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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我青梅从天而降 作者:柚于子悦

    第12节

    琼芳这个女儿平日虽有些小娇气,却也识大体, 即使不愿和亲,却也没有当面反对, 只是压着偷偷发发脾气罢了。

    皇帝将西乡玥的提议仔细思量了一番,虽粗糙了些,但润色一下, 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

    至少占了一个理字在,那杰太子若不能在比赛之中脱颖而出, 又有什么胆子提出求亲?

    若他还不依不饶, 稍加传播一番, 此人的声望都要大打折扣, 便是发动军队,涓国也不占理。

    涓国进来很是膨胀、蠢蠢欲动。若这杰太子忍不住,真打起来,也正好借此机会好生敲打一番。

    皇帝将此事好生考虑一番,准备在召见涓国的使臣之前,将此事敲定下来。

    汀荷宫上下,都以为那只凶巴巴黑猫要失宠了。要知道,先前公主正是因为它才发了脾气,即使是迁怒,这等怒火也非同小可了。

    琼芳公主虽任性,却也是个颇为温和的人儿,宫人们还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

    黑猫引得公主大动肝火,不说将之彻底厌弃,至少也会冷落一段时间吧?

    可是他们却猜错了,公主殿下非但没有冷落它,反而对它仍是十分的好。好吃好喝的伺候,亲自梳洗,一应照顾不假他手。

    好像和从前一模一样,却又好像差了点什么,叫人觉得有些稀里糊涂的。

    也唯有几个大宫女知道,有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殿下喜欢抱着黑猫说话。虽得不到什么回应,殿下却也说得很开心的。如今,殿下却不再同黑猫说话了,那种发自内心的宠爱也没有了。

    现在的样子,在她们看来,倒像是故意做给谁看一般。

    尽管心中疑惑,她们也不敢询问,只得乖乖在心里胡乱猜测。

    “殿下,”芊寿穿过小花园,花园一角,西乡玥正靠在一颗古树上逗猫:“涓国的使臣已经出宫了,他们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好。”

    西乡玥手里的绒草轻轻一挑,黑猫后腿一蹬,便对着绒草整个扑去,从树上扑下,又轻盈的落在地上。只可惜任它如何身手敏捷,却还是未能抓到那绒草。

    “他们自己拖慢行程,赶在这个时候上京,父皇还给足了他们休整的时间。今日召见,合规合矩,他们有什么资格摆脸色?”

    芊寿也对涓国之人没什么好脸色,她负责打听外头的消息,自然是很清楚。

    那杰太子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脸上甚至还有疤,竟然敢妄想求娶公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听西乡玥如此说,她也笑了:“今日中元节,他们自然是觉得晦气。可惜往年涓国使臣都在六月进京,今年偏生拖到了七月,还赶上了今日,这又怪得了谁呢?”

    西乡玥略笑了笑,不置可否。

    芊寿继续道:“听闻这涓国使臣屡次提起杰太子未有嫡妻之事,甚至明示要在纯国挑选一位配得上杰太子的嫡妻,只是想要再说下去,却被朝臣和皇帝压了下去。”

    虽未明说,但那所谓“配得上”的人是谁,完全不必想了。

    “不过,”芊寿若有所思:“那杰太子似乎并不想求娶他对那些涓国使臣的言辞,看起来十分不耐。”

    西乡玥也不觉得奇怪,他若是想娶,七夕之时也不会下手杀她了。此人与她有仇,又怎会真心求娶?

    “至于他们出宫之后”芊寿小心看西乡玥:“殿下,为何不叫人继续跟着?”

    西乡玥只吩咐他们将朝会上发生的事稍加打听,至于后续的,却是一概不管。她不明白,若想知道涓国之人的动向,只是朝堂上的那一点,恐怕还不够啊。

    西乡玥道:“跟不住的,我们的人只会打草惊蛇。”

    不说那杰太子身怀古怪,便是身为一方将领,便不是能被轻易跟踪的人。

    “先别管他。”

    西乡玥闭了闭眼睛:“叫你挑选的人挑好了吗?”

    “挑了几个,不知合不合殿下的心意。”

    芊寿从袖子里取出一本册子交给西乡玥。

    西乡玥翻来看了看,册子上画着几副画像,下面写着一些小字,她看着看着,眉头便皱越深。

    翻到最后一页,她深吸一口气,将册子阖上:“这些都不行。”

    芊寿将册子接过:“奴婢会再抓紧时间寻找。”

    西乡玥点点头:“还有时间。”

    西乡玥和芊寿又说了一会儿,芊喜便过来了:“殿下。”

    芊寿已经说完,见芊喜过来说话,她便乖乖站在西乡玥身边。

    “殿下,皇后娘娘差人来问,今晚的中元节祈福会,您要参加吗?”

    中元节祈福会,是皇家的惯例,往常西乡玥自然是要参加的,为何今日要单独派人来问?

    西乡玥心思一转,想来那个什么杰太子今年也要出自,皇后是担心她看到人不高兴?

    既然如此:“不去了,每年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东西,实在没什么心意。本宫月前还去黎山祈福过,唯恐冲突,便不去了。”

    “是,芊喜这便去回禀。”

    西乡玥对芊寿道:“你们若是想要参加祈福会,便拿了我的牌子去参加便是。”

    “奴婢还是留下来伺候殿下吧,那祈福会,奴婢也没觉得有什么用。”

    的确没什么用,西乡玥心道,那祈福会又不是荆川主持,不过是一群滥竽充数的道士,图个心里安慰罢了。

    西乡玥看了看乖乖端坐在她脚边的黑猫,将手中的绒草丢了出去。黑猫向前一扑,总算抓住了绒草,顺势往地上一滚,便抱着绒草玩了起来。

    中元节夜,y风呼啸,倒处可见影影绰绰的黑影闪烁,叫人看了心里发毛。

    西乡玥早早梳洗了,准备就寝。

    没有去参加祈福会,就不用像往年一般折腾到很晚,还要就着那些趁中元节出来狂欢的鬼影回汀荷宫。

    为免被一些聒噪的y魂影响,自然是早些入睡为好。

    只是,既是中元节,又怎么会轻易的过去?

    西乡玥躺在床上,刚闭上眼便,听到一阵呜呜的哭泣声。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初是在床脚,渐渐便开始靠近,似乎往床头来了。

    西乡玥皱了皱眉,脸上有些不耐,眸子睁开,便对上了一双黑漆漆泪汪汪的哀怨眸子。

    “滚。”

    那张放大的脸很快变得更加哀怨:“你果然还记得我,你上次就是故意失忆,骗我的对不对?”

    这对着西乡玥哭唧唧的,正是上次七夕之夜将西乡玥抓走的小胖子。

    西乡玥没好气道:“是你太蠢。”

    “我——”

    小胖被他噎住了,愣了半晌后深吸一口气,将那双胖手在眼眶边胡乱擦拭了几下,吸溜几下鼻子。

    “你也太无情了,好歹我还记着你,千方百计来看你,你还这么冷淡。”

    西乡玥道:“你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一样蠢?”

    “滚,我还要睡觉。”

    小胖有些心虚:“我就打扰你一会儿,找你帮个忙,你把荆川借给我呗。”

    “你自己找他去。”

    小胖一脸难色,期期艾艾道:“荆川只听你一个人的话,我去找他,他哪会给我好脸色啊。”

    “关我何事?”

    “救急啊!你能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吗?”

    “你去死了正好。”

    小胖脸色扭曲了一下,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来:“你还是不是我姐啊,弟弟有难,你都不帮帮忙吗?”

    “父皇就剩下我们姐弟两个血脉,姐姐啊,你忍心看我丢了性命吗?”

    西乡玥知道这觉是没法睡了,噌的坐起来,那目光还瞪得小胖没忍住后退了一小步。

    “我怎么就剩了你这么个愚蠢的弟弟?早前我怎么交代你的?按兵不动,按兵不动,现在你倒好意思来找我借人?”

    小胖自觉理亏,不敢说话。

    “说吧,你又干了什么蠢事?”

    “我”小胖吞吞吐吐的:“我把季长酩最爱的小儿子给给”

    “给什么?”

    “给废了”

    西乡玥眉一皱,忽而又气笑了:“你倒是能耐了。”

    小胖又咽了咽口水,小声辩驳道:“七夕那天,我本是想问你要不要下手,你却装作失忆。我想着机不可失,就作主”

    “这也不关我的事,都怪你骗我!”

    西乡玥似笑非笑:“行啊你,翅膀长硬了是吧?”

    “我,”小胖壮着胆子:“我哪里做错了?你总说等季长酩死后再行动作,那个老不死的拖着根基受损苟延残喘活了多少年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死?”

    “我把他那心爱的小儿子废了,他指不定一气之下就一命呜呼了,岂不是一箭双雕?”

    西乡玥轻嗤一声:“既然你觉得此计甚妙,还要求我作甚?你气死季长酩没?怎么不见你坐上仙帝之位?”

    “我——”

    小胖恼羞成怒:“若不是父皇留下的人手被你握在手里,只有少部分人听从我的调遣,我又为何会这般狼狈?”

    “你该不会是因那季长酩将你封为公主,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吧?”

    “你忘了你小时候他怎么对你的?若不是你长大后跟你娘——跟母后一模一样,你现在还被困在黎山受凡间浊气侵蚀!你——”

    西乡玥的脸色冷如寒霜:“滚。”

    小胖脸色涨得通红:“你,你别后悔!”

    小胖的身形从寝殿消失了,西乡玥冷漠的神色忽地恢复平静:“啧,扶不起的阿斗!”

    第39章

    西乡玥以为她那个愚蠢的弟弟走后就能消停了, 谁知刚躺下还没睡着, 就有一阵y森森的冷气吹入寝殿。

    虽是冷气, 却又不像是y魂的那种刺骨的寒冷, 而是一种带着邪气的别扭之感。

    这股邪冷的气息,西乡玥也很熟悉。

    她还没来得及睁眼, 便有一双手落在她的脖颈上, 猛的收紧。

    这人是来杀她的, 尽管一开始他的杀气收敛得很好,却也仅仅是这么一会儿, 当他的手开始收紧的时候, 就代表他的杀意掩饰不住了。

    “该死的畜生!”随着一道刻意压低的沙哑嗓音传入西乡玥的耳朵, 掐着她脖颈的手突然松开,西乡玥睁开眼, 再度坐了起来。

    守在寝殿一角的黑猫不知何时窜了出来,口爪并用, 狠狠在那人的手臂上撕咬抓挠出深深的血迹。

    几乎可以看到森森的白骨!

    那人吃痛, 将黑猫狠狠的甩了出去。黑猫却是从容的在空中调整了身形, 优雅的落在地上。

    黑猫窜回西乡玥身边, 四爪着地,瞳孔竖起, 死死的瞪着那人, 喉咙中发出恐吓的咕噜声, 它嘴角的毛已被鲜血打shi成一缕一缕的, 看起来煞是凶悍!

    西乡玥一手抚上黑猫的后背顺毛, 一手揉了揉略有痛意的脖颈,一边问:“你是谁?”

    来人没有掩饰身份,他魁梧的身材,眼角的两道疤痕都在昭示着他的身份——杰太子。

    只是西乡玥没有正式见过这位杰太子,她也就故作不知了。

    蓝师杰左手捏着那只伤痕累累的右臂,脸色y郁,他瞪着西乡玥的目光十足的凶狠,好像夜里择人而食的饿狼。

    果然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

    蓝师杰脸上牵起一抹称不上好看的笑容:“琼芳公主不知道我是谁?未免太过虚伪。”

    西乡玥脸上也不知是浅笑还是讥讽:“本宫为何要知道一个刺客是谁?”

    她的目光瞥向殿门:“要不我将侍卫叫来,你同他们说说,你究竟是谁?”

    蓝师杰似笑非笑:“公主若是有胆叫人,那便叫吧,将‘琼芳公主与涓国太子午夜私会’之事传得全天下人皆知,也便不用费心筹备那什么君子会了。”

    西乡玥将黑猫抱到身前:“我汀荷宫处置一个刺客的权利还是有的。”

    “到时候,太子爷变成了一具尸体,又哪有什么传言不传言的?”

    蓝师杰眸色一厉:“果然是y毒无比,外头的人只怕是被你娇弱的外表给骗了吧?”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还敢逼迫承儿娶你,我对他那么好,他竟还视而不见!”

    西乡玥笑了:“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不知是谁半夜潜入我的寝宫,想要杀我。我不过自卫,还有脸怪我过分y毒?”

    “你对表哥做了什么,你以为他不说我就猜不出?”

    她歪了歪头,目光嘲讽:“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要惯着你不成?杰太子,你是不是顺风顺水惯了,连逆字怎么写都忘了?”

    蓝师杰身上翻滚着淡淡的怒气,那股y邪之气也越来越浓郁。

    过了一会儿,他却好像被戳破了那一层气,竟露出了和颜悦色的笑容,仿佛他手上的那些伤痕不存在似的:“我改变主意了,你这个女人的确适合做我的妻子。”

    “君子会你且等着,别妄想以此摆脱我。”

    蓝师杰转身就走,西乡玥不等他离开:“你这人真恶心,祸害了表哥还不够?”

    蓝师杰脚下一顿,他微微侧过头,y恻恻的对西乡玥道:“你别想再打承儿的主意,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他身形化作一道黑烟,从寝殿中消失不见了。

    西乡玥却是一脸铁青,她真是没见过这么自说自话的疯子。

    这种人,只怕是从小被宠坏了,还以为所有人都是他母,都得顺着他,捧着他才是?

    西乡玥看着这方才被那蓝师杰待过的屋子,真想一把火将之少了!

    西乡玥抱着猫儿下床,连外衣也懒得批一件,蹬蹬蹬的走到门口。原本在值夜,却不知怎么打起了瞌睡的芊福芊禄突然惊醒。

    “殿下,您可有什么吩咐?”

    西乡玥一股脑从寝殿中跨出来:“去找人给我把偏殿收拾出来,我今晚睡偏殿。再叫人打一盆温水,我要给猫儿洗澡。”

    她要把猫儿,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全部要刷一遍,刷得干干净净的!

    “是,奴婢这就去办。”

    西乡玥站在寝殿门口,深吸一口气,今天真不是个什么好日子,一个二个都来膈应她。

    那个愚蠢的西乡瑜也就罢了,这个蓝师杰实在是太惹人厌了。

    西乡玥闭了闭眼,任由这人在她面前蹦跶,她实在是难受得很,要不找个时机将人干掉。

    这样,她心里才会舒服一些。

    西乡玥在心里计较着应该如何做。

    她给蓝师杰走后就恢复先前模样的黑猫顺了顺毛:“你这小东西倒还知道护我,也不知你那‘主人’到底跑哪儿去了,连个招呼也不打。”

    西乡玥长叹一声,她是不是天生命格如此,与她亲近的人,一个都留不住。

    皇帝要举行君子会,在中元节的祈福会上就稍稍透露出了一些口风,筹备了个半月,就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了解内情的人,知道这是皇帝要给公主选驸马。不了解内情的,还以为是皇帝要挑选青年才俊入朝为官呢。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足以吸引无数人前来参赛。此次君子会不限出身,不限家世,凡有意者,只要祖上无作j,i,an犯科之辈,就都允许来参加君子会。

    涓国的使团,按理说应该在献上贡品之后便启程返回涓国。

    只是这杰太子似乎“无意”听说了君子会之事,对其十分感兴趣,甚至还报了名准备参加。

    涓国的使臣拗不过他,又或者也有些别的想法,便奏请皇帝,想要多留些时间。皇帝仁善,便准了。

    君子会,比的是s,he御书乐数,先在民间进行选拔,一样一样的比试,一个人可以同时参加多个比试项目,不过,也只有少数人能够拿到最终比试的资格。

    初赛不知有多少人参加,若是从头到尾的看,也不知要看到猴年马月。是以,等到最后五艺各只剩下十人之时,才终于到了皇帝出面的时候。

    这一场,乃是s,he艺比试,比试的场地安排在颇为开阔的皇家靶场。

    先前看了一轮数艺比试,跟皇帝前来观看的后妃女眷们看得十分困顿,如今倒是来了兴致。

    皇帝在高坐,皇后与西乡玥分列两侧,剩下的才是后妃们的座位。

    如今前来比试s,he艺的十个人已经站在了靶场的一端,皇帝便问西乡玥:“琼芳,你觉得这些人如何?”

    西乡玥忍着打呵欠的冲动,视线转了一圈,忽然在其中一个身材纤长,模样颇为俊秀的男子身上停了停。

    他的身长在一众过五关斩六将脱颖而出的s,he艺佼佼者之中都极为出挑,甚至可以说是鹤立ji群。

    按理说,这样一个人不应该默默无闻才是。但她竟然从未听说过有这个人的存在。

    这个人她还觉得几分熟悉。

    皇帝见她的视线停留在一个相貌不凡的年轻人身上,不禁笑着捻了捻胡须。果然是个小姑娘,就喜欢这种长得漂亮的男孩儿。

    皇帝倒是不怎么看好这个小年轻,在他看来,还是其中一个少年将军,和那个涓国太子更有希望夺得魁首。

    西乡玥叫来芊寿:“那个高个子是谁?”

    芊寿看过去,她皱眉想了想:“此人先前的比试不温不火,奴婢见他不甚突出,便只是稍稍关注了一番。倒没想到,他竟能一路保持到决赛来。”

    西乡玥道:“不温不火?他可不像是个不温不火之人呢。”那一身凛然的气势,难不成只有她看出来了?

    “你现在去查查,他是什么人。”

    芊寿不敢怠慢:“是,奴婢这就去。”

    西乡玥顺着怀里的猫毛,总觉得这个人不寻常,为何她的视线老是被他吸引?

    似乎有些熟悉,却又觉得陌生。

    s,he艺一共比试三场。第一场,每人十支箭,一个固定的靶子,中红心最多者为胜。

    第二场,每人十支箭,二十个移动靶子,其中十个为红心靶,另十个为黑心靶,中红心靶多者为胜。s,he中黑心靶则与本身s,he中的红心靶数互相抵消。

    第三场,每人还是十支箭,所有参赛者同时进行,场外会不时向场内放出总数为二十只的燕雀,得中最多者获胜。

    站在最前头的便是杰太子。

    他这人身上带着一股凶悍的气息,正是长年累月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人才带有的独特气势,一般人只要看到便会软了腿脚。

    奉箭的侍卫看似平静,实则也畏惧他身上的气息,将那十支箭奉上之后,就很快的退下了。

    蓝师杰见此,轻蔑一笑,随后搭箭挽弓,对着那靶子红心便是一放

    十人跟前各有箭靶,比试乃同时进行的。

    同时进行,旁观之人必然有所侧重,众人最为关注的,便是那涓国太子蓝师杰了。

    见他先发一矢,后又连发三矢,每箭都扎在红心的最中心处,间隔不足毫厘,在靶心上扎出了一个漂亮的箭花。

    而那最后一只箭,竟还生生劈开了那支落在最最中心的身,十支箭,竟然无一落在红心之外。

    观看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蓝师杰很是满意。

    他的视线转向看台,在西乡玥的身上转了一圈,却发现对方并未看他。

    蓝师杰的脸色有些难看,顺着视线转移目光,蓝师杰在看到那空无一物的靶心时,本想露出嘲笑,却在看到那靶心正中的空洞时,瞳孔一缩。

    那靶上无箭的,正是西乡玥所关注的那个高个年轻人。

    第40章

    一开始,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不算出挑的年轻人。

    因为杰太子的视线转过去,才带动了一些人的视线转移。

    他们同蓝师杰一样, 看到那空荡荡的靶心,都不禁露出嘲笑之色,因为看台离靶场有些距离,只有少部分人发现了异样。

    比试用的弓、箭都是统一制作, 因为有皇帝前来观看, 未免有人图谋不轨,或流矢伤人,比试用的都是轻弓轻箭, 力道不大,也并不尖锐。

    因而s,he箭之人不论怎么使用,都不可能一箭穿透箭靶。

    然而, 那个小洞, 却又是实打实的。

    一箭不够, 多来几箭呢?那十箭, 每一箭都落在同一处才有可能。

    再往地上看,地上果然落着许多被劈开、震落的箭身,而靶子的背面,还掉着几个箭头。有一支完整的箭,落在不远处,想来这支就是最终穿透靶心的箭。

    看清楚后, 原先轻蔑嘲讽的人纷纷改了口, 开始对这人大加称赞起来。

    “这个俊秀的少年是谁?”

    “这箭术可真是叹为观止, 想来这准度,力度的控制都不是那么简单吧?”

    “我先前以为杰太子的箭花和陈将军的冰挂就已经足够厉害了,想不到这个‘无箭’更令人震撼。”

    “真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可不能小看这些默默无闻之人。”

    皇帝也有些惊奇,他对西乡玥道:“这个少年人倒不错,朕还差点看走了眼。”

    西乡玥笑了笑:“此人先前不显山不露水的,谁知道竟是个蒙尘碧玉呢?父皇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仔细分辨。要怪,也是怪他自己。”

    皇帝知道她是故意恭维:“你这个小丫头,还跟父皇贫?”

    “你觉得此人不错?”

    西乡玥笑了笑,目光像晴夜的星空闪烁,有些亮晶晶的,看得出是十足的喜欢。

    “女儿觉得不错,可堪为驸马之选。”

    皇帝原本是随口一问,谁知西乡玥真就这么承认了:“先前那几场,这么多优秀俊俏的儿郎,你一个都没看上,如今这还未比试到最后,就看中了?”

    西乡玥视线落到那人身上,“女儿倒是觉得,与这人仿佛有上辈子的缘分。”

    “上辈子?”皇帝对这等前世今生的情谊嗤之以鼻,但他也没有泼西乡玥的冷水:“看看他接下来的表现吧。”

    皇帝同西乡玥说完,又转向皇后:“皇后,你觉得认为那个”

    在皇帝看不到的角度,西乡玥的眸光越渐深邃。

    她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尽管先前略有些不熟悉没能认出来,但仔细看来,这人不就是那个没良心的小妖怪吗?

    不过是没了那些花哨的妖纹,五官也更硬朗了一些。

    一开始的确不容易看出来,但既然能让西乡玥觉得熟悉,等她详细翻阅了记忆,就能对得上号了。

    这个小妖怪,可总算是逮着她了。

    她为何会来参加君子会?是离开之后又认出了她,听说她要招驸马,这才赶来的?

    还是说

    西乡玥眯了眯眼睛,还是说她没能认出来,来参加君子会,是有别的目的?

    刚比完一场的高挑男子打了个激灵怎么觉得身上凉嗖嗖的?

    他被一道十分显眼的视线注视着,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他很是心虚。

    也不知对方能不能认出他来,他其实是想给她一个惊喜来着。

    第一场结束了,现在正在计数。

    一支红心箭记为十分,总分为一百分。

    杰太子自然是一百分,而

    “苍梧萩,零分。”

    这话一出,一片哗然。

    “如此成绩便是记一百二十分也不为过,怎么就零分了?”

    “这难道是被人收买了?这成绩有目共睹啊,不说一百二十分,一百分也该有吧?”

    “这个成绩,令人不服啊!”

    不止有皇家的人,一些百姓也被允许远远的看看,他们本是来看热闹的,可是这成绩

    眼看喧哗起来,皇帝眉头紧锁,对身边的总管道:“谁记的分,叫他过来。”

    很快就有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吏被带过来。他哆哆嗦嗦的跪着:“小臣拜见陛下!”

    皇帝也不叫起:“分,是你报的?”

    小吏道:“是,是。”

    “那个叫苍梧萩的年轻人为何记零分?谁给你的胆子在朕的眼皮底下胡作非为?”

    小吏嘴唇哆嗦:“小臣,小臣冤枉。这,这比试规则正是如此,记的乃是留在箭靶上的箭数。那,那苍梧萩的靶子上,的确一只箭也没有啊!”

    皇帝也有些无言:“这有些时候,也可酌情度量”

    西乡玥在一旁听道,忽地笑了笑:“父皇,既然规则如此,也不必为一人破例,记零分便记零分。”

    皇帝道:“你这丫头,朕这都是为了谁?”

    西乡玥将怀里的黑猫抱起来揉了揉爪子:“她自己不遵守规则,没取消资格已经是格外开恩。”

    “若是真有本事,仅凭后面两场,未必不能夺得魁首,若不然,也是她技不如人。”

    皇帝摇摇头:“你这丫头,要求也忒严格了。”

    皇帝看了看跪地的小吏,挥挥手:“你下去吧,自去向百姓解释,若引起s_ao乱,朕可饶不了你。”

    小吏如蒙大赦,“是,小臣知道了,小臣马上去办。”

    皇帝对西乡玥道:“若那年轻人未能借后面两场翻身,未能得到魁首,错过了这个,你可不要后悔啊。”

    西乡玥道:“那,这个苍梧萩未能夺得魁首,玥儿还是想让她做驸马,父皇可答应?”

    “你——”皇帝颤着手指着她:“你说你图什么?”

    西乡玥嬉皮笑脸道:“我就是想知道嘛。”

    皇帝哼了一声:“不准!”

    “你说要在五个魁首中挑选一个,朕也给你办了这君子会,不能出尔反尔。”

    西乡玥扁扁嘴:“哦。”

    皇帝看她遗憾的样子就来气:“哦什么?刚才你说不用改,现在后悔了吧?”

    西乡玥道:“也不是后悔,我还是相信她的。”

    “你倒是对他信心十足?”

    西乡玥道:“女儿说了,上辈子见过的。”

    皇帝摇摇头。

    西乡玥再将视线落在那得知自己分数无可更改,却没见有什么变化的苍梧萩身上。

    嘴把这个名字咀嚼了一遍,脸色变得有些危险。

    她揉了揉黑猫的毛:“小东西,你那主人,真是瞒得我好苦。”

    黑猫甩了甩尾巴,有些昏昏欲睡。

    西乡玥也不需要它回应,只是在心中道,很好,敢骗她,把她蒙在鼓里,再给她添上一笔!

    苍梧萩手上一抖,手中的箭资脱手而出,险而又险的落在那红心靶子上,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后面的比试,她可不能再出差错了。

    第二场,苍梧萩、蓝师杰和那位陈将军,各积一百分。就总分而言,苍梧萩在十人中还是垫底。

    第三场,便是重头戏了。

    一只燕雀积十分,十人瓜分二十只燕雀,分摊下来每人猎两只也只有二十分。

    但这场比试,却可以抢别人的猎物。

    一人十支箭,苍梧萩若是一只也不落空,而陈将军和蓝师杰一只未中,这三人便能打成平手。

    但这,可能吗?

    事实上,没有人觉得可能。

    燕雀身小又灵活,本就不好猎。而且,那燕雀若是逃走了,可不会补充新的,那二十只燕雀未必每一只都乖乖让你s,he杀。

    况且杰太子和陈将军也不是好惹的,他们便是s,he落一只,也足够压得苍梧萩抬不起头了。

    众人具都惋惜的摇头,可惜,可惜了啊。

    而蓝师杰和陈将军两人也不好受。

    第一场箭术的确是他们略逊一筹,只是那人未合规则才变成了零分。但他们若是因此夺冠,倒好像是捡了便宜似的。

    第二场比不出什么高低,那么第三场就一定要将那苍梧萩压下去才是!

    两人昴足了劲,非但没有因为前面的好成绩而松懈,反而更加专注起来。

    “噗噗噗”

    不多时,便有一阵翅膀的扑棱声响起。

    有三只燕雀飞了过来。

    比试的十人高度专注,手上一点也不迟疑。

    然而,燕雀终究不是那么轻松可以猎得的。

    那些想要抢占先机之人,无一例外都落了空。

    而备受关注的三个人,也并非不疾不徐。

    那燕雀速度可不慢,现在只是被关久了找不着方向才在此处乱飞,过不了多久,这些燕雀就飞没影了。

    苍梧萩闭上眼睛,手中的弓箭却瞄准了其中一只燕雀。三人好似有默契,竟不约而同的各自瞄准了一只。

    “咻咻咻”

    三箭前前后后的飞出,直奔燕雀而去。

    两声惨叫落下,苍梧萩与蓝师杰中了,陈将军不幸未中。

    侥幸逃脱的燕雀慌忙逃窜,三人却又再度快速拔出一箭,搭弓。

    一箭当先飞出,剩下的那只燕雀惊叫一声,随着两支放空的箭落地。

    苍梧萩!s,he中那燕雀的,还是苍梧萩的箭!

    不等众人激动,又有燕雀被放了出来,这一次,是五只!

    然而,才刚看到那一小群燕雀的身形,便有两支箭并行飞了出去。

    嗖嗖,竟是趁着那群燕雀还未分开,一箭串中了两只!

    压抑不住的惊呼此起彼伏,再看那s,he箭之人,又是苍梧萩!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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