么感情都没有，他现在和个机器差不多。说不好听点，你会考虑机器怎么想的吗。”
“你把他变成现在这样就一点都不自责。”
“不自责，我挺感谢旭儿做的贡献的。你知道的，人类文明的进步，总是要有牺牲者的。丧尸的文明也是如此。”
“所以你就牺牲了他？”
“我发誓，如果可能，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杜旭回到以前的样子。但我们现在真的没有这个时间。”盛成铭也挺无奈的，可和苏梧笙说，他又呛自己。索性也懒得解释这些了。
紧接着却抛给了苏梧笙一个手环。
“什么东西。”苏梧笙接过来看了看。
“这个能遏制杜旭能力的使用。他再这么下去，就会无意识的触发能力，这样不太好。你把这个给他，短期内不要让他再使用ji,ng神控制。看看情绪能不能回来些。”
“交流呢，不用杜旭我听不懂丧尸说话啊。”
盛成铭摇头，“交流是ji,ng神控制的一种，但长期使用会成为应激反应。他现在不使用能力，应该也能正常交流了。别说他们了，杜鹏现在都能听得七七八八了。顺便，用于翻译的机器我已经在做了，应该最近就能给你，以后出门也不用带着旭儿了。如果你只是想带他散散心的话倒是无所谓。不过这地界也没啥可散心的。”
“知道了。”苏梧笙接过手环，准备给杜旭送过去。
盛成铭见他要走，“如果可能，我自然是不希望任何人出事。可你不能强求，这个情况下，大家都还能开开心心的。活着，是我们现在最先要考虑的。”
苏梧笙听见他说的了，但到底什么都没知应，直接就出了屋子。
·
苏梧笙去找杜旭的时候，小孩儿正一个人在屋里，缩在墙角，怀里抱着黑猫。
苏梧笙隐隐约约能听到他和黑猫说着什么。
但又听不大清楚。
只是与猫说话这种事，应该也没什么。毕竟世界末日之前，很多人都有这个毛病。
杜旭见他进来，扬了扬脑袋。
“要我出去？”杜旭以为外面又有事要他去。
“没有，就来看看。”
杜旭听着点头，又低头缩回了墙角。搂着怀里的黑猫，给他小心顺着毛。
黑猫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好像是舒服的紧。
苏梧笙却无意间瞥见，杜旭此时像是笑了下，埋下头蹭了蹭怀里的黑猫。
猫解压是真的啊…
有个玩伴是好事，苏梧笙见着有个活物陪着他，觉着也能安心些。
苏梧笙上前把手环带到小孩儿手腕上，叮嘱他不要拿下来。
杜旭也乖，向来说什么是什么。点了点头，却也不问这是什么。
盛成铭说他潜意识里还是信任这些人的，故而就是失去情绪，也不会与自家人起冲突。前提是他们别去招惹这孩子。
苏梧笙每日都想着什么能让这孩子觉着开心些，但显然，无论做什么，都是兴致缺缺。他问杜旭，做这些事会不会给他带来困扰。小孩儿也仅仅是摇头，觉着无所谓。只是说能帮上忙总是好的，不用太在意他的情绪。
连杜鹏都默认了这件事，好像苏梧笙再cha手也显得没意思。
反倒是楼月，叮嘱他小心点这个孩子。
“你们根本没意识到，这个孩子能做出什么事来。”
第57章 章·圩柒
楼月与其他几个相处的愈发要好。
这让苏梧笙隐隐约约有点担忧。万一他笼络人心准备驱逐顾近水…
这么想想也不可能, 他家这几个虽然脑子不太好使, 遇事就咋咋呼呼的, 但说到底都还是正常人。
但他们和楼月玩的好，苏梧笙竟然有一种自己被孤立的感觉。
其他几个都也算了, 连顾近水自己都和楼月相处得挺合拍的。
·
苏梧笙回了屋, 瞧着顾近水正坐在床边, 撩起衣服，低头戳着自己的小肚子。
“做什么呢。”
“楼月最近是不是天天往健身房跑啊, 我感觉我的肚子都要没了。”
苏梧笙走上前, 趁机摸了一把, 连带吃了顿豆腐。
“摸着挺舒服的, 你让他继续努力。”
“累呢。”顾近水后仰着躺回床上，由着苏梧笙揉他肚子。
“人家帮你跑健身房都没说累, 你在床上躺着喊累。你可真会做人。”
顾近水听着不耐烦着扯扯嘴角, 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真的累, 我天天胳膊腿都好酸啊。帮我揉揉，快。”
毕竟顾近水太过缺乏锻炼，楼月是在健身房爽过了，后续的肌r_ou_酸痛全让顾近水来担着。
苏梧笙给自己媳妇揉着背, 顾近水嘴里还发出呼噜噜舒服的声音。
“什么时候跟黑猫学的。”
顾近水听着就自己埋在被子里笑, 笑了会儿从枕头底下翻出了本子来。
“你看。”
苏梧笙试图伸手去拿，顾近水却将其藏进了自己怀里。
“什么。”
“不给你看。”顾近水瞧瞧回头，瞥了一眼苏梧笙, 发现他还盯着自己的本子。
“怎么着，长大了，有自己秘密了。”
顾近水嘀咕了声，“楼月的，不能给你。”
“你跟他倒是亲近。”苏梧笙听见是楼月的，也就不再动手。
“我对他好点，兴许他就不会想着怎么把我铲除了。”顾近水抱着本子坐起来，“你也对他好点啦，你看你看。”
顾近水翻开一页，上面写满了楼月对苏梧笙多么冷漠的控诉。
苏梧笙看不清，又想伸手接过，顾近水却噌得收回了爪子。
“看看就行了，怎么还动手。”
“你就靠这个和他交流啊…”
“啊…怎么了吗。”
“没事，挺好的。”苏梧笙也就笑笑，“不是我对他冷淡，倘若说你有个长得一样只是性格不同的兄弟，我对他好，你不觉着难受？”
顾近水低头开始沉思。
“你又不喜欢他，对他好点…也没事吧。”
苏梧笙怕就怕在这儿，他俩本就是同一副躯体。顾近水身上的每个印子怎么来的他都一清二楚。可楼月用这身子突然从中横叉一脚，苏梧笙就是怕自己克制不住。
再加上楼月比顾近水，真的懂事太多，还比顾近水讨人喜欢。
·
苏梧笙不再抢他本子，顾近水就趴在床上记着什么。
苏梧笙一边给他揉着腿，一边看他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楼月的字可比你好太多了。”
“哦…都世界末日了，字好看还有什么用。再说了，丧尸不是有语言的吗，没准以后还要有文字呢。兴许以后就不用写这些字了。”
完了，顾近水这么说了，基本就是真的了。
“听你这么说…我们还得和丧尸相处好一段时间了。”
“嗯…不是我说的，楼月说的。”顾近水晃了晃腿，“你再帮我揉揉！再疼明天就不能下地了。”
苏梧笙不得不又加强了手上的力度。
“其实我所有的预知，都是楼月看到的。如果有一天楼月消失了，这种能力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也是楼月告诉你的？”
“你怎么知道。”
“你就不怕他是为了不想消失，才这么和你说的？”不是苏梧笙小心，但他真的没办法拿顾近水的生命开玩笑。
顾近水却摇头，“毕竟共用一个身体，其实还是能感觉到的。但楼月说，只有我的人格主导身体的时候，这种能力才能使用。如果换作他来主导身体的话，他不能预知未来。”
苏梧笙听楼月说过这件事，楼月自醒来就发现自己没了预知的能力，转而这种能力却出现在了顾近水身上。
“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有简单说过些，他说他六七岁就进了研究所，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被研究如何异变。他还说，其实最初研究的并不是丧尸，所谓的丧尸只不过是研究过程中的一个附带产物。或者说是失败品。他们想研究的是那种，智商，身体素质都在人类之上，并且拥有某种能力的新型人类。”
“就是你。”苏梧笙说道。
“不是我。”顾近水摇头，“是楼月。我可能只是他在崩溃边缘时，分裂出的一个逃避型人格。”
顾近水如此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像是已经接受了这种安排。
“不过我没有任何我在研究所的记忆。我记忆的最开始，就是那个夜晚出现在你家屋外。然后被你捡了回去。”顾近水和他在一起七年，记忆也只有这七年。“我之前想起来的东西，那些记忆碎片，都是楼月的。但不是我的。”
所以顾近水还是没有关于自己的记忆。
“楼月说这些都是被安排好的，包括我去你家，也一定都是有目的。可我并不知道是谁送我去的，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顾近水有些苦恼得想着，“但你相信我，我对你没有恶意。即使我真的是被c,ao控的，那一切也与我无关。只是我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害你。”
苏梧笙不知道他为何会说出这些，还是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楼月还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了，还是你想问他什么。”
“你帮我问他，他在研究所里都发生了什么。”苏梧笙以前试图问过他，但楼月并不肯说。
“哦…”顾近水点头，依言找他说的写了上去，同时还又补充了一句，“阿笙要我问你的。”
顾近水是觉着，楼月有权利选择说与不说。他也得告诉他，如果他说了，他是准备告诉苏梧笙的。另外，他也希望两个人能缓和一下。
·
苏梧笙再见到楼月是三天后了。
上次锻炼顾近水疼了三天，死活不让楼月再来了。
楼月这刚一出来，就和红火跑出去玩了一上午，自从收编纳降之后，区域内安稳得不行。
杜鹏起初还叮嘱着让别折腾，后来也懒得管他们了。
倒是盛成铭，每天都趁着他们谁出去的功夫，要他们帮忙把外面毒气浓度测一下。
“给你！今天的!”红火进来连小洋伞都没来得及收，骑在林栖脖子上就钻进了盛成铭屋里，把今天测好的浓度值递了过去。
盛成铭接过，顺带着问道，“今天外面怎么样。”
“还不错。没有打架的。”
“是吗，阿笙还和我说吵得要死。”而后随便问了两句就放小姑娘回去玩去了。
红火走到半路，正巧遇见楼月。
“我一会儿想吃干烧丧尸虾仁。”红火一把扯住他。
楼月还愣了下，但随即笑道，“行，我一会儿给你做。”
楼月去找了苏梧笙，苏梧笙正陪着周承勉检修研究所设施。
“他找你？”周承勉看了眼楼月，示意苏梧笙先出去吧，“我自己就行，你看他什么事。”
“成吧，那你小心点。”
苏梧笙出了屋，楼月正在外面等他。
“在忙？”楼月问道。
“没忙，你什么事。”
“顾近水说你找我…问我以前的事。”
苏梧笙不知道顾近水真和他说是自己说的了，但也没再辩驳，“是想问问。”
“有空吗。”
“有。出去说吧。”
·
楼月记不大清是哪年被送进研究所的了。
六七岁吧。
也记不大清研究所之外发生的事了，自己的父母是谁，有无兄弟姐妹。
但他能记得他被带进来后，做了全身检查。无论怎样挣扎哭闹，也没人理会他。
小时候的拘束不算太严，可能是看他身量小，反倒给了他一个比较大的活动空间。那个时候虽然还惦记着外面的情况，但总归年纪小，时日久了，也就不再惦记着还要出去。
起初一个月会给他注s,he一次药物，你要让楼月现在想，应该就是身体异化的药物。
第18节
恋耽美
第18节
这本来不是件什么大事。
可让苏梧笙感觉到不对的是，顾近水与他说这事的那天晚上…
苏梧笙半夜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一般，怎么都喘不上气。而同时手脚也都不能动弹，顾近水就在床边，他却连让他救救自己都做不到。
好在这种状态只持续了几秒钟的功夫。
但离开窒息状态很长的时间里，他都没回过劲来，满背浮起的虚汗，四肢百骸皆是虚软无力。
顾近水还睡着，并未因他而惊醒。苏梧笙也不想吵他，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去了屋外。
缓了口气好像舒服了些，大半夜的他也没心情细想，可这么一闹他也睡不着了，索性去了监控室找周承勉坐着了。
第二日苏梧笙见着盛成铭，无意间却看见他脖下很明显的淤青。
“你怎么弄得…”苏梧笙指着他脖子。
盛成铭不自在的把领子拽高了些，试图将这些印子挡掉，但还是和他解释了。
“杜鹏掐的，差点死床上。变了丧尸真他妈没人性了。”
苏梧笙不自在的在自己脖子上摸了两下，昨晚的窒息感太真实。他近乎可以肯定，那就是盛成铭的感受。
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通感会连接到盛成铭身上…
苏梧笙觉着现在事多，也不想因着自己的事让大家担心。故而并未和盛成铭说昨晚的状况，但又怕以后杜鹏再对盛成铭做点什么，他没什么事，弄得自己整晚难受可真没地说理去。
“嗯，让老杜…轻点。”
“上的又不是你。”盛成铭这一脸欠样，差点让苏梧笙给他一脚。
合着你们玩床上情趣，死的是我是吧。
苏梧笙腹诽着，但到底没再理会，甩了甩手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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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纳降的事。
放回那两个丧尸已经有几天了，一直没收到回信。盛成铭都担心那俩丧尸别是遭遇不测了吧。想着要不要再换两个去。
却在这时听着红火通知他。
“回来了。”
只回来了一个，但传达的意思很明显——
对面同意这次合作。
你不可能让盛成铭他们从根据地里出去，毕竟理智告诉他们，外面终归是个危险的地方，即使他们家都是一个能打死一群的。
但仍旧无法让他们有安全感。
故而他们决定请那位丧尸首领过来做客。
对面还真就答应了。
“我就说，他们根本没脑子吧。让来就来，也不怕死在这儿。”
一直到丧尸首领来，苏梧笙都没考虑好，他不知道他们这么做对不对。万一这群丧尸不服管，把研究所给他们拆了…
虽说他们这边能人志士不少，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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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首领来了，是红火去迎的。
那丧尸穿着破败不堪的西装，感觉生前是个体面人。
领带歪歪斜斜系着，可那领带却是条崭新的。
苏梧笙不知道这是什么礼数，可能只是这丧尸还残存的一些人类观念吧，觉着见人就应该衣着得体。
挺可怜的，苏梧笙单方面这么觉着。
红火嫌他脏兮兮的，把他带进来，自己就跑一边找林栖玩去了，感觉对这次会晤并没有什么兴趣。林栖感觉挺有兴趣，但红火不许他有兴趣。
也没法，杜鹏盛成铭根本没有招待人家的意思，乐岚人类的身份还不能出现在这里，顾近水又靠不住，只能苏梧笙和周承勉来了。
“坐吧。”苏梧笙说着。
对面应当是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语，让坐就坐下了。
但苏梧笙再与他说其他的，明显就能感觉到对方很迟钝，并未给自己应该有的回应。
他们并未太急于说合作事宜，反而是招待着人家先吃了饭。吃的又是鲜r_ou_块。苏梧笙受不了这味道，这个环节他就带着顾近水跑了，让乐岚单给他俩做点什么。
“我觉着要不你也变成丧尸算了。省的整日和他们格格不入的。”
“我倒是想。”苏梧笙吃着乐岚煮的面。
顾近水兴致索然，他现在吃什么都一样，但几天不吃东西也无所谓。
“还是做人类好。”顾近水说着，“不过我也没觉着当个丧尸有什么不一样啊。”
“你有空健身房待一会儿去。”苏梧笙念叨着他，顾近水的体质真的不想是个丧尸该有的。
每次楼月来，出去玩一会儿回来就骂顾近水这废物身材。
“我有去。”
“你去的还是楼月去的。”
“…”顾近水鼓鼓腮，“楼月。但是都一样嘛，反正都是同一具身子。”
苏梧笙懒得和他扯皮，转而和乐岚说道，“对了，盛成铭前一阵做了个喷雾。人类闻不到什么味道，但喷上能遮盖你身上人类的气味。你以后也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
“是吗！”乐岚来了兴致。
“不过还在试验阶段，估计做好了就拿给你了，毕竟现阶段，也就你还用的上了。”
苏梧笙和盛成铭虽说不完全是丧尸，但身上人类的味道已经很淡了，而且再过不久，估计也就是个丧尸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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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梧笙吃饱了饭，顾近水却把楼月放出来了。
他非说这么大的事情，楼月也得有权力知道。
苏梧笙没工夫给他犟，不得已只能由着他，他和楼月见面的时候还挺尴尬。
“大家都在啊。”苏梧笙和楼月回了会客室，大家已经坐好了。
座位的正中间是杜旭。
“已经开始了？”苏梧笙找了个位置坐。
楼月一头雾水也找了地方坐着，关于杜旭能与当时交流这事，他一点都不知道。只是看见杜旭有这种能力时，他也没有太过惊讶。毕竟他第一次见着杜旭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他的不同寻常来了。
“正要开始。”
众人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反倒是杜旭，因着情感渐失，自始至终并未流露出什么情绪。
屋子内传来了异样的声音，又是那种斯哈斯哈的声音，众人屏息凝神。
怪异的声音并未让众人觉着可笑，反倒是…
红火扯了扯盛成铭衣角，像是要和他说话。盛成铭配合的俯下身子。
却听着小姑娘在他耳边说了句。
“我听得懂…”
而同时杜鹏也在纸上写了什么推给他。
意思与红火异样，他能听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盛成铭看向楼月，楼月也跟着点头，神情倒是坦然。
再看周承勉，双眉紧蹙，好像是恐惧的不行，他正坐在盛成铭对面，也没法直接吆喝他，可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盛成铭就能理解，想来这位也是个能听懂的。
屋内声音停止了。
杜旭转过头看他，没什么起伏的告诉了他，“他答应了。像之前说的。他答应不在侵扰我们的居住范围，不再攻击我们。反过来，我们把他们划入警戒线以内，同时不主动对他们进行剿灭。”
“啊…”盛成铭一时信息量有点大，直接都问了过去，“你们都听得懂？”
众人点头。
“虽然不会说…但确实能理解他们再说什么。”盛成铭道。
可红火却觉着奇怪，“我以前听过这种声音，没有听懂过啊。”
盛成铭一时想不出原因，却看着杜鹏一直盯着杜旭。
杜旭只是看着桌面，没他什么事的时候就安安静静一个人坐着。
“总不能是…被同化了吧。”
。
第56章 章·圩陆
先不论能不能听懂丧尸说话这件事。
至少这次合作是谈下来了。
他们动作也快, 直接就让杜鹏和杜旭去处理这件事了。
“他这边一共多少人。”
“没数。有个两千来人。”
丧尸有很明显的群居性, 故而即使是达成同盟后, 他们还是抱团生存着。
杜鹏在相对较远的地方设了警戒线，界内足够这些丧尸活动。同时又再研究所外设了界, 示意这些丧尸不许进入界内。
但另一方面, 范围内还有其他不属于这个阵营的丧尸。故而还是爆发了一次小规模冲突, 能赶得赶出去了，赶不出去的都让杜鹏弄死了。
“杜鹏最近越来越狠了啊。”
苏梧笙和盛成铭提了一句。
“啊…没法, 丧尸基本都会伴随着情绪缺失。会越来越暴躁。”
“周承勉可没事。”
“总有例外嘛。他体质好, 要不就是命好。杜鹏那就是没逃掉的呗。”
“这么继续下去, 会不会失控啊。”
“失控不至于, 但总得让他有地发泄着点，让他忍着能憋坏了。再说吧, 离失控还早着呢。”
其实没什么大事, 但盛成铭就乐意惯着他。别说是杜鹏出去杀俩丧尸了，杜鹏最近折腾他都一点怨言没有。
也是苏梧笙最近通感没再连上盛成铭, 不然真得跟杜鹏好好商量商量。
·
他们以为只是收编了几只丧尸，应该不是什么事。
后来却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
警戒线范围内天天打架，天天打架。
前些日子，红火看着监控外面打架状态还是——
“哇, 有人打架欸。”
这几日已经是——
“有完没完, 为什么又在家门口打架。”
这还不算，丧尸们自从抱到大腿之后，就频频过来s_ao扰他们。
杜旭简单的翻译了下, 大概意思是，居住范围内有其他帮派的丧尸，严重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活环境，要求苏梧笙他们把人肃清出去。
呵，帮派。
呵，肃清。
苏梧笙待得时日久了，都忘记了自己周围其实是一群丧尸。
都挺有心机的。做人那会儿这样，变成丧尸没了脑子还这样。
人类固有的排外，是得多么根深蒂固。
可既然当初答应人家了，此时自然也不好没个反应。
“所以我就说，为什么要把他们收进来。以前是打丧尸，现在还是打丧尸。我们落什么好处了。”
盛成铭也不回嘴，“不一定没好处，你还得再看看。”
·
盛成铭的话还真应验了。
杜鹏红火带着杜旭楼月，同时还有那两千只丧尸，真的就和人家打架去了。
好死不死，还打赢了。
现在的状况，苏梧笙已经有点收揽不住了。索性就任其发展吧，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连着打了几天？三四天吧。
终于在第五日的时候…
“又有一家要投降…”杜旭和苏梧笙以及盛成铭说道。
二人彼此看了一眼对方。
“怎么办。”盛成铭问道。
“你捅的篓子你问我怎么办。”
“怎么就是篓子了，这是好事好吗。要我说就都收过来，至少能涂个耳根清净。”
那还能怎么办。
“收吧。”
大概这之后的一个月吧…
他们陆陆续续收了三家，总人数估摸着也过万了。
“不瞒你说，从小到大没管过这么多人。”苏梧笙看着这浩荡劲，也不知道该哭该笑。
他就觉着挺好玩的，世界末日了，他们统领着一群丧尸不知道要做什么。
苏梧笙要是知道后来他统领着这群丧尸，把人类全杀了，不知道此时的他得作何感想。
索性大家也不设警戒线了，冲突或多或少还有，但基本丧尸内部就能解决了。用不着他们这边出手。
确实耳根子至少是清净了。
·
世界末日了，他们竟然和丧尸过得其乐融融的。
·
但矛盾不会消失的，以前是他们和丧尸的矛盾。现在是丧尸和丧尸的矛盾。
丧尸内部矛盾。
苏梧笙还是觉着杀人不好，所以尽量还是以让杜旭调解为主。
杜鹏就不，杜鹏就是那种遇着闹事的，直接把人家脑袋拧下来的那种。
他们基本上是一替一天的负责，夜晚交给盛成铭。
你说丧尸没脑子，但又挺聪明。
苏梧笙值守那日，基本上就消停不下来，永远都有事。他就像是个居委会大妈一样，调解完这边，调解那边。
但轮着杜鹏值守这日，什么事都没有，和和气气，尊老爱幼，谦逊有礼。
总的来说，在大家的共同治理下，还算过得舒适。
而且因着丧尸的配合，盛成铭的研究也有了一定的成果。
比如他挑选几只稍微有点神志的丧尸出来，由杜旭进行洗脑，让大家都不要闹事，再由这几只丧尸回去对其他丧尸进行洗脑。
从而完成阶梯式的ji,ng神控制，好让这个地方能勉强有了秩序。
但大家就意识到了最严重的一个问题。
他们已经离不开杜旭了。
·
说回杜旭，短期内大幅度使用ji,ng神控制。导致他的情绪丧失愈发严重。
正常交谈是没什么事，但每天兴致都不高，有人说话就搭理一声，没人找他的时候就一个人在屋里坐着。
盛成铭平时忙，根本没功夫关照青少年身心健康发展。而且用得上杜旭的时候又多，他又当又立得也不合适，索性就全装作不知道了。
该使唤杜旭的时候他就用，没杜旭的事的时候他也不太过问什么。
其实杜旭丧失情绪之后，并不会觉着盛成铭这样对他有什么。即使盛成铭把他当作一样工具，但此时的杜旭已经连憎恨或是厌烦的情绪都没有了。反而觉着盛成铭给自己找点事做其实也还好。
但苏梧笙却还是以着人类的思维方式考虑杜旭，总觉着这样做不人道。
“能不能别在这会儿还提人道了。连杜鹏都不管了，就你c,ao心的事多。”盛成铭如是说着。“杜旭没有感情了，什么感情都没有，他现在和个机器差不多。说不好听点，你会考虑机器怎么想的吗。”
“你把他变成现在这样就一点都不自责。”
“不自责，我挺感谢旭儿做的贡献的。你知道的，人类文明的进步，总是要有牺牲者的。丧尸的文明也是如此。”
“所以你就牺牲了他？”
“我发誓，如果可能，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杜旭回到以前的样子。但我们现在真的没有这个时间。”盛成铭也挺无奈的，可和苏梧笙说，他又呛自己。索性也懒得解释这些了。
紧接着却抛给了苏梧笙一个手环。
“什么东西。”苏梧笙接过来看了看。
“这个能遏制杜旭能力的使用。他再这么下去，就会无意识的触发能力，这样不太好。你把这个给他，短期内不要让他再使用ji,ng神控制。看看情绪能不能回来些。”
“交流呢，不用杜旭我听不懂丧尸说话啊。”
盛成铭摇头，“交流是ji,ng神控制的一种，但长期使用会成为应激反应。他现在不使用能力，应该也能正常交流了。别说他们了，杜鹏现在都能听得七七八八了。顺便，用于翻译的机器我已经在做了，应该最近就能给你，以后出门也不用带着旭儿了。如果你只是想带他散散心的话倒是无所谓。不过这地界也没啥可散心的。”
“知道了。”苏梧笙接过手环，准备给杜旭送过去。
盛成铭见他要走，“如果可能，我自然是不希望任何人出事。可你不能强求，这个情况下，大家都还能开开心心的。活着，是我们现在最先要考虑的。”
苏梧笙听见他说的了，但到底什么都没知应，直接就出了屋子。
·
苏梧笙去找杜旭的时候，小孩儿正一个人在屋里，缩在墙角，怀里抱着黑猫。
苏梧笙隐隐约约能听到他和黑猫说着什么。
但又听不大清楚。
只是与猫说话这种事，应该也没什么。毕竟世界末日之前，很多人都有这个毛病。
杜旭见他进来，扬了扬脑袋。
“要我出去？”杜旭以为外面又有事要他去。
“没有，就来看看。”
杜旭听着点头，又低头缩回了墙角。搂着怀里的黑猫，给他小心顺着毛。
黑猫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好像是舒服的紧。
苏梧笙却无意间瞥见，杜旭此时像是笑了下，埋下头蹭了蹭怀里的黑猫。
猫解压是真的啊…
有个玩伴是好事，苏梧笙见着有个活物陪着他，觉着也能安心些。
苏梧笙上前把手环带到小孩儿手腕上，叮嘱他不要拿下来。
杜旭也乖，向来说什么是什么。点了点头，却也不问这是什么。
盛成铭说他潜意识里还是信任这些人的，故而就是失去情绪，也不会与自家人起冲突。前提是他们别去招惹这孩子。
苏梧笙每日都想着什么能让这孩子觉着开心些，但显然，无论做什么，都是兴致缺缺。他问杜旭，做这些事会不会给他带来困扰。小孩儿也仅仅是摇头，觉着无所谓。只是说能帮上忙总是好的，不用太在意他的情绪。
连杜鹏都默认了这件事，好像苏梧笙再cha手也显得没意思。
反倒是楼月，叮嘱他小心点这个孩子。
“你们根本没意识到，这个孩子能做出什么事来。”
第57章 章·圩柒
楼月与其他几个相处的愈发要好。
这让苏梧笙隐隐约约有点担忧。万一他笼络人心准备驱逐顾近水…
这么想想也不可能, 他家这几个虽然脑子不太好使, 遇事就咋咋呼呼的, 但说到底都还是正常人。
但他们和楼月玩的好，苏梧笙竟然有一种自己被孤立的感觉。
其他几个都也算了, 连顾近水自己都和楼月相处得挺合拍的。
·
苏梧笙回了屋, 瞧着顾近水正坐在床边, 撩起衣服，低头戳着自己的小肚子。
“做什么呢。”
“楼月最近是不是天天往健身房跑啊, 我感觉我的肚子都要没了。”
苏梧笙走上前, 趁机摸了一把, 连带吃了顿豆腐。
“摸着挺舒服的, 你让他继续努力。”
“累呢。”顾近水后仰着躺回床上，由着苏梧笙揉他肚子。
“人家帮你跑健身房都没说累, 你在床上躺着喊累。你可真会做人。”
顾近水听着不耐烦着扯扯嘴角, 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真的累, 我天天胳膊腿都好酸啊。帮我揉揉，快。”
毕竟顾近水太过缺乏锻炼，楼月是在健身房爽过了，后续的肌r_ou_酸痛全让顾近水来担着。
苏梧笙给自己媳妇揉着背, 顾近水嘴里还发出呼噜噜舒服的声音。
“什么时候跟黑猫学的。”
顾近水听着就自己埋在被子里笑, 笑了会儿从枕头底下翻出了本子来。
“你看。”
苏梧笙试图伸手去拿，顾近水却将其藏进了自己怀里。
“什么。”
“不给你看。”顾近水瞧瞧回头，瞥了一眼苏梧笙, 发现他还盯着自己的本子。
“怎么着，长大了，有自己秘密了。”
顾近水嘀咕了声，“楼月的，不能给你。”
“你跟他倒是亲近。”苏梧笙听见是楼月的，也就不再动手。
“我对他好点，兴许他就不会想着怎么把我铲除了。”顾近水抱着本子坐起来，“你也对他好点啦，你看你看。”
顾近水翻开一页，上面写满了楼月对苏梧笙多么冷漠的控诉。
苏梧笙看不清，又想伸手接过，顾近水却噌得收回了爪子。
“看看就行了，怎么还动手。”
“你就靠这个和他交流啊…”
“啊…怎么了吗。”
“没事，挺好的。”苏梧笙也就笑笑，“不是我对他冷淡，倘若说你有个长得一样只是性格不同的兄弟，我对他好，你不觉着难受？”
顾近水低头开始沉思。
“你又不喜欢他，对他好点…也没事吧。”
苏梧笙怕就怕在这儿，他俩本就是同一副躯体。顾近水身上的每个印子怎么来的他都一清二楚。可楼月用这身子突然从中横叉一脚，苏梧笙就是怕自己克制不住。
再加上楼月比顾近水，真的懂事太多，还比顾近水讨人喜欢。
·
苏梧笙不再抢他本子，顾近水就趴在床上记着什么。
苏梧笙一边给他揉着腿，一边看他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楼月的字可比你好太多了。”
“哦…都世界末日了，字好看还有什么用。再说了，丧尸不是有语言的吗，没准以后还要有文字呢。兴许以后就不用写这些字了。”
完了，顾近水这么说了，基本就是真的了。
“听你这么说…我们还得和丧尸相处好一段时间了。”
“嗯…不是我说的，楼月说的。”顾近水晃了晃腿，“你再帮我揉揉！再疼明天就不能下地了。”
苏梧笙不得不又加强了手上的力度。
“其实我所有的预知，都是楼月看到的。如果有一天楼月消失了，这种能力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也是楼月告诉你的？”
“你怎么知道。”
“你就不怕他是为了不想消失，才这么和你说的？”不是苏梧笙小心，但他真的没办法拿顾近水的生命开玩笑。
顾近水却摇头，“毕竟共用一个身体，其实还是能感觉到的。但楼月说，只有我的人格主导身体的时候，这种能力才能使用。如果换作他来主导身体的话，他不能预知未来。”
苏梧笙听楼月说过这件事，楼月自醒来就发现自己没了预知的能力，转而这种能力却出现在了顾近水身上。
“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有简单说过些，他说他六七岁就进了研究所，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被研究如何异变。他还说，其实最初研究的并不是丧尸，所谓的丧尸只不过是研究过程中的一个附带产物。或者说是失败品。他们想研究的是那种，智商，身体素质都在人类之上，并且拥有某种能力的新型人类。”
“就是你。”苏梧笙说道。
“不是我。”顾近水摇头，“是楼月。我可能只是他在崩溃边缘时，分裂出的一个逃避型人格。”
顾近水如此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像是已经接受了这种安排。
“不过我没有任何我在研究所的记忆。我记忆的最开始，就是那个夜晚出现在你家屋外。然后被你捡了回去。”顾近水和他在一起七年，记忆也只有这七年。“我之前想起来的东西，那些记忆碎片，都是楼月的。但不是我的。”
所以顾近水还是没有关于自己的记忆。
“楼月说这些都是被安排好的，包括我去你家，也一定都是有目的。可我并不知道是谁送我去的，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顾近水有些苦恼得想着，“但你相信我，我对你没有恶意。即使我真的是被c,ao控的，那一切也与我无关。只是我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害你。”
苏梧笙不知道他为何会说出这些，还是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楼月还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了，还是你想问他什么。”
“你帮我问他，他在研究所里都发生了什么。”苏梧笙以前试图问过他，但楼月并不肯说。
“哦…”顾近水点头，依言找他说的写了上去，同时还又补充了一句，“阿笙要我问你的。”
顾近水是觉着，楼月有权利选择说与不说。他也得告诉他，如果他说了，他是准备告诉苏梧笙的。另外，他也希望两个人能缓和一下。
·
苏梧笙再见到楼月是三天后了。
上次锻炼顾近水疼了三天，死活不让楼月再来了。
楼月这刚一出来，就和红火跑出去玩了一上午，自从收编纳降之后，区域内安稳得不行。
杜鹏起初还叮嘱着让别折腾，后来也懒得管他们了。
倒是盛成铭，每天都趁着他们谁出去的功夫，要他们帮忙把外面毒气浓度测一下。
“给你！今天的!”红火进来连小洋伞都没来得及收，骑在林栖脖子上就钻进了盛成铭屋里，把今天测好的浓度值递了过去。
盛成铭接过，顺带着问道，“今天外面怎么样。”
“还不错。没有打架的。”
“是吗，阿笙还和我说吵得要死。”而后随便问了两句就放小姑娘回去玩去了。
红火走到半路，正巧遇见楼月。
“我一会儿想吃干烧丧尸虾仁。”红火一把扯住他。
楼月还愣了下，但随即笑道，“行，我一会儿给你做。”
楼月去找了苏梧笙，苏梧笙正陪着周承勉检修研究所设施。
“他找你？”周承勉看了眼楼月，示意苏梧笙先出去吧，“我自己就行，你看他什么事。”
“成吧，那你小心点。”
苏梧笙出了屋，楼月正在外面等他。
“在忙？”楼月问道。
“没忙，你什么事。”
“顾近水说你找我…问我以前的事。”
苏梧笙不知道顾近水真和他说是自己说的了，但也没再辩驳，“是想问问。”
“有空吗。”
“有。出去说吧。”
·
楼月记不大清是哪年被送进研究所的了。
六七岁吧。
也记不大清研究所之外发生的事了，自己的父母是谁，有无兄弟姐妹。
但他能记得他被带进来后，做了全身检查。无论怎样挣扎哭闹，也没人理会他。
小时候的拘束不算太严，可能是看他身量小，反倒给了他一个比较大的活动空间。那个时候虽然还惦记着外面的情况，但总归年纪小，时日久了，也就不再惦记着还要出去。
起初一个月会给他注s,he一次药物，你要让楼月现在想，应该就是身体异化的药物。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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