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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9章 人情牌

    刘小建今天下午打了一个小时保龄球,总觉得手风不顺。这两年,保龄球在滨海市算是一种时髦的活动。无论是商人还是官员,闲暇时候总喜欢到保龄球馆里打上几手。

    滨海市现在有保龄球的酒店并不多,其中镇海宫就有九条球道,准确来说,应该是十道。但是其中一道不对外开放,一直是刘小建和司徒洋一众人的私家球道,不对外开放。

    不能不说的是,刘小建的球艺在滨海市打保龄球的圈子里算得上是一流高手。这倒不是大家让着他,毕竟保龄球这玩意和下棋不同,想让就显得太明显,球扔出去,技术好坏一目了然。

    刘小建对其他运动一概兴趣不大,唯独保龄球深得他的喜欢,几乎一有时间就会泡在球馆里。

    今天不知道是状态不行,还是心神无法集中,以往十之八九都能全中,这会儿连扔了几次,别说全中了,其中一次甚至跑空,直接滚进了回收槽里。

    林水森在一旁笑道:“小建,今天手气不怎么样啊!明天咱们可是要过大海的,今晚我看你还是回去用茅草煮水好好洗洗了。”

    过大海是指的到澳门去赌几把,林水森有个兄弟在澳门包下了一张贵宾桌,平时刘小建有空的时候会去澳门玩几把,试试手气。而茅草水,则有避邪的功效。

    刘小建拿起毛巾,擦了把汗,叉着腰道:“今天可真邪门了,看得清清楚楚,球出去就是不中。”

    擦完汗,他坐到了椅子里,朝林水森摆摆手道:“不玩了,你玩吧。”

    林水森笑嘻嘻拿着保龄球,走到球道边,持球、走步、摆球、出手,一连串熟练的动作过后,球道尽头的瓶子应声全倒。

    他得意地自己击了一掌,回到刘小建身边坐下,正想开句玩笑,忽然看到副市长马海文脚步匆匆推门而入。

    看马海文一头大汗,林水森开玩笑道:“哟!马副市长,刚泡桑拿出来吗?怎么一身水一身汗的?”

    马海文似乎没心情同他瞎扯,直接走到刘小建身边,却没说话,眼睛滴溜溜朝周围看了一圈,然后给刘小建丢了个眼色。

    刘小建愣了愣,马上明白过来,冲站在房间里的两个球童说道:“出去!”

    两个球童鞠了一躬,转身很识趣地离开,走出房间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马海文走到刘小建身边,生气道:“小建,刚才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刘小建笑道:“我的副市长大人,我在打球呢,打完了看到电话自然会给你回过去,急什么嘛。”

    “出大事了!”看到房间里没了外人,马海文像憋了一泡尿已经忍了许久一样,说:“这回出大事了!”

    刘小建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说:“什么事这么急啊?”

    马海文说:“我说你知道吗?贺新年心脏病发,被送到医院里抢救了。”

    刘小建呵呵一笑:“他心脏病发,跟我什么关系,话说回来,要是他死了,不是更好吗?我说大市长,你操什么闲心啊?”

    马海文脸皮皱成一团说:“哎呀!我说你个肥仔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贺新年早不发病晚不发病,为什么这个时候发病?”

    刘小建依旧不以为然道:“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

    马海文一跺脚,说:“我收到消息,工作组搜到了贺新年的赃款了,足足有五百万之多!他是被吓出病来的!”

    刘小建说:“五百万,也不算多嘛,这些年,他也在司徒洋手里拿了不少了。”

    马海文急了,伸手敲了敲刘小建的胸口,道:“我说你个肥仔,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搜到了赃款,就有了证据,贺新年就算要耍赖也不行了!工作组迟早从他嘴里撬出话来!别忘了,你这几年和司徒洋、邓海洲合作,虽然贺新年是和司徒洋打交道多,可是你的事情他可都知道,那些走私的货物都藏在他的嘴里。这要是万一……你家老头子恐怕都会被牵扯进去……”

    刘小建脸色终于沉了下去,他站起来,拿起放在桌上的烟,点了一根,吸了一口,眼睛看着马海文,片刻才道:“那有什么办法让他闭嘴?”

    马海文阴着脸道:“快刀才能斩乱麻。”

    刘小建一惊,说:“你的意思是……”

    马海文叹了口气,原地饶了个小圈子,然后下决心一样站定脚步,转身对刘小建说:“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看得下狠手!现在贺新年已经抢救过来了,检察院也介入调查了,事情不能再拖了,否则一定夜长梦多!我听说晚上要转到看守所里进行看护性监押,你看是不是去找一趟曾春,让他把事情给办了。”

    说罢,他看了看表,说:“我约了你们家老头子,要走了,你自己想想我说的事,赶紧去办了。”

    等马海文走后,刘小建把烟屁股狠狠揿灭在烟灰缸里,对林水森道:“走,送到我公安局去。”

    刘小建敲开曾春办公室的时候,后者正在办公室里睡觉。

    昨晚市局有个行动,曾春现场指挥,一宿没睡,早上又参加了市里一个会,熬到中午才有时间休息。

    刘小建从前是曾春办公室里的常客,外头办公室的人也就没拦他,毕竟市长的公子,在身份上还是有些特权的。

    曾春开了门,看到刘小建,表情显得有些惊讶。

    自从上次在镇海宫,刘小建软硬兼施给林安然摆了一桌鸿门宴之后,曾春忽然意识到,刘小建此人绝对不可深交。

    曾春是个聪明人,从前之所以和刘小建走得近,无非是通过这层关系接近刘大同,如今自己已经是公安局长了,在层次上已经可以直接和刘大同打交道,刘小建这头只要不得罪,维持现状即可。

    最让他担心的是,刘小建竟然敢对林安然下手。林安然是什么人,曾春太清楚不过,这人年纪虽轻,但是前途无量,人又极其聪明,背后还有秦家的势力,断然不可小觑。

    曾春也利用过林安然,一次是白老实的案子,曾春暗中通风报信给林安然,借林安然的手除掉了时任开发区分局局长,自己登上了局长的宝座;第二次是林安然在城关县的时候,借林安然的力量截下了司徒洋的一批走私香烟,迫使司徒洋和刘小建合作。

    不过这两次虽然得手,曾春却明白,如果不是林安然本身就想把这俩将事给办了,对自己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自己也难以得逞。

    曾春对林安然的感情十分复杂,既欣赏,又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他却不想招惹林安然,免得自己惹上一身骚。

    所以自从镇海宫一事之后,他故意疏远了刘小建,此次忽然看到这位市长公子登门拜访,难免会有些惊讶。

    “曾局,怎么忙成这样?”刘小建看着睡眼惺忪的曾春,一边把门关上,一边笑嘻嘻说道。

    曾春揉着双眼,在沙发上坐下,道:“这两天太忙了,累得很,偷空睡一会。坐吧,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刘小建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说:“我听说,贺关现在关在你们市局的看守所里,归你管了。”

    曾春警惕道:“什么归我管,他是归中纪委工作组管,我充其量就是个看门的,守守大门而已。”

    刘小建这个话题引起了曾春的警觉,曾春故意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显然想封住刘小建往下再说的口。

    可刘小建却不依不饶,呵呵一笑又道:“守大门的可都是实权派,你看市委市政府那里守大门的几个,那感觉,比我家老爷子的权力还大。”

    曾春却没跟着笑,看了刘小建一眼,说:“你有事吗?”

    刘小建道:“也没什么事,我就想让手下的小兄弟去看看贺关,所以就来求求你这个大局长了。”

    曾春给刘小建倒了杯水,递给他之后,正色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工作组还在滨海市住着,到处风头火势,你却往枪口上撞?”

    刘小建接过杯子,皮笑肉不笑道:“谁让我和贺关是朋友呢?朋友嘛,就是要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不是?”

    曾春重新坐回沙发上,靠着椅背,看着天花板,说:“这我可做不到。”

    刘小建呷了一口水,放下杯子说:“如果让我的人去看贺关会让你为难,要不这样……”

    他看着依旧在望着天花板的曾春说:“就劳您的大驾,亲自去看看他。”

    曾春把目光从天花板上收回,看着刘小建道:“是传话呢?还是送东西呢?”

    刘小建阴测测笑着,颇有深意地举起自己的手,在嘴巴上轻轻合拢了一下,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最好让他……永远闭嘴……”

    曾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脸色刷一下变了,他走到办公室的门旁,一手拉开门,指指外头走廊道:“你走吧,今天这次谈话,就当不存在。”

    刘小建走到门口,将门关上,站在门边道:“曾局,我知道这事的份量。我能跟你说出来,就没把你当外人。说白了,你也知道,这事跟我有关系。如果贺新年把不住嘴,我就一身麻烦,我家老头子也一身麻烦。就连马副市长,恐怕也难以独善其身。这么一来的后果,你想过没有。”

    曾春知道刘小建话中含义,说的是这事如果处理不好,恐怕刘大同一派的势力干部会被连根拔起,曾春作为这一派里的人,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刘小建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当上局长了,想当个平安官。不过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工作组一天不走,贺新年的事情一天没解决,恐怕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想下,当年公安扣押的走私货,有多少是经过我手里的鼎丰行完成拍卖的?那些所谓的治安基金里头有多少猫腻?真查起来,你也不会落好。”

    曾春冷着脸道:“你这是威胁我吗?”

    刘小建笑了笑道:“不敢。你是公安局长,我一介平民,哪敢威胁你。只是提醒你,这么多年,我们家老头子和马副市长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当年公安局长的位置外面也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不是没人想坐,也不是没人眼热,最后为什么轮得上你了?老头子现在也快退休了,当一届之后最好的结果就上省里混个闲置,你难道要看着他临退休了还不得善终?”

    刘小建打起了感情牌,曾春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事实上,这么多年他一路青云,背后的确离不开刘大同的关照。

    刘小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知道曾局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光看你对老母亲那份孝顺就能看出来,我刘小建也是佩服。你放心,这事之后,我刘小建不会再找你办事,你和我刘家之间算是扯平了。”

    “我走了,你自己考虑考虑,不过不要拖太久,万一贺新年顶不住,什么都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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