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 沉默年代

正文 第6节

    沉默年代 作者:姑苏赋

    第6节

    骑到江边,车速明显慢了下来,白思涣喘着气,白雾呼在空中,又迎面打在他脸上。他吃力地说道:“好累啊,我骑不动了。”

    “才骑这么会儿你就骑不动了?”林珩没心没肺地笑着,“你当初是怎么天天带阿言上下学的?”

    白思涣诚实地说:“她比你轻多了……说起来,我好几天没看见她了,不知道程姨那天带她去哪。”

    “跟我在一起你想她干嘛?”林珩不悦地抓了一下他的腰r_ou_。

    白思涣被痒得一颤,无辜地低声嘟嚷:“明明是你先提起的啊……”

    林珩见他越喘越急促,从后车座上跳下来,说:“行了行了,看你这么累,你下来,换我带你。”

    “哦,好。”白思涣停车,慢腾腾从车上下来,把自行车交给林珩。

    林珩骑车,白思涣坐在后座。踏板一踩,俩人一起摔了。

    林珩压根没骑过自行车。

    第十章

    俩人玩到晚上,牵着自行车在江边散步。江中倒映着对岸高楼大厦闪烁的灯光以及整座城市的倒影,对岸有人放起烟花,绚烂的花朵在空中盛绽,冷烟花一树树直破寒空,江面光影昧暗不明。

    林珩把自行车晾在一旁,抓着白思涣的手靠在围栏上看烟花,他们的身影在江水中颠倒,荡漾,交融。

    许多天没见到林羡言,白思涣不免担心起来。这天他终于忍不住,想请林珩去问一问程素棠,那天她究竟将林羡言带哪里去了。

    林珩耐不住白思涣的恳求,去问了程素棠一次,程素棠只回答他:“去做她该做的事。”

    从林羡言被程素棠拉出去的那天算起,统共消失了两个礼拜左右,在白思涣开学的前一天,她回来了。

    白思涣一大清早就在二楼的阳台那里听见她回来的动静,管家打开家门,她快步走进来,径直跑上二楼,冲进房间,“砰”地将房间门关上,全程没有任何滞留。

    白思涣来到她的房间门口,敲了三下门,没人应答。淋浴的声音透过房间门传进他耳中,夹杂其中的,还有林羡言的阵阵哀嚎声。

    到了午饭时间,林羡言依旧没出来,淋浴声仍断断续续。白思涣在门口喊了两声她的名字,淋浴声停止了。

    五分钟过去,里头没有动静,白思涣怕她出事,转动了门把。

    门没上锁,他轻松将门推开,走进房内。

    房间窗帘紧闭,一片黑暗,只有浴室的灯光亮着。

    穿着一件浴袍的林羡言站在镜子前,手中拿着一把剪刀,颤抖地扯着自己shi漉漉的头发咔擦乱剪。

    “阿言!”锋利的刀刃多次从林羡言指旁穿过,白思涣看出一身冷汗,上去拦住她,“你在做什么?你把剪刀放下!”

    被白思涣触碰到的林羡言瞬间像着了魔一般,将嗓音提到最大,疯一样地尖叫,尖锐的声音拧在一起,如同一根刺,生生要刺破白思涣的耳膜。

    她大力推开白思涣,缩在一旁颤抖,双眼猩红,剪刀在手中越握越紧,依然不放弃剪自己那头乱糟糟的头发。

    “你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白思涣想去夺她的剪刀,她的尖叫声再次响起:“放开我!滚!给我滚!”

    白思涣没听她的话,依然不放弃阻止她的行径,林羡言的反抗随着他的动作而愈发激烈。

    他只觉眼前场面混乱地晃动着,忽然谁痛叫了一声,白晃晃的画面jian出血红。

    疼痛是后知后觉地袭来的,当林珩听见动静冲进来看见这个场景,大骂起缩在地上的林羡言时,白思涣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划出了一条血口。

    “你他妈发什么疯!老裴!老裴!把急救箱拿来!刘姨!打电话叫李医生来!”林珩按住了白思涣的伤口,鲜红的血大股大股从他的指缝间冒出。

    不到两分钟,老裴就拿着急救箱跑进来,反应迅疾地蹲下替白思涣处理伤口。

    林珩冲外头大喊:“刘姨!打电话给李医生了没?!”

    刘姨拿着手机跑上楼说:“李医生在路上了!”

    林珩看着双手粘糊糊的血,瞪了林羡言一眼。林羡言浑身颤抖,沾血的剪刀掉在地上。

    她搀扶着墙壁起身,在墙壁上留下五指血印,跌跌撞撞地跑出浴室。

    林珩跟出去看时,她已经奔下楼,撞倒了两个珐琅花瓶。

    林珩对站在楼梯口不知所措的刘姨说:“你去看看她闹什么。”

    刘姨点点头,追着林羡言跑出去。

    老裴把白思涣扶到二楼客厅,简单地替他止住血,没多久,李医生来了,几分钟时间替白思涣处理好了伤口。

    “怎么样?”林珩问李医生。

    李医生说:“没什么大事,留不了疤。注意点别碰着水就行。”

    白思涣对自己的伤似乎不大在意,这种小伤对林珩来说可能要命一样,对白思涣来说却无关痛痒。

    他动动手腕,感受到伤口蔓延开来的,令他有些麻木的疼痛,抬头问林珩:“阿言呢?”

    “跑出去了,我让刘姨跟去看看了。”虽说不满白思涣到了这种时候还挂心着二姐,但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林珩没跟他生这个气,只想让他安心些。

    只是他的这点关怀似乎不起什么效果,白思涣低下头,眉头紧紧地凝起。从这一分钟,一直到之后的几个小时内,他的眉头没再松下过。

    下午,林羡言回来了一次,换了件衣服,拖着行李箱毅然出门。

    林珩从楼梯上走下来正看见她,大声问着:“你想上哪去?”

    林羡言仿佛没听见一样,自顾自拖着行李箱开门,关门,背影消失在那扇大门后。

    这天晚上,程素棠从外头回来,林珩忍不住第二次问她:“妈,二姐到底怎么回事?她今天跑出去后就没再回来了。”

    程素棠把脱下来的皮草和摘下的手套丢给佣人,不痛不痒地说:“不用管她。”

    给林珩的,关于林羡言的回应,只有这四个字。之后,再也没有提及过这位离家出走的二姐。

    高三年开学,白思涣回学校前,收到了林羡言发来的短信,短信唯有寥寥几个字:我以后都不会回去了。

    白思涣给林羡言打电话、发短信,都没再接到回应。没过两天,这个号码就成了空号。当机械的女声在他耳旁重复着“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重复了两遍后,白思涣意识到,林羡言彻底走出了他们的生活,彻底走出了林家。

    也许是习惯不了没有白思涣在的日子,离高一、高二开学还有好几天,林珩就天天往学校里跑。程素棠问他原因,他借口想在学校里温习功课,让他的司机提前结束假期。

    林珩提前好几天每天学校家里两边跑,借口的温习功课不见得是假的。

    每天课间拿一本书,晃到白思涣教室前,靠他座位旁的窗户口上,总能抽出几道不会的题目,要白思涣隔着窗户教一教他。

    午休就在白思涣的教室里,坐他同桌的位置上,趴在他旁边跟他一起睡,每回趴到白思涣的同桌来把他叫起,才cha着裤兜离开。

    有时同桌迟到了,林珩醒来还能懒洋洋地跟高三老师打声招呼再走。

    一来二往,久之,好几个本想专心高考的女同学,耐不住心思去问起白思涣关于林珩的信息。

    班主任似乎瞧出这点苗头,找白思涣谈了两次话,觉得林珩这样对班级的影响不太好。

    白思涣为此去跟林珩商量,希望他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还是少来高三年的班级晃悠。

    林珩刚开始挺听话,前三天都没出现在白思涣面前。这样的听话让白思涣起初还有点不习惯,几次张望窗外没看见人,总觉缺点什么。

    第四天,林珩又次出现,抽了个白思涣比较空闲的时候,趴在窗户边跟他说:“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白思涣看他闪亮亮地又出现在自己面前,愣了一下,问:“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他把白思涣拉出教室,指着篮球场上一辆崭新地自行车:“想学自行车,你教我。”

    白思涣看看自行车,又看看林珩,想不通自己到底摊上了什么。

    林珩自行车学得挺快,让白思涣一扶一带,没两三天就能在c,ao场的跑道上顺利转两圈了。

    两圈c,ao场转下来,林珩顺利地刹车,停在白思涣身边,扬扬下巴,颇自信地问他:“学得还不错吧?”

    白思涣想起自己当年学自行车摔了好几个跟头才摔出来,林珩这几趟下来,一趟也没摔,确实是比他厉害多了。他微笑着点点头说:“嗯。”

    林珩得寸进尺地要求:“给点奖励?”

    “什么奖励?”

    “你让我亲一下。”

    白思涣一怔,望一眼c,ao场上跑步踢球的人,委婉地拒绝:“这里人特别多。”

    “人多怎么了?你怕让谁看见啊?”林珩丝毫不惧,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而后心情愉悦地骑着自行车走了。

    在公众场合下有这样的举动,白思涣感觉自己像犯了什么错似的,浑身一僵,脸颊上被林珩亲过的地方既冰凉,又火辣,仿若烫下了一个,他不敢伸手抹去的印记。

    白思涣望着红霞下骑着车在离他远去,又在向他靠近的林珩,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只是内心翻涌着的,是带苦味的酸甜。

    这样的苦味,让他嘴角在扬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时,却又禁不住地凝固住,眉头不受控制地拧起,甜味留在心间,酸味浸满双眼。

    他想,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他想,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第十一章

    两阵雨过后,气候逐渐升温,初时两天日头大,明明还在早春,却大有夏暑之象。

    白思涣手臂上的伤口刚掉一层痂,纱布闷得难受,老早拆了,到后来药水也不再去涂。就这么任由那条红红的疤挂在手臂上,有时痒了没留神去挠一下,依然能挠出血丝。

    林珩看白思涣那个红疤好几天都没好全,抓着他的手臂问:“药水怎么不涂了?这算好了?”

    白思涣将手抽回来藏在背后,嘴硬地说:“已经好了。”

    林珩把他的手臂抓出来,从兜里拿出一管药膏放在他的掌心上:“这个药膏拿去涂几天。”

    白思涣缓缓握紧药膏,“哦”了一声。他不会说他人生头一回有这种的待遇,手上划道伤,有医生来处理伤口,有药水可以涂,有药膏可以修复。

    他儿时不小心踩到钉子,母亲也只是让他自己用肥皂水洗洗伤口,破伤风针也没去打一针,自然痊愈了。

    白思涣将药膏放进口袋里,看着林珩的脸,嘴唇嚅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不好说出的话。

    林珩笑着戳穿他的小心思:“怎么啦?你想跟我说什么?”

    白思涣半天挤出一句:“有件事想问。”

    看见他的表情,林珩瞬间了然了:“你想问二姐的事?”

    白思涣没说话,半晌点了点头。

    林珩叹口气,看向远方,尽量撇开语气中的沉重,轻描淡写地说:“跟一个街头画家跑了。”

    白思涣一怔,问道:“她高考不考了?”

    “谁知道她考不考,反正家是不回了。那个男人,算了,不说了。”

    白思涣本来想再问问“程姨怎么说”,转瞬一想,要是林珩在家不提起,程素棠哪里还记得这个女儿。

    话没再继续问下去了,他看着远方渗出云层的微光,思考着,他以后的命运是不是也是这样。

    这一学期似乎过得异常快,转瞬林珩开学,找他的次数找得更勤快了。转瞬黑板上写着的高考天数,由十位数变成个位数。转瞬,高考。转瞬,高考结束。

    铃声响起的瞬间,停笔,收拾东西,出考场。

    白思涣拿上文具走出教室,胸间仿若坠下一块大石,松下大大的一口气。只是忽然想起原本前景大好的林羡言或许没有参加这场考试,他又不禁有些伤感。

    考场校园的大铁门外,家长多得数不清。开小车的、乘摩托的、骑自行车的、走路来的,迎着大太阳,一个接一个挤得水泄不通,一见孩子们从考场内出来,全部默契地挤开拦在身前维持秩序的交警和保安,扒着大铁门探头探脑。

    白思涣扫视了那些家长一眼,在那一刻竟些许天真地想着能不能看见白颖的影子。

    想起今天是白愿丞的生日,白思涣自嘲般地一笑。母亲应该在路口的西点店门口,拿着辛苦攒下的钱,排队等着给弟弟买蛋糕过生。哪里还会记得今天高考刚结束的他。

    时间到点,大门打开,白思涣跟着人流涌出学校,穿过家长与考生的交汇处,在混杂在一起的汗味中艰难地移动步伐。

    挤出人群,呼吸上一口带着夏叶气息的新鲜空气,白思涣找到停靠在树下的自行车。拿出车钥匙向自行车走去,身后突然一人喊:“哥。”

    他转过头,眼前恍然一亮:“林珩?”

    握在手里的车钥匙抖了抖,差点没掉下去。

    “考完了?感觉怎么样?”林珩问完这话,叉起双手,替他回答道,“以你的水平,那些题对你来说应该都是小意思吧。”又叹口气,面作忧容地说,“唉,不能继续跟你在同一个学校了,好伤心啊。”

    白思涣只觉做完卷子后脑子一片空白,压根回想不起自己都做了些什么题。他习惯性地露出腼腆的笑意,回答说:“还行吧,考完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珩盯着阳光下这张少年的脸,搭着他的肩说:“行了,不想这些了,走,我请你吃好吃的,庆祝你高中生涯结束。钥匙给我,车我骑,我载你。”

    白思涣把钥匙给他的同时,回想起第一次被他载的惨痛经历,不免担忧地问:“你会载人了?”

    林珩啧一声,白了他一眼。白思涣闭嘴不再发出质疑,带着那颗担忧的心,惴惴不安地坐上自行车后座。

    林珩一点也不像刚学会自行车不久的,载着白思涣呼啸而去,像是一只挣脱牢笼的鸟,在道路上肆意飞驰。

    白思涣紧张地抓住林珩的衣服,小声说了一句“慢点”,林珩似乎没听到,依旧在金穗阳光铺洒的道路上张扬驰行。

    有时白思涣回想起这一天会有点后悔,他平日里没被人这么载过,本该好好看一看那些没有去仔细看过的风景,去享受一下那些没有享受过的享受。怪他,只顾着抓着林珩的衬衫,顾着看林珩的背影,顾着在这有点必要的担心中,升起没有什么必要的开心。

    然后一切可以属于自己的安稳,又都错过了。

    林珩带白思涣去外滩的西餐厅吃饭。在林家,白思涣一向只吃中餐,第一次接触西餐,白思涣什么都不懂,刀叉也不会用,怕被人看笑话,食物上来后,动也不动一下。

    林珩刀叉拿在手已经试了两道菜下去了,看白思涣还不动,皱眉问:“怎么不吃?”

    白思涣摇一摇头说:“不是很饿。”

    林珩早听见他肚子饿得咕咕叫,当然不会信他的鬼话。

    他见白思涣把刀叉放在一旁,手指有意无意地碰了碰刀柄,仿佛懂了什么。

    林珩坐正身子,给白思涣做示范:“这样拿,这样切。”

    白思涣被看穿内心,尴尬地红起脸。勉强抬头,将林珩的示范仔细收入眼底,学着他的模样,拿起刀叉,小心地在牛排上划了一刀。

    林珩没忍住笑出声,白思涣手蓦然一抖,感觉到林珩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他心里着急起来,头低得更下去,刀刃在三成熟的牛排上大力地划动。

    眼看着盘子都让他折腾得咣当响,林珩赶忙阻止:“哎哎哎,不知道的以为你跟这牛排多大仇呢,你得顺着它的方向切,连贯点切完。这么一刀一刀的划,要划到什么时候?”

    白思涣顿时不知所措,想丢刀叉开溜的心都有了。

    林珩早将自己盘中的牛排切成一块一块,这时正好做成白思涣的救命大恩人,把自己这盘牛排与他的对调。

    “吃吧,别傻愣着了。”林珩对瞪大眼睛的白思涣说。

    白思涣一时受宠若惊,据他所知,林珩平时吃饭还得看菜品的长相,一道菜要是模样不好看,他碰都不会去碰。

    肯吃这块被他切得乱七八糟的牛排,简直是天大的罕见事。

    这还不算什么,为了减少白思涣的麻烦,林珩索性将每道需要刀叉的菜,都替他处理得好好的放到他盘里,就连那道早剥开壳的波士顿龙虾,也帮他把r_ou_剔出来。

    林珩看白思涣眼睛亮亮的,吃着自己给他处理好的菜,吃舒服了的模样,不知不觉勾起唇角,笑弯了眉眼。忽然觉得,这些没什么新奇的菜品,也有那么一点像人间美味。

    自从迎接过朱先生那位客人后,程素棠开始将公事往家里带。这个暑假,白思涣见到很多看起来不平凡的客人。

    他们总是一前一后进来,在老裴的带领下,前往尽头的圆桌会议室。常年不在家的林涣,这个暑假也在家中常住了。每当那扇会议室的大门关起,白思涣都觉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一起掩在那扇大门后。

    家里失去林羡言的气息,似乎真的没有几个人会去在意。又或者,她原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白思涣一个人在意。

    林珩经常找白思涣腻歪,karen如同被打入冷宫的失宠妃子,三天两头在他俩腿下边转悠边呜呜叫。

    林珩这才想起,自己很久没带karen去公园里散步了,记起这档事,就得拉着白思涣跟他一起去遛狗。

    拖着karen到公园里去遛,林珩又一次提起白思涣的大学问题:“大学在本地读吧。”

    白思涣一怔,心里的答案依然模糊不清,只得说:“分数还没出来呢。”

    林珩像是没明白他的意思,自顾自地讲着:“本地好的大学也不少,复旦,交大,同济,华师……”

    白思涣感觉林珩念了一串神仙名字,赶忙阻止他继续念下去:“等分数出来了再说!”

    林珩看了他一眼,微叹口气说:“行,你填志愿的时候,要叫上我一起。”

    白思涣望着在前头走得勤快的karen,应了声:“哦。”

    他一直在想,他的未来,到底是不是能够如期望中的那么顺利平稳。

    第十二章

    上海近来天气都不怎么好,前段时间连续下了半个月的大雨,最近几天又持续高温,离开空调几分钟就能闷出一身汗。到了周六,老天爷总算善良一回,天气多云刮风,勉强算个好气候。

    白思涣和林珩在外面遛狗完回来,见到林涣在客厅里和程素棠有说有笑,这场面罕见得让白思涣以为自己头昏眼花。

    林珩看起来淡定得多,站在不远处有规有矩地叫了声“爸、妈”,白思涣也赶忙跟着问候。

    程素棠朝林珩点头,和蔼地笑,随意瞥了白思涣一眼,敛起笑意整理自己的衣服。

    第6节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