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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是自可留 作者:冬眠卡

    正文 君是自可留63

    心烦,愁恼,总之不得酣眠。恍惚一觉睡去,万俟向远警醒睁开眼睛。

    院里有人!?

    微微辨别之后,终于不确定地开口:“衍墨?”

    如同条件反射一样从石凳上站起,衍墨望着房门有些尴尬。

    “属下在。”

    皱眉,万俟向远沉换口气,坐起身。

    “在院子里做什么?”

    “没……”忍下走近念头,衍墨轻声回道。这院里,还有人在睡着……

    “那为何不进……朱府出事了?”朦胧睡意顿无,连带刚清醒所致的一丁点迷蒙也消失不见,万俟向远随手披上外衫下床去推房门。

    “是。”据实回了话,衍墨暗暗犹豫着要不要在半夜将事情前后回报上去。

    “吱呀――”

    房门被推开,本欲再详问什么的万俟向远看着院中情景,生生顿住。

    冷风淅淅,夜凉如水,一眼尽览的小院里空空静静,唯有回话之人独身站立,半步遥的花白石桌上还放着块黑布,给月光一照甚是有些扎眼,显然已不知坐了多久。

    “几时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左右听着不像在问朱府事发时间,衍墨也就模糊答了。

    一会儿?若他不醒来看到,待到早上也只是一会儿?

    “为何不进来?”烦躁莫名复现,万俟向远冷冷看着,原本那点心疼也被卷到不知何处。

    “向远哥哥……怎的了?”木门轻启,青兰悄悄探出个脑袋。

    “青兰,回去!”徒然厉言一声喝,口气比前句问与衍墨的不知严厉多少。

    姑娘家本就面子薄,青兰咬咬牙,不甘心在人前丢了面子:“向远哥哥,你怎半夜还不歇息?”

    闻言,万俟向远顿时火起,目光森森直迎不住往院子里张望的人,

    教训归教训,院子里的人,岂容她随便看热闹!

    “明日,回洛雁城!”

    “我……”自从抵了桥石就再没被好声对待过,满腹委屈不禁如潮水涌上,青兰傻傻站着,一点点洇红了眼眶。

    “主人,属下可否回房里再作回报?”拿起桌上蒙面用的黑巾,衍墨垂头望着脚下。没错,他确是无法如最初般以平常心态看待这女子,却也还没轮到要拿这些取乐。

    “罢了,进来。”万俟向远无奈低叹一声,大开了房门走回里间。已然是对求情相护话语毫无责怪之意……

    不想让看见这一切的人难看,衍墨低低一应,目不斜视地走回房里,合上房门。

    等人进了屋,万俟向远才来到床沿坐下。

    “守了多久?”

    问的虽与朱府有关,却有些……八竿子打不着?衍墨先是一阵疑惑,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老实作答:“申时末,丑时初,约是三个半时辰。”

    “守在何处?”

    “朱府朱全礼院子里,墙角下。”

    三个半时辰……

    想及傍晚等不至自己回声静跪许久才离开的人,万俟向远忍不住牵起一丝后悔,欲知晓朱家今夜发生何事的念头也随之淡去大半。会会儿,想起什么,朝着窗扇方向对外面扬起声音:“青兰,去做些吃的来。”

    “主人……”这算什么?尴尬地被牵扯其中,衍墨不禁皱起眉。

    “衍墨,脱了衣服去床上躺着。”相较于前一刻的,万俟向远这句压得极低,低到外面一直不曾合上房门回去屋里的人也听不清楚。

    “属下没洗过。”是拒绝,也是事实,衍墨默默看着地面,态度完全不饰遮掩。眼前人要的,他给。但掺和于……姬妾之争中,他却不屑。

    再次确信了心中所想,万俟向远神色些微明朗。“青兰,现在就去,再烧些热水。”方才若非误解了外面人身份,岂会、岂敢有出言相护一出?

    院子里无言无答,却是门声响了两响,步音隐隐。

    “违抗?”打定了一遭说明的主意,万俟向远这会儿也就不再顾念别的。三个半时辰守在一处,先将人哄上床榻去歇会儿再说。

    “属下不敢。”微微觉得自己之前言行可笑,衍墨沉默地抽开自己衣带,褪去外衫躺到榻上。是何时开始,他竟敢在这人面前拒绝了……

    亮起桌上灯盏,万俟向远复又走回。给床上之人拉好被子,自己也顺带躺进去。很轻,很低,靠在还未暖过来的耳边,问道:“觉得青兰如何?”

    真真正正在心里起了埋怨,衍墨无声闭上双眼:“属下不敢置喙。”

    “妒恨了?”

    为这误解平生出满腔苦涩,衍墨依旧不睁眼,“属下不会,也不敢。”

    腕肘一撑,万俟向远蓦然压上衍墨身子,另一手伸至脑后扼住后颈,强迫他睁眼相对。

    “执意去朱府潜伏,为何?”

    终究还是顺从了,衍墨睁开眼,直直与身上压的人对视。熟悉的,温暖而强硬的手掌制在脑后,死死握住,不容一丝一毫躲闪。

    “为主人。”

    “为我何?”抑下越加变快的心跳,万俟向远竭力维持住面上冷静。

    并无停顿,衍墨答地很坦然:“为主人所为之事。”

    “何为所为之事?”万俟向远再问,声音里带着两人都未察觉到的丝丝急切。

    “阁主之位,寒莞蟮囊磺小v魅怂想,衍墨所为。”

    温温淡淡。仅一句,便灼疼了万俟向远心肺。

    “若他日我失了少阁主身份,无权无势,又待如何?”

    “属下不死一日,便为主人争夺一日。”

    没有任何犹豫与计量,一人凭想而问,一人凭心而答。

    隐隐觉得少些什么,衍墨补了一句,声音低沉而坚决:“属下是主人的死士,相守相护,至死不离。”

    至死不离……

    一辈子就这么轻易许诺出去了?

    万俟向远心念速转,将问题移至两人都不曾谈及过的事情上:“若是有朝一日……我娶妻纳妾?”

    心底酸苦忽被揭起,衍墨为之眼神一黯,过后却答得依旧坚定:“亦然,至于不离。”

    “若是娶妻纳妾之后……仍旧要你?”问话的,已经不舍,念着最后所要,却不得不继续下去。

    沉静的两颗黑眸缓缓掩上,衍墨淡淡开口:“主人要过的,永远都是主人的人……亦然。”

    亦然,亦然……

    喟然而叹,真正默然。万俟向远俯首轻轻吻上衍墨脖颈,浅浅地,留了个印子。

    铮铮傲骨,不屈不挠。这些,都未曾因为那死士身份折过一分一毫……

    眼前人是何种心性,他岂会不知。

    仅为个主从身份心甘情愿说出这话?怕是最大的笑话……

    许久,待到吻得够了,万俟向远又再开口,此时声音,已带了些许不稳:“若是我不娶妻不纳妾,只留你一人,如何?”

    半晌……

    “……主人?”惊愕得大睁着双眼,衍墨嗫嚅良久也没继续出个下半句。

    一世虽短却近百,这种承诺……岂是说下就下的!

    “衍墨,我容不得背叛。”

    只有这些……?

    忍了又忍,衍墨还是控制住想要触碰身上人的念头。

    “属下说过,绝不会背叛主人。”

    “那就如此罢……”

    终于忍不住,衍墨抬起即便第一次杀人也未颤抖至如此地步的胳膊,紧紧环住万俟向远腰背。

    “这么使劲做什么?”低低轻笑一声,万俟向远回以更大力气搂住身下人。

    “唔……”

    啧,疼了吧?温柔笑着,万俟向远复又低下头去吻了吻。

    至死不离的相守,甘弃性命的相护,一人又如何?

    所得何其多……

    片刻温存,迟钝的某人终于反应过来。

    敢情之前的那些,都是吓唬人的?

    “主人……”

    “嗯?”舌尖来回逗弄着身下人耳垂,万俟向远应的漫不经心。

    “属下饿了!”

    趁着身上人懵怔一瞬,衍墨倏地一个挺身,安稳站于地面同时,顺手系好不知何时被人扯开的衣带。

    念想着这会儿再摆唬人脸色也起不到什么效用,万俟向远索性纵容笑笑,递了外衫过去。

    “估摸着早就好了,去端来罢。”

    “嗯。”全无理亏之意地答应着,衍墨穿好衣衫推门走去空无一人的伙房。

    一盘新炒的青菜,一盘刚煮好的饺子。衍墨端着走回房里,放下后又觉得不妥,只得别别扭扭问道:“主人饿么?”

    万俟向远笑笑,不饿,可看那只有一双的筷子,就不能照实作答了。

    “确是饿了。”

    那般仔细奉养下的人,怎会有夜里多食的习惯!衍墨拧着眉,暗暗腹诽几句。

    坐到亮着灯盏的桌边,万俟向远极耐心地等待。

    磨磨蹭蹭,终于,衍墨还是挟起个饺子,送过去。

    看眼外面快要亮起的天色,万俟向远只好止住“礼尚往来”打算,等人吃得差不多了,出去伙房提回烧好的热水。

    这还了得?!衍墨尚来不及咽下口中饺子,腾地就站起来。

    “吃你的。”

    其实人出去前,已经饱了七八分,这会倒真不觉得饿了。将桌上盘筷收拾出去,衍墨回来安安顺顺解开衣带,迈入刻意被摆在里间的浴桶。

    要看就看,眼前人能为他做到这分,一会会儿的取乐又算什么……

    挑挑眉毛,万俟向远自然很满意。半盖着锦被往床上一靠,道:“说吧。”

    “是。”毫不遮拦地擦洗着身子,衍墨平静开口:“主人不许钟修与青兰姑娘说直接去逼问朱全礼,应是担心真落得猜想那般――朱家与赫逐清主仆二人有关,赫逐清主仆二人与永荆有关,而永荆……又和寒莞笥泄亍!

    不置可否,甚至略带赞赏,万俟向远点点头,示意正擦洗着,毫不觉难为情的人继续。

    “淖水城东庙里听到的,赫逐清必定有所戒备。是以其间种种牵连若真如主人推断,便是牵一发动全身。这边逼问了朱全礼,那边阁主迟早要知道。……能在灭口之人动手前逼问出一二,且叫朱全礼无法说道出去,再好不过。”

    万俟向远非是愚笨之类,听得如此,已是明白大概,“问到了?”

    眼里锐芒一晃,衍墨沉下声音。“一点,只有四字‘寒烟教少……’,想来是少教主之类。”

    心底咋舌,万俟向远对那一脸不甘表情不予认同。这哪里……只是一点!

    “衍墨,难不成东阁死士个个如你一般,直觉准得分毫不差?”若真如此……想要夺下寒莞罂峙戮褪浅杖怂得瘟恕

    咽下被这赞许引出的一点喜悦,衍墨一个白眼砸过去:“主人莫要拿属下说笑。”

    若当初落入觅天殿,不知今日又会是何种景象?

    暗叹着机缘命数,万俟向远不自觉地微扬嘴角。如今在,今后在,便好。旁的,计较不得那许多……

    哗啦一声从浴桶里迈出,衍墨拿着布巾一点点擦干身子。极大胆的,面朝床榻而站。

    眯眼默默看着,万俟向远始终不做表示。

    轻灭灯盏,衍墨上了床榻,躺进被里。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那样了……

    如此明显的默许,万俟向远怎会不懂?把人往怀里搂了搂,声音放得极轻缓,“守了三个半时辰,好好歇会儿。益城那边,怕是也快了,一早起程便要马不停蹄地赶路,可没时间给你睡觉。”

    “是,属下知道了。”衍墨安心靠过去,慢慢阖上双眼。

    恍恍惚惚,外面天色又浅几许,终于还是有人没忍住:“主人……”

    “嗯?”万俟向远也是没睡着,听着怀里人声音闷闷,便又将手臂紧了紧。

    “青兰姑娘生得好看,人又好,为何……”

    “为何我不喜欢?”

    “嗯……”

    “当年衍木寻我回阁时,已是预料到日后种种。便绕路劫下一批死囚,安置留作以后用处,闻家兄妹恰在其中。多年不过数次见面,青兰记下的,念着的,是当年一句话救她性命,改她命数的人。若换作是万俟陌寒,她依旧会念着,记着。”吻吻显是不赞同的,万俟向远续又继续解释:“哪个进去东阁的不是拼尽一切只求活命而出……寒星剑你从不离身,今日怎不带去?发现密室那回,明知我锁了消息为的就是日后被查到方便杀你免去牵累,却不怨不恨甘愿求死?”怅叹一声,声音低沉下去,“人非木石……衍墨,我何必舍近求远。”

    “属下明了。”

    “睡会,最多不过一两时辰……”

    “嗯。”

    何其有幸,得那一句不娶妻、不纳妾……

    ……

    “财生你是个好孩子。别冤屈……你娘那样昧心待你,以后大了甭养她老!凡事都是有往有来,呸!什么石头心肠的东西!财生,别哭啊,赵婆给你抹点药……”

    原来,竟真是事事皆有往来……

    正文 君是自可留64

    黄土大道,放眼一线。有别于南方林路阡陌,北方道途尽是通达而行的爽快畅意。

    杂杂秽草,茫茫石砾,凡总车马经过,总能扬起一路轻尘。

    北方之地便是如此,惬意,也豪放。

    ……

    行而笔直,不停不歇,遥遥远处,玄、青两色迅影策马奔驰而来。青的略靠前,慢慢拉开些距离,至于后面那抹玄影,已被前处快马踏起的飞尘遮挡下去,恍恍不得见。

    “吁――”

    剑眉俊目,青玉衣衫,年轻男子一勒缰绳,急急止住。待到人马稳下,那容额间的英气与神采,直逼得寻常布衣百姓睁不开眼。

    “呜哩哩――”座下墨黑骏马长嘶一声,打几个鼻响,也就消停下去。但只消一看,连不懂行的人也能猜到那是上等的好马。

    稍后,只片刻工夫,模模糊糊一团玄色暗影紧随而至。及近,才看得是一神貌坚毅的星目男子骑着踏雪墨马追赶上来。

    玄衣劲装纵马人,疾驰之下遒劲赫显,夺目异常。

    “吁――”

    “如何?”先到之人悠闲控马迎上,眉眼间尽是戏弄神采。

    马上人轻喘,拨拨马缰略微绕开翻滚尘土,眼底一片光亮,显然也是极为尽兴。

    “主人赢了。”

    先到之人眉峰一挑,再笑,道:“彩头如何?”

    “听凭。”玄衣男子足尖一点马腹,翻个白眼直朝前处益城城门驰去。于那张冷漠脸上,不知是因一路纵马还是旁的什么,微薄显出一层红晕……

    ――漠北之地,益城。

    骑马过了土灰石砖堆砌的肃然城门,万俟向远既不命令也不言语,一路无言跟着前面四处寻找客栈的人,点点行进。

    身份,地位,层层压人。总落下的那半步距离,碍了太多,偶尔换换,不是坏事……

    六日赶路,这已不是第一回,不再如初时为难、愕然,衍墨无声收下这份默许。

    无论人前人后,都可行在那人前面的默许。

    非是纵容,恩宠。

    而是真正的默许与承认……

    “两位客官里面请!”机灵的小二赶紧迎出接过马绳,交给旁边打杂伙计牵去喂草。“您二位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万俟向远前踏一步,已然是早就做好打算:“不住店,也不吃饭。”

    生生被噎回去的“住店”两字卡在喉间,衍墨腹诽着皱起眉,掏出块碎银打赏给小二。

    “不住店,也不吃饭,照看好马匹。”

    “哎!好嘞!二位客官尽管放心,马匹一定给您照看好!”照看个马匹都有打赏拿?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小二乐呵呵把该给掌柜的给了,其余全部放进自己腰包。

    急赶慢赶到了这益城,不食不歇先去料理毒面任驭水是正常,可难不成料理完要住在大街上?

    兀自挑起眉毛,万俟向远没有解释,“耽误不得。衍墨,带路过去看看。”

    “是……”

    此时两人皆已易容,用的且还是闻家鬼斧神工的家传法子,是以路上倒不担心什么,直至靠近毒面任驭水住的庄院,才避人隐匿起身形。

    白日且白日,时间耽搁不得,既然朱家都在那不前不后的时候被一个不留灭了门,任驭水恐怕也难以逃脱。毕竟……若不是与朱玉瑶有什么关系,“半日闲”也不至于出现于淖水城。回想着赶路数日里钟修报上来的消息,万俟向远深深锁住眉。

    寒烟教,已销声匿迹二百余载的狠毒邪教,怎会和寒莞笄3渡瞎细穑

    “前方就是毒面任驭水的宅子。”眼神一指遥处奢侈庄院,衍墨低声讲着。而腰间寒星剑未缠未裹,明显是下了见者灭口打算。

    任驭水狠毒、卑鄙,算是北方一害,加之淫邪丑陋,得罪下的仇人十分众多,若非依仗毒术过人,老早已被仇人揪出碎尸万段。当下即便真被清理了,寒烟教的人也不会怀疑到哪儿去。

    顺着方向望去远处几乎能住百十口人的庞大宅院,万俟向远甚是疑惑地问道:“住的尽是霸来的女子?”

    “尽是。”面上一抹嫌恶,衍墨复又回忆起当初“所见所闻”。

    不待话再出口,万俟向远徒然凝重起脸色。

    朝夕相处的默契此时奏效,衍墨见之立刻明晓事情不好。灭口之人难道来得如此之快?!

    沉寂二百余载的邪教,若不是实力非常,岂会居于极南,却能在这极北之地动手这样迅捷?

    转瞬,两人轻身一纵,同是朝着安静宅院掠去。

    然只略微靠近,刺鼻血腥就已浓浓弥漫。

    所有猜想,全数落实,越墙而进,凄惨一幕赫然入眼……

    汉白玉道原该有的雪白完全不见,剩下的仅是斑驳血色,还有……偶尔入目的圆滚人头。稚子孩童,少女美妇,无一活口!

    挑剑就近翻过几具无头女尸,衍墨回身向着脸色不佳的人回报:“皆是断气不过半个时辰。主人稍等,待属下再去查看一番。”

    “去吧。”扼腕而立,万俟向远重新估摸着寒烟教的实力,越想越觉复杂。

    听朱玉瑶死前之语,朱玉琼应是死于季之手。但那话里……丝毫未提及朱玉琼与赫逐清感情变数。如此,区区一个侍卫,又岂敢动手?且事后看来……并未被责罚,或是已被原谅?

    但朱家为何又会在那种不前不后的时刻惨遭灭门?非是朱玉琼死后,也非是朱玉瑶追杀之初。

    矛盾重重……

    踏檐而走,衍墨避开满地血腥,一处不落地把庞大庄院翻个遍。终于,在间极尽奢华的屋舍内发现了毒面任驭水。可惜,已是具不吐气的尸体,关于朱玉琼或是朱家,问不出一字半句。

    “沙沙――”

    尚有活口?!

    极轻一响衣衫摩擦声入耳,衍墨立刻辨得位置,迅迅抽剑一挑。

    登时,一个缀玉镶金紫檀长柜被揭掉顶盖。

    “啊啊啊――!!!”内里,目睹了之前残忍杀戮的女子目眦尽裂,面无血色。见人持剑立于眼前,立刻嘶声惨叫,满脸疯狂神色!

    “呲――”毫不犹豫,破衣入肉之声几在同一时间响起。

    既已疯掉,自然灭口。

    面无表情地收回佩剑,衍墨稍稍皱起眉。屋内,依有人息!

    缓而轻,稳而浅……

    婴儿……?

    再次抽剑,拨开埋身柜里的血淋女子,衍墨顿时滞住动作。

    女子身下,护的正是一皮肤尚皱的初生婴儿!

    伫立,许久。衍墨还剑入鞘,轻声走出奢华屋舍。

    初生婴儿,死煞宅院。他不动手,不意味就能活命,但至少……有一线生机。

    左右,是个乍降生的鲜活人命。

    ……

    “如何?”见人微低着头走回,万俟向远出言询问。

    “毒面任驭水已死。此番动手之人数目概是十数,非是武艺绝顶之人,与灭门朱家的不同,应是利用的普通杀手。”

    “有活口?”未就着上句再问,万俟向远将话转至别处。方才,分明有惊叫之声。

    “现下已无。”不带丝毫犹豫,衍墨答得自然。

    沉默略略,就在衍墨以为眼前人起疑时,万俟向远终于开了口。

    “走罢。”

    察觉到了……?微微愕然慌了神,衍墨嗫嚅片刻,最终还是出声将人唤住:“主人……”

    “怎么?”未有责备或是恼怒,万俟向远一副未知未觉样子。

    但,却没能瞒过衍墨眼睛,那一瞬间半垂下去的眼目……

    或许……是失望。

    “尚有活口。”

    “嗯。”依旧不怒,不恼,万俟向远只是淡淡看着。

    理亏,愧疚?衍墨无声转身,一步步往那藏着个婴儿的奢侈屋舍走去。

    不责备么……

    那就试试如何……

    总不会,比眼下更糟。

    再回去时,神色不复之前。

    淡然,坦诚。

    将婴儿轻轻抱于臂间,衍墨望着一句话不说的人,半垂下头:“尚不足月,可否……容许属下寻处人家交予托付?”

    沉沉一声叹息,眉间的纵容与无奈却丝毫不掺假。万俟向远缓慢折回几步,没看小小向婴孩,而是直接握住衍墨握剑垂在身侧的手腕。

    “我能吃了他不成?”

    “嗯……”衍墨闷闷应声,不禁就暖上心头。眼前之人,是连带那许多都一味包容了的,怎会单单差个什么也记不住的婴孩?

    ……

    一路默默,两人走回去时,天色已经沉下。衍墨正犹豫着要不要请允去寻合适人家,就听万俟向远已经定下主意……

    “小二,去找个农家买碗羊奶来。”顺手给出块碎银,万俟向远走到个桌边坐下。

    “衍墨。”

    “在。”知道这是唤他过去坐着,衍墨也不再多想,依言抱着不哭不闹的懂事娃儿走过去。反正,论心思、主意,有眼前的人在,断轮不到他去费心。

    “连夜赶路,带上他。钟修办事回来会等在下处落脚之地,到时交予他处理就好。”见小二端着茶壶来送水,万俟向远顿一顿,等人走了复继续:“大年夜前赶去岩城,总不能在路上过年。”

    “好。”该是两道命令,听在耳里偏偏又暖人的紧,衍墨点点头,忍不住多看了说话的人几眼。

    相较于找个普通人家把孩子托付下,交予钟修安排俨然好了太多,若是这孩子日后再用心些,想必会有一番天地……

    寄人篱下既已无法避免,找个富裕人家,总是好的。

    之于大年夜……好似已被经算计良久了。

    嗯,从平岭就已开始……

    “在想什么?”以为是对这安排不满,万俟向远刻意缓和下神□人开口。

    “没有。”今时不同往日,衍墨随意摇了摇头,自在许多。

    偷偷瞧眼脸色不错的,衍墨大着胆子摊开襁褓,拨弄几下肉呼呼的小腿,又给包回去。

    是个男娃儿……

    专注凝视着凌厉锐气半点不复的俊朗面容,万俟向远直在心里摇起头。

    数多日来事事念护,竟比不上个鼻子眼都分不开的娃儿有用?

    真真……

    忽又想至什么,眼里闪了闪,默默定下主意。

    只只一个转念,小娃儿的命运从此天翻地覆……

    ……

    暮色低垂,衍墨牵着墨云走出益城城门,回头看向不急不慢跟上来的人。

    “主人,走官道?”岔林道近些,但官道好走,而且又是夜晚。

    “林道。”看着一手环抱婴儿,一手牵着马的男人,万俟向远不禁弯起嘴角。半年,至多半年,定要早早了结了寒莞竽诼榉场

    “是。”

    不停,也不急。夜过半,路过半,正是林子最深处。漠北乃是贫寒之所,日一下山便冷得厉害,时至夜晚更是寒风刺骨。此时夜深将半,真正森寒难捱。

    松开缰绳将身上狐裘披风解下,衍墨小心翼翼地包裹到婴儿身上。

    “呜哇――”

    安安生生的娃儿突然一声,便哭闹起来。

    左摆摆,右放放,之前十分管用的止哭法子突然失效。衍墨为难地又拍又抚,不知如何是好。

    这边人忙着摆弄小娃儿没空理旁的,那边的人可是已经看了许久……

    轻纵身子换了马匹,万俟向远连人带婴儿一同拥进怀里。

    “主人?”略微紧张,衍墨轻着声音低唤。身后之人,该不会是烦了吧……

    “呜哇哇――呜哇――”

    走林道好处有二。近,是为一,剩下的二……

    凑到与夜色连成一片的墨发上用唇碰碰,万俟向远将手臂从衍墨腋下穿过,绕至胸前,再寻到某处熟悉位置拨弄一下,隐隐笑着开口:“许是饿了。”

    大窘,却又无言辩驳。平时逗弄常有,但从未拿过些女子事物来……羞辱?衍墨闷闷抿唇,之前因为脱去披风而凉下的体温一分分又都涌回来,只是位置……全聚在了脸上。

    “衍墨,只是说说……”隐约察觉说错了话,万俟向远柔着声音安抚:“小娃儿都是这般,吃奶吃得勤。”说完便解下身上白裘披风,细细裹到身前人身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衍墨真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偏偏,身后人解释起来又认真又正经,毫无……戏弄意思。

    “罢了,不说了。”适时止下,万俟向远轻笑着接过马绳,拥住默不吭声的人继续赶路……

    夫妻相性100问――上+下

    采访人:

    冬眠卡(以下简称:冬)

    被采访人:

    万俟向远(以下简称:万俟)

    萧衍墨(以下简称:衍墨)

    01请问您的名字是?

    万俟:万俟向远

    衍墨:萧衍墨

    02年龄是?

    万俟衍墨:作者说她数学不好,从头算起工作量很大。

    冬:大概就是衍墨比万俟大个一两岁。

    03性别是?

    万俟:男

    衍墨:男

    04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万俟:很好。

    衍墨:挺好的。

    冬:两水仙……

    05对方的性格呢?

    万俟:听话,驯顺……(被打断)

    冬:= =没问你在床上。

    万俟(一脸无所谓地继续回答):坚毅,隐忍,偶尔……

    冬:偶尔什么?(回忆某章小寺庙里的口口情节ing)

    万俟:闭嘴!

    冬:(54某只)儿子,该你了。

    衍墨(一脸快要爆发的表情):不敢置喙。

    0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万俟:七年前,在个小村子里。

    衍墨(点头):嗯,翁家村。

    冬:回答问题就是要这样,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0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万俟:厌恶,恶心。

    冬:=皿=(默默筹备反攻大纲ing)

    衍墨(自卑低头):……

    万俟(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什么问题?!

    冬(剔牙):儿子,他说你 恶心 !

    万俟:胡说!(温柔搂住某只)别听她胡说八道。

    衍墨(略微释然,点头):嗯。

    万俟(温柔摸摸某只发顶):下一题。

    冬:等!儿子还没回答……

    衍墨(抬头):糖葫芦。

    万俟冬:啥?!

    衍墨:他拿着糖葫芦……

    万俟冬:……

    08喜欢对方的哪一点呢?

    万俟:平时办事很利落,床上也很听话。

    冬:一点,一点……

    万俟(理直气壮):我没说这是两点。

    衍墨(一脸淡定):他待我很好。

    万俟(得瑟):下一题。

    09讨厌对方的哪一点?

    万俟:没有。偶尔……但是可以容忍。

    衍墨:没有。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吗?

    万俟:很好。

    衍墨:很好。

    11您怎么称呼对方?

    万俟:衍墨。

    衍墨:主人。

    13如果以动物比喻的话,您觉得对方是?

    万俟:黑色的草鱼。

    冬:理由?

    万俟:不起眼,但是游在水里很好看。

    衍墨(想不出来一直想ing):……

    冬:衍墨吾儿v其实你想把他比喻成糖葫芦,对吧?

    衍墨(继续思考,有点头倾向):……

    万俟(一脸黑线):下一题!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选择?

    万俟(放轻声音,不让某只听到):上次看到有卖墨玉的。(沉思片刻)墨玉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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