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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吃走了呐。”

    左丘颉看着自己已然被提去的好几枚棋子,无奈一笑,道:“看来倚青棋艺实在高超。”

    “臣认为,是今日陛下心不在焉,故意让着臣罢?”说着又是一个托边,向左丘颉的棋子步步紧逼。

    “或许倚青说得对。”左丘颉看着自己又将被提去的棋子,忽而右边眼角跳动了起来。

    左眼跳福,右眼跳灾。

    顾隰见他神色不对,也不言语,只是不落痕迹地放慢了攻势,望让他平复起来。

    左丘颉神色飘渺地落下一子,俨然是一步错路。顾隰看在眼里,心头一跳,便觉得今日的左丘颉真是有些不正常。

    象眼尖穿忌两行,此行万劫不复。

    顾隰刚想张口,忽一道犀利的叫喊将二人从棋局中唤醒来,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从紫冰阁外跑出,面如土灰,哆嗦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左丘颉闻言立即转头看向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来。顾隰见状便放下棋子,收起脸上惯有的笑容。

    常广见状便走上去道:“何事如此慌张?”

    那太监见到三个都都这样盯着自己,愈是慌了起来,忙跪下来道:“启禀陛下,刚刚、京城府衙中有人送了……”说到此竟不敢说下去,眼角紧张地望着三人反应。

    “说。”左丘颉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来的话语。

    吓得那太监六神无主,忙道:“送来的、送来的……是五皇子的尸身……”

    玎铃。

    墨染的蝴蝶玉棋子徒然落地,在听雨阁的石板上兜兜转转了几圈,终于平静下来,不再动弹,如同心如死水。

    眼前霎时一片黑暗。

    左丘颉忽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似和他开玩笑,犹如昙花一现的美丽,未及他细细体会,就徒然消逝,毫不留情。

    他感到心脏被确切地重创了一下,鲜血四溢。他紧咬嘴唇,似乎□□。

    眼前的黑暗逐渐散去,只见那名太监还跪在地上,常广静立在一旁,顾隰也低首在一边。

    不是梦。

    是昨夜的梦靥幻化成真。

    “……起驾。”他身形微晃了一下,终究是站稳了,沉声道,“京城府衙。”而后又顿了顿道,“倚青同去罢。宣孙强、于爽,命他们速速,前去。”最后几个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后起身离去,常广立即跟上。

    “臣遵旨。”顾隰深深一揖,湖绿色的眼眸似乎洞穿世事,了然一切,夹杂着叹惋与凄哀,而后迈步紧跟。

    只留下一盘未完的棋,檀木的棋盘上黑白相间,分明刺目。

    提子开花三十目,人心断肠十九载。

    出宫一行,默默无言,恻恻难耐。二月末的长陵已经有微微的起暖,然而此时却胜过一切严冬,不亚于六月飞雪的寒意。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两旁侍卫及府尹的簇拥下,一袭龙袍出轿,左丘颉面容漠然的惨白,异常安静的站在府衙中,缄默不言。常广见他如此,便主动引路道:“陛下,这边。”

    他木然地转头,踱着步子,眼神空洞地跟着向里边走去。顾隰随之进来,免去了繁琐的礼仪,直接跟着走进府内。

    缓缓打开那似乎尘封的木门,阳光从打开那一瞬便照入堂内。槽内的人似乎是睡着般,安详的面容静如止水,毫发无伤,正如以往洋溢着的神采,好似下一刻便会醒来。

    “陛下……卑职已命人将殿下尸身浸于遗勺水中,可保存一段时间。”府衙道。遗勺水是宫廷中防止尸身腐烂最为名贵的药材,可保尸身十天不腐。

    左丘颉面容毫无血色,缓缓走近那盛着遗勺的槽边,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浸在之中的左丘r,忽而双膝跪地,手扶着槽沿,露出温暖的笑容来,仿佛跟从前一样,看着一个熟睡的孩子,眼里满满的都是溺爱。

    “r儿……”他喃喃道,声音极细,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微微低下首来,几欲接触那遗勺的水面。

    “对不起……”

    身后一行人皆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皆知道这五皇子一死,肯定有一番滔天大浪要掀起。

    忽然左丘颉起身,回首冷冷道:“那个链子呢?”

    府衙立即命人递了上来,那便是左丘r戴着的那条银龙链。左丘颉将它纳入手中,眼神中的冰冷立刻消散而去,紧紧地握着不放手。

    “陛下……”那府衙见此,便开始汇报道:“五皇子今日是去渔过村办理要事,卑职在日中来到府院中,便看见其尸首。”

    “谁送的。”左丘颉眼神凌厉起来,开口道。

    “恕卑职不知,应是武功高强人所为。”

    这时有人到来,正是刑部尚书孙强和刑部侍郎于爽,二人到来之前便知发生了大事,皆是如履薄冰。

    “启禀陛下。”于爽道。“刚刚朝廷军队来信,说是渔过村发现数十人的尸首,皆是当地村民和与五皇子同行的官兵,死因为□□所致。”

    “何毒。”

    “此毒是江湖人士常用的,名为伊人香,此毒香气浓郁,一旦吸入一定量,便会心跳加快,久之内脏俱损,直至心脏爆裂而亡。”

    顾隰闻言皱起眉头,此毒竟是江湖常用□□,可见其目的不简单。而后便径自打量起左丘r的尸身起来。

    看到那遗勺水中浸着的人,顾隰心中不免也一阵叹惋。

    亢龙有悔,不可久也。

    左丘颉不作评论,而是继续问道:“仵作如何说。”

    “回陛下。”府衙禀报道。“从时间上看,五皇子必然死于此毒,此毒也足以致命。但却发现其胸前有一掌印,且此掌法奇绝,必是江湖高手所为,似是死后所打,不知意图为何,”

    “掌印?”左丘颉眼神阴狠了起来,“让朕看看。”

    言罢便命人将左丘r的尸身从遗勺中抬出,那水滴滴答答的流淌在地面上,毫不凄凉。左丘颉看见此景,不知为何,忽然紧闭起双眼,似是极力隐忍,而后又缓缓张开。

    轻拉开胸前的衣襟,一个鲜红的掌印便引入眼帘。

    顾隰看得心头一跳,忽觉得此掌十分熟悉,便上前道:“陛下,请容许臣来细细查看。”

    得到左丘颉应允后顾隰便上前蹲下,只见麦色的肌肤上那鲜红的掌印尤为刺目,掌纹似与普通掌法不同,通过复杂的纹路,交错回环,隐隐印出一个鲜明的图样来……

    顾隰心中一惊,而后沉声道:“回陛下,此掌唤作冥河九天,是过苍派最为高深的掌法。”

    左丘颉闻言一愣,而后眼神暗下来,几欲是地狱般的神色。

    “过苍派?!”于爽率先惊起来。“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门派啊!”

    “原来是武林人所为。”孙强颔首道。“实在是太过放肆!”

    “顾侯爷,你可确定?”常广忽然问道,似是怀疑。

    顾隰闻言便轻轻翻起左丘r的眼皮来,一看便了然道:“凡是中了冥河九天而死的人,眼白会有细小的黄色斑点。”

    众人闻言上前一看,果然不假。

    “看来过苍派真是胆大包天。”孙强恶狠狠道,同时眼中闪现一道精光。

    而顾隰默默起身,等待左丘颉的反应。只见左丘颉眼神阴沉不定,似乎在思考,道:“虽如此,不能妄下定论。”而后看向于爽道:“你现在就去处理渔过村剩余的死尸,料理后事。”

    “是,陛下。”于爽接旨后便先行告退。

    “孙强,你负责调查渔过村附近,想办法问道当日有利的消息。”

    “臣遵旨。”孙强说完也告退。

    而后转向那府衙:“将尸体好生安顿,朕会派宫中的人准备相关事宜接应,到时朕要亲自看棺木的准备如何。”

    “卑职领命。”府衙连忙跪了下来。

    布置完这些后,左丘颉便道:“倚青,你跟朕回宫。”言罢留恋地看了一眼左丘r的尸身,眼角中似有水气氤氲了起来。

    “……起驾。”

    顾隰心里大致猜到左丘颉意欲何为,最后看了一眼左丘r的尸身,心中颇感痛然,便顺从的跟上。

    一路回宫,直指勤政殿。左丘颉似乎马不停蹄,一点缝隙也不给自己留下般,一路便开始下达指令。

    “命刘倡开始修建陵寝之事,就在南郊,名为蔚陵,五皇子的尸身先让胡不泊组织暂且葬在东郊的繁陵,图纸便按先祖规制修建。”

    “命廖耽处理五皇府的后事,整理遗物,样数、物品通通要向朕禀报,不许缺漏,二十日之内要办妥。”

    “命李豪拨款陵墓资金,监督之事便由姜衡负责,若有私吞,一律杀无赦。”

    “派崔文负责处理渔过村征地的事情,以及派上郑烈辅助,顺便协助孙强和于爽调查渔过村案发现场,六日之内必须完成。”

    一行行文书下达,不过多时,五皇子之死便已惊动朝野,上上下下人人自危。而原本五皇子的府中众多门客也是纷纷离去,寻找新的势力依靠。朝中波流暗涌,纷杂无端。

    顾隰一路跟着左丘颉来到勤政殿,闻他布置完其他后,忽然道:“传七皇子。”

    顾隰闻言心中一惊,不料他会叫左丘衍,心中不免猜测万分。

    左丘颉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下一刻立即道:“倚青,朕命你与七皇子一同前往过苍派调查,查个究竟便得,不必大动干戈。”

    “臣遵旨。”顾隰闻言忙跪下接旨,心中如雷鼓轰鸣,未料到左丘颉竟派上左丘衍和自己同去。而后顿了顿,问道:“臣斗胆问陛下一句,为何要派七皇子同臣前去?”

    左丘颉似是未料到他会如此问来,便道:“倚青只须明白,此行势必要时时刻刻盯着七皇子的举动,不许离开他半步。”

    顾隰心中一沉,看来左丘颉是对左丘衍有所怀疑起来。这一行恐怕是要自己挖出他的破绽,真是别有用心。当即道:“陛下放心,臣必会竭尽全力。”

    左丘颉忽而又问道:“倚青对这掌印有何看法?”

    顾隰早有料想,答道:“回陛下,臣认为这掌印虽未必是致命之处,但绝对有挑衅恣意的目的,不能任由。”

    左丘颉微微颔首不语,而后便命人拿来纸笔,开始写起其他的诏书来。顾隰看着他似乎一刻也不停的样子,心中跳得极快,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一炷香的功夫,左丘衍正好到来。

    只见他身披简单的灰色的大衣,神色匆匆,显然是赶路飞快,走到殿中央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参见玉君侯。”

    “起来。”

    “谢父皇。”他起身,眼眶竟有些发红,脸上似乎泪痕未干,眼睛始终没有看向顾隰,而是直直地盯着左丘颉。

    顾隰极少见他这个样子,不禁吓了一跳。

    左丘颉看着他似乎哀伤的神色,道:“衍儿知道朕叫你何事么?”

    “儿臣愚钝,不知父皇何事。”

    “关于r儿死的事。”

    左丘衍闻言,神色愈发凄哀起来,他道:“五哥之死,儿臣深感心伤……”而后便似如鲠在喉,不再出声。

    左丘颉盯着他好一会儿,便道:“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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