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节
我有一个金元宝 作者:俗雅
第16节
（直觉一股腾腾杀气）天山、纯阳剑弟子齐齐一颤，神情凝重。
主持人：“这下……好像演变成三大门派弟子之间的角斗了，究竟会花落谁家呢？”
观众：“等等！快看地图！”
主持人：“天呐！这真是——本年度最大奇观没有之一！竟然有人引来了一百只凶兽！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观众：“喂、等等！这么多凶兽，那我们岂不是也要遭殃？”
百兽奔腾而来的场景岂是‘壮观’二字可以形容的！
“快看！前面有人！”
人群惶恐不安，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人们这才看见奔跑在百兽前面的纤细身影！
“赶上了么……呵，怎能让一人出尽风头？”姗姗来迟的莫空镜轻蔑抬头，右手轻握剑柄，仅仅只是做出一个拔剑的动作就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在即将到达入口处的前一刻，莫空镜止步不前，毅然转身面对百兽咆哮！
霎时间，尘埃四起，无人看清她是何时出的剑，所有人都只听到了那‘嗖’一声，仿若长剑归鞘之音。
飞起的尘埃令人视野一片模糊，却又能无比清晰地听见一道道庞然大物轰然倒地之声！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静静等待着尘埃落定之后那夺目闪耀的光彩！
一道女音自天上响起，张扬桀骜，向世人宣言：“一剑——斩乾坤！”
第67章
待尘埃落定，只见百具兽尸整齐划一地倒在岛中岛入口。
观众瞠目结舌，就连主持人也被震惊到舌头打结半响说不出话来。
陆芊芊：“……我以后再也不敢背地里说她坏话了！”
金元宝：“……大神，还缺大腿挂件吗？”
“哎、等等，这剑法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诶，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儿印象。”
“原来不止是我一个人的感觉吗？可是……到底是在哪儿见过的呢？”
“不会有错的！”
一个青年从人群中脱颖而出，掷地有声道：“这种孤傲、不屑、凌驾于世的超群剑术！她——就是我们天之城连续十年位居‘青云实力榜’榜首的镜中仙大人啊！”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镜中仙？她就是我们天之城赫赫有名的镜中仙？”
“镜中仙？活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天呐！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能见到镜中仙！我死而无憾了！死而无憾！”这名崇拜者甚至幸福到当场晕厥。
面对满堂喧闹，主持人笑容可掬道：“看来大家都已经知道参赛‘青云祭’的神秘人物是谁了。在此，就让主持人我为大家隆重介绍今年‘青云祭’的神秘人物，连续十年占据‘青云实力榜’榜首，人称镜中仙的——莫空镜大人！如此一来，下一场竞技赛便演变成三大门派弟子对战我天之城‘青云实力榜’榜首镜中仙！”
主持人：“想必在座的各位已对现场格局了如指掌，此刻，主持人我的心情也和大家一样充满了期待！胜者到底是在前两关以绝对优势名列前茅的逍遥宗毒派首席大弟子清音，还是连续十年霸占‘青云实力榜’榜首的‘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的镜中仙大人呢？让我们——翘首以盼！”
天山、纯阳剑弟子：“……真过分，竟然完全无视了我们的存在！”
清音：“呵，‘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趁短暂的休息时间，陆芊芊一把将方才那出尽风头，指认出‘镜中仙’的青年拽到了角落里逼问：“镜中仙这一说是怎么回事？”
彼时，同样对此十分好奇的金元宝、追影也围了上来。
青年怔了怔，还以为是碰见了同样对‘镜中仙大人’痴迷不已的崇拜者，张口就夸夸其谈道：“话说十年前啊……”
“谁让你话说了！我就是想知道‘镜中仙’这个称号是怎么来的！少给我整那些有的没的！”陆芊芊冲着青年一阵咆哮，把对方吓得一愣一愣的。
“我这不正要说么……”青年傻怔怔地看向陆芊芊，见对方扬手作势要打他，连忙抬起双手挡着头连连哭叫：“姑奶奶饶命啊！”
陆芊芊扬起来的手，此刻放也不是，打也不是，噎了半天，这才恶狠狠地说：“还不快说！”
哪曾想这二愣子竟反问：“姑奶奶您见过镜中仙大人出剑吗？”
陆芊芊挺直腰杆，刚想回答说‘我当然见过’，却陡然想起，她只是听说过对方‘一剑斩苍穹’，在无双城时，她深陷幻境，并未亲眼目睹那惊世骇俗的一幕。
见对方被噎住，青年又道：“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称那位大人为镜中仙，但凡见过镜中仙大人出剑的人都对此赞口不绝，称那位大人绝对担得起这名头。”
主持人：“按照传统，‘青云祭’第三关便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竞技赛！因为种种缘故，今年能进入第三关的参赛者格外稀少，但是个个实力超群！经举办方一致商议，今年我们采用1v1对战模式，两场比赛同时进行，率先掉下擂台者视为淘汰。首先，是逍遥宗弟子对战天山弟子，镜中仙对战纯阳剑弟子！”
天山、纯阳剑弟子：“为什么感觉我的存在只是个余兴节目？”
因为两场比赛同时进行的缘故，观众也因此分散开来，只是令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清音对战天山弟子，比赛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根本没人能看得清清音是何时出的手，主持人才宣布开始，天山弟子便已掉下擂台！
而莫空镜对战纯阳剑弟子，从始至终都表现的游刃有余，腰间的剑丝毫没有拔出的打算，最后，竟然一脚将纯阳剑弟子踹下了擂台。
这无疑让诸多想看赫赫有名的镜中仙大人出剑的人大失所望。
而莫空镜本人却对此毫不在意，她的关注点，从始至终都停留在现场唯一一个能被她称之为对手的人身上。
一开场就落败的天山、纯阳剑弟子则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二人此刻唯一的想法便是：‘早知道说什么都不该闯过第二关！不、我根本就不该来！’
主持人：“看来结果果然不出所料，那么接下来便是大家期待已久，本年度的重头戏、‘青云祭’的巅峰时刻——王者对决！究竟，谁会成为胜利者呢？”
陆芊芊：“终于到了这一刻，不过……空镜姐她真的能战胜清音吗？”
金元宝：“芊芊姐，我听到了哦，你也喊的空镜姐哟！”
陆芊芊：“识时务者为俊杰！”
万众瞩目的一刻终于到来！
擂台上，双方皆已就位，在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后，出乎意料，擂台上的二人竟然恍若未闻。
二人对视良久，清音淡笑一下，伸出五指，指缝间的银针泛着幽幽翠绿，显然是淬过毒的，“事先说好，我可是逍遥宗毒派弟子，使针，应该不算是暗器吧？”
主持人连忙道：“不算不算，女侠您尽管使。”
开场便亮了自家神通，怎能算暗器？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清音先发制人，无数银针扑面而来，点点翠绿像是随风飘扬的柳叶，却是瞬息间夺人性命的剧毒。
观众聚ji,ng会神，当事人却不以为然，动作随意的像是在林间漫步，几个闪身，便尽数躲过。
然而——这只是开始！
毒派首席大弟子之名当然不是浪得虚名，在得知对方并非泛泛之辈后，清音一开始便用尽了全力，漫天飞舞的银针看似是无头苍蝇，实际上却形成了一道令人无处遁形的天网，迫使对方无法靠近她分毫！
然而，对方却比她的针更快，纵使成千上万，竟也碰她不得！
“好快！”清音紧紧皱眉，此刻，面对这个劲敌，她感到一阵屈辱，“你竟然连剑都不拔吗？”
莫空镜冷漠抬首，给予回应：“我的剑，只为杀戮而生。”
面对一个执意不拔剑的对手，清音冷笑一声，收起了漫天遍布的银针，转而近战！
“不好！”在察觉到对方企图的那刻，擂台下面的陆芊芊急忙喊叫：“快躲开，她要放毒！”
然而为时已晚矣。
空中飘荡的绿雾仅一息之间便让方才还游刃有余的莫空镜两腿发软，险些不稳倒地！幸而她及时将剑连带剑鞘一起cha入地板砖稳固身形，这才没有狼狈倒地。
陆芊芊气的当场发飙，“你个卑鄙小人！有本事来跟我打啊，姑奶奶我非得把你揍得你师父都不认识你！”
清音闻声看来，不屑冷哼：“这些年逍遥宗还真是越来越不景气了，药派的丫头都只会涨嘴上功夫么？”
“我……！”
见陆芊芊竟然真的要往上跳，金元宝连忙一把拽住对方说：“芊芊姐！别冲动啊！她故意激怒你呢！”
“你以为——单靠这点毒雾便能击败我么？”本已站不稳身形的莫空镜竟空手将支撑她身形的剑，连剑鞘带剑身一同折断！
而她，竟全靠自身毅力站起身来！
“如果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的话，我要如何屠魔？”
“呵，屠魔？你连剑都折了，还妄想屠魔？”
“没了剑，我照样能战胜你。”
清音刚想嘲笑对方痴心妄想，却被那双冷彻心扉的眸子冰冻原地。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竟然浮现了一个夸张到极致的想法——如果这不是比赛而是生死决斗，我早就死了。
正因为这个荒谬的想法，导致她反应缓慢，再回过神来时，她人已在擂台外，那个方才还被她冷嘲热讽的药派丫头早已在第一时间冲上来为对方解毒。
胆怯……她竟然因为胆怯而输掉了这一场比试，荒谬，却又是必然。
在离开天之城之前，清音站在青云之巅莞尔一笑，“我很期待你出剑的那一刻，真的会如同传闻那般不负盛名吗？”
主持人一语道中观众心声：“没想到堂堂逍遥宗毒派首席大弟子竟然会因为发呆而输掉比赛，这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啊。”
繁华落幕，观众散场，一行人兴致勃勃地找到主持人询问冠军奖品，恰逢天之城城主华月从此经过，漫不经心开口：“你那无论如何都不肯拔剑的作风，倒是让我想起了多年之前令我印象深刻的女剑修，明明是那样强大到令人单是旁观便已胆战心惊的剑修，却宁可落败，也绝不出剑。”
华月：“说起来，十年前你一剑惊鸿，有不少人认出你的剑法与她很是相像，故而便为你名‘镜中仙’。”
莫空镜：“她是谁？”
华月：“水中月。”
第68章
天之城一年一度的盛大庆典‘青云祭’，早在半年前就已被城民闹得沸沸扬扬。
这是新任城主华月继位以来举办的第一场‘青云祭’，自然备受瞩目。
“哎你听说了吗？听说今年的‘青云祭’冠军奖品是那把赫赫有名的‘流仙剑’呢。”
“诶？‘流仙剑’？那不是无双城祭祀亲手打造的稀世之宝吗？城主大人竟然将那种宝物当做奖品？”
“那不可。话说回来，这可是华月城主举办的第一场‘青云祭’，听说还下贴邀请了三大门派弟子和修仙界诸多正道门派弟子、闻名散修，这可真是格外破例，届时一定会来很多人，会拿出如此珍贵的宝物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人群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即将开幕的‘青云祭’，一抹鲜亮的红衣突然横cha/进人群问道：“你们说的‘青云祭’，什么时候开始？”
“三天后啊。”被问的人正在疑惑怎么还会有人不知道满城皆知的‘青云祭’何时开始，一回头却看到了一个装扮颇为大胆的红衣姑娘。
姑娘模样长得俊俏，从头到脚都是鲜亮的红色，梳着当下最流行的流云鬓，腰间挂着一把纤长的赤剑。
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团颜色鲜亮的火焰，叫人赏心悦目。
“那‘流仙剑’，很宝贵吗？”少女如此问道。
城民面面相觑，惊讶于竟然有人不知道鼎鼎大名的‘流仙剑’。
有人说：“那‘流仙剑’可是无双城祭祀百里兰亭的成名之作，是现今最举世闻名的宝剑。华月城主也是y差阳错之下偶得至宝，为了在修仙界树立威信这才割爱拿出的，不然的话，像那种宝剑，肯定是只有城主夫人才配拥有的。”
“无双城的剑？那肯定不赖了，好，就决定是它了！‘流仙剑’我要定了！首先，就是在那什么‘青云祭’中夺冠就可以了是吧？”少女眉飞色舞的自说自话，自信张扬，像是一团怒放的火焰，颜色是那样鲜亮。
“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也没什么见识，就不要去凑这热闹了吧？刚才你也听见了，今年的‘青云祭’可不同以往，华月城主不仅邀请了诸多名门正道、世家、散修，就连三大门派弟子也会赴约前来，你想夺冠，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一名年长者如此苦口婆心地劝说。
少女莞尔一笑，说：“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强的哦。请问一下，我想参加‘青云祭’，要到哪里去报名？”
见她执迷不悟，年长者连连摇头不语，暗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听不进个好赖话。
一旁的人纷纷热心为少女指明方向，临行前，少女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蛋儿上挂满了笑容，“等着瞧好戏吧，我一定会夺冠的！”
彼时，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好她，在强者如云、人才辈出的天之城，这个仿佛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如此色彩分明的少女虽然令人难以忘怀，但却叫人无法相信她能在‘青云祭’中夺得头彩。
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这样一个娇小瘦弱的少女，竟然能突破重重关卡，从无数名门世家、正道门派、知名散修、乃至三大门派弟子中脱颖而出！
看着她洋溢着青春张扬色彩的笑脸，不自觉就会令人陶醉其中。她像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为这五彩斑斓的世界，添加了一抹难忘的色彩。
短短两日，她便从一开始谁都不看好的参赛者，摇身一变为呼声最高的冠军候选人！
和张扬似火的外表截然不同，她的身法，端庄的像是在云端漫步，她的法术，优雅的像是在月下翩舞。
看别人的对战是热血澎湃，而看她的对决，却像是在欣赏一场ji,ng彩绝伦的表演。
只是有一点令人疑惑不解，她腰间的赤剑，从始至终都未拔出过。
然而，就是如此令所有人都为之信服，且深信她一定会夺冠的人，却在夺冠前的最后一役中碰了一鼻子灰。
台下观众纷纷摇头惋惜：“哎，我看这姑娘今年夺冠无望了，对手可是纯阳剑首席大弟子啊。”
有人疑惑道：“纯阳剑什么时候又出了个首席大弟子？”
有人解惑说：“便是几个月前不久的事儿，听说他原先便是纯阳剑宗主的亲传弟子，在纯阳剑十年一次的门派比武中一力降十会，令众多纯阳剑弟子心服口服。此次参赛，怕也是想借此在修仙界树立威信，扬名立万。哎我说，纯阳剑弟子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狭义胆，实力自是不用多说。”
“哎？还有这事？那这位首席大弟子尊姓大名？”
“我记得好像是叫——沐泽听。”
台下观众热血澎湃，台上参赛者却是各坏心思。
红衣少女冲着白衣少年挤眉弄眼，好一阵搔首弄姿后，这才捏着嗓音柔柔弱弱地说：“纯阳剑小哥哥，你就让我一次嘛，人家可是真的很想要那把剑呢。”
小小年纪却早已身经百战的少年一本正经地摇头拒绝：“下山前我曾答应过师尊，一定会夺冠。”
“怎么这样嘛……”红衣少女作势要哭，却是偷偷抬着头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哪曾想，那厮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把女孩子弄哭的自觉，竟一本正经地念叨着：“再者，你的实力应该不止如此吧？拔剑吧。”
“我不嘛！”少女跺了跺脚，随后眼珠骨碌一转，狡黠一笑，说：“要不这样，我把冠军让给你，你把奖品让给我如何？再这样打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
少年提剑相向，一板一眼地说：“那把剑小师妹也想要，所以我不能给你。既然你也是剑修，那便拔剑和我堂堂正正的对决。”
“切，现在的小屁孩真是太难搞了。”少女低头嘀咕一声，随后竟跃身跳下擂台举手说：“我认输。”
少年不解：“为何要认输？”
少女不以为然的将两鬓飘摇的碎发拢到耳后，说：“因为你很强呀，不拔剑的话我是不可能打赢你的。但是我的家训是，不到生死之际，绝不能拔剑。但凡出剑，必见血方归。”
少年正欲开口之际，地动山摇！
侍卫来报，“是兽潮！”
往年兽潮都只是一些小型规模，且都只是外围的灵兽组成的，今年却不知何故，时间提前了不说，竟然是以内围凶兽为中心点发动的规模庞大的兽潮！
人心惶恐不安，观众大惊失色。
华月冷静下令：“让军队迅速疏散人群，一切以百姓安危优先！”
万兽奔腾咆哮，连岛屿本身也发出了阵阵呜鸣！
这将是华月继位以来即将面对的第一个难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抹鲜红身影当仁不让、挺身而出！
传言，她只出了一剑便阻止了这几乎可以毁灭了天之城的万兽奔腾。
只一剑，便让万兽打心底忌惮知难而退，甚至自此以后数百年不敢踏出岛中岛一步！
那天的月亮又亮又圆，将一切照得清清楚楚，却又朦胧模糊。
明明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一幕，却又根本无人看得清，她是怎么出剑的，又是何时出的剑，她的剑，到底长什么模样……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天之城的城民感到匪夷所思，仿佛身处梦境。
月色下，那抹鲜亮的红衣仿佛和天上的圆月融为一体，朦胧模糊，却带着致命的威胁。
月下，少女莞尔一笑，剑指华月，“这天之城，我莫家便交由你了，望汝谨记，莫家的剑，时时刻刻悬挂在明月之巅，是守护，亦是监督。若你无法保护这座城，那届时，我莫家自会将它收回。”
城民大惊失色：“她、她竟然敢拿剑指着城主？”
少女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姿态威震全场。
出乎所有人预料，本该勃然大怒的天之城现任城主华月，却将姿态放到最低，不仅和颜悦色，甚至冲人拱手作揖道：“望女侠代为转告令师，华月定谨记在心。”
“如此甚妙。”少女满意收剑，正欲离去之际，只见白衣少年以毅然不容人拒绝地态度将他的胜利品递上：“呐，你的剑。”
‘流仙剑’是世上最华丽、最光彩夺目的女式长剑，见到它的第一眼，所有人都会认为它当之无愧。
然而，少女仅瞥了一眼便摇头拒绝：“既然你的小师妹喜欢，那你尽管拿去赠予便是。我家师妹啊，令人头疼的紧，这种华而不实的剑，肯定才到她手上就被折断了。”
明明是十分懊恼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儿，那种宠溺的语气，像是对待心尖至宝，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到面前，不是最好的，便不要。
自此之后，饶是众所期待，那张扬肆意的红衣再也没有在天之城出现过。
而‘水中月’这个名声却是越传名声越噪。
世人都说，那女孩的剑，像是水中的月亮，你明明看得见，却怎么够，都够不到。像水月镜花，像梦幻泡影，越是强求，最后得到的，都只是一场空。
直到很多年以后，另一名酷似她的女剑修出现，原本早已被人们忘却的传说，这才大放光彩。
第69章
“我天之城百万城民都很感激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女侠。侠之大义，为国为民，纵使交情不深，我想，依那位女侠的性情，定当担得起这一声‘侠’字。”
听完华月的叙述，气氛一度很尴尬，追影不明其意，而陆芊芊和金元宝却早已猜出那位被天之城奉为上上宾，连城主华月本人都对此赞口不绝的‘女侠’到底是谁。
侠之大义，为国为民。
这话不假，可是……若是用来形容那个人……就恕人难以想象了。
金元宝和陆芊芊满心担忧地凝视着自一开始就沉默不语的莫空镜。
那个处心积虑，不惜在百里无双身边潜伏五年之久、摧毁无双城的罪魁祸首，北冥之地的九幽魔侯之一——雨魔莫心月，真的和华月口中的红衣女侠是同一个人吗？
“城主言重了，这些都只是我等分内之事，莫家和天之城本就难舍难分。”莫空镜轻轻抬头，面无表情地说：“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都望城主勿再提起。如今，我莫空镜才是莫家的当家人，孑然一身，无师无长。”
这句‘孑然一身，无师无长’令在场所有人为之一震，直觉此事另有隐情的华月立马会意道：“是我多言了。”
“那个……虽然现在打断你们很不厚道，可是，能不能先把奖品给我们？”陆芊芊谄着一脸狗腿的笑意，还十分不顾形象地搓了搓手。
“当然。”华月点头微笑，吩咐了主持人一声后便转身告退：“几位随意，本城主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
见华月已先行离去，莫空镜轻轻松出一口气，看向陆芊芊说：“多谢。”
头一次被这冷面大神一本正经地道谢，陆芊芊涨红了脸，骄傲地撇头说：“谢什么？我只是想要奖品而已。”
“关于奖品这一说……”主持人上前笑容可掬地说：“今年的‘青云祭’冠军奖品是一万金，当然——这也是由‘有家小店’一力支援的资金。对了，这位女侠的剑刚才不是被折断了吗？‘有家小店’新推出的‘无双剑’很适合您呢，经我介绍，可打八折哟。”
陆芊芊：“……为什么我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
金元宝：“这种感觉就像是——过五关斩六将，历尽千辛万险，好容易一举夺冠才发现参加的是自家合作举办的比赛，奖品还是自掏腰包！”
追影：“虽然没有您说的那样夸张，但的确是空欢喜一场。”
莫空镜：“很抱歉，我擅作主张将剑折断了。那把剑，好像就是无双城出产的？”
金元宝连忙后退一步诚惶诚恐地摇头：“不不不，不用道歉，要是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一天折一把我也养得起！”
——后半句是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去的。
莫空镜：“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金元宝：“不——等等，你可以恭敬的，我就说说而已！”
听见这些不得了的对话，一脸懵的主持人怔了半响才说：“看不出来几位竟然是腰缠万贯的有钱人啊。”
还不待金元宝再说几句客套话，就听从原先屏风遮挡的后方传来一道女声：“说什么腰缠万贯也太寒碜了点儿吧？怎么说他也是我‘有家小店’的当家人，不说是富可敌国，起码也算得上富甲一方吧？”
“羽姐姐！”
身着羽衣华裙的陈羽笑意盈盈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掌柜的，请允许我说一句迟到的——欢迎回来。”
主持人大惊失色，连忙称道：“失敬失敬，原来您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金掌柜。”
时隔一年有余，陈羽身上的变化极大，从青涩少女的豆蔻年华再到今日举手投足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稳重富态。
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金元宝多虑了。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陈羽不仅在天之城站稳了脚跟，更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了天之城城主华月和‘有家小店’合作发展。
说起其中经历，陈羽都是浅笑着一笔带过，那轻描淡写的样子，就好像都是在讲述别人的经历。
“掌柜，今日回首往事，所想起的陈年旧事，真是令人失笑。”
那些‘陈年旧事’，陈羽并未多言，只是嘴角噙着笑，目光含着泪。
从大同城走来，三年的夜不成寐、披星戴月，现如今，她终于也成为了世人眼中的成功者。
享万贯家财，拥万里江山。
金元宝的打算很简单，本意是想来天之城探看陈羽的，却不想无意间横cha了一脚‘青云祭’，y差阳错见到陈羽后，却反而变得更忙碌了。
用陈羽的话来说，“掌柜，您才刚来天之城，按理说我不该让您费心劳力，可是，这自家的资产，您没道理不接管呀。”
于是，以为自己来到天之城就能偷闲的某人再次累成狗，还是快死的那种！
期间，金元宝每次见到胖成一个大球的小红，对方给予他的回应就是一个慵懒的伸腰外加一个圆滚滚的屁股。
这厮，竟然压根儿不想回到他身边了！
这让金元宝很是气愤，一连七日都写信远在仙盟总舵梦源城的仙泽诉苦。
经过三个月的焦头烂额、忙手忙脚，金元宝总算是弄清了‘有家小店’在天之城的运行模式，将其发扬光大。在无双城城主百里夜影的鼎力支持下，无双城出产的兵器也成功进军天之城，并在陈羽和华月的协助下流传到修仙界各地。
一时间，‘无双城’和‘有家小店’的名声可谓是响彻九州六界，风头无俩。
随后，金元宝紧凑了一大笔资金填补天紫城的空缺，自此，才算真正的无债一身轻。
就在这时，好不容易习惯了新环境的金元宝又收到了一封邀请函，署名是——河图。
而闲不住的陆芊芊却是一脸神秘地将他拉到角落里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空镜姐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这段时间晚上她总是一个人偷偷摸摸溜出去！直到天亮才回！”
第70章
话是这么说没错。
可为什么每次劳心费力还不讨好的人总是我呢？
当金元宝第一百零八次感慨自己命苦时，失踪多日的元宝幽怨开口道：
【主人……你就知足吧，我已经快被天道折腾死了！】
金元宝心头一跳，惊道：‘什么天道？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
回应他的是久久的沉默，直到金元宝以为元宝不会回应他了时，对方这才十分疲倦地回答道：
【天地初开之际，世间万物包括花草在内皆可吸收天地灵气羽化成仙，但是成仙的条件是苛刻的，无数修为高深莫测的大乘修士、大妖、最终只能含恨而终】
就在金元宝诧异于这话题怎转变的这么快时，只听对方语锋一转：
【经过漫长岁月的流逝，大乘者的衣钵以秘境的方式被传承下来。然而又有多少世人知道，不管是天地灵宝也好，传承秘境也罢，这些，又何曾不是天道留给世间最后的温柔？】
金元宝：‘咦？诶诶诶？’
所以说，不管是惊天动地的稀世之宝，还是诡异莫测的传承秘境，真正的幕后主使都是——天道？！
天道这么做的目地，该不会是为了提升修仙界的修士整体修为水平好和北冥妖魔正面杠吧？
【其实你这么理解也没错，一切事物的始末都是有其原因的】
【偃国被灭是有原因的，莫心月叛经离道是有原因的，华月忌惮莫家也是有原因的，而这种因最终会迎来怎样的果，连天道都无法预测……】
金元宝：‘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另有隐情？’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接下来的要由你自己去探索】
金元宝：‘你知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啊！’
元宝轻轻一叹，语气无比惆怅道：
【有因必有果，有始方有终】
金元宝心头一跳，一句话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那你出现在我身边也是有原因的吗？”
而这一次，元宝彻底销声匿迹，亦如前几个月一般，无论他怎样呼喊都得不到丝毫回应。
在一处神秘空间，一道满是疲倦的苍老声音幽幽响起：“你如此暗示他真的好吗？”
过了许久，元宝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他迟早会知道的……我们……不会再重蹈覆辙……”
呼唤多声无果，不曾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金元宝专心致志于眼前的正事——跟踪莫空镜！
陆芊芊那丫头说的没错，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莫空镜真的每天半夜都会出门，直到天抹亮才会回来。
自从华月城主叙说了多年前的那件往事后，莫空镜就变得越加沉默，本来就是惜字如金的冰山雪莲，如今更是让人难以靠近，光是站在她身边就能感受到一阵由内而外散发的冷气。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他发现对方走路的速度很慢，这种‘慢’是指她走路的速度是正常人走路的速度。相处这么久，金元宝当然知道，即使是平日漫不经心的走路，她也从未这么‘慢’过。
她很有目的性地走出天之城，约么一个多时辰后，在岛屿边境停下俯视下方，层层云雾缭绕，看不清，道不明。
金元宝下意识抬头，只见头顶星空璀璨，明月皎皎，陡然间回想起华月讲述的那件往事，一时竟像是回到了当年的那个夜晚，皎皎明月下那个红似火焰的少女身形竟也在眼前呈现。
“你还好吗？”莫空镜对着空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
转瞬就被拉回现实的金元宝紧张兮兮地藏在树后咽着唾沫。
“芊芊总说你身体不好，我怕走太快……你跟不上。”莫空镜转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藏身的大树，神情一片清冷。
呃……合着早就被发现了。
金元宝从树后走出来，尴尬地讪笑着，“那个……我只是……”还没想好说辞，就见对方朝他招了招手，见此，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到莫空镜身边和她并肩而立（怎么可能）。
莫空镜低头俯视岛屿下方，沉默了片刻后，语气淡漠道：“你大概不知道吧。天之城的下方就是天紫山……我的故乡。”
“诶？空镜姐你是天紫城的人？”因为一提起天紫山，就很容易叫人联想到天紫城，故而金元宝也这样认为了。
而莫空镜却是摇头否定道：“事实上，我既不属于天紫城，也不属于天之城。天紫城背靠天紫山，天之城又位于天紫山正上方，天紫城、天紫山、天之城三者从更早以前就是密不可分的存在。”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见莫空镜暂时没有离开的打算，金元宝索性席地而坐，默默地看向对方。
察觉到他的视线，莫空镜也坐了下来，抱着双膝陷入回忆中，“谢谢你们如此关心我。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
察觉到对方情绪的转变，金元宝放缓语气说：“空镜姐，有什么事你可以说出来的一个人解决不了的话，我们都可以帮助你的。”
“谢谢。”莫空镜将头低下，神情一阵呆滞，竟然微微红了眼眶，“其实……师尊常年闭关，我自小就是跟在师姐身边长大的。不仅是剑法，我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宝贵的东西。你能想象吗？那个曾扬言会平定战乱，屠尽妖魔，将莫家剑法发扬光大的人竟然会是九幽魔侯……我曾将她当做我人生的指标，直到她亲手将我的梦想打碎。”
“空镜姐……”金元宝欲言又止，想要安慰对方，却又无从说起。
莫空镜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倔强地撇头不想将自己狼狈的一面展现出来，“自无双城一别，我便一直在打听她的下落，只是……罢了，等到合适的时机，她自然会现身，而我，也会依照承若，亲手斩断这段孽缘，替师尊她老人家清理门户！”
唯独清理门户这四个字，莫空镜是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的，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
金元宝轻叹一口气，放松肩膀问：“这些天你每天晚上都来这里想事情吗？”
“只有这里才能让我冰冷的心感到一丝温暖。”莫空镜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说：“在更久以前，天之城并不是漂浮在天上的岛屿，它是一座山，是九州六界、四海八荒最高的山峰。它的名字曾响彻云霄，它的高大曾威震四海，它的体躯曾孕育过最强大的家族。它就是传说中的通天之峰——天紫山。”
“诶诶诶？你的意思是说——天之城就是天紫山？那天之城下面的那座山……不……不可能吧！”因为太过震惊，金元宝只觉自己的大脑已经瘫痪，完全无法思考了！
“不错。”莫空镜扬起头，以悲伤沉重的语气缓慢开口道：“天之城和天紫山本就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天紫山的高大远超世人想象，即使是眨眼千里的渡劫老祖，也无法在一瞬间到达山顶。”
听见莫空镜的叙说，金元宝仿佛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这些——都是鲜为人知的传说。
“在修仙界开创以前最动荡的年代，深居天紫山不问世事的莫家倾巢而出，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除妖魔，斩鬼怪，可以说……现如今的修仙界至少有半壁疆土都是由我莫家无数先辈不顾自身安危打拼下的。”
“三尺青锋怀天下，一骑白马开吴疆。”莫空镜低头喃喃自语着，明明是悲痛到无法呼吸的往事，她的脸上却始终扬着点点笑意，“那是我莫家子弟最辉煌的年代，我莫家没有一个人惧怕牺牲，只要坚定自己所走的道路，哪怕为千夫所指，天地不容，我们也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这就是我从她身上所学到的——道。”
金元宝凝视着莫空镜带着一丝暖意的笑颜，沉默许久，最后放弃了询问的念头。
——那样强大的家族为何现在只余莫雨一脉？
——天紫山和天之城既然原为一体，那为何会被分裂开来？
——被三大门派忌讳莫深的莫家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莫心月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连莫空镜本人都闭口不言的事情，就像是一根羽毛撩拨在人心头，痒痒的，时不时的s_ao动俩下，令人心痒难耐。
越是忌讳莫深的事情，便越加引人瞩目。
不知当秘密曝光的那一刻，又会是怎样的惊天地泣鬼神。
“夜里更深露重，你先回去吧，小心着凉。”莫空镜坐在地上头也不抬地说完之后便再度陷入沉思中。
金元宝呆滞原地，怔怔地回头眺望了一眼回家的路，泪流满面的将头摇成拨浪鼓。
来的时候跟在人后面不觉得，现在让他一个人往回走光是看看都觉得头皮发麻啊！
黑漆漆的丛林，一点儿灯光都没有，里面还有凶猛的野兽！
死也不要一个人走！
绝对不要！
“喂，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你还杵那儿干嘛？”丛林深处，背靠大树的陆芊芊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明明声音很小，但是在空阔又寂静的丛林地带，却叫人听得无比清晰。
“芊芊姐……你怎么会在这里？”金元宝疑惑抬头，却见对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高深莫测的脸庞骤然一红，随后骄傲撇头道：“哼，你管我。我可不是因为担心你们才跟来的，还不快跟我回去！”
————
“掌柜，您这么快就要走了？”陈羽有些意外对方竟这么快就提出了辞呈。
彼时，收到河图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邀请函的金元宝正跃跃欲试地向陆芊芊三人说：“我们有一个新家了！”
第71章
瀑布飞流直下，泉水潺潺流淌，花草竹木在林间随风起舞，碎碎斜阳自树冠顶端撒下，古松古柏，遮天蔽日，这条通往山顶的林间小路，总是叫人心旷神怡。
天紫山的顶峰有强大的结界相护，门口竖立着一块带着肃杀之气的石碑，上面用鲜红的字体写着：未经许可，不得入内。
“得快一点……”身着靛蓝色衣裙的少女无心观赏沿途风景，擦了擦额间的汗珠，手里拎着篮子卯足了劲往山顶冲。
“你怎么这么慢～”山顶的松柏树下，一名红衣少女逆光站立，远远看去，就像是从万丈光芒中迎面走来的女神。
“我没有错过晨练吧？”蓝衣少女气喘吁吁地张望，见四周无人终于松出一口气说：“太好了……终于赶上了。”
“啊呜……好次……shi妹泥咬不咬来一口？”不知何时已经将手伸进了篮子里的红衣少女自顾自地拿着里面的糕点往嘴里塞，一边吃还一边朝人抛媚眼，“泥也来一块儿？”
“师姐！师尊都告诫过你多少次了！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蓝衣少女勃然大怒，另一人却恍若未知一样，丝毫没有惧意，反而拿糕点的速度更快了。
“有神马关系，反正shi尊又不在这里。徐记的糕点颗好次了！”
“哦？你就如此断定为师不会前来抽查你们的功课？”
一道魔鬼之音自背后响起，红衣少女的神情就像见了鬼一样，“shi、shi尊？！”下一刻，只见她猛锤胸口，发出‘呜咽’的声音来。
她刚才吃的是一块桂花糕，尚未来得及咀嚼就被吓得直接吞了下去，结果当然是被呛的眼泪直往外冒。
“救、救命！”红衣少女抬手按着自己的脖子，脊背躬起，神情痛苦到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自作孽，不可活。”蓝衣少女一脸无奈地走上前，抬起手刃往她的背上猛地一顶，呛在喉咙里的东西总算是全部吐了出来。
红衣少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脸后怕地说：“师妹，你手法真熟练……咱能不能商量一下，下次温柔一点行么？”
蓝衣少女骄傲撇头，道：“没呛死你就算不错的了！”
红衣少女在一边连连点头称是，目光却从始至终都停留在对方手上拎着的篮子上。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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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直觉一股腾腾杀气）天山、纯阳剑弟子齐齐一颤，神情凝重。
主持人：“这下……好像演变成三大门派弟子之间的角斗了，究竟会花落谁家呢？”
观众：“等等！快看地图！”
主持人：“天呐！这真是——本年度最大奇观没有之一！竟然有人引来了一百只凶兽！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观众：“喂、等等！这么多凶兽，那我们岂不是也要遭殃？”
百兽奔腾而来的场景岂是‘壮观’二字可以形容的！
“快看！前面有人！”
人群惶恐不安，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人们这才看见奔跑在百兽前面的纤细身影！
“赶上了么……呵，怎能让一人出尽风头？”姗姗来迟的莫空镜轻蔑抬头，右手轻握剑柄，仅仅只是做出一个拔剑的动作就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在即将到达入口处的前一刻，莫空镜止步不前，毅然转身面对百兽咆哮！
霎时间，尘埃四起，无人看清她是何时出的剑，所有人都只听到了那‘嗖’一声，仿若长剑归鞘之音。
飞起的尘埃令人视野一片模糊，却又能无比清晰地听见一道道庞然大物轰然倒地之声！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静静等待着尘埃落定之后那夺目闪耀的光彩！
一道女音自天上响起，张扬桀骜，向世人宣言：“一剑——斩乾坤！”
第67章
待尘埃落定，只见百具兽尸整齐划一地倒在岛中岛入口。
观众瞠目结舌，就连主持人也被震惊到舌头打结半响说不出话来。
陆芊芊：“……我以后再也不敢背地里说她坏话了！”
金元宝：“……大神，还缺大腿挂件吗？”
“哎、等等，这剑法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诶，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儿印象。”
“原来不止是我一个人的感觉吗？可是……到底是在哪儿见过的呢？”
“不会有错的！”
一个青年从人群中脱颖而出，掷地有声道：“这种孤傲、不屑、凌驾于世的超群剑术！她——就是我们天之城连续十年位居‘青云实力榜’榜首的镜中仙大人啊！”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镜中仙？她就是我们天之城赫赫有名的镜中仙？”
“镜中仙？活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天呐！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能见到镜中仙！我死而无憾了！死而无憾！”这名崇拜者甚至幸福到当场晕厥。
面对满堂喧闹，主持人笑容可掬道：“看来大家都已经知道参赛‘青云祭’的神秘人物是谁了。在此，就让主持人我为大家隆重介绍今年‘青云祭’的神秘人物，连续十年占据‘青云实力榜’榜首，人称镜中仙的——莫空镜大人！如此一来，下一场竞技赛便演变成三大门派弟子对战我天之城‘青云实力榜’榜首镜中仙！”
主持人：“想必在座的各位已对现场格局了如指掌，此刻，主持人我的心情也和大家一样充满了期待！胜者到底是在前两关以绝对优势名列前茅的逍遥宗毒派首席大弟子清音，还是连续十年霸占‘青云实力榜’榜首的‘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的镜中仙大人呢？让我们——翘首以盼！”
天山、纯阳剑弟子：“……真过分，竟然完全无视了我们的存在！”
清音：“呵，‘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趁短暂的休息时间，陆芊芊一把将方才那出尽风头，指认出‘镜中仙’的青年拽到了角落里逼问：“镜中仙这一说是怎么回事？”
彼时，同样对此十分好奇的金元宝、追影也围了上来。
青年怔了怔，还以为是碰见了同样对‘镜中仙大人’痴迷不已的崇拜者，张口就夸夸其谈道：“话说十年前啊……”
“谁让你话说了！我就是想知道‘镜中仙’这个称号是怎么来的！少给我整那些有的没的！”陆芊芊冲着青年一阵咆哮，把对方吓得一愣一愣的。
“我这不正要说么……”青年傻怔怔地看向陆芊芊，见对方扬手作势要打他，连忙抬起双手挡着头连连哭叫：“姑奶奶饶命啊！”
陆芊芊扬起来的手，此刻放也不是，打也不是，噎了半天，这才恶狠狠地说：“还不快说！”
哪曾想这二愣子竟反问：“姑奶奶您见过镜中仙大人出剑吗？”
陆芊芊挺直腰杆，刚想回答说‘我当然见过’，却陡然想起，她只是听说过对方‘一剑斩苍穹’，在无双城时，她深陷幻境，并未亲眼目睹那惊世骇俗的一幕。
见对方被噎住，青年又道：“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称那位大人为镜中仙，但凡见过镜中仙大人出剑的人都对此赞口不绝，称那位大人绝对担得起这名头。”
主持人：“按照传统，‘青云祭’第三关便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竞技赛！因为种种缘故，今年能进入第三关的参赛者格外稀少，但是个个实力超群！经举办方一致商议，今年我们采用1v1对战模式，两场比赛同时进行，率先掉下擂台者视为淘汰。首先，是逍遥宗弟子对战天山弟子，镜中仙对战纯阳剑弟子！”
天山、纯阳剑弟子：“为什么感觉我的存在只是个余兴节目？”
因为两场比赛同时进行的缘故，观众也因此分散开来，只是令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清音对战天山弟子，比赛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根本没人能看得清清音是何时出的手，主持人才宣布开始，天山弟子便已掉下擂台！
而莫空镜对战纯阳剑弟子，从始至终都表现的游刃有余，腰间的剑丝毫没有拔出的打算，最后，竟然一脚将纯阳剑弟子踹下了擂台。
这无疑让诸多想看赫赫有名的镜中仙大人出剑的人大失所望。
而莫空镜本人却对此毫不在意，她的关注点，从始至终都停留在现场唯一一个能被她称之为对手的人身上。
一开场就落败的天山、纯阳剑弟子则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二人此刻唯一的想法便是：‘早知道说什么都不该闯过第二关！不、我根本就不该来！’
主持人：“看来结果果然不出所料，那么接下来便是大家期待已久，本年度的重头戏、‘青云祭’的巅峰时刻——王者对决！究竟，谁会成为胜利者呢？”
陆芊芊：“终于到了这一刻，不过……空镜姐她真的能战胜清音吗？”
金元宝：“芊芊姐，我听到了哦，你也喊的空镜姐哟！”
陆芊芊：“识时务者为俊杰！”
万众瞩目的一刻终于到来！
擂台上，双方皆已就位，在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后，出乎意料，擂台上的二人竟然恍若未闻。
二人对视良久，清音淡笑一下，伸出五指，指缝间的银针泛着幽幽翠绿，显然是淬过毒的，“事先说好，我可是逍遥宗毒派弟子，使针，应该不算是暗器吧？”
主持人连忙道：“不算不算，女侠您尽管使。”
开场便亮了自家神通，怎能算暗器？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清音先发制人，无数银针扑面而来，点点翠绿像是随风飘扬的柳叶，却是瞬息间夺人性命的剧毒。
观众聚ji,ng会神，当事人却不以为然，动作随意的像是在林间漫步，几个闪身，便尽数躲过。
然而——这只是开始！
毒派首席大弟子之名当然不是浪得虚名，在得知对方并非泛泛之辈后，清音一开始便用尽了全力，漫天飞舞的银针看似是无头苍蝇，实际上却形成了一道令人无处遁形的天网，迫使对方无法靠近她分毫！
然而，对方却比她的针更快，纵使成千上万，竟也碰她不得！
“好快！”清音紧紧皱眉，此刻，面对这个劲敌，她感到一阵屈辱，“你竟然连剑都不拔吗？”
莫空镜冷漠抬首，给予回应：“我的剑，只为杀戮而生。”
面对一个执意不拔剑的对手，清音冷笑一声，收起了漫天遍布的银针，转而近战！
“不好！”在察觉到对方企图的那刻，擂台下面的陆芊芊急忙喊叫：“快躲开，她要放毒！”
然而为时已晚矣。
空中飘荡的绿雾仅一息之间便让方才还游刃有余的莫空镜两腿发软，险些不稳倒地！幸而她及时将剑连带剑鞘一起cha入地板砖稳固身形，这才没有狼狈倒地。
陆芊芊气的当场发飙，“你个卑鄙小人！有本事来跟我打啊，姑奶奶我非得把你揍得你师父都不认识你！”
清音闻声看来，不屑冷哼：“这些年逍遥宗还真是越来越不景气了，药派的丫头都只会涨嘴上功夫么？”
“我……！”
见陆芊芊竟然真的要往上跳，金元宝连忙一把拽住对方说：“芊芊姐！别冲动啊！她故意激怒你呢！”
“你以为——单靠这点毒雾便能击败我么？”本已站不稳身形的莫空镜竟空手将支撑她身形的剑，连剑鞘带剑身一同折断！
而她，竟全靠自身毅力站起身来！
“如果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的话，我要如何屠魔？”
“呵，屠魔？你连剑都折了，还妄想屠魔？”
“没了剑，我照样能战胜你。”
清音刚想嘲笑对方痴心妄想，却被那双冷彻心扉的眸子冰冻原地。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竟然浮现了一个夸张到极致的想法——如果这不是比赛而是生死决斗，我早就死了。
正因为这个荒谬的想法，导致她反应缓慢，再回过神来时，她人已在擂台外，那个方才还被她冷嘲热讽的药派丫头早已在第一时间冲上来为对方解毒。
胆怯……她竟然因为胆怯而输掉了这一场比试，荒谬，却又是必然。
在离开天之城之前，清音站在青云之巅莞尔一笑，“我很期待你出剑的那一刻，真的会如同传闻那般不负盛名吗？”
主持人一语道中观众心声：“没想到堂堂逍遥宗毒派首席大弟子竟然会因为发呆而输掉比赛，这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啊。”
繁华落幕，观众散场，一行人兴致勃勃地找到主持人询问冠军奖品，恰逢天之城城主华月从此经过，漫不经心开口：“你那无论如何都不肯拔剑的作风，倒是让我想起了多年之前令我印象深刻的女剑修，明明是那样强大到令人单是旁观便已胆战心惊的剑修，却宁可落败，也绝不出剑。”
华月：“说起来，十年前你一剑惊鸿，有不少人认出你的剑法与她很是相像，故而便为你名‘镜中仙’。”
莫空镜：“她是谁？”
华月：“水中月。”
第68章
天之城一年一度的盛大庆典‘青云祭’，早在半年前就已被城民闹得沸沸扬扬。
这是新任城主华月继位以来举办的第一场‘青云祭’，自然备受瞩目。
“哎你听说了吗？听说今年的‘青云祭’冠军奖品是那把赫赫有名的‘流仙剑’呢。”
“诶？‘流仙剑’？那不是无双城祭祀亲手打造的稀世之宝吗？城主大人竟然将那种宝物当做奖品？”
“那不可。话说回来，这可是华月城主举办的第一场‘青云祭’，听说还下贴邀请了三大门派弟子和修仙界诸多正道门派弟子、闻名散修，这可真是格外破例，届时一定会来很多人，会拿出如此珍贵的宝物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人群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即将开幕的‘青云祭’，一抹鲜亮的红衣突然横cha/进人群问道：“你们说的‘青云祭’，什么时候开始？”
“三天后啊。”被问的人正在疑惑怎么还会有人不知道满城皆知的‘青云祭’何时开始，一回头却看到了一个装扮颇为大胆的红衣姑娘。
姑娘模样长得俊俏，从头到脚都是鲜亮的红色，梳着当下最流行的流云鬓，腰间挂着一把纤长的赤剑。
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团颜色鲜亮的火焰，叫人赏心悦目。
“那‘流仙剑’，很宝贵吗？”少女如此问道。
城民面面相觑，惊讶于竟然有人不知道鼎鼎大名的‘流仙剑’。
有人说：“那‘流仙剑’可是无双城祭祀百里兰亭的成名之作，是现今最举世闻名的宝剑。华月城主也是y差阳错之下偶得至宝，为了在修仙界树立威信这才割爱拿出的，不然的话，像那种宝剑，肯定是只有城主夫人才配拥有的。”
“无双城的剑？那肯定不赖了，好，就决定是它了！‘流仙剑’我要定了！首先，就是在那什么‘青云祭’中夺冠就可以了是吧？”少女眉飞色舞的自说自话，自信张扬，像是一团怒放的火焰，颜色是那样鲜亮。
“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也没什么见识，就不要去凑这热闹了吧？刚才你也听见了，今年的‘青云祭’可不同以往，华月城主不仅邀请了诸多名门正道、世家、散修，就连三大门派弟子也会赴约前来，你想夺冠，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一名年长者如此苦口婆心地劝说。
少女莞尔一笑，说：“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强的哦。请问一下，我想参加‘青云祭’，要到哪里去报名？”
见她执迷不悟，年长者连连摇头不语，暗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听不进个好赖话。
一旁的人纷纷热心为少女指明方向，临行前，少女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蛋儿上挂满了笑容，“等着瞧好戏吧，我一定会夺冠的！”
彼时，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好她，在强者如云、人才辈出的天之城，这个仿佛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如此色彩分明的少女虽然令人难以忘怀，但却叫人无法相信她能在‘青云祭’中夺得头彩。
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这样一个娇小瘦弱的少女，竟然能突破重重关卡，从无数名门世家、正道门派、知名散修、乃至三大门派弟子中脱颖而出！
看着她洋溢着青春张扬色彩的笑脸，不自觉就会令人陶醉其中。她像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为这五彩斑斓的世界，添加了一抹难忘的色彩。
短短两日，她便从一开始谁都不看好的参赛者，摇身一变为呼声最高的冠军候选人！
和张扬似火的外表截然不同，她的身法，端庄的像是在云端漫步，她的法术，优雅的像是在月下翩舞。
看别人的对战是热血澎湃，而看她的对决，却像是在欣赏一场ji,ng彩绝伦的表演。
只是有一点令人疑惑不解，她腰间的赤剑，从始至终都未拔出过。
然而，就是如此令所有人都为之信服，且深信她一定会夺冠的人，却在夺冠前的最后一役中碰了一鼻子灰。
台下观众纷纷摇头惋惜：“哎，我看这姑娘今年夺冠无望了，对手可是纯阳剑首席大弟子啊。”
有人疑惑道：“纯阳剑什么时候又出了个首席大弟子？”
有人解惑说：“便是几个月前不久的事儿，听说他原先便是纯阳剑宗主的亲传弟子，在纯阳剑十年一次的门派比武中一力降十会，令众多纯阳剑弟子心服口服。此次参赛，怕也是想借此在修仙界树立威信，扬名立万。哎我说，纯阳剑弟子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狭义胆，实力自是不用多说。”
“哎？还有这事？那这位首席大弟子尊姓大名？”
“我记得好像是叫——沐泽听。”
台下观众热血澎湃，台上参赛者却是各坏心思。
红衣少女冲着白衣少年挤眉弄眼，好一阵搔首弄姿后，这才捏着嗓音柔柔弱弱地说：“纯阳剑小哥哥，你就让我一次嘛，人家可是真的很想要那把剑呢。”
小小年纪却早已身经百战的少年一本正经地摇头拒绝：“下山前我曾答应过师尊，一定会夺冠。”
“怎么这样嘛……”红衣少女作势要哭，却是偷偷抬着头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哪曾想，那厮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把女孩子弄哭的自觉，竟一本正经地念叨着：“再者，你的实力应该不止如此吧？拔剑吧。”
“我不嘛！”少女跺了跺脚，随后眼珠骨碌一转，狡黠一笑，说：“要不这样，我把冠军让给你，你把奖品让给我如何？再这样打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
少年提剑相向，一板一眼地说：“那把剑小师妹也想要，所以我不能给你。既然你也是剑修，那便拔剑和我堂堂正正的对决。”
“切，现在的小屁孩真是太难搞了。”少女低头嘀咕一声，随后竟跃身跳下擂台举手说：“我认输。”
少年不解：“为何要认输？”
少女不以为然的将两鬓飘摇的碎发拢到耳后，说：“因为你很强呀，不拔剑的话我是不可能打赢你的。但是我的家训是，不到生死之际，绝不能拔剑。但凡出剑，必见血方归。”
少年正欲开口之际，地动山摇！
侍卫来报，“是兽潮！”
往年兽潮都只是一些小型规模，且都只是外围的灵兽组成的，今年却不知何故，时间提前了不说，竟然是以内围凶兽为中心点发动的规模庞大的兽潮！
人心惶恐不安，观众大惊失色。
华月冷静下令：“让军队迅速疏散人群，一切以百姓安危优先！”
万兽奔腾咆哮，连岛屿本身也发出了阵阵呜鸣！
这将是华月继位以来即将面对的第一个难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抹鲜红身影当仁不让、挺身而出！
传言，她只出了一剑便阻止了这几乎可以毁灭了天之城的万兽奔腾。
只一剑，便让万兽打心底忌惮知难而退，甚至自此以后数百年不敢踏出岛中岛一步！
那天的月亮又亮又圆，将一切照得清清楚楚，却又朦胧模糊。
明明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一幕，却又根本无人看得清，她是怎么出剑的，又是何时出的剑，她的剑，到底长什么模样……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天之城的城民感到匪夷所思，仿佛身处梦境。
月色下，那抹鲜亮的红衣仿佛和天上的圆月融为一体，朦胧模糊，却带着致命的威胁。
月下，少女莞尔一笑，剑指华月，“这天之城，我莫家便交由你了，望汝谨记，莫家的剑，时时刻刻悬挂在明月之巅，是守护，亦是监督。若你无法保护这座城，那届时，我莫家自会将它收回。”
城民大惊失色：“她、她竟然敢拿剑指着城主？”
少女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姿态威震全场。
出乎所有人预料，本该勃然大怒的天之城现任城主华月，却将姿态放到最低，不仅和颜悦色，甚至冲人拱手作揖道：“望女侠代为转告令师，华月定谨记在心。”
“如此甚妙。”少女满意收剑，正欲离去之际，只见白衣少年以毅然不容人拒绝地态度将他的胜利品递上：“呐，你的剑。”
‘流仙剑’是世上最华丽、最光彩夺目的女式长剑，见到它的第一眼，所有人都会认为它当之无愧。
然而，少女仅瞥了一眼便摇头拒绝：“既然你的小师妹喜欢，那你尽管拿去赠予便是。我家师妹啊，令人头疼的紧，这种华而不实的剑，肯定才到她手上就被折断了。”
明明是十分懊恼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儿，那种宠溺的语气，像是对待心尖至宝，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到面前，不是最好的，便不要。
自此之后，饶是众所期待，那张扬肆意的红衣再也没有在天之城出现过。
而‘水中月’这个名声却是越传名声越噪。
世人都说，那女孩的剑，像是水中的月亮，你明明看得见，却怎么够，都够不到。像水月镜花，像梦幻泡影，越是强求，最后得到的，都只是一场空。
直到很多年以后，另一名酷似她的女剑修出现，原本早已被人们忘却的传说，这才大放光彩。
第69章
“我天之城百万城民都很感激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女侠。侠之大义，为国为民，纵使交情不深，我想，依那位女侠的性情，定当担得起这一声‘侠’字。”
听完华月的叙述，气氛一度很尴尬，追影不明其意，而陆芊芊和金元宝却早已猜出那位被天之城奉为上上宾，连城主华月本人都对此赞口不绝的‘女侠’到底是谁。
侠之大义，为国为民。
这话不假，可是……若是用来形容那个人……就恕人难以想象了。
金元宝和陆芊芊满心担忧地凝视着自一开始就沉默不语的莫空镜。
那个处心积虑，不惜在百里无双身边潜伏五年之久、摧毁无双城的罪魁祸首，北冥之地的九幽魔侯之一——雨魔莫心月，真的和华月口中的红衣女侠是同一个人吗？
“城主言重了，这些都只是我等分内之事，莫家和天之城本就难舍难分。”莫空镜轻轻抬头，面无表情地说：“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都望城主勿再提起。如今，我莫空镜才是莫家的当家人，孑然一身，无师无长。”
这句‘孑然一身，无师无长’令在场所有人为之一震，直觉此事另有隐情的华月立马会意道：“是我多言了。”
“那个……虽然现在打断你们很不厚道，可是，能不能先把奖品给我们？”陆芊芊谄着一脸狗腿的笑意，还十分不顾形象地搓了搓手。
“当然。”华月点头微笑，吩咐了主持人一声后便转身告退：“几位随意，本城主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
见华月已先行离去，莫空镜轻轻松出一口气，看向陆芊芊说：“多谢。”
头一次被这冷面大神一本正经地道谢，陆芊芊涨红了脸，骄傲地撇头说：“谢什么？我只是想要奖品而已。”
“关于奖品这一说……”主持人上前笑容可掬地说：“今年的‘青云祭’冠军奖品是一万金，当然——这也是由‘有家小店’一力支援的资金。对了，这位女侠的剑刚才不是被折断了吗？‘有家小店’新推出的‘无双剑’很适合您呢，经我介绍，可打八折哟。”
陆芊芊：“……为什么我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
金元宝：“这种感觉就像是——过五关斩六将，历尽千辛万险，好容易一举夺冠才发现参加的是自家合作举办的比赛，奖品还是自掏腰包！”
追影：“虽然没有您说的那样夸张，但的确是空欢喜一场。”
莫空镜：“很抱歉，我擅作主张将剑折断了。那把剑，好像就是无双城出产的？”
金元宝连忙后退一步诚惶诚恐地摇头：“不不不，不用道歉，要是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一天折一把我也养得起！”
——后半句是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去的。
莫空镜：“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金元宝：“不——等等，你可以恭敬的，我就说说而已！”
听见这些不得了的对话，一脸懵的主持人怔了半响才说：“看不出来几位竟然是腰缠万贯的有钱人啊。”
还不待金元宝再说几句客套话，就听从原先屏风遮挡的后方传来一道女声：“说什么腰缠万贯也太寒碜了点儿吧？怎么说他也是我‘有家小店’的当家人，不说是富可敌国，起码也算得上富甲一方吧？”
“羽姐姐！”
身着羽衣华裙的陈羽笑意盈盈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掌柜的，请允许我说一句迟到的——欢迎回来。”
主持人大惊失色，连忙称道：“失敬失敬，原来您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金掌柜。”
时隔一年有余，陈羽身上的变化极大，从青涩少女的豆蔻年华再到今日举手投足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稳重富态。
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金元宝多虑了。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陈羽不仅在天之城站稳了脚跟，更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了天之城城主华月和‘有家小店’合作发展。
说起其中经历，陈羽都是浅笑着一笔带过，那轻描淡写的样子，就好像都是在讲述别人的经历。
“掌柜，今日回首往事，所想起的陈年旧事，真是令人失笑。”
那些‘陈年旧事’，陈羽并未多言，只是嘴角噙着笑，目光含着泪。
从大同城走来，三年的夜不成寐、披星戴月，现如今，她终于也成为了世人眼中的成功者。
享万贯家财，拥万里江山。
金元宝的打算很简单，本意是想来天之城探看陈羽的，却不想无意间横cha了一脚‘青云祭’，y差阳错见到陈羽后，却反而变得更忙碌了。
用陈羽的话来说，“掌柜，您才刚来天之城，按理说我不该让您费心劳力，可是，这自家的资产，您没道理不接管呀。”
于是，以为自己来到天之城就能偷闲的某人再次累成狗，还是快死的那种！
期间，金元宝每次见到胖成一个大球的小红，对方给予他的回应就是一个慵懒的伸腰外加一个圆滚滚的屁股。
这厮，竟然压根儿不想回到他身边了！
这让金元宝很是气愤，一连七日都写信远在仙盟总舵梦源城的仙泽诉苦。
经过三个月的焦头烂额、忙手忙脚，金元宝总算是弄清了‘有家小店’在天之城的运行模式，将其发扬光大。在无双城城主百里夜影的鼎力支持下，无双城出产的兵器也成功进军天之城，并在陈羽和华月的协助下流传到修仙界各地。
一时间，‘无双城’和‘有家小店’的名声可谓是响彻九州六界，风头无俩。
随后，金元宝紧凑了一大笔资金填补天紫城的空缺，自此，才算真正的无债一身轻。
就在这时，好不容易习惯了新环境的金元宝又收到了一封邀请函，署名是——河图。
而闲不住的陆芊芊却是一脸神秘地将他拉到角落里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空镜姐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这段时间晚上她总是一个人偷偷摸摸溜出去！直到天亮才回！”
第70章
话是这么说没错。
可为什么每次劳心费力还不讨好的人总是我呢？
当金元宝第一百零八次感慨自己命苦时，失踪多日的元宝幽怨开口道：
【主人……你就知足吧，我已经快被天道折腾死了！】
金元宝心头一跳，惊道：‘什么天道？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
回应他的是久久的沉默，直到金元宝以为元宝不会回应他了时，对方这才十分疲倦地回答道：
【天地初开之际，世间万物包括花草在内皆可吸收天地灵气羽化成仙，但是成仙的条件是苛刻的，无数修为高深莫测的大乘修士、大妖、最终只能含恨而终】
就在金元宝诧异于这话题怎转变的这么快时，只听对方语锋一转：
【经过漫长岁月的流逝，大乘者的衣钵以秘境的方式被传承下来。然而又有多少世人知道，不管是天地灵宝也好，传承秘境也罢，这些，又何曾不是天道留给世间最后的温柔？】
金元宝：‘咦？诶诶诶？’
所以说，不管是惊天动地的稀世之宝，还是诡异莫测的传承秘境，真正的幕后主使都是——天道？！
天道这么做的目地，该不会是为了提升修仙界的修士整体修为水平好和北冥妖魔正面杠吧？
【其实你这么理解也没错，一切事物的始末都是有其原因的】
【偃国被灭是有原因的，莫心月叛经离道是有原因的，华月忌惮莫家也是有原因的，而这种因最终会迎来怎样的果，连天道都无法预测……】
金元宝：‘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另有隐情？’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接下来的要由你自己去探索】
金元宝：‘你知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啊！’
元宝轻轻一叹，语气无比惆怅道：
【有因必有果，有始方有终】
金元宝心头一跳，一句话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那你出现在我身边也是有原因的吗？”
而这一次，元宝彻底销声匿迹，亦如前几个月一般，无论他怎样呼喊都得不到丝毫回应。
在一处神秘空间，一道满是疲倦的苍老声音幽幽响起：“你如此暗示他真的好吗？”
过了许久，元宝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他迟早会知道的……我们……不会再重蹈覆辙……”
呼唤多声无果，不曾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金元宝专心致志于眼前的正事——跟踪莫空镜！
陆芊芊那丫头说的没错，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莫空镜真的每天半夜都会出门，直到天抹亮才会回来。
自从华月城主叙说了多年前的那件往事后，莫空镜就变得越加沉默，本来就是惜字如金的冰山雪莲，如今更是让人难以靠近，光是站在她身边就能感受到一阵由内而外散发的冷气。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他发现对方走路的速度很慢，这种‘慢’是指她走路的速度是正常人走路的速度。相处这么久，金元宝当然知道，即使是平日漫不经心的走路，她也从未这么‘慢’过。
她很有目的性地走出天之城，约么一个多时辰后，在岛屿边境停下俯视下方，层层云雾缭绕，看不清，道不明。
金元宝下意识抬头，只见头顶星空璀璨，明月皎皎，陡然间回想起华月讲述的那件往事，一时竟像是回到了当年的那个夜晚，皎皎明月下那个红似火焰的少女身形竟也在眼前呈现。
“你还好吗？”莫空镜对着空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
转瞬就被拉回现实的金元宝紧张兮兮地藏在树后咽着唾沫。
“芊芊总说你身体不好，我怕走太快……你跟不上。”莫空镜转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藏身的大树，神情一片清冷。
呃……合着早就被发现了。
金元宝从树后走出来，尴尬地讪笑着，“那个……我只是……”还没想好说辞，就见对方朝他招了招手，见此，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到莫空镜身边和她并肩而立（怎么可能）。
莫空镜低头俯视岛屿下方，沉默了片刻后，语气淡漠道：“你大概不知道吧。天之城的下方就是天紫山……我的故乡。”
“诶？空镜姐你是天紫城的人？”因为一提起天紫山，就很容易叫人联想到天紫城，故而金元宝也这样认为了。
而莫空镜却是摇头否定道：“事实上，我既不属于天紫城，也不属于天之城。天紫城背靠天紫山，天之城又位于天紫山正上方，天紫城、天紫山、天之城三者从更早以前就是密不可分的存在。”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见莫空镜暂时没有离开的打算，金元宝索性席地而坐，默默地看向对方。
察觉到他的视线，莫空镜也坐了下来，抱着双膝陷入回忆中，“谢谢你们如此关心我。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
察觉到对方情绪的转变，金元宝放缓语气说：“空镜姐，有什么事你可以说出来的一个人解决不了的话，我们都可以帮助你的。”
“谢谢。”莫空镜将头低下，神情一阵呆滞，竟然微微红了眼眶，“其实……师尊常年闭关，我自小就是跟在师姐身边长大的。不仅是剑法，我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宝贵的东西。你能想象吗？那个曾扬言会平定战乱，屠尽妖魔，将莫家剑法发扬光大的人竟然会是九幽魔侯……我曾将她当做我人生的指标，直到她亲手将我的梦想打碎。”
“空镜姐……”金元宝欲言又止，想要安慰对方，却又无从说起。
莫空镜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倔强地撇头不想将自己狼狈的一面展现出来，“自无双城一别，我便一直在打听她的下落，只是……罢了，等到合适的时机，她自然会现身，而我，也会依照承若，亲手斩断这段孽缘，替师尊她老人家清理门户！”
唯独清理门户这四个字，莫空镜是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的，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
金元宝轻叹一口气，放松肩膀问：“这些天你每天晚上都来这里想事情吗？”
“只有这里才能让我冰冷的心感到一丝温暖。”莫空镜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说：“在更久以前，天之城并不是漂浮在天上的岛屿，它是一座山，是九州六界、四海八荒最高的山峰。它的名字曾响彻云霄，它的高大曾威震四海，它的体躯曾孕育过最强大的家族。它就是传说中的通天之峰——天紫山。”
“诶诶诶？你的意思是说——天之城就是天紫山？那天之城下面的那座山……不……不可能吧！”因为太过震惊，金元宝只觉自己的大脑已经瘫痪，完全无法思考了！
“不错。”莫空镜扬起头，以悲伤沉重的语气缓慢开口道：“天之城和天紫山本就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天紫山的高大远超世人想象，即使是眨眼千里的渡劫老祖，也无法在一瞬间到达山顶。”
听见莫空镜的叙说，金元宝仿佛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这些——都是鲜为人知的传说。
“在修仙界开创以前最动荡的年代，深居天紫山不问世事的莫家倾巢而出，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除妖魔，斩鬼怪，可以说……现如今的修仙界至少有半壁疆土都是由我莫家无数先辈不顾自身安危打拼下的。”
“三尺青锋怀天下，一骑白马开吴疆。”莫空镜低头喃喃自语着，明明是悲痛到无法呼吸的往事，她的脸上却始终扬着点点笑意，“那是我莫家子弟最辉煌的年代，我莫家没有一个人惧怕牺牲，只要坚定自己所走的道路，哪怕为千夫所指，天地不容，我们也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这就是我从她身上所学到的——道。”
金元宝凝视着莫空镜带着一丝暖意的笑颜，沉默许久，最后放弃了询问的念头。
——那样强大的家族为何现在只余莫雨一脉？
——天紫山和天之城既然原为一体，那为何会被分裂开来？
——被三大门派忌讳莫深的莫家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莫心月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连莫空镜本人都闭口不言的事情，就像是一根羽毛撩拨在人心头，痒痒的，时不时的s_ao动俩下，令人心痒难耐。
越是忌讳莫深的事情，便越加引人瞩目。
不知当秘密曝光的那一刻，又会是怎样的惊天地泣鬼神。
“夜里更深露重，你先回去吧，小心着凉。”莫空镜坐在地上头也不抬地说完之后便再度陷入沉思中。
金元宝呆滞原地，怔怔地回头眺望了一眼回家的路，泪流满面的将头摇成拨浪鼓。
来的时候跟在人后面不觉得，现在让他一个人往回走光是看看都觉得头皮发麻啊！
黑漆漆的丛林，一点儿灯光都没有，里面还有凶猛的野兽！
死也不要一个人走！
绝对不要！
“喂，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你还杵那儿干嘛？”丛林深处，背靠大树的陆芊芊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明明声音很小，但是在空阔又寂静的丛林地带，却叫人听得无比清晰。
“芊芊姐……你怎么会在这里？”金元宝疑惑抬头，却见对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高深莫测的脸庞骤然一红，随后骄傲撇头道：“哼，你管我。我可不是因为担心你们才跟来的，还不快跟我回去！”
————
“掌柜，您这么快就要走了？”陈羽有些意外对方竟这么快就提出了辞呈。
彼时，收到河图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邀请函的金元宝正跃跃欲试地向陆芊芊三人说：“我们有一个新家了！”
第71章
瀑布飞流直下，泉水潺潺流淌，花草竹木在林间随风起舞，碎碎斜阳自树冠顶端撒下，古松古柏，遮天蔽日，这条通往山顶的林间小路，总是叫人心旷神怡。
天紫山的顶峰有强大的结界相护，门口竖立着一块带着肃杀之气的石碑，上面用鲜红的字体写着：未经许可，不得入内。
“得快一点……”身着靛蓝色衣裙的少女无心观赏沿途风景，擦了擦额间的汗珠，手里拎着篮子卯足了劲往山顶冲。
“你怎么这么慢～”山顶的松柏树下，一名红衣少女逆光站立，远远看去，就像是从万丈光芒中迎面走来的女神。
“我没有错过晨练吧？”蓝衣少女气喘吁吁地张望，见四周无人终于松出一口气说：“太好了……终于赶上了。”
“啊呜……好次……shi妹泥咬不咬来一口？”不知何时已经将手伸进了篮子里的红衣少女自顾自地拿着里面的糕点往嘴里塞，一边吃还一边朝人抛媚眼，“泥也来一块儿？”
“师姐！师尊都告诫过你多少次了！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蓝衣少女勃然大怒，另一人却恍若未知一样，丝毫没有惧意，反而拿糕点的速度更快了。
“有神马关系，反正shi尊又不在这里。徐记的糕点颗好次了！”
“哦？你就如此断定为师不会前来抽查你们的功课？”
一道魔鬼之音自背后响起，红衣少女的神情就像见了鬼一样，“shi、shi尊？！”下一刻，只见她猛锤胸口，发出‘呜咽’的声音来。
她刚才吃的是一块桂花糕，尚未来得及咀嚼就被吓得直接吞了下去，结果当然是被呛的眼泪直往外冒。
“救、救命！”红衣少女抬手按着自己的脖子，脊背躬起，神情痛苦到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自作孽，不可活。”蓝衣少女一脸无奈地走上前，抬起手刃往她的背上猛地一顶，呛在喉咙里的东西总算是全部吐了出来。
红衣少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脸后怕地说：“师妹，你手法真熟练……咱能不能商量一下，下次温柔一点行么？”
蓝衣少女骄傲撇头，道：“没呛死你就算不错的了！”
红衣少女在一边连连点头称是，目光却从始至终都停留在对方手上拎着的篮子上。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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