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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一觉醒来怀了崽 作者:檐上樱

    第13节

    庄丞相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随即皱了皱眉,他瞧着茶水里飘浮的茶沫子,叹道:“季家果真大不如从前。”

    陆廷尉眼角泛泪光,“……是我管教不利。”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最受他宠爱的女儿在如此多人的面前被扯下衣衫,庄丞相的心里还憋着一口气,不想多谈,为今之计只有趁着此事尚未传开,让与庄秋桐定下婚约的季秋隼尽快成婚,越快越好,让季家没有后悔的余地。

    他沉声说:“幸好前些日子,我上门来取消这门婚事,季家这小子咬死不答应。”

    陆廷尉附和道:“秋桐与他,倒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庄丞相冷笑一声,既然门不当户不对,何来的天作之合?

    他虽是恼怒不已,却不曾流露分毫,只听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沉默地盯住手边的茶水,直到季秋隼抬腿走入。

    “贤侄。”

    庄丞相冲着他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打量季秋隼几眼,只见他面带倦容,应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秋试而彻夜苦读,庄丞相见状,隆起的眉宇稍微舒展开来,他安慰自己家道中落便家道中落,只要人上进就足够了。

    思此及,庄丞相的语气和蔼了许多,“近日我又细细想了想,那从嘉王已有王妃,的确不是可以托付秋桐的良人,何况这些年我着实太过纵容秋桐,使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贤侄心悦秋桐,不若这门亲事便……不取消了。”

    庄丞相的口吻好似这桩婚事于季秋隼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施舍,他并不询问季秋隼的意见,只自顾自地说道:“我让人看了看你们二人的生辰八字,下个月便是成婚的大吉之日,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你们尽早把婚事成了。”

    “庄大人。”季秋隼不卑不亢道:“我季家已经败落如斯,庄小姐若是按婚约嫁来,便算是下嫁,想必会委屈了庄小姐,庄大人不若再为其另寻良配。”

    庄丞相只当他是心疼庄秋桐,笑呵呵地说:“素来听闻贤侄被誉为京城才子,切莫自轻自贱。”

    季秋隼皱了皱眉,原本庄丞相这一趟就来得蹊跷,更别提婚事赶得如此紧迫,他心知有异,况且原先自己对庄秋桐心有爱慕不假,只是诗会一见,发觉庄秋桐不过是一颗空心葫芦,徒有才女之名,早已断了这桩心思。

    他思忖片刻,缓缓地开口道:“庄丞相,我的意思是这桩婚事不若作罢,毕竟我与庄小姐,各自无意。”

    庄丞相眉头一竖,“什么?”

    季秋隼拱了拱手,“前几日我前去参与诗会,庄小姐位列其中。原本我仰慕庄小姐的才情,但是那日才发觉庄小姐……并非是小生心中所想的那般。”

    庄丞相拍案而起,可思及庄秋桐现下的处境,又强忍住怒气,好声好气地说:“贤侄,兴许是有什么误会。”

    “并无任何误会。”

    季秋隼为人清高,从来都不屑与人弯弯绕绕,他说得直接,“庄小姐枉为京城才女,与我并不相配。”

    “你……”

    庄丞相再也忍不住怒气,他指着季秋隼y测测地问道:“你的意思可是秋桐配不上你?”

    “我只愿求娶咏絮才女,无须出身高贵。”

    话里话外,明摆着嫌弃庄秋桐。

    “好、好、好!”庄丞相一连三个“好”,血气上涌,眼前发黑。若非他的一只手撑在案上,几乎要站立不稳,庄丞相咬牙道:“你季家如今几斤几两,你尚不自知?贤侄,你真以为只凭你自己,便可以重新光复门楣,在朝堂站稳脚跟?”

    “尔等破落户,竟敢声称秋桐配不上你,我庄家愿将秋桐下嫁至此,已是莫大的恩惠,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庄丞相怒道:“我看你当真是厚颜无耻!”

    季秋隼本就不是容人的主儿,他闻言冷笑一声:“前不久庄丞相亲自登门拜访,言道庄小姐无德,与我并不相配,我本心有不甘,后来亲自一见,果然如同庄丞相所言,庄小姐着实无才无德。”

    “怎的庄丞相说得,我便说不得?”

    “再者庄丞相连夜赶来,要我迎娶庄小姐,莫不是庄小姐与人暗结珠胎,又遭人厌弃,便想到了还有我这个未婚夫来?”季秋隼冷冷地说:“素来听闻庄小姐心许从嘉王,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庄丞相,我季家如何败落,也不曾沦落到收容如此无人要的女子来做家母。”

    “更何况庄小姐德才俱无,实在难堪此任。”

    “你!”

    季秋隼的每一句话都戳着庄丞相的心窝子,他几乎呕血,干瘪的手指颤抖不止,一怒之下,庄丞相挥袖拂落桌案上的茶水,他沉下脸,愤然离去。

    陆廷尉的脚程慢了庄丞相几步,他回头望了一眼季秋隼,忽而心生一计。

    “庄相。”陆廷尉把庄丞相叫住,低声道:“既然这季秋隼如此不知好歹,不若我寻个理由,让人把他关几天,待人老实下来,逼他立刻与秋桐成婚。”

    庄丞相的目光y森,“姓季的小子这般猖狂,自然要关照他几天,只是成婚一事,既然秋桐心许从嘉王,我就是拼了这身老骨头,也要把她送进从嘉王府。”

    “都说从嘉王与他的王妃伉俪情深,而他那老岳丈又是金陵首富,我倒是要看看,倘若他这老岳丈出了事端,他可耐得住王妃的眼泪,愿以休妻再娶来换老岳丈的平安。”

    庄丞相冷笑,“即使不愿,家宅不宁,也无一日好过。”

    “我要让他亲自登门,聘礼满街,求娶秋桐为他的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  幼老爷:你有本事冲我儿子来,别搞我啊???

    第49章

    陆廷尉犹豫了片刻, 以为庄丞相是气糊涂了, 便低声劝道:“庄相, 宫里的那位娘娘怕是不好招惹的。”

    “她?”

    “我且问你, 自古以来, 有哪一个富可敌国的江南首富落得了一个好下场?”庄丞相的神色平静, “更何况他的独子又嫁进了从嘉王府, 只会更遭忌惮,你真当陛下宠爱幼贵妃宠爱到足以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可知前些年江南旱灾, 大街小巷有这么一首童谣——上有老苍天,下有幼百万, 三年不下雨,陈粮有万石。”庄丞相缓缓地说:“也许陛下不会主动令人生事, 却不代表他当真宽厚到容得下这位老丈人。”

    “更何况……太皇太后也决不允他犯此糊涂。”

    陆廷尉心下略略思索几分, 抬眼却见到庄丞相一夜尽显老态,他稍作迟疑,旋即老泪纵横道:“庄相,是我对不住你。”

    庄丞相扯出一个笑, “儿孙自有儿孙福。”

    陆廷尉还想说什么, 不远处有马蹄疾驰而来,陆家的侍卫翻身下马, 惊慌失措道:“老爷, 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要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

    陆廷尉当即呵斥一声,连忙向庄丞相告退:“庄相, 我这女儿行事莽撞,顽皮惯了,也向来不知轻重,待我把人找到,定会压着她上门道歉。”

    他三言两语便将陆嫣的行为归咎于小女儿间的胡闹,到底是要护着陆嫣的,庄丞相暗自冷笑一声,也不搭话。

    陆廷尉心急如焚,自然顾不上太多,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急急离去,没有注意到庄丞相越发y冷的眼神。

    陆家之所以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无非是仰仗于他,只是现今……

    庄丞相望着远去的陆廷尉,早已决意不会轻饶陆嫣,既然陆廷尉不知及时止损,那么往后也怪不得自己不顾多年来的情谊,对他们下手。

    思此及,庄丞相嗤笑一声,女儿蠢,当爹的也蠢至如此地步。

    这厢的两人不欢而散,幼家人也没有过好这个中秋节。

    宫殿内吵吵闹闹一晚上,幼枝扶着额叹气,她瞧着幼清跟没事儿人似的托腮看戏,还自个儿磕起了瓜子儿,便忍不住捏了一把他的脸,终于起身来劝着幼老爷和赵氏先回幼宅待几天。

    至于幼清这个惹事ji,ng,被幼枝发配到从嘉王府,让薛白自己来发落。

    幼清一听就不情愿地鼓起脸来抱怨了,“阿姊对我一点儿也不好,我果然是雪地里捡来的。”

    幼老爷才让幼枝按下来喝凉茶下火,他没好气地说:“真的要捡,我们还能挑一个傻成你这样的回来养,成心气死自己?”

    “我早就说了,若是有人讲你是捡来的,你爹得第一个跳出来不同意。你阿姊是随了我,你嘛……”赵氏凉凉一笑,戳着幼清的额头说:“你就是让你这爹给害惨了,处处都随了他,连傻都是如出一辙的傻。”

    幼老爷的凉茶一口喷出来。

    赵氏瞟了他一眼,面上倒还是带着笑,“怎么了,我说得不对?”

    幼老爷敢怒不敢言,连连摆手认怂,“没什么没什么,夫人说的都对。”

    幼清看得好玩,扭过头来问薛白:“那我呢。”

    幼老爷惧内,惹不起赵氏,欺负幼清却是得心应手的,他帮着薛白答了,“你?你就是欠揍。”

    幼清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又去闹幼枝了。

    最后幼老爷与赵氏还是回了幼宅,毕竟幼清的肚子里怀着一个小的,既然他们已经同薛白说开来了,这家伙如今碰是碰不得,揍也揍不了,那便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更别提幼清不在跟前,有多清静。

    倒是幼枝,为了哄着幼清乖乖回王府,先是让点翠给他装了些红豆糕,又把自己养了些日子的兔子抱给幼清。

    这只兔子被皇宫里的御厨养得白白胖胖,皮毛光滑,而且抱起来还沉甸甸的。幼清一见到它就忍不住流口水,他瞄着兔子毛茸茸的腿,当即便脆生生地说:“……那、那我就回王府。”

    他这副犯馋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压根儿不打算把这只兔子养起来,点翠掩着嘴直笑:“小少爷又嘴馋了。”

    幼清扒拉着两只兔耳朵,理直气壮地说:“它长得这么可爱,当然得用来填肚子。”

    点翠笑嘻嘻地问道:“小少爷这么可爱,那要怎么办呀?”

    幼清喜滋滋地回答:“当成宝贝疙瘩供起来!”

    可不就是宝贝疙瘩。

    幼枝弯着眼睛笑,“王爷,清清就归你啦。你瞧他这尾巴都要翘上天的模样,还是揍一顿算了,省得整日不老实。”

    薛白倒未立即搭腔,只是侧眸望着欺负兔子的少年,这会儿正忙着研究该怎么吃兔子的幼清还有空朝着幼枝吐了吐舌头,看得薛白神色不由柔和了许多。

    幼枝又说:“王爷切莫怪罪家父与家母。清清性子单纯,他们不免过于担忧,更何况王爷内敛,向来都是只做不说,王爷已经足够爱护清清了。”

    “……我们总是说清清傻,清清他呀,其实才不傻呢。王爷若是当真对他不管不问,没有把他供着宠着,清清一早便待不住了,更别说几串糖葫芦就能把人哄住,能把哄住清清的,还不是给他糖葫芦的王爷,旁人都不行。”

    “这几年,爹娘若是回了金陵便见不到清清,尽管嘴上嫌弃他烦人,但是心里总归是念着的,是以总想哄着他回去住上一段日子,但到底没能把人带走,毕竟清清自己不肯离了王爷。”

    幼枝摸了摸幼清的脑袋,“王爷与爹娘的初衷,都是为了清清好,改日我会再劝一劝他们,不必闹成这样,王爷也无须同他们过多计较。”

    薛白颔首道:“本王自然不会同他们计较。”

    幼枝放下心来,开始赶幼清走,“该走了,小狸奴。”

    幼清抱着怀里的大白兔,格外的好说话,要他走便亦步亦趋地跟着薛白,就是幼清老是以己度人,以为别人和他一样爱吃,薛白见他抱得吃力,要接过来,幼清生怕他会独吞这只大白兔,抱紧了不肯撒手。

    白生生的手摸着兔耳朵,幼清舍不得给薛白分太多,乐颠颠地说:“我只吃兔腿,尾巴全给你吃!”

    他自个儿已经盘算好了,结果一回王府,薛白就来跟幼清秋后算账。

    “既然怀孕了,为何不告诉本王?”

    幼清当即垮下了脸,抱怨着说:“你明明在阿姊面前说不计较,一回来就和我过不去,说话不算数!”

    薛白眉梢轻抬,“本王是说不同岳丈岳母计较。”

    “你都不和爹爹、娘亲计较了,凭什么还要和我计较呀?”幼清一脸无辜,“爹爹那么听娘亲的话,你也应该乖乖听我的话才对。”

    他倒是敢说,薛白捏着少年白净的小脸,似笑非笑地问道:“乖乖听你的话?”

    幼清点了点头,吃力地举高大白兔,“比如给我烤兔子吃。”

    薛白深黑的眸盯着他,“你可是忘了,本王说过回来以后要收拾你?”

    幼清捂住耳朵,“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薛白存心逗弄他,便缓缓地说:“既然这么不老实,还是应该打的。”

    幼清倏然睁圆眼睛,“你不能打我!”

    “嗯?”

    幼清指着自己的肚子,凶巴巴地威胁道:“你敢打我,我就打他。”

    “你看本王敢不敢。”

    说着,薛白向幼清走近几步,幼清吓得连忙后退,却让薛白一把捞入了怀里,“你放开……哎呀。”

    怀里的兔子没抱稳,趁机一跃跳出去,幼清的眼里只有那四只兔腿,他拧起眉心,偏过头来张望,气呼呼地推了推薛白,“我的兔腿!”

    薛白轻拍着他的屁股,“一下。”

    幼清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什么一下?”

    薛白稍微加大力道,又拍了一下,“两下。”

    幼清立刻回过头,红着脸不可置信地指责道:“你、你偷摸我屁股!”

    薛白的面容平静,倒还端一副无波无澜、清心寡欲的谪仙模样,就连语气没什么起伏,“本王只是在收拾你。”

    说的就跟放在幼清屁股那里的手不是他的一样。

    “你、你……”幼清憋了半天,不太有什么震慑力地给他撂了一句狠话,“你再乱摸,我就摸你儿子的屁股!”

    薛白闻言,往日总是沾着淡漠与疏离的眉眼带出几分笑意,他又轻轻拍打一下幼清的屁股,而后把怀里的少年抱紧,幼清不太情愿地咕哝道:“你好烦。”

    薛白却低声道:“清清,我本不希望你这么早就怀孕。”

    “男子生育,本就不易,我不敢拿你来冒险。”薛白抱着幼清的力道很大很大,“往r,i你总是闹着不肯喝避子汤,我知晓你嫌味道苦,但是我询问过太医与郎中,你身量不足,倘若怀胎,会比旁人更危险几分。”

    “方才太医说你已怀胎三月,我从未怕过什么,唯有这么一句话,让我如坠冰窟。”

    “有什么好怕的,我都不怕。”幼清见惯他不冷不热的模样,却未见过这样的薛白,他睁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连挣扎都忘记了,许久才慢吞吞地说:“反正已经怀了呀,还能怎么办,只能凑合着生下来了。”

    稍微想了一下,他又笨拙地安慰道:“算了,我的兔腿分你一只,你不要怕了。”

    薛白垂眼望着他,神色不变,幼清只好再忍痛割爱一下,委屈巴巴地说:“……两只,真的不能再多了。”

    薛白盯着幼清定定地看着,而后莹白如玉的手忽然扣住他的手,送至薄唇边轻吻一下。

    幼清向来吃软不吃硬,见状没法子了,可怜兮兮地说:“给你给你都给你,我、我睡觉了!”

    他手脚并用地爬上床,自个儿越想越难过,最后摸着肚子后悔不迭地咕哝道:“当初我就应该乖乖喝了那碗避子汤,要不然也不会现在连一只兔腿也吃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幼清清:今天没吃到的兔腿,以后你不还给我,我就吃掉你儿子qaq

    第50章

    堂堂王爷, 又不同他这样贪吃, 自然不会和幼清抢一只兔子。薛白让侍女抱出兔子以后,这才宽衣躺下, 他将念叨不停的幼清一把揽入怀里,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抚过少年的肚腹, 薛白的嗓音低沉, “只是怀胎三月, 为何已经显肚子了?”

    指尖轻轻蹭过圆鼓鼓的肚皮, 幼清嫌痒,踹了薛白一下, “才不是显肚子。”

    “是、是吃饱了撑的!”

    薛白问他:“既然已经吃饱了,还吃得下兔腿?”

    幼清答不上来, 又悄悄踹人,他过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说:“不是我想吃兔腿, 是你的小世子要吃。”

    薛白抱住幼清低笑几声。

    他的下颔抵在少年的头顶,鼻息间尽是少年身上清清甜甜的味道,而一垂下眸,就能望见少年颈侧那处瓷白的肤色,像极了蒸熟的糯米糍, 香软甜糯, 薛白不由心思微动,低头轻咬一口,“……果真是糯米糍的味道。”

    幼清皱起脸指责道:“你咬我!”

    薛白的眸色很深很深,“本王不止想咬你, 还想吃了你。”

    幼清从薛白的怀抱里钻出来,乌黑的眼瞳瞟着薛白警惕地说:“我都把四只兔腿全部让给你了,你要吃就吃兔子,离我远一点儿。”

    他披散着黑发,肤白似雪,唇红齿白,水汪汪的眼神绵软又纯粹,薛白再度把人按进怀里,哑声道:“可惜……”

    到了四个月,才可以行房事。

    薛白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弄着幼清的肚子,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幼清被他揉舒服了,也不再嫌薛白讨厌,干脆乖乖地躺平,当真像个糯米团子,任人揉圆捏扁,浑然不觉枕边人越发深暗的目光。

    过完中秋节,又下了几场雨,连日来闷热的暑气终于降下来,天气稍微转凉了。

    这段时日,幼清总爱摇摇晃晃地在王府里跑来跑去,侍女只好捧着一碗安胎药跟前跟后,毕竟这位小祖宗不肯老实喝安胎药。他的理由倒是多,一会儿要先散步,一会儿又说太苦了,得和杨梅一起吃,结果说好的一口杨梅一口安胎药,幼清光把杨梅吃干净,自个儿却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平日一动不肯动的人,一提到喝药,耳朵支得比从宫里抱回来的兔子还长,跑得也比这只兔子快。

    管家叫苦不迭,但是这家伙再不靠谱,也是他们王府里的王妃,只有王爷管得住,他便一得空就找到薛白唉声叹气,向他报告幼清又干了什么好事儿,“王爷,王妃拿安胎药浇了你那盆价值万两黄金的莲瓣兰。”

    “王爷,王妃用安胎药去喂池塘里的鱼了。”

    “王爷,王妃把安胎药倒进你书房的那块砚台里,还和人打赌你肯定猜不到。”

    “……”

    薛白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幼清越来越不老实,他便把人拎进书房,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亲自盯着他喝药。

    “又要喝药。”

    幼清就知道薛白把自己提溜过来准没好事儿,他被按坐在怀里,面前是一碗才煮好的安胎药,幼清低下头戳了几下自己的肚子,小声地嘀咕道:“你成熟点好不好,饿了我帮你吃,长大你得自己来,不要再害我喝药了。”

    薛白摸着他的肚子,眉头一动,“往r,i你不肯喝避子汤,现在只好用这安胎药补回来。”

    幼清绝望地往后一躺,蹭在薛白的怀里,难过不已地说:“可是我已经喝了好多好多好多碗安胎药,避子汤才不要喝这么多。”

    薛白意味深长地问他:“你怎么知道避子汤不需要喝这么多?”

    “安胎药你只要喝这一个月,避子汤却是日日都要喝的。”

    幼清抬起脸茫然地看了几眼薛白,他虽然不太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但是一听见日日都得喝药,还是下意识地皱起了脸。幼清不满地总结道:“没有怀孕要喝避子汤,怀孕了要喝安胎药,果然不能成亲,天天都得喝药。”

    他想一出是一出,幼清慢慢地从薛白的怀里坐起来,捧着脸含糊不清地说:“我们还是和离。”

    薛白捏住幼清的脸,“休想。”

    幼清从薛白的怀里挣脱出来,推开门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已经打算溜了,结果薛白头也不抬地翻过手里的书页,淡淡地向守在门外的侍卫吩咐道:“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要让王妃踏出这里半步。”

    侍卫便恭敬道:“王妃,请回书房。”

    幼清扭过头不可置信地说:“只是一碗药而已!”

    薛白抬眉道:“既然只是一碗药,你喝了它便可以出去了。”

    幼清气鼓鼓地说:“过不下去了,我要跟你和离。”

    薛白抬眼瞥过来,倒没有哄人,只是慢条斯理地啜饮一口茶水。

    幼清见他不搭理自己,开始在书房里哐哐当当地捣乱,存心烦人,直到他从书架里翻出来一本套着《融翟随笔》书封的画册,随手翻开来,书房总算安静下来了。

    见幼清闹到一半自己消了气,薛白颇有些意外,他大致扫了一眼幼清手里的书,《融翟随笔》从诸子百家、诗词歌赋、医卜到星历都有所涉猎,依着幼清的性子,通篇文绉绉,他自然是看不下去的。

    而少年这会儿捧着书,睁圆了一对乌溜溜的眼,面色也是红扑扑的,当真是少见有这般专注。

    “砰”的一声,薛白放下手里的茶杯,缓缓地向幼清走来。

    薛白侧眸一瞥,这册《融翟随笔》的书页里,通篇皆是男女裸身相对。

    “……”

    他的脚步顿住,旋即一把夺过幼清手里的书,并轻轻合上,这才发觉只是一本套着《融翟随笔》封页的春宫图册,至于自己那册珍藏的真迹,已经被扯得乱七八糟,胡乱地塞在书架的最底层。

    不用想,有这种法子的,除了幼清自己,也无旁人做得出来。

    幼清吓了一跳,红着脸问他:“你、你干什么呀?”

    薛白说:“不要乱看。”

    “才不是乱看。”幼清眨了眨眼睛,仗着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你的书,我只是把它从书架里翻出来看了几眼而已,而且它又不是话本,是正经书,凭什么你不许我看?”

    说着,幼清忍不住异想天开:“要是先生给我们讲的文章也是这样的,那我肯定不会老是被他往外撵了,说不定还能考个状元!”

    “……”

    薛白轻轻地把书放下,似笑非笑地问道:“正经书?”

    幼清点了点头,一脸天真地指着封面,“它还是随笔!”

    薛白深黑的眼瞳从他身上掠过,随后轻描淡写地说:“既然如此,不若我们来做一些正经事。”

    幼清稍微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道:“什么正经事?”

    薛白扣住少年的下颔,“书里画的正经事。”

    话落,他不待幼清回答,低头吻住幼清的唇,而后又趁着少年被亲得使不上力,把人抱到书案上。

    幼清的眼神shi漉漉的,“为、为什么要把我抱在这里?”

    薛白稍微抬起头,低笑着答道:“清清该上桌了。”

    他一把扯散幼清的衣带,加深了这个吻,藕荷色的衣衫在此刻松松垮垮地落下来,露出白皙而圆润的肩,而贴着脖颈的黑发越发衬得少年肤色白腻,犹如羊脂玉。一只修长的手探入衣摆内,幼清却有些走神,只顾着瞟向桌边的安胎药,几秒以后,他假装失手把这碗药推了下去。

    “我不是故意的。”幼清努力扮无辜,“我一伸手,它自己就掉下去了。”

    “……”

    薛白嗓音沉沉,他握住少年的前端,“还能走神?嗯?”

    “你不要摸、不要摸……呀。”

    幼清把脸埋进薛白的颈窝,细细地喘息,声音软得像是猫叫。他撒娇一样地说:“好、好奇怪。”

    薛白的神色不变,他低头哄道:“随笔里便是这些。”

    幼清失了忆,薛白只是用手,就把他欺负的趴在薛白的怀里不肯抬起头。薛白慢条斯理地把衣衫给幼清一层一层地穿好,幼清缓了半天,面色还是一片潮红,他哼哼唧唧地说:“读书果然好累人的。”

    薛白一顿,怀里的少年自己倒是舒服了,他却动不得一下,结果这小家伙还抱怨着自己累。

    想到这里,薛白半阖着眼帘,目光沉沉地问道:“你累什么?”

    幼清揉了揉眼睛,“你亲的我好累!”

    说完,他当真有几分困倦,在薛白的怀里蹭了蹭,又打算睡了的。

    薛白见状把侍女传唤进来,低声交待了几句,不多时,幼清还没有睡熟,薛白的一个吻再度落下来,少年下意识抬起脸,乖乖地给他亲,谁知道薛白是喝了一口安胎药,给自己灌进来了。

    幼清倏然睁开眼睛,安胎药苦得他脸都皱了起来,只好眼泪汪汪地盯着薛白,满脸都是控诉。

    薛白捏住他的下颔,直到幼清不得已咽下这口安胎药,才松开手。

    幼清懵了好一会儿,受不来这委屈,他一边咬着自己从荷包里拿出来的杨梅,一边抽抽噎噎地指责道:“你、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喝安胎药!”

    京城真的待不下去了,他要回金陵。

    作者有话要说:  幼清清:你们城里人怎么回事,对我这样又那样,原来只是想让我乖乖喝药qaq。

    第51章

    这一碗安胎药伤透了幼清的心, 他决定回幼宅催促幼老爷和赵氏快点带自己回金陵。于是幼清吃完小荷包里的杨梅, 又小心眼地在薛白身上蹭干净手以后,脆生生地对薛白说:“我想娘亲和爹爹了。”

    幼清生怕薛白听不明白,又鼓着脸补充道:“我不要待你这儿了。”

    薛白才把人欺负完, 这会儿自然是要哄着的,“那便过去住几日。”

    幼清一听就没心没肺地从薛白的怀里跳下来, 不过他还惦记着要把自己的兔子一块儿抱走, 一只兔腿也不给薛白吃, 结果一回房,兔子倒是抱住了,人也又爬上床没忍住睡了一个午觉。

    管家备好马车,在门口左等右等不见人来,遣了小厮去问薛白,薛白索性无事,亲自回屋一看,方才还闹着要去幼宅的少年已经抱着兔子睡下了。

    兔子在幼清的怀里瑟瑟发抖,把自己缩成一颗小毛球, 而幼清则咂巴着嘴说梦话:“一只兔腿、两只兔腿、三只兔腿、四只兔腿。”

    “……”

    侍女慌慌忙忙地上前抱走兔子, 薛白没有拦着,只是淡淡地吩咐道:“待人睡醒了, 派人告诉管家一声。”

    侍女暗暗记下。

    这一觉睡到天色暗下来, 幼清抱着被子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滚来滚去,醒是醒了,就是不太想睁开眼睛, 而守在外面的侍女也估摸着人差不多睡够了,轻敲几下门,又是云片糕又是龙须酥地往里送。

    幼清纠结了一小会儿,统统都推开,他自个儿嘀咕着说:“我要离家出走,糕点才不能收买我。”

    说是这样说的,幼清的视若无睹根本就没能撑太久,他忍不住低头往小荷包里一块一块塞糕点,然后一脸认真地对侍女说:“我才不想吃,是兔子想吃。”

    侍女让幼清逗笑了,故意拆穿他,“王妃,兔子只爱吃草。”

    幼清吐了吐舌头,“我养的兔子爱吃糕点。”

    他用云片糕和龙须酥把自己的小荷包塞得鼓鼓的,然后拎着兔子回幼宅。正巧幼老爷用完晚膳,被赵氏撵出来散步消食,他一瞧见揣着只胖兔子的幼清就乐了,“感情你还捎了只兔子回娘家?”

    随即幼老爷又问他:“你也不嫌寒酸?”

    这只兔子整日在王府里吃好喝好,体重也跟着飙涨,幼清拎不动改用抱的,他警惕地瞟着幼老爷说:“兔子是我的,寒酸也不给你吃。”

    得,连只兔子都抠着。

    幼老爷没好气地说:“我和你娘是不给你吃还是不给你喝了,回来还要自己拎只兔子,怎么着,夜里饿着你了抱起来咬一口?”

    幼清给幼老爷做了个鬼脸,扑进一旁赵氏的怀里撒娇,“娘亲。”

    “慢一点、慢一点。”赵氏摸了摸幼清的头发,拎起幼清怀里的兔子,随手交给了侍女,而后笑吟吟地说:“你呀,怎么还是改不掉毛毛躁躁的性子。”

    她的话音一顿,余光瞥着侍女手里蹬着腿的兔子,“……这兔子你是怎么给喂成这样的?”

    “拎了一下,沉甸甸的。”

    幼清老老实实地回答:“把它丢在花园里,自己吃草呀。”

    幼老爷望过来,“你是把兔子当猪养了?”

    幼清歪着头说:“胖一点才好吃!”

    幼老爷捏住他白白软软的脸,嘴又痒了,开始招惹幼清,“我寻思着你这也养了十九年,成日就知道吃,不如……”

    赵氏斜睨过来,不如什么,幼老爷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娘亲也养了爹爹好多年。”幼清仗着有人给自己撑腰,弯着眼睛一个劲儿地偷笑,他眨巴着眼睛说:“娘亲,不然兔子你给我养,养成爹爹这样就好了。”

    赵氏凉凉一笑,“你爹这样的油水太足,怎么吃?”

    幼清瞄着幼老爷挺着的大肚子,一想也是,他恍然大悟道:“难怪娘亲总要爹爹出去散步。”

    幼老爷的脸都青了,“一边儿去。”

    说完,他搓起手嘿嘿笑着问赵氏:“夫人,既然清清回来了,这步咱们就不用散了?”

    幼老爷一本正经地说:“得陪着清清玩啊。”

    赵氏柳眉倒竖,“你什么时候陪他玩过了?不都是你把他当个玩意儿玩。”

    幼老爷连忙赔笑,“没有的事!”

    一通好说歹说,幼老爷还是安安稳稳地坐上了他的藤摇椅,赵氏懒得理会,只顾着给幼清把他小荷包里的糕点倒出来。葱白的指尖戳着幼清的脑门儿,赵氏颇为头疼地问道:“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这里边儿塞?”

    幼清捂住额头,“是娘亲先什么东西都往我荷包里塞的。”

    想了一下,他又委屈不已地说:“我只往里面塞了几块糕点,一口都没有吃,它们就碎光了。”

    赵氏忍不住笑,“怎么能馋成你这样。”

    幼老爷坐在一旁晃着摇椅,就是瞧见幼清了心里高兴,也非得说他几句,“我们这才过上几天清静日子,你就自个儿跑回来烦人了。”

    “我乐意。”幼清趴到桌上,小声地抱怨道:“娘亲明明说过完中秋就回金陵的,现在中秋已经过完好久了,你们还不来接我。”

    “本来是打算前几日就走的,但是……”

    赵氏瞥了一眼幼老爷,“你这爹就属饭量和臭脾气大,要他寻个理由从王爷那里把你接回来,嚷嚷着拉不下脸,死活不肯去。”

    幼清咕哝着说:“爹爹是胆小鬼。”

    幼老爷瞧他这样就来气,一掌拍到幼清的头上,吹胡子瞪眼地说:“怎么说话呢你。”

    赵氏向来见不得他碰幼清的脑袋,当即便怒道:“你有能耐欺负你儿子,怎么没能耐把你儿子从王爷那里要回来?”

    幼老爷讪笑,“这不是、这不是那什么……”

    他支支吾吾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守株待兔!”

    赵氏冷笑一声。

    幼老爷见势不妙,赶紧转移话题,讪笑着说:“夫人,清清这不是回来了,我们不如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回金陵。”

    幼清立马提议道:“今天!”

    “今天走不了了。”赵氏眉头一皱,“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待会儿把车夫叫过来,再收拾好包袱,估计已经过了宵禁。”

    幼清捧着白净的小脸,眼巴巴地说:“那就明天。”

    明日虽也有些赶,但并非不可上路,赵氏询问幼老爷的意见,“老爷?”

    幼老爷狐疑地问幼清:“你怎么这回催得这么紧?”

    幼清当然是因为记仇,他红着脸咕哝着说:“京城里的人太坏了。”

    为了骗自己喝药,什么都干得出来。

    早些时日回金陵,幼老爷自然也是没什么意见的,赵氏便一锤定音,“今晚早点休息,明日天一亮遍动身。”

    幼清雀跃不已,“可以吃到阳澄湖的大闸蟹了。”

    “怀着孕还想吃大闸蟹?”幼老爷幸灾乐祸地说:“你不如再多想一想,说不定今晚就能梦见自己吃大闸蟹了。”

    幼清立刻蔫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的食物链:幼清清→薛白→幼枝→赵氏→幼老爷

    幼老爷眼里的食物链:幼老爷→赵氏→幼枝→薛白→幼清清

    第52章

    翌日一早, 幼清坐上回金陵的马车。

    毕竟是偷着把人带走的,幼老爷与赵氏都未声张, 向下人统一口径只是去商铺查账, 至于幼清, 他只要起早了, 一整天都是傻的,外面车马辘辘,幼清哈欠连天, 喂什么吃什么,幼老爷趁着幼清迷糊, 剥了颗瓜子喂他吃果壳。

    “……”

    赵氏看得无话可说, 她斜了幼老爷一眼, 嫌弃不已地说:“你们父子俩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傻一块儿去了。”

    幼老爷不辩驳,只顾憋笑盯住幼清瞧。

    幼清慢慢地咬一口, 不酥不脆还咬不开, 他疑惑地睁大眼睛,再咬一下,实在咬不动了, 终于吐出来, 然后茫然地问道:“怎么是瓜子壳?”

    幼老爷憋不住笑出来了。

    赵氏替幼清瞪回去, 她的手摸了摸少年的肚子,数落道:“你都要当外公了,怎么还成日净招惹他。”

    幼老爷让她这么一提醒, 兴致勃勃地说:“夫人,不如我们来给清清肚子里的这个的起个名儿。”

    他显然预谋已久,张口就来,“幼什么好?”

    起名当然得要风水先生看一遭才能定下来,更何况这会儿生都还没有生出来,已经张罗着起名了,当然是在胡闹。不过赵氏倒是知道幼老爷不乐意让自个儿的外孙跟了薛白一姓,便没有多说,随口搪塞道:“幼好。”

    “幼好?”幼老爷拍她马屁,“不愧是夫人起的名字,朗朗上口,意义深远。”

    赵氏好笑地拆穿他,“只要是姓幼,后边儿随便跟个什么字,你怕是都能夸出一朵花来。”

    幼老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跟着咱们姓幼多好?”

    他们一路说说笑笑,车夫顺利地通过城门,几经颠簸,终于步入官道。这样摇晃半天,幼清有点醒过来了,他撩开布帘往外瞄来瞄去,捧着脸美滋滋地说:“这一回我们肯定能回金陵。”

    幼老爷靠着坐垫惬意地说:“上一回是枝枝在宫里出了事,咱们让姓薛在城门口给堵住了,这一回好端端的,咱们再回不去金陵……”

    “那就真是见了鬼了。”

    可不就是见了鬼。

    幼老爷的话音才落下不久,官道上又急急冲出几匹骏马,为首的人一身官服,望着幼家的马车稍微眯起眼,他猛一抬手挥鞭,“驾!”

    马蹄声阵阵,黄沙飞扬,身着官服的几人转瞬便将幼家的马车包抄,为首的人呵斥道:“停车!”

    “大胆幼有为,官商勾结,贩卖私盐,意图逃窜!”

    车夫因这一变故而愣住,以至于没有立刻依言停下马车,捕头见状从指间投出几枚石子,击中马腿,奔跑中的骏马顿时半跪在地,车厢也跟着倾斜,赵氏慌忙扶住幼清,满脸都是怒容。

    “你还敢贩卖私盐?”

    幼老爷恍然回神,“外面真是在说我啊?”

    随即他冤道:“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惜命得紧,哪里敢碰这些东西!”

    见着幼清无事,赵氏的脸色才稍微好转,更何况幼老爷平日什么事都会同她商量,贩卖私盐这等捉住便是死罪的买卖,量他有十个胆子也是不敢的,便压下心底的不安,说:“你同我嚷什么?自己出去和官老爷说清楚。”

    幼老爷闻言钻出马车,拱手道:“几位官老爷,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讪笑道:“比方说是个同名姓的幼有为?”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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