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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节

    我的夫君是摄政王 作者:梦寐迢迢

    第21节

    慕容凌一拉缰绳,马儿前蹄一扬,踢在沉胥胸口,他倒地,吐出一口血。他不死心,忙爬起来,又膝行到马儿前面,伸出双手堵住。

    地上一滩血迹触目惊心。

    太子哥哥可能也心疼了,没有动作,就这样冷漠地看着他。

    沉胥望着太子:“太子哥哥,你要我做什么才肯原谅我?”

    “我要你杀了景辕,两年了,你做到了吗?既然做不到,就滚开!”

    太子哥哥第一次说脏话,他必定是气急了。

    沉胥:“除了杀景辕,其他的所有事,我都可以做,太子哥哥,我求求你,不要抛弃我……”

    大哥病故,他只有太子哥哥一个哥哥,他是他最亲密的兄弟,他不能再失去。

    慕容凌叹口气,终是心软了,他下了马,将沉胥扶起来:“胥儿,你就是心肠太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

    “太子哥哥,你不抛弃我了?”沉胥感觉自己眼眶shi润了。

    “我也只有你一个弟弟,太子哥哥说的都是气话,怎么会不要你?”

    他扑进太子哥哥怀里:“太子哥哥,我依然是你的胥儿,我没有变过。我会帮助你,拉下摄政王,重新掌权,只是,太子哥哥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慕容凌帮他擦了泪水:“你说。”

    “太子哥哥重新掌权之日,可不可以,饶景辕一命?流放也好,终身监禁也好。太子哥哥,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命好不好?”

    慕容凌沉思了很久,他道:“我答应你,事成,饶他一命。但是胥儿,你必须保证,把你知道的,关于摄政王府,关于景辕的秘密,一丝不漏告诉我们。”

    “嗯,只要太子哥哥能饶他一命,我什么都听太子哥哥的。”

    那时沉胥没有料到,最后大权在握的人,并不是太子。

    当然,他没有料到的事情太多了,包括后来的后来,景辕为了自己的野心夺了四国,又为了他,弃了天下。

    回了王府,沉胥本来不想管肚子上的伤口,觉得就是皮外伤,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好了。可是到了夜间,腹部突然开始剧痛。

    他捂着肚子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最后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药膏,想找大夫,想想太晚了下人都睡了,他又躺回床上,被子捂的死死的,想着出出汗就好了。可是出的都是冷汗,腹部的疼痛在加剧,他疼的睡不着觉。

    想起抽屉里好像有止痛药,他爬起来去拿,想着先熬过这晚上再说。

    屋子里没有点灯,昏暗中,他凭着感觉找,脚底下不知有个什么东西,他脚步太急就被绊倒了。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来,他扑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第一反应就是推开,奈何那两只手臂宛如铁臂,他根本无法挣脱。

    “肚子疼,怎么不喊人?”

    腹部的疼痛翻江倒海,可他现在真的不想见景辕,更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疼着好受?还敢乱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两更,请4天假,12号恢复更新,谢谢看文的小天使们,爱你们ua~

    ☆、嫁夫随夫(1)

    “不要你管!”

    他用力在景辕胸口捶打着,景辕将他抱的更紧,脸颊贴着他的脸颊。

    “我不管你谁管你?”

    景辕手臂的力度一直没有松,就这样由着他,一直到他没有力气挣扎,乖乖呆着不动。

    “我要是不来,你就打算这样一直疼着?”

    沉胥没回答,鼻尖开始发酸,但一肚子的委屈让他不想开口说话。

    他还没有哭,景辕的声音就沙哑了。

    “是我的错……我这几天不该冷落你……胥儿,对不起……”

    几乎是同一瞬间,他眼泪就掉下来。太不争气了,他往景辕怀里缩了缩,把整张脸都埋在景辕胸口,把眼泪蹭在他衣服上。这样靠在景辕怀里,肚子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我刚才是想找止痛药。”他嗫嚅着说。

    “止痛药不治根,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你再忍忍。”

    景辕小心将他扶到床上,到桌前点亮油灯,走过来帮他擦眼泪。

    沉胥别过脸:“我没哭,刚刚就是外面的风沙吹进来,迷了眼。”

    景辕看了一眼密闭的窗户。

    “好,你没哭,我也没说你哭不是?”景辕把shi毛巾递给他:“擦擦脸,看看你一脸的沙子。”

    沉胥接过毛巾,擦着擦着就想笑,也没忍,就笑出声。

    景辕抱胸沉着脸居高临下看着他。

    “看我干嘛?”

    “我看我夫人,你有意见?”

    他白了景辕一眼,心想要看就承认嘛,找什么借口?

    “我夫人真美,几十天不洗澡几个月不换衣服邋里邋遢蓬头垢面还是这么的貌美如花。”

    “……”

    他从床上坐起来:“我这就去洗澡。”

    景辕把他按回床上:“大半夜洗什么澡?反正已经这么脏了,再脏一两天,也没什么关系。”

    “不行,这样我夫君会嫌弃的。”

    他饶有意味看着景辕,就你会酸人?

    景辕摸着下巴点头:“那倒是,不过就算再嫌弃,嘴上还是不能说的,毕竟夫人是自己选的。”

    沉胥还没想好怎么怼回去,大夫就到了。

    “已经不止皮外伤,伤到了内脏,不过还好伤你的马没有用大力,内脏只是拉伤,没有出血。多多静养,少走路,每日服用方子,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能痊愈了。”

    下人都睡了,木离外出任务。熬药的事只能景辕亲力亲为。沉胥很好奇,景辕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会熬药?

    肚子已经没有那么痛,他偷偷跟去厨房。躲在门口,看着景辕用火折子点起火,把药壶放上去,拿扇子对着灶炉扇风,那动作,熟练的就像厨房小厮一样,扇了一屋子的烟,那药壶终于“咕噜咕噜”开了。

    沉胥偷偷撤离。

    心想,景辕要是在厨房当小厮,还是很有前途的哈哈哈哈!一笑,又扯到腹部,肚子又开始疼,捂着肚子嗷嗷叫。

    “让你好好休息你要乱跑,现在知道疼了?”

    景辕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沉胥挺直腰杆回头道:“就是刚才扭了下脚,其实我肚子已经没有那么疼了。”然后指着景辕手里的汤药,明知故问:“对了,这么晚了下人应该都睡了,这药是你煎的?”

    “胥儿不是都看到了吗?”

    沉胥的笑僵在脸上。

    景辕越过他往前走,走了两步回头:“还不快走?想再疼一点?”

    他忙跟着。

    回了梅园,喝完药,夜已经很深了。

    “好点了吗?”景辕把空药碗放桌子上,走过来。

    沉胥把手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嗯,没有很疼了。你也折腾了大半夜,快回去休……”

    景辕突然脱了外袍跳上床躺在他旁边。

    “你……干嘛?”

    景辕躺下来后就自然地将他搂进怀里,把他的脑袋放在胸膛上。

    “你都这样了,我自然不能对你怎么样。”

    “大夫说我十天半个月才能痊愈,这十天半个月你都不能对我怎么样。”

    “好。”

    “痊愈后我还要半个月时间调养身体,加起来就是你一个月不能对我怎么样。”

    “好。”

    “我觉得我身体有些虚弱,可能一个月调养时间不够,要不两个月吧。”

    “胥儿,你调养身体,与我想对你做的事并不冲突。一个月,最多了。”

    “可是我……”

    “没有可是。”景辕把他的脸按到胸口:“好了,睡觉。”

    那日之后景辕没有再冷落他,他不去找景辕,景辕都会每天来陪他吃饭,再忙都会过来看他。

    两人看起来已经和好如初,但是他知道,他们心中依然存在一个芥蒂。

    “景辕,匕首,能还给我吗?”

    足足过了十天,沉胥才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结果依旧不如人意。

    “现在还不行。”景辕说:“什么时候胥儿表现好了,我再还给你。”

    “表现,什么表现?”

    “我说过,胥儿何时能对我敞开心扉,我何时把匕首还你。”

    “……”

    原谅他又想到那个方面了。

    大概是跟景辕在一起时间久了,大脑里的颜色也越来越相近。

    没多久,听说嘉禾怀孕了。

    “娘亲总说,我的到来,是她最幸福的事。马上,我也要做娘亲了。”嘉禾坐在梅园庭院的贵妃椅上,手抚摸着肚子:“有时候会痒痒的,但是我知道有个小生命在慢慢成长,真的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嘉禾喜欢往摄政王府跑,已经众所周知。没想到怀孕了还要跑来跟两人分享一下。

    景辕坐在她对面,端着一本书,目光从书上移到嘉禾脸上:“公主有了身孕,便安心在府中养身子,不要再到处跑了。”

    嘉禾鼓起两腮:“母后是这么说,夫君是这么说,五哥是这么说,王爷你还这么说。我整天呆在府里,我都快闷死了,你们又都不来太子府和我聊天。”

    沉胥道:“他们也是担心你的身子,你没事还是不要乱跑了。”

    两人劝了嘉禾好多次,嘉禾不听,还是隔三差五往王府跑。

    说起耶律极,他在亲眼见证妹妹过的幸福后就回西辽了。

    回去的前一日晚上,沉胥提着两壶酒溜出王府给耶律极送行。两人喝着酒,聊了很多,沉胥故意灌了耶律极很多酒,然后套他的话。

    结果是,耶律极真的不是细作,他来北商的目的也确实是为了妹妹的终身幸福。

    临走前,耶律极拍着他的肩膀:“沉兄,如果不是你已经成婚,我真的想把嘉禾嫁给你,你是个好人。”

    “我不是我不是……”他挥手。

    耶律极按住他的手:“你别谦虚!沉兄,这几日的相处下来,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太子虽然看起来很疼嘉禾,但是我看不透这个人。不过,既然嘉禾喜欢,那我也就没意见了,只要他一辈子都好好对待嘉禾,嘉禾过的幸福,我就满意了。”

    “好好好,耶律兄你醉了,你明日还要赶路,我送你去休息。”沉胥扶着耶律极往二楼客房去。

    “沉兄。”耶律极拉着他不走:“沉兄,改天,你来西辽,我请你喝酒,我们西辽,有最烈的酒,有最香的茶,有……”

    “好好,改天去西辽一定去找你。”

    那天试探耶律极的事沉胥和景辕说,景辕不信,觉得耶律极装醉。嘉禾怀孕的事,景辕也不信,他说一个细作若怀上敌人的孩子就是把弱点放在敌人手上,要么嘉禾是假怀孕,要么她怀孕是另有目的。

    沉胥依旧相信嘉禾不是细作,两人各执己见。

    嘉禾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转眼,四个月过去。

    这天,嘉禾约景辕和沉胥去青竹寺烧香祈福,同行的还有慕容凌。

    两辆马车,四个人。慕容凌带了四个侍卫,嘉禾带了两个侍女。沉胥和景辕没有带随从。

    太子和太子妃一辆马车,沉胥和景辕一辆马车。

    马车上,沉胥说:“说到青竹寺,我又想起我们那天去泡温泉。你说,要是那天方丈知道我们去泡他的温泉,他会怎么样?”

    沉胥想着秃顶老和尚被气得脸色发青的模样想笑,景辕却不解风情。

    “不会怎么样。”景辕擦拭着手中的匕首:“方丈也是人,被刀刺了心脏也会死。”

    “你的意思是被人发现你就要杀人灭口?”

    “我没这么说,要是那个人识时务,自然不会来多管闲事。”

    “……”沉胥无语了片刻:“今天不应该带着你来的,我发现你这个人不适合去烧香拜佛。”

    “嗯,我今日也不是来烧香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把自己的人生交给不存在的神明,你觉得靠谱吗?”

    “话虽如此,但世界上很多事情说不清楚,比如说,我们两个能在一起,难道不是缘分吗?”

    “不是,我是被胥儿套路了。”

    “你说反了吧。”

    “没有啊,当初不是胥儿故意四处宣扬说我是你的姘头,吸引我的注意,再利用美色,让我被你迷住,无法自拔。”

    “……你要点脸吧。要说美色,谁也比不过我们北商摄政王啊。”

    景辕摸摸他头:“胥儿是在夸我,乖。”

    “……”

    马车停下,青竹寺到了。

    沉胥快一步从马车上跳下去,看到太子哥哥也下来了,此刻正扶着嘉禾下马车,嘉禾一脸灿烂的笑,不知在和太子哥哥说着什么,太子不时点下头,脸上也挂着笑。

    景辕也下来了,两人过去打了招呼后往寺里走去,景辕站在门口不动。

    “你们去吧,我在这等你们。”

    嘉禾:“来都来了,进去烧个香吧,青竹寺许愿很灵的。”

    景辕笑笑:“我不信这些,你们去吧。”

    嘉禾撇了撇嘴,挽着慕容凌的手臂先进去,沉胥对景辕坏笑着:“你不进去,那在这里看好马车哦!”

    景辕凑到他耳边:“胥儿这几个月身体养的不错,我看回去我们可以做点快乐的事了。”

    “你能不能暂时收起你那 y  荡的思想?这里是寺庙!”

    “不如在马车上?”

    “变态!”

    沉胥红着一张脸进去。

    ☆、嫁夫随夫(2)

    嘉禾双手合一,跪在寺庙中央。

    “菩萨,信女从前刁蛮任性,跟父皇顶嘴,不听母后的话,还处处惹事生非。信女知道错了,从今往后,对外,信女必定行为仪表,言则中义,做好太子妃的表率。对内,必定恪守妇德,相夫教子,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望菩萨保佑我肚子里的孩子,能健健康康出生,一生平安。保佑我夫君,心想事成,不要再天天皱眉,可以过得开心一点。保佑父皇母后,身体安康,保佑我的五哥,能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

    嘉禾闭着眼睛,为她认识的每一个人祈福。

    “……保佑我所有的朋友都能开开心心,信女今天话有点多,希望菩萨不要觉得我烦。我就是觉得太幸福了,我有一个爱我的夫君,马上又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我觉得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嘉禾说道“我有一个爱我的夫君”的时候,沉胥看到慕容凌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但转瞬没了,让沉胥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嘉禾说完,沉胥也点了三柱香,跪在菩萨面前。

    他许的愿望是:我爱的人因我杀孽太重,若有报应,我愿与他同担。

    他没有把愿望说出来。

    嘉禾问他:“你许的什么愿望?这么快?”

    “就是希望大家都身体健康。”

    嘉禾笑着点头:“嗯,我也是,希望夫君,父皇母后,我的孩子,还有所有的朋友都能身体健康。”说着她的目光情不自禁落在慕容凌脸上,慕容凌也露出一丝微笑,低头跟她说了句什么,沉胥没有听到。

    三人出去后,嘉禾说。

    “我有事要和王爷单独说,夫君,你就和王妃坐另一辆马车吧。”

    不等他们反应,她就拖着景辕上了前面那辆马车,沉胥只好和太子哥哥坐后面一辆马车。

    上了马车后,沉胥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嘉禾与太子哥哥如胶似漆,嘉禾不会无缘无故要与景辕乘一辆马车,就算是再重要的事情,她也不可能会抛下自己夫君和别人同乘一辆马车。除非……除非嘉禾真的是细作,想害景辕。

    但是想想也不对,快一年的时间了,嘉禾来过王府无数次,她都没有下手。更何况,现在的她有了身孕,怎么可能是景辕的对手?

    他突然想起,他们出来前,太子哥哥对嘉禾说了一句悄悄话,嘉禾点了点头,难道……

    他看向慕容凌:“太子哥哥,你刚才是对嘉禾说了什么吗?”

    慕容凌道:“我对她说,后面一直到临盆的时间里不允许你乱跑,现在有什么话想跟摄政王说,趁回去的路上有空。”

    沉胥点点头,又觉得不对,太子哥哥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

    “太子哥哥,你让嘉禾和景辕一个马车,是有什么计划吗?”

    慕容凌对他的问题不意外。

    “胥儿,你听过百日迷吗?”

    沉胥想了想:“是那种之于鹤顶红,连续服用一百日会毙命的□□?”

    慕容凌露出令他完全陌生的笑:“今日,便是第一百日。”

    沉胥愣在当场。

    慕容凌继续说着:“如果不出意外,毒发时间,就在半柱香时间内。”他靠在车厢上,轻抿一口茶,唇上挂着笑:“百日迷最大的优点,就是大夫完全检查不出来,它的死相和鹤顶红一模一样,所有的大夫都会诊断她是被鹤顶红毒死。”

    “你居然想杀嘉禾?你疯了!”沉胥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是西辽的细作,即便我不杀她,他日事情败露,她也必死。”

    “刚才在寺庙里她的祈愿你都听到了,你真的觉得她是细作?”

    “你觉得西辽会无缘无故与我北商联姻?你觉得西辽让他们公主来和亲只是为了国家安危?哪个皇帝没有野心?哪个皇帝能甘心守着自己的疆土过日子?反正嘉禾最后也要死,不如死的有价值一点。嘉禾和景辕一辆马车,嘉禾死了,景辕逃不了干系。”

    沉胥怀着最后一点希翼:“景辕若真想杀她,不会傻到在两个人共乘一辆马车的时候下手。嘉禾来过王府无数次,每一次他都可以设个局让嘉禾跳进去,可是他没有。而且,杀嘉禾要有动机,景辕的动机是什么?太子哥哥,你不觉得疑点太多了吗?”

    慕容凌点头,眼神很冷:“对,是有疑点,但是你觉得西辽会在意这些疑点吗?他们只知道是景辕杀了他们的公主,仇恨会使人丧失理智,他们会对景辕恨之入骨。是,我们对付不了景辕,但我们可以借用其他力量。”

    沉胥又问:“嘉禾是死在我北商,那如果,西辽因此对北商怀恨在心,挥师北上呢?”

    慕容凌仰天大笑,最后目光落在沉胥脸上:“不是有景辕嘛,他不是能在半年内拿下南照嘛,我看看他能在多长时间里拿下西辽?”他眼神变得更可怕:“就算拿不下西辽,死在西辽的战场上,也是好的。”

    “我不问这些,我现在不关心这些。太子哥哥,我就想知道,嘉禾这么爱你,你这么就下的了手?你可以让她写信给西辽王,让西辽王帮你,你就算利用她我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你为什么要她的命?她是你的妻子啊!”

    慕容凌笑起来:“仇恨,比任何东西都充满力量。”

    沉胥摇头,不,这不是他的太子哥哥。

    他的太子哥哥善良,温柔,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不是他的太子哥哥。

    沉胥拼命摇头,就要跳车:“不,你不能这么做,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我不能让她死,我要救她……”

    “已经来不及了!百日迷,无药可解。”慕容凌将他拉回,抓着他的肩膀怒瞪着他:“那个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他会成为我日后大业,别人威胁我的把柄。”

    “两条人命,一个是最爱你的女子,一个是你的亲生骨r_ou_,太子哥哥,你当真舍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胥儿你别忘了,要是你当初听我的,早点杀了景辕,就不会有这么多事。这也是你的优柔寡断间接导致的。”

    沉胥已经说话不清:“不……不……嘉禾……嘉禾不要死……”

    那么善良直爽的一个女子,他要救他,他挣开慕容凌的手,掀开车帘往外面跳。

    顿时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王府,景辕没在。

    木离说:“太子妃在回来的路上中毒,皇上把所有太医都叫了去,最后也没能保住太子妃和太子的骨r_ou_。太子怀疑是王爷下的手,王爷被召进宫去了。”

    沉胥以有要事要与摄政王说进宫。

    很久以前景辕就下过令,他的身份与摄政王等重。路上没有人敢拦他。

    沉胥去了宫里没有去见皇帝和景辕,而是打听了嘉禾在哪里,去见嘉禾……最后一面。

    嘉禾身上的血迹已经清理,衣服也换成她最喜欢的红色。她躺在床上,脸蛋除了苍白一些,还是那么明艳动人,就像初次到北商,掀开盖头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的明艳动人的少女。

    她不会再睁开眼睛了。

    太子哥哥对景辕的恨,母后对父皇冰冻三尺的怨,父皇对景辕的偏爱,皇家与景辕的恩怨纠葛,西辽与北商一触即发的战事……

    这一切的导火线是……嘉禾。

    景辕一直在怀疑嘉禾是细作,谁能想到,嘉禾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看着嘉禾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沉胥发现自己居然哭了。他坐在嘉禾床头,眼泪刷刷地掉,他与嘉禾萍水相逢,如此善良的一个人,最后却被自己最亲密,最爱的人下手害死。

    嘉禾,希望你来生,可以平平安安,一生喜乐。

    “都下去吧,本宫想陪一下太子妃。”

    慕容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宫女们闻言都下去。

    沉胥坐床上没有动。

    慕容凌来到嘉禾床头,沉胥转头看去,慕容凌眼中一滴眼泪都没有,甚至眼眶都没有红。

    “太子哥哥,你变了。”沉胥平静地说。

    “任何人经历过我的人生,他也会变。”

    沉胥擦了眼泪,对慕容凌笑着摇头:“不,你是由里到外,完完全全变了,你连人最基本的善良都变了。”

    “你对嘉禾好,只是为了骗取她的信任,对吗?什么北商的男子都痴情?呵呵,嘉禾真傻,傻傻地相信着每一个人,最后,却被最爱的人亲手害死。”

    “胥儿,你现在不懂,我不怪你,以后你会明白,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北商的江山。”

    “为了江山?太子哥哥,我也看不懂你了。”他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以前的太子哥哥善良的可以饶恕一个犯错的下人,面前的这个人,他不是我的太子哥哥。”

    沉胥说:“念在我们最后的血缘亲情,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嘉禾的死,我替你背下了。但是,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事。”

    “胥儿你……”慕容凌眯起眼睛,双手握成拳:“你想背叛我?”

    “不管我是北商三皇子慕容胥,还是断月楼楼主沉胥,让我辅佐一个没有良心,冷血无情的人,我做不到。”

    慕容凌好似被他这话伤到了,后退两步:“好,好,你们都要抛弃我,父皇事事向着景辕,母后不愿意见我,就连你,都要跟我决裂,是吗?好,那你们都滚,我不信没有你们,我慕容凌,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滚!”

    嘉禾的死,最后北商皇帝给出的说法是:因小产失血过多,所有太医皆无力回天。

    消息传到西辽,西辽王举国同哀三个月。本来事情已经过去,可是,西辽五皇子耶律极突然大闹摄政王府,说要杀了景辕为嘉禾报仇。最后当然没有成功,耶律极被抓,但念在两国有联姻关系,北商皇帝将耶律极遣送回西辽。

    耶律极以为是景辕害死的嘉禾,沉胥毫不怀疑,是慕容凌说的。

    一个月后,西辽与北商正式决裂,耶律极向景辕下战书。

    仇恨的力量,果然很强大。

    沉胥笑看这一切,只觉得讽刺。他担心景辕的野心让天下民不聊生,然而最后挑起战争事端的,却是他一直尊敬崇拜的太子哥哥。

    耶律极带了十五万大军,朝北商攻来,北商泱泱大国,若不应战,莫不是显得他们害怕。

    景辕已经整肃军队,即日出发。沉胥想陪他一起去,景辕不准他去。

    “此战不像之前在山y关的运筹帷幄,也不像攻打南照那般有备而去。西辽死了公主,耶律极是下了决心要和我决一死战,所谓哀兵必胜,此战凶险万分。你乖乖呆在府里,等我就好。”

    “你也说了,此战凶险万分,那我就更要去了。”

    “胥儿,别闹。”

    ☆、嫁夫随夫(3)

    “我没有闹,我们已经成亲了,夫妻之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危险,我要陪在你身边。”

    “谁要跟你有难同当?胡闹!”

    “我是认真的。”

    “胥儿,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你生气我也要去。”

    “你……”

    景辕真的是生气了,揪着他的领子像拎小ji一样拎起来,丢进房间里,锁上门。

    “看好他,在本王回来之前,不许他离开王府半步,否则唯你们是问。”

    沉胥用力拍门:“放我出去!景辕,你有本事不带我去,你有本事别关着我呀!景辕,你别走!你放我出去!”

    “胥儿,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景辕在门外对他说。

    “喂你别走你放我出去!”

    一个下人道:“王妃,您别喊了,王爷已经走了。”

    沉胥乖乖在房里呆了三天,在第四天,打晕送饭的下人溜出王府。

    此战耶律极是含恨而来,必定不死不休,他不能让景辕一个人面对。

    他到租马行租了一匹马,在去战场之前,他去了一趟断月楼,把所有人召集起来。

    楼里的人以为他是要开会,调侃着。

    “楼主,上次你那个很俊的小弟哪去了?怎么不带他来?”

    “莫不是,欺骗了人家感情,人家回娘家去了哈哈哈……”

    沉胥把象征楼主身份的玉佩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众人停止了笑声。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四周鸦雀无声。

    “断月楼成立至今有七年,能顺利运行至今日,生意越加昌隆,是楼里每一位兄弟的功劳。你们劳心劳力为楼里付出,我虽然平时不说,但是我心里都是知道的。反倒是我这个楼主,没有尽到楼主的义务,我为自己感到惭愧的同时,谢谢大家多年来对断月楼的付出!”

    他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楼主你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收留我们,我们现在连饱腹都难。”

    “是啊楼主,楼里能运行至今,都是你领导有方啊!”

    “楼主你功不可没啊!”

    沉胥抬手,众人闭上嘴,他接着说:“我这两年时间基本都不在楼里,是各位护法和长老,你们不辞辛苦,维持着楼里的秩序和运作。这两年时间,辛苦你们了,谢谢你们!”

    他又鞠了第二躬。

    “最后,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以及,跟他说声对不起。”

    沉胥四周看看,吴长老没有在人群里,他对着空气说。

    “吴长老,我以前不爱念书,天天逃课,您让我做什么我都跟您对着干,惹您生气,我还觉得很开心。哪怕到了现在,我还要事事要您c,ao心,让您伤心,我知道您对我付出了很多心血,我不孝,我没能顺从您的意愿。吴长老,我知道您在,我想跟您说,对不起,我可能,要辜负您一辈子了。但是,您是我最敬爱的老师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吴长老,谢谢您。”

    他对着空气鞠了第三躬。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吴长老出现在人群的最后面,老泪纵横。

    沉胥也红了眼眶。

    调整情绪,他说出今日的主要目的。

    “从今日起,我不再是断月楼楼主。楼主之位,由吴长老暂代。”

    底下立马炸开锅。

    “什么?楼主,为什么!”

    “楼主不要啊,我们舍不得你。”

    “楼主你别走,断月楼永远是你的家,我们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

    “楼主,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帮你解决。”

    “楼主,求你别走。”

    “楼主!”

    “……”

    沉胥红着眼眶上前一步。

    “能和大家认识,是沉胥此生之幸,大家不必挽留我,今日的决定,已经是我考虑多时的。谢谢大家,以后若有机会,江湖再见,我们再一同畅饮。”

    说罢便下台,快速离开,不再停留。

    沉胥赶了三天的路,从碧海关开始,一路上都是流民,越接近徐州城,流民越多。

    “大伯,徐州城还有多远?”他喊住一位老人问。

    大伯拉住他:“小伙子,你去徐州城干什么?我们就是从徐州城逃出来的。前方开战了,徐州城快不行了,大概这一两日,城就要破了。”

    沉胥心里咚的一声。

    “那徐州城的主帅呢?”

    “几日前对战的时候中了一箭,生死不明啊,现在徐州城群龙无首,不行了,不行了……”

    景辕中了一箭,生死不明……

    “驾!”

    他用力扬鞭,马儿飞奔出去。

    “喂小伙子,你现在去徐州城,就是去送死啊!”

    大伯的话从后面传来,沉胥没有回头。

    他已无牵无挂,现在,他只有景辕了。

    他望着远处的云霞,暮色间有一排大雁飞过,快入秋了。

    景辕,你等我。

    快到徐州城,沉胥得到最新战况。摄政王昏迷不醒,副将死守,但是能作战的士兵已经不到一万。西辽死伤七万,但是以剩下的八万士兵,在三天内拿下徐州城,轻而易举。

    沉胥在徐州城一里外,深深看了这座城池一眼,掉头前往敌营。

    他此刻去徐州城不外乎继续打打杀杀,无论胜败都解决不了问题。战事爆发最根本的原因,是嘉禾的死。所以,他要去见耶律极。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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