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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三流豪门逆袭路 作者:春风遥

    第3节

    谢从凝:“我被叫去做了笔录,凶手会不会把我当成目击证人,想要杀人灭口?”

    同样的句式,厉清嵘已经听了很多遍,面无表情道:“被害妄想症更需要心理上的治疗。”顿了顿又道:“最近少出门。”

    厉文霍听到谢从凝在杀人现场,只是眉头动了动,听到厉清嵘的后半句话,眉峰却是直接合拢,竟然会做出善意的提醒……实乃怪事。

    出了这档怪案,天气预报一跃成为当下收视率最高的节目。

    别说雾天,就连一般的y天,家长都要亲自送孩子上学,走在路上看人迎面走过来,都会下意识躲避一下。

    谢从凝完全没有在家呆着的心思,又跑去市中心那家小店。

    刚进门,就有几个顾客走出,谢从凝暗自诧异,这里生意何时变得红火?

    店里还有几个女生在挑选手链,老板看到谢从凝,笑得欢畅,拉他到一边说话。

    谢从凝:“什么时候改卖手链?”

    老板纠正:“水晶,拥有着能带给人幸运的能量。”

    谢从凝定定望着他,老板心虚道:“主要是为广大群众找个心灵寄托,我们看中信仰的力量。”

    命案闹得人心惶惶,老板瞅准商机,进了些水晶饰物,女孩子特别相信这些,销售火爆。

    谢从凝在不大的店面里转悠一圈,发自肺腑叹了声‘禽兽啊。’

    老板让他小声点。

    谢从凝旧事重提,“生意好了,想必更需要雇佣店员。”

    等顾客结完账,老板无语道:“为什么就瞅准我这地方了?”

    “柜台高度,物品摆放与众不同,”谢从凝转悠一圈:“连供着财神爷的香都点的很讲究,你是个懂行的人。”

    老板身上多余的赘r_ou_一颤,“迷信点又不犯法。”

    谢从凝目光一紧:“世上当真有牛鬼蛇神?”

    老板乐呵呵摆手:“可能有,不过我更喜欢用磁场解释这些问题。”

    谢从凝盯着他手指上十分细小的纹身,乍一看像是戒指,“我以前碰到过有这种纹身的人,据说是个小团体,上门催债,调查婚外情,兼职做法事……”

    老板伸手想要捂住喋喋不休的嘴:“我的小祖宗呦,现在查的严,可别胡说。”

    再过不久天海市要举办大项目,风口浪尖上谁都不愿意多生事端。

    谢从凝笑呵呵:“我就想找份工作。”

    老板斩钉截铁:“你这个店员我雇了!”

    “互相雇佣。”

    老板一怔。

    谢从凝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我想找到画上这个人。”

    老板看都没看,直言道:“还要看店,没时间。”

    谢从凝:“你现在有我这个店员了。”

    “……”

    老板从货架拿了条链子给自己戴上……貔貅,辟邪!

    画纸摊开在桌上,老板眼睛瞪大:“这人哪里还用着查。”

    图纸上正是在酒店和厉清嵘一个房间的女人,谢从凝勾勒的相当传神,连神情都捕捉到位。

    “打过交道?”

    “人称江霸王。”老板道:“这女人自言能通鬼神,会些小手段,常年混迹在上流社会。”

    谢从凝:“灵么?”

    老板目露鄙夷:“我信世上有鬼,不过普通人遇见的可能性是亿万分之一……就她一个弱女子,天天遇鬼还能降服……我呸!”

    “她一定很富有。”

    老板诧异:“你怎么知道?”

    “态度。”谢从凝从他口吻中听出一股浓浓的仇富味道。

    老板摸摸鼻子:“一千块钱,回头我整理好她的资料发你手机上。”

    生意豪爽谈成。

    作为一个店员,谢从凝是合格的,闲暇时间还不忘做清洁。

    外面下着小雨,下午顾客不少,通常是才拖干净又落了新的鞋印,谢从凝不厌其烦做着重复的工作。

    老板坐在门口抽烟,雨珠从屋檐上砸落,水雾jian在裤腿上,他在吞云吐雾间注视谢从凝,得出结论:重度强迫症外加洁癖。

    甜美的女声腻歪歪地飘过来:“我听朋友说有卖水晶,反正我是觉着比黄金好看。”

    谢从凝直起腰,扶着拖把,门口走进一男一女,女孩长着张娃娃脸,眼中瞧不出丁点世故,男的却是熟人。

    “大厉哥?”试着用了个称呼。

    厉文霍瞧见他头就疼。

    按照倒cha门的身份,大舅哥和大舅子这些称呼都挺奇怪,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谢从凝相信无论是自己还是厉清嵘,都不愿意处在所谓妻子的位置上。

    “别乱叫人。”

    谢从凝摆正态度,叫了声‘大哥。’

    有了更差的称呼,厉文霍没有拒绝这个相对正常的。

    谢从凝打量女孩,年轻,酒窝很迷人。

    避免他往歪处想,厉文霍介绍道:“是世交叔叔家的女儿。”

    谢从凝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你好。”

    女孩:“我知道你,以前也给我弟写过情书。”

    “……”

    没料到还有这样渊源,谢从凝佩服起原身的毅力,为了进入豪门,不放过任何一个契机。

    老板才不在乎他们间有什么爱恨情仇,眼光毒辣,瞧出厉文霍是个有钱的金主,笑容满面的过来推销。

    女孩委婉地表示自己要挑选,笑嘻嘻往谢从凝身边靠了一些,“我上学时候就没想通,为什么你宁愿追弟弟都不追我?”

    谢从凝按照自己的理解解释:“继承权在他身上的可能性比较大。”

    笑容逐渐凝固在面上。

    谢从凝偏过头对厉文霍道:“当初爬你的床也是如此,我一视同仁的。”

    “……”

    一旁老板对他的私生活目瞪口呆。

    谢从凝挑了串草莓晶的手链:“这个配你。”

    女孩吐了吐舌头,觉得刚才一番对话厉文霍比自己掉面子多了,对比之下颇有慰藉。

    接连挑了三串手链,厉文霍付的钱。

    谢从凝没发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掌握了让厉家兄弟俩瞬间闭嘴的本事。

    女孩收好链子,冲厉文霍眨眨眼:“你的接风任务完成了,我一个人四处转转就好。”

    厉文霍:“市中心才发生过命案,我送你回去。”

    女孩咬着嘴唇:“好吧。”

    厉文霍瞥了眼谢从凝:“你呢?”

    谢从凝望了下表,快到下班时间,“能捎我回别墅么?”

    厉文霍没拒绝。

    谢从凝转身准备想跟老板打个招呼,后者直接和他挥手再见。

    不受待见久了,谢从凝已经完全适应,还生出种亲切感,友好地摆臂回应。

    车上有一位女乘客,就多了分香水味。

    女孩子很爱笑,和谢从凝轻易聊到一块去。

    厉文霍负责开车:“你们倒有共同话题。”

    谢从凝实诚道:“毕竟没有代沟。”

    女孩附和着赞同,反应过来干笑两声……这不等于侧面嫌弃厉文霍老?

    第7章 云雾

    女孩下车后,车内就是整片的寂静。

    谢从凝后悔没坐在副驾驶座上,还能放首歌缓冲一下尴尬。

    “大哥,你也要回家么?”

    “大哥,吃饭没有?”

    ……

    他开始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厉文霍皱眉:“别叫的这么亲密。”

    谢从凝望着窗外提前亮起的路灯,打了个呵欠:“方便拉近距离,相处久了总能产生感情。”

    厉文霍还没来得及对这番类似勾引的言论作出厌恶表态,谢从凝紧接着道:“就跟养狗是一个道理。”

    “……”

    这种自己侮辱自己的言论厉文霍是头一次听闻,他说不出比这更过分的言论,原本想斥责的话就这么重新咽回肚里。

    车子快要开到别墅,厉文霍忽然目光一动,方才那句话又没有加人称,谢从凝这是再骂自己还是骂他?

    瞄了眼后视镜,谢从凝也在看这里,目光接洽笑眯眯道:“汉语言博大ji,ng深。”

    厉文霍:“你就是靠这种手段吸引清嵘的注意力?”

    “更大胆一些,”谢从凝道:“因为没纸我把他叫去了郊区的旱厕。”

    近日天气不好,天黑的早,还不到九点,除了来开门的管家,已经看不到其他佣人忙碌的身影。

    谢从凝揶揄:“这算不算是消极怠工?”

    厉文霍:“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

    谢从凝深入思考了他在这个‘家’的用处,陪吃陪喝陪|睡一样不沾,有时候一天都和厉清嵘碰不上一次面,起初在医院护士口中谈论的话渐渐变得不可信……厉清嵘同他结婚并不是为了找个人照料。

    昏暗的光源下,别墅外沿的白漆闪现出斑驳的色泽,谢从凝瞳孔中聚焦着为数不多的光芒,在他眼中,正门就像是盘丝洞的入口,里面不知道住着什么妖魔鬼怪。

    “说不准我们都是在与鬼同居。”

    厉文霍看了他一眼,“现成的就在眼前。”

    谢从凝肩膀一抖,一瞬间以为自己借尸还魂的事情被发觉。

    厉文霍轻飘飘来了句:“厕所妖ji,ng。”

    “……”

    谢从凝可以忍受所有污浊的言语,唯独不想再和厕所挂钩。

    厉文霍下车,一反常态帮他把门也打开:“妖怪,我们到了。”

    “……”

    谢从凝在对方转身后,没忍住爆了粗口。

    老板很守承诺,晚上如约将资料发了过来。

    这位被称为‘江霸王’的女人真名很个性,叫江女子,老板整理了她接过的几单生意,作为一个同行,还不忘在末尾破译了骗术,顺便诋毁两句。

    谢从凝斜靠在床头,拖鞋半挂在脚上,神情相当认真。通体看完后,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倘若资料没错,江女子本质就是个骗子,然而厉清嵘那么ji,ng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被骗?

    一阵大风吹来,好几片落叶在窗台外打转,谢从凝连忙起身去关窗。

    房间的灯忽然灭了,一开门,借着手机的光看到楼下厉文霍正在穿外衣,瞧着准备出门。

    “我要去公司一趟,”厉文霍居然主动开口同他说话:“照顾好我弟弟。”

    谢从凝转身就要去敲厉清嵘的房门。

    厉文霍:“照顾好他的意思是别打扰,别纠缠。”

    谢从凝止住脚步,来不及回话,关门声清楚传来。

    “电闸在哪里?”隔着一道门扯嗓子问。

    厉清嵘开门出来:“管家会去处理。”

    前不久谢从凝就在这附近瞧见女鬼:“会不会有鬼突然出现?”

    厉清嵘:“你比较像。”

    手机手电筒的光芒照耀下,谢从凝的脸相当惨白。

    “请叫我厕所妖ji,ng。”

    “……”

    谢从凝抿抿嘴:“不久前你大哥给我起的爱称。”

    楼下传来一阵悉索声,管家摇了摇手,“不是电闸的问题,片区停电。”

    这时候能做的只有等待。

    管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厉清嵘点了点头。

    谢从凝问出缠绕在心头许久的困惑:“为什么会单独建个小房子给他们住?”

    厉清嵘:“别墅闹鬼。”

    谢从凝怔了几秒:“你不是说没鬼?”

    厉清嵘目光锐利:“我没说过。”

    谢从凝清楚记得那天晚上他说有鬼,后者说是睡蒙了看花眼。

    厉清嵘像是知道谢从凝在想什么,意味深长道:“早点回房间,夜还很漫长。”

    走廊里只剩下一个人,谢从凝对着漆黑的尽头拍了张照,又同走廊上的画像合影,回房间逐一细细查看,并没有任何鬼影。

    天色虽然昏暗,但目前也就刚过九点。

    谢从凝强迫自己入睡,数羊觉得不够安心,心里想着马克思。

    用无神论催眠自己,半梦半醒的状态持续几个小时,就被外面的响动吵醒。

    砰、砰。

    声音不连贯,每隔几秒钟才会响上一次。

    渐渐的,蔓延到窗户,玻璃也发出碰碰响声。

    谢从凝给厉清嵘打了电话,没过几秒就被挂断。

    耳朵贴在厚实的门上听了听,隐约耳闻一些其他的声音,像是电台。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谢从凝终于确定这声音是从厉清嵘房间传来,自己担惊受怕,他居然还能一脸淡定地听电台。

    费了好大的功夫,脖子都快僵硬终于听到主持人的名字,一搜索,很快找到了对方正在收听的频道。

    漆黑一片中,厉清嵘确实要比谢从凝淡定的多,耳机里主持人的声音说不上多有磁性,听着却很舒服。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是缘分,悲伤绝望时,请相信,有人会在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祝福你……下面是听众谢秃顶给朋友厉先生点的一首歌……”

    柔美的唱腔响起——

    是谁,在敲打我窗?

    ……

    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是谁,在敲打我窗?

    ……

    厉清嵘目光有一瞬间的错愕,又一次拒接谢从凝的来电后,后者发来短信:【窗户外面好像有鬼。】

    没想到谢从凝的表现会这么新奇,厉清嵘怔了怔,将手机撂到一边。

    谢从凝可没心情去娱乐他,歌点了,短信也发了,迟迟没有动静,遂决定自救。

    一扇门根本阻挡不了鬼,能带给人的只有心灵上的慰藉罢了,谢从凝大着胆子打开门,手放在胸前,还握着桃木小剑。

    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除了照亮四周,还能带来隐藏的不安。

    谢从凝的房间靠近走廊尽头,清楚看到那端站着长发女鬼,枯瘦的手指正抓着一个红色皮球,扔了过来。

    电影里有很多类似的场面,玩皮球的角色都是小孩胜任,换成一个成年女鬼,十分不和谐,不过尖锐的指甲更有攻击力。

    球在谢从凝面前弹了一下,双手接住,没有移开盯着女鬼的视线,轻轻在地上一摔,皮球又弹了回去。

    女鬼一步步走近,没有瞬间移动到面前来个四目相对,谢从凝反而不那么怕了。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顿了顿继续:“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梳小辫……”

    又冷又寒的声音慢慢吐出,发声的却是谢从凝,球又一次弹到他手里时,原地拍了几下,讨好道:“你挺适合编麻花辫的。”

    至少露个脸,能一睹真容。

    不知是不是错觉,女鬼身上的y冷气息在他说完更加浓重。

    谢从凝没有停止:“你听,皮球的声音多好听,不如把它做我们之间的专属游戏,起名啪啪啪怎么样?”

    啪!

    不远处的房间,厉清嵘起初还能听见楼道里的动静,刹那间声音戛然而止。

    没多久,门被敲响。

    谢从凝面无表情地站在外边,左脸颊上有个清楚的巴掌印。

    “我被那女鬼扇了一巴掌。”

    厉清嵘在听他说完事情经过后,眼皮一跳:“活该。”

    谢从凝没有说话,至少印证了一个推测。

    厉清嵘看着很冷,却不像是见死不救之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女鬼并不害人。

    “我是怎么受伤的?”

    厉清嵘从医药盒中拿出一支消肿的药膏:“下楼时踩空。”

    谢从凝没有当面质疑,‘哦’了一声,对着手电筒在镜子前照了两下,脸上的巴掌印还红着,侧脸颊微微有些麻。厉清嵘的药膏很管用,涂上去很清凉,瞬间舒服不少。

    主动把药膏放回去,谢从凝佯装无意道:“为什么没有按摩膏?”

    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为了防止肌r_ou_萎缩,腿疾严重的会涂抹些药物经常按摩。

    厉清嵘:“药物治不好它。”

    谢从凝从中却听出另外一层隐喻:“是不是还有复原的可能?”

    “或许。”

    今晚的厉清嵘格外好说话,谢从凝抓紧时间多问了两句:“和鬼有关么?”

    厉清嵘望着他,目光是道不尽的清冷:“在别人看来是恐怖故事,在我眼中也许是童话。”

    似是而非的话,自然听不懂,谢从凝什么都没领会到,毫不气馁道:“童话故事里王子靠着一张嘴能亲醒公主,也许你需要一个真爱之吻。”

    说完舔了舔唇瓣,“愿意为您效劳。”

    “……”

    厉清嵘凝视他面上的红痕:“还没长记性?”

    谢从凝:“女鬼扇我可能是言语上有唐突,咱俩间打是亲骂是爱。”

    手不老实地朝他的膝盖摸去。

    厉清嵘一把捏住相对纤细的手腕,仿佛看穿他的意图:“别做无畏的试探。”

    谢从凝悻悻然收回爪子,有些惋惜,暂且将腿疾真假的疑问放到一边。

    第8章 云雾

    是谁,在敲打我窗?

    幽幽的歌声突然响起,谢从凝吓了一跳,躲到轮椅后面。

    厉清嵘:“你还能再有点出息不?”

    谢从凝站直身体,他今晚的勇气值已经在面对女鬼时用光了,下一波还在积攒当中。

    发现歌声的源头后眉毛一扬:“铃声?”

    厉清嵘:“歌不错,我很喜欢。”

    厉清嵘不是个爱开玩笑的性格,谢从凝将原因归咎为报复不久前自己的点歌行为。

    “你在玩我?”

    厉清嵘:“说话注意礼貌。”

    理亏在先,谢从凝心里有气也不好发作。

    厉清嵘的表情在接听后变得凝重,连带着谢从凝心也提了起来,依稀听到电话那头说话的是个女人。厉清嵘全程几乎没怎么说话,全是对方在讲,只是在挂断前说了句‘知道了’。

    结束通话后,取了把雨伞。

    “要出去?”

    厉清嵘点头。

    谢从凝皱眉:“我和你一起。”

    厉清嵘的目光投掷过来,谢从凝的语气有些不容置喙:“我答应过大厉哥要照顾你,何况雨这么大,不好打车,你需要一个司机。”

    突然间转换的暖男形象令人不太适应,厉清嵘:“随便你。”

    谢从凝连忙去取了件外套,外面风很大,目测很快就会下雨。

    没有即刻发动车,厉清嵘瞧他微微在发抖,“嫌冷把暖风打开。”

    谢从凝摇了摇头,倒车时问:“去哪?”

    厉清嵘报了地址后,谢从凝悄悄定了下位。

    路上黑漆漆的,偶尔可以看见一两个醉醺醺的夜归人,厉清嵘原本一直望着车窗外,车子行驶了好一会儿,忽然偏过头凝视谢从凝的侧颜:“是不是因为太害怕了才跟出来?”

    现在想来,一旦他离开,整个别墅就只剩谢从凝一个,就凭那怂到不行的性子,绝对不敢独自留下。

    谢从凝喉头一动,怒斥:“瞎说什么实话。”

    “……”

    目的地不算太远,一座瞩目的建筑立在街道边,红砖白瓦的复古式建筑,顶头有一个奇妙的圆盘,有几分民族特色,里面镶嵌着类似红宝石样的装饰。

    “设计师很有想法。”谢从凝评价:“都说财不外露,这完全反其道而行之。”

    屋主主动走了出来,她是长发,狂风中看不清面容,待女人朝后捋了捋发丝,谢从凝惊讶……当时就是她和厉清嵘在酒店开房。

    “怎么把家里的小尾巴带了出来?”显然女人是知道谢从凝的存在。

    谢从凝回忆了一遍老板给他查的资料,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江女子的名字,莫名觉得有寒气涌来。

    江女子畏冷,说话的同时不停搓手,催促他们进屋。

    别墅里没有装灯,满地蜡烛,最高的有半米长。

    江女子对这些蜡烛很是喜爱,转过头炫耀道:“都是新买的款,如何?”

    厉清嵘没有发声,谢从凝忧心道:“容易发生火灾。”

    江女子兴致被败了一半,谢从凝坐在沙发最右边,紧靠着门,似乎准备一发生火灾就跑。

    见状江女子脸色难看,问厉清嵘:“他是不是有妄想症?”

    “病就多了。”厉清嵘淡淡道。

    谢从凝安静坐着任由评头论足,有些自然卷的头发透露着一股柔弱的气息。

    时间久了江女子无端产生一种欺负弱小动物的错觉,停止吐槽。

    地板很讲究,谢从凝低头研究瓷砖,瞧着是特别制作的,组合在一起是一个五角星的阵法。

    见他对这个感兴趣,江女子简单介绍了几句,单独和厉清嵘走进一个房间说话。

    谢从凝幽灵一样在后面游走:“我能旁听不?”

    江女子为他的态度疑惑,“你是换了脑袋么?”

    谢从凝挑眉,点了点太阳x,ue:“差不多。”

    百试不爽的失忆梗。

    江女子不信厉清嵘看不出其中的古怪,不过当事人都没有发话,她也范不着多管闲事。

    房间里的墙晃得人眼睛花,谢从凝伸手摸了摸,外层墙面镶嵌的全部是水晶,也幸好别墅里不点灯,要不灯光一折s,he,真有可能亮花眼。

    “这堵墙格外透亮。”

    江女子解释:“因为只有它的材质完全是晶体。”

    谢从凝:“那如何能承重?是不是连轻微地震都扛不住?”

    江女子愣了好一会儿,实在忍不住要求厉清嵘:“能不能管一管?”

    厉清嵘早就习惯谢从凝的被害妄想症:“我限制不了人的思想。”

    谢从凝点头:“毕竟人是会思考的芦苇。”

    可以阻止他身体的晃动,但不能封锁思维。

    江女子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站了会儿,猛地回头叫了声,谢从凝在一秒钟内退到门外,抱着门框的样子像是只瑟瑟发抖的大熊猫。

    厉清嵘尚在原地,纹丝未动。

    对比下虽然是坐着轮椅,却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感,至于另外一位……纯粹不忍直视的代表。

    谢从凝咽了下口水,心有余悸。

    江女子冷笑:“胆小成这样,还不如一个女人。”

    谢从凝在她的语言攻击下晃了晃手上的戒指:“起码我把自己嫁入豪门。”

    “……”

    江女子气得红唇不住哆嗦。

    谢从凝没想到一句话会有奇效,厉清嵘凉飕飕道:“她才离过婚,第六次。”

    听到前半句谢从凝还觉得戳人痛处,等厉清嵘说完,不可思议道:“六次?”

    厉清嵘语气平淡:“和同一个人。”

    江女子叉腰:“哪里不服气,说!”

    谢从凝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是我见识世面太少。”

    瞪他一眼,江女子气呼呼坐下,努力将思绪扯回正题:“新闻我看过了,和邵山那起案件有很多相似处。”

    谢从凝听到‘邵山’两个字耳朵尖就忍不住竖了起来。

    厉清嵘的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侧面看棱角似刀,有着一种锋芒。

    谢从凝免不了有些紧张:“作为目击者……”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女子拔高的音调打断:“目击者?”

    厉清嵘:“市中心的案子他在场。”

    江女子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善,不知道被戳到了哪根神经。

    谢从凝装出好奇的样子:“你们为什么这么关注这桩案子?”

    江女子要说话,厉清嵘摆摆手,先她一步开口:“正常情况下,你说是能有什么原因?”

    边说已经到达门边,一点点将门合上,瞳孔里的光很渗人。

    谢从凝后退:“别,别开这种玩笑。”

    私下拿了个花瓶准备防身。

    厉清嵘不再理他,半途转弯停在那堵水晶墙下。

    谢从凝放下花瓶,手心起了薄汗,垂眼不说话,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江女子瞥见他这伪装的弱态就受不了,先前的交锋后,对方不张口她就在心里谢天谢地。

    谢从凝如她所愿静坐,眼巴巴等着听他们即将讨论的正事。

    江女子看了看手表,没头没尾道:“后半夜再去,人少一点。”

    厉清嵘表示同意。

    谢从凝坐不住了:“去哪里?”

    江女子恶劣笑道:“招魂。”

    谢从凝抖了两下,江女子啧啧摇头,拿了个玩偶放在他怀里,揶揄道:“抱着,别怕。”

    毛绒绒的玩偶的确能带给人不少安慰。

    “招谁的魂?”谢从凝手指发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后问。

    “当然是受害者的。”江女子一副没有常识的样子看他,倏地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拍了拍手笑道:“想当初,我还帮你招过魂。”

    谢从凝睫毛一颤,低着头不是很显眼。

    江女子:“那时候你迟迟不醒,我就试了试,死马当活马医。”

    谢从凝cha话道:“所以我能醒是你的功劳?”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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