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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蓝歌 作者:丁九丁

    分卷阅读9

    “您说于总的小蓝?”

    “他那车还有名字呐?”

    “对,于总自用的车都有名字。”何师傅腮帮子上的肉跳了一下,祁蓝敏锐地问:“那这辆车叫什么?”

    “叫‘萧瑟’。” 何师傅是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的,有点绕口。祁蓝想了想:“怎么写的?”

    “就有个草字头那个’萧’,另外一个字上面俩土,不对,俩丰?也不对,俩什么来着?”何师傅蹙着眉头想,祁蓝说:“两个王,瑟瑟发抖的瑟?”

    “对对对,就是那个字。叫‘萧瑟’。” 何师傅松口气,祁蓝道:“好名字。其他的车呢?”

    “其他的车,嘿嘿嘿。”何师傅严肃了三十公里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羞赧的笑容,“祁先生,您别笑话我啊,我这人大老粗,给于总开个车打个下手还行,认字真有限,那些名字我能给您学上来读音,字儿是哪个就不清楚了,叫干糖的,叫稀粥的,叫饼猪的……听不明白也记不住,就那辆蓝车叫小蓝,好听又好记。我们是四个司机倒班开,定岗不定车,赶上谁当班,于总想用哪辆就开哪辆。不过那辆小蓝一直都是小王开,只要于总用小蓝,不是小王当值他也得去。”

    祁蓝明白这一位估计是保镖兼司机,蓝宾利要是给他开,说不定于南望还遭不了那么大劫,当下问道:“小王?大名叫什么?”

    “王一寒。一横那个一,寒冷的寒。挺年轻的,二十出头。”

    祁蓝转着眼睛想了想:“于总这么重视他,小蓝单独给他开,是不是开车水平特别好啊。”

    “还好,还好。”何师傅打了个磕巴,同行兼同事不宜多点评,但这个语气已经暴露了专业司机的鄙夷,又赶紧往回找补,“小王长得漂亮,人懂事,嘴甜,当老板的带出去体面,是个老板都喜欢这样的不是?像我们这种老头子,哪儿能上得了台面,您说是吧,哈哈哈哈。”

    祁蓝跟着笑了两声:“他跟你们处得也挺好吧?”

    “啊、啊,是啊,还行,还行。”何师傅挠挠头,“主要是平时接触也有限,点点头打个招呼的事儿。他就只负责开车,像车子保养清洗什么的杂活儿都是我们几个分,他别的什么都不用管。我们上班去都在值班室待命,值班室里头有小屋可以睡觉,他有单独的休息室,没跟我们在一块儿。”

    “哦,待遇够好的。”祁蓝话锋一转道,“我怎么听说小蓝被人砸了,他让人打了,何师傅,您知道这个事儿吗。”

    “我昨天倒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是昨天,是大前天被砸的。你们于总扔下车没管,亲自带着小王去的医院,我看见了。”

    “不能,昨天于总破天荒打车回来的,还叫我给他交的车费,怎么大前天被砸了。”

    “哦,您不是倒休来着?”

    “我是,那什么,我是该倒休来着,这不于总有事,又把我叫回来了。”何师傅使劲儿擦鼻尖,擦红了。

    祁蓝道:“听说砸得很严重啊,人也打昏了。”

    何师傅喃喃地道:“这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呐,下手真够狠的,小蓝的玻璃、前后车灯全砸碎了,轮胎都戳坏了,车身上划得没法看,里面的仪表盘、音响也都砸了,座椅都拿刀割烂了,里里外外泼着红油漆,毁到这份儿上,没法修了。”

    “王一寒人呢?伤得怎么样。”

    “脑袋上让人打了一棍子,打晕了,轻微脑震荡,有点儿皮外伤,歇几天估计就好了。”何师傅嘟囔着,“于总人好啊,说反正也就是静养,医院条件有限,让小王搬回来住,让厨房单独给做病号饭,一个月不给他排班,工资照发。”

    祁蓝乐了:“瞧您这意思,不是觉得这好事自己怎么没摊上吧?”

    何师傅也笑了:“嘿呀,这不跟献血之后给点儿钱给点儿假一样嘛!有钱有假,肯定谁都想要,可得遭多大罪呢,不能光见狼吃肉不见狼挨打呀。”

    “那是那是,何师傅,就您这开车技术,于总还不得大派红包多发奖金把您围住了,现在是人人会开车,可这么专业的师傅不多了。”

    “哎呀过奖了过奖了,不过要说当年我做汽车兵的时候,那可是整整一个旅的骨干,哪个首长过来都得点名我去开车……”

    闲聊声中,金色宾利继续向远方开去,祁蓝一边有意无意捧着何师傅,一边悄悄在手机上发了一条信息。

    第14章

    车子开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终于停在一处极为幽静宽阔的院子中。祁蓝迈步出来,仰头对上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蓝天明亮寂静,建筑高大巍峨,已经不能用别墅形容,几乎是一座城堡。米灰色与米黄色为主打颜色,间以柔润暗调的珊瑚红、苍紫、暗绿、靛蓝,看上去恢宏且豪奢,又充满了神秘古旧的气息。建筑物线条刚毅流畅,构筑一眼望去十分复杂,尖顶圆墙,不是东方风格。砖石斑驳,爬蔓繁芜,高而尖锐的铁栅栏新漆过,乌亮乌亮地闪着光泽。

    这建筑修在一处面南背北的山坳中,外面层层叠叠生长着高耸的白皮松、龙柏、枫树、大叶黄杨,有些树极其粗大,枝叶遮天蔽日,外人从远处看,完全察觉不到山里竟然藏着这么一座巍峨城堡。而远方漫山遍野植被茂密,在早秋的阳光下熠熠流动着嫣红暗紫金黄深翠诸般颜色,更给这里的建筑物衬托出一种出尘离世的气息。

    刹那间祁蓝脑子里掠过一个念头,这地方倒像是白还歌那家伙该生活的,谁能想到于南望藏在这里居住。

    正想着,于南望已经大步从别墅里出来了,见了祁蓝便张开双臂迎过来,如外国人一般拉着祁蓝的手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欢迎欢迎,祁队长!欢迎光临寒舍,贵客临门,蓬荜生辉,于某三生有幸啊!”

    “于总再这么客套就是骂我文盲了。”祁蓝大笑,于南望立刻改口笑道:“这一路上还顺利么,白警官呢?”

    不说则已,一提起白还歌来祁蓝犯困,掩着口打了个呵欠道:“他昨晚上喝大发了,说让我替他谢谢于总的美意,不能来,怪遗憾的,一番好意心领了。”

    于南望连连摇头:“白警官太客气了,下次有机会,啊,有的是机会,哈哈哈。”一边说着一边请祁蓝进大门。

    别墅大堂十分宽阔,暗金色雕花地砖,银色暗纹壁纸,上面是极为流畅的草书,一打眼也看不出写了什么,墙壁四周挂着大量装饰画,两道红木扶梯左右盘桓向上,通往建筑深处。家具装饰是偏欧式的华丽风格,却硬朗许多,于南望请祁蓝在沙发上坐了,随手抄起一支造型奇特的瓶子给他斟酒:“祁队长尝尝。”

    “进门就喝酒?于总你家这画风很彪悍呐,我只有进蒙古包才受过这待遇。”

    “谁说这是酒。”于南望倒了半杯酒,又抄起一瓶矿泉水往杯子里倒,眼看着矿泉水冲进无色无味的酒液中,那杯里液体却瞬间变成乳白,于南望又向其中投了两枚冰块递给祁蓝笑嘻嘻地道,“这是狮子奶,强身健体还暖胃,最适合男人滋补,尝尝。”

    “别逗了。”祁蓝端详着杯子诧异地笑,“怎么变的魔术?”

    于南望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随手与祁蓝碰了:“欢迎祁队长光临寒……嗯,反正能跟祁队长再见面,我很高兴。”他含笑举杯致意,把杯中酒一口干了,祁蓝学着他喝了一口,只觉得满嘴古怪异香,又辣又冲,味道又很有几分熟悉。他又喝了一口品了品,蹙着眉头问于南望:“这狮子是吃十三香下奶的吗,怎么一股八角茴香味儿?”

    于南望哈哈大笑:“可不就是茴香酒。这是土耳其的raki,俗名狮子奶,喝惯了还非得这个味道不可。”

    祁蓝又喝了一口,酒水下肚确实有股暖意,嘴里回味有些甜有些辣还有些说不出的凉,也是别致有趣,当下笑道:“有点意思,这个颜色是怎么变的?”

    “茴香油溶于酒精不溶于水,冲了水就释放出茴香烯在水里结晶,看着像奶一样。”于南望举杯又饮一口,“狮子奶,这名字是个男人就不会拒绝吧,祁队长。”

    祁蓝点点头:“够威风。蒙古的马奶子酒,确实没有狮子听着霸气,改名叫什么麒麟奶,说不定买单的人也多了。”

    于南望笑道:“《山海经》里的神兽多得很,什么狴犴、当康、角端、夔牛……各个都能编出一大篇故事,拿来做个品牌,找些专演德高望重角色的演员打广告,再组织些百元三天无购物的老年旅行团,一路上说保健聊养生,借神兽之力推销当康奶或是夔牛粉,什么降三高,能长寿,准有人信了去买。”

    “老人寂寞没人陪,接触新事物少,身体再不好,确实很多可乘之机。”祁蓝喝完那杯“狮子奶”舔舔嘴唇,“这些年这类案子很多,警方再怎么提示,也有人宁可信骗子不信警察,没办法,论嘴甜,警察真拼不过骗子。”

    于南望递给祁蓝一块手帕笑道:“从来是人难做,事难办。祁队长久居基层,这种事儿天天有吧。”

    祁蓝耸耸肩:“还好,我参办的动不动就是人命案,有案子确实累,没案子时候还能喘口气,片儿警才真是二十四小时操不完的心。”一边说一边拿手帕抹嘴。

    “当初怎么想去做刑警的?”于南望斟了第二杯酒给祁蓝,又推过来一盘奶酪和干果,“当地人日常就着下酒的,尝尝,滋味不错。”

    “也没怎么想啊。”祁蓝眨眨大眼睛,手里玩着杯子,“我上那个高中是个重点,但我是体优不是文优,老师怕考不上耽误升学率,从提前录取盯着报到最后的成人院校。各个大学给海东市的招生名额有限,师范院校我肯定不能去,军事院校没人也进不去,就刑警学院看着可能还行,最后一学期让还歌帮我突击了半年,习题做了无数,踩线进去了。”

    “哦哦,白警官,你们是高中同学,祁队长说过的。”于南望眼珠一转,“看来白警官是学霸呀。”

    “对啊,他考的复旦。”祁蓝笑嘻嘻摊开手,“就是没想到他去读了法医专业,四年兜兜转转,我俩又分到同一个单位,同学变同事。本以为再不用麻烦他了,谁知常年各种大比武,考规范,背条例,动不动就写学习笔记、谈心得体会,我还得抄他的,总被他骂一点长进都没有。”说完喝了酒笑道,“这味儿还真不错,大名叫什么来着?”

    “raki。土耳其很日常的饮品,冲了水,比啤酒度数还低。”

    祁蓝笑道:“谢谢于总请我,开眼了。”于南望又给他斟了一杯,靠得近了些与祁蓝碰一下:“祁队长谢我干嘛,你救我一命都不许提,那朋友之间分享点小乐子岂不是再普通不过,这个谢字以后不许提,再提我就不高兴了。”说着抿嘴笑吟吟望着祁蓝,祁蓝哈哈大笑道:“好,不提不提。”

    其实茴香酒历来性烈,于南望这里的藏品根本不是市面上常见的茴香酒,而是私人酒坊中偷酿的珍品,度数极高,只不过酒中兑了秘制香料,压低酒精的刺激度,祁蓝日常接触烟酒虽多,这款洋酒却当真没见过,起初喝着不习惯,一杯过去便觉得口感醇厚甘甜,留香细腻,却又不似白酒般上头,倒真和饮用普通啤酒的微微兴奋感相仿。

    两人便喝酒闲聊片刻,眼看着一瓶1000l装的raki已经见底,突然听见远远地传来一声清脆的马嘶。祁蓝有些诧异,于南望面露欣喜站起来道:“来了来了,祁队长,出来看看。”

    祁蓝放下杯子,跟于南望走出别墅大门,只见远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一点淡金色,渐渐那淡金色变得大了起来,是一匹阿哈尔捷金马,随后还有数匹枣红色和黑色的阿哈尔捷金马跟着。每一匹马都有专门的马夫牵着缰绳,马儿走起路来的姿势十分轻快美妙,修长四肢迈着轻盈的步子,矫健灵活的肌肉裹在薄薄的皮肤下,随着步伐轻轻颤动。一层淡金色细毛在阳光下闪着绸缎般华丽的光泽,令人炫目。修长纤细的脖颈挺得笔直,长长的鬃毛随风飘荡,美丽高贵,不可方物。

    祁蓝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动物,几乎看呆了。马夫们牵着马走到于南望近前排好队,领头的上前行礼:“于总好,马都备齐了,您用哪一匹?”

    于南望大大方方一挥手:“鎏星是我这些马儿中最好的,当然要留给祁队长。”

    领头的马夫立刻将唯一那匹淡金色的骏马牵过来交到于南望手上,于南望对祁蓝笑道:“怎样,我扶你上去?”

    祁蓝没料到最美丽的这匹马会留给他骑,又惊又喜,看着马儿清秀善良的面容就在眼前,忍不住用手掌轻轻抚摩淡金马的鼻梁和脸颊。这名为“鎏星”的淡金马十分温顺,扭头打了几个响鼻,用舌头舔了舔祁蓝的手,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转过去望着祁蓝,又长又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如人一般。

    祁蓝禁不住发笑,用手拍拍鎏星的额头,一手扯住缰绳,平地纵身来了个漂亮的空翻,干脆利落地跃上马背,双脚踏入马镫,在马鞍上稳稳地坐好,向下望着于南望笑道:“我没问题。”

    于南望叫马夫牵来一匹黑马,自己踩着黄杨木马凳上去了,与祁蓝并肩相望一笑道:“祁队长好功夫。”

    祁蓝道:“往哪儿骑?要不要比试比试谁最快?”

    于南望微微一笑:“急什么,衣服都还没换呢。祁队长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我叫人先预备出来。”

    第15章

    马夫牵起两匹骏马的辔头穿过院子,带两人从侧门出去,缓缓行去约四五百米,绕过一排精心打理的灌木丛,露出两排红砖房来。红砖房特意未加装饰,保留古朴外貌,然而立面精雕细琢,错落有致,无数砖块排列出凹凸起伏的花纹,一望可知经过精心设计。

    马夫将两人送到其中一间门前,取了马凳请他们下马,于南望推门一笑:“请祁队长骑马,哪儿能连件装备都没有。祁队长自己挑。”

    祁蓝下马,扶着两旁装饰栅栏慢慢走进屋子,顿时觉得眼花缭乱,屋里靠墙展示的全是马术服,还有硕大的穿衣镜,几乎占据了一面主墙的空间,不知道以为进了某个剧场的后台化妆间,禁不住惊叹道:“于总,这……这都是你的?”

    于南望笑容略羞赧,双手摊开:“人嘛,总有一点爱好不是,我这人经过苦日子的,手里有了点钱,就难免俗,总想着豆浆能喝一碗倒一碗,才算扬眉吐气。”

    祁蓝失笑道:“多谢于总,可我毫无经验,还是拜托你帮我选一选。”

    于南望侧头打量祁蓝:“祁队长身材好得很,人高腿长,肩宽腰细,特别是这个五官,”他伸手比量了一下,“不笑的时候挺严肃,其实一笑特别暖。”

    “那不就是现在小资言情剧里流行的暖男吗。”祁蓝手插兜在屋里溜达,随口答道。

    于南望直摇头:“不不不,那种暖,通常是一无所有的暖。没钱,没颜值,没背景没前途没脾气,有的就是大量做家务的时间,祁队长和他们可截然不同。”他一边打量祁蓝一边伸手在衣架中挑选,“祁队长的暖,不是做小伏低,不是殷勤乖巧,而是一种力量。”手从衣架中提起一套马术服来,走到祁蓝身后比量,“就是不管在任何时候,知道背后有你在,就会让朋友感到安心。你会对陌生人施以援手,不单是出于警察职责,更出于你内心的正义感,这份正义感给你勇气,是你的人生信仰,也是你让人感到暖的内核所在。”

    他拎着衣服转到祁蓝身前,将那衬衫按在祁蓝胸上扬头微微一笑:“祁队长,你有英雄气质,你的暖是太阳的暖,刚强明亮,这是你自身的气质,不管你做什么职业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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