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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我的夫君是摄政王 作者:梦寐迢迢

    第2节

    “打过仗吗?”景辕问他。

    “以前跟隔壁山头的黑风派打过。”

    说起黑风派,黑风派算是断月楼的邻居。本来井水不犯河水,起因是黑风派打伤了断月楼一个兄弟,于是他领着兄弟们上黑风派讨说话,大军浩浩荡荡上山,才发现黑风派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叫黑风。黑风一个高高壮壮的汉子,看到那么多人,没想到直接蹲地上哭了起来,说断月楼以多欺少,后来仗也没打起来,他还在那安慰黑风半天。回了断月楼,所有去的兄弟异口同声说打了胜仗,没去的兄弟们至今都不知道真实情况。不知道这算吗?

    “你不要把下棋仅仅当作是下棋,那样会很无趣,下棋与打仗其实一样。”景辕落下一个黑子:“不过下棋是书面上的打仗,贵在谋势,赢在布局。”

    “攻中有防,敌退我进,以我之长,功敌之短。其中最厉害的,是攻心之计,知道敌人心里想什么,则百战百胜。”

    开局不到一柱香,沉胥白子已经被吃去大半,他说:“那王爷是知道我每一步棋会怎么下喽?”

    “并不难猜。”

    真不谦虚。

    第一局景辕赢,沉胥不甘心:“再来一局。”

    这一局沉胥学着景辕的套路,分解目标,逐个击破。棋盘上,黑子一个个死去。

    “胥公子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哪里哪里。”沉胥说:“王爷,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胥公子有没有听过,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最后一个黑子落下,白子满盘皆输。

    “原来王爷刚才一直在引诱我。用小的损失,换得大的成功,厉害厉害。看来我还得跟王爷好好学习。”

    晨钟敲响,东方露出微光,不知不觉,两人已对弈一个晚上。

    沉胥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对着窗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王爷,我总有一天会赢你的。”

    “胥公子天资聪慧,本王拭目以待。”

    “若我赢了王爷,有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本王都成全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沉胥眼睛下面挂着两个黑眼圈,景辕准备洗漱更衣去早朝,沉胥拉住他。

    “王爷,你我通宵一宿,此刻ji,ng神疲惫,今日早朝不妨取消。”

    他继续说着。

    “皇上抱恙,王爷独掌朝堂,赵王党必定心有不服多日,但又畏惧王爷在朝堂的威慑力,迟迟不敢动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断月楼楼主进了王府。大家都在猜测,王爷是不是断袖?王爷不妨印证他们的猜测,让他们以为王爷被我这个男宠迷得七荤八素,终日花天酒地,不理朝政,好让他们放松警惕。”

    沉胥喝了一口茶,景辕听他说完,伸手夺过他的茶杯,沿着他刚刚喝过的边沿也喝一口,描摹着杯子:“这么说,胥公子一开始说要当我的姘头,是为了今日的计划?”

    “也不全是。”沉胥抢过自己的杯子,又喝了一口:“我其实是想得到王爷的庇佑,王爷知道的,做青楼生意的,最怕官府,还望王爷以后多罩着我点。”

    “看你表现了。”

    景辕又夺过他的茶杯喝一口,沉胥再抢过来的时候那杯茶已经喝完了,他说:“王爷,咱们做戏只需在人前做,这里又没人……”他感觉到了背后灵,转头,木离幽怨的小眼神看着他,他咽咽口水:“嗯,这里只有木离,难道我们做给木离看?木离,好看吗?”

    景辕没表情,木离脸色发青。

    “本王的所有入口之物食用之前都需要人试毒。”景辕终于悠悠地开口。

    敢情,他把自己当成试毒的啊?

    “是是是,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试毒算什么?我愿为王爷试一辈子的毒。”

    ☆、初入王府(4)

    隔天景辕命人送来了三幅摄政王俊美画像,十套衣服,其中五套华服,五套粗布衣服,还有,十个铲子……

    他只是说要铲子给梅花松松土,偶尔松松土,给他十个铲子是什么意思?他是谋士,又不是农民,天天下地干活?

    又过了几天,景辕开始带着他上早朝。为了效果,他让景辕找人在皇宫金銮殿用紫纱隔出一个空间,准备一张软塌,再让青楼里的姑娘,给自己准备几件接客的衣服,用在上早朝的时候穿。

    效果十分明显,不到三天,丞相段天衡亲自登门规劝。

    “古有妲己祸国,今有断月楼妖孽误朝,王爷,为了北商国的未来,为了我们的大业,断不可沉迷男色啊!”

    “丞相多虑了,胥儿与你我的大计并无冲突。”

    说着大手一伸,将沉胥揽入怀中,垂首笑问。

    “早上送去的东西喜欢吗?”

    “喜欢,就是那尊金像雕塑太大了,放哪里都不协调,要是小点就好了。”

    “无碍,本王明日便找工匠把它重新打造。”

    “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胥儿喜欢就好。”

    ……

    两人打情骂俏一番,才发现段天衡还在,景辕说:“丞相还有事吗?”

    “王爷,老臣得到一份密报……”说着看了看沉胥,面有难色。景辕说:“丞相有话直说无妨,胥儿不是外人。”

    段天衡犹豫再三,还是开口:“王爷,老臣方才得到消息,赵王目前正在回朝途中,他带了五万大军,还有小前锋将军晋骁。”他眼珠子转了转:“藩王未得口谕是不得私自回朝,再加上他此次还带兵回朝,这是大罪。王爷,不妨趁这个机会,让赵王有去无回。”

    景辕:“丞相的想法是可以的,只是太急迫了些。赵王敢如此明目张胆带兵回朝,自是做了万全准备。”

    段天衡:“赵王与当今皇上一母同胞,又常年远驻边疆,平时想找他的不对都找不到。如今他却私自领兵回朝,老臣以为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景辕:“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贸然行动,唯恐中了赵王的诱敌计。更何况现在朝廷中的赵王党未除,现在王府外面恐怕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王府里一旦有动作,赵王党里应外合,到时情形必难以控制。所以,此次不仅不能动赵王,还要让他安全地回边疆去。”

    段天衡:“可是老臣担心,赵王与皇上毕竟是胞弟,老臣怕皇上信了赵王,到时开始怀疑王爷,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不让他们见面不就行了。”一旁一直沉默的沉胥突然开口,段天衡和景辕一同望向他。

    “丞相手下可有ji,ng兵?”沉胥问。

    “这……”段天衡对他有防备,景辕说:“丞相有一支两百人的暗卫。”

    “很好。”沉胥说:“请丞相派那两百人,乔装打扮成南照国士兵,去偷袭赵王的营地。赵王得知营地被攻打,权衡利弊后,自会马上掉头回边疆。从这里到边疆快马加鞭需要2日,消息传递只需半日,赵王离昱城还有两日路程,事不宜迟,请丞相速速动身。”

    段天衡听沉胥说完,把目光移到景辕脸上。

    景辕说:“按胥儿说的办。”

    段天衡走后沉胥又对景辕说:“在此之前,还需要王爷派一队人马去截住晋骁。赵王与晋骁兵分两路,赵王得知营地被攻打的消息第一想法定是让晋骁回去保护营地,所以只有晋骁去不了,赵王才会自己回去。”

    他接着说:“但是也不是普通的拦截,而是以赵王的名义,以功高震主为理由。让晋骁与赵王心生嫌隙,晋骁对赵王心灰意冷,然后王爷出现,救了他,他自会感激王爷,唯王爷命是从。”

    景辕:“小前锋将军16岁成名,可不是这么好忽悠的,赵王纵使有理由杀他,本王又是如何突然出现,并救了他?”

    “王爷分析得在理,所以,为保证万无一失,请王爷将此事交给我来做。”

    “若失败?”

    “这是我为王爷做的第一件事,若失败,提头来见。”

    “最后,还要麻烦王爷一件事。根据时间推算,赵王应该是进了宫以后才收得到营地被偷袭的消息,所以,赵王一进昱城,请王爷先把他请到王府里喝茶。多聊一聊晋骁,以表王爷对晋将军的欣赏之情。”

    景辕抚着沉胥垂在淡青色华裳上的乌发,笑了起来。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看来,把你接入王府这个决定不是错的。”

    城外驿站。

    烈日当空,无云,风定。随行士兵在百米外原地休息。个个满头大汗,用手充当蒲扇扇风,有的士兵甚至取下头盔将冷水淋在头顶。

    百米外的另一边,有一个方形亭子,紫藤萝缠绕了整个亭子,枝叶垂下来,形成一片树荫。树荫下,石桌旁坐着两个少年,身穿白衣的少年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长而漆黑的睫毛下,盯着棋盘看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对面的少年身穿银色铠甲,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他死死盯着白衣男子,眼中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与少年的倔强。

    两人已经对峙许久。

    “你到底是谁?”终于,穿铠甲的少年失去耐心。

    “晋将军可会下棋?”白衣少年开口,语气不急不慢,从容自然,晋骁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心想这人年纪与他差不多,喜怒却不表于形,不容小觑。

    “不会。”那回答答得干脆,他又问:“你约我来这里干嘛?”

    “再等一会儿,将军就会明白了。”

    沉胥继续下棋,最后一个黑子落,白子死。也是这时,风声鹤唳,刀光剑影,有十几个人从四面八方攻过来。沉胥手执两枚棋子丢出去,正中两个刺客小腿,一旁晋骁也拔剑进入战斗。

    远处晋骁的随行士兵正要拔剑过来保护将军,领头的刺客突然亮出一枚令牌:“赵王有令,晋骁串通贼人,背叛旧主,就地处决。晋将军,还不快快伏法。”士兵全部不敢动。

    晋骁愣住,反应过来后忙摇头:“不,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背叛过赵王殿下,我对赵王殿下忠心耿耿,我要见殿下,带我去见殿下。”

    “见令牌如见赵王,晋将军,得罪了。”

    刺客冲过来,晋骁心不在焉,节节败退。沉胥忙冲到他身前护着他,这些人都是景辕的人,景辕已经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点到即止。有人从侧面攻来,沉胥正要躲,然后又想,不如被刺一剑。

    那剑刺到他的小臂,刺到他的人也是一愣。沉胥给那人一个眼色,抓着晋骁的手往亭子另一个方向跑。

    跑了一段路晋骁才后知后觉这个人受伤了。他的手臂一直在流血,他好像完全不在意,只是拉着自己一直跑。这个人,他们今日初次见面,从前素不相识的人,却因为保护他受伤了,他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少年将军的心多了几分柔软。

    跑到一个山洞里,沉胥才放开他,捂着受伤的手臂。

    “我们先在这躲一下,追兵一时追不到这里。”

    晋骁说:“我帮你包扎吧。”

    说完这句话,晋骁有些尴尬,因为他身上是铠甲,又没有带手帕,想了想,弯腰撕下沉胥衣服上一块布料帮他包扎。

    沉胥说:“喂,你干嘛撕我衣服,这很贵的!”

    晋骁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衣服再贵,有命重要吗?”

    “伤口有些深,所以才会流这么多血,但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回去后擦点药,修养几天就结痂了。”

    “没想到晋将军还懂医。”

    “常年在外打仗,受伤受得多,自然也无师自通了。”

    听晋骁说完这句话,沉胥才注意到他也受伤了,隔着盔甲,隐隐有血丝透出来,不知道是否严重。

    “脱衣服。”沉胥挺直白。

    “什么?”

    “让你脱衣服,怎么,要我帮你脱?”

    “你……你该不会是变态吧?”晋骁紧张得往后退,一副黄花大闺女的样子。

    沉胥坏笑:“我不是变态,不过,我是断袖。”晋骁睁大眼睛,明显被吓到了。

    “算了,不逗你了,你肩膀受伤了,不脱衣服怎么处理?”

    晋骁瞥了眼肩膀:“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

    小孩子倔强的表现。

    在沉胥软磨硬泡下,晋骁才别扭地脱了衣服,少年本该光洁的皮肤上,竟然大大小小布满伤疤。

    沉胥说:“受伤受得多,就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吗?打仗不是借口。少年英雄的晋将军,你长这么大,就没有人教过你怎么心疼自己吗?”

    被养父毒打得快死的时候,他没有哭。

    在战场上断水断粮饿晕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可是,在这个陌生人短短几句话里,他却鼻尖发酸想哭。

    赵王殿下只会说男子汉大丈夫身上有伤疤是英勇的象征。

    没有人会说,你长这么大,就没有人教过你怎么心疼自己吗?

    没有过,从来没有过。

    看沉胥又从自己身上扯下几块布帮他包扎,他带着一股小孩子的脾气道:“你不是很心疼你的衣服吗?怎么舍得一下子扯这么多?”

    沉胥叹口气:“反正已经破了,不值钱了,再破点也没什么。”

    “你该不会还要我赔你钱吧?”晋骁不禁怀疑。

    “不用,我是那种人吗?你只用赔我一件一模一样的就行了。”看晋骁脸色变了,沉胥拍拍他肩膀说:“行了,我在逗你,不用你赔。快走吧,等会万一追兵找到这里。”

    “我不走。”

    这孩子还挺倔。

    “我要等他们来,我要去见赵王,我不相信赵王会杀我。”

    “死心眼。”沉胥坐下给他讲典故:“韩信,蒙恬,周亚夫,历史上,因功高盖主被主公猜忌的名将还少吗?”

    “我还是不相信。”

    19岁征战沙场多年的少年,此刻眼眶却是红红的。

    “你刚才一直问我是谁,我姓沉,单名一个胥。”

    ☆、初入王府(5)

    “你就是摄政王的那个男宠!”晋骁大惊。

    传闻迷得摄政王神魂颠倒的妖孽有着一张女人的面孔,肤白如脂,身柔无骨,眼睛会勾魂。可是面前的白衣少年,分明是一个用冰冷外表掩饰自己善良的翩翩少年郎。

    “是,也不是。”沉胥说:“请将军给我一柱香的时间,待我说完,是去是留,都由将军做主。”

    “好。”

    “将军觉得如今的北商国与十年前相比如何?”

    “经济发达,百姓安康。”

    “那朝堂呢?”

    “身为臣子,不敢妄议朝政。”

    沉胥转过身,背对晋骁而立。

    “晋将军不敢说,我来说。如今朝堂早已不复十年前,j,i,an臣当道,皇权败落,表面上看似相安无事,其实内战一触即发。当今圣上,生性软弱,无主见,事事听从摄政王,这北商国究竟是姓慕容还是姓景?”

    “一旦朝堂发生内乱,北商群龙无首,南照,西辽,东苑三国大军攻来,北商国将不复存在。”

    晋骁望着少年站得笔直的身影,洞口有光透进来,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光环绕。

    “摄政王残暴,众所皆知,若他真成了皇帝,天下百姓,将苦不堪言。而赵王又老谋深算,y险狡猾,自是不能让他登基。”

    “唯有太子殿下!”沉胥转过身,因说话太急,脸上有一抹淡淡的潮红:“太子殿下惠心执质,不同流俗,心怀百姓。若他登基,必定勤政爱民,乃北商百姓之福。”

    “古有勾践卧薪尝胆,如今,为了北商国,为了天下百姓,我沉胥虽不才,也愿卧薪尝胆。”

    他跪下:“我今日恳求晋将军,与我一同,铲除j,i,an佞,辅佐太子殿下登基。”

    短短的几个时辰,晋骁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年的看法再度转变,也被深深折服。

    沉胥说:“将军现在不愿意相信赵王追杀你的事实,我可以陪将军去取证。若证明事实确实如此,还请将军,应允我今日所求。”

    晋骁望着沉胥:“我在来的路途中,一路都听闻,摄政王为了那个男宠,专门在金銮殿设隔间,上朝的时候都带着他,专宠那个男宠犹如纣王宠妲己。我就在想,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好好的男人不做,要去做卖身的男宠,妖妃,祸水。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这样一个别人眼中的祸水,却如此心怀天下。”

    晋骁将沉胥扶起来:“我答应你,如果赵王真的不信任我了,我便帮你一起,铲除摄政王,辅佐太子殿下登基。”

    “我代太子殿下,谢过晋将军了。”

    沉胥与晋骁回昱城途中,沉胥把他目前的身份和处境粗略跟晋骁交代了一下。到了昱城城门外,两人分头进城。

    摄政王府。

    景辕和赵王慕容德相谈甚欢。

    “晋将军少年英雄,16岁就能以一己之力,击退敌军万人,以后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啊。”

    “摄政王谬赞。”

    “小小年纪,为了我北商的江山四处征战,真是不容易。前年,我得了一件金丝软甲,刀枪不入,正好晋将军回朝,我便送给了晋将军。晋将军起先一直不肯收,说什么太贵重了,我说,我们都是北商的人臣,都是为了北商的江山安稳,说了半天他才收下。”

    赵王脸色微微变了。

    “对了,是皇上拨给边疆的军饷太少了吗?那孩子衣服都破洞了,我又命人拿了几件给他,那孩子真懂事,为了报答我,还帮我种花,还说以后有需要他的地方,必定鞍前马后。”

    赵王脸色开始发青。

    “这么优秀的一个孩子,不知道一直当个小前锋将军,是不是委屈他了?”

    赵王把茶杯重重按在桌上。

    “茶已经喝完了,本王可以走了吧?”

    “赵王请便!”

    “对了,赵王殿下,记得转告那孩子,来昱城的时候到王府来玩,他当年种的牡丹开的很好。”

    赵王出了院子,木离出现:“王爷,冒充赵王的人已经回来了。”

    “很好。”

    “王爷,出了点小意外,胥……胥公子受了点伤。”景辕脸色骤变,木离又忙说:“不过好像是胥公子自己不躲的。”

    “那应该是有他的意图。”

    木离松了口气。

    王府门口。

    赵王一出门就看到晋骁。

    晋骁原本垂头丧气,看到赵王顿时心怀希翼大步走过来:“赵王殿下,属下终于找到您了。”

    赵王斜眼看看晋骁,又斜眼看看头顶摄政王府闪闪发亮的金色牌匾,冷声道:“哦,晋将军攀了高枝,还找我干嘛?”

    “殿下,您误会了,我没有……”

    赵王已拔剑放在晋骁脖子上。

    晋骁如同被一桶水从头浇下,浑身冰凉。

    他不信的,他不信把他从养父的毒打中救下的赵王殿下会杀他,他不信养育了他八年的如师如父的赵王殿下会杀他,一路上他都是不信的。可是,真的被沉胥说对了,功高震主?只是他没想到,他也会有功高震主的一天。

    “呵呵。”晋骁自嘲地笑,然后闭上眼睛:“殿下要杀就杀吧。”

    “晋将军,摄政王有请。”

    赵王手里的剑抖了抖,脖子上青筋突出,最后重重冷哼一声离开。

    宣话的人是沉胥。

    沉胥把晋骁带进王府,先把他安置到梅园客房休息,不急于引荐他给景辕。

    把晋骁安排好,他去见景辕。

    王府书房。

    “赵王在宫门外收到飞鸽传书,目前已经返回去了。”木离汇报着。

    “嗯。”

    景辕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棋盘上是一局残局。

    沉胥走进去:“王爷,晋骁这孩子重情义,面对赵王的反目,可能一时调整不过来。王爷不必急于一时去与他相谈,可过几日,等他情绪稳定了,再见面不迟。”

    “好,听你的。”景辕睁开眼睛:“听说,你手受伤了。”

    沉胥一拍大腿:“对啊,刚刚一直忙正事,我才想起来。王爷,您府中有没有不会留疤痕的金疮药,快给我拿来。”

    木离鄙视道:“男子汉大丈夫,身上多几条疤怎么了?”

    沉胥说:“这你就不懂了,你是侍卫,侍卫留疤就没关系。我是男宠,做男宠,就要有点男宠的职业道德,留疤算怎么一回事?”

    “行了。”景辕说:“我让宫里资历最深的太医来给你看,保证不留疤。”

    “多谢王爷,王爷最好了。”

    沉胥问:“对了,王爷打算给晋骁安排个什么差事?”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好跟他谈条件呗。”

    “随心情。”

    问了等于没问。

    沉胥又问:“那我给晋骁安排住处王爷没意见吧。”

    “随便。”

    “那让晋骁也住梅园可以吗?”

    “随便。”

    “那我和晋骁住一个房间行吗?”

    “你敢!”

    “不敢不敢不敢,开玩笑的哈哈哈,我是王爷的人,当然只能跟王爷一个房间哈哈哈,王爷别较真,我走了。木离,拉好你们家王爷,别动肝火,伤身,伤身。”

    沉胥跑了。

    “木离,你觉得沉胥这个人怎么样?”

    景辕落下一枚黑子,又执起白子思考着。

    木离想了想:“嗯,平时的时候蛮不正经的,严肃的时候挺严肃的,做事也靠谱。”

    “那你有没有发现,他的不正经,其实是装的。”

    “啊?”木离摇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道:“那需要属下去查查他的底细吗?”

    “算了,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倒不好玩了,日子还很长嘛。”

    沉胥回到梅园问下人晋骁歇下没有,下人说晋将军在院子里,还不准任何人靠近。

    沉胥移步院子。

    受到沉重打击的人,一般有两种表现,一种是不理人不说话蒙头大睡,这种人有自我调节能力,不用管,睡几天就好了。另一种是意志消沉心情沮丧喝闷酒,这种人需要别人开解,也不难办。

    很明显晋骁脾气大得很,对于这两种发泄方法都不屑。

    看看自己院子里满地的碎枝残叶,再看看少年英雄晋将军在枝叶间的英姿飒爽,沉胥内心沉重,脸色也沉重,看来这个冬天想在家门口赏梅的愿望是实现不了了。

    可是晋骁是他请进来的,也是他把晋骁安排在梅园的,能怎么办?当然是,他活该他活该他活该。

    “一个人舞剑多无趣,不如我陪将军。”

    沉胥捡一根树枝攻过去,晋骁反应极快,一个闪身躲过去,右手持剑砍过来。之所以说砍,是因为晋骁真的只是发泄,根本不管力度,每一招都用尽全力。沉胥节节败退,只来得及防,根本无暇进攻。只能在晋骁的招数中找漏洞,躲了十几招,在晋骁又一次全力攻来时,沉胥先出一个虚招,晋骁上当后他趁机一个回旋踢踢飞晋骁手里的剑,以树枝指向他咽喉。

    “我输了。”晋骁剑也不捡,直接坐地上了。

    沉胥帮他把剑捡回来:“若你在正常状态,我是打不过你的。”

    他拍拍晋骁肩膀:“早点回去歇着吧,你今天也该累了。”

    “胥公子。”沉胥提着刚才打架那根树枝要走,晋骁喊住他:“你能陪我坐一会儿吗?”

    ☆、风谲云诡(1)

    “晋将军,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嘴上虽这么说,但身体已经走过来坐晋骁旁边。

    晋骁无语:“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

    已入夜,梅园十分静谧,远处的灯火与星星连成一片。

    “你说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原来这孩子是想不通,找他聊人生来着。

    “所有不知情的人,都说晋骁是少年英雄,前途不可限量。其实,我的过去,过得连个普通百姓都不如。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哪怕贫穷,他们至少有父母疼爱,有兄弟姐妹,一家人热热闹闹。我没有,我的童年是灰色的,就像y沟里偷生的老鼠,见不得光。养父收养我是为了霸占我父母的遗产,他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赌博,输了把我朝死里打,赢的那天我会稍稍好过点,但他总是输。家当都败光了,便把目光移到我身上,四处打听哪里的男童卖的价格高。”

    “好不容易,我遇到赵王,他让我能吃饱一日三餐,能安心睡个觉,能走在阳光下。他教我武功,教我念书,教我打仗,他就像我的再生父母。我拼命练武,夜里熬夜学习,终于为我的恩人赢得了荣誉。我不怕苦,不怕累,我想报答他的救命养育之恩,可是,为什么却成现在这样?为什么这么容易,信任就被击垮?你说,我到底活着是为了什么?”

    ……

    “每个人生来都有背负的责任,人活着,就是为了这个责任。父皇的责任,是治理这北商江山,为百姓谋福。母后的责任,是统领后宫,协助父皇。你的责任呢,就是快快乐乐的长大,然后懂事,不要再给太子哥哥添麻烦。”

    “那太子哥哥的责任呢?就是继承皇位吗?”

    “你太子哥哥的责任,是辅佐父皇,治理朝政,是忧百姓之忧。”

    “为什么要忧百姓之忧?你是太子呀。”

    “正因为我是太子,所以才更要心怀百姓。”

    “我不懂。”

    “胥儿还小,以后你就知道了。”

    ……

    沉胥从遥远的对话中回过神。

    “每个人生来都有背负的责任,人活着,就是为了这个责任。”

    他把太子哥哥说的话,一字不差说了出来。

    他继续说:“晋将军,你的责任与我一样,便是辅佐太子,保护北商的江山。”

    晋骁听后想了想,苦笑,摇头:“胥公子,你把晋骁想得太厉害了。我只是个普通的人,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我也是普通人,大家都是普通人,但是如果你我都不管,又有谁来管呢?这是你我的国家,你我都有责任和义务,铲除j,i,an佞,还北商江山一个太平盛世。”

    此话说得激昂,晋骁担忧地四周看了看,道:“胥公子不怕隔墙有耳吗?”

    “别处或许有,但梅园里是安全的。”

    因为摄政王开口的话,是不会收回,承诺同理。

    晋骁笑了笑:“我今日只是想找人说说话,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别人说这么多话了。没想到再次开口跟人说这么多话,却是才认识一天的陌生人。”

    “看来我在晋将军眼里是特别的。”

    “你可真自恋!”

    王府书房。

    “王爷,那晋骁跟胥公子单独在院子里呆很久了,真的不用属下去探听一下吗?”

    “我既答应了他信任他,便不会出尔反尔。”

    “可是属下担心,万一晋骁只是假装归顺,趁机拉拢胥公子,背后算计王爷怎么办?”

    “说你笨,你还真是傻得冒泡。就算有骗,也只会是沉胥骗晋骁。”景辕抚着额头:“不过,本王倒是有点倦了。喊胥公子过来侍寝。”

    “真……真的侍寝啊?”木离努力咽咽口水。

    “不然呢?”

    “遵命。”木离学着沉胥麻溜地滚了。

    木离来到梅园的时候沉胥和晋骁已经转移阵地,在厅堂里喝茶。

    “王府里的茶叶就是好,我断月楼就没有这么好的茶叶,多喝点。”

    沉胥一边说着,一边给晋骁添茶,一边往自己嘴里灌茶。

    木离道:“胥公子,你知道茶是用品的吗?”

    “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

    “我口渴,不行吗?”然后又对着木离灌下一杯。

    木离对他竖起大拇指,表情是鄙夷。

    “胥公子,王爷召你侍寝,随我去沐浴更衣吧。”

    沉胥目光没什么变化,反倒是晋骁神色“刷”地一下变了,睁大眼睛愕然望着他。

    沉胥余光注意到晋骁的神色变化,只是装作没看到,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又给自己倒一杯茶。

    “侍寝就侍寝,干嘛还要沐浴更衣?”

    “你看看你,乞丐的都比你好。”木离指指他脑袋,指指他衣服。沉胥看看自己,其实还好了,就是被撕下了几块布,又在舞剑的时候被晋骁划破了几处,以及不知道怎么弄了几个洞而已。

    “我在这里洗。”

    “你自己怎么洗得干净?王府里有侍妾专门沐浴的澡池。”

    沉胥把腿放下去,又把另一条腿搭上来,扬扬下巴:“你让我去侍妾洗澡的地方洗?我又不是他的侍妾。”

    “只是一个说法,其实已经很久没人去那里洗了,你一个男宠,还挑三拣四。”

    “男宠怎么了?别看不起男宠啊,你不也一个侍卫,咱们半斤八两。”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沉胥被木离喊来八个人扛去澡池,衣服扯掉,丢进去,差点把他淹死。然后那八个人开始帮他洗,他就像一块五花r_ou_,被人翻来翻去帮忙洗,隐私地方也帮忙,服务可谓童叟无欺。

    整张皮洗完,还淋香油,泡花瓣沐,抹ji,ng油……一套做完,他已经快虚脱了,八个人扛着他,往摄政王寝室去。

    进了景辕房间,扛他的人往床走去,沉胥做好跟景辕的大床亲密接触的心理准备,结果,景辕下巴指了指地上:“放这吧。”

    “咚。”沉胥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都出去吧。”

    脚步声淡去,门合上,沉胥躺地上装死。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然后一只脚踢了踢他。

    “干嘛?”

    “起来。”

    “不起。”

    景辕又踢了踢他:“换衣服,跟本王出去。”

    “不去,我很累。”

    “本王今日也很累,没有多少耐心。”

    摄政王拿出他的 y  威来,好吧,他屈服。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才发现摄政王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夜行衣,地上也放着一件夜行衣。他心想景辕口味还蛮重。

    沉胥乖乖换上。

    这时景辕去到床边,沉胥也跟过去,刚要一屁股坐床上,景辕却伸手掀开被褥,五指放在一个方形凸起处,不知道怎么弄了一下,床板开了一个够人进去的入口。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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