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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我家楼下住进来一个少爷 作者:阿佾

    第5节

    如果过去可以重来,我绝对会多花那几百块把那个有沙发底的沙发恭恭敬敬带回家,至少现在我不会如此狼狈。

    那玩意快速爬过来后,被沙发的阻挡后只迟疑了一秒,径直顺势爬上了沙发。

    我这会脑子里的最后一堵理智之墙也崩塌了。我没忍住,大叫了一声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地板上,地板咚的一声巨响,痛住了我却没有吓住它前进的步伐。

    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无法忍受虫子。而且根据虫子的猥琐程度由厌恶能上升为恐惧。

    人活一世痛苦的东西那么多,为什么大自然还要让我们苦上加苦!?

    夏天苦就算了,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在这个隆冬中理应温暖舒适的屋子里为何会有小强。

    我光脚站在地上,有一瞬间想给沙发那位大爷跪了。

    好在“大爷”登顶沙发后没了下一步动作,我盯着它,冷静片刻后轻轻拿起了地上的拖鞋。

    为什么我不回房?

    开玩笑,我现在回房了,今晚它怕是会与我共眠,到时不止一个沙发了,怕是被铺都得为它换套新的。

    我举起拖鞋,眯着眼瞄准了片刻,脑子里疯狂暗示自己三字:快,狠,准。

    小强晃动着它头上的两条须须,依旧停靠在沙发上,丝毫感知到即将来临的死亡。

    我看准时机,一拖鞋甩了下去,既快又狠,这力度甩得我手臂发麻。

    美中不足的是,不准。

    它扭头就跑,对,扭头就跑,我就站它后头。

    我心底一万字脏话飘过,嘴上狂叫的同时脚下不停,手脚并用地爬回了沙发把手上,手上还孤零零地拎着另一只拖鞋。

    敬畏自然四个字从来没有此刻这般令我铭记。

    小强估计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晃悠悠地往门口爬了过去,就在我欲哭无泪地求这祖宗别钻进我鞋子里的时候,门外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我愣了一下,外头响了一下后紧接着又开始猛烈的锤门声。就在我惊疑不定地想着是不是地震的时候,外头响起萧澹然的声音。

    “林安!你在里面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焦急万分。

    我正郁闷着,这头像是看见救命稻草,忙回道:“在!”

    他听见我的回应,不再敲门,问道:“你没事吧!?”

    我正想开口说那你能不能教我打下蟑螂,玄关处的大门却直接开了。

    萧澹然惯性使然向前踉跄了一下才站稳,随后和站在沙发把手上的我一高一矮对上眼。

    我俩对视着,眼里都是掩盖不住的惊讶。

    不是????

    这人怎么开的门???

    第10章 小强退散

    许久,我们同时开口:

    “那个变态呢?”

    “你怎么进来的?”

    于是我俩又陷入了面面相觑的状态,我清清嗓子,奇道:“什么变态?”

    蟑螂?那是挺变态的。

    他犹豫了一下,道:“你那个来吃饭的经理。”

    我的心脏突然控制不住地狂跳,却不是因为隔老远闻到这人身上的醋味,而是因为我看见前几秒还在同我艰苦奋斗的小强老老实实躺在萧澹然的鞋底。

    半截身子露在外头,一动不动的,看上去有几分凄凉。

    我这阵顾不上感物伤情,站在沙发扶手上,目光如炬地盯着萧澹然的鞋底。

    萧澹然被我的眼神怔了一下,又坚持不懈问道:“你们经理呢?”

    我看着他,答非所问:“我在打蟑螂。”

    他眨眨眼,面上露出了然的神情,就在我努力想从上边找出一丝松口气的迹象的时候,又听见便宜儿子问我:“那蟑螂呢?”

    我:“……”

    这……我要怎么说。

    我试探地问:“你怕蟑螂吗?”

    他反问:“你怕?”

    我大方一点头:“是啊。”

    他勾唇看向我,笑了笑,放在平时我肯定又是被秒一下,可是此刻我的眼底怕是只剩怜悯。

    他得意道:“没事,我不怕。”

    “那就好。”我松口气,还不忘补充道:“它在你脚底。”

    萧澹然迅速低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到最后嘴唇直接抿成了一条线。

    他望了好一阵才重新抬起头,两眼无神。

    我同情地看着他,“没事,它死了。”

    他面如菜色道:“我的鞋也死了。”

    我:“呃……”

    ……

    ……

    楼下的垃圾桶静静地躺着一双运动鞋,它看上去干净整洁,看得出主人对它的爱护,除去鞋底那截一言难尽的

    小强尸体。

    萧澹然扔完鞋子后转身回了单元楼,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熟练地按了我家楼层,再熟练地推门进屋,终于想起来一个问题。

    “对了,你刚刚怎么进来的?”

    萧澹然似乎还没回过神,讷讷地回道:“走进来的啊。”

    我忍无可忍:“莫非你还能飞进来的吗?”

    他居然还认真想了想:“飞进来怕是不行,从阳台爬进来还是可以的。”

    我:“……”

    说实话在我们这种老楼,他这种想法倒是可以实现。

    他把我家的拖鞋脱掉放在一旁,光脚走到沙发前,背对着我说:“如果我敲门你一直没理我,我还真打算爬上来了。”

    我心底一动,问道:“为什么?”

    他没有转过身,声音有些闷闷的,“总之就觉得那男的不是什么好人,一副图谋不轨的样子。”

    我:“……”

    你疑似吃醋我很开心,可是你告诉我“图谋不轨”是个什么鬼词,我又不是什么良家妇女!

    “不过你家门没关啊。”

    我眨了眨眼,对这个答案十分意外。

    是我想多了?

    我回忆了一下早上扔完垃圾后的自己,事实证明,真的是我想多了。

    我觉着尴尬,企图转移话题:“来到来了,留下来吃个饭?”

    他:“你以为我有你家钥匙?”

    我:“……”

    “不好意思…我…”

    “我要你会给我吗?” 他语气平淡,问出来的话却让我心猛的一跳。

    我斟酌着怎么回复,面上有些发热。

    他满眼的期待:“这样我就能天天来你家蹭吃蹭喝了。”

    …………

    行吧。

    最后我当然没给他钥匙,而是告诉他周末没事可以来我家蹭一顿,毕竟天天吃外卖,别哪天脑子真的吃坏了。

    每天都感觉自己像个上了年纪的老父亲,我苦啊。

    我同他提了吃完饭下午去买单车的事情,他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我忍不住问他:“你早上微信语气怎么突然那么高冷?”

    他不假思索道:“我以为你叫我三个人一起吃饭。”

    我一时想不起来要说什么,这人脸好身材好,除了脑子有坑外的缺点大概就是太耿直。这其实没什么不好的,但对于我却是常常一击毙命,从此再度陷入自作多情的深渊。

    习惯他的无心发言,我故作镇定应了一声,捧起碗继续喝汤。

    吃完后,萧澹然回家穿鞋,我套上外套,站在下楼等他。

    我看见他穿的大衣,想起他那件忘在我家的外套。那件风衣本来挂在我衣柜里,鉴于我每回拿衣服一眼都能瞥见它,好几回后我老脸实在挂不住,便一下子塞进了床底装文件的箱子里,想着哪天顺手还回去。

    之后我迎来了年底加班月,每天累得像个狗子,哪还记得外套的事。

    这会“触景生情”,我刚想开口说他衣服在我家,转念又想,不对啊,这都过去多久了,衣服天天赖在家里不还,怎么看怎么变态好吧?

    正在我纠结不已,整理一套套说辞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拽了拽我大衣后的帽子。

    我吓了一跳,转头道:“干嘛?”

    男人比我高了半个头,我怎么说也将近一米八,每次却总得抬头看他。

    萧澹然又扯了下我的帽子,又看了眼我的大棉裤:“穿这么厚啊?”

    我认真道:“要踩单车回来。”

    他眨眨眼,脑子头一次转的飞快:“你怕再摔一次啊?”

    ……

    靠……

    我不再理他,径直走到公交车站去等车。他一边笑一边跟上来,

    “其实穿得厚确实防磕碰,万一你扭到脚什么的不白搭了。”

    见我还是不理他,他又补充道:“你穿这么多会行动不便啊。”

    个鬼的行动不便,你冷你活该!

    然而我从没想过,萧澹然这厮居然会一语成谶。

    第11章 回忆

    果不其然,公交车上的司机大概是个豪迈的性子,估摸着这趟车没几个人,上来的又是俩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车上的窗户大开,在老城区人车稀少的路上,体型笨重的公交车开得飞起,我吹着凛冽的风,默默地抱住自己身前的杠,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坐的是辆跑车,敞篷的那种。

    就在我眯着眼感受寒风的时候,身旁的萧澹然抬起手,替我扣起衣服上的帽子,我扭头看向他,他只穿了件风衣,整张脸吹的有些发白。

    他露出一口白牙:“我不冷。”

    我转回身子,随口应了一声,想了想问他:“你就没有厚一点的外套吗?”

    他想了想:“我就带了两件过来,厚的那件弄丢了。”

    我总觉得他这句话那里不对,后半句更是越听越不对劲,于是我问他:“你那件外套,是什么样的?”

    “棕色的,长款的。” 他比划一下,“快到我膝盖这么长,挺御寒。”

    我不出声了。

    林安啊林安,你是个变态就算了,你还害得人家没衣服穿!

    内心痛斥自己一番后,我决定一会回去就还给他。

    对于我来说,挑选单车的过程并没有怎么复杂,然而当我在一堆车轴前蹲了半个小时没动静后,萧澹然忍不住了。

    他站在我身后叫了一声:“林安……”

    我嗯了一下,继续挑拣零件。

    萧澹然用一种很纠结的语气问:“这几个长得不都一样吗?”

    我回了记眼刀,和他解释不同型号的车配什么样的轴,然而说到一半,再看着他一脸的问号,我又转回了身子。

    一直折腾到快五点,我才心满意足地推着单车四代离开。单车四代一概以往的是深色,怕磕磕碰碰的再给整丑了,主要还是杜绝了萧某人一展刷漆技艺的行为。

    萧澹然走在我身旁,我打心底还是挺感谢他,他没有整幺蛾子,就是对我最大的慰藉。

    入手了新单车我心情挺不错,打算自己踩着回去。

    “你坐车回去吧,不然太远了。” 我体贴地说。

    他笑着摇头:“没事我陪你一起推回去。”

    我:“……”

    不是,谁和你说我要推回去了???我是要踩啊!

    到最后我戴着帽子,推着车一步步艰难地向前。萧澹然依旧走在我外头,我面无表情,心情复杂。

    路上他问我:“你这么喜欢单车啊?”

    我说:“是啊。”

    他好半天没声,我觉得奇怪,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恰巧有辆车经过,我空出一只手拽着他袖子往人行道上拉了下,他顺从地走进来,半晌又开口:“那你喜欢我修的车吗?”

    “不,太丑了。”

    “…………”

    萧澹然又低下头,“怪不得。”

    我听明白了,回道:“那个车没扔。”

    他眼神一下亮了,像个拿到糖果的小孩,“真的?”

    我觉着有些好笑:“放阳台了。”

    他勾唇看着我,无声地笑。

    寒风中,我被盯着脸颊发热,着急地补充道:“毕竟这车我骑那么久,扔了怪可惜。”

    言外之意就是,你别想太多,不是因为你修的我舍不得扔。

    正常发展应该是听懂自己的口是心非,从而顺理成章。

    可是萧澹然不是个正常人,亦或是认识他这么久,就很少见他有脑回路正常的时候。

    萧少爷听完点了点头:“你真的很喜欢单车啊。”

    我:“…………”

    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吗?

    我宁愿你想多一点啊!!!

    萧澹然又笑:“你那么喜欢单车,居然还能摔。”

    “你以为我想啊…”,我瞪他一眼,随即叹口气,

    “其实我也不是很会踩单车,我天生有点肢体不协调。”

    萧澹然好奇:“那你还喜欢?”

    我解释,“不出什么意外一般不会摔。”

    那晚就是c,ao作失误,真的。

    萧澹然却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硬是要我说原因,

    “反正回家还要走这么久。” 他说。

    我有些无语,“你还知道远,刚刚让你坐车回去你又不听。”

    他不假思索道,“我怕你摔啊。”

    我把头埋下来,怕他看到我发红的耳根,想起自己戴着帽子,又抬起了头。

    隆冬天黑的快,不一会大街小巷的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将地上的影子一点点拉长。

    萧澹然的鼻尖被风吹的发红,头发也有些凌乱,我忍不住问,“冷吧?”

    他点了点头,没否认,继续cha着口袋往前走。

    “你怎么就两件外套……有空买件羽绒服啊,我看你那件也挺薄的。”

    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说漏嘴了,但既然决定还给他,我冷静了一些,脑子里飞快整理好了一套说辞。

    事实上,我太高估萧澹然,他丝毫没听出什么不对劲,回道,“我有羽绒服。”

    我从善如流道,“是吗?那你不穿?”

    他理所当然道,“羽绒服太丑了。”

    穿着羽绒服的我:“…………”

    你说我不好看我可以忍,你说羽绒服是个什么事,羽绒服那么可爱那么暖心,羽绒服做错了什么?

    萧澹然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要风度不要温度,还同我细细道来羽绒服为什么丑。

    我闭了闭眼,欲要打断,再听下去我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把自己外套给扒了。

    他却主动停住了话头,“啊,我忘记你也穿着羽绒服了。”

    ……

    谢谢你的体贴。

    于是在路过公交车站的时候,我再次提出让他打车的要求,他也是那句,觉得我会摔。

    我说,“我慢慢骑,不会摔!”

    他突然道:“要不我载你?”

    我狐疑道:“你会踩?”

    “会。” 他说。

    我哦了一声,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男人一脸的茫然。我忍不住解释道,“我不让人载的,大学的时候被摔了一次。”

    回忆太惨痛,很怕重蹈覆辙。

    他不解,“那你前几个月还滚过桥头。”

    我顾不上纠正他这形容,只好说这不一样。

    他又说,“那你载我。”

    我:“…………”

    最后我们还是老老实实推着车长征,嘴上嫌弃着,可我心里还是暖暖的,我心里一动,问他:“你真想听啊?”

    他懵逼:“听什么?”

    我额角抽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解释道:“我为什么喜欢踩单车。”

    他露出了然的神情,随后点了点头,“你要不想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事……” 我打断他。

    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又转过头,故作深沉地望向远方。

    过去太久了,确实不算什么事了。

    ……

    ……

    说起来,自己肢体不协调的毛病是真的,小时候被大人教着踩单车的时候没少吃苦头,后来勉勉强强不会上去就狗吃屎了,但直到长大还是心有余悸。

    按理来说平时没什么必要我是不会主动踩单车的,直到大学那阵被强行拉进一个社团,那人背影像极了我高中时期的白月光学长。我不自觉走到摊位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对方拉着填了报名表。

    我告诉那人我不会踩单车,他和我说人就是要挑战自己。

    为了说服我,他一有空就踩着单车载我,还教我怎么挑选单车零件。

    他比我大两届,如果不是他反复说自己的高中在a市而不是b市,我都要怀疑我故爱重逢了。

    但这并不影响我们谈恋爱,一次聚餐我鼓起勇气同他告白,之后的一切顺理成章。

    就连之后的劈腿也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他搂着那个女孩子的肩,口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出门买菜花,买回来却发现自己手里拿的是一块钱一斤的白菜。

    学长理智地把白菜扔了,又回去买自己的菜花。

    我没再理他,面上也是平静得不行,回头用了个匿名id把这对狗男女一同挂上了学校论坛。

    那段时间我每晚照旧踩着单车晃悠,有时骑得还是有些不稳,但这段时间我真正爱上了单车。

    就像有的人喜欢坐过山车,有的人沉迷蹦极,不是那些人与生俱来的不怕,而是他们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后来演变成了一种快感,最后成了一种享受。

    沉迷单车后我也无暇再去顾及那个人,直到有一天学长重新找到我,说是想让我陪他去城区挑个零件。

    我那阵心情不错,狗男女上论坛后的日子似乎并不怎么好过,本着以牙还牙的我报过仇,也就算了。于是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他阻止我推单车的动作。

    他说,“我最后载你一次吧。”

    偏偏我那时是个傻的,不知怎么就顺从地坐上了车后座。

    直到我被甩到路边绿化带那刻,我还是懵逼的,满脑子除了痛就是问号。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狠狠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帖子是你发的吗?”

    我眨了眨眼,坐在地上没出声。看着他骑车扬长而去后,我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裤子,心想,

    这人不是他。

    那会自己的内心有欣喜,可又隐约有些难受。

    作者有话说

    林安:他是我的白月光,他是我心头的朱砂痣。

    萧澹然:?????

    第12章 节外生枝

    萧澹然静静地跟在我身旁,全程当着一个称职的听众。

    我说完后抿了抿嘴,心跳如擂鼓,内心害怕。

    我想过单刀直入地问他介不介意,也想过潜移默化地去暗示,而不是现在这种突如其来地揭穿,把自己一直以来藏着最深的秘密撕开给他看。

    大概是因为对方迟钝的性格加他身上的那股熟悉感,有一下没一下的就把我也整得智商堪忧。

    大学毕业后我告诉过自己,不要再追求白月光的替身了,要去等待爱情,这一来二来就等了三年多,等来的还是一个替身。

    我内心啐了自己一口,自己不仅渣,还本性难移。

    我思绪飘得有些远的时候,身旁传来萧澹然的声音:“所以你其实还是不喜欢单车?”

    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我说,“喜欢啊。”

    他哦了一声,摇摇头,“那男的有眼无珠。”

    我饶有兴趣地问,“怎么说?”

    “你看,” 他居然一脸认真地列举起来,“你会做饭,人又热心,性格也挺好的。”

    我嘴角止不住向上扬起,但还是憋了憋,“我天天骂你,你还说我性格好?”

    “你天天骂我?”

    “对啊。” 不仅嘴上怼,平时更是腹诽心谤。

    他笑着摇头,“在家里我这样没人受得了我。”

    “他们是真的受不了,不像你。”

    我头一回听他主动提自己的事,忍不住竖起耳朵,可是对方说完这句后没再继续。

    许久,还是我先开口问他:“你不介意啊?”

    萧澹然回道:“介意什么?”

    我斟酌一下,继续道:“我不喜欢女的。”

    “看得出来。”他点点头,我惊讶地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什么玩意????

    我脸上写了基佬两字?

    连大龄儿童都看得出来?

    “我大哥也是这样。” 他说,“那天看你和你经理,莫名就觉得挺熟悉。”

    我不出声了,没答应,也没否认。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我听见他带笑的嗓音,“我不介意。”

    萧澹然似是真的不在意,又和我聊起其他东西,我一边附和他,一边心底却更没底了,不介意,不代表他就是啊。

    回去后我给杨寰发了消息,客客气气的表示自己买到新单车,前几天麻烦他了。

    那头好半天才回过来,语气似是开玩笑的问我那请他吃饭的事情还算不算数。

    我眼角一抽,回道,杨经理说个地,我请你吃。

    还不忘加一个表情包:我的家庭条件你是知道的jpg

    杨寰:不请我去你家吃啦?

    我看了眼时间,将近十一点,我关掉了对话框,佯作自己睡着错过了消息。

    洗完澡我坐在床上看手机,外头的风寻着窗户缝钻进来,我打了个寒颤,把脚和整个身子缩进被窝里,继续编辑信息。

    来回检查了几遍后,我眨了眨眼,按了发送按钮。

    我把手机搁在枕头边,翻身下床,蹲在地上从床底捞出装文件的大盒子,盒子里面塞了一叠一叠的文件,哪怕它们很多早就失去了使用价值,我却总是拿回形针将它们扣好,再习惯性放进盒子里。

    久而久之,积少成多,盒子里堆满了没用的纸张。

    我想起前阵子看的断舍离,决定还是找个时间把它们都卖了。

    纸堆最上头放着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外套,我把它取出来,打算明天挂到阳台晒晒太阳。

    这衣服塞箱底好一阵了,别送回去还发霉了。

    还没等我取出衣架,枕头上的手机响起提示音,我把衣服搭在手上,空出一只手取了手机。

    解锁后的界面停留在和萧澹然的聊天窗口,

    [圣诞节那天我有事,就不约啦。]

    下头还发了个sorry的小兔子表情。

    我盯了一会那个动态的,不断鞠躬的小白兔形象,抽抽嘴角,顺手把衣服搭在一边的椅子,关灯上了床。

    闭眼好一会,我想到之前订的两张电影票,忙坐起来滑开手机,看到上边写的“网上订票概不退换”后,我叹了口气。

    唉,

    算了。

    之前理所当然的觉得萧澹然一定会答应,想着这人天天在家待着,关照他也是应当的。

    老城区的环境散漫,却又少了几分人情味,特别是我们这种格格不入的年轻人。

    萧澹然没来的时候,我早起上班晚上加班,周末在家里懒懒散散地看看电视,一切很自然。

    后来他搬进来了,我几乎每日的生活都留下了他的名字,特别是我后来开始刻意留意他,久而久之我习惯了,下意识认为这也是自然的。

    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总觉得每次回到这里的萧澹然也和我一样,把我当成了不可或缺的部分。

    我却老忘记对方也是个年轻人,甚至比我还小好几岁,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圈子。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的,你把一个人搁在心头上,对方却不一定,可是你会主观错意那人同你一样,其实是你世界塞了他,他的世界不止你。

    我在黑暗里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老了。

    ……

    ……

    当你问一个上班族亦或是学生党他们最讨厌的日子,他们都会不假思索告诉你是周一。

    如果说散漫的周日是天堂,紧随其后的周一简直就是地狱。

    大周一亢奋的不行的上司更是魔鬼。

    经理今天的头发也梳得油光,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ji,ng神饱满,我们一看到他穿上那件蓝色的西装,便知道今天肯定又有领导要来了。

    我刚来实习的时候曾不谙世事地问过一个师兄,为什么没人提醒经理这身一言难尽的衣服。

    师兄先是紧张地问我是不是去和经理提了。

    我愣了一下,回道没有。

    师兄松了口气,眼神复杂,“上一个这么说的人已经不在这个部门了。”

    经理平时对上班摸鱼开会走神都是训几句就算,哪怕任务没完成,最多训得狠一些。可是他这身西装,像是禁忌一般,不可提及,不可反驳。

    我把视线从那一大片亮蓝色中移开,揉了揉眼。

    早会结束后,我坐回办公桌前,依旧一个哈欠一个哈欠的打,到最后伸手一模,发现眼底全是眼泪,困的。

    于是杨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这副一边擦眼泪一边支着下巴对着电脑发呆的模样。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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