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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7 章

    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 作者:三人木合

    第 167 章

    亦岩千恩万谢,一步三回头的,撤了。

    拐过街角来跟陈芃儿说明了情况,陈芃儿惊喜道:“那我们就守在这,一直等他回来。”

    话说的容易,真等起来其实颇煎熬。这个地方私密又安静,道路两盘皆是绿荫掩映中的别墅大院,连个能喝茶歇歇脚的小摊都没有,人迹更是寥寥,只偶尔从身边驶过辆铮亮小汽车。而且要不是陈芃儿和亦岩穿着打扮够体面,怕是很快便会被人给盘查二三。

    陈芃儿不敢挪动半步,生怕错失了陆安回府的时机,只能眼巴巴的候在这拐角处。抬腕看看手表,彼时已是下午近四时,从一大早就和亦岩赶火车,到现在她粒米未进,这一等又没个准头,亦岩一脸忧色:“姑姑,我腿脚快,跑出去给您叫碗馄饨。那看门的兵爷说了,陆长官要天黑了才能回来,不会耽误的!这天还冷,您身子不好,不吃点暖和东西怎么行呢!”

    陈芃儿执意不肯,生怕亦岩不在的当空,万一陆安要是回来了可怎么办?她怕自己腿脚不快,追不上……亦岩无奈之下,只好把包袱里带的干粮拿给她,陈芃儿恶心的毫无胃口,又怕自己的身体撑不到时候,只好硬逼着自己塞了一点,赶紧灌了几口水给一股脑的冲下去。

    就这样,姑侄两个守在街角处,一直熬到天黑,瞧着那大铁门前守门的卫兵甚至又换过了一个,还是没能等到陆安回来。

    这还是初春的天气,一没了阳光,冻透了一冬天的土地里还是透出来丝丝寒气,四周夜风渐起,刮的路边梧桐树还光秃秃的枝杈,在暮色中吱吱嘎嘎的乱摇一气。

    南京的天气比上海还要更阴冷几倍的样子,亦岩把包袱里带着的衣服都给陈芃儿披去了身上,到最后真是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棉袍都扒下来给她,她却还是被冻的手脚僵硬,唇色发白,抖个不住,即便竭力忍了,那上下牙关还是控制不住的,发出咯咯碰撞之声。

    水壶里的水早就喝完了,亦岩一滴都没喝,全给了陈芃儿。方才他大着胆子想去找那新换上来的卫兵讨点热水,人还离着几丈远,就被拿枪指着赶,像狗一样被轰走了。

    他没得办法,只得蹲了去她面前,双手用力攥了她的手,不住朝上面呵着气:“姑姑,你怎样?”

    陈芃儿紧紧缩着身子,抱膝蜷成一团,浑身不住打着冷战,脸上露出一星点梦游般的懵懂,又梦游般的答道:“我没事,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只不过,这句话说完,又过去好久,陈芃儿僵冷的几乎要晕过去的时候,前方终亮起的明亮的车灯,伴随着车轮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劈出两道金灿灿的光柱。

    第一百二十二章晤面

    第一百二十二章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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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芃儿被亦岩扶了起来,匆匆拢了拢头发,拽了拽衣服,瞧汽车的确是朝向大铁门的方向驶去,姑侄两个忙拉着手跑了过去。

    陈芃儿毕竟有身子在,又被冷冽的夜风吹了半天,腿僵不说,一动之下脚麻的万箭钻心,跑了两步,一个腿软,要不是亦岩死活拉住她,她整个人都能扑去地上。

    这一磕一绊,还来不及爬起来,眼睁睁就看着汽车与他们擦肩而过,卫兵早就提前敞开大门,汽车连顿都没顿一下,就驶进大门里去了。

    不行!要是这样,今天还是没法见到陆安!

    陈芃儿心中一急,奋力一挣,从地上站起来,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扯开嗓子疾呼:“安哥哥!安哥哥!”

    她跑的又快又急,风灌进嗓子眼,胸口涨得发疼,守门的卫兵正要关闭铁门,冷不丁见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当下把肩上的步枪胸前一横,一下拦住她:“什么人!知道这是哪吗?就敢乱闯?!”

    陈芃儿不理,双手攥紧对方枪杆,看那汽车尾灯一亮一亮的渐行渐远,心中发急,呼的更大声了:“陆安!陆安!安哥哥!!!!”

    卫兵见这女人不管不顾,不由也是着脑:“叫什么叫!”

    枪身用力往前一抻!

    对方力气不小,陈芃儿一下就被推的踉跄着往后跌去,幸好亦岩从身后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这孩子向来个性憨厚,是个不爱惹事的好脾气,这回却被吓得够呛,脸都白了,虽然见陈芃儿无碍,却一时急红了眼,不由分说与那卫兵冲撞起来:“干嘛推我姑姑?!”

    卫兵嘿然一笑:“推你姑姑?”

    一枪托就砸去他前胸!

    亦岩身子一沉,他个子虽然不矮,但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身子尚有着少年人的单薄,要论力气自然不是那卫兵的对手,对方一下之后,不由分说揣着枪托一阵劈头盖脸就朝他打下来,嘴里骂骂咧咧:“妈拉巴子的,小呆逼,活腻歪了,跑这里作死!”

    陈芃儿心急,不自量力上前挣扎了去挡:“别打,别打他!”

    鼻青脸肿的亦岩一把抱了她,翻身往后一躲,一枪托又重重落去他后肩,疼的忍不住“啊”的一声!

    正乱做一团的当空,眼前一股亮光,是方才那驶进门的小轿车又原路倒了回来。卫兵一瞧,也顾不上打人了,赶紧背好枪冲去车头立正站好,就见车窗摇下来半边,好像里面有人问了句什么,卫兵挺胸抬头大声回话:“回长官,两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疯子在大门口闹事——”

    陈芃儿借着门口处的灯火和车灯,隐约瞧了车里面两个人影,不知哪个是陆安,但当下自然由不得分辨,张口便喊:“安哥哥!是我!”

    先是前车门打开,一个人影走下车,陈芃儿仔细睁大眼睛去瞧,只觉着眼熟,想起来这人是陆安的秘书孙水镜!心口一喜,刚要张口唤他,就见他淡淡扫过他们一眼,好像全然不认得她一样,也不说话,伸手拉开了汽车后门。

    有人从车上走下,驻足后先低头从胸口摸出一颗烟,孙水镜上前一步,“咔哒”打火机轻声一响,一蓬蓝色的小火苗,烟雾升腾而起,男人伸手轻轻挥了挥面前的烟雾,朝她转过身来。

    他一袭大衣,眉目浓秀难言,纤长的睫毛被大门处的顶灯映照着,投下的阴影挡住了其下的眼神,唯余一团幽暗。

    安哥哥……

    也不过与他分别几天而已,却像有百年那样漫长,陈芃儿喉咙塞的生疼,一颗心像被腌进了四川泡菜坛子,又酸又麻,一时又隐忍不住的激动,只想扑去他怀里痛哭一场。

    她对他其实还是抱有着与生俱来的那份依赖感,就像小时候一样,一碰到什么为难事,只有第一时间躲去他的身后,才是最踏实的。这些天她实在是太累,太累了……老夫人重症病房里昏迷不醒,韩林凉弥留之际的痛不欲生,这一切都像是把利刃一样,一刀刀凌迟着她所有的神经,把她拖到心力憔悴、精疲力竭。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切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他说过,让她不要相信报纸上所说的一切,那都不是事实。可她当时归心似箭、心急如焚,只担心着林凉哥是死是活,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最后将他气到遁走……可是此刻,当他终于再一次站在她面前,她却再一次软弱的一塌糊涂,只想靠过去,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嘤嘤哭泣。

    告诉他所有的一切,她的伤心,她的难过,她的害怕,她的愤恨,以及还有……他们的孩子。

    是不是这样,他就可以原谅自己,也原谅林凉哥……

    “安——”

    张着嘴,余音还不曾溢出嗓子眼。

    “子清……”伴着一声带有浓浓慵懒味道的嗓音,一个女人从车里偏出半张身子,伸出一只胳膊,指尖捏了他的袖子,娇喃道,“怎么了嘛,怪冷的。”

    男人笑笑,摸了摸那只小手:“冷就先回房里等我。”

    他身后的孙水镜冲车里的司机点了下头示意:“先进去吧。”

    女人恋恋不舍,偷偷在他手背上拧了一把,声音婉转的像要滴出水来:“那……不要叫人家等太久。”

    唇角微翘,男人笑的无比温柔,伸手在女人额头上点了一下:“缠人。”

    汽车重新往院落深处驶去,他向前迈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瞧了她,烟卷上的火星一闪一灭,似笑非笑:“有事?”

    第 1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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