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节
疯人院 作者:辞都
第2节
沈洛河继续深吸口气：“什么时候开始的？”
按照陆君淮本人神神叨叨的说法，这个世界上先是有了丧尸，然后才出现了异能者。
可是今天早上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丧尸。
而贺松源露的拿手，没有时间的积累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无论是怎样的天才，在接触到陌生的异能后，都会出现一段适应期。
就像他们刚刚接触到机甲一样。
贺松源表现地太过自然了，仿佛冥冥中已经练习了千百遍。
这样的熟络感，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出现的。
不错嘛，这个也注意到了。
陆君淮的眼底闪过夸耀的神色，不过坏心眼的他还是决定戳破沈洛河的猜想，他会用事实告诉他的子民，伟大的君淮陛下不容置疑。
“第一头丧尸出现的那个晚上，我们几个人先后觉醒了异能。”
这个回答让沈洛河愣住了。
晚上？
可是他们是今天早上才……
陆君淮看着他的傻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戳了戳沈洛河的脑袋：“我说小天真，你该不会真的那么天真地以为，丧尸是今天才出现的吧？”
“难道不是吗？”沈洛河反问道。
陆君淮继续叹了口气，无奈地继续戳了戳他的脑袋：“小天真，你不用真的这么天真吧？”
“丧尸是感染了特殊病毒而形成的变种……我早上是这么跟你说的没错吧？”
沈洛河点点头。
“所以是什么给了你，今天早上看到的丧尸是第一个被感染的错觉？”陆君淮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只是第一个出现在你面前的丧尸罢了。”
听到他的话里有话，沈洛河的呼吸滞了下。
难道说，丧尸一早就出现了？
“对的，大概是在十一个月前，在董家名下的科研机构里出现的。”陆君淮边回忆边说道，“不过当时的那头丧尸很快就被董家控制了起来，之后关于丧尸的研究，也一直都在董家实验室的c,ao纵之下。”
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被董铭瑞陷害，身为董家家主姐姐唯一的孩子，董家上下对他的态度都还算客气，所以他才有机会知道这件事。
不过后来随着沈洛恬的出现，董铭瑞的性情大变，于是他这个知道隐情的大外甥，也就被送到了ji,ng神病院内。
董铭瑞很清楚，ji,ng神病院里的病人，说的话是没人会相信的。
“所以说，现在的丧尸，其实是从董家的科研机构里逃出来的？”沈洛河摸着自己的下巴，似乎是理清了这里面的关系。
“这不一定，不过丧尸病毒的来源是董家的实验室，这点是肯定的。”
“剩下关于丧尸出现的原因跟目的，都需要进一步的探讨。”
陆君淮的神情有些严肃。
这些丧尸病毒，如果是偶然从董家实验室里流落出来的，那倒还好，虽然处境会艰难写，但至多也不过是全人类团结起来共同应对罢了。
他担心的是，这些病毒是人为释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扰乱世界的现有秩序，从而建立起全新的秩序。
“等等，如果是人为的……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也有异能者？”沈洛河睁大了眼睛。
要是没有异能者的话，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大胆？
“很有可能，从丧尸出现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十一个月。”
十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即使是他们，也不敢保证这个世界上的异能者只有他们。
而且他们已经证实过了，异能者跟异能者之间并没有任何感应的能力。
也就是说，他们也不知道对方手中有多少的异能者。
这样看起来有些糟糕啊。
董家，董铭瑞……
真是熟悉的人名呢。
“对了，小九，你想觉醒异能吗？”陆君淮突然问道，“如果想的话，等到了q市，我就让贺知青给你安排相关的手术。”
好吧，关于这群家伙掌握了异能相关技术的猜想，已经可以证实了。
好歹不是全无收获。
沈洛河在心里安慰自己。
第四章
沈洛河没有拒绝陆君淮的提议。
他很清楚，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有掌握更多的技巧，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卡车行驶了十多个小时后，便到达了中转站h市。
按照原先的计划，他们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进行修整跟补给。
在沈洛河的理解中，丧尸病毒最先在a市爆发，而h市距离a市有不下于十个小时的行程。这样远的距离，以丧尸的传播速度，是无法短时间内蔓延到h市来的。
所以他们可以放心地在h市做补给。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沈洛河最先注意到了，超市里面那个皮肤渐渐变得灰白的身影。
他忍不住捅了捅身边的陆君淮：“那个……是不是要病变的丧尸？”
陆君淮刚从货架上拿了个面包下来，感觉到腰间的动静，便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然后对上了沈洛河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神。
陆君淮：……
该怎么给他解释，这是自己的习惯使然？
陆君淮颇为纠结地犹豫了两秒，然后十分坦然地决定不解释了。
他的小弟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身为老大，他要纵容小弟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
于是他假意咳嗽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朝着沈洛河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刚才还只是皮肤颜色发生变化的生物，现在显露出了其他更为明显的特征，比方说那猩红的眼眸，以及那长长的獠牙……
“这个变化……确实是丧尸没错。只是……”
陆君淮皱起了眉头，丧尸怎么会这么快出现在h市？
要知道，h市跟a市，可是有不下于十个小时的行程。
而从a市最早出现野生丧尸，到现在也不过才过去了十多个小时。
两个时间一对比，陆君淮的神色也有些愕然。
他们是最先发觉事情不对劲的一批人。
在他们撤离a市的时候，a市的情况还算风平浪静，即使是丧尸病毒出现的源头城市，也没有出现大面积感染扩散的情况。
而现在距离他们发现野生丧尸，也不过是过去了十多个小时。
怎么可能在距离源头城市十多个小时行程的另一座城市，出现相同的病毒感染？
这绝不是巧合。
而是有预谋有规划的行为。
陆君淮在心里下了结论。
看来他们之前把南方当作平静之地的想法，还是太过于天真了些。
也是，那些人把目标放到了世界秩序上面，妄图利用丧尸的危机来改变世界秩序，又怎么可能只放任丧尸出现在a市呢？
说不定他们到q市的时候，那里也已经有丧尸大军在等着他们了。
在陆君淮心思转转的时候，其他几个人也注意到了那个丧尸的身影。
完成了感染病变过程的丧尸，感觉到了腹腔中不断传来的饥饿感，于是他朝着离他最近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怔怔看着他的女性扑了过去。
从他们身上相似的衣服可以推断出，那名泪流满面，即使被咬住了脖子也没有反抗，反而顺从地死死抱住了他的女性，是他的爱人。
沈洛河沉默了两秒。
离丧尸最近的老五云擎空率先反应过来，他抄起一把拖把就朝着丧尸的脑袋打过去，同时嘴里不忘对围观群众大声呵斥道：“还磨磨蹭蹭待在这里干嘛？快逃啊！”
这家伙可是能吃人的呢？
如梦惊醒。
周围的群众哗然窜逃起来。
云擎空一击得中，便想趁势继续攻击。
但刚才被丧尸咬住脖子的那名女性，此刻狠狠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不要……求求你，不要……”她小声地哀求着。
她脖子上的伤口汩汩地流出血液。
明明刚刚才被心爱之人所伤害，可她依旧舍不得让他受到别人的伤害。
云擎空叹了口气：“姑娘，他现在已经不认识你了。”
胳膊处暗暗使力，云擎空甩开了女性的手，然后迅速朝着丧尸的方向攻击。
在他身后，原先人畜无害的女性眼底闪烁起诡异的猩红光芒。
陆君淮看见了，眼神微暗，正打算出手。
却看见身边的沈洛河抄起个大ji腿就扔了过去。
……混蛋，那是吃的啊！
女性丧尸受到背后的冲击，忍不住踉跄了下摔到了地上，随后被就近赶到的程若离制服了。
同时，云擎空也很快出手解决了那名男性丧尸。
人群早在之前就已经散开。
趋利避害的本能驱使他们前往安全的地方。
贺知青蹲在地上，简单地查看了女性丧尸的情况，有疑惑在他心里升起，随后又带上手套，掰开了男性丧尸的嘴巴仔细地检查……
组织内的其他成员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风系的小六周期宁带着空间系的小八贺松源不断地扫荡着超市内的有用物品；光系的老三自觉帮不上忙，便果断地带着同样帮不上忙的雷系小七回到了卡车上……
沈洛河原先是想凑上去帮忙的，但是看到周期宁跟贺松源那恍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的架势后，便麻溜地选择继续待在陆君淮身边。
还是这边看起来比较安全……
陆君淮以为他是在紧张，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有我们在，不会出事的。”
说完这话，他转而看向贺知青：“情况怎么样了？”
“基本上可以确认了，具体情况我们回车上说吧。”贺知青站起身来，脱掉了手上的手套，然后借着云擎空凝结出来的液态水，仔细地洗了洗手。
“那好，我们走吧，若离善后。”
“是，老大。”程若离甜甜地应了声，然后一把火烧光了两具丧尸的尸体。
一行人回到了车上，这次换成了程若离开车。
贺知青并没有急着说他的发现，反倒是看向了陆君淮，犹犹豫豫地说道：“老大……要不要现在就开始小九的手术？”
之前陆君淮答应了沈洛河，会在q市的时候帮他觉醒异能。
但是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南方会是安全之地。
现在知道了南方的不安宁，那么关于异能觉醒的计划也就自然需要提前了。
陆君淮看向了沈洛河：“可以吗？”
他尊重沈洛河的选择。
“没问题。”沈洛河干脆利落地回答。
觉醒异能这样的好事，他自然是不会拒绝。
贺知青点了点头，从贺松源的空间中取出自己所需的器械跟试剂。
这个世界觉醒异能的过程并不复杂，只要通过人体自身产生的特殊因子，将丧尸病毒转化为异能核心就行了。
但是这种特殊因子的产量有限，往往不足以对抗来势汹汹的丧尸病毒，所以才需要外力注s,he相关的疫苗试剂，促进人体内特殊因子的形成。
贺知青他们手里掌握的，就是这项疫苗试剂。
只要保证人体内的特殊因子水平超过丧尸病毒，就可以保证人体最后朝着异能者的正方向进化。
“我先给你检查下、体内的特殊因子水平。”贺知青说道。
特殊因子的水平，将决定了他们注s,he疫苗的种类。
他们虽然是疫苗试剂的研发者，但是实际上拥有的试剂储量也十分有限，所以原则上来说，是能不浪费就不浪费。
沈洛河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动作。
刚才贺知青已经给他注s,he了肌无力试剂跟安眠试剂，十五分钟内这些药力会发生作用。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他会陷入深度睡眠，直到特殊因子战胜丧尸病毒成功帮他觉醒异能才会醒来。
陆君淮看着沈洛河安然入睡的脸庞，贺知青手上循序渐进的动作，眼底划过几道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沈洛河真的不担心他们是在做弄他，抑或是伤害他吗？
同时注s,he肌无力试剂跟安眠试剂，便意味着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沈洛河都会如同待宰的羔羊，任由他们动作。
在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面前如此，沈洛河的心也未免太大了吧？
陆君淮不知道的是，在沈洛河身上有种近乎天生的可贵品质——信任。
在这个众说纷纭，彼此间存在隔阂跟不信任的世界，沈洛河这样愿意相信陌生人的人实在是少有。
但是结合他在星际历的生存情况而言，又不算是多少意外。
前文有言，星际历的时候，婴幼儿出生后便不会直接回归家庭，而是交由政府相关机构跟有关部门人员抚养。这些人员都是专业的，有着高级资格证书的优质人员，在他们的倾心教育下，星际历的婴幼孩们都朝着预期的方向成长。
沈洛河自然也不例外。
他出生的时候，人虫两族正在不断地战争，为了防止虫王策反懵懂无知的人族幼童——虫族有专门的虫族s,he线可以干扰婴幼儿的判断——机构人员便抢先教导孩子们信任同族。
沈洛河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潜移默化下便对同族有着本能的信任。
更关键的是，他的信任从来没有辜负过他。不管是育婴机构里的相关人员，还是后来战场上遇到的长官同伴，都没有辜负过他的信任。
所以他才可以放心地将自己的后辈交给同伴，在战场上战无畏。
身为不同世界的人，陆君淮不能评判那个世界行为的好坏。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当初就是因为沈洛河展现出来的全身心信任，他才会选择将人带到了自己身边。
第五章
陆君淮在ji,ng神病院待了足足十个月。
刚被送进这里的时候，他的异能刚刚觉醒，并不稳定，使用稍有不当就会反噬。
为了麻痹董铭瑞跟他手下的视线，不牵扯到身后的隐藏实力，陆君淮不得不用刚觉醒的异能催眠了自己，在陌生的环境中装出该有的模样。
然后在药物的作用下，伪装得越来越逼真……到最后，即使是陆君淮自己，也分辨不清他到底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
如果不是有异能傍体，这样的环境下，他早就该疯了。
沈洛河是在半个月前被人弄进来的。
熟悉的作风让陆君淮很快地联想到了董铭瑞的身上。
秉持着同病相怜的原则，陆君淮对沈洛河的态度还算客气，不仅阻止了院内其他人的施暴，还告诉过他如何减少药物的摄入：比方说，将药物垫在舌头底下，然后找个机会吐到马桶里冲掉。
可惜原来的沈洛河不大领情。
他似乎是把陆君淮当作了对他不轨的人，千方百计的防范着。
如此，陆君淮也只好放任了他。
他自己的处境也不是很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无愧于内心，沈洛河不肯领情是他自己的问题，结局如何都怨不到自己的头上来。
所以原先出逃的时候，陆君淮是没想过带人的。
但是今天早上沈洛河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意外，那样全身心信任的模样，不因为自己的胡言乱语而有所改变的态度，都让陆君淮心情愉悦，最后才临时起意决定多带了个人。
他在这里待了十个月，信任缺失了十个月……无依无靠的滋味太过难受，急需新的信任来弥补那颗创伤的心灵。
于是他看上了现在的沈洛河，所幸沈洛河也不负他所望。
“老大，小九体内特殊因子的水平超纲了。”贺知青看着测验出的结果，神情严肃。
陆君淮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皱眉问道：“超纲？什么超纲？”
“小九体内的特殊因子水平很高，已经达到了能够自体对抗丧尸病毒的地步，不需要额外注s,he疫苗试剂。”贺知青推了推眼镜，“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会给他注s,he支低浓度疫苗试剂。”
特殊时期，谨慎起见。
陆君淮自然没有异议，他看着贺知青欲言又止的神情，直接开口道：“还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们之间不讲究这些。”都多年的老朋友了，还计较什么规矩？又不是严肃场合。
“好的，那我就直说了。”贺知青应道，“老大你应该知道的，十一个月前我们就针对丧尸病毒跟异能核心展开了研究。”
陆君淮点点头，当时用作研究的丧尸病毒，还是他从董家实验室里带出来的。
贺知青继续说道：“当时的研究结果里有这么一项：特殊因子的水平程度决定了异能者觉醒异能的天赋属性。小九的特殊因子水平很高，而上一个拥有这么高水平的人，觉醒的是特殊系异能ji,ng神系。所以我猜测，小九最后觉醒的异能水平也会很高。”
“所以呢？”陆君淮自然知道这个，他就是贺知青嘴里觉醒ji,ng神系异能的人。
贺知青顿了下，犹犹豫豫地说道：“老大，你不担心……他有异心吗？”他们的天赋实力能够压制住沈洛河还好，要是压制不住了，沈洛河真的甘心屈于最末的位置吗？
陆君淮愣了愣，脑海里又浮现出在ji,ng神病院的时候，沈洛河的表现。
那个时候的他异能还没有解封，沈洛河却不知不觉地恢复了正常，真心论起来，沈洛河的实力跟优势都是要超过他的，但是沈洛河依旧选择了听从他的意见……
所以陆君淮推测，沈洛河可能不喜欢指挥的位置。
现实里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即使拥有强大的实力，也习惯于听从别人的命令。
这很正常，有人喜欢发从号令，就有人喜欢听从号令。
心里计较之后，陆君淮抬起头来看向贺知青：“没关系，我相信他。”
“好的，那我继续接下来的工作了。”贺知青点点头说道。
陆君淮选择了相信，他们这群陆君淮的追随者，自然要相信陆君淮的选择。
只希望沈洛河能够知趣些，不要辜负他们的信任。
车厢内又恢复了寂静，只有仪器的电子音响起。
贺知青先是给沈洛河注s,he了低浓度的疫苗试剂，等到十五分钟过去后，又重新检测了遍沈洛河体内特殊因子的水平，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给人注s,he了支丧尸病毒。
痛，无比的疼痛……
沈洛河很快感觉到了身体里的变化，有什么灼热的东西注入到了他的体内，又有什么丝丝凉凉的感觉从身体里漫出，然后跟那灼热的东西不断地争锋相对起来，撕裂的感觉不断从身体传来，连细胞都感觉在撕扯。
疼痛蔓延了三十分钟左右，才渐渐消退。
这时候灼热感已经消失，只剩下那种丝丝凉凉的感觉，从腹部源源不断地传来，然后又向着躯体四肢的方向填充而去，最后在心脏的位置盘旋停驻。
随着盘旋停驻的东西越来越多，心脏处的温度也不断的降低……
正当沈洛河以为自己会死于冰冻的时候，那股丝凉寒冷的感觉消失了，心脏处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热，连带着四肢的温度都恢复了正常。
绝地求生。
他活过来了。
沈洛河睁开了眼睛。
正在收拾仪器的贺知青首先注意到了他：“醒了？”看见他扶额的动作，又道，“刚觉醒异能的时候是这样，会觉得头晕不适，恶心想吐。过几个小时就好了。”
沈洛河点点头，挣扎着想要做起来。
贺知青扶了扶他，又将收拾好的东西放进贺松源的空间里：“对了，还没跟你说，你觉醒的是异能是水系的变异系异能，冰系。”
“冰系？”难怪自己刚才会感觉到那股寒凉的气息，原来自己觉醒的异能是冰系啊。
沈洛河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在他那个世界，可没有什么丧尸异能者的存在，他们的实力源于对机甲的掌控，强大的机甲跟顶尖的驾驭能力相辅相成，构筑成了人类最坚固的防御。
但是星际历时期的人类自身，还是很脆弱的，一旦离开了机甲，面对茫茫的宇宙，就显得十分微不足道，连刚出生的幼虫都能随意击杀他们。
是以，这还是沈洛河第一次感受到人体的强大。
他能够感觉得到，潜藏在心脏深处的异能核心，正在源源不断地给他提供异能。就像机甲能源匣中的能源晶，不断地给机甲补充能量。
“感觉到异能核心的位置了？”贺知青看到他的神态就猜到几分，“那千万要注意藏好，不能把异能核心的位置暴露出来。”
“诶？”沈洛河不解。
“异能核心，对于我们来说就相当于心脏。”心脏的重要性不用多说，贺知青给他解释，“每个人异能核心的位置都不尽相同，身为异能者，只要异能核心没有被破坏或者被挖走，身体就会不断地恢复到正常水平。”
“也就是说，只要有异能核心，我们就是不死的。”
异能者比起普通人的优势，自然不仅仅是能够使用异能这点。
而异能核心这样独特的优势，在丧尸中也有保留，不过存在形式变成了晶核。
只要晶核没有被挖走，丧尸就会不断地“死而复生”，如同打不死的小强般顽强。
“所以击杀丧尸的时候，要尽可能把丧尸的晶核挖出来。”程·纵火犯·若离说道，“实在不行就只能像我一样把晶核毁了。”
晶核的位置也具有不确定性，而末日逃生的时候，时间就是生命。所以挖出晶核这个选项在大部分时候都不适用，更多的情况下，人们会选择直接毁坏晶核。
沈洛河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正打算说些什么，身侧却传来叹气声。
陆君淮托着下巴，神情有些幽怨：“你居然不是空间系的，我还指望着你能够开启空间异能，然后我们一起跑到小卖部里面……”
沈洛河：“……”饶了他吧，陆大佬你对空间系异能跟小卖部到底有多在意？
这都已经是第三遍了！
事不过三啊！
大概是猜出了沈洛河的腹诽，陆君淮的话语戛然而止。
车厢内静默了几秒，随后陆君淮自己打破了寂静：“既然小九你觉醒的异能是冰系，那以后关于异能使用的问题，就多请教老五云擎空吧，他是水系的，跟你也算是同宗了。”
“好的。”沈洛河没有异议。
“还有，你刚觉醒异能，不是很稳定，这几天不方便使用就先不要用了，等过两天稳定下来了再酌情使用。”异能者在刚觉醒异能的时候，会出现不应期，不度过这段时期冒然使用异能，是十分危险的行为。
“明白。”这也在沈洛河的猜想之中。
“那你先休息会儿，等身体适应了异能再起来。”陆君淮说道。
啪嗒——
沈洛河还没有反应过来，车厢内的亮光就消失了。
黑暗的环境催人入睡。
几个小时折腾下来，沈洛河也是真的累了，很快便陷入了睡眠之中。
等他睡着后，陆君淮睁开了猩红的眼眸，里面潜藏着点点的满意。
他没有猜错，沈洛河确实不是那种喜欢指挥的人，他更倾向于听从别人的命令。
好巧不巧，陆君淮就是很喜欢命令别人的那类人。
第六章
沈洛河这觉睡了大概有八个小时。
等他醒来的时候，程若离跟云擎空已经换了班，现在在好好休息。
“还有多久到q市？”沈洛河抹了把脸，问道。
“还有七个小时的车程，你再睡会儿吧。”回答他的是程若离的双胞胎姐姐程若即。程若即跟程若离虽然是双胞胎，但是两人的性格差距很大，程若离热情奔放，程若即则是要冷情疏离许多。
沈洛河睡醒了就不容易再次入睡，所以他拒绝了程若即的好意。
正想着找点什么东西来看看，又被周边昏暗的环境给劝退。
沈洛河突然就觉得有点无聊。
周围人都在入睡，这个黑暗的环境势必还会再保持段时间。
而且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启亮光，印象中就是每次听到的“啪嗒——”的声音。
啪嗒——
对，就是这个声音。
沈洛河在心里点了点头。
却发现眼前突然多了个小光点，小光点照亮的面积不大，堪堪一本书的面积。不过对于沈洛河来说已经足够了。
程若即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本笔记给他：“这是我们之前整理的相关笔记，你先看着吧，有什么疑问的，等其他人醒来问他们就行了。”
说完，程若即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她抱着背包闭上了眼睛，打算再睡会儿。
沈洛河接过笔记，小光点降落到笔记上方，替他照亮了文字。
沈洛河看了看小光点，又看了看程若即。
忍不住莞尔。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沈洛河翻开了笔记，开始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笔记中介绍异能的属性有以下几种：普通属性如金木水火土；进化属性如风雷光暗；变异属性如冰系跟电系；特殊属性如ji,ng神系跟空间系；此外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属性则全部归为不入流属性。
沈洛河的异能属于变异属性中的冰系。
同样是变异属性，冰系跟电系也有所不同：冰系比原来的水系属性要强；电系却远远比不上原来的雷系属性。
这么说来，自己的运气还不错。
“在看什么？”右侧有个声音悄然响起。
沈洛河吓了一跳，连忙朝右看去，发现是陆君淮：“吵醒你了吗？”他将手中的笔记递过去，小光点跟着飞了过去，“这是程若即借给我看的笔记。”
“她醒来过了？”陆君淮接过笔记，随口问道。
“嗯，不过很快又睡着了。”
陆君淮没有说什么，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坐过来，我跟你一起看。”
沈洛河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考虑到唯一的笔记跟光点，也就挪窝轻手轻脚地坐了过去。
“看到哪了？”陆君淮轻声问道。
沈洛河也不敢吵醒其他休息的人，他知道大家需要养足ji,ng力对付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丧尸，他抿着唇轻轻指了个位置。
异能者的属性解析。
陆君淮表示了解，他将笔记摊开，一半放在自己的左腿，另一半放在沈洛河的右腿上。
为了不让笔记掉落，两人的距离靠的很近，近到陆君淮只需微微侧脸就能碰到沈洛河的脸颊。
情景使然，沈洛河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陆君淮也没有提醒他。
两个人凑在一起，就着小光点静静地看着，边看边做些小声的交流。
“你有想过怎样利用你的异能吗？”陆君淮小声地问道。
沈洛河的回答同样很小声：“还没有。”
陆君淮指了指笔记上方的小光点：“这是程若即的异能，她是光系的。”
“一般来说，异能给人的初步印象，就是它的直接表现形式。”
“拿光系来说好了，提到光的首先反应是光亮，所以光系的直接表现形式就是照明。”
“火系容易联想到烧烤，程若离就非常喜欢放火烧丧尸；水系的直接印象是清洗，所以在h市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云擎空凝出液态水给贺知青净手的环节。”
陆君淮根据现实举了几个例子，然后鼓励般地看向沈洛河：“好了，现在告诉我，看到冰，你最直接地联想到了什么？”
沈洛河愣了下：“……冰棍？”
陆君淮：“……”敢情这还是个吃货？
陆君淮：“还有呢？”
沈洛河犹豫两秒：“……冰激淋？”
陆君淮继续追问：“还有呢？”
沈洛河犹豫三秒：“……冰沙？”
陆君淮无话：“……”除了吃的你还能想到什么？
他放弃了这样毫无意义地继续追问，打算换种其他形式的指引。
于是他问：“冰棍、冰激淋、冰沙，这些都有什么特点？”
沈洛河眼睛一亮：“好吃！”
得，真确定是个小吃货了。
陆君淮放弃了循序渐进，他打算直接切入：“你看到这几样东西会有什么感觉？凉凉爽爽的对不对？”
他话题一转，沈洛河就反应过来刚才的对话问题出在哪了，难怪陆君淮会有这样的反应，原来是自己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啊。
沈洛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正儿八经地回答道：“我明白了，这几样东西都有降温消暑的作用，所以我的异能最直接的表现形式，应该就是降温。”
冰与火相对。
火的直接表现形式是灼烧，也可以理解为升温；那么作为它的相反面，冰的直接形式自然就应该是降温。
陆君淮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有大概的方向就好，这样后续练习的时候就不会浪费自己的异能了。”
两人又继续交流下去。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小时后车厢内的人员陆陆续续醒来。
程若即揉了揉眉心，随后啪嗒一下，整个车厢内的光线都亮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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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河继续深吸口气：“什么时候开始的？”
按照陆君淮本人神神叨叨的说法，这个世界上先是有了丧尸，然后才出现了异能者。
可是今天早上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丧尸。
而贺松源露的拿手，没有时间的积累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无论是怎样的天才，在接触到陌生的异能后，都会出现一段适应期。
就像他们刚刚接触到机甲一样。
贺松源表现地太过自然了，仿佛冥冥中已经练习了千百遍。
这样的熟络感，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出现的。
不错嘛，这个也注意到了。
陆君淮的眼底闪过夸耀的神色，不过坏心眼的他还是决定戳破沈洛河的猜想，他会用事实告诉他的子民，伟大的君淮陛下不容置疑。
“第一头丧尸出现的那个晚上，我们几个人先后觉醒了异能。”
这个回答让沈洛河愣住了。
晚上？
可是他们是今天早上才……
陆君淮看着他的傻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戳了戳沈洛河的脑袋：“我说小天真，你该不会真的那么天真地以为，丧尸是今天才出现的吧？”
“难道不是吗？”沈洛河反问道。
陆君淮继续叹了口气，无奈地继续戳了戳他的脑袋：“小天真，你不用真的这么天真吧？”
“丧尸是感染了特殊病毒而形成的变种……我早上是这么跟你说的没错吧？”
沈洛河点点头。
“所以是什么给了你，今天早上看到的丧尸是第一个被感染的错觉？”陆君淮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只是第一个出现在你面前的丧尸罢了。”
听到他的话里有话，沈洛河的呼吸滞了下。
难道说，丧尸一早就出现了？
“对的，大概是在十一个月前，在董家名下的科研机构里出现的。”陆君淮边回忆边说道，“不过当时的那头丧尸很快就被董家控制了起来，之后关于丧尸的研究，也一直都在董家实验室的c,ao纵之下。”
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被董铭瑞陷害，身为董家家主姐姐唯一的孩子，董家上下对他的态度都还算客气，所以他才有机会知道这件事。
不过后来随着沈洛恬的出现，董铭瑞的性情大变，于是他这个知道隐情的大外甥，也就被送到了ji,ng神病院内。
董铭瑞很清楚，ji,ng神病院里的病人，说的话是没人会相信的。
“所以说，现在的丧尸，其实是从董家的科研机构里逃出来的？”沈洛河摸着自己的下巴，似乎是理清了这里面的关系。
“这不一定，不过丧尸病毒的来源是董家的实验室，这点是肯定的。”
“剩下关于丧尸出现的原因跟目的，都需要进一步的探讨。”
陆君淮的神情有些严肃。
这些丧尸病毒，如果是偶然从董家实验室里流落出来的，那倒还好，虽然处境会艰难写，但至多也不过是全人类团结起来共同应对罢了。
他担心的是，这些病毒是人为释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扰乱世界的现有秩序，从而建立起全新的秩序。
“等等，如果是人为的……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也有异能者？”沈洛河睁大了眼睛。
要是没有异能者的话，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大胆？
“很有可能，从丧尸出现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十一个月。”
十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即使是他们，也不敢保证这个世界上的异能者只有他们。
而且他们已经证实过了，异能者跟异能者之间并没有任何感应的能力。
也就是说，他们也不知道对方手中有多少的异能者。
这样看起来有些糟糕啊。
董家，董铭瑞……
真是熟悉的人名呢。
“对了，小九，你想觉醒异能吗？”陆君淮突然问道，“如果想的话，等到了q市，我就让贺知青给你安排相关的手术。”
好吧，关于这群家伙掌握了异能相关技术的猜想，已经可以证实了。
好歹不是全无收获。
沈洛河在心里安慰自己。
第四章
沈洛河没有拒绝陆君淮的提议。
他很清楚，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有掌握更多的技巧，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卡车行驶了十多个小时后，便到达了中转站h市。
按照原先的计划，他们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进行修整跟补给。
在沈洛河的理解中，丧尸病毒最先在a市爆发，而h市距离a市有不下于十个小时的行程。这样远的距离，以丧尸的传播速度，是无法短时间内蔓延到h市来的。
所以他们可以放心地在h市做补给。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沈洛河最先注意到了，超市里面那个皮肤渐渐变得灰白的身影。
他忍不住捅了捅身边的陆君淮：“那个……是不是要病变的丧尸？”
陆君淮刚从货架上拿了个面包下来，感觉到腰间的动静，便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然后对上了沈洛河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神。
陆君淮：……
该怎么给他解释，这是自己的习惯使然？
陆君淮颇为纠结地犹豫了两秒，然后十分坦然地决定不解释了。
他的小弟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身为老大，他要纵容小弟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
于是他假意咳嗽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朝着沈洛河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刚才还只是皮肤颜色发生变化的生物，现在显露出了其他更为明显的特征，比方说那猩红的眼眸，以及那长长的獠牙……
“这个变化……确实是丧尸没错。只是……”
陆君淮皱起了眉头，丧尸怎么会这么快出现在h市？
要知道，h市跟a市，可是有不下于十个小时的行程。
而从a市最早出现野生丧尸，到现在也不过才过去了十多个小时。
两个时间一对比，陆君淮的神色也有些愕然。
他们是最先发觉事情不对劲的一批人。
在他们撤离a市的时候，a市的情况还算风平浪静，即使是丧尸病毒出现的源头城市，也没有出现大面积感染扩散的情况。
而现在距离他们发现野生丧尸，也不过是过去了十多个小时。
怎么可能在距离源头城市十多个小时行程的另一座城市，出现相同的病毒感染？
这绝不是巧合。
而是有预谋有规划的行为。
陆君淮在心里下了结论。
看来他们之前把南方当作平静之地的想法，还是太过于天真了些。
也是，那些人把目标放到了世界秩序上面，妄图利用丧尸的危机来改变世界秩序，又怎么可能只放任丧尸出现在a市呢？
说不定他们到q市的时候，那里也已经有丧尸大军在等着他们了。
在陆君淮心思转转的时候，其他几个人也注意到了那个丧尸的身影。
完成了感染病变过程的丧尸，感觉到了腹腔中不断传来的饥饿感，于是他朝着离他最近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怔怔看着他的女性扑了过去。
从他们身上相似的衣服可以推断出，那名泪流满面，即使被咬住了脖子也没有反抗，反而顺从地死死抱住了他的女性，是他的爱人。
沈洛河沉默了两秒。
离丧尸最近的老五云擎空率先反应过来，他抄起一把拖把就朝着丧尸的脑袋打过去，同时嘴里不忘对围观群众大声呵斥道：“还磨磨蹭蹭待在这里干嘛？快逃啊！”
这家伙可是能吃人的呢？
如梦惊醒。
周围的群众哗然窜逃起来。
云擎空一击得中，便想趁势继续攻击。
但刚才被丧尸咬住脖子的那名女性，此刻狠狠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不要……求求你，不要……”她小声地哀求着。
她脖子上的伤口汩汩地流出血液。
明明刚刚才被心爱之人所伤害，可她依旧舍不得让他受到别人的伤害。
云擎空叹了口气：“姑娘，他现在已经不认识你了。”
胳膊处暗暗使力，云擎空甩开了女性的手，然后迅速朝着丧尸的方向攻击。
在他身后，原先人畜无害的女性眼底闪烁起诡异的猩红光芒。
陆君淮看见了，眼神微暗，正打算出手。
却看见身边的沈洛河抄起个大ji腿就扔了过去。
……混蛋，那是吃的啊！
女性丧尸受到背后的冲击，忍不住踉跄了下摔到了地上，随后被就近赶到的程若离制服了。
同时，云擎空也很快出手解决了那名男性丧尸。
人群早在之前就已经散开。
趋利避害的本能驱使他们前往安全的地方。
贺知青蹲在地上，简单地查看了女性丧尸的情况，有疑惑在他心里升起，随后又带上手套，掰开了男性丧尸的嘴巴仔细地检查……
组织内的其他成员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风系的小六周期宁带着空间系的小八贺松源不断地扫荡着超市内的有用物品；光系的老三自觉帮不上忙，便果断地带着同样帮不上忙的雷系小七回到了卡车上……
沈洛河原先是想凑上去帮忙的，但是看到周期宁跟贺松源那恍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的架势后，便麻溜地选择继续待在陆君淮身边。
还是这边看起来比较安全……
陆君淮以为他是在紧张，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有我们在，不会出事的。”
说完这话，他转而看向贺知青：“情况怎么样了？”
“基本上可以确认了，具体情况我们回车上说吧。”贺知青站起身来，脱掉了手上的手套，然后借着云擎空凝结出来的液态水，仔细地洗了洗手。
“那好，我们走吧，若离善后。”
“是，老大。”程若离甜甜地应了声，然后一把火烧光了两具丧尸的尸体。
一行人回到了车上，这次换成了程若离开车。
贺知青并没有急着说他的发现，反倒是看向了陆君淮，犹犹豫豫地说道：“老大……要不要现在就开始小九的手术？”
之前陆君淮答应了沈洛河，会在q市的时候帮他觉醒异能。
但是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南方会是安全之地。
现在知道了南方的不安宁，那么关于异能觉醒的计划也就自然需要提前了。
陆君淮看向了沈洛河：“可以吗？”
他尊重沈洛河的选择。
“没问题。”沈洛河干脆利落地回答。
觉醒异能这样的好事，他自然是不会拒绝。
贺知青点了点头，从贺松源的空间中取出自己所需的器械跟试剂。
这个世界觉醒异能的过程并不复杂，只要通过人体自身产生的特殊因子，将丧尸病毒转化为异能核心就行了。
但是这种特殊因子的产量有限，往往不足以对抗来势汹汹的丧尸病毒，所以才需要外力注s,he相关的疫苗试剂，促进人体内特殊因子的形成。
贺知青他们手里掌握的，就是这项疫苗试剂。
只要保证人体内的特殊因子水平超过丧尸病毒，就可以保证人体最后朝着异能者的正方向进化。
“我先给你检查下、体内的特殊因子水平。”贺知青说道。
特殊因子的水平，将决定了他们注s,he疫苗的种类。
他们虽然是疫苗试剂的研发者，但是实际上拥有的试剂储量也十分有限，所以原则上来说，是能不浪费就不浪费。
沈洛河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动作。
刚才贺知青已经给他注s,he了肌无力试剂跟安眠试剂，十五分钟内这些药力会发生作用。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他会陷入深度睡眠，直到特殊因子战胜丧尸病毒成功帮他觉醒异能才会醒来。
陆君淮看着沈洛河安然入睡的脸庞，贺知青手上循序渐进的动作，眼底划过几道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沈洛河真的不担心他们是在做弄他，抑或是伤害他吗？
同时注s,he肌无力试剂跟安眠试剂，便意味着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沈洛河都会如同待宰的羔羊，任由他们动作。
在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面前如此，沈洛河的心也未免太大了吧？
陆君淮不知道的是，在沈洛河身上有种近乎天生的可贵品质——信任。
在这个众说纷纭，彼此间存在隔阂跟不信任的世界，沈洛河这样愿意相信陌生人的人实在是少有。
但是结合他在星际历的生存情况而言，又不算是多少意外。
前文有言，星际历的时候，婴幼儿出生后便不会直接回归家庭，而是交由政府相关机构跟有关部门人员抚养。这些人员都是专业的，有着高级资格证书的优质人员，在他们的倾心教育下，星际历的婴幼孩们都朝着预期的方向成长。
沈洛河自然也不例外。
他出生的时候，人虫两族正在不断地战争，为了防止虫王策反懵懂无知的人族幼童——虫族有专门的虫族s,he线可以干扰婴幼儿的判断——机构人员便抢先教导孩子们信任同族。
沈洛河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潜移默化下便对同族有着本能的信任。
更关键的是，他的信任从来没有辜负过他。不管是育婴机构里的相关人员，还是后来战场上遇到的长官同伴，都没有辜负过他的信任。
所以他才可以放心地将自己的后辈交给同伴，在战场上战无畏。
身为不同世界的人，陆君淮不能评判那个世界行为的好坏。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当初就是因为沈洛河展现出来的全身心信任，他才会选择将人带到了自己身边。
第五章
陆君淮在ji,ng神病院待了足足十个月。
刚被送进这里的时候，他的异能刚刚觉醒，并不稳定，使用稍有不当就会反噬。
为了麻痹董铭瑞跟他手下的视线，不牵扯到身后的隐藏实力，陆君淮不得不用刚觉醒的异能催眠了自己，在陌生的环境中装出该有的模样。
然后在药物的作用下，伪装得越来越逼真……到最后，即使是陆君淮自己，也分辨不清他到底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
如果不是有异能傍体，这样的环境下，他早就该疯了。
沈洛河是在半个月前被人弄进来的。
熟悉的作风让陆君淮很快地联想到了董铭瑞的身上。
秉持着同病相怜的原则，陆君淮对沈洛河的态度还算客气，不仅阻止了院内其他人的施暴，还告诉过他如何减少药物的摄入：比方说，将药物垫在舌头底下，然后找个机会吐到马桶里冲掉。
可惜原来的沈洛河不大领情。
他似乎是把陆君淮当作了对他不轨的人，千方百计的防范着。
如此，陆君淮也只好放任了他。
他自己的处境也不是很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无愧于内心，沈洛河不肯领情是他自己的问题，结局如何都怨不到自己的头上来。
所以原先出逃的时候，陆君淮是没想过带人的。
但是今天早上沈洛河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意外，那样全身心信任的模样，不因为自己的胡言乱语而有所改变的态度，都让陆君淮心情愉悦，最后才临时起意决定多带了个人。
他在这里待了十个月，信任缺失了十个月……无依无靠的滋味太过难受，急需新的信任来弥补那颗创伤的心灵。
于是他看上了现在的沈洛河，所幸沈洛河也不负他所望。
“老大，小九体内特殊因子的水平超纲了。”贺知青看着测验出的结果，神情严肃。
陆君淮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皱眉问道：“超纲？什么超纲？”
“小九体内的特殊因子水平很高，已经达到了能够自体对抗丧尸病毒的地步，不需要额外注s,he疫苗试剂。”贺知青推了推眼镜，“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会给他注s,he支低浓度疫苗试剂。”
特殊时期，谨慎起见。
陆君淮自然没有异议，他看着贺知青欲言又止的神情，直接开口道：“还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们之间不讲究这些。”都多年的老朋友了，还计较什么规矩？又不是严肃场合。
“好的，那我就直说了。”贺知青应道，“老大你应该知道的，十一个月前我们就针对丧尸病毒跟异能核心展开了研究。”
陆君淮点点头，当时用作研究的丧尸病毒，还是他从董家实验室里带出来的。
贺知青继续说道：“当时的研究结果里有这么一项：特殊因子的水平程度决定了异能者觉醒异能的天赋属性。小九的特殊因子水平很高，而上一个拥有这么高水平的人，觉醒的是特殊系异能ji,ng神系。所以我猜测，小九最后觉醒的异能水平也会很高。”
“所以呢？”陆君淮自然知道这个，他就是贺知青嘴里觉醒ji,ng神系异能的人。
贺知青顿了下，犹犹豫豫地说道：“老大，你不担心……他有异心吗？”他们的天赋实力能够压制住沈洛河还好，要是压制不住了，沈洛河真的甘心屈于最末的位置吗？
陆君淮愣了愣，脑海里又浮现出在ji,ng神病院的时候，沈洛河的表现。
那个时候的他异能还没有解封，沈洛河却不知不觉地恢复了正常，真心论起来，沈洛河的实力跟优势都是要超过他的，但是沈洛河依旧选择了听从他的意见……
所以陆君淮推测，沈洛河可能不喜欢指挥的位置。
现实里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即使拥有强大的实力，也习惯于听从别人的命令。
这很正常，有人喜欢发从号令，就有人喜欢听从号令。
心里计较之后，陆君淮抬起头来看向贺知青：“没关系，我相信他。”
“好的，那我继续接下来的工作了。”贺知青点点头说道。
陆君淮选择了相信，他们这群陆君淮的追随者，自然要相信陆君淮的选择。
只希望沈洛河能够知趣些，不要辜负他们的信任。
车厢内又恢复了寂静，只有仪器的电子音响起。
贺知青先是给沈洛河注s,he了低浓度的疫苗试剂，等到十五分钟过去后，又重新检测了遍沈洛河体内特殊因子的水平，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给人注s,he了支丧尸病毒。
痛，无比的疼痛……
沈洛河很快感觉到了身体里的变化，有什么灼热的东西注入到了他的体内，又有什么丝丝凉凉的感觉从身体里漫出，然后跟那灼热的东西不断地争锋相对起来，撕裂的感觉不断从身体传来，连细胞都感觉在撕扯。
疼痛蔓延了三十分钟左右，才渐渐消退。
这时候灼热感已经消失，只剩下那种丝丝凉凉的感觉，从腹部源源不断地传来，然后又向着躯体四肢的方向填充而去，最后在心脏的位置盘旋停驻。
随着盘旋停驻的东西越来越多，心脏处的温度也不断的降低……
正当沈洛河以为自己会死于冰冻的时候，那股丝凉寒冷的感觉消失了，心脏处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热，连带着四肢的温度都恢复了正常。
绝地求生。
他活过来了。
沈洛河睁开了眼睛。
正在收拾仪器的贺知青首先注意到了他：“醒了？”看见他扶额的动作，又道，“刚觉醒异能的时候是这样，会觉得头晕不适，恶心想吐。过几个小时就好了。”
沈洛河点点头，挣扎着想要做起来。
贺知青扶了扶他，又将收拾好的东西放进贺松源的空间里：“对了，还没跟你说，你觉醒的是异能是水系的变异系异能，冰系。”
“冰系？”难怪自己刚才会感觉到那股寒凉的气息，原来自己觉醒的异能是冰系啊。
沈洛河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在他那个世界，可没有什么丧尸异能者的存在，他们的实力源于对机甲的掌控，强大的机甲跟顶尖的驾驭能力相辅相成，构筑成了人类最坚固的防御。
但是星际历时期的人类自身，还是很脆弱的，一旦离开了机甲，面对茫茫的宇宙，就显得十分微不足道，连刚出生的幼虫都能随意击杀他们。
是以，这还是沈洛河第一次感受到人体的强大。
他能够感觉得到，潜藏在心脏深处的异能核心，正在源源不断地给他提供异能。就像机甲能源匣中的能源晶，不断地给机甲补充能量。
“感觉到异能核心的位置了？”贺知青看到他的神态就猜到几分，“那千万要注意藏好，不能把异能核心的位置暴露出来。”
“诶？”沈洛河不解。
“异能核心，对于我们来说就相当于心脏。”心脏的重要性不用多说，贺知青给他解释，“每个人异能核心的位置都不尽相同，身为异能者，只要异能核心没有被破坏或者被挖走，身体就会不断地恢复到正常水平。”
“也就是说，只要有异能核心，我们就是不死的。”
异能者比起普通人的优势，自然不仅仅是能够使用异能这点。
而异能核心这样独特的优势，在丧尸中也有保留，不过存在形式变成了晶核。
只要晶核没有被挖走，丧尸就会不断地“死而复生”，如同打不死的小强般顽强。
“所以击杀丧尸的时候，要尽可能把丧尸的晶核挖出来。”程·纵火犯·若离说道，“实在不行就只能像我一样把晶核毁了。”
晶核的位置也具有不确定性，而末日逃生的时候，时间就是生命。所以挖出晶核这个选项在大部分时候都不适用，更多的情况下，人们会选择直接毁坏晶核。
沈洛河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正打算说些什么，身侧却传来叹气声。
陆君淮托着下巴，神情有些幽怨：“你居然不是空间系的，我还指望着你能够开启空间异能，然后我们一起跑到小卖部里面……”
沈洛河：“……”饶了他吧，陆大佬你对空间系异能跟小卖部到底有多在意？
这都已经是第三遍了！
事不过三啊！
大概是猜出了沈洛河的腹诽，陆君淮的话语戛然而止。
车厢内静默了几秒，随后陆君淮自己打破了寂静：“既然小九你觉醒的异能是冰系，那以后关于异能使用的问题，就多请教老五云擎空吧，他是水系的，跟你也算是同宗了。”
“好的。”沈洛河没有异议。
“还有，你刚觉醒异能，不是很稳定，这几天不方便使用就先不要用了，等过两天稳定下来了再酌情使用。”异能者在刚觉醒异能的时候，会出现不应期，不度过这段时期冒然使用异能，是十分危险的行为。
“明白。”这也在沈洛河的猜想之中。
“那你先休息会儿，等身体适应了异能再起来。”陆君淮说道。
啪嗒——
沈洛河还没有反应过来，车厢内的亮光就消失了。
黑暗的环境催人入睡。
几个小时折腾下来，沈洛河也是真的累了，很快便陷入了睡眠之中。
等他睡着后，陆君淮睁开了猩红的眼眸，里面潜藏着点点的满意。
他没有猜错，沈洛河确实不是那种喜欢指挥的人，他更倾向于听从别人的命令。
好巧不巧，陆君淮就是很喜欢命令别人的那类人。
第六章
沈洛河这觉睡了大概有八个小时。
等他醒来的时候，程若离跟云擎空已经换了班，现在在好好休息。
“还有多久到q市？”沈洛河抹了把脸，问道。
“还有七个小时的车程，你再睡会儿吧。”回答他的是程若离的双胞胎姐姐程若即。程若即跟程若离虽然是双胞胎，但是两人的性格差距很大，程若离热情奔放，程若即则是要冷情疏离许多。
沈洛河睡醒了就不容易再次入睡，所以他拒绝了程若即的好意。
正想着找点什么东西来看看，又被周边昏暗的环境给劝退。
沈洛河突然就觉得有点无聊。
周围人都在入睡，这个黑暗的环境势必还会再保持段时间。
而且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启亮光，印象中就是每次听到的“啪嗒——”的声音。
啪嗒——
对，就是这个声音。
沈洛河在心里点了点头。
却发现眼前突然多了个小光点，小光点照亮的面积不大，堪堪一本书的面积。不过对于沈洛河来说已经足够了。
程若即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本笔记给他：“这是我们之前整理的相关笔记，你先看着吧，有什么疑问的，等其他人醒来问他们就行了。”
说完，程若即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她抱着背包闭上了眼睛，打算再睡会儿。
沈洛河接过笔记，小光点降落到笔记上方，替他照亮了文字。
沈洛河看了看小光点，又看了看程若即。
忍不住莞尔。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沈洛河翻开了笔记，开始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笔记中介绍异能的属性有以下几种：普通属性如金木水火土；进化属性如风雷光暗；变异属性如冰系跟电系；特殊属性如ji,ng神系跟空间系；此外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属性则全部归为不入流属性。
沈洛河的异能属于变异属性中的冰系。
同样是变异属性，冰系跟电系也有所不同：冰系比原来的水系属性要强；电系却远远比不上原来的雷系属性。
这么说来，自己的运气还不错。
“在看什么？”右侧有个声音悄然响起。
沈洛河吓了一跳，连忙朝右看去，发现是陆君淮：“吵醒你了吗？”他将手中的笔记递过去，小光点跟着飞了过去，“这是程若即借给我看的笔记。”
“她醒来过了？”陆君淮接过笔记，随口问道。
“嗯，不过很快又睡着了。”
陆君淮没有说什么，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坐过来，我跟你一起看。”
沈洛河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考虑到唯一的笔记跟光点，也就挪窝轻手轻脚地坐了过去。
“看到哪了？”陆君淮轻声问道。
沈洛河也不敢吵醒其他休息的人，他知道大家需要养足ji,ng力对付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丧尸，他抿着唇轻轻指了个位置。
异能者的属性解析。
陆君淮表示了解，他将笔记摊开，一半放在自己的左腿，另一半放在沈洛河的右腿上。
为了不让笔记掉落，两人的距离靠的很近，近到陆君淮只需微微侧脸就能碰到沈洛河的脸颊。
情景使然，沈洛河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陆君淮也没有提醒他。
两个人凑在一起，就着小光点静静地看着，边看边做些小声的交流。
“你有想过怎样利用你的异能吗？”陆君淮小声地问道。
沈洛河的回答同样很小声：“还没有。”
陆君淮指了指笔记上方的小光点：“这是程若即的异能，她是光系的。”
“一般来说，异能给人的初步印象，就是它的直接表现形式。”
“拿光系来说好了，提到光的首先反应是光亮，所以光系的直接表现形式就是照明。”
“火系容易联想到烧烤，程若离就非常喜欢放火烧丧尸；水系的直接印象是清洗，所以在h市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云擎空凝出液态水给贺知青净手的环节。”
陆君淮根据现实举了几个例子，然后鼓励般地看向沈洛河：“好了，现在告诉我，看到冰，你最直接地联想到了什么？”
沈洛河愣了下：“……冰棍？”
陆君淮：“……”敢情这还是个吃货？
陆君淮：“还有呢？”
沈洛河犹豫两秒：“……冰激淋？”
陆君淮继续追问：“还有呢？”
沈洛河犹豫三秒：“……冰沙？”
陆君淮无话：“……”除了吃的你还能想到什么？
他放弃了这样毫无意义地继续追问，打算换种其他形式的指引。
于是他问：“冰棍、冰激淋、冰沙，这些都有什么特点？”
沈洛河眼睛一亮：“好吃！”
得，真确定是个小吃货了。
陆君淮放弃了循序渐进，他打算直接切入：“你看到这几样东西会有什么感觉？凉凉爽爽的对不对？”
他话题一转，沈洛河就反应过来刚才的对话问题出在哪了，难怪陆君淮会有这样的反应，原来是自己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啊。
沈洛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正儿八经地回答道：“我明白了，这几样东西都有降温消暑的作用，所以我的异能最直接的表现形式，应该就是降温。”
冰与火相对。
火的直接表现形式是灼烧，也可以理解为升温；那么作为它的相反面，冰的直接形式自然就应该是降温。
陆君淮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有大概的方向就好，这样后续练习的时候就不会浪费自己的异能了。”
两人又继续交流下去。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小时后车厢内的人员陆陆续续醒来。
程若即揉了揉眉心，随后啪嗒一下，整个车厢内的光线都亮堂了。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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