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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6

    糖豆儿和黄连片儿 作者:夕尧未

    分卷阅读6

    “胃镜必须空腹,今早上和昨晚上吃东西没?”

    迟文彬闻言皱了眉头,“我只知道早上不能吃,没嘱咐他昨天晚上也不能吃,看来得改天做了。”

    “没事没事,做吧做吧,我昨天晚上没吃,”夏初见想着早晚都有这么一遭,有迟文彬在,躲是躲不过去了,快赶紧完事得了,他可不想再面对这恐怖的老头了。

    迟文彬听他说晚上又没吃饭,正想说两句,又想时机不对,怕夏初见嫌他烦,便带着人去了胃镜检查室。

    说实话,迟文彬有点担心,他也知道做胃镜太遭罪,但是许教授说有必要做,那肯定是要做,难受这么一会,总好过一直拖着,拖到最后疼的总还是小屁孩儿。

    他在检查室外面思绪翻转,这孩子太让人操心了,真想现在就绑在自己身边,怕风吹着他,怕雨淋着他,好吃好喝养着他。迟文彬低头看了看表,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正想厚着脸皮去找许教授问问的时候,检查室的门开了,夏初见惨白着一张脸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胃踉跄的走了出来。

    迟文彬顿时就心疼了,忙走过去半搀扶半拖着将夏初见带到了走廊的长凳上,“怎么样?难受的厉害?”

    夏初见眉头皱成了疙瘩,没说话就是摇摇头。

    迟文彬更担心了,“快跟哥说说你什么反应?疼?想吐?”

    夏初见感觉整个人有点迷糊,也别虚,坐着直打摆子。迟文彬连忙揽过他的肩膀,把他搂进了怀里,估计夏初见也真是难受的厉害,竟没反抗,特别顺从的靠了上去。

    迟文彬见他这样,苍白的脸配着通红通红的眼睛,心里腾地升起了一股没来由的怒气,这是怎么检查的,把他一向张牙舞爪的小屁孩儿折腾成这样。

    这时候检查室收拾器具的小护士出来了,迟文彬赶紧喊住了她,“不好意思,能麻烦你帮我喊下许教授吗?”

    小护士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脸一红,应声着快步走了。没一会许教授就过来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凳子上的两个人,“我就说嘛,谁请的动你亲自带着看病,原来是小相好。”

    迟文彬没空理他的冷嘲热讽,语气有点冷:“你们怎么检查的?他怎么这么难受?”

    这小子,许教授都气乐了,“做胃镜就这么难受,谁都这样,什么叫我们怎么检查的?再说了,一个大小伙子,这点疼都受不了?”

    “谁受不了?你没看他难受成这样了都,有没有缓解的办法?”

    “没有!忍着!”许教授推了推眼镜,斩钉截铁。

    “没有是吧?”迟文彬勾着一边嘴角笑了,掏出了电话,“张助理,把我爷爷给许教授的金龙鱼给我做了,清蒸一条,红烧一条,糖醋一条,干煎一条,记住给他们留个全尸,再拍个全家福给许教授留个纪念。”

    “你……”许教授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你敢煮了老迟给我的鱼,你个败家子。”

    “要不你试试?”迟文彬一手搂着夏初见,一手轻轻抚着他的背,这才四条,要是把你做过的事告诉爷爷,估计你那一池子的鱼都别想要了。

    “做胃镜就是这样,我有什么办法?”许教授挥着两只手咆哮,“你不许杀了我鱼,那是我的金龙鱼。”

    迟文彬正要再说什么,感觉怀里的夏初见动了动,“怎么了小夏?”夏初见拼命的挣扎起来,用手捂着嘴不停地干呕。

    “他是要吐,做完胃镜都会有呕吐感,你帮他拍拍背。”许教授指了指走廊左边,“厕所在那边,还有,记住,别动我的金龙鱼。”给了迟文彬一个威胁的眼神,老教授转身气冲冲的回了办公室。

    夏初见看到了许教授的手势,踉跄着起身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山倒海,呕吐感再也抑制不住,全都吐在了迟文彬的衬衫上。

    迟文彬连忙拍他的后背,“别憋着了,就在这里吐,吐出来才舒服,都吐干净。”

    剧烈的呕吐过后,夏初见脸上早已模糊一片,鼻涕眼泪口水,他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迟文彬用身子撑着夏初见,脱了衬衫捡着干净的地方轻轻的擦着夏初见的脸,这都成小花猫了。

    许教授拿着检查报告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迟文彬光着上半身抱着夏初见拍孩子一样的安抚着后背,空气中弥漫着不可描述的味道。他瞧着这样的迟文彬暗自好笑,好小子,你也有翻船的一天,真跟你那爷爷一样,平时不可一世,总能有降得住你的人。

    “报告出来了”,许教授认真的看着报告,一秒恢复成高知学术范儿,“胃部有溃疡,好在面积不大,以后注意饮食,详细情况等我整理好了你让小张过来取。还有,他的反应相比一般人来说有点强烈,不用担心,过段时间就好了,记得晚上给他做点温补的清粥,过几个小时再让他吃。检查完了也就没事了,先回去吧,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个觉。还有,赶紧把我的金龙鱼给我送过来。”

    迟文彬接过了诊断书,对着许教授点了点头,低下头轻声对夏初见耳语:“还是难受?等会张助理送了衣服过来,咱就回家,再坚持一会,乖。”

    “恩”,夏初见闭着嘴巴哼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他真是不敢张嘴了,这翻山倒海的呕吐感真是要了他的老命,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起,喉咙火辣辣的疼,胃里面火辣辣的疼,肚子火辣辣的疼,感觉自己像是扒了皮的耗儿鱼,在满是红油的火锅里被涮了几遭。

    其实他恼极了自己靠着迟文彬的小媳妇儿模样,但真是没力气折腾了,夏初见不是那娇气的孩子,也没有娇气的资本,小时候挨打那是家常便饭,疼到骨子里也只是光掉眼泪不出声,怎么今天就这么难忍受?

    他尽力的蜷缩着上半身,这是一种动物防卫的本能姿势,用身体相对坚硬的部位保护柔软的腹腔,即使受到外力打击也不会有严重的内伤,最多是青紫一片或是流点血,对此他深有体会。

    迟文彬感觉到怀里的小孩缩成一团,以为他冷,就又收紧了胳膊,扎实的将夏初见搂了起来。这是夏初见时隔十几年再次感受到他人的体温,很温暖,暖到他鼻子有点酸。他动了动身子主动靠了过去,将脸紧紧地贴在了迟文彬的胸口,蓬勃有力的心跳声敲击着他的耳鼓,他想起了幼年时的小木床,青蓝的格子床单,带着肥皂香气的小毯子。妈妈将他搂在怀里,面容模糊,低声跟他说着话,内容是什么早已记不清了,时间太久远了,他都忘记了自己也曾被人捧在过手心。

    夏初见的主动靠近让迟文彬体会到了久违的欣喜若狂,小屁孩儿的脸就在他的胸口,呼吸温热的扑洒过来,他的心化成了水,低下头偷偷地亲了亲夏初见有些汗湿的头发,“怎么了?冷吗?”

    怀里的小东西摇了摇头,翘起的小卷毛搔刮着他的皮肤,迟文彬的神经一跳一跳随着呼吸起伏,一点点颤栗的快感。

    夏初见松开了捂着嘴巴的手,声音仿佛梅雨季节的六月天,潮湿的发涩:“迟哥,我知道自己这么说有点不要脸,我能抱你一下吗?但是我真的没别的意思,你能别多想吗?”

    迟文彬抚着他后背的手顿了顿,随后轻轻地笑了,胸腔的共鸣让夏初见的耳朵有点痒,“小夏,你难道不知道,好朋友之间也是可以拥抱的?”

    夏初见微微一愣,随后展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了迟文彬,潮湿的眼睛弯成了两枚新月,他一再用力的收紧双臂,仿佛自己仍是那个木床上的小男孩,仿佛这十几年的颠沛流离不曾存在,仿佛妈妈的耳语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这一刻,他特别想将这种满溢的心情传递给妈妈,妈妈,又有人愿意抱抱我了,那个爱干净爱笑的女人最牵挂的孩子在这冰冷的人世间,感受到了温暖,尽管一个人,可是会拼尽全力的勇敢活下去。

    “熊孩子,快疼哭了吧,没出息啊,别忍着了,哭吧,事后请哥吃顿饭,哥就给你好好保密。”迟文彬亦真亦假的开着玩笑,手指拨弄着夏初见的卷发。

    夏初见的双臂更加用力,勒的迟文彬隐隐发疼,皮肤与皮肤的摩擦,夏初见的脸紧紧的贴住了他的胸口,怀里的小东西轻轻地颤抖,呜咽声越来越大,迟文彬的前胸潮湿一片。

    夏初见在哭,不是抱怨命运的不公,不是抱怨人情的冷暖,他为了疼痛而哭,他为了过往而哭。七岁那年,跪下求大姨收养的时候他哭的微弱又无助,寒风中站在舅舅的门外时,他边哭边小声的哀求,北方的寒风一夜之间皴裂了他的皮肤,他早已忘记年幼的自己在黑夜中是凭着怎样的希冀苦苦撑了一晚上的。

    当黑夜散去,冬日第一缕阳光映照天边时,看门的大娘含着眼泪用一床棉被裹住了他冰冷的身体,苍老的声音哽咽不停:“孩子,别等了,不会给你开门的,大娘也真是养不起你,大娘送你去个能吃饭的地方好不好?也许吃不饱穿不暖,但是还能让你喘口气,行吗?”

    夏初见幼小的身体埋进了布满尘土味道的棉被里,像一只缩紧了身体的小刺猬,哭哑了嗓音反复重复着:“我去,我怕冷我怕饿;我去,我怕冷我怕饿……”

    大娘留他住了一晚上,煮了热腾腾的面条还加了两个荷包蛋,那是夏初见至今难忘的味道。

    第二天一早,大娘牵着他的手慢慢走出了机关小院,晨光初起,夏初见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舅舅家紧闭的大门,从此世间的人情冷暖与他再无瓜葛。

    夏初见现在依旧清晰地记得孤儿院最初的样子,油漆斑驳的木窗,冰冷的板床,一开始是十几个孩子住着大通铺,床垫是干稻草铺的,躺上去满满的草香。

    三十几个孩子中,夏初见是最瘦弱最矮小的,总是唯唯诺诺,低着头不敢说话,他用尽全力让自己不显眼,让自己不被注视。可即便是这样,拳头还总是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他忘记了自己挨过多少次的打,从趿拉裤腿到穿着吊脚裤,几年的时间,什么都在变,只有拳头像梦魇一样不曾离去。

    一直向他挥拳头的那个人最终离开了孤儿院。那一天,夏初见挤在送行的孩子和老师中间,望着那个背影渐渐远去,哭的泪流满面,他哭自己终于不用挨揍,哭自己还来不及报仇,他以为阳光总算照在了他的身上,却不曾想更大的噩梦还在后面。

    夏初见是哭着走进孤儿院的,离开的时候却已经忘记了哭泣这个人类的本能。他在苦海中走过一遭,用冷漠与偏执为自己裹住一身铁甲,从此无坚不摧,从此孤军奋战。

    迟文彬是他二十二年人生中的一个异数,这个人用异常的热情与执着,一点点敲击他的外壳。夏初见第一次对别人的示好手足无措,当冷漠、无视、拒绝、讥讽……所有他惯用保护自己的招数一再无效之后,他还能做什么?他感到恐惧,却在恐惧中滋生一棵名为喜悦的小树苗。他不知道这棵小树苗会长成什么样子,他惧怕任何拥有期待的瑰丽梦想,无所求所以无所伤,他不能心存期待,他不敢心存期待,他怕最后的最后,还会是一扇关紧的大门。

    夏初见在疼痛中回忆过往,迷茫、不安与忐忑纠缠不休,很累,真的很累,他突然觉得迟文彬的那句话很有道理,顺其自然吧,交给时间吧。

    迟文彬看着夏初见哭到颤抖的身体,眼睛里惯有的淡然破碎的七零八落,心疼来的突如其来,他有点手足无措,只能不停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等到夏初见愿意和他分享,等到他的爱情水到渠成。他将头轻轻地放在夏初见的脑袋上,两个人抵首相拥。

    夏初见的感情在时间的旅程中荡然无存,迟文斌唯一能赢的机会就是慢慢将其找回,如沙海拾贝,小心翼翼,亲手为他的小屁孩儿拼凑出幸福最完美的模样。

    第七章

    迟文彬换上张助理送来的衣服,开车回到夏初见的住处时已经是中午了。他扶着夏初见下了车,一脸的担忧,“能走不,要不哥背你?”

    夏初见收起了在医院里流露出来的脆弱,顶着通红的眼睛,白了一眼迟文彬,没说话踉跄的走进了楼道。

    迟文彬看着他逞强的身影,笑着咧开了嘴,大叫了一声:“小夏,你脸上现在有两颗桃,还是烂的。”

    夏初见猛地回头,眼睛瞪的老大,对着迟文彬狠狠地比了一个中指,却在转身的时候勾起了嘴角,他从小就这样,一哭眼睛就肿。烂桃?烂你大爷吧,迟文彬。

    迟文彬自来熟的跟进了夏初见的小窝,第一次登堂入室却是习惯的很,推搡着将夏初见扯进了卧室按在了床上,“我让张助理去寂夜给你请假,现在,什么都别想,睡觉。我把盆放床边,想吐了你歪个头就能够到。”说完一把用夏凉被将夏初见从头盖到了脚。

    “热!”夏初见不满的叫了一声,一脚踹开了被,龇牙咧嘴的翻过身,用后背对着迟文彬。

    迟文彬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小屁孩儿的腰线和屁股的形状,心满意足的出去拾掇去了。这房子看来年头挺久了,好在干净,采光也不错,住起来还算是舒服。迟文彬慢慢走向厨房,想着晚上给夏初见煮点什么,却在进了厨房的瞬间什么想法都没了。

    因为流理台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没有锅没有案板没有刀。迟文彬试着打了一下天然气,还好有火,估计是上一个住客交的燃气费还没用完。

    唉,怎么办,从头做起吧。他认命的摇了摇头,自己上辈子得多对不起夏初见,这辈子才能贱成这样倒贴成这样。

    他轻手轻脚的拿起了大门钥匙,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还好,夏初见没吃什么东西,又都吐在衣服上了,换了衣服味道不是很明显,回来再洗澡吧。

    下了楼一脚油门直奔附近的超商,迟文彬在路上将要买的东西记在备忘录上,打算先去电器区,买完之后放到车里再折腾食材,还好今天开的越野,空间够大。

    厨具电器区人不多,几个阿姨在那交流经验。迟文彬长手长脚,亚麻衬衫配浅色裤子,简单利落,明朗俊逸,往中间那么一杵,特别显眼。导购的小姑娘热情的围了过来,难得看见颜好条好品味又好的,服务劲头儿都足了。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我帮您介绍一下。”导购小姐露出标准的八齿微笑。

    迟文彬礼貌的点了点头,打开手机的备忘录递了过去。导购小姐按着那密密麻麻的记录,一件件耐心的介绍,迟文彬听得很认真,想着夏初见厨房的大小,挑着合适的尺寸,等把整个购物单扫完之后,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先生,您买了这么多,我们可以免费送货的。”导购小姐递过去一张单子,“地址写在这里,距离不远的话半个小时就能送到。”

    迟文彬接过单子,回忆了一下夏初见的小区名字,又怕夏初见正睡着觉,联系人填写了张助理的电话。等到全部办好也交代给张助理之后,直奔食品区,要加快速度了,熬粥就要一段时间。

    半个多小时后,迟文彬带着一身油汗和四大包食材与张助理在夏初见的楼下胜利会师,两个人蹑手蹑手的折腾了五个来回,才将东西全部挪了上去。

    迟文彬瘫在沙发上,只觉得自己好久没出这么多汗了。他扔了一瓶水给张助理,轻声吩咐 道:“你先回去,晚上去我家把那几味滋补的中药给小夏送过来。”

    张助理无声的点了点头,看着一脸汗珠的老板,他突然觉得迟文彬挺不容易的,好好的一个高富帅,求爱累成了狗。

    迟文彬在沙发上喝光了一瓶水,拿着新买的毛巾和内裤进了厕所,真得好好冲一冲,汗涔涔的真是难受。

    屋子的卫生间有点小,属于厕所洗浴并用一间,洗澡就不能上厕所,上厕所就不能洗澡,迟文彬将身上的内裤扔进了垃圾桶,把水调到偏凉,冲在身上解暑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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