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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我家魔物要上天 作者:妖不知

    第7节

    根本无从分辨。

    “怎么办?”警员看向李飞云。

    李飞云呵呵一笑:“既然如此,就两个一起送去省城,让长官来定夺吧?”那位大人物就这么一个女婿,别人认不得,自己还认不得么?

    听到要去省城,两个陈谨之竟然也面不改色,一个悠然自得状,一个无所畏惧状,丝毫没有要害怕露谄的意思。

    其实李飞云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出此下策。

    真要闹到那样的田地,惊动上级,他这副局长也是保不住了。

    李飞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线索,他沉下脸,看着二号:“你说,你回家时不知道家里的变故?”

    二号顿首:“确实不知。”

    “可是,”李飞云拿出一份电报,“你的准岳父却知道,还发了电报督促此事。”过后还派人寄来了照片。

    陈谨之二号脸上也浮出疑惑之色:“岳父?他怎么会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李飞云继续问道:“二位不妨各自说说,跟你们未婚妻是怎么认识的?这几个月以来的行程如何?”

    让警员分别带到两个房间各录口供。

    过了半个时辰,李飞云看着两份口供,眉间的川间更深了。

    一号口供的梗概:与未婚妻张燕云是在北平读大学时相知相恋,眼下未婚妻还在大不列颠学习,婚期定在三个月后。他上个月提前从北平坐火车回省城拜见岳父,听说家里出了事,跟岳父说过后才辗转回了镇上。

    二号口供:与张燕云相知相恋过程同上面差不多。但行程不大一样,是上个月中旬从北平坐车到天津,坐轮船回省城的水路上遇害,侥幸获救逃脱,捡得一条命回来,在船夫家昏迷半个月,近日才醒过来。

    第一份几乎没什么漏洞。

    第二份似乎解释不了那份大人物的电报。

    李飞云咳了一声:“这件事,容我们再作定夺。眼下,时候不早了,只能暂且委屈二位,先在我们警署的特级豪华大包厢里住上一晚了。”故意顿了下,看那两个陈谨之齐刷刷变白的脸色,才又道,“毕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总不能让假的搅完浑水就跑吧?”

    陆一鸣跟文渊吃完饭回到寓所已经是傍晚。

    陆一鸣为陈谨之的事又是调人又是找人又是跑腿,累得瘫在床上不想动弹。

    这一躺才察觉身上好几处痛得厉害,卧躺也不是,侧睡也不是。

    掀开袖子,今天被陈姐打过的地方一道一道的红肿。

    白天还没怎么觉得疼,到了晚上却愈发疼得厉害。

    文渊在墙上戳了两个字:活该。

    让你不早点跑。

    陆一鸣朝驴头丢了一截笔盖,“滚,驴蹄画不出象牙。”

    这一扔,又是牵动得手臂上的伤一阵阵抽痛,陆一鸣抱着手发出哀鸣。

    文渊扯起驴嘴昂昂昂地直笑。

    忽然有什么在窗户上刮了一下。

    两人怔了下。

    随即好像有石子砸在了窗上。

    “哪个不要命的。找打是不是?”陆一鸣忍着痛跳起来,拉开门冲出去。

    只见一只乌鸦“呱”的一声从窗台上腾起,带着嘲笑似的叫声,掠向远空。

    “啧,晦气。”陆一鸣笑了一声,眼角却发现窗台上除了石子还有什么东西。

    慢慢走过去,是一个瓶子。

    细口瓶,瓷的。上面贴着一个纸条。

    拿起来进屋借着灯光,一字一顿念出来:“张氏跌打酒……?”

    拔开塞子,嗅了嗅,还真是跌打酒的草药味儿。

    ……谁送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写了觉得不太妥当,今天修了下

    今天终于通过签约啦,坐等合同,感恩感恩!

    第22章 试探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几抹浮云薄得遮不住月光,淡如心头旧事。

    金叵罗光|着上半身坐在院子中间的枯树桠上,背靠着树干,望着天边发呆。

    这棵树,他刚来的时候,还是枝繁叶茂势不可挡之状。现在不过短短数月,却失了所有生机,只余衰颓而已。

    别的树,兴许在春浓还会再蓬生机。而这棵,金叵罗知道,它再也不会了。

    寒风从院子上空刮过,摇得桠上的细枝格格作响,带起金叵罗耳畔的几缕头发。

    世人都说这个时节的风冷的刺骨,他却没什么感觉。

    刺骨究竟是什么感觉?他不晓得。

    什么是冷,什么是热,什么是暖,于他皆是虚无。

    “呱——”一只乌鸦由远及近逆风掠过,摇摇晃晃地落在金叵罗的肩上。

    乌鸦站稳,低低地说道:“主人,东西送到啦。”

    “嗯。”金叵兀自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他还骂我,呱。”

    金叵罗这才瞟了它一眼,“今天怎么这样慢。”

    这一问触到了乌鸦的窝心事,它抽抽搭搭地哭起来:“那个人,他他他,他打我,用弹弓打我,在院子里。我的尾羽都掉了七根!飞着好累。”

    金叵罗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花莫言干的好事。

    这妖孽,实在是烦人。

    乌鸦一走,树下就传来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金叵罗看也不看树下一眼,只是头捱着树干眯上了眼。

    “我听到了,”树下那人哈的一声笑了,“它叫你什么……主人?你又不是人。”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自顾自笑了半天。

    金叵罗既不言语,也不理会。

    花莫言喃喃自语似地说道:“我早就觉得这宅子不太对劲……哈哈哈,现在我晓得是怎么回事了!”他抬起头,盯着金叵罗,“乌鸣地上无好音。这样的晦物,居然叫你主人!有趣,有趣。看来你更是个无敌大晦物!”

    听到“大晦物”三个字,金叵罗这才悠悠地睁开了眼,眸子带着一股寒意扫向树下的花莫言,却仍是一言不发。

    “让我猜猜,你倒底是个什么东西?”花莫言绕着树,一步一步地踱着步子,“看这宅子,树不生,草不长,人无神,气不顺,绝不是自然之势。我打听过了,陆一鸣游学回家之前,陆家的势头正好,蒸蒸日上,整个镇子,谁也压不过。”

    他眼珠子一转,“谁料到,这陆一鸣一到家,陆老爷就得了急病,走了。老爹没出殡几天,这个二世祖就染上了赌,短短半年就把家败了。不单赔了铺子,连订好的亲事也吹了。现在嘛,嘿嘿……”

    见金叵罗兀自沉默,花莫言更是莫名地开心:“世间只知上古有饕餮,混沌,梼杌和穷奇这四大凶兽,却不知道凶兽之上还有三千恶鬼,c,ao纵着人间凶象,灾祸,贫贱……”

    “呵。”金叵罗终于忍不住冷笑,“这些从话本上看来的东西,也拿来班门弄斧。”

    “反正,”花莫言道,“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都定然不是个好东西。”

    金叵罗重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树下的挑衅。

    何谓之好,何谓之坏?何谓之善,何谓之恶?何谓之福,何谓之祸?

    人世间的评判标准于他何谓,又与他何干。

    清泉县东区看守所。

    李飞云所谓的“特级豪华大包间”,只不过是一间看起来宽敞一些的房间而已。

    洗漱用品和食物一应俱全,桌上还有最新的报刊和杂志。

    竟然还是个双人间。

    两个陈谨之坐在各自的床上面面相觑。

    这一晚上,他们一直互相视对方如无物,各自洗漱用餐看报。

    但到了夜深人间的时候,两人却睡不下,更无法继续无视对方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陈谨之二号先悠然开了口,“只是我家的事,你还是不要cha手为好。”

    一号摘下金丝眼镜,用口袋里的手绢拭了试,呵了一口雾气在上面,等雾气消退,才重新戴上。眼镜后的眼眸流光微转,有说不出的神|韵。他上下打量着二号,道:

    “你假冒我,有什么意图?”

    二号冷笑:“谁是假的,心知肚明。”

    一号啼笑皆非:“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能演的。新上映的那出《假凤虚凰》不该找什么周小丹来演,应该找你。”

    “论演技,阁下更是行家了。”二号淡然,“在下比不了。”

    一号哼了一声:“等去了省城,岳父和燕云自然会还我一个清白。”顿了一下,“你呢,吃不了兜着走。找死。”

    “你确定他们认得的是你?”二号脸上的笑意在昏黄的灯光下缓缓晕开,白净的肤色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冷意。

    不知为何,看得陈谨之一号心头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金陆不能同框了~只好撒点糖渣,估计只有我吃出甜味了

    _(:3」∠)_

    这几天需要压下字数,顺便修下文~~白天更新全是修文,见谅见谅。

    第23章 第三个

    陆一鸣又做梦了。

    李飞云。

    这是第二次梦到李飞云了。

    他记得很清楚,上次梦中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只是以李飞云的视角,看到了他的亡妻亡子,以及凶手模糊的脸。醒来之后,那种惊悸还在心口盘桓不去,就如同亲历一般。

    他去档案室查阅卷宗的时候也查过这个十一年前的案子,竟确有其事。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没有多想,毕竟事不关己,转眼就抛诸脑后。

    这第二次梦,跟上次不截然不同。

    这一次,陆一鸣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陆一鸣,作为旁观者进入了梦中场景,却动弹不得,只能凭借有限的视角,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脑中一片混沌,思维像陷进了沼泽,变得迟钝不堪,连思索都难以进行。

    废弃的厂房,外面雨声潺潺,泥土和着雨水的味道在空气间弥漫。

    两个持枪对峙的男人,柔弱的女人抱着哭叫的孩童。

    如同在电影院看电影一般,陆一鸣看到凶手击毙了李飞云的妻儿。

    随后,李飞云的子弹缓慢地从陆一鸣面前一尺的地方掠过,s,he向了凶手。

    陆一鸣从来没见过这么慢的子弹,像一只黑色的飞蛾艰难地在空气中飞行。

    也许是梦的缘故,眼前的情景才会变得如此荒诞离奇。

    凶手咧开嘴大笑起来,轻松地躲过了子弹。他反手一枪,转眼对面的人即倒在血泊中。

    仿佛杂质沉淀之后水变得清澈,他模糊的脸渐渐随着大笑清晰起来。

    一张周正而凌厉的脸,右额角上落过一道刀疤。那道刀疤随着他笑的动作的牵动,如同一只活的蜈蚣。

    这脸,好眼熟。

    陆一鸣迷迷糊糊地想,却钝得无法在脑海中找出这个人的名字。

    直到“昂”的一声在耳边炸响,他才耸地一下睁开了双眼,从梦里醒过来。

    陆一鸣坐起来,自己满头大汗,胸口有如被巨石压过般沉抑,有点喘不过气来。

    刚才梦中的场景仍厉厉在目。

    脑子一清醒,他立马想起来那个凶手为什么眼熟了——因为,凶手长着一张和李飞云一模一样的脸,就连刀疤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这么说来,梦里是李飞云杀了李飞云?

    什么鬼玩意儿?

    文渊早把公文包挂在脖子上,做好了上班的准备,昂昂昂地示意陆一鸣跟它去警署。

    “探长,现在还早。”陆一鸣睡眼惺忪地看了看窗外蒙蒙亮的天色,想争取一刻回笼觉的时间。

    被文渊凑过来喷了一鼻子气。

    看样子,不上班也没法继续睡了。

    只得草草洗漱,跟着文渊出了门。

    陆一鸣边拖着步子走边看着前面文渊那矫健的腰身,不无遗憾地想:明明有头上好的交通工具却不能骑,真是,可惜得很啊。

    为什么总梦到李飞云呢?

    吃早点的时候,陆一鸣忍不住咬着筷子去想这个问题。

    上次把十一年前的老案都梦出来了,这次更厉害,梦得那么真切,好像自己真的亲临现场亲眼目睹一般。

    陆一鸣自己大学的专业就是心理学,只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水得很,那时候整天吃喝玩乐,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能毕业已是奇迹。

    去英留学的时候修的是英文,班里一位欧洲同窗有赠过他一本德文版的《释梦》,只是他水平粗浅,对德语一窍不通,看不懂。

    以他粗浅的心理学皮毛,对于梦,只知道一句没学过心理学也懂的老话,那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难道是,整天对着李飞云那张扑克脸,自己压力太大?

    两个陈谨之共处一夜,相安无事。

    只是,李飞云并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所以打算和几个心腹下属,亲自去金陵镇走访一番。

    金陵镇位于清泉县最东边。

    据说是清泉县最古老的镇。

    哪怕是镇上年纪最大的老人,也说不清金陵镇究竟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

    《金陵地方志》本身也有缺逸,所以,建镇时间倒成了一个谜。

    镇西口绿水一曲,隔开县区与镇子,一拱虹桥跨过两岸。

    过了桥,走进镇里,便能看见古朴而ji,ng致的青砖墨瓦参差相连成一道道巷陌胡同。

    不时有桃枝带着新抽的绿叶越过矮墙,为单调的瓦色添了几丝明亮的色彩。

    道路靠墙的砖石之间,也有新绿初初冒头,生机盎然。

    整个镇子,弥漫着春季刚刚复苏的清甜气息。

    走在这样的镇子上,李飞云心情也不禁轻快愉悦起来,甚至唱起了时下流行的小曲。

    不是陆一鸣和文渊想嫌弃,但实在是难听得可以,调子都听不出来是什么。

    就连路边的大娘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投来嫌弃的眼神。

    只有李飞云浑然不觉,怡然自得。

    为了还耳根一个清净,陆一鸣主动开了腔:“副局,你脸上这疤……帅气!是以前擒匪时留下的?”

    李飞云摸了摸额角的伤疤,似是回忆起了以往的光辉岁月,“是啊,那时候大清还在,我在衙门当差,与歹人缠斗留下了这个印记。”

    然后他转眼就忘了唱曲的事,开始得意洋洋地追忆往昔,将十一年来破过的案子如数家珍般,说得那叫一个绘生绘色。

    陆一鸣头一次听,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文渊和其它下属只是暗暗背过脸去:哎,又来了!还不如唱曲儿呢。

    走访了几户陈府的老街坊,并没有得到什么新的线索。

    却听说陈府这几天似乎在闹鬼。

    本有几个胆大的小毛贼想翻墙进陈府搜罗点好东西,结果却被里面的鬼影给吓得屁滚尿流。

    李飞云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听得只想发笑。

    但转念一想起王秀莲,想到这具震撼了他坚定的无神论的女尸,又不由有些动摇了。

    这世界,着实叫人捉摸不透。

    冷不丁,他看见文渊的小毛驴突然冲进人流中,咬住了一个男子的衣襟不放。

    那男子穿着常见的白马褂黑长裤,似乎与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他挣开驴的时候手腕那个熟练的反扣动作,和下盘膝曲的条件反s,he,绝对是个练家子。

    李飞云不免心中生疑,带人过去制住了男子。

    一搜身,竟搜出了把一七式毛瑟枪。

    这东西,可不是寻常百姓会用得到的。

    “你是什么人?”李飞云把毛瑟枪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问道。

    那男子只低头不语,脸上的神情似是满不在乎。

    “局长,我们刚刚进镇的时候,他好像就跟着咱们了。”刘探长低声说道。他原以为只是个路人没太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不简单哪。

    他们一行人便服出行,也不想惹人注目,便暗暗扣住男子的两腕,要把他带回署里审问。

    刚一转身,就有个唇红齿白的少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挡在前路,一袭农家女的打扮,却落落大方举止优雅地伸出一手,笑道:“几位先生,我家哥哥唐突了各位,实无恶意。我家少爷想请各位上楼喝一杯,好赔个礼谢个罪。不知几位先生可否赏光?”

    这光,肯定是要赏的了。

    不赏,怎么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行人被引进了不远处醉仙楼二楼的一个隐蔽的包厢,打开门,里面杯盏菜肴已经备好。

    主座上,正有一人悠然地品着茶。

    见到来人,他俊秀的脸上漾起春风般的笑意,站起身,优雅地行了个入座礼:“承蒙各位贵客赏光,在下陈谨之。”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名字啦!还换了封面!因为原来的名字被吐槽太多次了,每次一搜能搜出一大串重名,好无奈~!

    新名字肿么样~~

    第24章 惊悸

    听到这个年轻人自称“陈谨之”的时候,李飞云和陆一鸣他们几个表情是一模一样的。

    这种表情之中,掺杂了错愕、呆滞、匪夷所思和无法置信等等。

    他们的心情也掺杂了百种情绪,一时之间,面面相觑,陷入了集体沉默。

    这陈谨之,出来一个又一个,还有完没完了?

    重点是,依他们这么一端详,这个“陈谨之”,虽然跟那两个一眼就能看出不同,却跟照片长得也极为相似。

    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说是跟照片同一个人,也断然不会有人起疑的。

    这个“陈谨之”看到这景象,也不由得笑了:“有些事情,说来话长,几位贵客不妨先坐下来听我慢慢道来。”

    一行人只得硬着头皮坐下,各怀心思。

    那个方才在楼下拦住他们的少女,笑盈盈地给他们一一添了茶,便退下了。

    “这位是楚四。”陈谨之三号指了指刚刚被他们擒住的青年,“刚刚添茶的小姑娘,是他的妹妹,楚小舞。”

    “陈公子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们都是明白人。”李飞云径直挑明中心思想,他最不喜拖泥带水。

    “我家的事,想必几位都知道了。”陈谨之苑尔一笑,修长的眉毛在笑意中自然地舒展开来,漾开漂亮的线条,嘴角向下的弧度却透出几丝苦涩,“我知道有人以我的名义在外面招摇撞骗,但各位应当也晓得,我家这样的事情,越是在明,越是不好查,比如你们现在大费周章,也没掌握什么有力的线索。既然有人要冒名,那正好替我挡下了不少东西,我匿了身份在暗处反倒方便。我趁势在镇上布下眼线,暗中观察,以期早日真相大白,把凶手绳之以法,好抚慰我家人地下的亡魂。”

    顿了一下,他指指楚四,“我在镇上的几个出入口都有眼线,只要有陌生人进到镇子上来,都会有人跟着。只是我这位兄弟,不认得各位警|官,唐突了贵客,实在是,抱歉得很哪。”

    “你认得我们。”李飞云脸上虽不动声色,心中不免一惊。

    看来,他们这是被人盯梢了许久啊。

    他竟然一直没有察觉。

    陈谨之微微颔首:“此事,事关重大,我不得不秘密行事。在此也望各位不要将在下的身份透露出去,还望各位警|官能够体谅。”

    他这一番说辞,倒是说得滴水不漏,既把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个清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又进退有度,从容得体。

    “那么,陈公子,此番可查到了什么线索?”李飞云心中虽存疑虑,但也免不了要套个话。

    陈谨之摆出一副“不可说”的姿态,耸耸肩:“到了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知会你们的。”

    李飞云直截了当:“看来,陈公子是不信任我们?”他寻思着,要不要把这个人也一并控制住,跟那两个陈谨之一起打包送到省城去得了。

    “这个世上,有谁信得过谁呢。”陈谨之淡淡地反问了一句,“对吧,黎局长?”

    陆一鸣看李飞云脸色一黯,忙打了个圆场:“是李局长。”

    “哦,李局长。”陈谨之笑笑,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花生,放进嘴里嚼了嚼,不忘招呼,“这里的小菜,还是不错的,各位不要干看着,浪费了一桌子好菜啊。”

    从醉仙楼酒足饭饱地出来,有人忍不住问道:“李局,为什么你不把那小子一起抓了好好审一审?”总不能是吃了人的手就马上就短了吧?

    李飞云叹口气:“一个人,能布下这么个阵,哪是我们想抓就能抓得到的主?”刚才他们看得到的,只有陈谨之、柳四兄妹三人,而他们看不到的暗处,不知又埋伏着多少人马。贸然行动,后果难以预料。

    这个陈谨之,无论真假,绝对不简单。甚至可能比豪华套间里那两个陈谨之要棘手得多。他面上礼让三分,实则还包藏着六分威慑,一分客套。

    李飞云心头有些烦躁,大手一挥:“我们人这么多,目标太明显。先分头行动,各自查探。有线索明天局里讨论。散了!”

    陆一鸣听到李飞云说‘散了’就像听到放假一样,高兴得脸上的笑掩都掩不上。

    带着小毛驴在镇子上闲逛。

    逛了没几条街就习惯性逛回了家门口,盯着大门上方牌匾中的‘陆府’两个大字空惆怅。

    想到上次被打出来的惨痛教训,这家门,恐怕短时间内是进不去了。

    他对里面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满怀念想。

    这可是自己生长二十余年的地方啊,里面的一切,都灌满了他的印记。

    小时爬过的房梁,揭过的瓦,挨过的戒尺……一一走马般浮在眼前。

    当时只道是寻常。

    转眼自己竟成了陌路,硬生生与宅子切断了联系,这种事,谁能预料?

    正转身要离开没走出多远,却听到有个女人在身后娇滴滴地唤了一声:“一鸣~”

    这声音,带着股让人心痒的软糯。

    但陆一鸣听了就觉得烦躁,这个赵四,怎么又来了!

    赵四全名赵玉贞,是赵记赌坊少当家赵宏声的妹妹,对陆一鸣有那么点意思。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陆一鸣对着她是半点念想也没有。

    娇蛮任性的大小姐,他是伺候不来。

    转念一想,哎,不对,我现在又不是陆一鸣,她不可能认得出我。

    那她现在叫的肯定是……

    心中的火气一跳,走到拐角偷偷回望,果然看到赵玉贞正没羞没臊地挽着那个冒牌货的手,亲亲昵昵地往大门走。

    到了门口,冒牌货拦住要往里闯的赵玉贞,温柔地笑道:“玉贞,你先回去吧,不然你哥可要扒了我的皮了。”

    赵玉贞哼了一声,“他敢扒你的皮,我就抽他的筋。”

    “乖。”冒牌货宠溺地掐了一下赵玉贞那嫩得出水的脸颊,直把赵玉贞掐得满脸绯红。

    赵玉贞还是不肯撒手。

    冒牌货无奈地叹气:“那行,我再陪你去逛几圈,逛完可别再跟着我了?”

    “嗯。”赵玉贞点头如捣蒜,眼睛像淬了星光般闪闪发亮。

    两人于是又从大门的台阶上折下去,往巷子那头走了。

    这昵歪的样子,隔着十多米的陆一鸣都被恶心到了。

    这冒牌货盗了他的皮囊,倒过得挺滋润,看样子是要声色犬马了?

    对比下自己最近没发薪水穷得喝口酒都舍不得,陆一鸣忿忿不平。

    他以前觉得再不能拿一箱一箱的钱去赌,是穷。

    现在才知道,一块大洋够寻常人吃半个月。

    来个五块,他这两个月就能快活似神仙。

    先前在床头藏了些私房钱,当时觉得是小钱懒得动,现在看来……简直是笔巨款。

    可惜了啊。

    一道光照进脑子里。

    陆一鸣忽然笑了:这时间,陈姐肯定在铺子里,冒牌货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阿金嘛,多半窝在他房间里懒得动……

    向文渊勾勾手:“探长,想不想多吃几碗麻辣汤面?”

    自家宅子,哪里的墙最矮最好爬,陆一鸣肯定最清楚不过。

    趁着后门小道没人,借着驴屁股的力,在后墙凹凸不平的砖块上蹬了几下,陆一鸣轻快地翻进了院子。

    熟门熟路地找到自己房间的窗户,轻轻扒开窗,翻进房。

    环视了一下自个儿房间,摆设什么的还照旧。

    床头那本大部头里早被挖空了,抽出来翻开,他先前藏的十九块大洋还好好地躺在里面,赶紧取出来揣怀里,又原样放了回去。

    再看看,还有什么能顺的?

    书架上这尊小玉佛和挂饰,应该也值些钱,一并拿了。

    还有柜子里的外套口袋里兴许还有落了几块钱。

    左抄右拿,很快陆一鸣怀里已在明显地鼓了一大包。

    不小心绊到桌脚,发出好大一声嘎响,莫名有些心虚。

    陆一鸣深吸几口气,安抚自己。

    虚什么?这些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拿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只是拿了这些,沉得很,看来是不能沿原路翻墙出去了,倒不如从大门大大方方走吧?

    这么想着,陆一鸣打开了房门,轻手轻脚拐进院里。

    眼角瞟到阿金的房间窗户紧闭,不由有些想念。

    罢了,反正也是不认得我。

    暗叹口气,慢慢踱向大门。

    手还没触到门,就听到陈姐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

    “小周,你先在这候着,我进去取点东西。”小周是铺子里的伙计。

    随后门锁转动。

    陆一鸣吓得扭头就窜回了里屋,寻思着陈姐一会儿也要进来,忙推开自己房门躲了进去。

    门一合上,他才背靠门滑坐在地上喘气。

    冷不丁,耳边传来下榻的轻响。

    陆一鸣一惊,扭头循声一看,那头靠窗的榻边垂着两只脚。

    视线一路往上挪,修长的腿,结实ji,ng健的小腹、胸膛,漂亮的锁骨,ji,ng致的下颌线,笔直的鼻梁,最后正对上那双犹如结冰的湖泊般的眸子。

    作者有话要说:  同个框不容易!!呱呱呱

    第25章 春秋苑

    对着金叵罗冰冷的视线,陆一鸣寒毛根根直立起来,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c,ao蛋。

    陆一鸣的房间和金叵罗的房间是挨着的,门也挨着。

    想必是刚才慌不择路进错了门。

    金叵罗还没有什么反应,门外已经传来陈姐的脚步声。

    只要金叵罗唤上一声,陈姐就会撞进来。

    到时任陆一鸣别说舌灿莲花,舌灿金花也没屁|用。

    这次跟上次不同,私闯民宅还窃取财物,以陈姐的脾性,定是要报|警的吧。

    陆一鸣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满怀乞求地看着阿金,竖起食指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阿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竟然真的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叫嚷。

    陈姐在厅里翻箱倒柜找着什么,不一会似乎找到了,细碎的脚步声轻快地移向了院子。

    陆一鸣刚松了口气,脚步声又移了回来。

    “金少爷。”陈姐出其不意地唤了一声。

    陆一鸣像只被踢到尾巴的大公ji,腾地从地上跳起来,冲到金叵罗边上捂住了他的嘴,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嘘嘘嘘,别出声儿。”

    “金少爷?”陈姐又唤了一声。

    金叵罗轻轻松松就掰开了陆一鸣的手,应了声“嗯”。

    陆一鸣吃痛地捂住被他掰得几欲折断的右手,五官扭作一团。

    “你醒了呀!我有本帐本儿不见了,不知道带在身上的时候掉在哪里了,能不能进去找找?”以前陈姐总是大喇喇随便推门进去的,但现在,她总有些心理y影,怕又瞧见金叵罗一|丝|不|挂的样子,觉得还是得问过一声才好。

    陆一鸣跳上床躲在金叵罗身后,继续小声道:“我们见过的,我不是坏人,只是进来找点儿东西。帮我一次,好不好?”

    “为什么要帮你。”金叵罗眸色一动,低低来了一句。

    “因为……”陆一鸣一时找不到什么理由,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你家陆少爷跟我说过,你喜欢金子,对吧?我有好多好多金子。”

    陈姐等了许久,终于听到金叵罗在里面又应了一声。

    心想,真是个闷葫芦!听他说一句话多难啊。

    兴许刚才是在穿衣服?

    也不以为意,径直推开门,只见金叵罗正光|着上半身盖着半身被窝半躺在榻上,不由扑哧一声笑了:“金少爷,你是真不怕冷啊。”

    这春寒料峭的,估计除了金叵罗,没人能光着上身抵住这寒气了。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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