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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步落凡尘的妖 作者:顾了青

    第20节

    墨仙安静地看着他,抛却了表面所有冷漠傲然的伪装,将真实地内心剥露出来。只是墨仙不会想到,洛隐当下最担心的反而是景安的身份问题。

    景安是不是顾安?这个很重要。那位景安公子看起来绝非善类,不费吹灰之力,又牵动了墨仙的一丝心神,那更是高手中的王者。

    该给墨仙警告,还是暗中相助?

    走到窗口,他停下脚步,窗外月光如练,似水柔化,轻声问墨仙:“公子离开多久了?”

    “快一个时辰了。”他随着洛隐的目光,很快便回答出来。

    墨仙恢复了冷静自持的面容,月光下,烛光里,月白和昏黄的交接中,他的目光透着稳稳的淡定。

    “墨仙,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你暂且和公子好好相处。”

    “这样……没问题吗?”

    洛隐苦笑,没有回答他。

    墨仙,既然你如此决绝地要走上此路,他自然要扫清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一晃眼,春季将息,夏日来袭。日子过得略显平淡。倾麟玉显出的连锁反应,显然进行的有些迟缓。苏离收到线报,不得不离开墨府前往黔城,这一走又是好几日。

    墨仙和景安之间似乎相安无事,也没有出现进一步的问题。至于进金城的事也未继续推进,究其原因,恐怕只有景安自己知晓。

    直到夏至那日,墨仙提出邀请绢袖坊的姑娘来品茶,洛隐才真正确定了景安的身份。

    夏至一早,洛隐端着茶几,上面放着炉子、茶壶和茶盏,从前厅走到后花园煮茶。不出片刻,茶香四溢。

    半个时辰后,墨仙领着墨玉踱步行来。看墨玉咧嘴大笑、甩着衣袖毫无形象的模样,洛隐着实苦笑,这人几日不见还是老方一贴。

    “洛先生不欢迎我嘛。我可是自带茶盏而来的。”

    墨玉从袖口里拿出一只青玉碗放到了他的茶几上,直径比拳头还大。

    洛隐顿时哭笑不得:“你这碗够装我一壶茶了。”

    “改天小爷我送你个大茶壶,够把我喝饱了!”墨玉拍拍肚子坐下,笑得阳光明媚。

    洛隐眯着眼笑开了怀,说他:“你做得出来我就敢用。”

    “呦呦呦,别瞧不起人,爷就不信!”

    “我等着哦。”

    茶水咕噜咕噜地开始冒泡,洛隐将滤斗翻开,拿起右手侧的棉布裹住壶柄抬起来,左手稳住手腕,用茶水将滤斗先洗净。

    那个朝代,陶瓷技艺还不是特别ji,ng湛,大的器皿耐受度不高,易碎,从而价格昂贵。烧水的大多是用大铁锅子,谁会用陶瓷来做?万一壶柄处一个不小心断了,那真是千万心血都付诸流水。墨玉硬着头皮跟我杠,我也就随着他闹闹。

    墨仙在一旁安静地坐着,过了良久,轻声道:“洛先生,我今日还请了茶师杜绝,看你的手势,你两或许可以交流一番。”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聊了不出片刻,绋茵姑娘ji,ng神抖擞地拖着哈欠连连的绮罗来了。两人身后还跟着似乎终年都不怕冷的经年,肩头的那一层轻纱怎么看也挡不了几缕风。

    绋茵比绮罗略大一些,同样是鹅蛋脸,婴儿肥,一双天真无邪地眼睛,绮罗便显得要懦小些,平日里的穿着也以浅色低调为主,绋茵则显得活泼张扬,衣着花枝招展。但和绢袖坊的头牌经年姑娘相比,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仅仅是经年的老辣干练就非几日可成,更何况还有那份从骨子里散出来的、毫不矫揉造作的柔媚,那两小姑娘也学不到。

    “绋姐姐,这喝茶有何紧要,我才睡了两个时辰呢。”绮罗满脸的不情愿,扭扭捏捏地被拖了来。

    “我告诉你,英雄煮酒,杜绝煮茶。茶圣煮的渊上鸿我就算不睡觉,也要来蹭一盏茶再走。” 绋茵其实比洛隐小三岁,可耐不住姑娘心理年龄大,说话老气横秋,除了经年见谁都喊妹子。

    洛隐道:“你们都来早了,茶圣还未到。你看墨玉还拿了个碗来,这存心是捣乱不是?”

    “洛先生你可不能这样说!”墨玉不服气。

    “看着就不是好人!”绋茵冲墨玉吐吐舌头做鬼脸,“先生,别给他喝!”

    墨玉不高兴了,拍着桌子:“小爷今天拿的可是碗,占的可是第一位,你们带了什么?连个盘子都没有!怎么着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

    “嗛……”经年嗤笑一声,拢着竹青色轻纱依到墨玉身边,眼尾微翘,“茶现在先生手上,过会又要茶圣分配,你急个什么劲?让不让你喝还不知道呢。”

    “就是就是。”绋茵和绮罗连连附和。

    墨玉顿觉不满,挺了胸开始争执:“我没有,你们也不见得有!”

    “行了,别胡闹!”墨仙一声冷斥,众人被吓住的瞬间,只有洛隐安然起身,看向门外,行礼:“公主。”

    第38章 行朝·问茶

    景和——也是景安笑容满面如沐春风地出现在墨府门外,带着山水楼的茶师杜绝,不请自来。

    身后跟着的竟然是隽夫人。洛隐回看已起身行礼的墨仙一眼,他摇头表示不知。

    “各位好兴致。若非今日听闻隽夫人说起,还就真真错过了这茶宴!可巧这路上还遇见了杜师傅,顺道一块儿请来了。”景安巧笑若阳,绚烂得令洛隐头晕,他要真是顾安,拿一座云歌影帝奖杯真不是问题。

    杜绝微微一颔首,退到一侧。他是山水楼最好的茶师之一,右侧腕带配的是羊脂白玉。他略抬起头,恰好撞进洛隐的目光里,不卑不亢地点头致意。

    洛隐却被他的瞳色惊了一下,深棕色内带着暗黑,比之他和慕尚欢的眸色要暗淡得多,并非纯黑。虽然他有一张极其普通的颜面,可偏偏这双如猫眼般锐利剔透的瞳眸令他别出一格。这双眼睛不仅心思缜密、城府颇深,还暗藏汹涌,心有叵测。我略疑惑,这样的人怎会屈居茶师?

    隽夫人此刻已走到洛隐身边,冷声清笑:“洛先生也是这般眸子,怎的很稀奇?”

    “非也,只觉着他城府极深,何以屈居茶师之位?其冷漠中带着高傲,高傲中又不失大体,说不定曾是……”洛隐话中有话,未说完全。

    隽夫人了然一笑:“洛先生,你亦是。”洛隐一怔,回神间隽夫人已没事人一般推着他回座了。

    那边墨仙为主,却未正面回答公主的话,只挪出了空位,道:“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请上座。”

    这一句显然生疏客气得很,景安非常配合地微微一笑,伸手抓住了墨仙的手腕,反问:“墨大人这几日都对本宫避而不见,这吹箫的学习也给耽误了进度,不知本宫是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墨仙惶恐:“不敢,公主天资聪颖,一学即会,臣以为无需再教。”

    “不啊,本宫可等着你再来不是?那就今晚再约。”景安可不给墨仙丝毫反驳的机会,拽着人便往自个儿身边坐下。这夏日闷热,两人挨在一块本就显得诡异,景安还对墨仙格外殷勤,当下几乎皆是知情者,无人敢出声为墨仙说话。

    洛隐,却是看得出,墨仙不过在欲拒还迎。

    杜绝茶师倒是低调,向众人问好后寻了个位置埋头煮茶,瞥向公主的目光是淡然的,不卑不亢。

    几番寒暄后,景安雅言:“听闻几位都是爱茶之人,若仅是品茶,颇感无趣。久闻杜师傅的茶艺之术已达巅峰,不同的手势起落,不同的茶香水意,皆代表了不同的道。不如就请各位猜一猜,今日是何道?猜中者,我赠送《寻茶纪事》原本。原本恰好就在墨府,前几日赠与墨公子雅阅。”

    众人哗然。

    墨仙却在此时一问:“若皆猜不中呢?”

    “此书归杜师傅。”

    景安此言一出,杜绝顿时抬起头,神色间也多了几份较真。

    凡是懂茶者,皆知行朝初期著名茶师慕尚欢所写的《寻茶纪事》。其原本在战乱中丢失,后来世面上炒作的皆是仿本。可没想到,原本竟在景安手中。若得之,可是无价之宝。

    于是,大家也更加专注了几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将神思都灌注在了杜绝的手艺之上。

    待景安示意杜绝开始后,所有人均目不转睛地盯着茶几。

    杜绝茶艺确实堪称天外无人。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起如飞雁展翅,落似三千瀑布,横扫千军万马,纵挥万里无云。茶香似有非有,水声清脆如珠。收势时,杜绝的嘴角忽然隐隐一笑,耳根微动。

    犹如听闻倾麟玉时,那种似真似幻,思绪牵出一条线,被那双绝妙的手勾着,摇晃不已。而洛隐更是在其中看到了一些除却茶道之外的力量,蛊惑人心的。

    此时杜绝说道:“茶道已矣。”

    这一说,是把大家的思绪拉回正规。

    景安毫无避讳地紧紧拽住墨仙的手。

    洛隐则和隽夫人、墨玉、绮罗坐到一起,靠近杜绝,分茶时除了景安外,也最先被分到。

    抬手,闻香,略带山野之气;再逆时针将茶盏转过半圈,放置唇边微抿,入口微涩,而后转苦,回味甘甜。洛隐淡淡一笑,放下茶盏。这,居然是最普通的清茶,他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想将这个机会让给墨仙。

    抬起头时,众人也已品完,大多数眼神皆有些茫然。墨仙是淡定地将茶盏放下,应是已猜到。

    “墨公子,”洛隐问道,“看你眉眼舒展,难不成已猜到?”

    经年拢着肩纱,娇笑:“墨公子才学举世无双,应如是。”

    隽夫人安静地执杯浅饮,景安往经年的脸上瞟了几眼,没有多说话。

    唯独墨玉以为经年话语太过直白,略有生气,抱怨:“什么叫应如是?这玩意我兄长未能猜出,你还不得说他是滥竽充数?有本事你先说出个所以然来!”

    绮罗一旁劝着:“墨二公子,姐姐没有此意,请勿为难。”彿茵随声应和。

    “这有何难?错了何方,姑娘我敢说敢当。”经年起身向景安屈膝福礼,“公主,小女子献丑了。”

    随着景安的点头,经年继续道:“我猜是,自然之道?茶味清醇,很容易便可喝出是普通的清茶,师傅是欲返璞归真?”经年此言一出,绮罗和隽夫人颇为赞同,墨玉则是一愣,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亮色,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份好奇。

    经年向墨玉一仰首,嘴角微翘。墨玉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清茶没错,但含义并不对。”杜绝淡淡地否定了。众人略有诧异。

    景安笑道:“看来并非如此简单啊。”

    洛隐问:“公主可有高见?”

    “哪有啊。除了喝出这茶味来,其他可是一概不知。经年姑娘说得在理,可也不对。本宫倒是很期待正确的解释了。”

    杜绝轻轻地扣扣茶盏,令一只手下意识地舒展开:“可还有其他猜测?”看来他对得到《寻茶纪事》胸有成竹。

    “急什么呀,兄长和洛先生还没说呢!先生,来!一句话气死他!”

    这个该死的墨玉。洛隐本想低调却被他拱出台面,也不敢正大光明地瞪回去,只得摇摇头:“我也和经年一样,还是看墨大人的吧。”

    “什么墨大人墨小人的?!”墨玉瞪着眼睛不满,口无遮拦。

    景安低低地笑,居然又把话头引过来:“我倒是觉得,洛先生是对自己的答案非常自信了?可是又想将《寻茶纪事》让给墨仙,所以才这么说的咯?”

    你少说几句话不会死!心里腹诽完,表面还得装作一副诚惶诚恐,把自己谦虚到尘埃里,开朵花还得献给他的顺从样。

    洛隐一肚子气地谦虚道:“公主过誉了,草民不才。”

    “谦虚什么?不如这样,你们各自将答案写下来。若是两人都对,我另外再加送一本《山茶史》可好?”

    景安眼中的狡猾一闪而逝。洛隐这下彻底抬头与他对视一眼,果不其然,景安眨了眨眼睛,用嘴型说着:又见面了。

    顾安……洛隐恨不得掐死他。暗叹一口气,他当下同意了景安的请求,与墨仙二人执笔。

    景安揭晓答案时,看着洛隐写下的“战”字,颇为意外:“先生差了一点啊。”

    “墨大人才华绝艳,杜茶师心思缜密,心服口服。”这个答案他不敢对,不仅仅因为我要让给墨仙,更因为我只是个普通人,写下“战”字已是出人意表,若真的写了“谋”字,怕是要令人生疑了。

    景安可以不顾及,但杜绝这里却是要防范的。

    “行。那《寻茶纪事》就……”景安刚欲开口,却听杜绝道:“公主,在下对此书颇敢兴趣,能否请墨大人借草民一阅,七日后奉还。”

    景安回头看着墨仙,托腮笑言:“书已给他,他同意即可。”

    杜绝还未再次开口,墨仙却一脸寒霜地站起身,断然拒绝:“杜师傅,不该你管的事,不要多管,这是为你好。”

    “墨大人何出此言?”杜绝尤不死心。

    墨玉差点要跳起来据理力争,隽夫人及时按住他,呵地一笑,替墨仙答了这话:“杜师傅,这本《寻茶纪事》中,可是藏了与巫祭有关的秘密?”

    杜绝拱礼的手一滞,随而淡笑着缓缓放下:“实然,这虽非可张扬之事,但也无隐瞒必要。在下曾是金城巫祭的事几乎人人皆知,这双黑眸是怎么也藏不住的。他们不问,也不代表不知。草民一心报国,却因能力丧失而中断,心有不甘!”

    “巫祭皆为天选之人,你既然与它失之交臂,就不该再强行逆转。”

    “隽夫人,子非鱼,焉知鱼之哀?”杜绝红着眼反诘。

    墨仙突然一喝:“都别吵了,我说了算!”杜绝神色瞬间暗去,眼睁睁看着墨仙送客。一场原本可宾主尽欢的茶会,最后落得个不欢而散。

    那日,景安就留在墨仙卧房未出一步,这位“公主”可算是历史中最开放、最没有节c,ao的一位了,亏得洛隐离他们远得很,不然指不定会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声音。

    第39章 行朝·营救1

    过了不到五日,苏离从林州黔城传回消息。

    原来,倾麟玉就是出自黔城。

    当年林州州长献上倾麟玉后,皇上非常赞赏,后宫的妃子纷纷想让那制造倾麟玉的巧手再为他们人手打造一支别样的玉箫。就连金城的其他皇孙贵族听闻,也争相购买。

    于是,林州开始无限制地开挖山体矿石,倾麟玉的制造者根本忙不过来,不得已招收了大量学徒来批量生产玉箫。谁知道,那些学徒做的和师傅做的差距甚大,金城的皇孙皇子根本不接受,全部要求重返。

    这个时候,从琼州下来一个人,到林州。就是明乐阁的阁主,他大量低价收购玉箫,凡是被他买走的,再也没有退还过。林州的大小师傅们虽然都觉得价格是低了点,但有得赚总比什么都入不敷出的好,所以也更乐意为他提供货物。

    那四年来,明乐阁的阁主也换了两个,但是来林州收购玉萧的行程却从来没有取消。

    可是,连续四年的山体矿石开产,导致在尉徵三年初期,一场暴雨冲垮了山脉,爆发从未有过的泥石流灾难。山脚下的林州百姓无一幸免,靠近中心的房屋也基本被波及到。没有一条完整的道路,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更没有一间像样的屋子。惶恐开始蔓延,百姓开始往林州外逃窜,大量涌入附近的榭州城,疾病、瘟疫这些无法避免的事开始在两个城市里滋长蔓延。

    之后,墨家两兄弟以难民的身份,穿过榭州城,在琼州遇到了隽夫人。

    洛隐带着这份消息去和墨仙交谈,墨仙震惊了片刻后,还是说到:那后来的四年,林州黔城并没有停止制萧。倾麟玉的贪污案似乎也没有给这座城市带来恶劣的影响,百姓依然为自己能通过制萧获得收入而开心。

    那这件事朝廷知道吗?如果不知道,c,ao纵的人又会是谁?目的又是什么?贪污案被查后还能继续大张旗鼓做事的,是皇城中的人吗?这些问题,墨仙一概不知,他唯一承认的就是自己正是为了此事做了这一切。

    苏离也不在,洛隐不能离开墨仙太久,于是一切不得不再次停滞,直到几日后的一些谣言,推翻了洛隐太过稳定的计划。

    那时,从金城传来一些似真似假的谣言,一说图南城发生连环杀人案,案中被取了首级的皆是武艺不弱的军机重臣,传言当下年轻有为的王爷中有人意图谋反;二说皇族的巫祭暴毙,天象有异,双重印证了谋反之事。

    与此同时,洛隐暗中截下了墨仙的飞鸽传书,得知墨银耳就在图南城,且身陷危机。

    银耳乃任务重点,不得有任何闪失。是夜,他骑上从墨玉那儿借来的烈云,又趁着城门关闭前的最后时刻冲了出去。

    他没有料到的是,自己的心急被墨玉看穿。墨玉在他离开后不久,骑上另外一匹马,抄了山林近路,悄无声息地与洛隐同日到达。

    图南城之所以会成为金城养兵选兵的重地,并非是权势所为,也并非兵强马壮。是因为,那儿曾经在很多年前,是从金城划出去的,用来赈济灾民难民之地。后来,灾难连续两年未能好转,当时的宰相——路梁,提议将此地划为图南城,专用来给金城养兵选兵。而这些难民男的正好可以参军,女的可以提供军需,可谓一举两得。

    从而多年来,图南城是重兵之地,现在出现的连环杀手案简直是天方夜谭。但,这个天方夜谭还就真的存在着,金城的刑部竟然都无法侦破。

    洛隐自然无法直接闯入军营要人。就在距离军营一里之外就近寻了客栈住下。三楼这一层,正好可以远远地看见军营围墙顶层的门防换班情况。

    小二端了洗澡水进来,洛隐婉转地留住他,绕着圈子问了些问题。

    “最近生意好吗?”

    “哎,就那样吧。”

    “我听说连环杀手特别猖獗,你们都不害怕?”洛隐故作惊讶装。

    小二无奈地摇头:“原本生意就平淡,闹了这事更加没人敢来了。不过,听说今日被军队抓了去,不知是真是假。”

    “不是吧?这事儿怎么让军队cha手?衙门不管?”

    “谁知道呢。据说长得像模像样,嗨,真看不出来现在杀人的比我们还富贵。”

    洛隐这一听,隐隐觉得不对劲,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便谢了他,合上门。

    第二日,洛隐在小镇子上买了两把匕首,花了一天的功夫,寻到营墙和门防的漏洞,准备好攀爬的绳索和小型暗器,在深夜溜了进去。

    军营的结构非常规整。他甩上绳索后,几步蹬爬,就跃到营墙之上。一处巡逻从远处拐弯,举着火把往他的方向行进。他速度将绳索收起,手掌撑在内侧的墙头,双腿交替翻转,整个人挂在了内墙里侧。

    待巡逻走过,他松开一只手,调转身体,连踩几步墙体缝隙,瞬间落到地面。

    落地处是军营训练场。没有地图,只能自己摸索。连续三次摸到了不同兵种的军营后,凭借现代的军旅常识他也基本可以确定主帅的位置所在。

    史说主帅叫傅洛,为人严苛,手段狠辣,经他手亲自□□的士兵,以后一个个皆是人中之龙。

    此时,傅洛的居所还有微弱的烛光,从窗口的剪影看,他正在宽衣准备入睡。现在应是防御力最低的时候。

    居所外侧有三名士兵进行不间断地执勤。无论是前门和窗户都进行巡防。但只要是人员交替,就一定会出现破绽。

    洛隐在居所对面的屋顶猫了一刻时辰后,摸了摸藏在腰间的匕首,一个纵跃轻巧入地,猫腰疾步前行,在人员交替的瞬间快速翻入傅洛居所窗户。

    一枚暗器迅速熄灭了一根烛火,正好将门口笼罩在y影里。

    傅洛警惕地从床上跃起来,在他眨眼看到洛隐的瞬间,冰冷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大动脉上。

    “不想死就别说话。”

    傅洛不但不畏惧,反而轻松地笑出声。他的面庞因终年训兵打仗而被晒得黝黑,五官端正,目光刚直,嘴角噙着一丝高深莫测地笑意。

    他身经百战,视生死为身外之物,洛隐的威胁对他而言可能根本就是儿戏,至少他自认为身手无人能及,方才不过是睡前的一时失手。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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