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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生倔强 作者:子非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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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越呢?我好像一直不知道你多大。”刘亮又指向梁越。

    梁越笑着看他,“我也17。”

    “得!”刘亮又拍一把大腿,“俩小朋友还没启蒙呢,哥就不逼着你们喝营养快线了。”

    “刘亮,嘴贫有完吗?”李非损他一句,“陈醒写的新歌,你到底练了没?”

    刘亮见李非把话题转到正事上,这才正经坐好,“那不还没填词呢吗?填好再练,反正这次演出也赶不上趟了。”

    梁越转头问陈醒,“你又写新歌了?给我看看。”

    陈醒从柜台抽屉里翻了翻,找出一个本子,走过来递给梁越,“你看看这次怎么样,感觉比以前那些好点了。”

    梁越举着本子细看,苑阳凑过来瞅了瞅。

    五线谱本,上面画着一排排歪尾巴蝌蚪,看不懂,他很惊讶梁越竟然还看得懂五线谱,“梁越,你看得懂?”

    “马马虎虎。”梁越随口说:“帮我拿着,我试试看。”

    说完,把本子递给苑阳,又从李非怀里抱过来那把吉他。

    苑阳撑着本子,梁越认真的看几眼,低头拨弄几下,出来的声音有点磕绊,不是特别连贯。

    “我来吧,我已经练熟了。”陈醒说:“正好刘亮在,合一下贝斯,你们都听听,给提提意见。”

    说完,陈醒把梁越怀里的吉他接了过去。

    刘亮也配合的从货架上摘了把贝斯,捣鼓好。

    陈醒拨片划了遍弦,又调了调,这才上手熟练的弹响。

    一开始大家没太在意,毕竟之前的气氛太过欢脱邪性,等到陈醒起完前奏,刘亮的贝斯准确合上,曲调忽然变得低沉起来,大家的状态也就此开始沉静。

    不懂音乐的人,大多也能听懂乐曲中的情感,这首曲子的特殊低沉感,把苑阳瞬间带入了一种压抑的氛围。

    梁越也听得皱了眉,前半段太憋屈,像把头整个塞进了密封袋里,呼吸都遭了难。

    全是黑暗,意欲被冲破的黑暗,整颗心都被堵满。

    黑暗越加暗沉,却又一触即发的蛰伏着不肯屈从的力量,在脚底暗暗汹涌躁动。

    果然,陈醒一个划破般的亮音,曲调忽然迅速拉升。

    暗黑的世界里终于看到了光亮,越来越亮,然后是速度越来越高亢的突破、飞升、炸响、涅槃……

    沉浸在乐曲声中的梁越,不自觉的沉声念叨,“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光,把自己点燃,照亮眼前的迷茫,不畏惧黑暗,因为坚强……”

    苑阳用心的听着梁越念叨出来的内容,一字一句都听进了心里。

    深有感触,这首曲子让他听出一身鸡皮疙瘩,梁越的念叨也让他不由自主联想到自己的境况,这大概就是那种所谓的情感共鸣。

    “梁越,你刚才说的什么?”曲子弹完,陈醒把吉他戳在柜台边,“再重复一遍,我听听看能不能做歌词。”

    “来根笔。”梁越也来了兴致,拍了把手,“我写出来看看。”

    梁越写完,陈醒接过来仔细瞅了瞅,摇头笑了笑,“倒是押韵,可惜太平了。”

    苑阳忽然把手伸向了陈醒,“能给我看看吗?”

    陈醒递给他,“苑阳,你也会写歌词?”

    “没写过。”苑阳笑了笑。

    他连五线谱都看不懂,更别说写歌词了,那些歌词创作的意向要素,他更不清楚。

    可这首曲子和梁越念叨的那些模糊词句,莫名激发了苑阳奇异的灵感。

    当然,这也得益于他搞文学的父亲从小对他的影响。

    苑阳伸手从梁越手里拿过笔来,想了想,开始在本子上凭感觉进行修改……

    睁开眼看不见期望,

    奔跑中追不上晨光,

    我只能将自己点燃,

    照亮前路的迷茫。

    我松脱尘世枷锁镣铐,

    我舞动翅膀努力飞翔,

    我纵情朝着太阳飞去,

    拥抱着云朵徜徉。

    不屈服被炽热焚毁,

    因为我天生倔强……

    “就是它了!”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梁越,激动的一把攥紧苑阳的手,“苑阳,我太喜……欣赏你了!”

    苑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本子递给了陈醒,“瞎写的,不知道行不行。”

    陈醒接手里仔细看了看,佩服的朝苑阳竖起个大拇指,又把本子递给了李非,“再弹一遍,李非你试试看能不能合上词……”

    夏未初最近上火,有颗嚼牙嘣嘣疼,一开始忍着拿牙签使劲捅咕几下,最后实在忍不住,约了下午去看牙医。

    这年头吃的好了,坏牙的却多了,夏未初一直排到傍晚才排上。

    牙医是个爱笑的小青年,说话客客气气的,拿口镜撑开他嘴仔细瞅,探针扒拉两下,瞅见一条裂缝贯穿在牙面上。

    “您这牙裂了,最好拔了镶假的。”

    “拔了?”夏未初有点意外。

    他的观念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牙可不能说拔就给拔了。

    更重要的是,他听说镶牙不是一般的贵,“镶一颗多少钱?”

    “您这得三颗,弄个套。”牙医摁出杯清水,让夏未初漱漱口,“您这岁数最好别镶金属的,以后进医院照x光片有影响,镶全瓷的合适。”

    “啊,多少钱?”夏未初漱漱口,又问。

    牙医拿来张价目表,指着上面一排给他看,“就这种进口全瓷的,一颗五千。”

    “多少?”夏未初瞪直了眼。

    “五千一颗。”牙医客气的重复一遍,又赶紧补充说:“我们现在搞活动,打九折,还送您一盒牙膏。”

    夏未初本以为镶颗牙两三百的事儿,这一万五让他心里一哆嗦,忽然觉得牙疼这屁大点的小毛病还是能忍的。

    这哪儿是镶牙,这是镶钻石呢,他一翻身从术台上下来,“我考虑考虑。”

    牙医见他竟然穿衣带帽的要走,客气劲全没了,“哎,你牙还没治呢?”

    “今儿忙,回头再治。”夏未初迅速穿戴好,出了门。

    一万五啊,这得买多少盒颜料、多少刀宣纸、淘多少小物件、盘多少小文玩啊?

    就拔这么一颗破烂牙,嘎嘣全没了?

    “不值!”夏未初盘算盘算,怎么算都觉得不合适。

    他虽然是个画家,作品也都是国标价,但说起来也不过是个认了证的称谓,不代表名气

    不是作品抢着有人买有人收藏,画的再好卖不出去,也是废纸一张。

    有价无市,就是他现在的情况。一万五拔颗牙,夏未初不得不掂量掂量。

    苑阳找了个买水的借口出来透透气。

    里面有三人不熟,久坐尴尬,再加上刚才的曲子和词,让他凭空生出的压抑和躁动感互相冲撞,需要冷静一下。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日鬼超市几个鲜红的招牌字更显得活灵活现。

    估计这家店的生意好不到哪儿去,尤其是这么黑森森的晚上。

    小卖部的老板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儿,弓着背趴在柜台里,低头在看手机。

    大概眼神儿不太好,脸离手机的距离只有十来公分,打个瞌睡就能亲上。

    苑阳直接从货架上拿了七瓶水,抱着来到柜台边,一齐戳在柜台上。

    老头儿麻木的抬头瞅了苑阳一眼,“十四块二。”说完,注意力又回到手机上。

    怎么还有个两毛?苑阳纳闷,数了数水瓶一共七瓶整,没多拿一个瓶盖,“两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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