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节
卡牌之生而为王 作者:燕戟
第52节
两声话同时响起，只听脑海里嗡地一声炸裂般剧痛遍布整个ji,ng神域，异样痛苦的入侵感好似刀锋劈开山脉，强势决然，混沌大帝竟然要强行侵入他的ji,ng神！然而同一时间，另一个姜永的身影却出现在了旁侧。时间悖论，这是在凯莉雅督促下杂糅了光y箭鱼与永恒虚种两张卡牌创造出的绝招，能够召唤出下一秒的姜永，两者无论是实力还是外貌都如同一人！
原地的姜永再抬头，眸子已经变成跃动燃烧的魂火。感觉受到反抗远比预期要低的混沌大帝抬头，当看到旁侧站立的姜永后脸上竟露出一抹喜色。
“命运之终于站在了我这边！”
他y惨惨地开口道，身形瞬间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姜永的身侧。五指弯曲，如墨般浓郁黑光聚集在爪尖。
“下地狱去吧！”
铺天盖地的强势爪风携如临深渊之势悍然向姜永压去，仅是边缘的风压就能将人掀翻！五指狠抓入地面，留下五道深不可测的沟壑。他是攻击偏移了吗……不！看到被风压掀飞的姜永，混沌大帝脸上难以抑制地露出扭曲兴奋神色。自始至终他的目标，就是把姜永驱逐到默语者之刃旁侧！
“……你在看哪里？”
背后冷淡声音让混沌大帝心底一惊，但他反应速度极快，硬生生转过身来，五指张开成爪浸染黑雾和姜永狠狠撞在了一起！爆炸波砰地剧烈扩散开来，飞沙走石。混沌大帝后退两步携去力道，看向黑暗眼里第一次出现诧异神色。收在袖中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没等烟雾消散，其中赫然伸出一只冰雪龙爪！毫无停歇居高临下向混沌大帝携千钧之力拍下！那龙爪足有磨盘大小，上面的鳞片厚如铜钱，隐约可看到上面还残存着被黑雾腐蚀的凹坑，但冰蓝表面上闪烁的一层金光却将这些伤痕飞速治愈！
第五张卡牌，是姜永收复的凯莉雅和骑士残魂。虽然他们还在沉睡不能发挥全部力量，但只是圣光巨龙本身无比强悍的治愈再生天赋却能自由使用。只要有一丝光，姜永便不会消亡！强势攻击如疾风骤雨般悍然落下，连续攻击爆出的烟雾与尘沙飞扬声势惊人。
然而目前占据上风的姜永却凝重发现，虽然一直处于守势，但混沌大帝除了最初受到半分伤害外，其后时间都变得越来越游刃有余。只剩一丝残魂，还使用的是不熟悉的躯壳就能发挥如此实力，全胜时期的混沌大帝究竟有多强大难以想象。从他类比到卡皇，所拥有的实力更令人惊心动魄！
只是即便如此，胜利的天平却依旧向姜永倾斜。淡金水汽越来越浓郁，已经形成了一片薄薄金丝雨。光y箭鱼畅快地在雨幕中飞翔，与之变化的是姜永ji,ng神一振，刚消耗的力量飞速得到了补充。而混沌大帝那里却极为不妙，金丝雨落到他身上，没有对身体表面造成任何影响，然而眼眶中的魂火却剧烈跃动，黑雾扭曲变形。
“阿特曼……”
愤怒吼叫仿佛受伤红眼的野兽，越发浓郁的黑暗在他手中堆积，四溢出来的气息令周遭空间都发生扭曲。姜永不敢大意，黑暗中居高临下露出硕大蓝白龙头，冰蓝龙眸凝视中能将万物冻结的惨白龙息喷吐而出！龙息与黑暗碰撞的刹那间周遭为之一惊，下一秒强悍爆炸波携风压横扫了整片区域，金丝雨都用瞬间扭曲！
但，姜永却感到在刚才对击时微妙的不对劲。龙翼扇动止住后退趋势，他抬头向前看去，却见混沌大帝被刚才的爆炸波轰地一直向后飞去，在他身后，默语者之刃的不远处，悄然裂开了一道黝黑圆形缺口。他想逃跑！黑暗已经侵蚀了混沌大帝附着的姜永身躯，将他的手脚变成了漆黑干枯的指爪。原本俊美的脸被多道伤疤似的黑暗瘢痕贯穿。那冰冷魂火冷酷死寂，盯着不远处的姜永，好像在看一样死物。
一旦让他逃离，那将后患无穷！
“时间，静止。”
扑簌簌金蝶振翅声传来，无形的气场将周遭一切笼罩。升腾的烟雾，翻卷的黑暗力量全都停止在刚才一瞬。唯有漫天灿金雨丝不受影响。与此同时默语者之刃映出一道暗光，竟然将来自规则的力量完全屏蔽了！但令人惊奇的还有混沌大帝，深渊黑暗霎时间爆发，虽然动作减慢，但却并没有随时间停住动作！
“半吊子的时间静止，怎么可能束缚地了吾。”
“相比于你的导师，你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混沌大帝冷笑，他距离出口已经近在咫尺。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冷笑却变成了惊愕。只见姜永不知何时解除了龙化，在他的背后，又飞出了一只金蝶！
“时间……静止！”
又一次，叠加的时间静止间产生了微妙的异变。漫天的灿金雨丝停滞在半空中，而默语者之刃微微抖动，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弥散开来，似乎是在对抗什么力量。两相叠加下，混沌大帝终于被定住了，他脸上扭曲出不可置信地表情，却没能再次爆发出如刚才般的黑暗。
“呼，一次不行，那就两次。”
姜永剧烈喘息着，从冰霜巨龙的身后走出。不知何时他已经脱离了龙化状态，隐藏在冰雾中指挥壮壮攻击，一人一龙默契无间，竟然没有让混沌大帝发现半分异样。而他脱离后的全部时间都用在一件事上。
黑水笔，在吸收了在黑河上得到的众多宝石，大量的能量几乎要将它撑裂，迫不及待就要宣泄。但即便如此，画出五星光y箭鱼卡还是过于困难了。再一次感受到ji,ng神枯竭力量透支的痛苦，姜永却早已经习惯，不能撼动他半分心神！
“从我的脑海中滚出来！”
姜永怒斥，灿烂金光从混沌大帝的身体中炸出！凯莉雅的圣光力量是一切黑暗元素的天敌，在这短暂失去抵抗的情况下，竟是直接就将混沌大帝的残缺魂种崩了出去！
受到重创的混沌大帝沐浴在金丝雨中刺耳尖叫，剧痛中它突破极限再次脱离了时间停止的影响，盲目躲闪，不敢接近被光y箭鱼包围的姜永，就冲着刚打开的传承出口飞奔而去。没想到的是，在从默语者之刃身边经过时，强烈吸力骤然传来，他没来得及反抗，直接就被吸进了刀刃中，连最后惨叫都没有发出半声！
这一切发生的突兀急促，吸收了混沌大帝的默语者之刃反倒平静下来，表面没有半分变化，依旧暗沉朴素，毫不起眼，只是无缝刀刃上的血色似乎更浓重了一分，给人极强的压抑异样感。这刀果然有古怪！姜永后背冷汗骤生。连创世神等级的残魂都毫无反抗之力，如果自己相信混沌大帝的狡言直接去碰触，恐怕下场也会惨烈无比。
咦？
姜永的表情突然发生微妙变化，毫厘之时一道银光似乎同他身边掠过，快如闪电。隐约好似听到铿地一声。解除时间悖论收回黑水笔，骤然脱力的感觉让姜永脚步踉跄，被壮壮支撑才勉强站稳。下一瞬间周遭金光大盛，刚才被禁锢的金丝雨再次倾斜而下，沙沙雨声朦胧了视线。雨声中有脚步越来越近，每一步都踩在雨丝的节点上，浑然天成。同一时间，熟悉的温和声音响起。
“就知道是你。”
"果然是你。"
壮壮发出戒备低吼，姜永拍了拍它的头，随意道：
"我应该叫你小表，老表，中表，还是卡皇大人呢。 "
"唉，不是说不要叫我中表吗？"
无奈的声音带了几分纵容，姜永转头看去，就见十三岁的棕发少年站在自己身后，淡淡微笑。他好像是从画像中走出，身上还穿着百年前奥兰纳的墨蓝晨星校袍，那双褐色的眸子深邃旷远。他狡黠眨了眨眼，看着姜永感叹：“都已经这么大了。”
"确实比你大。"
姜永落落大方地承认了，一脸坦然。卡皇愣了一瞬，噗地笑出了声。
"跟我一个小孩子比，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下来，卡皇向前走了两步，正巧站在姜永的防备范围边缘。既不会太过接近引起警惕，也不显得疏离。他的目光漫不经心扫过周遭，再看向姜永时，目光中全是赞叹：
"你做的很好。在你这样的年纪能有如此实力与睿智，远远超过了常人。面对混沌大帝毫不示弱，就连当时的我也不能做的比你更好了。"
"承蒙夸赞。不过想要聊天的话这里可不算是个好地方。极寒大峡谷关口温特镇的麦卡雪莲口感不错，要不要去尝一尝？"
阿特曼没有说话，只是抱歉地摇了摇头。姜永心中明了，利落收回了邀请。
"行吧，那你想跟我说什么。"
"不用这么抗拒，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阿特曼叹了口气，盘腿坐到了地上。墨蓝兜袍没有被光y长河的水流浸shi，金蝶围绕着他翩跹飞舞。
"这次过来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态度很诚恳，从始到终没有露出半分攻击隐瞒的态度。姜永也跟他一样盘膝坐在地上，光y剑鱼收拢灿金双翼落在他的头顶。
"想聊点什么？"
"都可以。"
"那我就开始提问了。"
"想问什么都行，只要我能告诉你就不会隐瞒。"
"好。"
姜永略略点头，单刀直入："我父亲和你之间的交易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洞川教授是很厉害的人。"
阿特曼露出追忆的神情，目光似乎看到很遥远的过去。
"那时候我正为逐渐失去控制的银蚁忧心，就在这时未来画卷在我眼前展开。战争，入侵，尸横遍野，鲜血淋漓。"
"然而世界却依旧存在。"
"早知道我无数次看到未来，最终的安第斯忒都变成硕大的蚁球，无论我做出怎样的努力都无法改变。我看到过几千次世界毁灭的未来，这是第一次，时光银蚁从未来画卷中消失了。"
"不可思议，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长久以来的失望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在此之后，我越来越多的看到这个未来。然后，我在未来中看到了你的父亲。"
阿特曼感叹道："当初看到他在一堆机械里工作，我把整个侏儒矮人甚至地ji,ng这些擅长机械的种族全都筛选遍了，却没能找到这么高的个体。谁能想到这个人竟然在另一个世界呢。后来我拜托侏儒族的好友打造能够跨越时间与空间的罗盘，直到百年前才终于创造出了雏形。"
【因为对空间与时间奥秘的渴求，侏儒与恶魔签订了契约，为他打造违反神明规则的造物。然而善变的恶魔并没有遵守诺言，侏儒最终为他们过于浓郁的求知欲付出了代价。】
不知为何姜永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这句话，当时在星际全息网游侏儒编年史中看到的结局。不知不觉他说了出来，阿特曼闻言微微一愣，棕眸暗淡：
"他们是真正的英雄，一切都是我的疏忽，是我忽略了……"
抿了抿嘴，他没有继续下去，只是说："后来罗盘被成功造出来了，但却搜索无果。那时候你的父亲还没有出生呢。我又等了数十年，才成功见到了姜洞川教授。那时候他刚有了你。"
阿特曼棕眸弯起，笑意充盈，用手比出来一个距离："才那么丁点。"
"当时你刚出生的时候因为生命力衰竭几次濒死，哦，在你们那里应该叫做基因等级过低。我用三瓶神匠级的回溯药剂换得了姜洞川教授的承诺，后来他带着你和妻子离职来到偏远星球，在哪里我们经过了长久的研究，最终终于有了成果。"
"我能看到模糊的未来，但除了姜洞川教授外并不知道如何才能达成那样的结果。于是我没有影响姜洞川教授的研究方向，只是提供安第斯忒的资料给他，并让侏儒族协助。没有想到最后，他竟然研究出了这样的东西。"
"安迪忒斯，你应该知道的，那款网游。还有超时代机械生命安碧尔。"
"姜洞川教授，真是拥有远超侏儒的智慧，睿智到可怕。"
"所以你杀了他？"
卡皇的讲述让姜永内心震动，他马上就想到了自己父母当初的离奇死亡。出去购物时遇到了星盗袭击发生飞行器事故，连全尸都没有留下。这种死法现在看来疑点重重，仔细想就能发现无数漏洞。
"不，我怎么可能杀死那样的人才，他的死亡是世界的损失。"
阿特曼认真驳回了姜永的猜想："当时镇压在光y长河源头的银蚁发生暴动，我紧急返回查看，这消耗了我大半力量，等到再回去已经是两个月后。然而就在这两个月里，你的父亲似乎乱入了党派争斗，被联邦派人暗杀了。我迟了一步，只来得及从杀手手中救下你。后来局势逐渐稳定，另一方占据了上风，并且开始寻找姜教授的遗孤。我照顾了你两个月，但却不可能永远呆在星际时间。于是在观察过寻找你那方人的首脑人品目的后，我才安心离开。"
说到这，阿特曼罕见情绪发生了波动，有些咬牙切齿地硬邦邦道："现在看来我对那人人品的观察还是有疏漏，他竟然把你拐走了，简直禽兽。"
"把我拐走了？"
姜永惊疑不定，绞尽脑汁回忆未果后怀疑自己的记忆："我没记得小时候被绑架过啊……被拐走了……"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神情从惊疑不定过度到了惊悚震惊，却又不敢相信。表情反复变化，阿特曼看在眼里，心中更觉得憋气，就跟养了好久的小羊羔被老狼叼走了似的，还是他亲手把小羊羔送到了狼窝里。
"不会……不可能……这不应该……"
姜永一脸世界观稀碎的表情，虚弱反驳道："你跟我想的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就应该在他ji,ng神游离到这里时直接掐灭。"
两人的话同时想起又同时落下，一时间周遭气氛尴尬寂静，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姜永和卡皇。姜永深深呼出一口气，抬手遮住脸，有气无力。
"原来阿莫斯也是星际世界的人。"
"对，他骗了你这么久，应该分了。"
阿特曼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看向姜永目光鼓励。
"明明是老牛吃嫩草，还谈恋爱，ji,ng灵族这些长耳朵太没有下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皇【气的跳起来】：一不注意这个长耳朵竟然敢在我的世界勾搭我的崽！超生气！【选择性忽视姜永主动亲主动扑倒的事实】
这章小天使们看懂了咩qwq，大部分事实已经讲述啦！晚上可能还有一章也可能没有，啾比！
谢谢一嘻嘻小天使的地雷！超爱你了比心！
第237章 本源金蝶
“我还有疑问。”
如果是以前的姜永受到如此震惊消息冲击可能会一时失神，只是现在他却很快恢复了冷静。
“我的存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说，费镰的存在。”
“你的基因等级太低，回溯药剂虽然能够改善部分，但两个世界之间毕竟有差异，只是治标不治本。当时姜教授提出一个设想，如果能够让你来到西幻世界，会不会有什么改变。要知道星际重基因，而安第斯忒则更重ji,ng神。你知道卡牌依附于人的ji,ng神而存在，并会在成长过程中逐渐改变人的体质。”
“每个人都有ji,ng神力，那只有安第斯忒的人才会拥有卡牌吗？会不会所有人其实都有孕育卡牌的潜力，只是在星际长久以来的发展中逐渐忽视最终消逝呢。为此，姜洞川教授与我做了一个实验，将你的ji,ng神体转移到安第斯忒。这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阿特曼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即使现在，我也觉得姜洞川教授实在是个太大胆的人，此中困难艰险只要稍有不慎，你就会遭遇不测。好在最后，我们成功了。只是当时的你太小，跨越空间对ji,ng神的消耗过大，姜教授也不愿你长久留在这边。所以等到成年后，你的ji,ng神体趋于稳定，才开始在每晚来到安第斯忒。到了现在，你的体质应该已经改善的差不多了吧。”
原来是这样。
阿特曼所说的话含有信息量实在太大，但现在却并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姜永去静心分析，定了定神，他继续问道：
“时光银蚁到底是怎么回事，混沌大帝的记忆究竟是否正确。”
“大半是对的。只是他隐瞒了一点。虽然这种银蚁可以吞噬世界，但神明层面的力量对它们还有一定压制。”
阿特曼答道，谈起这个话题，少年脸上笑意略减：“所以我才能将它们封印在光y长河源头数百年，一直到现在。”
“现在封印不住了？”
姜永话语直击要害，阿特曼没有回应，只是他的沉默却已经是最好的答案。姜永不再追问，只是说：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想到入侵星际的？”
“不是我想到入侵星际，是那边的人首先打算打破世界壁来到这里。”
阿特曼否认，眉心皱起：
“自从姜洞川教授死亡，我把你交给当时的首领后，因为某些原因我没有时间再关注那里。后来有一天，星辰神殿突然降下神召，有域外之人入侵世界。守卫星徒全军出动剿灭域外者，我这才发现原来姜教授曾创造的那款游戏安迪忒斯竟然启动，安碧尔还成为其中的主脑。”
阿特曼笑了笑：“不得不说，星际人都很有想法。他们可能不知道这款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它的核心是当初侏儒族为我打造的能穿越时间与空间罗盘，这样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只是一款普通的游戏？世界壁动荡，两世界间的屏障被破开了一条缝隙。极少数ji,ng神力超高的域外者透过这条缝隙窥探到安第斯忒的景象，而我也从这条缝隙看到了改变未来的契机。”
“是你引导星际入侵的？”
姜永从他寥寥话语中看到了不敢置信的真相。
阿特曼不置可否，语气平淡：“即使没有我的引导，他们终究也会在欲望的诱引下迈出这一步。只不过会谨慎耗费数十数百年彻底摸清情况而已。既然如此，我何不推他们一把。等有足够域外者出现，数量不必太多，就能维持这道跨越世界之门。我也不必再呕心沥血寻找改变未来的方法。”
“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不怕到时候我毁了你的计划，功亏一篑？”
姜永挑眉，却见阿特曼只是低笑着摇了摇头，洒然道：“大门已经开启，不会再轻易关闭。更何况我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也不会太多了。等我走后你做什么事情，我怎么还管得着呢。我知道你来自星际，也不会妄想你会任由它被侵略。费镰，我只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点。”
“这些年来在西幻，你遇到过的良师益友，你重视的人和事。安第斯忒是一片美丽的地方，你忍心看着世界被银蚁吞噬，大陆沉没，所有人死伤殆尽吗？铠兰星院，奥兰纳星院，曾经和你有过交集的火狮佣兵团，还有跟随你的壮壮，狗蛋。你承诺给予他们未来的凯莉雅与她的骑士。”
“你曾经在圣殿中看到过的惨烈未来，遍地都是鲜血与尸骸，银蚁侵蚀的最后一刻所有魔兽与种族都会濒临疯狂，烈火染红天空，你所重视的一切都会无助绝望互相残杀……这样的未来，你忍心看到吗？”
“你是这样想的吗阿特曼，这就是你看到的未来吗？”
姜永声音极低沉，十分艰难，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为了不让世界被毁灭，就去侵略别的世界。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为什么不能找到别的方法，能够同时保全两个世界？”
被质问的阿特曼笑容依旧温和坚定，但眼眸深处却隐隐有一丝无可奈何的哀伤。
“费镰，我是安第斯忒的人，也是安第斯忒的神。”
“曾经我也天真，但后来发现即使是神，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所有的种族，一切生物都能活着。”
“好了，我的时间不多了，这次谈话就到这里吧。”
阿特曼站起身，数十金蝶停落在他的发顶衣角，光y长河倒灌形成的瓢泼大雨雨声瞬时大了起来，姜永也同样起身，他的皮肤逐渐被坚硬雪白龙鳞覆盖。长河灿金色的水流在他们脚下流淌激荡，到现在已经积攒有半人多高。
“我不想伤害你，只要你留在这里，我以卡皇阿特曼的名义会保证你的安全，等到一切结束，你就可以出来了。”
少年声音平淡诚恳，姜永看着逐渐变得尖锐的龙爪，肩背生长出来的龙翼。卡皇之前那一番话壮壮也听到了，但在茫然慌乱后，它还是选择相信姜永，与自己签订灵魂契约的同伴。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而自己，是否能担得起壮壮的信任？
“一切结束的最终结果是什么。”
他抬起脸，声音同样冷静。
阿特曼没有回应，只是微笑，姜永明白了。只是瞬间他便做出了决定，无论如何，都要遵循本心。
“虽然已经大概知道了，但我还是想问一下。”
阿特曼苦恼抓了抓头发，此时天空中的降雨稍歇，隐约露出层云笼罩后星光灿烂的穹顶。
“你的答案呢。”
“不。”
“好。”
少年颔首。
“那就让我看看你现在的实力吧。”
话音落下刹那间姜永便全身龙化，但卡皇的速度却更快！席卷而来的金色水流重拳般狠辣直接轰上他胸口要害！漫天水花中龙翼舒展带起飓风，千钧一发之际姜永生生龙翼合拢抵抗住攻击！只是下一瞬，卡皇的攻击却又再次袭来！
好快！ji,ng神紧绷到极致却完全捕捉不到，卡皇的身影隐没在时间之中，没有拿任何武器，甚至没有再掀起光y长河的水流，只是简单一拳拳携风压狠攻，就令姜永完全没有抵抗之力！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远远超过混沌大帝带来的威压，而且并未完全施展！
遍布天空和河流的光y长河好似禁锢封印，压得姜永喘不过气来，就连力量的施展也略显凝滞。他就像背着数百座大山艰难战斗，在绝对高端战斗中稍有疏忽就会引来致命的后果，一步差步步差。
砰！
姜永被一拳直接轰了出去，胸口鳞片好似玻璃密密麻麻裂开数十裂痕，脆弱无比，只要再来一轮如此攻击就会当场碎裂！卡皇的目的很明显，他要直接轰碎姜永胸前的龙鳞，攻击到层层掩藏下的逆鳞！只要让他如愿以偿，那这场战斗的结果将毫无转圜之力！
姜永喷出一口血，下一秒卡皇的攻击却接踵而至。然而这一次，他的拳头却第一次落空了。拳风击碎虚影，落到脚下金河中，砰地炸开了数十米高的水浪！水雾中卡皇负手而立，竟是停住了，他的目光落到突然出现在百米外的姜永身上，就见在他背后龙翼下方又生出一双翅膀，银白羽毛上缠绕着仿若电光般空间裂痕，翅尖一点殷红似血！
那是永恒虚种诺瓦的双翼。生死危机关头姜永竟完成了初步的卡牌与自身融合，他已经初步踏入了领域！永恒虚种拥有世间最快的速度，更何况还能在空间波痕中跃迁行走，即使是已经成神的卡皇也不能轻易捕捉。只是出现了半个虚影，下一秒姜永的身影便在这片空间中完全消失，再无半分端倪。
“你的天赋果然超群。”
立于空中，卡皇赞叹出声。
“只是这个年纪就能摸到领域的门槛，如果给你足够的时间，一定能做的比我更好。命运之子，说不定真的能找到其他方法扭转灭世的未来。只可惜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而此时隐藏在空间波痕中跃迁行走的姜永心中越来越凝重，他已经绕卡皇许多圈，却从未在他身周找到半分破绽！完全掌控时间的卡皇即使现在，又是过去，同样也是将来。堪称无敌。完全找不到任何攻击的时机！
但是……
姜永手中出现一柄剑，趁卡皇不被狠划入空间中一点，那里正是当初混沌大帝想要逃走时划开的黝黑圆形缺口。他本来就没打算战胜卡皇，只要能从这里逃离就好！本就脆弱的空间被悄然划开，他的出手不带半分杀意，速度极快以至于卡皇也没来得及阻拦。
看着消失在空间缺口中的姜永，阿特曼怔愣了片刻，目光略带追忆。
“圣剑崔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柄剑了。”
曾经是英雄王的佩剑，经过代代传承最后到了龙骑士刃的手中。由高等ji,ng灵大腿骨铸造的断剑经过百年后早就意义远大过实力，和逐渐没落的英雄王世家一起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无人问津。也只有那个固执一根筋的人还将它作为ji,ng神的象征，每每带在身旁小心擦拭保存。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耳边似乎传来那人惊异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西部口音，听起来却格外质朴。被大陆盛誉为龙骑士的青年还很年轻，眼底还残存着没有被残酷世界磨平的纯粹与火光。
‘行，我相信阿特你，只是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凯莉雅知道了，我怕她会不开心。’
当时已经是进攻混沌军团的关键时刻，全世界都沉浸在即将胜利的狂喜中。然而在地表下时光银蚁的入侵也接近尾声，蚁巢初现狰狞，但还未成神的卡皇却并没有将全部银蚁镇压的实力。他想到一个办法，能将世界毁灭的时间延后百年，只是这个计划却必须要有人牺牲。
卡皇心中有两个人选，艰难取舍后他趁夜色找到了其中一个。阿特曼还记得在那时自己当时将世界未来告知，并且陈述出计划时的无奈与担忧。以及在听到青年一口答应后心底的震惊与无措，见到他罕见呆滞在原地，青年大笑着抬手压了压他的头，露出一口白牙。
‘如果阿特你没有说谎的话，我们的世界确实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那就算现在苟活又能坚持多久呢，还不如试试看。’
‘其实这个计划也可能失败，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而且我也可以作为计划的执行者，不一定需要你牺牲。’
卡皇还记得当时自己语气的磕巴与无序，就好像一个真正的十三岁孩子一样。他反复请求青年再多考虑一下，却见他皱起眉，不悦道：
‘嘿，你小子别看轻我了，我可是英雄王的后代，当然要保护世界了。更何况这次的镇压只是暂时的吧，你小子头脑可比我要灵光，以后一定能想出拯救世界的办法。’
‘只是我放心不下凯莉雅。’
收敛笑意的青年有些怅惘，他无意识地转着手里的东西，借着火光阿特曼隐约看到那好像一朵黄金打造的玫瑰。做工有些粗糙，却难掩制作人的用心。它大体已经完成，在火光的映照下好似镀了一层鎏金。
注意到阿特曼的目光青年笑了笑，往日持剑的手用力，那多脆弱的玫瑰瞬时就被攥成一团金块，抛入熊熊篝火中。
‘凯莉雅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闹的，我会拖住她。阿特我拜托你一件事，你知道吧，我曾经跟你说过英雄王仅剩的宝藏。我现在把大门钥匙给你，如果以后凯莉雅来找你的话，你就把钥匙交给她。里面其实也没剩什么东西了，只是还有些金子，她最喜欢这个了。’
卡皇有时候想，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看出青年提起凯莉雅时隐藏在眼底的情愫与遗憾呢，世界即将毁灭的彷徨绝望，被选为命运之子的重大压力，又或者他当时实在太过年轻，还未知道那些炽热真挚的感情。
‘笨刃，笨蛋刃你又跑到那里啦！’
少女清脆抱怨的嚷嚷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哒哒急促脚步声。青年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习惯性张开臂膀接住飞扑过来的银发女子：
‘嘶，凯莉雅你怎么又重了。痛痛痛，别掐了别掐了，好好，这是正常体重。正常体重。’
‘哼。’
明明岁数已经可以当祖祖祖……祖奶奶却偏喜欢装嫩的巨龙得意哼了一声，透过青年的肩膀，金黄龙眸不经意间和阿特曼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不知巨龙敏锐的神经觉察到了什么，她的目光微变，目光中带了审视与微不可觉的敌意。
‘走啦走啦刃，说好今晚给我讲王子和巨龙的故事。我告诉你，要是再让王子跟公主在一起的话，凯莉雅可是会生气的哦！’
‘啧，真拿你没办法。’
青年安抚几句，少女便兴冲冲提着裙摆先跑走了。他站起身看向卡皇，坚定的微笑让阿特曼原本动摇的再次坚定。
‘喂，别露出这种难看的表情，好像快要哭出来什么的。这样的话凯莉雅可是会觉察到不对劲啊。’
‘拜托了，我们的世界就交给你了，可不要让她就这样毁灭啊。’
后来，在卡皇召集小队准备向苦寒之地的混沌城堡发起最终决战时，原本答应加入小队的传奇龙骑士刃悄无声息消失在大雪山深处，遍寻不到不知踪迹，据说是遇到了混沌军团的埋伏，不幸战死了。与之相随的还有临时觉察到不对劲固执脱离队伍前去寻找的凯莉雅。
混沌大帝死亡，遗留下来的传承带着神明气息，在转化为黑暗骑士的刃的引导下压制住了大地下的蚁巢。而共同赴死的凯莉雅身上远古巨龙气息更为其添砖加瓦，将压制时间延长，为经惨烈神罚后的阿特曼争取到了时间，将其完全压制在光y长河深处。
“我怎么能看着大家的世界，就这样毁灭。”
轻微叹息声，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丝。阿特曼的身影同样消失在空间裂缝中，空间转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场景便倏然变化。咆哮的黑河汹涌澎湃，宛如一条条黝黑巨龙，放眼望去全是一片汪洋。死灵深渊已经被层出不穷的变故激怒，更何况天空中光y长河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分别诞生于光y长河与死灵深渊的两位创世神天生敌对，更何况长时间气息相互浸染，被金色雨幕笼罩广袤天空中好像染上了一团墨汁，那块黑斑不断扩大，转眼间就遮蔽了半片天空。漆黑与灿金相互冲突对峙，宛若远古众神开辟天地，惊心动魄。
曾经在龙人窍中出现的魔神侵袭即将再次降临，它对于所有与光y长河有关的存在都极为厌恶，一旦发现除非将其毁灭否则不死不休！而在这灿金与黑暗交界的中间，姜永凭空而立，他的身周环绕着数张卡牌。永恒虚种银光般围绕姜永身周，金蝶停落在发顶。金脉ji,ng灵坐在肩膀表情严肃。
在他的背后隐约可以看到烈阳般白金色的光圈，里面隐约有巨龙的虚影，那是沉睡中的凯莉雅，她怀中抱着一杆龙枪。而姜永的手中则握着最初的那张卡牌，黑水笔。剩下的两张空白卡牌围绕着他盘旋飞舞。这是除觉醒外姜永第一次召唤出全部的卡牌。
这股强势初生的力量引起世界震动，虽然微弱，但在灿金与漆黑对峙的现今却毫不示弱！姜永额角露出冷汗，与此同时所有卡牌的光辉竟然渐渐融合在了一起！在他的背后，霍然出现了可见一块正在剧烈变化的灰斑，隐约可见其中有无数植被，在光y箭鱼金光照耀下草木飞涨，结果繁衍。永恒虚种在其中穿梭，翅尖划过的空间飞速扩增，随之而来的是灿烂光辉。
圣光好似一颗太阳，普照万物，在金脉ji,ng灵引领下各式各样的植物飞速铺满了正在不断扩张的世界，而其中最令人震惊的却是一根水晶般的笔。它正如同绘画般勾勒出生物！奔跑的野兔羚羊，咆哮的猛虎雄狮。一切生灵欣欣向荣，只是初生就展现出无比的生机与活力。
这就是姜永还未形成的领域！就如同阿莫斯曾经所说，前所未有的七卡潜力无穷无尽，一旦出现必将举世震惊。
在卡皇身影出现的刹那间，姜永喘息着艰难向下坚决挥手，下一刻仿佛有一整个世界的气势崩塌下来铺天盖向他压去，宛如苍穹坠落带着无穷无尽的森寒与威慑。金雨扭曲，黑河暴动，源自于创世神的存在都为这骤然的爆发感到惊骇！整片区域瞬间被爆炸引发的风压漫卷，一片混沌！
姜永七窍流血，身躯晃了晃，在他背后的领域如同玻璃般铿然破碎。这已经是他目前的极限，还未成型更为完全掌握的领域好像一柄双刃剑，继续施展下去恐怕他整个人就将四分五裂。不过这应该够了，至少能争取半分喘息之机……
“好强的力量。”
他的表情霎时凝固，漫天水雾还未完全散去，但那熟悉赞叹地声音却好似恶魔低语般清晰无比。毫发无损阿特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姜永身后，轻轻一点，刚想要榨出最后力量抵抗的姜永浑身泄力，倒在了卡皇的怀中。
“为……什么……”
思维在陷入模糊，四肢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姜永不甘的目光死死盯着卡皇，顽固执拗似乎不得到答案，他就永远不会闭眼。
“你的力量很强，前所未有的强大。只可惜，它不能伤害到我。”
阿特曼轻叹道，微光从他身周散发出来，姜永感受到自己周身严重的伤势正在逐渐恢复，但身体却依旧不能动弹。紧接着，阿特曼的话令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你知道本源卡牌吗？这是所有人初生就会拥有的卡牌，这张牌格外重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星徒个人ji,ng神的延续，决定了这个人的资质与未来发展空间。你应该在星院学到过吧，人死亡以后，他的卡牌也会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但实际上，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一个秘密。”
“本源卡牌是可以给予的，或者说，可以传承给他人。你身上那张五星金脉ji,ng灵卡，就是那个ji,ng灵给你的吧。他曾经的本源卡牌。”
卡皇微微一笑，在姜永因震惊骤缩的瞳孔中，映出一只金蝶的影子。它翩然飞舞，最终安静落到了阿特曼怀抱着他的手上。
“这张光y箭鱼卡，也曾经是我的本源卡牌。”
“我的卡牌，又怎么会伤害我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爆更，一会还有一章！会写到姜哥逆转哒！
凯莉雅和刃的感情怎么说呢，时代的悲哀吧。
谢谢 一嘻嘻小天使的地雷！朝烨小天使的地雷！ 谋杀年华小天使的地雷！
抱住你们么么啾！(づ￣ 3￣)づ
第238章 卡皇之死
“你的领域让我惊讶，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如此……令我震撼的存在了。或许你说的对，给你一定的时间，说不定能找到同时保存两个世界的方法。只可惜我们的时间确实所剩无几了。”
阿特曼喃喃道
“如果你早出生几年就好了……噗，我在想什么。”
摇了摇头，他的手覆盖在姜永眼皮上。一片黑暗笼罩，ji,ng神也仿佛坠入泥潭，迟缓无力，隐约能听到卡皇安抚地低声：
“晚安，做个好梦。”
……
簌。
几不可闻的轻响传来，近在咫尺才能感受到收敛到极致的黑暗煞气。卡皇猛然整个人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他怀中的姜永已经不见了。抬手碰触到脸颊，那里是一道狭长伤口，血滴刚刚渗出。苍鹰般锐利的目光盯住前方，即使是卡皇也有瞬间的错愕。
“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前，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有气无力的虚弱声音响起，伴随着接连成串的咳嗽声。姜永孤身倚在所距不远的半空中，手中是一柄将近两人长的漆黑利刃。原本朴素的刀柄完全变了一番模样，赤金色荆棘纹如有生命般缠绕而上，上面雕琢着黑暗飞鹰仿佛随时就要展翅高飞，刀刃是无一分光泽的黑红，好似陈年干涸的斑斑血迹，却无端令人胆寒。
刀身整体缠绕着幽蓝魂火，好像从地狱深渊而来的弑神魔刃，中心那颗原本紧闭的赤金眼珠已经完全睁开了，转动诡异竖瞳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在感受到这柄利刃的气息后，天地一瞬间静止，姜永身周五米出现了虚空，那些雨丝水珠避开般纷纷远离。
“默语者之刃，吸收了至少千万灵魂……”
阿特曼的声音完全低沉下来，气势不似之前，他认出了这柄当时混沌大帝从不离手的兵刃，看向姜永的目光毫不掩饰诧异凝重：
“它为什么在你手里。”
“你这是什么问题，这里可是混沌大帝的传承啊，只要通过了传承，它当然就会在我手中。”
姜永表情似笑非笑，玩世不恭。当看到卡皇格外凝重的表情时，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默语者之刃。
想要签订契约，需要献祭一个灵魂。第一个灵魂的质量，决定初始阶段默语者之刃的力量。这是当混沌大帝残缺魂体仓皇逃逸时被这柄利刃吸收后，凭空出现在姜永脑海里的话。混沌大帝的盘算很狡诈，在当时的整个传承中，有权利继承传承的就只有他和姜永了。只要姜永灵魂被献祭，他残缺的魂体自然而然就能重新与默语者之刃签订契约。
反之亦然。
在混沌大帝死亡后，姜永相当于完成了献祭，还是顶级的。默语者之刃十分满意，主动向他开放了传承的权限。当然，在卡皇力量的压制下，能够掌控的权限所剩无几，其中自然包括混沌大帝刚打开准备逃逸时的那处空间缺口。
在得知它通往传承外的黑河后，姜永心底就有了想法。想要完全让默语者之刃的力量解封，除了吸收灵魂外毫无他法。而灵魂……
黑河，或者说死灵深渊，不就是整个安第斯忒最大的灵魂聚集地吗？不必说成百上千，数百万乃至千万的灵魂也不再话下。感受到阿特曼即将赶来，姜永控制速度最快的永恒虚种将默语者之刃撞出缺口，令其坠落到河中吸收灵魂，作为最终的后手。
而现在，他之前的谋划总算没有白费。
因为畅快吸收灵魂进程被打断而不满的默语者之刃周身弥漫着恐怖的杀气，随姜永心意猛地瞄准卡皇，就好像嗜血黑暗巨兽蠢蠢欲动。笑容第一次从阿特曼的脸上消失了，棕褐色的双眸再度染上金黄，却有些波动，似乎是在犹豫。然而姜永却没再给他考虑的时间！
璀璨湛蓝魂火如同巨龙般凶猛攀上能屠灭神明的利刃，它整体重量骤增，让姜永差点脱手。同一时间光y长河凝聚成的重拳也铺天盖地之势向他袭来！脸前已经能够感受到水汽，艰难举起长刀，姜永冲着前方轻轻一划。
嗤……
周围时间仿若停滞，只见汹涌澎湃的灵魂火光浓郁到近乎漆黑，势如破竹般朝前方斩下！那一瞬间的刀光无比璀璨耀眼，无人敢于直视，锐不可当的刀光直接斩破水浪，摧枯拉朽冲向天际。只听哗啦一声，潺潺流淌的光y长河竟然直接被从中劈开，就连卡皇都不能完全侵入的整个传承被划开又狠又深的缺口！
下一刻默语者之刃化作一道黑光，裹挟着姜永直接从那缺口中冲了出去，无人可挡。过了很久之后，激荡澎湃的水幕才逐渐恢复平静，浩荡黑河上的小船失去了踪迹，还未完全形成的魔神侵蚀直接烟消云散。而穹顶，遍布光y长河的天空残存一道丑陋的缺口，难以愈合。
“还是小看他了啊。”
感叹声从后方传来，阿特曼抬头注视着那道经久不愈的缺口，无奈摇了摇头。
“算了，跑就跑吧。反正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了。”
放弃了追击，阿特曼立在这片已经千疮百孔的传承中，注视着滚滚长河。金蝶在他身周飞舞，时而远离时而接近，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阿特曼见状抚了抚它的翅膀，温声道：
“去吧，以后他就是你唯一的主人了。”
金蝶飘忽飞起，就好像一朵灿金色的晨曦花，翩翩顺着狰狞扭曲的缺口飞了出去。卡皇一直看着它消失在天际，抬手捂住嘴，咳喘出声。
“果然，不该在这里消耗太多力量的。就快要撑不住了啊。”
卡皇能听到玻璃破碎般的声音在自己的身体内响起，经历了安碧尔和姜永的两次战斗，原本所剩无几的力量有些告急。还好他原本已经预留了些，不至于完成不了接下来的任务。只是……
“不能再回奥兰纳看一看了。”
卡皇略带些遗憾地想着，他拍了拍旁边的空间，下一秒从中坠落的费镰身躯就被他抱在了手中。所有卡牌以及壮壮都随着灵魂离去，剩下的只是一个俊美青年的躯壳。然而就如之前所言，ji,ng神会潜移默化地改变身体，长久以来容纳从星际而来灵魂的躯壳，现在已经是最好不过的钥匙。
能彻底打开星际和西幻大门的钥匙。
真到了这一步，阿特曼不再有半分迟疑。他的身体也不能容许。玻璃碎裂的声音从最深处源源不绝，那是神核碎裂的声音。被神罚击碎，早已通过光y箭鱼碎裂好的灵魂残片侥幸逃生，攫取光y长河力量最终凝结成的神核还太过稚嫩脆弱。毕竟整个世界的力量都差不多快被时光银蚁吸收殆尽了，又能留出多少给初生的神明呢。
而现在，他要将全部的力量还给世界，帮助它撑过这一劫。
这是个划算的交易。
身躯在逐渐碎裂，好似遭遇重击的ji,ng致人偶。阿特曼表情平静无波，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灵魂逐渐裂解的痛苦也没什么不能忍受，总比世界毁灭要强的多。如何将整个安第斯忒大陆的人全部转移到新世界，这个问题他已经考虑很久了，才最终想出这样的办法。
可能会有牺牲，可能会有战火，那也没有办法了。
这是他最后能为世界做的了，再往后发生的事情，他无力去干涉。这样想的话，心里竟然还有点轻松。浑身放松下来，阿特曼盘膝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灵魂碎片渐渐将费镰身躯包围，目光略有些放空。都说人在濒死的时候会回忆过去，现在看来就算神明也不例外。
他想起斩杀混沌大帝后，战友同伴欢呼激动的笑声，无数硬汉淌下热泪。得知刃和凯莉雅消失在大雪山深处时，仿佛要被剜出般骤痛的心脏。漫天飞雪的坎多拉山脉，尖耳朵雪狐抖落身上的积雪，奥兰纳导师带领刚入学的小萝卜头们安营扎寨，忍不住打起了雪仗。以及初见姜教授时，保温无菌室里那个虚弱的婴孩。
灿烂耀眼的金色，宛如耀耀烈焰，绚烂怒放在枝头。那一树好似燃烧火焰般的晨曦花，还有站在树下的那人。
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俊美的人了，虽然初见时还年幼，但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那玫瑰金发丝映照着满树晨曦花，竟然让自己感觉耀眼到不可直视。灰蓝色眼眸好似朝阳还未升起时的天空，深邃迷人。就好像众神亲吻过的容颜，远比他更像是神明钟爱的命运之子。
相比之下，自己棕色的头发和眼睛，甚至鼻梁上的小雀斑都显得太过泯然众人矣。
能在学院里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确实是很幸运的一件事了。想到自己最后欺骗他的事实，卡皇忍不住颤了颤，无奈摸了摸出现裂痕的鼻子。
果然啊，还是不敢去直面他的怒火。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应该已经死了吧。不是ji,ng灵，也不是什么寿命悠长的种族。就算是天资出众的星徒，百年后也不过是一捧尘土。原本只是逃避着，不敢去面对他的怒火，却没想到一逃就是几百年，甚至没有见过他最后一面。
后悔吗？
有一点点吧。
毕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私心。
看着费镰的身躯在金光笼罩下不断缩小，卡皇费力站起身，他的右腿和左手已经完全碎裂了，身体上剩余的部分也出现一道道裂痕。屈起手指，他将还在传承中探索的其余人全部送了出去。再过不久，这里的平静就将会完全打破。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光y长河与死灵深渊再度起了波澜，就好像有狂风刮过，泛起道道涟漪。
费镰的身体现在看起来和之前已经大不相同，他体型缩小，一直到只有巴掌大，看起来就像个格外ji,ng致的人偶。在他身前，一扇足有数十米高的金边大门正在逐渐显现，虽然还有些虚幻，但却渐渐成形。当这扇门完全形成后，原本只有ji,ng神体能够通过的域外大门就可以让通过，而且钥匙在他们这边。
只有安第斯忒的原住民才可以以通过，而星际除了ji,ng神体外其余力量一切都不被允许通过。这样一来，他们那些大型机甲战舰就不能对安第斯忒造成威胁。在他生死后银蚁至少还能再压制十年，这十年是最后能争取到的时间。只要按照计划实行，安第斯忒的居民一定能在星际找到新的生存空间。
眼看着这扇大门逐渐落到实处，阿特曼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他大半个身躯已经快化成碎片，金蝶们用纤细的足肢抱着那些碎块回到光y长河中。当力量完全回归本位的时候，世界就将会迎来新生。
嗤……
好似布匹被划破的声音在右侧响起，阿特曼瞬间抬起头，已经快要被金色充满的目光全是警惕戒备。这个关键时刻，会来到是谁？
是姜永吗？不，传承已经完全封闭，即使是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搬来救兵。到底是……
他的目光突然愣住了，就见那划开缺口的位置出现一点金光。再仔细看，才发现那是一根表针。金色指针十分纤细，尖端呈桃心状。看到这根表针阿特曼的目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眼睛瞪大，似急切又不可置信地看向那缺口，就见它被慢慢划开，一人从中走了进来。
“找到你了。”
“森……森兰……”
阿特曼好像得了失语症，嘴唇蠕动，最后才艰难吐出了那两个字。眼看那人向自己走来，容貌不似记忆中的稚嫩，俊美无双到凌厉，玫瑰金色发丝被丝带束紧。阿特曼贪婪地看着他逐渐走来，步伐越来越快，脸上忍不住透出惊喜期待。
“森……”
砰！
右脸挨了重重一拳，毫无防备的阿特曼被直接打偏过头去。紧接着还懵逼的他领子被用力提起，黑影笼罩下来，森兰几乎是凑到了他脸前，近到可以嗅到身上的晨曦花冷香。就连气急败坏地怒斥听起来也格外悦耳：
“这算什么，我的等待究竟算是什么？！”
“说好的后天就会回来？我等了你几百年，这里有多少个后天你心底有数吗！阿特曼你这个大骗子！呵，我竟然真被你骗到了，你是不是觉得心里很得意，聪明的森兰就这样被你骗的团团转，找了几百年最后才终于找到你。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嗯？！”
话语越来越急促，到了最后尾音接近哽咽，森兰半跪在阿特曼面前，狭长双眼固执又恶狠狠瞪着他，那灰蓝色的眸子却有些微红。看到这样的森兰，阿特曼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他试图抚过他染上红的眼尾，手却被一下子挥开。
“森兰，我也没有想到能再见到你。”
他的话好像按下了什么按钮，青年看起来更加暴怒了，咬牙切齿到脸都微有些狰狞。他冷笑一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目光扫过阿特曼已经破碎不堪的身躯，那些话就好像肿块梗在喉咙中。到最后，之前的暴怒激动嗤地一下就完全冷却了，只剩下丑陋的灰烬。
森兰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攥着阿特曼领子的手指松开，竟有些心灰意冷。
“大英雄，哈，大英雄。”
他短促地笑了笑，嘴唇紧抿，竟再说不出什么。只是又重重看了阿特曼一眼，转身就要离开。一直以来挺直的脊背，竟有些佝偻。
“阿森。”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如往常。自己本应该直接果断离去，毫不留情，就像他当年做的那样。但森兰却该死的发现，听到这声音后竟下意识停住了步伐。太久了，太久都没有听过了。身上残存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欢欣雀跃，而他却感到浓重的悲哀涌起，几乎要将那颗钢铁心脏完全淹没。
“阿森。”
呼唤再次从背后传来，温和犹豫，还有满满的担忧：
“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的心跳。”
“呵，因为它看见你就觉得恶心，懒得为你跳了。”
“阿森。”
“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倏然转过身，森兰厉声呵斥，咬紧牙关，似乎想要绷住最后的骄傲。
“要死你就快点死，别磨磨唧唧的！”
“阿森。”
棕发少年笑了，他张开双臂，目光腼腆忐忑，被金色浸染的暖棕眼眸温柔，好像包容一切的海洋：
“我想抱抱你。”
我应该走的。
第52节
恋耽美
第52节
两声话同时响起，只听脑海里嗡地一声炸裂般剧痛遍布整个ji,ng神域，异样痛苦的入侵感好似刀锋劈开山脉，强势决然，混沌大帝竟然要强行侵入他的ji,ng神！然而同一时间，另一个姜永的身影却出现在了旁侧。时间悖论，这是在凯莉雅督促下杂糅了光y箭鱼与永恒虚种两张卡牌创造出的绝招，能够召唤出下一秒的姜永，两者无论是实力还是外貌都如同一人！
原地的姜永再抬头，眸子已经变成跃动燃烧的魂火。感觉受到反抗远比预期要低的混沌大帝抬头，当看到旁侧站立的姜永后脸上竟露出一抹喜色。
“命运之终于站在了我这边！”
他y惨惨地开口道，身形瞬间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姜永的身侧。五指弯曲，如墨般浓郁黑光聚集在爪尖。
“下地狱去吧！”
铺天盖地的强势爪风携如临深渊之势悍然向姜永压去，仅是边缘的风压就能将人掀翻！五指狠抓入地面，留下五道深不可测的沟壑。他是攻击偏移了吗……不！看到被风压掀飞的姜永，混沌大帝脸上难以抑制地露出扭曲兴奋神色。自始至终他的目标，就是把姜永驱逐到默语者之刃旁侧！
“……你在看哪里？”
背后冷淡声音让混沌大帝心底一惊，但他反应速度极快，硬生生转过身来，五指张开成爪浸染黑雾和姜永狠狠撞在了一起！爆炸波砰地剧烈扩散开来，飞沙走石。混沌大帝后退两步携去力道，看向黑暗眼里第一次出现诧异神色。收在袖中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没等烟雾消散，其中赫然伸出一只冰雪龙爪！毫无停歇居高临下向混沌大帝携千钧之力拍下！那龙爪足有磨盘大小，上面的鳞片厚如铜钱，隐约可看到上面还残存着被黑雾腐蚀的凹坑，但冰蓝表面上闪烁的一层金光却将这些伤痕飞速治愈！
第五张卡牌，是姜永收复的凯莉雅和骑士残魂。虽然他们还在沉睡不能发挥全部力量，但只是圣光巨龙本身无比强悍的治愈再生天赋却能自由使用。只要有一丝光，姜永便不会消亡！强势攻击如疾风骤雨般悍然落下，连续攻击爆出的烟雾与尘沙飞扬声势惊人。
然而目前占据上风的姜永却凝重发现，虽然一直处于守势，但混沌大帝除了最初受到半分伤害外，其后时间都变得越来越游刃有余。只剩一丝残魂，还使用的是不熟悉的躯壳就能发挥如此实力，全胜时期的混沌大帝究竟有多强大难以想象。从他类比到卡皇，所拥有的实力更令人惊心动魄！
只是即便如此，胜利的天平却依旧向姜永倾斜。淡金水汽越来越浓郁，已经形成了一片薄薄金丝雨。光y箭鱼畅快地在雨幕中飞翔，与之变化的是姜永ji,ng神一振，刚消耗的力量飞速得到了补充。而混沌大帝那里却极为不妙，金丝雨落到他身上，没有对身体表面造成任何影响，然而眼眶中的魂火却剧烈跃动，黑雾扭曲变形。
“阿特曼……”
愤怒吼叫仿佛受伤红眼的野兽，越发浓郁的黑暗在他手中堆积，四溢出来的气息令周遭空间都发生扭曲。姜永不敢大意，黑暗中居高临下露出硕大蓝白龙头，冰蓝龙眸凝视中能将万物冻结的惨白龙息喷吐而出！龙息与黑暗碰撞的刹那间周遭为之一惊，下一秒强悍爆炸波携风压横扫了整片区域，金丝雨都用瞬间扭曲！
但，姜永却感到在刚才对击时微妙的不对劲。龙翼扇动止住后退趋势，他抬头向前看去，却见混沌大帝被刚才的爆炸波轰地一直向后飞去，在他身后，默语者之刃的不远处，悄然裂开了一道黝黑圆形缺口。他想逃跑！黑暗已经侵蚀了混沌大帝附着的姜永身躯，将他的手脚变成了漆黑干枯的指爪。原本俊美的脸被多道伤疤似的黑暗瘢痕贯穿。那冰冷魂火冷酷死寂，盯着不远处的姜永，好像在看一样死物。
一旦让他逃离，那将后患无穷！
“时间，静止。”
扑簌簌金蝶振翅声传来，无形的气场将周遭一切笼罩。升腾的烟雾，翻卷的黑暗力量全都停止在刚才一瞬。唯有漫天灿金雨丝不受影响。与此同时默语者之刃映出一道暗光，竟然将来自规则的力量完全屏蔽了！但令人惊奇的还有混沌大帝，深渊黑暗霎时间爆发，虽然动作减慢，但却并没有随时间停住动作！
“半吊子的时间静止，怎么可能束缚地了吾。”
“相比于你的导师，你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混沌大帝冷笑，他距离出口已经近在咫尺。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冷笑却变成了惊愕。只见姜永不知何时解除了龙化，在他的背后，又飞出了一只金蝶！
“时间……静止！”
又一次，叠加的时间静止间产生了微妙的异变。漫天的灿金雨丝停滞在半空中，而默语者之刃微微抖动，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弥散开来，似乎是在对抗什么力量。两相叠加下，混沌大帝终于被定住了，他脸上扭曲出不可置信地表情，却没能再次爆发出如刚才般的黑暗。
“呼，一次不行，那就两次。”
姜永剧烈喘息着，从冰霜巨龙的身后走出。不知何时他已经脱离了龙化状态，隐藏在冰雾中指挥壮壮攻击，一人一龙默契无间，竟然没有让混沌大帝发现半分异样。而他脱离后的全部时间都用在一件事上。
黑水笔，在吸收了在黑河上得到的众多宝石，大量的能量几乎要将它撑裂，迫不及待就要宣泄。但即便如此，画出五星光y箭鱼卡还是过于困难了。再一次感受到ji,ng神枯竭力量透支的痛苦，姜永却早已经习惯，不能撼动他半分心神！
“从我的脑海中滚出来！”
姜永怒斥，灿烂金光从混沌大帝的身体中炸出！凯莉雅的圣光力量是一切黑暗元素的天敌，在这短暂失去抵抗的情况下，竟是直接就将混沌大帝的残缺魂种崩了出去！
受到重创的混沌大帝沐浴在金丝雨中刺耳尖叫，剧痛中它突破极限再次脱离了时间停止的影响，盲目躲闪，不敢接近被光y箭鱼包围的姜永，就冲着刚打开的传承出口飞奔而去。没想到的是，在从默语者之刃身边经过时，强烈吸力骤然传来，他没来得及反抗，直接就被吸进了刀刃中，连最后惨叫都没有发出半声！
这一切发生的突兀急促，吸收了混沌大帝的默语者之刃反倒平静下来，表面没有半分变化，依旧暗沉朴素，毫不起眼，只是无缝刀刃上的血色似乎更浓重了一分，给人极强的压抑异样感。这刀果然有古怪！姜永后背冷汗骤生。连创世神等级的残魂都毫无反抗之力，如果自己相信混沌大帝的狡言直接去碰触，恐怕下场也会惨烈无比。
咦？
姜永的表情突然发生微妙变化，毫厘之时一道银光似乎同他身边掠过，快如闪电。隐约好似听到铿地一声。解除时间悖论收回黑水笔，骤然脱力的感觉让姜永脚步踉跄，被壮壮支撑才勉强站稳。下一瞬间周遭金光大盛，刚才被禁锢的金丝雨再次倾斜而下，沙沙雨声朦胧了视线。雨声中有脚步越来越近，每一步都踩在雨丝的节点上，浑然天成。同一时间，熟悉的温和声音响起。
“就知道是你。”
"果然是你。"
壮壮发出戒备低吼，姜永拍了拍它的头，随意道：
"我应该叫你小表，老表，中表，还是卡皇大人呢。 "
"唉，不是说不要叫我中表吗？"
无奈的声音带了几分纵容，姜永转头看去，就见十三岁的棕发少年站在自己身后，淡淡微笑。他好像是从画像中走出，身上还穿着百年前奥兰纳的墨蓝晨星校袍，那双褐色的眸子深邃旷远。他狡黠眨了眨眼，看着姜永感叹：“都已经这么大了。”
"确实比你大。"
姜永落落大方地承认了，一脸坦然。卡皇愣了一瞬，噗地笑出了声。
"跟我一个小孩子比，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下来，卡皇向前走了两步，正巧站在姜永的防备范围边缘。既不会太过接近引起警惕，也不显得疏离。他的目光漫不经心扫过周遭，再看向姜永时，目光中全是赞叹：
"你做的很好。在你这样的年纪能有如此实力与睿智，远远超过了常人。面对混沌大帝毫不示弱，就连当时的我也不能做的比你更好了。"
"承蒙夸赞。不过想要聊天的话这里可不算是个好地方。极寒大峡谷关口温特镇的麦卡雪莲口感不错，要不要去尝一尝？"
阿特曼没有说话，只是抱歉地摇了摇头。姜永心中明了，利落收回了邀请。
"行吧，那你想跟我说什么。"
"不用这么抗拒，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阿特曼叹了口气，盘腿坐到了地上。墨蓝兜袍没有被光y长河的水流浸shi，金蝶围绕着他翩跹飞舞。
"这次过来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态度很诚恳，从始到终没有露出半分攻击隐瞒的态度。姜永也跟他一样盘膝坐在地上，光y剑鱼收拢灿金双翼落在他的头顶。
"想聊点什么？"
"都可以。"
"那我就开始提问了。"
"想问什么都行，只要我能告诉你就不会隐瞒。"
"好。"
姜永略略点头，单刀直入："我父亲和你之间的交易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洞川教授是很厉害的人。"
阿特曼露出追忆的神情，目光似乎看到很遥远的过去。
"那时候我正为逐渐失去控制的银蚁忧心，就在这时未来画卷在我眼前展开。战争，入侵，尸横遍野，鲜血淋漓。"
"然而世界却依旧存在。"
"早知道我无数次看到未来，最终的安第斯忒都变成硕大的蚁球，无论我做出怎样的努力都无法改变。我看到过几千次世界毁灭的未来，这是第一次，时光银蚁从未来画卷中消失了。"
"不可思议，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长久以来的失望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在此之后，我越来越多的看到这个未来。然后，我在未来中看到了你的父亲。"
阿特曼感叹道："当初看到他在一堆机械里工作，我把整个侏儒矮人甚至地ji,ng这些擅长机械的种族全都筛选遍了，却没能找到这么高的个体。谁能想到这个人竟然在另一个世界呢。后来我拜托侏儒族的好友打造能够跨越时间与空间的罗盘，直到百年前才终于创造出了雏形。"
【因为对空间与时间奥秘的渴求，侏儒与恶魔签订了契约，为他打造违反神明规则的造物。然而善变的恶魔并没有遵守诺言，侏儒最终为他们过于浓郁的求知欲付出了代价。】
不知为何姜永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这句话，当时在星际全息网游侏儒编年史中看到的结局。不知不觉他说了出来，阿特曼闻言微微一愣，棕眸暗淡：
"他们是真正的英雄，一切都是我的疏忽，是我忽略了……"
抿了抿嘴，他没有继续下去，只是说："后来罗盘被成功造出来了，但却搜索无果。那时候你的父亲还没有出生呢。我又等了数十年，才成功见到了姜洞川教授。那时候他刚有了你。"
阿特曼棕眸弯起，笑意充盈，用手比出来一个距离："才那么丁点。"
"当时你刚出生的时候因为生命力衰竭几次濒死，哦，在你们那里应该叫做基因等级过低。我用三瓶神匠级的回溯药剂换得了姜洞川教授的承诺，后来他带着你和妻子离职来到偏远星球，在哪里我们经过了长久的研究，最终终于有了成果。"
"我能看到模糊的未来，但除了姜洞川教授外并不知道如何才能达成那样的结果。于是我没有影响姜洞川教授的研究方向，只是提供安第斯忒的资料给他，并让侏儒族协助。没有想到最后，他竟然研究出了这样的东西。"
"安迪忒斯，你应该知道的，那款网游。还有超时代机械生命安碧尔。"
"姜洞川教授，真是拥有远超侏儒的智慧，睿智到可怕。"
"所以你杀了他？"
卡皇的讲述让姜永内心震动，他马上就想到了自己父母当初的离奇死亡。出去购物时遇到了星盗袭击发生飞行器事故，连全尸都没有留下。这种死法现在看来疑点重重，仔细想就能发现无数漏洞。
"不，我怎么可能杀死那样的人才，他的死亡是世界的损失。"
阿特曼认真驳回了姜永的猜想："当时镇压在光y长河源头的银蚁发生暴动，我紧急返回查看，这消耗了我大半力量，等到再回去已经是两个月后。然而就在这两个月里，你的父亲似乎乱入了党派争斗，被联邦派人暗杀了。我迟了一步，只来得及从杀手手中救下你。后来局势逐渐稳定，另一方占据了上风，并且开始寻找姜教授的遗孤。我照顾了你两个月，但却不可能永远呆在星际时间。于是在观察过寻找你那方人的首脑人品目的后，我才安心离开。"
说到这，阿特曼罕见情绪发生了波动，有些咬牙切齿地硬邦邦道："现在看来我对那人人品的观察还是有疏漏，他竟然把你拐走了，简直禽兽。"
"把我拐走了？"
姜永惊疑不定，绞尽脑汁回忆未果后怀疑自己的记忆："我没记得小时候被绑架过啊……被拐走了……"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神情从惊疑不定过度到了惊悚震惊，却又不敢相信。表情反复变化，阿特曼看在眼里，心中更觉得憋气，就跟养了好久的小羊羔被老狼叼走了似的，还是他亲手把小羊羔送到了狼窝里。
"不会……不可能……这不应该……"
姜永一脸世界观稀碎的表情，虚弱反驳道："你跟我想的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就应该在他ji,ng神游离到这里时直接掐灭。"
两人的话同时想起又同时落下，一时间周遭气氛尴尬寂静，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姜永和卡皇。姜永深深呼出一口气，抬手遮住脸，有气无力。
"原来阿莫斯也是星际世界的人。"
"对，他骗了你这么久，应该分了。"
阿特曼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看向姜永目光鼓励。
"明明是老牛吃嫩草，还谈恋爱，ji,ng灵族这些长耳朵太没有下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皇【气的跳起来】：一不注意这个长耳朵竟然敢在我的世界勾搭我的崽！超生气！【选择性忽视姜永主动亲主动扑倒的事实】
这章小天使们看懂了咩qwq，大部分事实已经讲述啦！晚上可能还有一章也可能没有，啾比！
谢谢一嘻嘻小天使的地雷！超爱你了比心！
第237章 本源金蝶
“我还有疑问。”
如果是以前的姜永受到如此震惊消息冲击可能会一时失神，只是现在他却很快恢复了冷静。
“我的存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说，费镰的存在。”
“你的基因等级太低，回溯药剂虽然能够改善部分，但两个世界之间毕竟有差异，只是治标不治本。当时姜教授提出一个设想，如果能够让你来到西幻世界，会不会有什么改变。要知道星际重基因，而安第斯忒则更重ji,ng神。你知道卡牌依附于人的ji,ng神而存在，并会在成长过程中逐渐改变人的体质。”
“每个人都有ji,ng神力，那只有安第斯忒的人才会拥有卡牌吗？会不会所有人其实都有孕育卡牌的潜力，只是在星际长久以来的发展中逐渐忽视最终消逝呢。为此，姜洞川教授与我做了一个实验，将你的ji,ng神体转移到安第斯忒。这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阿特曼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即使现在，我也觉得姜洞川教授实在是个太大胆的人，此中困难艰险只要稍有不慎，你就会遭遇不测。好在最后，我们成功了。只是当时的你太小，跨越空间对ji,ng神的消耗过大，姜教授也不愿你长久留在这边。所以等到成年后，你的ji,ng神体趋于稳定，才开始在每晚来到安第斯忒。到了现在，你的体质应该已经改善的差不多了吧。”
原来是这样。
阿特曼所说的话含有信息量实在太大，但现在却并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姜永去静心分析，定了定神，他继续问道：
“时光银蚁到底是怎么回事，混沌大帝的记忆究竟是否正确。”
“大半是对的。只是他隐瞒了一点。虽然这种银蚁可以吞噬世界，但神明层面的力量对它们还有一定压制。”
阿特曼答道，谈起这个话题，少年脸上笑意略减：“所以我才能将它们封印在光y长河源头数百年，一直到现在。”
“现在封印不住了？”
姜永话语直击要害，阿特曼没有回应，只是他的沉默却已经是最好的答案。姜永不再追问，只是说：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想到入侵星际的？”
“不是我想到入侵星际，是那边的人首先打算打破世界壁来到这里。”
阿特曼否认，眉心皱起：
“自从姜洞川教授死亡，我把你交给当时的首领后，因为某些原因我没有时间再关注那里。后来有一天，星辰神殿突然降下神召，有域外之人入侵世界。守卫星徒全军出动剿灭域外者，我这才发现原来姜教授曾创造的那款游戏安迪忒斯竟然启动，安碧尔还成为其中的主脑。”
阿特曼笑了笑：“不得不说，星际人都很有想法。他们可能不知道这款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它的核心是当初侏儒族为我打造的能穿越时间与空间罗盘，这样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只是一款普通的游戏？世界壁动荡，两世界间的屏障被破开了一条缝隙。极少数ji,ng神力超高的域外者透过这条缝隙窥探到安第斯忒的景象，而我也从这条缝隙看到了改变未来的契机。”
“是你引导星际入侵的？”
姜永从他寥寥话语中看到了不敢置信的真相。
阿特曼不置可否，语气平淡：“即使没有我的引导，他们终究也会在欲望的诱引下迈出这一步。只不过会谨慎耗费数十数百年彻底摸清情况而已。既然如此，我何不推他们一把。等有足够域外者出现，数量不必太多，就能维持这道跨越世界之门。我也不必再呕心沥血寻找改变未来的方法。”
“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不怕到时候我毁了你的计划，功亏一篑？”
姜永挑眉，却见阿特曼只是低笑着摇了摇头，洒然道：“大门已经开启，不会再轻易关闭。更何况我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也不会太多了。等我走后你做什么事情，我怎么还管得着呢。我知道你来自星际，也不会妄想你会任由它被侵略。费镰，我只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点。”
“这些年来在西幻，你遇到过的良师益友，你重视的人和事。安第斯忒是一片美丽的地方，你忍心看着世界被银蚁吞噬，大陆沉没，所有人死伤殆尽吗？铠兰星院，奥兰纳星院，曾经和你有过交集的火狮佣兵团，还有跟随你的壮壮，狗蛋。你承诺给予他们未来的凯莉雅与她的骑士。”
“你曾经在圣殿中看到过的惨烈未来，遍地都是鲜血与尸骸，银蚁侵蚀的最后一刻所有魔兽与种族都会濒临疯狂，烈火染红天空，你所重视的一切都会无助绝望互相残杀……这样的未来，你忍心看到吗？”
“你是这样想的吗阿特曼，这就是你看到的未来吗？”
姜永声音极低沉，十分艰难，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为了不让世界被毁灭，就去侵略别的世界。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为什么不能找到别的方法，能够同时保全两个世界？”
被质问的阿特曼笑容依旧温和坚定，但眼眸深处却隐隐有一丝无可奈何的哀伤。
“费镰，我是安第斯忒的人，也是安第斯忒的神。”
“曾经我也天真，但后来发现即使是神，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所有的种族，一切生物都能活着。”
“好了，我的时间不多了，这次谈话就到这里吧。”
阿特曼站起身，数十金蝶停落在他的发顶衣角，光y长河倒灌形成的瓢泼大雨雨声瞬时大了起来，姜永也同样起身，他的皮肤逐渐被坚硬雪白龙鳞覆盖。长河灿金色的水流在他们脚下流淌激荡，到现在已经积攒有半人多高。
“我不想伤害你，只要你留在这里，我以卡皇阿特曼的名义会保证你的安全，等到一切结束，你就可以出来了。”
少年声音平淡诚恳，姜永看着逐渐变得尖锐的龙爪，肩背生长出来的龙翼。卡皇之前那一番话壮壮也听到了，但在茫然慌乱后，它还是选择相信姜永，与自己签订灵魂契约的同伴。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而自己，是否能担得起壮壮的信任？
“一切结束的最终结果是什么。”
他抬起脸，声音同样冷静。
阿特曼没有回应，只是微笑，姜永明白了。只是瞬间他便做出了决定，无论如何，都要遵循本心。
“虽然已经大概知道了，但我还是想问一下。”
阿特曼苦恼抓了抓头发，此时天空中的降雨稍歇，隐约露出层云笼罩后星光灿烂的穹顶。
“你的答案呢。”
“不。”
“好。”
少年颔首。
“那就让我看看你现在的实力吧。”
话音落下刹那间姜永便全身龙化，但卡皇的速度却更快！席卷而来的金色水流重拳般狠辣直接轰上他胸口要害！漫天水花中龙翼舒展带起飓风，千钧一发之际姜永生生龙翼合拢抵抗住攻击！只是下一瞬，卡皇的攻击却又再次袭来！
好快！ji,ng神紧绷到极致却完全捕捉不到，卡皇的身影隐没在时间之中，没有拿任何武器，甚至没有再掀起光y长河的水流，只是简单一拳拳携风压狠攻，就令姜永完全没有抵抗之力！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远远超过混沌大帝带来的威压，而且并未完全施展！
遍布天空和河流的光y长河好似禁锢封印，压得姜永喘不过气来，就连力量的施展也略显凝滞。他就像背着数百座大山艰难战斗，在绝对高端战斗中稍有疏忽就会引来致命的后果，一步差步步差。
砰！
姜永被一拳直接轰了出去，胸口鳞片好似玻璃密密麻麻裂开数十裂痕，脆弱无比，只要再来一轮如此攻击就会当场碎裂！卡皇的目的很明显，他要直接轰碎姜永胸前的龙鳞，攻击到层层掩藏下的逆鳞！只要让他如愿以偿，那这场战斗的结果将毫无转圜之力！
姜永喷出一口血，下一秒卡皇的攻击却接踵而至。然而这一次，他的拳头却第一次落空了。拳风击碎虚影，落到脚下金河中，砰地炸开了数十米高的水浪！水雾中卡皇负手而立，竟是停住了，他的目光落到突然出现在百米外的姜永身上，就见在他背后龙翼下方又生出一双翅膀，银白羽毛上缠绕着仿若电光般空间裂痕，翅尖一点殷红似血！
那是永恒虚种诺瓦的双翼。生死危机关头姜永竟完成了初步的卡牌与自身融合，他已经初步踏入了领域！永恒虚种拥有世间最快的速度，更何况还能在空间波痕中跃迁行走，即使是已经成神的卡皇也不能轻易捕捉。只是出现了半个虚影，下一秒姜永的身影便在这片空间中完全消失，再无半分端倪。
“你的天赋果然超群。”
立于空中，卡皇赞叹出声。
“只是这个年纪就能摸到领域的门槛，如果给你足够的时间，一定能做的比我更好。命运之子，说不定真的能找到其他方法扭转灭世的未来。只可惜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而此时隐藏在空间波痕中跃迁行走的姜永心中越来越凝重，他已经绕卡皇许多圈，却从未在他身周找到半分破绽！完全掌控时间的卡皇即使现在，又是过去，同样也是将来。堪称无敌。完全找不到任何攻击的时机！
但是……
姜永手中出现一柄剑，趁卡皇不被狠划入空间中一点，那里正是当初混沌大帝想要逃走时划开的黝黑圆形缺口。他本来就没打算战胜卡皇，只要能从这里逃离就好！本就脆弱的空间被悄然划开，他的出手不带半分杀意，速度极快以至于卡皇也没来得及阻拦。
看着消失在空间缺口中的姜永，阿特曼怔愣了片刻，目光略带追忆。
“圣剑崔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柄剑了。”
曾经是英雄王的佩剑，经过代代传承最后到了龙骑士刃的手中。由高等ji,ng灵大腿骨铸造的断剑经过百年后早就意义远大过实力，和逐渐没落的英雄王世家一起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无人问津。也只有那个固执一根筋的人还将它作为ji,ng神的象征，每每带在身旁小心擦拭保存。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耳边似乎传来那人惊异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西部口音，听起来却格外质朴。被大陆盛誉为龙骑士的青年还很年轻，眼底还残存着没有被残酷世界磨平的纯粹与火光。
‘行，我相信阿特你，只是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凯莉雅知道了，我怕她会不开心。’
当时已经是进攻混沌军团的关键时刻，全世界都沉浸在即将胜利的狂喜中。然而在地表下时光银蚁的入侵也接近尾声，蚁巢初现狰狞，但还未成神的卡皇却并没有将全部银蚁镇压的实力。他想到一个办法，能将世界毁灭的时间延后百年，只是这个计划却必须要有人牺牲。
卡皇心中有两个人选，艰难取舍后他趁夜色找到了其中一个。阿特曼还记得在那时自己当时将世界未来告知，并且陈述出计划时的无奈与担忧。以及在听到青年一口答应后心底的震惊与无措，见到他罕见呆滞在原地，青年大笑着抬手压了压他的头，露出一口白牙。
‘如果阿特你没有说谎的话，我们的世界确实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那就算现在苟活又能坚持多久呢，还不如试试看。’
‘其实这个计划也可能失败，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而且我也可以作为计划的执行者，不一定需要你牺牲。’
卡皇还记得当时自己语气的磕巴与无序，就好像一个真正的十三岁孩子一样。他反复请求青年再多考虑一下，却见他皱起眉，不悦道：
‘嘿，你小子别看轻我了，我可是英雄王的后代，当然要保护世界了。更何况这次的镇压只是暂时的吧，你小子头脑可比我要灵光，以后一定能想出拯救世界的办法。’
‘只是我放心不下凯莉雅。’
收敛笑意的青年有些怅惘，他无意识地转着手里的东西，借着火光阿特曼隐约看到那好像一朵黄金打造的玫瑰。做工有些粗糙，却难掩制作人的用心。它大体已经完成，在火光的映照下好似镀了一层鎏金。
注意到阿特曼的目光青年笑了笑，往日持剑的手用力，那多脆弱的玫瑰瞬时就被攥成一团金块，抛入熊熊篝火中。
‘凯莉雅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闹的，我会拖住她。阿特我拜托你一件事，你知道吧，我曾经跟你说过英雄王仅剩的宝藏。我现在把大门钥匙给你，如果以后凯莉雅来找你的话，你就把钥匙交给她。里面其实也没剩什么东西了，只是还有些金子，她最喜欢这个了。’
卡皇有时候想，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看出青年提起凯莉雅时隐藏在眼底的情愫与遗憾呢，世界即将毁灭的彷徨绝望，被选为命运之子的重大压力，又或者他当时实在太过年轻，还未知道那些炽热真挚的感情。
‘笨刃，笨蛋刃你又跑到那里啦！’
少女清脆抱怨的嚷嚷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哒哒急促脚步声。青年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习惯性张开臂膀接住飞扑过来的银发女子：
‘嘶，凯莉雅你怎么又重了。痛痛痛，别掐了别掐了，好好，这是正常体重。正常体重。’
‘哼。’
明明岁数已经可以当祖祖祖……祖奶奶却偏喜欢装嫩的巨龙得意哼了一声，透过青年的肩膀，金黄龙眸不经意间和阿特曼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不知巨龙敏锐的神经觉察到了什么，她的目光微变，目光中带了审视与微不可觉的敌意。
‘走啦走啦刃，说好今晚给我讲王子和巨龙的故事。我告诉你，要是再让王子跟公主在一起的话，凯莉雅可是会生气的哦！’
‘啧，真拿你没办法。’
青年安抚几句，少女便兴冲冲提着裙摆先跑走了。他站起身看向卡皇，坚定的微笑让阿特曼原本动摇的再次坚定。
‘喂，别露出这种难看的表情，好像快要哭出来什么的。这样的话凯莉雅可是会觉察到不对劲啊。’
‘拜托了，我们的世界就交给你了，可不要让她就这样毁灭啊。’
后来，在卡皇召集小队准备向苦寒之地的混沌城堡发起最终决战时，原本答应加入小队的传奇龙骑士刃悄无声息消失在大雪山深处，遍寻不到不知踪迹，据说是遇到了混沌军团的埋伏，不幸战死了。与之相随的还有临时觉察到不对劲固执脱离队伍前去寻找的凯莉雅。
混沌大帝死亡，遗留下来的传承带着神明气息，在转化为黑暗骑士的刃的引导下压制住了大地下的蚁巢。而共同赴死的凯莉雅身上远古巨龙气息更为其添砖加瓦，将压制时间延长，为经惨烈神罚后的阿特曼争取到了时间，将其完全压制在光y长河深处。
“我怎么能看着大家的世界，就这样毁灭。”
轻微叹息声，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丝。阿特曼的身影同样消失在空间裂缝中，空间转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场景便倏然变化。咆哮的黑河汹涌澎湃，宛如一条条黝黑巨龙，放眼望去全是一片汪洋。死灵深渊已经被层出不穷的变故激怒，更何况天空中光y长河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分别诞生于光y长河与死灵深渊的两位创世神天生敌对，更何况长时间气息相互浸染，被金色雨幕笼罩广袤天空中好像染上了一团墨汁，那块黑斑不断扩大，转眼间就遮蔽了半片天空。漆黑与灿金相互冲突对峙，宛若远古众神开辟天地，惊心动魄。
曾经在龙人窍中出现的魔神侵袭即将再次降临，它对于所有与光y长河有关的存在都极为厌恶，一旦发现除非将其毁灭否则不死不休！而在这灿金与黑暗交界的中间，姜永凭空而立，他的身周环绕着数张卡牌。永恒虚种银光般围绕姜永身周，金蝶停落在发顶。金脉ji,ng灵坐在肩膀表情严肃。
在他的背后隐约可以看到烈阳般白金色的光圈，里面隐约有巨龙的虚影，那是沉睡中的凯莉雅，她怀中抱着一杆龙枪。而姜永的手中则握着最初的那张卡牌，黑水笔。剩下的两张空白卡牌围绕着他盘旋飞舞。这是除觉醒外姜永第一次召唤出全部的卡牌。
这股强势初生的力量引起世界震动，虽然微弱，但在灿金与漆黑对峙的现今却毫不示弱！姜永额角露出冷汗，与此同时所有卡牌的光辉竟然渐渐融合在了一起！在他的背后，霍然出现了可见一块正在剧烈变化的灰斑，隐约可见其中有无数植被，在光y箭鱼金光照耀下草木飞涨，结果繁衍。永恒虚种在其中穿梭，翅尖划过的空间飞速扩增，随之而来的是灿烂光辉。
圣光好似一颗太阳，普照万物，在金脉ji,ng灵引领下各式各样的植物飞速铺满了正在不断扩张的世界，而其中最令人震惊的却是一根水晶般的笔。它正如同绘画般勾勒出生物！奔跑的野兔羚羊，咆哮的猛虎雄狮。一切生灵欣欣向荣，只是初生就展现出无比的生机与活力。
这就是姜永还未形成的领域！就如同阿莫斯曾经所说，前所未有的七卡潜力无穷无尽，一旦出现必将举世震惊。
在卡皇身影出现的刹那间，姜永喘息着艰难向下坚决挥手，下一刻仿佛有一整个世界的气势崩塌下来铺天盖向他压去，宛如苍穹坠落带着无穷无尽的森寒与威慑。金雨扭曲，黑河暴动，源自于创世神的存在都为这骤然的爆发感到惊骇！整片区域瞬间被爆炸引发的风压漫卷，一片混沌！
姜永七窍流血，身躯晃了晃，在他背后的领域如同玻璃般铿然破碎。这已经是他目前的极限，还未成型更为完全掌握的领域好像一柄双刃剑，继续施展下去恐怕他整个人就将四分五裂。不过这应该够了，至少能争取半分喘息之机……
“好强的力量。”
他的表情霎时凝固，漫天水雾还未完全散去，但那熟悉赞叹地声音却好似恶魔低语般清晰无比。毫发无损阿特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姜永身后，轻轻一点，刚想要榨出最后力量抵抗的姜永浑身泄力，倒在了卡皇的怀中。
“为……什么……”
思维在陷入模糊，四肢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姜永不甘的目光死死盯着卡皇，顽固执拗似乎不得到答案，他就永远不会闭眼。
“你的力量很强，前所未有的强大。只可惜，它不能伤害到我。”
阿特曼轻叹道，微光从他身周散发出来，姜永感受到自己周身严重的伤势正在逐渐恢复，但身体却依旧不能动弹。紧接着，阿特曼的话令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你知道本源卡牌吗？这是所有人初生就会拥有的卡牌，这张牌格外重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星徒个人ji,ng神的延续，决定了这个人的资质与未来发展空间。你应该在星院学到过吧，人死亡以后，他的卡牌也会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但实际上，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一个秘密。”
“本源卡牌是可以给予的，或者说，可以传承给他人。你身上那张五星金脉ji,ng灵卡，就是那个ji,ng灵给你的吧。他曾经的本源卡牌。”
卡皇微微一笑，在姜永因震惊骤缩的瞳孔中，映出一只金蝶的影子。它翩然飞舞，最终安静落到了阿特曼怀抱着他的手上。
“这张光y箭鱼卡，也曾经是我的本源卡牌。”
“我的卡牌，又怎么会伤害我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爆更，一会还有一章！会写到姜哥逆转哒！
凯莉雅和刃的感情怎么说呢，时代的悲哀吧。
谢谢 一嘻嘻小天使的地雷！朝烨小天使的地雷！ 谋杀年华小天使的地雷！
抱住你们么么啾！(づ￣ 3￣)づ
第238章 卡皇之死
“你的领域让我惊讶，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如此……令我震撼的存在了。或许你说的对，给你一定的时间，说不定能找到同时保存两个世界的方法。只可惜我们的时间确实所剩无几了。”
阿特曼喃喃道
“如果你早出生几年就好了……噗，我在想什么。”
摇了摇头，他的手覆盖在姜永眼皮上。一片黑暗笼罩，ji,ng神也仿佛坠入泥潭，迟缓无力，隐约能听到卡皇安抚地低声：
“晚安，做个好梦。”
……
簌。
几不可闻的轻响传来，近在咫尺才能感受到收敛到极致的黑暗煞气。卡皇猛然整个人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他怀中的姜永已经不见了。抬手碰触到脸颊，那里是一道狭长伤口，血滴刚刚渗出。苍鹰般锐利的目光盯住前方，即使是卡皇也有瞬间的错愕。
“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前，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有气无力的虚弱声音响起，伴随着接连成串的咳嗽声。姜永孤身倚在所距不远的半空中，手中是一柄将近两人长的漆黑利刃。原本朴素的刀柄完全变了一番模样，赤金色荆棘纹如有生命般缠绕而上，上面雕琢着黑暗飞鹰仿佛随时就要展翅高飞，刀刃是无一分光泽的黑红，好似陈年干涸的斑斑血迹，却无端令人胆寒。
刀身整体缠绕着幽蓝魂火，好像从地狱深渊而来的弑神魔刃，中心那颗原本紧闭的赤金眼珠已经完全睁开了，转动诡异竖瞳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在感受到这柄利刃的气息后，天地一瞬间静止，姜永身周五米出现了虚空，那些雨丝水珠避开般纷纷远离。
“默语者之刃，吸收了至少千万灵魂……”
阿特曼的声音完全低沉下来，气势不似之前，他认出了这柄当时混沌大帝从不离手的兵刃，看向姜永的目光毫不掩饰诧异凝重：
“它为什么在你手里。”
“你这是什么问题，这里可是混沌大帝的传承啊，只要通过了传承，它当然就会在我手中。”
姜永表情似笑非笑，玩世不恭。当看到卡皇格外凝重的表情时，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默语者之刃。
想要签订契约，需要献祭一个灵魂。第一个灵魂的质量，决定初始阶段默语者之刃的力量。这是当混沌大帝残缺魂体仓皇逃逸时被这柄利刃吸收后，凭空出现在姜永脑海里的话。混沌大帝的盘算很狡诈，在当时的整个传承中，有权利继承传承的就只有他和姜永了。只要姜永灵魂被献祭，他残缺的魂体自然而然就能重新与默语者之刃签订契约。
反之亦然。
在混沌大帝死亡后，姜永相当于完成了献祭，还是顶级的。默语者之刃十分满意，主动向他开放了传承的权限。当然，在卡皇力量的压制下，能够掌控的权限所剩无几，其中自然包括混沌大帝刚打开准备逃逸时的那处空间缺口。
在得知它通往传承外的黑河后，姜永心底就有了想法。想要完全让默语者之刃的力量解封，除了吸收灵魂外毫无他法。而灵魂……
黑河，或者说死灵深渊，不就是整个安第斯忒最大的灵魂聚集地吗？不必说成百上千，数百万乃至千万的灵魂也不再话下。感受到阿特曼即将赶来，姜永控制速度最快的永恒虚种将默语者之刃撞出缺口，令其坠落到河中吸收灵魂，作为最终的后手。
而现在，他之前的谋划总算没有白费。
因为畅快吸收灵魂进程被打断而不满的默语者之刃周身弥漫着恐怖的杀气，随姜永心意猛地瞄准卡皇，就好像嗜血黑暗巨兽蠢蠢欲动。笑容第一次从阿特曼的脸上消失了，棕褐色的双眸再度染上金黄，却有些波动，似乎是在犹豫。然而姜永却没再给他考虑的时间！
璀璨湛蓝魂火如同巨龙般凶猛攀上能屠灭神明的利刃，它整体重量骤增，让姜永差点脱手。同一时间光y长河凝聚成的重拳也铺天盖地之势向他袭来！脸前已经能够感受到水汽，艰难举起长刀，姜永冲着前方轻轻一划。
嗤……
周围时间仿若停滞，只见汹涌澎湃的灵魂火光浓郁到近乎漆黑，势如破竹般朝前方斩下！那一瞬间的刀光无比璀璨耀眼，无人敢于直视，锐不可当的刀光直接斩破水浪，摧枯拉朽冲向天际。只听哗啦一声，潺潺流淌的光y长河竟然直接被从中劈开，就连卡皇都不能完全侵入的整个传承被划开又狠又深的缺口！
下一刻默语者之刃化作一道黑光，裹挟着姜永直接从那缺口中冲了出去，无人可挡。过了很久之后，激荡澎湃的水幕才逐渐恢复平静，浩荡黑河上的小船失去了踪迹，还未完全形成的魔神侵蚀直接烟消云散。而穹顶，遍布光y长河的天空残存一道丑陋的缺口，难以愈合。
“还是小看他了啊。”
感叹声从后方传来，阿特曼抬头注视着那道经久不愈的缺口，无奈摇了摇头。
“算了，跑就跑吧。反正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了。”
放弃了追击，阿特曼立在这片已经千疮百孔的传承中，注视着滚滚长河。金蝶在他身周飞舞，时而远离时而接近，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阿特曼见状抚了抚它的翅膀，温声道：
“去吧，以后他就是你唯一的主人了。”
金蝶飘忽飞起，就好像一朵灿金色的晨曦花，翩翩顺着狰狞扭曲的缺口飞了出去。卡皇一直看着它消失在天际，抬手捂住嘴，咳喘出声。
“果然，不该在这里消耗太多力量的。就快要撑不住了啊。”
卡皇能听到玻璃破碎般的声音在自己的身体内响起，经历了安碧尔和姜永的两次战斗，原本所剩无几的力量有些告急。还好他原本已经预留了些，不至于完成不了接下来的任务。只是……
“不能再回奥兰纳看一看了。”
卡皇略带些遗憾地想着，他拍了拍旁边的空间，下一秒从中坠落的费镰身躯就被他抱在了手中。所有卡牌以及壮壮都随着灵魂离去，剩下的只是一个俊美青年的躯壳。然而就如之前所言，ji,ng神会潜移默化地改变身体，长久以来容纳从星际而来灵魂的躯壳，现在已经是最好不过的钥匙。
能彻底打开星际和西幻大门的钥匙。
真到了这一步，阿特曼不再有半分迟疑。他的身体也不能容许。玻璃碎裂的声音从最深处源源不绝，那是神核碎裂的声音。被神罚击碎，早已通过光y箭鱼碎裂好的灵魂残片侥幸逃生，攫取光y长河力量最终凝结成的神核还太过稚嫩脆弱。毕竟整个世界的力量都差不多快被时光银蚁吸收殆尽了，又能留出多少给初生的神明呢。
而现在，他要将全部的力量还给世界，帮助它撑过这一劫。
这是个划算的交易。
身躯在逐渐碎裂，好似遭遇重击的ji,ng致人偶。阿特曼表情平静无波，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灵魂逐渐裂解的痛苦也没什么不能忍受，总比世界毁灭要强的多。如何将整个安第斯忒大陆的人全部转移到新世界，这个问题他已经考虑很久了，才最终想出这样的办法。
可能会有牺牲，可能会有战火，那也没有办法了。
这是他最后能为世界做的了，再往后发生的事情，他无力去干涉。这样想的话，心里竟然还有点轻松。浑身放松下来，阿特曼盘膝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灵魂碎片渐渐将费镰身躯包围，目光略有些放空。都说人在濒死的时候会回忆过去，现在看来就算神明也不例外。
他想起斩杀混沌大帝后，战友同伴欢呼激动的笑声，无数硬汉淌下热泪。得知刃和凯莉雅消失在大雪山深处时，仿佛要被剜出般骤痛的心脏。漫天飞雪的坎多拉山脉，尖耳朵雪狐抖落身上的积雪，奥兰纳导师带领刚入学的小萝卜头们安营扎寨，忍不住打起了雪仗。以及初见姜教授时，保温无菌室里那个虚弱的婴孩。
灿烂耀眼的金色，宛如耀耀烈焰，绚烂怒放在枝头。那一树好似燃烧火焰般的晨曦花，还有站在树下的那人。
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俊美的人了，虽然初见时还年幼，但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那玫瑰金发丝映照着满树晨曦花，竟然让自己感觉耀眼到不可直视。灰蓝色眼眸好似朝阳还未升起时的天空，深邃迷人。就好像众神亲吻过的容颜，远比他更像是神明钟爱的命运之子。
相比之下，自己棕色的头发和眼睛，甚至鼻梁上的小雀斑都显得太过泯然众人矣。
能在学院里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确实是很幸运的一件事了。想到自己最后欺骗他的事实，卡皇忍不住颤了颤，无奈摸了摸出现裂痕的鼻子。
果然啊，还是不敢去直面他的怒火。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应该已经死了吧。不是ji,ng灵，也不是什么寿命悠长的种族。就算是天资出众的星徒，百年后也不过是一捧尘土。原本只是逃避着，不敢去面对他的怒火，却没想到一逃就是几百年，甚至没有见过他最后一面。
后悔吗？
有一点点吧。
毕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私心。
看着费镰的身躯在金光笼罩下不断缩小，卡皇费力站起身，他的右腿和左手已经完全碎裂了，身体上剩余的部分也出现一道道裂痕。屈起手指，他将还在传承中探索的其余人全部送了出去。再过不久，这里的平静就将会完全打破。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光y长河与死灵深渊再度起了波澜，就好像有狂风刮过，泛起道道涟漪。
费镰的身体现在看起来和之前已经大不相同，他体型缩小，一直到只有巴掌大，看起来就像个格外ji,ng致的人偶。在他身前，一扇足有数十米高的金边大门正在逐渐显现，虽然还有些虚幻，但却渐渐成形。当这扇门完全形成后，原本只有ji,ng神体能够通过的域外大门就可以让通过，而且钥匙在他们这边。
只有安第斯忒的原住民才可以以通过，而星际除了ji,ng神体外其余力量一切都不被允许通过。这样一来，他们那些大型机甲战舰就不能对安第斯忒造成威胁。在他生死后银蚁至少还能再压制十年，这十年是最后能争取到的时间。只要按照计划实行，安第斯忒的居民一定能在星际找到新的生存空间。
眼看着这扇大门逐渐落到实处，阿特曼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他大半个身躯已经快化成碎片，金蝶们用纤细的足肢抱着那些碎块回到光y长河中。当力量完全回归本位的时候，世界就将会迎来新生。
嗤……
好似布匹被划破的声音在右侧响起，阿特曼瞬间抬起头，已经快要被金色充满的目光全是警惕戒备。这个关键时刻，会来到是谁？
是姜永吗？不，传承已经完全封闭，即使是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搬来救兵。到底是……
他的目光突然愣住了，就见那划开缺口的位置出现一点金光。再仔细看，才发现那是一根表针。金色指针十分纤细，尖端呈桃心状。看到这根表针阿特曼的目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眼睛瞪大，似急切又不可置信地看向那缺口，就见它被慢慢划开，一人从中走了进来。
“找到你了。”
“森……森兰……”
阿特曼好像得了失语症，嘴唇蠕动，最后才艰难吐出了那两个字。眼看那人向自己走来，容貌不似记忆中的稚嫩，俊美无双到凌厉，玫瑰金色发丝被丝带束紧。阿特曼贪婪地看着他逐渐走来，步伐越来越快，脸上忍不住透出惊喜期待。
“森……”
砰！
右脸挨了重重一拳，毫无防备的阿特曼被直接打偏过头去。紧接着还懵逼的他领子被用力提起，黑影笼罩下来，森兰几乎是凑到了他脸前，近到可以嗅到身上的晨曦花冷香。就连气急败坏地怒斥听起来也格外悦耳：
“这算什么，我的等待究竟算是什么？！”
“说好的后天就会回来？我等了你几百年，这里有多少个后天你心底有数吗！阿特曼你这个大骗子！呵，我竟然真被你骗到了，你是不是觉得心里很得意，聪明的森兰就这样被你骗的团团转，找了几百年最后才终于找到你。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嗯？！”
话语越来越急促，到了最后尾音接近哽咽，森兰半跪在阿特曼面前，狭长双眼固执又恶狠狠瞪着他，那灰蓝色的眸子却有些微红。看到这样的森兰，阿特曼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他试图抚过他染上红的眼尾，手却被一下子挥开。
“森兰，我也没有想到能再见到你。”
他的话好像按下了什么按钮，青年看起来更加暴怒了，咬牙切齿到脸都微有些狰狞。他冷笑一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目光扫过阿特曼已经破碎不堪的身躯，那些话就好像肿块梗在喉咙中。到最后，之前的暴怒激动嗤地一下就完全冷却了，只剩下丑陋的灰烬。
森兰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攥着阿特曼领子的手指松开，竟有些心灰意冷。
“大英雄，哈，大英雄。”
他短促地笑了笑，嘴唇紧抿，竟再说不出什么。只是又重重看了阿特曼一眼，转身就要离开。一直以来挺直的脊背，竟有些佝偻。
“阿森。”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如往常。自己本应该直接果断离去，毫不留情，就像他当年做的那样。但森兰却该死的发现，听到这声音后竟下意识停住了步伐。太久了，太久都没有听过了。身上残存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欢欣雀跃，而他却感到浓重的悲哀涌起，几乎要将那颗钢铁心脏完全淹没。
“阿森。”
呼唤再次从背后传来，温和犹豫，还有满满的担忧：
“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的心跳。”
“呵，因为它看见你就觉得恶心，懒得为你跳了。”
“阿森。”
“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倏然转过身，森兰厉声呵斥，咬紧牙关，似乎想要绷住最后的骄傲。
“要死你就快点死，别磨磨唧唧的！”
“阿森。”
棕发少年笑了，他张开双臂，目光腼腆忐忑，被金色浸染的暖棕眼眸温柔，好像包容一切的海洋：
“我想抱抱你。”
我应该走的。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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