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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喜欢他的一百种甜 作者:lafuuu

    第1节

    简介

    陈佳年是攻。

    破镜重圆,有校园部分。

    第一章

    热闹的聚会结束,从红灯绿酒中抽身,同行的几个人在路边等代驾。

    俞初白挨个儿凑近闻了闻,最终选中了关佟。

    关佟笑骂了一句,把身上的外套脱给了他:“给你,这一季的新款。”

    交换了外套,俞初白满意地笑道:“不占你便宜,我的外套留给你,你上回没买到的限量版。”

    这话引来一群人的笑声,又听俞初白半真半假地说:“关佟这外套换上了也还是一股酒味,啧……我家小朋友说了,有酒味不准上床,这会回去准得吵架。”

    戚之洋是跟着他哥来玩的,不知道俞初白的私事,好奇道:“俞哥,有女朋友了?”

    俞初白没注意到,关佟可看出来了,戚之洋这一晚上尽逮着俞初白暗送秋波了,故意夸张道:“女朋友倒没有,但是有个男的小宝贝,要是从高中那会算起,怎么着也得七八年了吧,一见钟情、竹马成双,是不是啊,俞少?”

    俞初白正低头跟他身上散不干净的酒味较劲,敷衍道:“是是是,您再夸张点,就得是可歌可泣了。”

    戚之洋这才知道这一晚上白费功夫了,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酸溜溜道:“俞少可真长情。”

    关佟为人比较实在,又跟俞初白认识最久,唠叨起来活脱脱一个老妈子,话头说到这儿就忍不住,低声道:“你对小朋友实在点吧,人家跟你到国外说白了那就是私奔来的,肯定是想好好跟你过日子的,你这样子像样吗?”

    俞初白笑笑,不以为然道:“我怎么了?”

    关佟简直没眼看,心说是没怎么,不过是经常凌晨回家,偶尔夜不归宿,对俞公子来说也确实没什么——问题是他之前搞那么大动静,花那么大力气追人,追到手了再给骗到国外,好好过日子也就算了,这是折腾什么呢?

    关佟并不同情陈佳年,就是觉得俞初白混蛋,分明是还没玩够不想收心,还要搞得跟真爱一样,这多伤人心啊。

    代驾的司机这时到了,俞初白跟大伙儿打个招呼,大步上了车,在外头冷风吹着还没什么,进入温暖的车里一下子就变得昏昏欲睡。

    一路闭目养神,快到家时才想起要看手机,打开屏幕一看,该来的电话和信息一个也没有,他有些自嘲地笑笑,笑自己自作自受,也笑自己迟来的失落。

    小公寓里的亮着暖黄色的灯,行李箱齐齐整整地摆在客厅,这个告别仪式来得不痛不痒,过去的一整年,都像是个笑话。

    一年前他跟俞初白私奔到异国——多么冲动与勇敢,他原本以为会是一个新的、美好的开始,虽然或许是会有一些艰难,但是他不怕,然而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他预料中“爱情很甜、生活很苦”的状况并没有发生。

    俞初白在外留学多年,而且又是名校毕业,到了国外依旧混得风生水起。陈佳年虽然适应得没那么快,但是因为语言这一关过得比较容易,也很快就找到了稳定的工作,生活没他想得那么苦。

    他因此而雀跃过,能够在异国他乡也过得很好这个事实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回过头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爱情变了——俞初白在国外和国内一般无二,喜欢挥霍喜欢玩,当然他也愿意带着陈佳年一起玩——尽管陈佳年在他们这一堆富二代里格格不入但也因为俞初白的体贴照顾并不难堪,问题在于陈佳年要兼顾工作,没有那么多时间用于玩乐。

    俞初白很久没有在十二点之前回家了——或许那并不能称为他们的家,只是一个租来的、暂住的房子而已,若不是迁就他,俞少爷一定会住在自己买的别墅而不是租来的公寓里。

    矛盾由此而来,从细枝末节处滋长、扩大。

    他们为此吵过,也冷战过,但是他们都明白问题根本不在于几杯酒——而是感情淡了,俞初白后悔了,不愿意跟他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下去。俞少爷不愿意扶贫了。

    陈佳年有时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分明已经看清了俞初白的本性,知道他有多么可恶,但是一看到、一想到还是会心软。

    他就像跟自己较劲一样,千挑万选了这么一天,熬着等了大半夜决定要摊牌,但最终还是把行李箱里的衣物一件一件重新拿出来放回原处。

    收拾完已经过了凌晨两点,不仅瞎折腾,还是一场独角戏。

    陈佳年把行李箱放回储藏室,疲倦地往浴室去,快速地冲了个澡,换了睡衣,出来时刚好遇见俞初白。

    这个瞬间,陈佳年忽然明白了自己在等的是什么,不是为了吵架、不是为了摊牌,只是想好好看看这个人,俞初白太好看了,他百看不腻、久处不厌。

    俞初白把钥匙丢到玻璃的茶几上,发出“啪嚓”一声响,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静谧。

    俞初白自知理亏,偏着头问:“刚洗完澡,还没睡?”

    “嗯,”陈佳年看着俞初白说:“你今天出门的时候,穿的不是这件外套。”

    俞初白:“哦,是关佟的。”

    陈佳年有些索然无味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几分钟后,浴室里再次传来水声,陈佳年忽然有些后悔把行李箱收起来了,就算不是真的走,也该吓一吓他。

    但现在重新拿出来又已经没有了折腾的力气,只好作罢。

    陈佳年装睡。俞初白洗完澡也装睡,不过他很快就真的睡着了,连被人偷偷抱在怀里都不知道。但俞初白或许还是不习惯,被捆在怀里时总是不安分,放开他才不乱动了。

    陈佳年不死心,倔强地握住俞初白的手心,不管俞初白愿不愿意,他就想这么睡。

    陈佳年无奈地想:“我可真是腻歪啊。”

    才睡没几个小时,陈佳年设定的闹钟就响了。

    俞初白反应比他还快,越过枕边人关了闹钟,然后把人死死扣住。

    陈佳年:“你压着我了。”

    俞初白根本没睡醒,带着尾音“嗯”了一声,慢吞吞地去找身下那人的嘴唇,然后吸住。

    陈佳年被美色蛊惑,俞初白在声色犬马中竟然 y  浸出一股好闻的味道,深入骨髓,诱人得很。

    陈佳年对此有着隐秘的占有欲,在床上的、不设防的俞初白只有他一个人能品尝。

    厚厚的窗帘遮住光,屋子里光线全无,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像极了一响贪欢。

    俞初白亲了没几下,很快就被反客为主,浅尝辄止的吻乍然变得兴奋与炽热,近乎是粗鲁的、强势地啃咬和搅动。

    俞初白是被亲到完全清醒的。他有些意外于陈佳年的热情,身体微微热了起来,熟练地回应着,心想:“最近是真的冷落他了,实在混蛋,实在不应该。”

    俞初白勾着陈佳年的脖子说:“你别这么早起床,我们z_u_o爱好不好?”

    “你要是非得去上班,一会我送你去,”俞初白说起这个就话多,“你要不然就开我的车,上班路上倒地铁公交花两个多小时,你不嫌累啊?”

    陈佳年眸色渐渐转深,哑声道:“别说话,张开腿,腰再抬起来一点……”

    暧昧的喘息声渐渐加重起来,俞初白被压在柔软的大床里被温柔地c,ao弄。亲吻断断续续地、几乎是没有停下过,连z_u_o爱时都要这么腻歪。

    两具身体无缝紧贴,陈佳年双手牢牢扣住俞初白的腰身,抽动时的撞击声不断地在房里回响。

    俞初白断断续续的喘息声骤然停歇,男人的性器似有若无地逗弄着他的敏感点,却恶劣地故意停下了动作。

    俞初白迷茫地睁开眼,“嗯?”

    陈佳年低哑深沉的嗓音在他耳畔:“不要穿别人的外套,好不好?”

    俞初白难以忍耐地又抬高了腰,两条腿暴露在空气中,扣住那人的后腰。

    陈佳年顺势又cha入了一些,重复一遍:“回答我。”

    俞初白难耐中有了一丝笑意,好笑道:“连关佟的醋都吃?”

    陈佳年微微一顿,抽cha的速度骤然变快,翻来覆去一阵之后,俞初白蓦地惊喘一声,在被进入的极致中身体一阵收缩,眼中尽是迷茫。

    俞初白倒头又躺了回去,没穿好衣服也不管,陈佳年不忍心叫醒他,低头在他脸颊边上吻了吻。

    才转身又被拉住手腕,躺床上的人艰难地坐起来,“别急,我送你。”

    陈佳年:“……”这样怎么可能不心软呢,你等他等到绝望的时候,他总会给你一点甜头,看起来还体贴地不得了。

    陈佳年听到自己说:“好。”

    俞初白黏着他起床,洗漱的时候半睁着眼递过去一根牙刷,“我没力气。”

    意思很明白,而且还顺便撩人了。

    陈佳年替他挤了牙膏,又忍受这人跟火炉似地贴在他身上,替他擦个脸也不安分,哼哼唧唧地说:“小哥哥不要这么温柔,再用点力。”

    陈佳年:“……”

    出门的时候顺手又拿了昨晚关佟换给他的外套,披到身上才想起自己答应过什么,又把外套丢掉。

    俞初白不动声色地调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听说你想借我一件外套?”

    陈佳年拿了一件外套给他,顺嘴问了句:“你昨天那件丢哪里了,车里?记得拿回来。”

    俞初白:“……”给关佟了。

    陈佳年一看他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甚至都能猜到俞初白肯定在想“一件破外套而已”,但是那件“破外套”是他拿第一笔工资排了一整夜队买到的限量版,是他送给俞初白的礼物,他以为俞初白至少能再珍惜一点,而不是随手送人。

    心里想了很多,但事实上陈佳年也不过是开门的时候指尖微微僵硬了一下。

    俞初白并没有捕捉到这个细微的日常,听到陈佳年说“我们分手吧”的时候,他脱口而出道:“就为一件破外套?”

    那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俞初白不明白。

    陈佳年重新把门关上,默不作声地重新开始收拾行李,俞初白无所适从地看着他,半天憋出一句:“陈佳年,你是不是想回家过年?农历新年快到了吧?”

    ”回国也好,在国外是太冷清了……“陈佳年手里动作停下,“你最近两个月总是不回来,不是故意、在等我跟你提分手吗?你现在如愿了,怎么不高兴?”

    陈佳年说得很平静,仿佛是往翻滚的水面丢下一颗轻飘飘的小纸片,心动与心死仿佛都是来得这么不经意,缘由都是这么不经意的小事。

    俞初白心跳忽地慢了一瞬,一下子就觉得完了,他怎么能这么不自量力地跟陈佳年玩心眼呢。

    更加讽刺的是,就在昨晚,他后悔了。

    他也不是没看见戚之洋在撩他,平时更露骨的他也不觉得反感,但就是忽然觉得没意思了,他还是想跟陈佳年好好过。

    陈佳年已经是第二次收拾行李,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还顺便替自己辞职并向公司道歉。

    拎着行李出门那瞬间,忽然又被人拉扯着不他让走,俞初白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高兴个屁。”

    俞初白凑过去亲了亲他:“你别走,我后悔了,今后咱们好好过,行吗?那件外套我要一定要回来。”

    陈佳年抓着他的手放开,寒心道:“你这段日子反反复复地后悔过多少次了?你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俞初白手腕被攥得生疼,眼圈都红了,“你真要分,确定?”

    陈佳年:“嗯。”

    他一点也不歇斯底里的,但就是听起来没任何回旋的余地。

    “好,你狠,”俞初白往后退了半步,瞪着陈佳年的背影,眼中有压抑的怒火,“……慢着,这儿不好打车,行李给我送你去机场。”

    陈佳年拒绝道:“不必。”他不得不拒绝,再多相处一分钟,就会被看出来,其实更不舍得的人是他。

    他几乎是仓皇地逃窜出门,迎面看到艳阳天还觉得有些不真实,突如其来的好天气居然是在离别的这天。他其实是知道自己跟俞初白迟早要完,可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比他从前预料的,提前了这么多年。

    第二章

    俞初白跟上去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先是一手抱住了陈佳年的腰,然后伸腿抵住行李箱,“你还真走啊,吓吓我就完事儿了呗,我错了好不好?”他说话的时候语速很快,说到最后几个字还隐约带着一些哭腔,他看起来真诚极了,让人说不出不好。

    陈佳年偏过头,用了极大的定力,道:“我们还是冷静一下吧。”

    “好啊,我们回去慢慢冷静!”俞初白一只手顺着陈佳年的腰摸过去,最终落定在他握着行李箱的手上,不用力争抢,但是很令人在意。

    “也不一定要分手啊,对吧?”俞初白发现陈佳年拎着行李箱的手放松了一些,心中一喜,顺势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关佟他们喝酒,以后我都不去了,好不好?”

    这个人的承诺来得可真容易,陈佳年不提已经辞职的事,只不可思议地反问:“你要戒酒?”

    俞初白:“……啊?”

    陈佳年神色微僵,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他在俞初白心里根本没那么重的分量,一把将行李箱夺回来,“没什么,算了。”

    俞初白还是不肯放人,“怎么就算了,我以后不跟关佟那帮人约夜场了,咱俩有时间一块儿吃饭、看片、打游戏,兴致好的时候再打个炮,这样不开心吗?”

    陈佳年心中微动,果然俞初白什么都明白,之前根本是恃靓行凶、有恃无恐。他道:“你能坚持几天?一个礼拜,还是半个月?”

    俞初白拙劣的哄人伎俩被戳破,气急道:“陈佳年,你别闹了。”

    陈佳年刻意把呼吸压得细腻又绵长,让他看起来不至于是在无理取闹:“我们现在这样,是在谈恋爱,还是你给自己找了个省心的固定炮友?”

    “……”

    “俞初白,你扪心自问,你带我来这儿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想着我身在异国就什么都得靠你,反正你有的是闲钱养我,但是我偏偏不识相要自己去工作而不是每天乖乖在家等你、随时陪你胡闹,你不乐意了但是不好意思说,所以去夜场找乐子,对吗?”

    “我没跟别人睡过。”

    “是,这话我相信,”陈佳年淡淡一笑,“你习惯跟我睡了,所以我们之间只剩下这点了是吗?r_ou_体的契合?”

    “你说什么?”俞初白撒开手,一下子被刺激得不轻,“憋久了吧,陈佳年?但你这话,老子给你c,ao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就半小时之前,你怎么不说?”

    “你是故意的,要气我是不是?”

    陈佳年一时冲动说出口的话,很快就后悔了,内心狼狈得很。

    俞初白一字一句道:“好,你成功了,要分手是不是?”说完还不解气,抬腿踹了一脚陈佳年的行李箱,“带着这破玩意儿滚吧!”

    陈佳年:“……”

    这破玩意儿是情侣款的,一年前他们决定来a国的时候一起买的,俞初白也有一个,当时宝贝得很,还在上面贴了卡通纸。

    陈佳年把行李箱捡起来,默不作声地重新往外走。

    俞初白简直要气死了,这是比谁更狠心是吗?

    他有时候也觉得陈佳年挺烦的,那么聪明一个人,谈个恋爱非得搞这么复杂,但凡陈佳年能看开点,少管他,他们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

    陈佳年什么都好,就是不信他,现在更过分了,连关佟一个直男的醋都要吃,还为了一件外套就要分手。

    分个屁啊!

    “有话快说,”俞少爷十分不耐烦地接起这一通突兀的电话,连是谁都没看,“老子跟这儿闹分手,忙着呢。”

    电话那头的戚之洋:“……”

    “俞少,是我。”

    “哦,”俞初白没听出来是谁,敷衍道:“什么事?”

    戚之洋道:“就昨天提过的,我想买辆跑车,我哥说你懂的多,让我问你。”

    俞初白:“……”这回知道是谁了,可这又是哪辈子的烂招啊!不过戚之洋他哥跟他关系还挺好的,也不能直接拒绝了。

    “那你跟关佟约个时间,一块儿去。”

    “关佟哥说他最近挺忙的,我订了餐厅,把地址发给你,俞少什么时候来都行,我等你。”

    “……”

    电话挂这么快?

    俞初白就站在路边接电话,也冷静了不少,想着还是得跟陈佳年好好说说,分手是能随便分的吗?

    他混蛋,陈佳年总不能跟他一起混蛋吧,那这日子还怎么过?

    但是陈佳年真走了,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俞初白没看见人一下就懵了,后知后觉地想:“陈佳年,他居然是真要跟我分?”

    陈佳年也不知道是怎么搞成这样的,明明昨晚已经原谅他了,但是突然又觉得受不了。

    俞初白把他们的戒指乱扔,一会丢在床头柜、一会丢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一会又从裤兜里掏出来,被发现了就耍赖,非要陈佳年再给他戴一次戒指。

    陈佳年还能说什么,一辈子戴一次的对戒,也给他重新戴过那么多遍。这样都能算了,每次看到戒指有惊无险地被找回来,也都心软了,怎么就不能再忍一次?

    简直是不可理喻了。

    一时冲动辞了职,却不可能随心所欲地走,还需要去公司交接,否则会给同事带来很多麻烦。

    这件事花费的时间比他预计得更久,至少关佟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的行李才刚刚托运,还没上飞机。

    关佟告诉他,俞初白海鲜过敏,但是意外吃了有海鲜的粥,现在正在医院输液。

    陈佳年原本有机会说他们已经分手了或者直接说太忙了没时间去,但是他没有,他骗自己说是因为关佟电话挂得太快,但其实根本是他放不下。

    紧赶慢赶到了医院,结果俞初白根本不是一个人。

    也对,关佟也没说俞初白是一个人。

    俞初白其实根本不想跟戚之洋吃饭,也不想陪他去买什么跑车,但是戚之洋他哥没看出来他弟醉翁之意不在酒,硬是亲自打电话给俞初白,把人给约了出来。

    到了餐厅,俞初白也没什么胃口,一半是因为昨晚喝了酒,一半是因为谁他妈分手了还有心情吃大餐啊!

    戚之洋也是很体贴了,没胃口也得吃东西啊,所以给他点了一份粥。

    俞初白也没什么非让人下不来台的毛病,也就喝了粥,他心不在焉,愣是没尝出来这粥里有海鲜。

    他都快喝完了,才听到戚之洋问他:“俞少,这家店的海鲜粥特别有名,好喝吧?”

    俞初白:“……”

    到医院的时候俞初白还是挺淡定了,觉得今天估计就是得倒霉,陈佳年都跟他分手了,海鲜过敏还算什么大事?

    戚之洋反而被吓得不清,这事通知关佟的时候,边说边哭,吓得关佟还以为俞初白时日不多了呢。

    戚之洋道歉了得有十多遍,俞初白烦得不行,虚弱地看着他,更虚弱地说:“没事啊,哥不怪你,能让我安静待会吗?”

    戚之洋:“……”

    戚之洋倒是不说话了,在一边给俞初白削苹果,一边削一边切成小块,还要喂他。

    俞初白:“……”

    但他要是再多说一句估计这小孩儿都能哭出来,于是只好默认他这种行为,心里想着:“关佟这忙什么呢,怎么还不来?”

    俞初白一直注意着门口,当然也就立刻发现了陈佳年。

    陈佳年看到戚之洋一边喂还一边问“甜不甜”,都能气乐了,他行李不管了、机票不要了,就是为了看这一出?

    陈佳年转身就要走,俞初白反应倒是快:“陈佳年你敢走一个试试?”

    第三章

    陈佳年站住了,但也就那么站着,关心的话堵在嗓子口,就是说不出来。

    戚之洋回头看了一眼,没吃完的苹果放到一边,“哥,是你朋友吗?”

    俞初白:“……”

    刚才不是还叫俞少吗?

    “戚之洋你让开点,让他过来。”俞初白说。

    陈佳年心说,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吧。凑近了才发现这回真的挺严重的,看一眼就能心软,他心疼得要死,躺着的那位居然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你怎么不小心一点,出门的时候没带药?”陈佳年心疼他,语气莫名地带了点急躁。

    “……”谁没事出门带那个啊!俞初白一时没回答,抬眼看戚之洋:“你……也饿了吧,自己去吃点东西,我这儿有他就行。”

    戚之洋不很想走,退一步道:“那我一会就回来,都是因为我才这样的……”

    什么叫因为他才这样的?陈佳年硬是忍住没往戚之洋那边看,就盯着俞初白,但是没看出有什么不自然的表情。

    “我哥说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戚之洋把话说完了,也看着俞初白。

    俞初白:“……”那你哥可真是个傻逼直男啊!

    他随意点了点头,让戚之洋走了。

    陈佳年无言地看着俞初白把人支走,然后成功地把自己困在原地。

    俞初白收起刚才对戚之洋的温柔敷衍,极轻地“哼”了一声。

    他还委屈上了?陈佳年无奈道:“痒了,还是疼?”

    俞初白这会把袖子撩起来一点,露出一截发红的皮肤,还有一堆大大小小的蚊子包齐密地排布——过敏反应,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了。

    活该!陈佳年生气地想,他虽然憋着没问,但是脑补了一大堆,俞初白跟别人吃饭都好好的,怎么跟戚之洋一块而就出了事?吃得太高兴所以连自己海鲜过敏都忘了?

    俞初白挑眉,小声道:“你看到了吗?”

    “……”陈佳年服了,这什么套路啊,怎么还卖惨了呢?

    陈佳年:“你的药放在电视柜的抽屉里,你要是想陪别人一块儿吃海鲜,吃完了得吃药,会好受一点。”

    俞初白慢条斯理地:“我不吃。”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啊,”俞初白把手放进被子里,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我偏不告诉你。”

    “……”

    “你不是要跟我分手吗?你还来干什么?”

    “那我走了?”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刚好赶到的关佟深感自己交友不慎但又不得不管,赶紧瞪了俞初白一眼让他闭嘴,回头开始和稀泥,“佳年,俞初白就这德行,你别跟他计较……哟,你们挺有情调啊,这苹果切得还是心形的。”

    “……”

    “……”

    “怎么了?害羞啊?”关佟见这俩人都不出声,疑惑道。他忙完事直接往医院赶,都没来得及吃饭,这苹果看起来挺好吃的,随手就拿了一块吃,评价道:“还挺甜的。”

    “甜个屁!”俞初白头一回觉得关佟这么烦人,“你怎么没给腻歪死呢?”

    他这是恼羞成怒了?陈佳年:“你刚才不是吃得挺高兴的?”

    俞初白:“陈佳年你瞎了吧?”我高兴个屁啊。

    关佟:“……”

    关佟默默地拿了没吃完的苹果出去,迎面在病房门口遇见了戚之洋,手里还拿着一束百合花。

    戚之洋另外还买了一袋吃的回来,先放到一边,把花瓶里的花给换了。他的动作与表情都太过于郑重,愣是把房里房外的人都惊着了。

    戚之洋回头,看起来像是哭过,语气沉重道:“俞少,我刚才查了一下才知道海鲜过敏有多严重,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俞初白怎么看戚之洋都觉得他像是一只刚下山小狐狸,压着嗓子说:“你想干什么,你这架势是还要以身相许啊?”

    “也……也可以的。”戚之洋说。

    俞初白都被他逗乐了,哭笑不得:“你说什么?”

    陈佳年忽然觉得自己不该留在这里了,或许刚才就应该直接上飞机才对。他道:“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陈佳年想,他大概是疯了才跑这儿来看这一出好戏,俞初白和这位……不知道叫什么的小男孩,看起来估计也就二十岁,他们现在也算是一块儿经历事儿了,往后发展出什么都不奇怪。陈佳年意外地发现自己还挺有幽默感,竟然还有闲心想:看这小朋友一脸死心塌地的样子,说不定感情升温还挺快?

    陈佳年往病房外去的时候,还没忘记再看一眼关佟手里被切成心形的苹果,这一看,心里真是揪着疼。

    俞初白躺在病床上,有心无力,追不了人。

    关佟探头进来的时候,俞初白急得说话都哆嗦:“看什么,快去追啊!”

    关佟:“我去追?”

    俞初白无话可说,这人平时挺会来事,这时候废什么话!

    “是啊,那要不然我去?”

    “哦哦,”关佟反应过来,“你别激动,躺好,我去找他。”

    俞初白咬着牙,气若游丝:“快去啊!”

    戚之洋把买回来的零食拎了过来,问:“俞少,你要不要吃?”

    俞初白:“不用。”

    “你走吧,不需要愧疚,更不用你以身相许,”俞初白简直没脾气了,“小朋友回家找哥哥去,好不好?”

    戚之洋愣了一下,拎着零食的手放了下去,然后缩到了角落里。

    “什么意思?”

    “医生说你身边一定要有人。”戚之洋说。

    俞初白:“……”

    他回头躺了下去,十分傻逼地想,这会拔针头行不行?还能有命追到陈佳年吗?

    陈佳年其实走得并不快,关佟没跑几步就在电梯前找到了他。

    出乎意料地,陈佳年很平静:“关少……是自己出来的,还是被赶出来的?”

    关佟:“……”

    “你误会了,俞初白这人虽然不着调,但是他跟戚之洋真没什么,他们昨晚才……”

    “我知道,也没误会,”陈佳年打断关佟,“我跟你一样了解他,我就是累了,再说现在没什么,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什么,不是吗?”

    “他就是喜欢这种好骗的,就跟……刚好我也不想再继续跟他耗着了,”陈佳年故作轻松道,“皆大欢喜啊,不是吗?”

    关佟还要再说,陈佳年没忍住呛了他一句:“他身上穿着的,是俞初白的外套没错吧?”

    关佟:“……那其实是,给我的。”

    “给谁的重要吗?”电梯这时到了,陈佳年很轻地笑了笑,“重要的是俞初白他自己不要了啊。”

    说完,进了电梯,“关少留步,有缘再见。”

    第四章

    关佟同志辜负了组织对他的期望,一个人回了病房。俞初白虽然失望倒也并不意外,他的人让别人去追,怎么可能追得回来?

    关佟语重心长道:“祖宗,现在能消停点了吧?你先安心养着病,没多久就过年了,到时候我陪你一块儿回去。”

    俞初白不咸不淡地:“回去?”

    关佟:“你不得回去把人给追回来啊?别灰心,当初隔了那么多年你们都能重新在一起,这回应该也……”关佟说着想起了陈佳年在电梯前说的话,说话的时候每个字、每个表情都是伤心欲绝的,摆明了是要一拍两散呀,但是考虑到俞初白这会还躺在病床上,只好哄他:“也会有机会的,回去好好跟人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俞初白有气无力地,不想再多说,表现得十分不耐烦。关佟一看他这样就着急,一边吃着戚之洋买的零食,一边对着病号说教。滔滔不绝,一起话头就离题千里,说个没完。

    连带着都把戚之洋给说懵了,俞初白终于受不了打断他:“为什么是我道歉?”

    关佟心说你不道歉谁道歉,舔了舔上嘴唇又要开始新一轮的说教,主题大概是作为男人要有担当,该跪榴莲的时候绝对不该跪键盘。

    俞初白不堪受折磨,没再给关佟唠叨的机会。俞初白说:“是他不要我了,也是他提的分手,追不回来,你可闭嘴吧,这个人翻篇儿了。”

    关佟看出病号的口是心非,有心挽救这段即将零落成泥的感情,他道:“不能吧,小陈那么喜欢你,上回你不也把他重新追回来了吗?”

    俞初白说:“关佟,你误会了。”

    关佟虚心道:“什么?”

    “那是陈佳年他,追的我。”俞初白躺在病床上,一半的ji,ng神已经沉睡,还有一半横冲直撞地提醒他自己有多难过。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陈佳年,但凡下狠心走了那就除非那人能自个儿想通了,否则绝对回不来。

    但是可能吗?俞初白设身处地地想,假设他是陈佳年,还会不会回来?

    这么一想就头疼,结果真不乐观。

    顿悟之后的俞初白并没有什么大彻大悟的超然,只想把病房里的人都赶出去,他想静静。

    关佟的反s,he弧绕着脑袋转了十来圈,依旧震惊于俞初白颠倒黑白的勇气,怎么就成了陈佳年追他了?

    关佟说:“我不信。”

    爱信不信吧。

    陈佳年脸皮那么薄,肯定不乐意让人知道那么多,误会就误会吧,反正现在也都过去了。

    “我说老妈子,”俞初白艰难地抬起手,“我这药水打完了,劳驾你给我请护士过来拔个针?”

    “……”关佟这才想起自己本意是来照顾病患的,结果又成了发表讲话。

    陈佳年一鼓作气地去了机场。

    当天的机票已经没有了,他只好买了第二天最早的机票,懒得再去找酒店,就打算在机场凑活一宿,反正也没几个小时。

    陈佳年自己都觉得奇怪,跟着俞初白来到异国这么久了,怎么能这么迟钝,回国前一夜才品尝出一些孤独与格格不入。

    机场少有一个人的,就算是独行也都背着包裹行李,只有他是真的形单影只。行李已经先他一步到了国内,别说换洗的衣物,就连要给手机充个电都得现买充电器。

    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着,脑子里空空如也,非得想点什么,那还是俞初白。

    手机铃声响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信息。大概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第六感,陈佳年打开信息的时候是有点疲倦与不情愿的。

    【俞少还得留观一晚上,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第二天就能回家,然后按时吃药就行。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陈哥你放心。】

    陈佳年觉得有些可笑地,翻来覆去地把这条信息看了好多遍,才终于确定照顾俞初白现在成了别人的事。他该高兴才是,从此不必再事事以俞初白为先,不必都围着他一个人转,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但怎么就一点也不高兴呢?

    他甚至有些羡慕俞初白。他的命可真是好啊,没有了陈佳年,还会有许多个“陈佳年”,可是陈佳年运气却不好,给出去的东西早已经收不回来了。

    陈佳年原本是要删短信的,但是一想又觉得没必要,反正到了国内也要换号码,顺便就连手机一起换了吧。

    这一晚上也并不难熬,起初还觉得是漫漫长夜,但后来想着俞初白就又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一下子就要把从前珍重的丢掉了,还真是舍不得。

    他们曾经讨论过究竟是谁先认识谁这个问题,俞初白非说是他先知道陈佳年的,这一点陈佳年没有考证过,还以为俞初白信口胡说、不大相信。那时觉得没有必要纠结这个,现在想来还真有些后悔,他们相熟的那段记忆里永远有这么模糊的一块,而且还没机会问了。

    陈佳年去洗手间用冷水抹了把脸,勉强打起ji,ng神上了飞机,决定把从前的一切就当作是黄粱一梦。原本就是不切实际的一场好梦,成真的那几年就当作是偷来的、是命运的馈赠,现在该醒了。

    这一点他们倒是很有默契,俞初白回家之后陡然发现这间租来的公寓竟然找不到一点陈佳年的痕迹了,过去的一年那都是在做梦吧?

    要不然陈佳年怎么可能走得这么干净呢?

    “怎么就不能再多等我几天呢?”俞初白心里默默地想,“你知不知道,我怀着哪怕万分之一的期待,觉得你可能还爱着我。”

    可惜那时陈佳年的飞机早已经起飞,无法亲眼看见俞初白的失望,走得干脆利落。

    俞初白心烦气躁,推开窗给几天没人住的房间透气,却感觉窗外的景色似乎有些模糊——就像是起雾了似的。

    这是他和陈佳年相识的第七年——也许是第八年,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了,俞初白从前还老觉得自己牛逼坏了,简直是慧眼如炬,居然能从一堆书呆子里挑出了陈佳年,可现在也是他亲手把人给弄丢了。

    他们曾经青涩过,勇敢过,失而复得过,甚至都想过一生一世,结果到了现在又什么都没了。

    俞初白有些摸不透自己的情绪,没觉得天塌了,也没有多难过,旧情和往事都堆在那里,但是他就只愿意在这间小公寓里安静地呆着,什么也不去想。

    第五章

    七年前,陈佳年还处在乏善可陈的学生时代,没什么不切实际的梦想,最担心的事情是下学期的学费——他的父母一个跑路一个病死,只剩下垂暮的n_a_ai捡着垃圾把他养大。

    而俞初白,还是一个刚从国外回来、一点也不适应国内校园生活,并且也并没想要主动去迎合新生活的叛逆转学生,每天一睁眼都觉得生活可真没意思。

    “又是新的一天……”俞初白拖着长长的尾音,抱着趴在他床上的“小杂种”一起去洗漱。“小杂种”是一条糅杂了各样品种、全方位杂交的小n_ai狗,但是居然神奇地长得挺可爱——

    但就是蠢。

    “别咬我睡衣!那不是吃的!”

    “喂,不要往那里跳……”俞初白从镜子里看到“小杂种”扑腾着、可怜巴巴地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俞初白见怪不怪地继续刷牙,过后才淡定地把“小杂种”捞起来裹到浴巾里,胡乱揉几下给它擦干。

    “呜呜呜”

    “你怎么长不大呢,别人家的狗都那么威风,都会汪汪汪,怎么你就会呜呜呜,厉害死你了,怎么不嘤嘤嘤呢?”

    “小少爷,下来吃早餐了。”桂嫂敲了敲门,温柔地提醒:“夫人今天亲自送您上学。”

    俞初白第一天去新学校上课,还没有校服,随便拿了一套衣服穿上,背着空空如也的书包下了楼。

    丰盛的早餐摆了满满一桌子,俞初白回国后的每一天都会因为他亲妈的铺张浪费和浮夸而感到无所适从,一边给面包片涂果酱一边问:“妈,您面前那一排都是牛n_ai,也就喝几口,倒那么多杯干什么?”

    俞夫人绕过那一排牛n_ai,端起一杯花茶,喝了一口。

    俞初白:“……”

    “牛n_ai是给你喝的,我喝花茶就够了,”秦璐女士大概觉得自己身上充满着母爱的光辉,但是关心儿子还是有点不熟练——俞初白从小就被丢在国外自生自灭,等他爸妈终于想起他来了,回国直接就能读高二了。

    俞夫人说:“白白你还在长身体,这些牛n_ai都是给你准备的,我也不知道你在国外喝什么牌子的牛n_ai,就都给你倒了一杯。”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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