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穿越之我本反叛 作者:柳北辰
第3节
“而且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白干了三年了！”
“你主要是气这个吧……”
林毅三人去的是市中心的一家叫做聆听夜色的开放式酒吧，之所以叫开放式酒吧，是指两方面，一是酒吧接待地球人也接待普亚星人，另外就是指有提供陪酒的先生和小姐。
萧小帅自作主张点了不少酒，路明非劝道，“林毅的脑袋还有伤，能喝这么多酒么？”
“那不然叫几个小姐给咱们分担一下。”
林毅不习惯酒吧的吵闹，自己做到卡座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另外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叫了三个小姐，三个先生来陪酒。
下单的六人很快到齐，迷茫道，“请问客人们怎么分配。”
萧小帅指了指林毅，“他，俩男的。”
然后指了指自己，“我，俩女的。”
最后指了指路明非，“他，一男的一女的。”
林毅睁开眼睛的时候吓了一跳，搞半天才明白是来陪酒的，原本宽敞的座位此时显得有些拥挤，而且他并不习惯这种陌生人的劝酒。
虽然确实一直喜欢男人，但是林毅骨子里好像确实比较保守和传统，在没有感情基础的时候他从心底里就拒绝肢体接触，为了避免尴尬冷场，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好在他自己知道自己脑袋根本没病。
三人话并不多，迷离错落的灯光下，林毅暗自观察着这两位自己的‘结拜兄弟’，萧小帅显然属于单纯到极点的类型，大脑貌似不会拐弯，应该很好相处。
另外一位路明非，虽然之前在照片上已经看过数次，但林毅此刻仍然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他的相貌，之前便听过宏联盟里对他的一句传言：最帅不过路明非。
他的五官和身材都找不出一丝可以再雕琢的地方，堪称完美到极致，尤其是飞扬的剑眉下，那双波澜不惊的眼，潇洒和淡定似乎可以波及到周围的所有人。若论外形，太过俊朗张扬，却偏偏配着极度内敛低调的气质，随时随地一个无谓坦荡的眼神，消散着些许眉眼间的锋芒。
但是林毅敏锐的感觉这个男人波澜不惊的目光后面，应该搁着许多的故事。
正想着，路明非礼貌的拉开了一个陪酒的男士，端着半杯啤酒坐到林毅的身边。瞥了眼正和两个美女玩的哈哈大笑的萧小帅后，他轻声开口道。
“白天的自我介绍太官方了，应该给你补充一下。因为看起来你忘记的东西真的很多。”
林毅没想到他会来主动与自己拉近距离，在他看来路明非并不像这种人，看见他举起的酒杯，林毅和他碰了碰，一饮而尽杯中剩下的酒，“你说的我都会牢牢记得，这次肯定不会再忘。”
路明非嘴角弯了弯，和他对视着，“路明非，父母双亡，大你一岁，以前喜欢姑娘，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受你的影响，也开始喜欢男的……我和你相识于十四岁，二十二岁之前爱了一个女孩七年，后来她得了骨癌去世了。”
见林毅吃惊的表情，路明非知道他确实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又继续开口，只是语速慢了下来，“她去世后，我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整日沉迷于酒ji,ng、毒品中无法自拔，晃荡在酒吧、暗巷里透支生命，我甚至在身上纹了七个字：路的尽头没有光。”
林毅皱眉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你把我关了起来，帮我戒了毒瘾，”路明非撩起衬衫，露出了胸膛的右下侧，那里有一行字，“你还改了我的纹身。”
林毅低头凑过去看，果然，原来是‘路的尽头没有光’，但是那个‘没’字被人用刀直接刮掉了，现在上面是几道疤痕覆盖着。
震惊后，林毅原想对曾经的粗暴道个歉，但是想想戒毒的艰难和两人可能存在过的挣扎与压制，也到底是没有说出口这声对不起。
路明非没有对自己重新振作的过程讲更多的细节，他把衬衫随手整理了下，又道，“不过我的感情确实很不顺，两年后，我重新爱上了一个男人。”
林毅望着他等待下文，半响后路明非才有些苦笑道，“结果他却成了我的结拜兄弟。”
“什么？”林毅惊道，“难道……”
“不是你，”路明非端着空酒杯比了比坐在斜对面沙发上喝的脸颊通红的那位，“是他。”
林毅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小帅知道吗？”
“你认为有必要让他知道么？”
两人一起看了过去，这个小矮个此刻左拥右抱，通红的脸颊上挂着满足的笑容，正眼神迷离的盯着一个美女玲珑有致的胸/部……
林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大概是天妒英才吧，没有人会方方面面都很顺的。”
“这话你以前说过。”
“哦？是吗？”
路明非笑了笑道，“看来你失忆后，很多话我们都要重新听一遍了。”
林毅给他填了杯伏特加，“怎么，已经开始嫌弃了？”
“没有，如果真的是天妒英才的话，”路明非顿了顿，“希望妒我一人就够了。之前的事情，我一直欠你一声谢谢……”
“既然欠了那么久了，不如一直欠下去好了。”
路明非没有接话，目光盯住了一个穿着透视黑纱上衣的普亚星男人，那人端着杯ji尾酒正腻在萧小帅附近，后者对他完全不感兴趣，烦的够呛。
“喂！他不喜欢男人，尤其还是外星的！”
那男人闻言看向路明非和林毅，站直了身体，扭得有些夸张的向二人走来，“他不喜欢男人，那你们两位呢，我可是免费服务的……”
路明非极其厌烦，目露厉色道，“你最好离我们远点，这里可没有你的猎物。”
那男人似乎有些被吓到，哼唧了一声便转到另外一桌去了。
“是个q。”
林毅不解，“q是什么意思？”
“普亚星的男人里，大约有个万分之一的比例吧，据说是他们进化过程中的某种临时瑕疵，”路明非见他完全不知，又解释道，“这种男人有两个需要满足的地方，另外一个在体内，而且时常保持一种饥/渴的状态，每个月还会达到一次峰值，所以很多q都出来当鸭/子，但是普亚星人很歧视这种男人，他们便也会找一些地球人来满足自己。”
“居然还有这种人……说起来倒是也挺可怜。”
“就你好心。”路明非笑了笑，“据说q体内那个地方会分泌出大量的有点类似肾上腺素的某种东西供给身体，刺激大脑深部开发，副作用便是产生晴欲，但是这种人智商也高，小的时候受晴欲影响小，基本都是某些领域的天才，只是长大了才沦落的。”
“也就是说普亚星人其实正在进化，如果这种瑕疵经过自然选择的修复，那他们的后代岂不都是天才了。”
“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应该不是几代内能实现的事情，”路明非忽然想起来，提醒道，“对了，这种人的耳朵不如正常的普亚星人尖，反而和地球人的耳朵形状有点像，上面是偏圆形的，如果再染了黑发基本辨认不出来，你以后找人的时候小心点区分。”
林毅点了点头，但实际上他看着酒吧里的形形色色和灯红酒绿，还有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根本提不起一丝兴趣来，反而在眼前浮现起程诺的面孔来，虽然知道自己的取向，但是以前从没有真正的遇到过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间。”
路明非也站了起来，“我陪你去。”
“不用你陪，你坐着吧。”林毅有些迷糊的自己往酒吧里侧走去，脑海里还一直想着乱七八糟的琐事。
在一个细长的走廊尽头，看到了wc字样，以前厕所都是分男女两个，现在倒好，要分四个，普亚星人和地球人的厕所还要分开，林毅心里顿时很反感。
上完厕所感觉脑袋略为清醒了些，只是走廊昏黄的灯光让他感觉不适，正想快些回到座位，忽然见走廊出口处闪出一黑影似不带善意！然后完全是本能的，林毅闪回了厕所！
就在他的身体闪进厕所门的同时，只觉大臂处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子弹擦过他的上臂，钉进了厕所的内墙，爆出噼里啪啦的碎石子散落在地。
第9章 暗杀风波
听到脚步声步步紧逼，林毅冒险探出身把厕所门关上锁死，又马上有几颗子弹陆续打在门板上。
也不知道外面是几个人，但是自己待在厕所里完全就是等死，他们用的□□明显是消音的，这么近距离都听不见，别说路明非他们那了。
林毅果断的爬上窗台，这里是二楼并不算高，他稍作衡量便决定纵身跳下，落地的时候还算稳，除了脚有点麻，几乎马上就可以跑。
在这已经能听到杀手破门的声音，林毅不敢多耽误，打算跑到酒吧门口，尽快给萧小帅和路明非汇合。
还没等跑几步，右腿处又是一阵剧痛，他踉跄了一下转身扑进了旁边的树丛里，密集的子弹打到他刚刚站立的草地上，看来楼外也有埋伏。
林毅心里暗道悲剧，再看腿部很幸运的也没有被子弹直接s,he进，但是这擦伤也真是够疼的。不敢原地停留，林毅毛着腰在树丛里小心的往远跑，一边拿出手机，电话拨给了路明非。
听到林毅遇袭，两人喝到微醺的酒顿时醒了，林毅成功的呼叫到了外援，心里也多少放松了些。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林毅虽然腿疼胳膊疼，也不敢放慢速度，酒吧后身横穿过马路和两条小巷子就是市中心公园，虽然面积并不大，但好在有很多树丛，林毅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钻进了公园，往最黑的地方跑去。
现在终于觉得有小黄蜂在身上的好处了……林毅边喘边感慨着，不管怎么跑自己的人总会赶过来营救的，想到这便也不觉得那么紧张了。
“是不是往这边来了……我刚看到一个黑影往这边跑……”
“反正就在这个公园里，他身上应该没武器，不过大家切记小心被他偷袭，一起慢慢缩小包围圈！”
这声音很清晰，林毅粗略判断这几人离他不过几十米，还缩小个毛线的包围圈啊，也不知道路明非他们还得多久能赶到，腿部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林毅感觉头都有点发晕。
眼看着几人向他藏身的这边围来，就差几步路了！
砰！砰！
两声枪响打破夜色的寂静，正围过来的两名杀手应声倒地，林毅松了口气看来是救援来了。
开枪的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剩下的几名杀手正准备回身反击，只见一黑影窜了过来，还不等反应又有两名杀手中枪。
黑影窜到杀手中央，林毅看到有两道白光乱闪看起来似乎是匕首之类的，近距离枪应该是没有刀灵活的吧，林毅看得仔细，奈何光线实在太暗，而那黑影的动作奇快，几乎每招都抢在对方反应前动手，耳边不断响起惨叫声。
林毅看见一个男人捂着自己滋滋喷血的喉咙抽搐倒地的时候，胃里一阵翻腾不息，他自己也杀过人，但是觉得眼前这种已经不能算普通的杀人了，根本是单方面的屠杀……
林毅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和自己在酒吧畅饮的人，转身就能变成如此冷血恐怖的杀人机器，虽然是为了救自己，但是视觉冲击带来的强烈的不适根本无法忽略。
“安全了。”三个轻声的字把林毅的意识唤回。
他用力的甩了几下头，才感觉终于好受了点，刚要起身腿部又是一阵发软，还不等站稳，恍惚间一双手已经扶住了自己发晃的身子。
林毅抬起头，昏暗的夜光下仿佛看到了一幕黑白的电影画面，漆黑的夜色里，是一个干净白皙的侧脸，眼眸低垂着目光落在他还在流血的伤口上，眼毛很长很密，眉略淡却如画般清美，仿佛流淌着岁月所无法消减的青涩柔光。
“程诺……是你……”
“得先止血，”说话间已经脱下了黑外套，紧紧地缠在林毅腿部的伤口上，“疼吗？”
林毅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麻木却并不是很疼，他再次看了程诺一眼，几乎确定他身上甚至连一点血迹都没有沾到，还是那么干净纯粹，“你……”
“怎么了？”
“没什么，”林毅欲言又止，“只是没想到你能做到……这样。”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程诺扶着林毅慢慢的往公园入口处移动，他比林毅瘦小了一圈，林毅半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依靠在他身上，两人的步子却依然很稳。
林毅忽然不好意思道，“我的血，好像沾到你身上了。”
“你曾经说，别人的血才叫血，你的血，是绽放的玫瑰。”
“这说法真够……那你收到过我多少次玫瑰？”
“这是第五次。”
“……还是不要有下一次了，你的心里不应该被杀戮装满，哪怕是在这种世界里，哪怕你有这样的能力。”
程诺停下脚步，寂静的夜里林毅可以清楚的听到他舒缓的呼吸声，“我的心里从来没有杀戮。”
他笑着看向林毅，“那里只有灿烂的音乐啊。”
公园门口处，林毅看到了急匆匆跑来的路明非和萧小帅，两人满头汗，外套居然也有被划破的口子，看样子也并非是一路畅通无阻的追到这里。
萧小帅从程诺手里接过林毅，上下一看眼眶立马就红了，“毅哥，你怎么受伤了啊！”
程诺经过路明非的时候，低声道，“身手也忘了，以后别让他单独行动了。”
“程诺，”林毅见他要走，“你要去哪？”
“既然你安全了，我就先回学校，我一直不喜欢医院那种地方，就不陪你过去了。”
程诺的身影还没有消失在路的尽头，林毅已经有些迷糊，身体来回晃着。
“毅哥你撑住啊，”萧小帅急道，“失血太多，估计是伤到哪个血管了。”
路明非还算镇定，“什么大风大浪咱没经历过，两处擦伤而已，他不会有事的。”
林毅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干净整洁的单人病房中，床边站着两个年龄不小的医生，正拿着某种片子在探讨，让林毅很紧张的是，那片子并不是腿的，而是大脑的。
唐逍推门而入道，“怎么样？有希望恢复吗？”
一位带着眼镜的医生道，“大脑没什么损伤，储存记忆的区域也完全没有问题，失忆应该是ji,ng神刺激导致的。”
“那没有办法治疗吗？”
“就像有些人遇到刺激眼睛会失明、头发会掉光，其实都是ji,ng神状况导致的，并没有生理上的病变，这种情况医学上是无能为力的，或许去看看心理医生再加上病人试着把情绪放松一下，说不定那天自然就好了。”
唐逍心中暗暗叹气，又道，“那外伤怎么样？没有大碍吧。”
“胳膊处还好，包扎完已无大碍，腿部血管破裂，需要静养几天，大概一周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看了眼林毅，“哎你醒了啊小伙子。”
林毅点点头，“我的胳膊和腿拍片子了没有？”
“有拍，怎么了？”
“麻烦您拿给我看看。”
两个医生面面相觑，随后笑了笑道，“可以，呆会儿叫护士给你送过来。”
“毅哥，”唐逍走过来道，“你啥时候还懂医了？”
“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小黄蜂，如果没有，至少排除了两个地方。”
“……”
“是谁要杀我，貌似并不是普亚星的人。”
“是一些拥护普亚星政权的激进派人类，”唐逍愤恨道，“他们总是宣扬如果宏联盟闹的太过分的话，可能会激起普亚星和地球人为敌，甚至引来人类被灭绝的灾难。这次狱警被杀，据说普亚星政府反应挺激烈的，各种不满，所以激进派才按耐不住又对你出手了……”
“哦”，林毅点点头，“他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唐逍笑了笑，“虽然毅哥失忆了，可是很多地方还是没变。”
“小帅和路明非呢？”
“你醒之前他们刚走，守了你一天了，这会回去歇着了，这个汤是孟姨送来的，叹了半天气我刚把她送出去。”
林毅看了眼窗外，天已经渐渐黑了，看来自己这一觉睡的真够久的，“程诺没来过吗？”
唐逍摇了摇头，“他一般只在两种情况下和毅哥待在一起，一种是你主动去找他，另外一种就是在你有危险的时候。”
“还挺傲娇的。”
“傲娇是啥意思？”
林毅笑了笑，“没什么，一个形容词而已……”
“毅哥要是想他了，就打个电话把他叫过来。”
“不了，我想自己静一静，你也回去休息吧。”
“好吧……外面有我们的人守着，安全上可以放心。”
“嗯，你去吧。”
半个多小时后，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林毅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凉爽的夜风吹来，带着一丝新鲜泥土的味道，能让人觉得舒爽安逸。
脑海里总是交替浮现出程诺在夜色中那个完美的侧脸和那场相当血腥的杀人场面，然后耳边响起他说的那句：我的心里从来没有杀戮，那里只有灿烂的音乐……
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梦中不断的有人追着自己四处逃窜，到处是绝路和枪林弹雨，林毅睡的不安稳，挣扎着惊醒了过来。
“做恶梦了？”
林毅又闭上了眼喘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元帅依然坐在他的床边，手里正拿着小刀在削平果。
“我不是还在梦里吧……”
“我不介意你当成是在做梦，”元帅勾起嘴角笑的有点坏，“爱吃苹果吗？”
“还行。”
接下来的十分钟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元帅拿着小刀继续笨笨磕磕的削苹果，林毅躺在床上看着，一个完整的苹果被他去了皮后只剩下了三分之二的大小，而且苹果皮飞的到处都是，满地狼藉。
林毅坐起身来，接过元帅递来的苹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刚还真以为是在做梦呢。”
“医院是公共场合，想来当然可以来，谁又能拦住我。”
“也是啊，”林毅想想也笑了，“无论从合法角度，还是非法角度，都没人能拦得住你。”
“这话听着有点酸。”
“苹果也有点酸。”
“是吗？”元帅瞥了一眼柜子上放着的去皮机，“我还以为手削的会更好吃一些。”
林毅非常戒备的看着元帅深邃的眼睛，“这次找我又是打的什么算盘？反正肯定不是探病这么单纯吧？”
元帅浅浅的笑，“其实本来真的只是探病，不过你既然这样问，我确实又想到了一笔交易。”
又是交易……
林毅把啃得乱七八糟的苹果核扔到一边，“说吧，反正我也亏不到哪去。”
“最近舆论压力很大，所以杀了那两个狱警的凶手，警局早晚会查出来是谁。”
林毅紧张了起来，“那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压制下舆论，也可以下令停止继续调查。”
“条件是什么？”
“让我想一想……嗯……一起去泡个温泉怎么样？我特别喜欢地球上的温泉，几乎每个月都会抽空去放松一下。”
“好！我答应！”
“这么痛快？看来你很重视那个杀手。”
“有什么重视不重视的，”林毅微皱着眉，“反正只是泡个温泉，又不能少块r_ou_，最多就是再听你劝我几个小时的文化征服之类的，有什么好犹豫的！”
元帅低喘了口气，靠向椅背，这忽然有些放松和带着一点颓然的状态把林毅搞的莫名其妙，“我说错什么了？”
“并没有。”
“那我们的交易算是达成了？”
元帅忽然倾身过去，“你以后在我面前最好保持清醒的状态。”
“什么？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林毅莫名其妙，“难道我睡着的时候，你会打什么歪主意不成，总不至于暗下杀手吧。”
元帅站起身，从椅背上拿下西装的外套，往门口走去。
“喂！”林毅叫住他，“温泉什么时候泡？”
“你的伤半个月应该足够好全，月底最后一天上午十点，地点我会临时通知你，以免你提前准备什么埋伏。”
“那你记得你的约定！”林毅喊道，“不要再追查了……”
第10章 灿烂的音乐
元帅匆匆闪出门后不久，乌贼就钻了进来，见林毅一脸迷糊的样子，连忙道，“毅哥你没事吧？我的天啊，元帅居然跑到医院来了，如果早知道我们好好准备一下，多好的机会啊！”
“我没事，他自己来的？”
“那倒不是，要是就他自己，我都敢动手了……”乌贼没心没肺的笑了笑，“那架势可够大的，医院门口一溜军车，几十个军人护送他上的四楼，所以嘿嘿，我就没敢动手……”
林毅一点也没听进去他的吹牛，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他怎么跑医院来了。”
“你遇刺住院的消息今天媒体报了，民间有人评论说普亚星人明面上搞宽容的法律，但暗地里要置你于死地。所以估计那个元帅是来媒体前做做样子的。不过其实也没必要，有点判断力的人都知道是激进派干的……况且又不是第一次了……”
林毅想了想，“你去给我搞一份元帅的详细资料来，越细越好，最好是传记之类的。估计以后和这个人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知己知彼才是应敌之策……”
“好，我现在就去弄。”
“顺便给我叫个医生来。”
“怎么了毅哥？哪不舒服吗？”
林毅按了按左手腕处，“我这有颗痣，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磕碰到了，醒来以后这几个小时都特别疼。”
“左手腕的？”乌贼小心的拉过林毅的手，“这个我就可以帮毅哥解决，就是稍有点疼你忍一下。”
然后林毅眼睁睁的就看着乌贼把那颗“痣”一点一点的拔了下来，痣的后面竟然是一根几乎有五厘米长的钢针！
“我有自虐倾向么……”
乌贼憋着笑道，“不是，这是为了在之前行动中开手铐用的，都怪我们疏忽居然忘了提醒毅哥拿出来了。”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一点自责的意思呢？”
乌贼连忙收住笑，“我去叫医生看一下吧，别感染了。”
林毅活动了下手腕，感觉已经没有什么异常了，“算了不用了，先去给我找资料吧。”
“好吧，那我去了。”
被这人这么一搅和，林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看来这个元帅是打定主意在他身上走和平征服的计划了。问题是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林毅一直不想面对这个答案，因为他的选择牵扯的太广了。
甘心臣服或许就成为了民族沦陷的最后罪人，可誓死抗争到底又能否有那么一丝有价值的意义呢，放到之前的世界，在一个很小的点上，林毅可能很容易就做出了选择，哪怕付出生命去为芷含报仇也心甘情愿，可是现在这个人生，林毅却不敢如此轻易的下任何一种结论，因为结果的影响波及的范围是远远超出他个人的……
乌贼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林毅便拿到了一本《帝国元帅志》，但这本书并不是普亚星人所著，作者是一个不太出名的科幻作者，所以林毅有些疑虑书的真实性。
“毅哥，这是唯一的一本元帅传记了。”
“没事，反正无聊，当打发时光好了。”林毅想了想道，“对了，你是不是一直没有正式的编制？想去哪个部门？”
乌贼嘿嘿笑道，“不用不用，我就当个打杂跑腿儿的挺好的，我也没那么大本事，能当好跑腿儿的就满足了。”
“真心话吗？这样真得满足？”
“嗯，”乌贼点头道，“我就初中文凭，什么都不会做，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还记得刚加入宏联盟的时候战战兢兢的做什么都怕错。”
林毅来了些兴趣，坐直身子追问道，“那后来呢？”
“那时候复印文件也出错，部门之间传递文件也总撞到人，传话总是跑到一半就忘了还得回去再问一遍，平时走路几乎都不抬头，因为我不敢跟那些厉害的人才对视，那样会让我感觉自己更加渺小。直到有一天，我在走廊里又失误的撞上刚刚从祁安回来的毅哥，我以为你会骂我，但是你没有……”
乌贼看向林毅，声音明显有些激动，“你搂住我的肩膀，跟我说：兄弟，你知道为什么宏联盟可以发展的这么迅速强大么？宏联盟就好比一台巨大的机器，我们不仅有最好的发动机，最先进的主板，最聪明的c,ao控员。更是因为我们有最契合的齿轮，最坚固的钉子，最结实的螺丝，少了缺了差了任何一个最字，都没有宏联盟的今天。”
“我这人记忆力不好，平时一句话都总记错，但是那天毅哥你说的这段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忘，从那一刻起，这段话便刻在了我的脑海里，给我力量和信仰，我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宏联盟最坚固的那颗钉子……”
林毅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脸，竟然发现不知不觉中流下了冰凉的泪滴，不知道是自己被感动还是这个身体本能的动容，这是一个连钉子都有着自己坚定信仰的组织，他想起了唐逍的话：毅哥，你这些年为宏联盟付出的太多了……
而他穿越到了这个身体上，霸占了那个自己的身躯，却无视他这么多年苦心建立起来的帝国，无视这个帝国中每一个或大或小成员的故事和信仰，只想着自己怎么逃避这个庞大的生活，怎么重新开始自己自私的人生，这一切渺小的想法是多么愚蠢可笑……
乌贼见自己好像是触动了林毅的情绪，有些急了，“毅哥，医生说你需要放松情绪，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林毅擦了擦脸，回过神来，“一时感慨。”
这时进来一个小护士，递给林毅两张片子道，“林先生，你要的片子，看完不用还了，这两张已经没用了。”
林毅道了谢，把片子放在一边，小黄蜂在哪已经不重要了，何况自己这么招杀的体质，还是如程诺所说，留在身体里安全的多。
乌贼离去后，林毅解锁手机后进入了通讯录，在巫晓航的名片里，把那个省略号删掉，然后打上了六个字：最坚固的钉子。
接下来几天无聊的时间里，林毅把那本《帝国元帅志》仔细的看了一遍，终于知道了那个元帅的地球名字叫谢元麒，也不知道从哪拼的三个字，难听死了。普亚星名字是一长串林毅看不懂的字符便被他直接忽略。
这本书多多少少颠覆了一些林毅对他的印象，因为这个谢元麒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普亚星是一个军权和政权两权分立的国家，而且权力也并不是世袭制。上一任元帅是谢元麒的父亲，两年前去世后，谢元麒接任了元帅的位置，据说当时非议颇多，主要还是因为他年纪轻资历太浅，但谢元麒上任后立即开始一系列军事改革，倒也成功的转移了舆论的焦点。等元帅的位置坐稳后，近期传言他又开始打议会的主意，企图改革议院，好争夺一部分议院的政权。
而且谢元麒似乎特别善于凭借无害的外表和颇具迷惑性的笑容主导舆论的力量，虽然政治手腕狠辣，但是他在民间的支持率极高，领袖魅力一览无遗，普亚星的平民几乎没有人反对他的各项变革，这点也是他得以跟议院对抗的底气之一。
果然是个腹黑的政客，林毅暗叹自己也险些被他无害的外表蒙骗，以后见面还是得保持警惕心才对。
医院住了八天后，林毅的伤口已经痊愈的七七八八了，这天在唐逍的陪同下低调的办理了出院手续，来接他的还是最开始乘坐过的那辆叫雷克斯的黑色商务车。
“毅哥，古凌那边一直催我，可能回去你得抽出些时间来看看我们下一步的行动了。”
林毅的注意力被路边的一个条幅吸引了，“停一下车。”
“怎么了？”
“那个是不是程诺的学校？”
唐逍降低了车窗往外看去，果然是音乐学院的宣传横幅，他也马上想了起来，“首都音乐学院过几天会举办一个音乐节，有程诺的钢琴独奏，之前你就跟我提过。”
林毅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刚好可以去听听那些‘灿烂的音乐’是什么样的……“帮我打听一下具体的时间吧，如果要票的话，帮我买一张前排的。”
唐逍看了眼手机里的备忘就道，“就在这周末晚上7点开始，校园里举行的，不要票可以随便进。”
“知道了。”
唐逍在后视镜里看了眼坐在后座上的林毅，嘴角还挂着一抹意犹未尽的浅笑，看来什么都忘了，对程诺的感觉却还是跟以前一样，难怪路明非说那小子淡定的跟尊雕像似的。
孟姨在家做了一桌子菜，要给林毅接风，而且一再强调脑袋还没好又添新伤必须好好补补。
林毅望着系着围裙忙前忙后的孟姨，一桌子各式各样的中餐，还有桌子下边口水流了一地的林必胜，竟忽然觉得有这一个家已经足够温馨了。
饭还没吃完，古凌就从地下室的门进来了别墅，见林毅还在吃饭，于是抱着电脑站在一边等。
林毅一般情况是不愿意惹女人不高兴的，干脆放下了碗筷道，“小凌找我有什么事吗？吃饭了没有？”
古凌被他这么一叫脸都红了，连忙点头，“吃了吃了，我是来给毅哥看下一步的计划的。”
“哦，我记得唐助理会参与这次行动的执行？”
唐逍笑了笑道，“毅哥还记得啊。”
“记得是记得，现在想想又有点后悔了，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去哪里找新助理。”
“啊……这个……”
“我只是说说，放心，我不会食言的。”
林毅把几个计划挨个点开看了看，都挺血腥暴力的，有暗杀普亚星战舰队长的，有炸毁普亚星武器库的，还有刺杀□□部长的……
这些事情，林毅都不太想搞，抬头问道，“还有其他的备选吗？”
古凌急道，“这三个已经是最优选择了，而且他们的舰队队长下个月初会到航空航天大学做演讲，是个非常好下手的机会。”
“第二个计划里的这个武器库是什么地方？”
“这个不是军事基地中的武器库，是在元帅府邸后面的一个小型的仓库，只储备了一些轻型武器，以供元帅特卫队的军人们使用，而且这个武器库是后建的，并不在元帅府邸防御系统的范围内，所以相对比较好炸毁。”
林毅思考了片刻，“既然是供元帅特卫队的武器，应该是最先进的吧？”
唐逍点了点头，“没错，虽然都只是轻型武器，但都是普亚星武器里比较尖端的。”
“那为什么要炸毁呢，”林毅看了看两人，“改成盗窃更合适吧？”
“毅哥，不是我们不想盗啊，炸毁容易因为可以远程c,ao作，但是盗窃就太难了，先不说能不能破解重重密码防盗设备，单就是层层的巡逻守卫我们就算是强攻都未必能进得去，何况是攻进去搬东西再撤退呢……”
“这样啊……”林毅一边把碗筷递给孟姨，一边把桌子上掉的一小块r_ou_扔给了林必胜。
古凌建议道，“如果毅哥属意的话，或者可以将第二个计划更改一下作为长期的备选，我们提早做好万全的准备，一旦发现任何可以下手的好时机再行动。”
“什么样的时机算是最好的？”
“元帅府邸内外护卫队一共有将近三百名全副武装的军人，活动在这个武器库附近的少说也有几十个，如果他们某天全部出动了，或者至少出动了绝大部分的时候，才是最有利于下手的时机。”
“我再想想吧，”林毅道，“24小时之内我会通知你们我的决定。”
古凌点点头，“那毅哥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唐逍朝她摆了摆手，两人这神色一互动引起了林毅的注意，见古凌下楼，林毅道，“小凌挺不错的，是不是喜欢她？”
原本以为唐逍会推脱，没想道居然承认的挺果断的，“我喜欢古凌很久了，想去执行任务也是因为她说过，喜欢身手好的有胆色的男人，为了这个转型我也是准备很久了……”
林必胜腾的跳上沙发，趴到林毅和唐逍的中间，脑袋枕在了林毅的大腿上。
孟姨端着两杯茶放在二人面前，“要我说小凌这孩子也是傻，要让我选，我巴不得找一个当助理的，安全，省心！”
见林毅在一边嗤嗤的笑，孟姨忍不住数落道，“你还笑，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病啊伤啊的，我这心一天跟做过山车似的，风流了这么多年也不见领一个回家，男的也行啊！”
果然天下父母c,ao心的事都差不多，林毅张了半天嘴，竟发现无言以对，最后憋出来句，“我以后肯定不风流了……”
音乐大学的这场音乐会吸引了很多附近的居民进来校园观看，当然绝大部分还是本校的学生。
林毅拿到了节目单，一共十三个节目，程诺的钢琴独奏曲目是《红》，排在第七个。没心思在这里看其他人的表演，观众席又是人山人海的，自己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实在不方便，林毅便索性直接去了后台。
一群忙碌的人中，林毅一眼便发现了程诺，他正靠着落地镜坐在地板上闭目养神，一支胳膊搭在支起的左腿上，看起来放松至极。此刻已是一身黑色的燕尾服，颈间打了个黑色领结，像个年轻的绅士。
林毅没有继续往前走，就这样站在七八米外看着他，台前一曲小提琴独奏结束后，程诺睁开了眼睛，侧过头笑了。
那是一个淡淡的笑容，却是林毅见过的最真实的笑容，也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到程诺的笑。
林毅走过去侧身靠在落地镜上，“地上不凉么？”
程诺仰起头，“伤都好了么？”
“都十来天了当然好了，”林毅想了想道，“我上次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出现的那么及时。”
“你去市中心的时候我会留意一些，那时你的定位忽然从酒吧变到了街道上，但是那侧并没有门，所以你只能是跳窗……”
“然后你就赶来了？”
“学校离的不远，而且我跑步很快。”
“我应该对你说一声谢谢。”
程诺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对上林毅的目光轻声道，“我们之间，不用客气。”
林毅笑了笑，“不过以后还是尽量少参与这些吧，你看你同学们这个年龄，都多自在，你好好学音乐，我已经有很多人保护了，再说总不会每次都那么背……”
程诺无语的点点头，“又变成老样子了。”
“什么老样子？”
“没什么，听你的就是了。”
“这才对嘛，快到你了吧？我还真挺期待听你弹琴的。”
“这曲子你肯定会喜欢的。”
“下面有请大二钢琴系程诺，为大家带来一曲钢琴独奏原创曲目《红》，掌声欢迎！”
林毅站在舞台侧面的幕布后，看着程诺从容的走上台，在一架三角钢琴前落座，他的手型很美，感觉关节都透露着力量，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对速度的驾驭显得轻而易举。
随着曲子的渐渐高昂，林毅不禁想起了那个血腥的夜晚，也是这样的速度，这样的技巧，这样完美的演绎，只不过，一次是视听的盛宴，一次是血腥的杀伐。
在恍惚间，曲调已经渐渐推进高/朝，刚中带柔，柔亦是刚，音符好似脱缰的野马，带给人一片驰骋四海的广阔天地，林毅好似听到了高耸的山巅，也好似看见了无限的海面，世界之大，无际无边……
林毅笑了笑，他的心中，果然只有灿烂的音乐。
第11章 旺旺脆
第二天，林毅把斟酌后的想法告诉了唐逍，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他会跟那个叫谢元麒的家伙一起出去泡温泉，只不过地点还未知，但却可以借此机会，想办法引出留守元帅府邸的那几百名守卫军。
众人一合计感觉计划可行，便如此敲定了下来，提上了行动日程。距离月底已经没几天了，因为临时更改计划时间紧迫，三个技术组开始通力合作，进入了紧张的筹备阶段。
月底当天，林毅一早就准备妥当，坐在别墅大厅的沙发上等消息，想来想去当时没有跟元帅约地点，还是在家里等比较保险，毕竟他的住址应该并不是什么秘密。
九点整的时候，门铃响起，来人居然是欧阳东方，见到熟人林毅情绪轻松了很多。
“林先生，”欧阳东方依然礼貌的打招呼，“我是来通知您和元帅相约的地点的。”
林毅点点头，“希望一个小时能赶到，我已经恭候多时了。”
“林先生放心，时间是我们也是把握的很准的。元帅在香启山下的那个皇家花园温泉等您，林先生现在可以准备出发了，大约二十分钟车程。”
“好，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林毅转身上了楼，从卧室的柜子里拿出了那副墨镜。
欧阳东方接过墨镜时感慨道，“林先生真是一个细心的人，难怪宏联盟会让人这么头疼。”
“你是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我是在夸林先生。”
林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如待会跟我们一起走，做我的车如何？”
欧阳东方干笑了两声，“这样，这样不太合适吧。”
“大家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有什么不合适的，还是说……怕我害你？”
第3节
恋耽美
第3节
“而且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白干了三年了！”
“你主要是气这个吧……”
林毅三人去的是市中心的一家叫做聆听夜色的开放式酒吧，之所以叫开放式酒吧，是指两方面，一是酒吧接待地球人也接待普亚星人，另外就是指有提供陪酒的先生和小姐。
萧小帅自作主张点了不少酒，路明非劝道，“林毅的脑袋还有伤，能喝这么多酒么？”
“那不然叫几个小姐给咱们分担一下。”
林毅不习惯酒吧的吵闹，自己做到卡座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另外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叫了三个小姐，三个先生来陪酒。
下单的六人很快到齐，迷茫道，“请问客人们怎么分配。”
萧小帅指了指林毅，“他，俩男的。”
然后指了指自己，“我，俩女的。”
最后指了指路明非，“他，一男的一女的。”
林毅睁开眼睛的时候吓了一跳，搞半天才明白是来陪酒的，原本宽敞的座位此时显得有些拥挤，而且他并不习惯这种陌生人的劝酒。
虽然确实一直喜欢男人，但是林毅骨子里好像确实比较保守和传统，在没有感情基础的时候他从心底里就拒绝肢体接触，为了避免尴尬冷场，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好在他自己知道自己脑袋根本没病。
三人话并不多，迷离错落的灯光下，林毅暗自观察着这两位自己的‘结拜兄弟’，萧小帅显然属于单纯到极点的类型，大脑貌似不会拐弯，应该很好相处。
另外一位路明非，虽然之前在照片上已经看过数次，但林毅此刻仍然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他的相貌，之前便听过宏联盟里对他的一句传言：最帅不过路明非。
他的五官和身材都找不出一丝可以再雕琢的地方，堪称完美到极致，尤其是飞扬的剑眉下，那双波澜不惊的眼，潇洒和淡定似乎可以波及到周围的所有人。若论外形，太过俊朗张扬，却偏偏配着极度内敛低调的气质，随时随地一个无谓坦荡的眼神，消散着些许眉眼间的锋芒。
但是林毅敏锐的感觉这个男人波澜不惊的目光后面，应该搁着许多的故事。
正想着，路明非礼貌的拉开了一个陪酒的男士，端着半杯啤酒坐到林毅的身边。瞥了眼正和两个美女玩的哈哈大笑的萧小帅后，他轻声开口道。
“白天的自我介绍太官方了，应该给你补充一下。因为看起来你忘记的东西真的很多。”
林毅没想到他会来主动与自己拉近距离，在他看来路明非并不像这种人，看见他举起的酒杯，林毅和他碰了碰，一饮而尽杯中剩下的酒，“你说的我都会牢牢记得，这次肯定不会再忘。”
路明非嘴角弯了弯，和他对视着，“路明非，父母双亡，大你一岁，以前喜欢姑娘，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受你的影响，也开始喜欢男的……我和你相识于十四岁，二十二岁之前爱了一个女孩七年，后来她得了骨癌去世了。”
见林毅吃惊的表情，路明非知道他确实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又继续开口，只是语速慢了下来，“她去世后，我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整日沉迷于酒ji,ng、毒品中无法自拔，晃荡在酒吧、暗巷里透支生命，我甚至在身上纹了七个字：路的尽头没有光。”
林毅皱眉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你把我关了起来，帮我戒了毒瘾，”路明非撩起衬衫，露出了胸膛的右下侧，那里有一行字，“你还改了我的纹身。”
林毅低头凑过去看，果然，原来是‘路的尽头没有光’，但是那个‘没’字被人用刀直接刮掉了，现在上面是几道疤痕覆盖着。
震惊后，林毅原想对曾经的粗暴道个歉，但是想想戒毒的艰难和两人可能存在过的挣扎与压制，也到底是没有说出口这声对不起。
路明非没有对自己重新振作的过程讲更多的细节，他把衬衫随手整理了下，又道，“不过我的感情确实很不顺，两年后，我重新爱上了一个男人。”
林毅望着他等待下文，半响后路明非才有些苦笑道，“结果他却成了我的结拜兄弟。”
“什么？”林毅惊道，“难道……”
“不是你，”路明非端着空酒杯比了比坐在斜对面沙发上喝的脸颊通红的那位，“是他。”
林毅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小帅知道吗？”
“你认为有必要让他知道么？”
两人一起看了过去，这个小矮个此刻左拥右抱，通红的脸颊上挂着满足的笑容，正眼神迷离的盯着一个美女玲珑有致的胸/部……
林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大概是天妒英才吧，没有人会方方面面都很顺的。”
“这话你以前说过。”
“哦？是吗？”
路明非笑了笑道，“看来你失忆后，很多话我们都要重新听一遍了。”
林毅给他填了杯伏特加，“怎么，已经开始嫌弃了？”
“没有，如果真的是天妒英才的话，”路明非顿了顿，“希望妒我一人就够了。之前的事情，我一直欠你一声谢谢……”
“既然欠了那么久了，不如一直欠下去好了。”
路明非没有接话，目光盯住了一个穿着透视黑纱上衣的普亚星男人，那人端着杯ji尾酒正腻在萧小帅附近，后者对他完全不感兴趣，烦的够呛。
“喂！他不喜欢男人，尤其还是外星的！”
那男人闻言看向路明非和林毅，站直了身体，扭得有些夸张的向二人走来，“他不喜欢男人，那你们两位呢，我可是免费服务的……”
路明非极其厌烦，目露厉色道，“你最好离我们远点，这里可没有你的猎物。”
那男人似乎有些被吓到，哼唧了一声便转到另外一桌去了。
“是个q。”
林毅不解，“q是什么意思？”
“普亚星的男人里，大约有个万分之一的比例吧，据说是他们进化过程中的某种临时瑕疵，”路明非见他完全不知，又解释道，“这种男人有两个需要满足的地方，另外一个在体内，而且时常保持一种饥/渴的状态，每个月还会达到一次峰值，所以很多q都出来当鸭/子，但是普亚星人很歧视这种男人，他们便也会找一些地球人来满足自己。”
“居然还有这种人……说起来倒是也挺可怜。”
“就你好心。”路明非笑了笑，“据说q体内那个地方会分泌出大量的有点类似肾上腺素的某种东西供给身体，刺激大脑深部开发，副作用便是产生晴欲，但是这种人智商也高，小的时候受晴欲影响小，基本都是某些领域的天才，只是长大了才沦落的。”
“也就是说普亚星人其实正在进化，如果这种瑕疵经过自然选择的修复，那他们的后代岂不都是天才了。”
“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应该不是几代内能实现的事情，”路明非忽然想起来，提醒道，“对了，这种人的耳朵不如正常的普亚星人尖，反而和地球人的耳朵形状有点像，上面是偏圆形的，如果再染了黑发基本辨认不出来，你以后找人的时候小心点区分。”
林毅点了点头，但实际上他看着酒吧里的形形色色和灯红酒绿，还有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根本提不起一丝兴趣来，反而在眼前浮现起程诺的面孔来，虽然知道自己的取向，但是以前从没有真正的遇到过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间。”
路明非也站了起来，“我陪你去。”
“不用你陪，你坐着吧。”林毅有些迷糊的自己往酒吧里侧走去，脑海里还一直想着乱七八糟的琐事。
在一个细长的走廊尽头，看到了wc字样，以前厕所都是分男女两个，现在倒好，要分四个，普亚星人和地球人的厕所还要分开，林毅心里顿时很反感。
上完厕所感觉脑袋略为清醒了些，只是走廊昏黄的灯光让他感觉不适，正想快些回到座位，忽然见走廊出口处闪出一黑影似不带善意！然后完全是本能的，林毅闪回了厕所！
就在他的身体闪进厕所门的同时，只觉大臂处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子弹擦过他的上臂，钉进了厕所的内墙，爆出噼里啪啦的碎石子散落在地。
第9章 暗杀风波
听到脚步声步步紧逼，林毅冒险探出身把厕所门关上锁死，又马上有几颗子弹陆续打在门板上。
也不知道外面是几个人，但是自己待在厕所里完全就是等死，他们用的□□明显是消音的，这么近距离都听不见，别说路明非他们那了。
林毅果断的爬上窗台，这里是二楼并不算高，他稍作衡量便决定纵身跳下，落地的时候还算稳，除了脚有点麻，几乎马上就可以跑。
在这已经能听到杀手破门的声音，林毅不敢多耽误，打算跑到酒吧门口，尽快给萧小帅和路明非汇合。
还没等跑几步，右腿处又是一阵剧痛，他踉跄了一下转身扑进了旁边的树丛里，密集的子弹打到他刚刚站立的草地上，看来楼外也有埋伏。
林毅心里暗道悲剧，再看腿部很幸运的也没有被子弹直接s,he进，但是这擦伤也真是够疼的。不敢原地停留，林毅毛着腰在树丛里小心的往远跑，一边拿出手机，电话拨给了路明非。
听到林毅遇袭，两人喝到微醺的酒顿时醒了，林毅成功的呼叫到了外援，心里也多少放松了些。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林毅虽然腿疼胳膊疼，也不敢放慢速度，酒吧后身横穿过马路和两条小巷子就是市中心公园，虽然面积并不大，但好在有很多树丛，林毅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钻进了公园，往最黑的地方跑去。
现在终于觉得有小黄蜂在身上的好处了……林毅边喘边感慨着，不管怎么跑自己的人总会赶过来营救的，想到这便也不觉得那么紧张了。
“是不是往这边来了……我刚看到一个黑影往这边跑……”
“反正就在这个公园里，他身上应该没武器，不过大家切记小心被他偷袭，一起慢慢缩小包围圈！”
这声音很清晰，林毅粗略判断这几人离他不过几十米，还缩小个毛线的包围圈啊，也不知道路明非他们还得多久能赶到，腿部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林毅感觉头都有点发晕。
眼看着几人向他藏身的这边围来，就差几步路了！
砰！砰！
两声枪响打破夜色的寂静，正围过来的两名杀手应声倒地，林毅松了口气看来是救援来了。
开枪的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剩下的几名杀手正准备回身反击，只见一黑影窜了过来，还不等反应又有两名杀手中枪。
黑影窜到杀手中央，林毅看到有两道白光乱闪看起来似乎是匕首之类的，近距离枪应该是没有刀灵活的吧，林毅看得仔细，奈何光线实在太暗，而那黑影的动作奇快，几乎每招都抢在对方反应前动手，耳边不断响起惨叫声。
林毅看见一个男人捂着自己滋滋喷血的喉咙抽搐倒地的时候，胃里一阵翻腾不息，他自己也杀过人，但是觉得眼前这种已经不能算普通的杀人了，根本是单方面的屠杀……
林毅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和自己在酒吧畅饮的人，转身就能变成如此冷血恐怖的杀人机器，虽然是为了救自己，但是视觉冲击带来的强烈的不适根本无法忽略。
“安全了。”三个轻声的字把林毅的意识唤回。
他用力的甩了几下头，才感觉终于好受了点，刚要起身腿部又是一阵发软，还不等站稳，恍惚间一双手已经扶住了自己发晃的身子。
林毅抬起头，昏暗的夜光下仿佛看到了一幕黑白的电影画面，漆黑的夜色里，是一个干净白皙的侧脸，眼眸低垂着目光落在他还在流血的伤口上，眼毛很长很密，眉略淡却如画般清美，仿佛流淌着岁月所无法消减的青涩柔光。
“程诺……是你……”
“得先止血，”说话间已经脱下了黑外套，紧紧地缠在林毅腿部的伤口上，“疼吗？”
林毅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麻木却并不是很疼，他再次看了程诺一眼，几乎确定他身上甚至连一点血迹都没有沾到，还是那么干净纯粹，“你……”
“怎么了？”
“没什么，”林毅欲言又止，“只是没想到你能做到……这样。”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程诺扶着林毅慢慢的往公园入口处移动，他比林毅瘦小了一圈，林毅半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依靠在他身上，两人的步子却依然很稳。
林毅忽然不好意思道，“我的血，好像沾到你身上了。”
“你曾经说，别人的血才叫血，你的血，是绽放的玫瑰。”
“这说法真够……那你收到过我多少次玫瑰？”
“这是第五次。”
“……还是不要有下一次了，你的心里不应该被杀戮装满，哪怕是在这种世界里，哪怕你有这样的能力。”
程诺停下脚步，寂静的夜里林毅可以清楚的听到他舒缓的呼吸声，“我的心里从来没有杀戮。”
他笑着看向林毅，“那里只有灿烂的音乐啊。”
公园门口处，林毅看到了急匆匆跑来的路明非和萧小帅，两人满头汗，外套居然也有被划破的口子，看样子也并非是一路畅通无阻的追到这里。
萧小帅从程诺手里接过林毅，上下一看眼眶立马就红了，“毅哥，你怎么受伤了啊！”
程诺经过路明非的时候，低声道，“身手也忘了，以后别让他单独行动了。”
“程诺，”林毅见他要走，“你要去哪？”
“既然你安全了，我就先回学校，我一直不喜欢医院那种地方，就不陪你过去了。”
程诺的身影还没有消失在路的尽头，林毅已经有些迷糊，身体来回晃着。
“毅哥你撑住啊，”萧小帅急道，“失血太多，估计是伤到哪个血管了。”
路明非还算镇定，“什么大风大浪咱没经历过，两处擦伤而已，他不会有事的。”
林毅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干净整洁的单人病房中，床边站着两个年龄不小的医生，正拿着某种片子在探讨，让林毅很紧张的是，那片子并不是腿的，而是大脑的。
唐逍推门而入道，“怎么样？有希望恢复吗？”
一位带着眼镜的医生道，“大脑没什么损伤，储存记忆的区域也完全没有问题，失忆应该是ji,ng神刺激导致的。”
“那没有办法治疗吗？”
“就像有些人遇到刺激眼睛会失明、头发会掉光，其实都是ji,ng神状况导致的，并没有生理上的病变，这种情况医学上是无能为力的，或许去看看心理医生再加上病人试着把情绪放松一下，说不定那天自然就好了。”
唐逍心中暗暗叹气，又道，“那外伤怎么样？没有大碍吧。”
“胳膊处还好，包扎完已无大碍，腿部血管破裂，需要静养几天，大概一周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看了眼林毅，“哎你醒了啊小伙子。”
林毅点点头，“我的胳膊和腿拍片子了没有？”
“有拍，怎么了？”
“麻烦您拿给我看看。”
两个医生面面相觑，随后笑了笑道，“可以，呆会儿叫护士给你送过来。”
“毅哥，”唐逍走过来道，“你啥时候还懂医了？”
“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小黄蜂，如果没有，至少排除了两个地方。”
“……”
“是谁要杀我，貌似并不是普亚星的人。”
“是一些拥护普亚星政权的激进派人类，”唐逍愤恨道，“他们总是宣扬如果宏联盟闹的太过分的话，可能会激起普亚星和地球人为敌，甚至引来人类被灭绝的灾难。这次狱警被杀，据说普亚星政府反应挺激烈的，各种不满，所以激进派才按耐不住又对你出手了……”
“哦”，林毅点点头，“他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唐逍笑了笑，“虽然毅哥失忆了，可是很多地方还是没变。”
“小帅和路明非呢？”
“你醒之前他们刚走，守了你一天了，这会回去歇着了，这个汤是孟姨送来的，叹了半天气我刚把她送出去。”
林毅看了眼窗外，天已经渐渐黑了，看来自己这一觉睡的真够久的，“程诺没来过吗？”
唐逍摇了摇头，“他一般只在两种情况下和毅哥待在一起，一种是你主动去找他，另外一种就是在你有危险的时候。”
“还挺傲娇的。”
“傲娇是啥意思？”
林毅笑了笑，“没什么，一个形容词而已……”
“毅哥要是想他了，就打个电话把他叫过来。”
“不了，我想自己静一静，你也回去休息吧。”
“好吧……外面有我们的人守着，安全上可以放心。”
“嗯，你去吧。”
半个多小时后，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林毅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凉爽的夜风吹来，带着一丝新鲜泥土的味道，能让人觉得舒爽安逸。
脑海里总是交替浮现出程诺在夜色中那个完美的侧脸和那场相当血腥的杀人场面，然后耳边响起他说的那句：我的心里从来没有杀戮，那里只有灿烂的音乐……
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梦中不断的有人追着自己四处逃窜，到处是绝路和枪林弹雨，林毅睡的不安稳，挣扎着惊醒了过来。
“做恶梦了？”
林毅又闭上了眼喘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元帅依然坐在他的床边，手里正拿着小刀在削平果。
“我不是还在梦里吧……”
“我不介意你当成是在做梦，”元帅勾起嘴角笑的有点坏，“爱吃苹果吗？”
“还行。”
接下来的十分钟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元帅拿着小刀继续笨笨磕磕的削苹果，林毅躺在床上看着，一个完整的苹果被他去了皮后只剩下了三分之二的大小，而且苹果皮飞的到处都是，满地狼藉。
林毅坐起身来，接过元帅递来的苹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刚还真以为是在做梦呢。”
“医院是公共场合，想来当然可以来，谁又能拦住我。”
“也是啊，”林毅想想也笑了，“无论从合法角度，还是非法角度，都没人能拦得住你。”
“这话听着有点酸。”
“苹果也有点酸。”
“是吗？”元帅瞥了一眼柜子上放着的去皮机，“我还以为手削的会更好吃一些。”
林毅非常戒备的看着元帅深邃的眼睛，“这次找我又是打的什么算盘？反正肯定不是探病这么单纯吧？”
元帅浅浅的笑，“其实本来真的只是探病，不过你既然这样问，我确实又想到了一笔交易。”
又是交易……
林毅把啃得乱七八糟的苹果核扔到一边，“说吧，反正我也亏不到哪去。”
“最近舆论压力很大，所以杀了那两个狱警的凶手，警局早晚会查出来是谁。”
林毅紧张了起来，“那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压制下舆论，也可以下令停止继续调查。”
“条件是什么？”
“让我想一想……嗯……一起去泡个温泉怎么样？我特别喜欢地球上的温泉，几乎每个月都会抽空去放松一下。”
“好！我答应！”
“这么痛快？看来你很重视那个杀手。”
“有什么重视不重视的，”林毅微皱着眉，“反正只是泡个温泉，又不能少块r_ou_，最多就是再听你劝我几个小时的文化征服之类的，有什么好犹豫的！”
元帅低喘了口气，靠向椅背，这忽然有些放松和带着一点颓然的状态把林毅搞的莫名其妙，“我说错什么了？”
“并没有。”
“那我们的交易算是达成了？”
元帅忽然倾身过去，“你以后在我面前最好保持清醒的状态。”
“什么？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林毅莫名其妙，“难道我睡着的时候，你会打什么歪主意不成，总不至于暗下杀手吧。”
元帅站起身，从椅背上拿下西装的外套，往门口走去。
“喂！”林毅叫住他，“温泉什么时候泡？”
“你的伤半个月应该足够好全，月底最后一天上午十点，地点我会临时通知你，以免你提前准备什么埋伏。”
“那你记得你的约定！”林毅喊道，“不要再追查了……”
第10章 灿烂的音乐
元帅匆匆闪出门后不久，乌贼就钻了进来，见林毅一脸迷糊的样子，连忙道，“毅哥你没事吧？我的天啊，元帅居然跑到医院来了，如果早知道我们好好准备一下，多好的机会啊！”
“我没事，他自己来的？”
“那倒不是，要是就他自己，我都敢动手了……”乌贼没心没肺的笑了笑，“那架势可够大的，医院门口一溜军车，几十个军人护送他上的四楼，所以嘿嘿，我就没敢动手……”
林毅一点也没听进去他的吹牛，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他怎么跑医院来了。”
“你遇刺住院的消息今天媒体报了，民间有人评论说普亚星人明面上搞宽容的法律，但暗地里要置你于死地。所以估计那个元帅是来媒体前做做样子的。不过其实也没必要，有点判断力的人都知道是激进派干的……况且又不是第一次了……”
林毅想了想，“你去给我搞一份元帅的详细资料来，越细越好，最好是传记之类的。估计以后和这个人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知己知彼才是应敌之策……”
“好，我现在就去弄。”
“顺便给我叫个医生来。”
“怎么了毅哥？哪不舒服吗？”
林毅按了按左手腕处，“我这有颗痣，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磕碰到了，醒来以后这几个小时都特别疼。”
“左手腕的？”乌贼小心的拉过林毅的手，“这个我就可以帮毅哥解决，就是稍有点疼你忍一下。”
然后林毅眼睁睁的就看着乌贼把那颗“痣”一点一点的拔了下来，痣的后面竟然是一根几乎有五厘米长的钢针！
“我有自虐倾向么……”
乌贼憋着笑道，“不是，这是为了在之前行动中开手铐用的，都怪我们疏忽居然忘了提醒毅哥拿出来了。”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一点自责的意思呢？”
乌贼连忙收住笑，“我去叫医生看一下吧，别感染了。”
林毅活动了下手腕，感觉已经没有什么异常了，“算了不用了，先去给我找资料吧。”
“好吧，那我去了。”
被这人这么一搅和，林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看来这个元帅是打定主意在他身上走和平征服的计划了。问题是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林毅一直不想面对这个答案，因为他的选择牵扯的太广了。
甘心臣服或许就成为了民族沦陷的最后罪人，可誓死抗争到底又能否有那么一丝有价值的意义呢，放到之前的世界，在一个很小的点上，林毅可能很容易就做出了选择，哪怕付出生命去为芷含报仇也心甘情愿，可是现在这个人生，林毅却不敢如此轻易的下任何一种结论，因为结果的影响波及的范围是远远超出他个人的……
乌贼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林毅便拿到了一本《帝国元帅志》，但这本书并不是普亚星人所著，作者是一个不太出名的科幻作者，所以林毅有些疑虑书的真实性。
“毅哥，这是唯一的一本元帅传记了。”
“没事，反正无聊，当打发时光好了。”林毅想了想道，“对了，你是不是一直没有正式的编制？想去哪个部门？”
乌贼嘿嘿笑道，“不用不用，我就当个打杂跑腿儿的挺好的，我也没那么大本事，能当好跑腿儿的就满足了。”
“真心话吗？这样真得满足？”
“嗯，”乌贼点头道，“我就初中文凭，什么都不会做，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还记得刚加入宏联盟的时候战战兢兢的做什么都怕错。”
林毅来了些兴趣，坐直身子追问道，“那后来呢？”
“那时候复印文件也出错，部门之间传递文件也总撞到人，传话总是跑到一半就忘了还得回去再问一遍，平时走路几乎都不抬头，因为我不敢跟那些厉害的人才对视，那样会让我感觉自己更加渺小。直到有一天，我在走廊里又失误的撞上刚刚从祁安回来的毅哥，我以为你会骂我，但是你没有……”
乌贼看向林毅，声音明显有些激动，“你搂住我的肩膀，跟我说：兄弟，你知道为什么宏联盟可以发展的这么迅速强大么？宏联盟就好比一台巨大的机器，我们不仅有最好的发动机，最先进的主板，最聪明的c,ao控员。更是因为我们有最契合的齿轮，最坚固的钉子，最结实的螺丝，少了缺了差了任何一个最字，都没有宏联盟的今天。”
“我这人记忆力不好，平时一句话都总记错，但是那天毅哥你说的这段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忘，从那一刻起，这段话便刻在了我的脑海里，给我力量和信仰，我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宏联盟最坚固的那颗钉子……”
林毅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脸，竟然发现不知不觉中流下了冰凉的泪滴，不知道是自己被感动还是这个身体本能的动容，这是一个连钉子都有着自己坚定信仰的组织，他想起了唐逍的话：毅哥，你这些年为宏联盟付出的太多了……
而他穿越到了这个身体上，霸占了那个自己的身躯，却无视他这么多年苦心建立起来的帝国，无视这个帝国中每一个或大或小成员的故事和信仰，只想着自己怎么逃避这个庞大的生活，怎么重新开始自己自私的人生，这一切渺小的想法是多么愚蠢可笑……
乌贼见自己好像是触动了林毅的情绪，有些急了，“毅哥，医生说你需要放松情绪，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林毅擦了擦脸，回过神来，“一时感慨。”
这时进来一个小护士，递给林毅两张片子道，“林先生，你要的片子，看完不用还了，这两张已经没用了。”
林毅道了谢，把片子放在一边，小黄蜂在哪已经不重要了，何况自己这么招杀的体质，还是如程诺所说，留在身体里安全的多。
乌贼离去后，林毅解锁手机后进入了通讯录，在巫晓航的名片里，把那个省略号删掉，然后打上了六个字：最坚固的钉子。
接下来几天无聊的时间里，林毅把那本《帝国元帅志》仔细的看了一遍，终于知道了那个元帅的地球名字叫谢元麒，也不知道从哪拼的三个字，难听死了。普亚星名字是一长串林毅看不懂的字符便被他直接忽略。
这本书多多少少颠覆了一些林毅对他的印象，因为这个谢元麒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普亚星是一个军权和政权两权分立的国家，而且权力也并不是世袭制。上一任元帅是谢元麒的父亲，两年前去世后，谢元麒接任了元帅的位置，据说当时非议颇多，主要还是因为他年纪轻资历太浅，但谢元麒上任后立即开始一系列军事改革，倒也成功的转移了舆论的焦点。等元帅的位置坐稳后，近期传言他又开始打议会的主意，企图改革议院，好争夺一部分议院的政权。
而且谢元麒似乎特别善于凭借无害的外表和颇具迷惑性的笑容主导舆论的力量，虽然政治手腕狠辣，但是他在民间的支持率极高，领袖魅力一览无遗，普亚星的平民几乎没有人反对他的各项变革，这点也是他得以跟议院对抗的底气之一。
果然是个腹黑的政客，林毅暗叹自己也险些被他无害的外表蒙骗，以后见面还是得保持警惕心才对。
医院住了八天后，林毅的伤口已经痊愈的七七八八了，这天在唐逍的陪同下低调的办理了出院手续，来接他的还是最开始乘坐过的那辆叫雷克斯的黑色商务车。
“毅哥，古凌那边一直催我，可能回去你得抽出些时间来看看我们下一步的行动了。”
林毅的注意力被路边的一个条幅吸引了，“停一下车。”
“怎么了？”
“那个是不是程诺的学校？”
唐逍降低了车窗往外看去，果然是音乐学院的宣传横幅，他也马上想了起来，“首都音乐学院过几天会举办一个音乐节，有程诺的钢琴独奏，之前你就跟我提过。”
林毅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刚好可以去听听那些‘灿烂的音乐’是什么样的……“帮我打听一下具体的时间吧，如果要票的话，帮我买一张前排的。”
唐逍看了眼手机里的备忘就道，“就在这周末晚上7点开始，校园里举行的，不要票可以随便进。”
“知道了。”
唐逍在后视镜里看了眼坐在后座上的林毅，嘴角还挂着一抹意犹未尽的浅笑，看来什么都忘了，对程诺的感觉却还是跟以前一样，难怪路明非说那小子淡定的跟尊雕像似的。
孟姨在家做了一桌子菜，要给林毅接风，而且一再强调脑袋还没好又添新伤必须好好补补。
林毅望着系着围裙忙前忙后的孟姨，一桌子各式各样的中餐，还有桌子下边口水流了一地的林必胜，竟忽然觉得有这一个家已经足够温馨了。
饭还没吃完，古凌就从地下室的门进来了别墅，见林毅还在吃饭，于是抱着电脑站在一边等。
林毅一般情况是不愿意惹女人不高兴的，干脆放下了碗筷道，“小凌找我有什么事吗？吃饭了没有？”
古凌被他这么一叫脸都红了，连忙点头，“吃了吃了，我是来给毅哥看下一步的计划的。”
“哦，我记得唐助理会参与这次行动的执行？”
唐逍笑了笑道，“毅哥还记得啊。”
“记得是记得，现在想想又有点后悔了，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去哪里找新助理。”
“啊……这个……”
“我只是说说，放心，我不会食言的。”
林毅把几个计划挨个点开看了看，都挺血腥暴力的，有暗杀普亚星战舰队长的，有炸毁普亚星武器库的，还有刺杀□□部长的……
这些事情，林毅都不太想搞，抬头问道，“还有其他的备选吗？”
古凌急道，“这三个已经是最优选择了，而且他们的舰队队长下个月初会到航空航天大学做演讲，是个非常好下手的机会。”
“第二个计划里的这个武器库是什么地方？”
“这个不是军事基地中的武器库，是在元帅府邸后面的一个小型的仓库，只储备了一些轻型武器，以供元帅特卫队的军人们使用，而且这个武器库是后建的，并不在元帅府邸防御系统的范围内，所以相对比较好炸毁。”
林毅思考了片刻，“既然是供元帅特卫队的武器，应该是最先进的吧？”
唐逍点了点头，“没错，虽然都只是轻型武器，但都是普亚星武器里比较尖端的。”
“那为什么要炸毁呢，”林毅看了看两人，“改成盗窃更合适吧？”
“毅哥，不是我们不想盗啊，炸毁容易因为可以远程c,ao作，但是盗窃就太难了，先不说能不能破解重重密码防盗设备，单就是层层的巡逻守卫我们就算是强攻都未必能进得去，何况是攻进去搬东西再撤退呢……”
“这样啊……”林毅一边把碗筷递给孟姨，一边把桌子上掉的一小块r_ou_扔给了林必胜。
古凌建议道，“如果毅哥属意的话，或者可以将第二个计划更改一下作为长期的备选，我们提早做好万全的准备，一旦发现任何可以下手的好时机再行动。”
“什么样的时机算是最好的？”
“元帅府邸内外护卫队一共有将近三百名全副武装的军人，活动在这个武器库附近的少说也有几十个，如果他们某天全部出动了，或者至少出动了绝大部分的时候，才是最有利于下手的时机。”
“我再想想吧，”林毅道，“24小时之内我会通知你们我的决定。”
古凌点点头，“那毅哥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唐逍朝她摆了摆手，两人这神色一互动引起了林毅的注意，见古凌下楼，林毅道，“小凌挺不错的，是不是喜欢她？”
原本以为唐逍会推脱，没想道居然承认的挺果断的，“我喜欢古凌很久了，想去执行任务也是因为她说过，喜欢身手好的有胆色的男人，为了这个转型我也是准备很久了……”
林必胜腾的跳上沙发，趴到林毅和唐逍的中间，脑袋枕在了林毅的大腿上。
孟姨端着两杯茶放在二人面前，“要我说小凌这孩子也是傻，要让我选，我巴不得找一个当助理的，安全，省心！”
见林毅在一边嗤嗤的笑，孟姨忍不住数落道，“你还笑，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病啊伤啊的，我这心一天跟做过山车似的，风流了这么多年也不见领一个回家，男的也行啊！”
果然天下父母c,ao心的事都差不多，林毅张了半天嘴，竟发现无言以对，最后憋出来句，“我以后肯定不风流了……”
音乐大学的这场音乐会吸引了很多附近的居民进来校园观看，当然绝大部分还是本校的学生。
林毅拿到了节目单，一共十三个节目，程诺的钢琴独奏曲目是《红》，排在第七个。没心思在这里看其他人的表演，观众席又是人山人海的，自己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实在不方便，林毅便索性直接去了后台。
一群忙碌的人中，林毅一眼便发现了程诺，他正靠着落地镜坐在地板上闭目养神，一支胳膊搭在支起的左腿上，看起来放松至极。此刻已是一身黑色的燕尾服，颈间打了个黑色领结，像个年轻的绅士。
林毅没有继续往前走，就这样站在七八米外看着他，台前一曲小提琴独奏结束后，程诺睁开了眼睛，侧过头笑了。
那是一个淡淡的笑容，却是林毅见过的最真实的笑容，也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到程诺的笑。
林毅走过去侧身靠在落地镜上，“地上不凉么？”
程诺仰起头，“伤都好了么？”
“都十来天了当然好了，”林毅想了想道，“我上次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出现的那么及时。”
“你去市中心的时候我会留意一些，那时你的定位忽然从酒吧变到了街道上，但是那侧并没有门，所以你只能是跳窗……”
“然后你就赶来了？”
“学校离的不远，而且我跑步很快。”
“我应该对你说一声谢谢。”
程诺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对上林毅的目光轻声道，“我们之间，不用客气。”
林毅笑了笑，“不过以后还是尽量少参与这些吧，你看你同学们这个年龄，都多自在，你好好学音乐，我已经有很多人保护了，再说总不会每次都那么背……”
程诺无语的点点头，“又变成老样子了。”
“什么老样子？”
“没什么，听你的就是了。”
“这才对嘛，快到你了吧？我还真挺期待听你弹琴的。”
“这曲子你肯定会喜欢的。”
“下面有请大二钢琴系程诺，为大家带来一曲钢琴独奏原创曲目《红》，掌声欢迎！”
林毅站在舞台侧面的幕布后，看着程诺从容的走上台，在一架三角钢琴前落座，他的手型很美，感觉关节都透露着力量，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对速度的驾驭显得轻而易举。
随着曲子的渐渐高昂，林毅不禁想起了那个血腥的夜晚，也是这样的速度，这样的技巧，这样完美的演绎，只不过，一次是视听的盛宴，一次是血腥的杀伐。
在恍惚间，曲调已经渐渐推进高/朝，刚中带柔，柔亦是刚，音符好似脱缰的野马，带给人一片驰骋四海的广阔天地，林毅好似听到了高耸的山巅，也好似看见了无限的海面，世界之大，无际无边……
林毅笑了笑，他的心中，果然只有灿烂的音乐。
第11章 旺旺脆
第二天，林毅把斟酌后的想法告诉了唐逍，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他会跟那个叫谢元麒的家伙一起出去泡温泉，只不过地点还未知，但却可以借此机会，想办法引出留守元帅府邸的那几百名守卫军。
众人一合计感觉计划可行，便如此敲定了下来，提上了行动日程。距离月底已经没几天了，因为临时更改计划时间紧迫，三个技术组开始通力合作，进入了紧张的筹备阶段。
月底当天，林毅一早就准备妥当，坐在别墅大厅的沙发上等消息，想来想去当时没有跟元帅约地点，还是在家里等比较保险，毕竟他的住址应该并不是什么秘密。
九点整的时候，门铃响起，来人居然是欧阳东方，见到熟人林毅情绪轻松了很多。
“林先生，”欧阳东方依然礼貌的打招呼，“我是来通知您和元帅相约的地点的。”
林毅点点头，“希望一个小时能赶到，我已经恭候多时了。”
“林先生放心，时间是我们也是把握的很准的。元帅在香启山下的那个皇家花园温泉等您，林先生现在可以准备出发了，大约二十分钟车程。”
“好，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林毅转身上了楼，从卧室的柜子里拿出了那副墨镜。
欧阳东方接过墨镜时感慨道，“林先生真是一个细心的人，难怪宏联盟会让人这么头疼。”
“你是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我是在夸林先生。”
林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如待会跟我们一起走，做我的车如何？”
欧阳东方干笑了两声，“这样，这样不太合适吧。”
“大家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有什么不合适的，还是说……怕我害你？”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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