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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是自可留 作者:冬眠卡

    又道:“饭食准备好便可,人不必留下。何渊,你去再买几坛酒回来。”

    “是,属下明白。”

    听懂话里意思,茶馆老板去伙房和里面两人说了几句,便离开了。稍会儿,又送回数个酒坛。如若加上早上买回的,恐怕五六人喝也够了。

    万俟向远不嗜酒,衍墨看着院里摆成一排的酒坛,隐隐生出不好预感。

    暮色四合时,外面鞭炮闹天,屋里汀汀当当。

    本欲对桌而坐的人,一早便被算计着没能如愿。衍墨努力克制住用内力逼退醉意的念头,顺从地举起杯子碰了又碰。

    “再去拿一坛。”

    “……是。”看向地上三个空荡酒坛,衍墨咬牙站起,略动点心思,摆出副站不稳样子,抱回一个沉甸酒坛。

    “主人……”

    “嗯,坐下吧。”拍开酒坛封泥,万俟向远干脆自己不饮,直往衍墨杯里倒去。

    无声眯着眼,衍墨索性装醉倒底。不问,不犹豫,斟多少,便喝多少。于是至酒坛再空时,拿酒的命令终于没再下。只是这最后一杯,分明是加了东西的!竟……直接将问柳碾碎了放进去?!真当他醉到什么也不知了不成……

    看着眼带迷蒙的人,万俟向远好心就紧挨的位置把人往怀里一带,顺手灌下最后一杯“醉青竹”。

    驯顺地靠过去,衍墨作出极难受的样子,皱眉摇摇头,趁身边人担心查看一瞬,小心调转内力逼出药性。

    “不舒服?”抽出已经探进怀中人衣衫里摸索的手指,万俟向远认真考虑着是不是灌得太多。毕竟,眼前的人极少饮酒。

    “嗯……主人,属下可否……去躺会儿?”

    朦朦胧胧的热烫气息就呵在颈边,万俟向远腹下忽的一热,再开口时,声音已经些微喑哑:“去榻上躺会儿。”

    “……嗯。”衍墨眼也不睁,任人扶上床榻。被子,自然有人给盖好。

    而万俟向远,打的是等人开口相求的主意,于是也不着急,将桌上残羹冷炙一趟趟送去伙房,心情甚是不错。

    待到一切都收拾好,又净手回去屋里,人……竟然睡着了!?

    ……

    ――大年初一,晨。

    数日赶路加上好几坛的醉人佳酿,衍墨再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

    “醒了?”不冷不热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衍墨身子一颤,后悔起当时做法。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那般……只会惹来变本加厉的折腾。

    “还困么?”话里略带揶揄,万俟向远倚靠着床头挡木半坐起。

    “属下不困。”饮酒壮胆,害人不浅……

    “衍墨,将那庙里的,昨日的,一遭还了如何?”这才是目的……

    “……”无言坐起,衍墨干脆不答。

    “这是默许了?”不给以回绝机会,万俟向远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大一小两个暗色木盒,送到沉默的人手里,“看看是否喜欢。”

    隐约知道不是好事,衍墨先打开了小的木盒。里面……静躺着块盘龙墨玉玉坠。

    “主人……”

    “如何?”

    “谢主人。”虽然知道另一个木盒里面绝无好物,衍墨依旧真心感激。那日桥石城中小摊上,竟是上了心。只因为名里那个“墨”字么……

    一个死士,佩盘龙玉饰……

    挑起一侧眉,万俟向远示意:“另一个。”

    眉眼半垂,这回真的没了逆反心思,衍墨拿起沉重许多的木盒,抽开盒盖。

    “可喜欢?”

    “不喜欢……”衍墨眯眼,恐怕没人会喜欢一个……墨玉玉势。就算,方才他起过无论是什么都安心接受的想法。

    就着拿盒子的手,万俟向远从中取出东西。声音很轻,却不容拒绝:“躺着,还是趴着?”

    看了会儿那块盘龙玉饰,最终,衍墨还是平躺下去。

    并没直接做什么,万俟向远先是俯身吻了吻,后又严肃地说道:“难受了,便说。”

    “嗯……”闭眼不去理会渐渐烧起的脸侧,衍墨默默静等。

    裤子,被慢慢褪去。腿,破有力而温暖的手掌分开。衍墨咽了下,仍然没有吭声。

    清凉,微湿,似是抹了些什么……

    确认躺着的人没有什么反常神情,万俟向远小心将玉势前段抵入。停了会儿,见人没有抵触,才又旋转着继续。一点点,直至全部没入。

    “疼么?”

    脸上越来越热,衍墨只能摇摇头。那东西,其实不大,放入的人.也很小心。除了些许满涨,以及一点凉意,几乎没有多余感觉。

    “盐城地处极北,到_冬日,山中有冰瀑奇景。”

    几乎咬碎一口牙,衍墨无比痛恨方才起了一丝的感激的自己。

    “起来穿上衣衫,陪我一同去看看。”不理躺着的人一脸扭曲,万俟向远放心下去床榻。

    恼便恼,不是一脸死灰与羞耻就好……

    于是,年初一的盐城街一上便有这样一景,两人,马,只牵,不骑。

    刚一过完年,又是清早林子深处,自没可能有什么人出现。

    挑个地方停下步子,万俟向远将性情温顺的踏雪牵到身边。

    蹙眉.难堪.衍墨最终还是一纵身,翻上马背,下一瞬,便止不住泄出一声轻哼。

    万俟向远虽是作恶的,却一点没能少担心思,仔细确认完马上之人除去脸色异常,没有别的不妥后,才一轻身子,翻身上马。终于,还是不放心,“疼,或是难受?”

    都不。衍墨摇摇头。

    让人倚进怀里,万俟向远紧紧手臂:“非是辱你。难受得厉害便说,明白?”

    将人憋闷到喘息不能的满腔苦涩莫名一点点散去,衍墨闭上眼,点了点头。不过是些……折腾人的法子。

    感觉到怀里身予一点点放松下来,万俟向远却还是没有碰缰绳。犹豫,良久,“罢了,还是回去……”

    身后人,在……不忍心?连之前那许多都未起过的氤氲慢慢漫上眼睛,衍墨抬手搭向环在腰问的手臀。

    “难受得厉害,属下会说……”羞耻,却不复之前苦涩,衍墨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主人,属下想学心法。”

    相传,首代寒莞蟾笾鹘心法传给个忠心侍卫。不过那时,是迫于武林正道追杀,人力不足……

    “好。”没有任何犹豫,万俟向远应得自然。好似允下的东西.根本不必计较。

    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咏.衍墨缓了气,挑挑眉毛,扯了下身后人手里一直未动过的马缰。这等信任,倒也值得……

    踏雪扫扫尾巴打个鼻响,便在林予里前行起来。

    这回,轮到万俊向远僵住身子……

    两人共骑,缘溪而行。起初那点时间一过,衍墨倒真顾不及羞耻与否。身体里的东西……着实很磨人。偏生.又是分腿跨坐……只消稍稍一动,便是……狠狠一次贯穿。

    “嗯……”

    微紧马缰让座下踏雪再慢些,万俟向远担心看过去。“疼?”

    “呃――”地上,一个小小低洼,衍墨声调突然一高,身子猛地一颤,下一瞬.腿间之物便也跟着热涨起来。

    “原来,是想快些?”放了那点担心念头,万俟向远恶劣复现。稍稍一夹马腹,速度便又恢复如之前。略微,还快了些些……

    “唔……嗯……”玉器本有的凉意早已不在,此时被马鞍来回撞进身体深处,真正怪异得无法忍受。衍墨死死闭住眼,往身后人怀里靠去。

    忽快,忽慢.速度全由万俟向远控制。林中少人走动,所以也就没有道路.冬日枯篓的杂草下,说不定,便是一个小坑……

    “嗯……啊……”难耐的仰起脖予,衍累狠狠倒吸一门气。刚刚那一下,实在……

    伸手覆上衍墨腿间热硬事物,万俟向远轻巧地含住口边耳垂。另一只手稍带马绳,踏雪便听话地往溪沿一片碎石上行去。

    “唔……主、主人……嗯……”逃避地想要加紧双腿,却又无法如愿,衍墨不住颤着身子,既想得到更多,又想从这困境里逃脱。

    ‘快些,还是慢些?”为难人的问题,万俟向远口气轻松地问着。若忽略快要忍不下去的欲念。此情此最,真是不错……

    “饶了属下……唔……”徒劳绷紧双腿,衍墨急促地喘着气。体内的东西,就如同身后之人,强硬得不容一丝一毫拒绝……

    笑着一抖马绳,万俟向远不再刁难。行进速度,渐也越发快起来。

    温热气息一刻不离的灼在耳边,身下又是毫无规律可言的沉重顶刺。衍墨求救一般握上腰问牢牢扶着的指掌.断断续续开口:“求……嗯……求主人……”

    “慢些?”使劲在那汗湿的侧颈上一咬,万俟向远吸口林中凉气,找回些理智。这种地方,总不能将人……

    “唔……是、是……”忍受不住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身上磨蹭着,衍墨很快便知道,渐渐慢下的速速,恨本不是他所想要。

    “主人……”

    “回去?”恶意曲解,万俟向远一勒马绳,立刻,连那些微纾解,也没了。

    摇头,几平倾尽全力。衍墨喘息益快,好似要将这整个林子里的森寒凉气都吸进身体里。

    “说出来。”

    “不 …… ”

    “不什么?”

    “不、不回去……”

    在微潮的发上落下一吻,万俟向远用力一夹马腹。立时,踏雪就在满是圆滑乱石的溪边疾驰起来。

    “呃啊……嗯……”无助地颤抖,喘息,若不是腰间一刻不曾松开的手臂,衍墨甚至觉得自己会摔下马背。马鞍与身体间,一丝的空隙都不留,每一次,都是加诸了全身重量的贯入,偶尔,狠狠戳撞向某处。即便难受不得,也停不下,即便想要更多,也不会更快……

    疼.有。但更多,是别的……

    万俟向远能做的,的确不多。落手在衍墨支起裤布的器物上探一探,复又一夹马腹。

    “主、主人……嗯唔……”唯一仅存的丁点理智.让衍墨看清不远处的瀑布。

    不停反快,万俟向远牢牢将人按在马鞍上,直到驰至崖瀑下,才徒然勒住缰绳。

    前蹄高高撩起,踏雪长嘶一声,生生停在离山壁几尺的地方。

    “呃啊啊――”仿若贯穿身体的颠簸与错觉终于将所有感触带至顶峰,衍墨死力扣住腰间那只手,突地剧烈一阵抖动,随后无力瘫软下身子。沉默许久,待怀中人喘息渐渐平缓后,万俟向远轻声问道:“可还好?”

    闭眼,疲累,衍墨声音轻得飘忽:“回去……”

    “好。”小心将人从马上带离,万俟向远足不沾地,运起内力着轻功朝盐城方向掠回。

    不走院门,直越而入,万俟向远掌风一带,房门应时敞开。衍墨再睁开时,已经被放至榻上。

    俯首吻吻脸色潮红的人,万俟向远声音低哑得几乎辨听不清:“躺一会儿,我去取些水。”

    无力任凭被子盖到身上,衍墨抬手抵上前额。

    自己,怕是疯了,竟会应允那些……

    茶馆的人来了又走,早就将饭菜准备好,还顺带烧好热水。万俟向远得了方便,取出浴桶、热水,兑好后,才进里间将人抱进去。

    脱衣,取……物,沐浴。其间几声响动,是踏雪循着去路返回,顶开院门进入。

    衍墨安静倚着桶壁,感觉力气渐渐回拢。理智,也开始回归。

    “还难受么?”待到清理完毕将人抱出,万俟向远也消了之前欲念。

    偎回被里,衍墨睁眼看向眼底尽是担心的人,咬牙缓缓吐出七字。

    “剑法,属下也想学。”

    知道这便是无事了,万俟向远宠溺笑笑,躺倒在榻上将人拥住。

    “统共还有些点穴门道,一并教了你。”

    小憩,吃饭,略做休整。第二日,两人恢复往常起身时间。

    一早,尚迷糊着,几句怪异话语混沌入耳。衍墨出神许久,才反应过来听到的是什么。

    心法,寒莞竽诙烙型蛸挂恍杖瞬拍苎习的心法……

    “每日六句,先教心法口诀,剑法随后。”披上外衫下床,万俟向远敞开窗扇透透气,“你自己练会儿。今日吃过早饭,动身去山里云暮老人住处。”

    一句玩闹话而已,就当真了……统共,一并教了?

    请罪,道谢,都不合适,衍墨垂下头,不知何语回应。

    “胜过衍行。半年,足以。”留出份清净给屋里人研究所授心法,万俟向远推门走去偏房洗漱。

    浑浑噩噩强迫自己把所听到的东西默念几遍记牢,衍墨坐在床上许久,仍没能从震惊里回过神……

    先教心法,剑法随后……

    这世上,即便绝世武艺,也只有心法、剑法两样构成。

    先教心法……

    剑法随后……

    ……

    盐城郊外是群山,山峰陡而险,山顶积雪终年不化,因此才能做得隐居之地。

    早饭时候飘了一场雪,直到这会儿,山里仍是一片雪白。林总要过三个山头。轻功越顶,谷间歇走,如是重复两次,已经日上中天。

    “主人稍等,属下去猎些东西回来。”刻意放缓的行进速度,他怎会察觉不到……略微心暖,衍墨抽剑清去石上落雪,又清出块空地。等人坐下,才往林子里走去。

    ……

    一边衣衫服侍说话的人穿上。

    正文 君是自可留66

    饶有兴趣看着在地面上寻找什么的人,万俟向远不自觉就扬起嘴角。待寒莞竽谑陆幔定要常常出来才好……

    寻觅着还未走远,雪地上两两相近的一串小禽足印便映入衍墨眼中。敛息一路跟走,会会儿工夫,就见着个隐藏极好的不大地洞。

    兔子窝。正好……

    并未急着立刻动手,衍墨屏声息气寻走一圈,找到另两处隐蔽出口,拿着岩石堵上后,才又回到最初见的那个地洞。

    翻剑,力挑,过不足一刻,几个雪白东西就惶急窜跑出来。利落垂剑挨个一刺,正念想着过会如何烤来下腹,就听个浑厚苍劲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善哉善哉。深山野地,施主饱腹便可,何必多伤生灵。”

    无心再对窜出洞口的两只幼兔下手,衍墨警惕着转回头去。能这般无声无息靠近的和尚……少林主持安慈方丈?

    “两人果腹,如何能够?”护短的,来了。折下根树杈连串两只走脱幼兔,万俟向远笑着对光头和尚点点头。礼数有,恭敬不见。

    “老衲并无恶意,施主不必如此戒备。”捻动着手中佛珠,安慈和尚笑得慈和可亲。

    “衍墨,拿去烤了。”将手中串着两只小兔的树枝丢向一边干站着的,万俟向远同样笑着回看安慈和尚,“在下也不过果腹而已,大师何出此言?”

    “原来施主姓氏万俟……”安慈和尚再笑,眼中带上打量意味。

    拎着两只成兔与两只幼兔的衍墨脚下蓦地一滞,顿时打起十二分戒备。少林寺的和尚,何时变得如此“见多识广”了?

    “衍墨,先去。”为那无意间泄出的森森杀气暖了胸肋,万俟向远出声下道命令,遂转过身去直视老和尚。“安慈大师真是……事事悟得通透。”

    没对话中讽刺太在意,安慈和尚一点不客气地接下赞许:“烟鹤门的杀手,寒莞蟮乃朗俊d俏皇┲骷刃昭埽老衲自然能猜到。”

    好一个烟鹤门的杀手,寒莞蟮乃朗俊:莞笏朗垦苄找凰怠…岂是外人能随意知晓的!

    “江湖人虽知寒莞笏朗坷骱Γ却并不知寒莞笏朗堪茨苋⌒眨敢问大师又是如何得知?”寒冬年初出来这雪山,无疑是前往寻访云暮老人。原本万俟向远见自己的人被欺了,只打算将话挡回去,可这会儿……

    “施主莫要误会……十数年前,老衲曾与万俟阁主有过数面之缘,才得以知晓此事。”掳须微笑,安慈和尚复捻捻手中佛珠,“事事因果循环,施主生性好胜,必会事端缠身。若他日有何难关不能度过,大可到少林寺来寻找老衲。少林寺虽不比寒莞笾腥倩富贵,却是武林当中难得的祥和之地。恩怨仇报,止于少林……”

    去少林寺?难不成要去当个和尚?心里轻笑一声,万俟向远暗暗腹诽。

    “此言话中有话。大师难不成会看人面相,参破了我命中劫数?”怎的事事都与寒莞笥泄亍…?些微躁烦,万俟向收敛起笑意。

    “施主说笑,老衲参破的不过是红尘万丈,又哪里能参破得了天理命数?罢了,多说无益……还望施主记住老衲今日所言,日后若不幸遇劫,可来少林寺暂避祸难。”

    看着渐远的背影,万俟向远疑惑不止。

    寒莞蟆…

    事端……

    劫数……

    “主人。”终是无法放心,衍墨察觉人一走远,便行过来。

    “都听到了?”抬脚往那片无雪空地与干净岩石走去,万俟向远随口问着。

    “是。”

    “如何?”

    稍稍停顿,衍墨答得十分慎重:“少林寺主持之语,应当可信……具体,恐怕还要见过云暮老人再说。”

    忍俊不禁低笑一声,万俟向远尽扫方才烦忧,“可又是直觉?”

    衍墨不答,微一眯眼快走几步,与身后之人拉开些许距离。

    莞尔摇摇头,万俟向远走回干净岩石上坐下,对着旁边人招招手。

    “坐过来,离火近些,暖和。”

    犹若未闻,衍墨走去火堆边转转扒了皮的半熟烤兔子,遂又将两个小的挪远点,挑个火候合适的,才走到坐着的人身边,递出去。

    态度确是不怎样,不过万俟向远断不会恼怒,不接削掉皮的微热树枝,反是握上递东西的手腕,力气一带,也就将人拽得坐下。幼兔肉嫩,这点常识他还有,所以之后也没接,站起拿过火堆上方明显还是留给自己的嫩香烤幼兔,复坐回岩石上吃起来。

    被看穿心思的衍墨浑然一阵窘迫。低头,闷声,专心对付起手中香嫩兔肉。主与从,原本理所应当的事情,今日竟变得……变得如此怪异。

    吃完后,两人又分了只大的烤兔。万俟向远心情自是非常不错,那撒得均匀的盐末……分明是一早就准备下的。

    东阁死士,哪里会讲究这些……

    ……

    云暮老人擅医毒,两人原本担忧其隐居之地周围是必会布下障眼毒阵一类。可真到跟前,才正发现是多虑了。

    那小院……也不过比茅草小屋略微精致。

    待走近,一个震耳欲聋,形同鬼怪的声音忽然从茅草屋里忽然发出。

    “不医――不医――云不医――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不医――不医――”

    两人连连后退数步,这等深厚内力!!

    衍墨只怔一刻,便侧前一踏,稳稳挡在万俟向远身前。

    而这时,茅草屋里的声音也没了,空余山间回音阵阵。

    单有万俟这姓氏,在云暮老人这儿就吃不到什么亏。万俟向远顺手一扯,欲将护在前面的人拉回原来位置。

    偏偏,有人也执拗得很。衍墨蹙眉望去,十分不满这无意义的拉扯。他所做的,正是职责所在。也或许,还有丁点别的……

    “哎哟哎呦,来的竟是一对小鸳鸯?哈哈哈哈――”

    鬼怪音调再起,尖酸刻薄,只是不再震耳欲聋、充斥着内力。倘是仔细看去,便能见茅草屋支起的窗扇里,探出个年纪近百的老人脑袋。

    顷刻,两人再顾不得什么拉扯、相护,同时……青下脸色!

    一对小鸳鸯……

    万俟向远犹自眯起眼,盯着那摇头晃脑的得意老头半晌,才面色一改,和颜开口:“晚辈前来拜访云暮老人,不知可否进屋一叙?”原来娘亲口中的慈善老者……竟是这般模样。

    “我说小子,你没听到啊!云不医,云不医,他谁都不医!”老头两眼一瞪,甚有几分吓人气势,不过……得先抹去之前一番摇头晃脑。

    原来不是云暮老人。听此,万俟向远面色稍济。不看胡子上扎着根稻草的疯癫老头,对着茅草屋一改脸色,扬声道:“晚辈万俟向远,前来拜访云暮前辈。”

    “嘭――!”

    这话刚一说完,茅草窗边立刻传来一声巨响,万俟向远嘴角抽抽,无言望着两个花白人头撞到一起,又同时没了踪影。

    “哎呦!哎呦!云老头你撞死我了!!”疯癫老头第一个把头探回窗边,那样子……简直恨不得把脑袋从窗框里伸到万俟向远面前看个清楚。“你!你是……念情生的那小子?!”

    万俟向远不语,沉默等待被撞下去的另一个人出现。

    “吱呀――”

    总算有个聪明的。一头花白头发的灰衣老者眼眶微红,推开木门站立许久,仍旧一语没能成声。

    大概算是家事。衍墨正想悄声与身边人拉开一点距离,不想……就被眼尖的疯癫老头一眼发现。

    矛头,是朝着万俟向远去的,“你、你、你――你……喜欢男人?!”

    这下子,不只衍墨,就连万俟向远也禁不住脸上一烫。一个年纪近百的老人问出这话……

    “敢问前辈是……”吐纳口气,万俟向远决定忍耐。

    “嘿嘿!就不告诉你!”老头乐颠颠把头从窗口里收回,眨眼功夫都不到,就和一头花白头发的老者齐站在门口。突然,反应过什么来:“你小子!当真机灵!竟然能从我这儿转开话去……快说,你倒是喜欢不喜欢男人?”

    眼眶里的微红渐退,白发老者轻咳一声,止下这尴尬问话。

    “远儿,你娘她……可好还好?”

    万俟向远微点头,该有的礼数一分不少:“娘亲很好。”

    “你……”没人看清是怎么回事,疯癫老头突然出现到衍墨面前。左瞧瞧,右看看,不住打量,“你也喜欢男人?你喜欢万俟小子?”

    本能的戒备,衍墨立刻绷神,想及此处是云暮老人地方,终究没做什么动作。

    “你真的和那万俟小子一样……喜欢男人?!”老头盯紧蹙眉将头撇向一边的人,不依不饶,死缠烂打。忽然,凑近闻闻,两颗眼睛瞪得铜铃大:“解忧!你身上怎么有云老头配的解忧?说!是不是你偷去的?”

    “前辈!”就在老头出手准备碰向衍墨衣衫时,万俟向远快速移身,抬臂挡开那只皱巴巴的老手。

    这一会儿,稍稍从感怀里走出的老者也发了话:“为老不尊的邱老头,莫要欺人。”

    “这可都是替你问的,云老头!我看人有多准你还不知道?这两人八成是一对儿!”疯癫老头吹胡子瞪眼,一副吃人表情。

    “前辈误会了,解忧乃他人相赠。”反臂将人护到身后,万俟向远看向门口老者,换了个称呼:“外太公,不知可否进去屋里再说?”

    “进来进来,我都忘了……”老者眉眼一弯,脸上平添几分慈祥。

    “小子,你们两个……”疯癫老头刚一开口,就被白发老者瞪回去,无可奈何一副老顽童样跟进屋子。“不问就不问……”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茅草小屋外面虽看着破陋,里面却别有洞天。字画笔墨,桌椅琴酒……

    目光在桌上棋盘停驻良久,万俟向远回身对着疯癫老头一躬身:“原来是棋圣邱前辈,失敬,失敬。”

    “你!!你这个混小子!”老头闻言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涨红了一张老脸。

    江湖中人皆知邱平壑精通奇门遁甲、八字命理,世上无人能及。却鲜少有人知他爱棋成痴,对那几个总也赢不了的,死缠烂打,年年月月……“棋圣”二字,便是知情者拿来取笑用的。

    旁边老者眯眼一笑,摆了摆手,“邱老头,收拾起你的棋盘,过后咱们再下。”

    老头两眼一骨碌,转头盯上自进门就没说过话的人,“小子,他来认他外太公。你没事儿来陪我下棋!”

    “晚辈棋艺不佳。”衍墨面色不动,坐得稳如泰山。

    “万俟小子!快让你……那什么陪我下棋!”老者一转头,又朝着万俟向远而去。

    计量着不把这麻烦老头打发了,正事根本无从谈起,万俟向远也只得……忍痛割爱。

    “衍墨……”

    皱眉沉默很久,衍墨才出声应下:“属下明白。”

    老头琢磨这话里意思不对,腾得将脸伸到衍墨面前,“喂!小子!能跟我下棋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我可不是和什么人都下!”

    “晚辈明白。”快手敛去盘上残局,衍墨毫不客气地执下一枚白子。

    “纭―!!”老头一掳袖子拍桌而起。

    “好!你小子比那些只知道循规蹈矩的死脑筋有前途!”

    此言一出,衍墨与万俟向远同时抽了抽嘴角。

    哪知老头根本不算完,摸摸扎着根稻草的胡子,又将脸凑过去:“小子,你认我当师父,怎样?”

    衍墨眼神一动,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进门已经许久,却连一句正事都没说上,万俟向远侧目看向老头,声音严肃不少:“晚辈代他谢过前辈好意,寒莞笾人,断无拜师机会。”

    老头不理,“小子,别管他。你自己说!只要你愿意,我就有办法把你从寒莞罄锱出来!”

    “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身份职责,不敢言忘。”眉眼间尽是坦然,衍墨笑着回谢。虽然,有点可惜……

    “我说小子,你是不是担心从那破地方出来活不成啊?”老头愤愤,又掳起另一只袖子,“最多不过半年!等安慈老和尚把寒烟教掀了底,寒莞笏愀鍪裁矗

    万俟向远抑下心中惊愕,佯装自若品着杯中清茗。

    “前辈误会了,晚辈不过觉得奇门遁甲无甚用处。”收敛神色,衍墨已然生出套话之意。

    “胡说!这东西可是千人求着万人求着要学,我都不教!来来来,你跟我倒外面去,我演示给你看!”说是风就是雨,老头也不顾什么棋局不棋局,拉着一脸兴致缺缺的人冲出院子。

    屋里老者微微点头,看着被撞得来回作响的房门一声叹息,“远儿,那孩子不错。机灵,知分寸,武艺也过得去。”

    自是知道瞒无可隐瞒,万俟向远索性坦诚认下:“是,不离不弃,一生不敢妄求第二人。”稍一停顿,又言:“此次前来,还望外太公帮他解去寒莞笾幸┪锝制。”

    老者目露几丝悲切,怅然感慨:“你倒是像足你娘……执念一人。”

    知道这已是应下,万俟向远感激笑道,“谢过外太公。”

    正文 君是自可留67

    望着对桌而坐,面带喜色的人,老者不禁一阵摇头。

    正感慨着,忽又忆起什么伤怀过往,担忧纷纷聚首额眉。

    “相生相守乃须二人共念。远儿,方才你也听到了,不出半年,寒莞蟊卦馇@郏事端不断。你们两者身份,到时……”

    “外太公不必担心。趁乱背叛、脱离寒莞蟮氖拢他做不出。”如斯笃定,万俟向远淡笑点头,言语间念起淖水城外寺庙中那晚,不禁暖上心头,“机会早已有过数次,他从未起过离开的念头。”

    “罢,但愿如此……”老者若有所思地掳了掳花白胡须,停一瞬,又道:“如此,等他过会儿回来了,我给他诊诊脉。”

    “多谢外太公。”一事了,百事待。“朝暮间”禁制既已无忧,万俟向远便开始计算着如何问清“半年必遭牵累”一事。

    “远儿,你若当我是你外太公,就不该如此见外。二十多年……你娘自嫁去寒莞螅我便再无机会与她见面。就连你出世,都是从旁人那里得知。到了我这把岁数,多活一天赚一天,能帮你的,自然会帮。”老者想及什么,一眯眼,“寒莞蟆…你娘之事,我计较不便。但倘他万俟易再敢欺你、害你,我定饶他不能!”

    听此,万俟向远也不再迂回,直入正题问出心中疑惑:“外太公可知道寒烟教与寒莞螅究竟是何种关系?”

    老者点头,回忆须臾,说道起来:“二百多年前,寒烟教意图执掌武林。整整三年时间……血雨腥风,无恶不作。最后,终被武林正派联手重创,落得个藏身南方山林苟且偷生的下场。当时少林寺方丈怀恩大师心存仁慈,放了那百十人一条活路。时隔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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