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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世神级鉴赏大师 作者:时镜

    ,只是手心已经被这金乌之火灼伤。

    伸手一握,这金乌之火温度如何之高?

    是非竟然面无表情一般,便已经将这一团火给捏灭了,只是手掌之中已然血肉模糊。

    他用受伤的手指,再次结印,准备与蔺天鏖战,可一沾血的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用了一些力,似乎是扶着是非,想要靠着他站起来。

    是非没动,只感觉身后唐时已经站起来了。虽然摇摇晃晃,虽然艰辛无比。

    “这阵法的阵心,应该就是那一只金乌了吧?”

    唐时咬着牙,才说完了这句话,蔺天已经完全浴火,整个人跟头顶的金乌呼应起来,格外可怕。

    是非只点了点头,已经准备出手破阵,只是付出的代价肯定很大。

    “呵……”唐时忽然轻笑了一声,阴森森又了冷冰冰,“你对付蔺天,金乌我来。”

    什么金乌,不过是召唤出来的幻影,又不是真正的本体。

    后羿能射日,今日他唐时偏偏要射一回金乌!

    他退后了几步,站稳了,颤抖着的手指将一枚诗碑令摘下,扔到自己身前半空之中漂浮起来,有缓缓伸出自己一指,点中诗碑,诗碑光芒大放――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金乌有了,倒映着的江水也有了,半江瑟瑟半江红,绚烂的场景,一下在唐时的脚下铺开了。

    沙漠,一瞬间便消失了。

    以唐时所站之地为中心,方圆十里,已经是江水平,波光滟。

    残阳如血,金乌火光映入江水之中,绚烂之中带着几分凄迷。

    大阵之中,左边是金乌高悬,亮如白昼,中间是非与蔺天激战正酣,而右边则是钩月斜挂,夜空深蓝,唐时就在右边,脚下是一半绿一半红的江水,像是将日月都踏在脚下。

    日月双悬,半如白昼半如夜。

    唐时伸出自己的左手来,“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金色的钩月,忽然光芒大放,竟然从天际落下,化作一道道金光,又在唐时的手中凝聚成形。唐时手握这一弯钩月,便见两端尖角弯曲起来,一道光丝从弓两端拉起。唐时将自己从世外桃源境之中顺回来的那一支品级不低的箭拿出来,右手手指掐着,搭在了那弓弦上。

    只这样一拉,钩月转瞬之间已经被拉伸变形,终于化作了一张金光潋滟的弓!

    会挽雕弓如满月――

    唐时身体之中忽然蓄着无穷无尽的力,劲风鼓起他衣袍,他脚下一划,已经站稳,双臂将那一人多高的巨弓拉满了――动作很慢,慢到所有人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不敢喘气!

    气机锁定,那半空之中的金乌似乎感觉到了危险,这是日与月的较量。

    唐时的手指已经被弓弦割伤,鲜血从弓弦上滑落,滴入那流动的沙漠之中。

    只听得“嗡”地一声响,唐时右手手指已松,金乌啾鸣,那利箭已经撞击在金乌身上,像是点燃了一样,瞬间爆炸!

    一时之间,所有人满眼都是火光,天地之间,看不见人,看不见物,湮灭了一切,也忘怀了自我。

    大漠无垠,挽月为弓。

    今我射日,怅望西北!

    ☆、第六章 九回

    大荒第十三阁建阁之试,才到第二场就已经让所有人震撼。

    这一日发生的一切,都会被整个大荒传扬许久,兴许还会永载史册。

    金乌被射落,在一片刺目的白光之中,没有人能睁开眼睛。

    待到那灼热的光华散尽,整片沙漠也消失了,金乌大阵被破,可是金乌被射落时候的影响却能很清楚地被感知到。整片大地都像是被炙烤过一样,全数变为焦黑,像是火灾之后的现场。

    那一弯钩月,转瞬已经化作金光,从唐时的手中分出无数的光线来,回到天上,再次变成原来的月。

    清风吹来,拂去燥热。

    墨蓝的天空,月亮依旧是原来的样子。

    这一场大战,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解决了。

    夜,还长。

    唐时有些脱力,几乎站不住。他身上伤口不少,不过现在已经没流血了,他摇摇晃晃,站在那大坑的边上,竟然还没倒下去,倒是让人称奇。

    蔺天受伤严重,金乌被破,他与金乌之间有着心神联系,自然是免不了被殃及。那一箭虽然是射在金乌的身上,却像是射在他身上一样,只是威力经过金乌的过度已经消减了不少。孔翎也受了些轻伤,被刚刚的爆炸波及到。

    只有是非,稍微好一些,他走到了唐时的身边来,伸手想要扶他,唐时却摆摆手,有些虚弱道:“你先去取印。”

    他现在体内已经开始混乱了起来。

    诗碑在他腰间抖动着,很是不安。

    一枚诗碑被毁,对他的影响很大。他抬手,流着血的手指一点,已经将方才的那一首“露似珍珠月似弓”收了回来,重新挂在了腰间。

    是非迟疑了一下,唐时只道:“去。”

    他现在也不是能动的状态,兴许调息一下会好许多。

    每一枚诗碑都是一首诗,缺了一首,唐时浑身不自在,他感觉自己可能需要将新的诗碑炼制出来,才可能好受一些。

    沙漠消失之后,这一片地面果然变成了正常的地面,阵法之中的一切都是幻象。

    此刻,是非从那焦黑的一片区域里走出来,已经到了浮阁下面,那蓝姬瞧见了,只笑了一声,道:“你们倒是好本事了,天阁印,给――”

    袖子一甩,一只盒子已经从蓝姬的手中落入是非的手中。

    只是蓝姬刚刚转身,又瞥见下面唐时已经站不住,单膝跪地。她略一沉吟,却道:“那边的那位道友,似乎受伤不轻,金乌之力非同寻常,本座也不想让人说我欺负人,且请他上来疗伤。”

    “多谢阁主。”是非双手合十,回头看的时候,唐时已经埋下了头,几乎就要倒下去。

    他身形一晃,已经到了唐时的身边,将他接住了。

    唐时额头靠在他肩膀上,只骂了一声“去他娘”,丢脸真是要丢大了。

    是非是扶着唐时进楼的,之后还要挑一个新的合作人,至于到底是蔺天还是孔翎,现在是非还没有决定。

    刚刚进入浮阁,便能看到那些颜色鲜亮的壁画和雕刻,有一名拖着翅膀的妖修走过来,让他们直接上第十层去。

    妖修这边并不是太注意每一层之间的分别,毕竟这里是血统为重。

    受伤昏迷的蔺天已经被抬了上去,孔翎跟在后面,上来的时候,这一片空旷的第十层上已经摆了四张椅子,蓝姬高高坐在上首,看他们进来了,又扫了一眼蔺天,只道:“巫溪长老,你去为蔺天治伤,带着他下去吧。”

    “是。”

    侍立一旁的鹰族长老,立刻躬身而去,这里便只剩下四个人了。

    刚刚恢复一些力气,歪歪斜斜坐在椅子上的唐时,正襟危坐、严谨得过分的是非,还有对面神情复杂的孔翎。

    两次败于对方之手,在孔翎和蔺天看来都是打击。

    原本是准备一雪前耻,哪里想到竟然还是被打脸――这哪里是一雪前耻,分明是雪上加霜。

    “箭射金乌,还是上古神话里听来的了。”蓝姬忽然带了几分感慨,她面目极美,狐族天性柔媚,九尾天狐则是近仙的存在,她在这大荒之中也算是地位超然了。此刻她看了唐时一眼,眼底似乎闪过了几分思量,却问是非道,“如今你们已经获胜――”

    “且慢。”唐时忽然懒洋洋地开口了,他身上带着伤,疼得要死,可偏偏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犯贱。

    他像是有话要说,可打断蓝姬,这做法似乎一点也不明智。

    蓝姬不喜欢被人打断,当下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她还是微笑:“你想说什么?”

    “贵阁跟天隼浮岛乃是一体,天隼浮岛与小自在天有盟约,说好的放水呢?”

    唐时的表情真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本来有的大荒阁是默认的会放水,妖修两阁这边是肯定放,可是他们这一战打得这么惨烈,底牌都露出来不少,下一战的对手则是剑阁,这不是搞笑呢吗?

    剑阁的攻击力在整个大荒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逆阁与剑阁都是攻击力和破坏性很强的存在,之前观战的人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剑阁修士。唐时是本来还想藏藏拙,可是这一回浮阁金乌大阵,完全打破了唐时的计划。

    现在唐时受伤了,他不高兴,他很不高兴。

    尽管用这样一种带着笑意的口气问出了那一句“说好的放水呢”,可是唐时话里的意思并不轻松。

    “这就是我们浮阁所能做到的,你伤了妖族金翅大鹏,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好意思问我?”

    蓝姬也是冷笑了一声,她这一次的确是做得过了,可偏偏一点也不想承认,只是这样反问唐时。

    唐时终于还是不说话了,笑一笑,掩饰起内心的嘲讽来。

    他总觉得这女人似乎很针对他们,之前刚刚来的时候唐时就从她跟是非之间的对话闻出些味儿来了,蓝姬似乎很讨厌小自在天的和尚。

    是非还没说话,倒是唐时又问道:“妖族这么多年来,只有您一位九尾天狐吗?”

    “自然。”蓝姬只当是唐时不懂,九尾天狐只是从下面的普通狐妖修炼上来的,只是千万难出其一,所以没有的时候居多。“你问这个干什么?”

    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当年殷姜,似乎有这样一个朋友,唐时听到她提起过,当初他吐槽殷姜只是猫妖,用九尾天狐比她九命猫妖的时候,她似乎说,天狐是她朋友?如果……如果蓝姬是这许多年来唯一的一只九尾天狐,那么她必然是殷姜口中的“朋友”了。

    唐时眼神似乎有些闪烁起来,蓝姬看出了深浅,只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不。”唐时摇摇头,“还是说挑人的事情吧。”

    按照规则,作为胜的一方,小自在天能够从对方派出来参战的人之中选择一个,当然也有放弃选人的权力。

    现在选不选人,要看是非的。

    蓝姬伸出手指来,似乎无意识地点了点自己的嘴唇,道:“蔺天不能参战,对你们来说,孔翎的攻击力太弱,我知道剑阁派了三个人对你们。但是――我无意搭上孔翎或者蔺天,剑阁那边的实力太强,一个殷雪霁,一个萧齐侯,还有一个莫不归。给你们一个忠告,最好这一次是直接拿了天阁印空手就走,别想带走我浮阁一人,若你们不带走人,之后与你们交战的也只有两个人,胜算会大一些。”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唐时没有想到蓝姬竟然知道剑阁那边的情报,若真如她所言,那么……还真的不能带走孔翎了。

    唐时看了沉默不语的孔翎一眼,又等着蓝姬回话。

    蓝姬道:“你若不信,只管到时候看,不过那个殷雪霁有些古怪之处,你们需要多加注意。”

    “他有什么古怪?”

    “我曾偶然见过这个人一面,他只有半魂。”蓝姬想起这件事来,也觉得很奇怪,“我至今不知道,竟然有人能以半魂修炼到这个地步,这人修剑极为厉害。只是另一人,名为萧齐侯,更是天纵奇才……”

    “照你这样说,剑阁之中哪里有什么普通的修士?”唐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手掌上的鲜血已经干涸,他抬手一抹就已经将血迹抹去。

    蓝姬笑道:“能入剑阁的,个个都不是平庸之辈,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惊采绝艳的人物,至于原因,你们比我清楚。现在,你们考虑好了吗?”

    唐时没说话,看向是非,这一切由是非拿主意。

    是非只点点头,“依阁主所言便是。”

    天隼浮岛不愿意再折损一分一毫的力量,因为后面的战斗太过危险,不仅是剑阁,后面还有道阁,阴阁,狱阁这些比较危险的,更有一个十分难测的逆阁在,这样哪里还能有个好?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人伺机针对妖修呢?

    蓝姬毕竟是浮阁的阁主,即便她出身灵阁,却要为整个妖修界的人着想。

    这样说来,事情便已经定下了。

    蓝姬又道:“唐时……时度受伤不轻,这乃是九还丹,再大的伤势,有这一丸药也该好了。”

    她抬手一甩,一枚淡蓝色的丹药已经激射而出,唐时伸手就接过来,一看那丹药,外面包裹着一层丹衣,不过已经能感觉出里面充沛的灵力了。这丹药的品质,很高。

    “多谢阁主,大手笔呢。”

    唐时笑眯眯地,有便宜占,就是高兴啊。

    他收了那丹药,还是疼,只是装作没事儿人一样。

    事情谈得差不多,他准备直接走人了,只是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准备走的时候,蓝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让孔翎先去看蔺天,却留下了唐时与是非二人。

    她要干什么?

    唐时不清楚,可是非却明白一些。

    蓝姬向着是非伸出手去,“给我看看。”

    折难盒。

    是非手掌之中出现了那盒子,便递给了蓝姬。

    唐时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这蓝姬应该知道殷姜的事情,只是……只是她怎么知道折难盒在是非这?

    蓝姬的手似乎是抖动了一下,抿唇将盒子拿过来,灰色的盒子看上去很陈旧,一点也不像是什么宝贝,死气沉沉。

    她纤手一扬,手指带起一道暖黄色的光芒,从这折难盒上拂过,那折难盒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蓝姬眉头顿时皱紧,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是非似乎感觉出她的情绪,只道:“有何不妥处?”

    “……”蓝姬没说话,脸色一下冷了,手掌上一层白光,隐约看得出应该是带着很薄的手套,这个时候只打出一串手诀,再于盒盖处一掀,整个折难盒终于被打开了。

    ……

    空空如也。

    蓝姬没站稳,退后了一步,她竟然笑了一声;“枯叶也真是本事,说是以折难盒为殷姜避难,可殷姜神魂无一丝留存在折难盒中,哪里有什么复活的可能?殷姜呢――”

    她希望是非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是非凝眉,也没想到这折难盒之中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当初海妖将折难盒交给他,便已经是这样了……

    镇压东海罪渊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很难说……

    唐时这边听得一头雾水,只能尽力去推测。

    只是他推测出来的结果,却让自己都心惊了:“殷姜投身东海罪渊,凭借折难盒能救活?”

    蓝姬冷笑,握着折难盒的手指已经骨节泛白,看得出她在极力忍耐,可是眼底已经浮上几分血光杀气,“折难盒不折难,何必称之为折难盒?枯叶不是喜欢殷姜吗?他不是要为她折难吗?殷姜呢?!”

    都说了殷姜当年愚蠢,爱上谁不好,偏偏喜欢上一个死秃驴。

    蓝姬身为九尾天狐,灵力通天,向来是不信世间有什么真情真爱,一切在她看来都是虚假的,当初跟殷姜关系也算是交好,可偏偏殷姜不听她劝告,一意孤行,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她活该!

    同为妖族,又都是妖族顶尖的人物,蓝姬自然希望殷姜能好,可偏偏殷姜……

    傻,傻透了!

    是非沉默,他无法辩解一句话。

    过了许久,他才道:“枯叶禅师,绝不会如此。”

    若是枯叶禅师苦心算计,那便不是枯叶禅师了。能够舍身济世之人,岂能出尔反尔,甚至作下这些事情呢?

    他虽知道枯叶禅师也有过迷茫之时,可最终他是带着自己的神魂一起投入东海罪渊,永世不得超生。

    这样的代价,已经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是非无法容忍的,便是蓝姬对枯叶的诋毁。

    只是站在蓝姬的立场,她为着的是殷姜。

    枯叶禅师并非没有走错过路,他也一度怀疑佛门真理,尤其是……

    苦海无边境,乃是东山与小自在天共有,当初得到苦海无边境的便是枯叶禅师,他进去之时,便看到那一句“仙佛妖魔我何惧”,心神为之震动。出来之后,小自在天却被大陆上诸多门派道修排挤,枯叶以大神通封印东山正气宗山下黑潭之中的映月井,他出来之后,再由之后的道佛两修共同派人镇压。

    只是后来,道修背信弃义,屠戮佛修,枯叶不平,因之入魔。

    后来偶然入苍山后山秘洞,看见那墙壁之上镌刻着的上古文字,忽然之间窥破天机,入魔更深。尘俗历练不过尔尔,待他再回来之时,再看那墙壁上文字,却有不一样的感悟。

    枯叶在自己的自序之中写过:唯大能修士以天地众生为棋,吾等非仙非佛,徒棋子耳。贫僧曾误入歧途,得机而幡然悔悟,正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惟愿此时此日不迟,纵化身枯骨,亦无怨无悔。

    当初在苍山秘洞之中那一具枯骨,便是枯叶禅师,他不知为何坐化于那一处,却保留了神魂,投之于东海。

    于是三千六百年,弹指一挥间,再看已是沧海桑田。

    是非回忆起这些来,只觉得荒谬绝伦。

    他不需要为枯叶禅师辩解太多,时间会证明一切。

    其心不改,其志不灭。

    蓝姬看着手中的折难盒,多番查探,依旧不见殷姜影子。她一直在踱步,只是这个时候忽然停住了,将那折难盒一关,递还给是非。

    “都是陈年旧事,殷姜为之身死,也是与我无关。”

    她不想再管,可是心里老觉得不安定。

    这感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来的,可是在看到折难盒之中空无一物的时候,这感觉强烈到了极点。

    殷姜,没了吗?

    头很疼,蓝姬只摆手道:“我浮阁乃是妖修聚集之地,二位慢走不送。”

    “那便告辞了。”

    唐时与是非,还是走出去了。

    到了外面,唐时就走不动了,是非把他背起来,到了远处的山林之中才停下,放他下来坐好,方想提醒他服药,不了唐时摇了摇自己的手指,道:“你还是一边儿去坐着吧,手。”

    是非的手掌虽然已经不再血肉模糊,只是被金乌之火所灼伤,却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现在两个人都可以说是伤痕累累,唐时靠着大树的树干,笑了一声:“我俩还真是惨。”

    是非不答话,唐时又笑道:“你是奇怪我为什么不服那丹药吗?这么轻的伤,一会儿就好了,我倒是觉得和丹药珍贵,九尾天狐的修为,怕是已经大乘乃至于飞升了,这样的丹药,关键时刻有救命的本事,现在吃太浪费。”

    根本一副算计得很精确的小市民嘴脸,唐时还一副自己很本事的模样。

    跟蓝姬的谈话虽然不多,可是却在二人心中生出无数的疑窦来。

    是非道:“伤不可不治。”

    唐时开始解自己衣服,肩头已经全是鲜血,他寒着脸,只道:“问题很多,殷雪霁是半魂,萧齐侯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下一战似乎更有意思。我对剑阁是慕名已久,只希望他们不要叫我失望才好。”

    是非看他自己给自己敷药,只上前来,从他手中接过那小药瓶,不言不语为他伤药。

    他俯着身,唐时抓起他袖子闻了闻,道:“我身上都是焦糊的味道,你还干干净净……”

    这样轻浮的话语,是非一向是不理会的。

    唐时抬眼来看是非,他则专心看着唐时的伤口。目光落到是非那手掌上,唐时没忍住嘲了他一句:“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你还……”

    剩下的话,被唐时吞入了腹中。

    他不再言语,只是闭上眼,忍着疼,思考着之前蓝姬的话。

    殷姜,若能复活……

    蓝姬站在十层高塔之上,左思右想觉得不对,折难盒……

    枯叶的折难盒若是没问题,那就是殷姜自己出了问题,殷姜修炼极情道,她当初是跟唐时有一些关系,可唐时修炼的却……很是古怪,说无情也有情,说有情却更无情,那无情道总是有几分古怪,只是蓝姬不好多问唐时……

    若说是谁对这一切事情的原委最清楚,兴许还是要去问当初跟枯叶交好的北老了。

    这样一想,蓝姬便闪身直接一个挪移,便已经跨越了大小荒之间的屏障,直接到了海上。

    大荒总阁之中,地下无数层里,冬闲看着镜面之中的那人,道:“她去蓬莱了。”

    镜面之中那模糊的影子笑了一声,隐隐约约地:“我本不想杀她……”

    蓬莱仙岛,外面围着一层海雾。

    北老修为与蓝姬相当,甚至更胜一筹,蓝姬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刚刚出现在海面上,却感觉到走不动了。

    她身前的海面上,忽然腾起了一道瀑布――

    蓝姬看着眼前场景,瞳孔骤然缩紧,然而她没有机会再说太多了……

    鲜血横撒在海上,元婴被捏碎,白色的影子一下落在海上,像极了那漂亮的海上花。

    “九回……”

    瀑布之中的人影,缓缓地消失了。

    北老那边只感觉到蓝姬出现了一刹那,却转瞬消失,觉得很是奇怪。他起身,站在岛上t望,再感知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的痕迹了。

    无端,便觉得心悸……

    还有十二年,只盼是非在大荒那边顺利一些吧。

    ☆、第七章 打劫

    第七章打劫

    养伤花费一些时日,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烂柯门之中的时间流速不同,唐时与是非只要进去修炼便不会有问题了。

    只是最大的问题,是唐时的诗碑。

    他自打突破了出窍期之后,便开始修炼诗碑,将一首首诗炼制成诗碑令,之后串联在一起挂在自己的腰间,唐时已经快要忘记诗碑被毁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感觉了,只记得之后那种新生动摇,像是被人挖心一样的痛楚。

    诗碑于唐时,有不一般的意义。

    他闭关的这几日,除了身上的外伤之外,便是处理诗碑的事情。

    在他重新将被毁的《台城》一诗重新炼制出来之后,之前那些不安定的感觉就这样忽然之间消失了。似乎只要诗碑回来,一切事情都不是大事。

    将虫二宝鉴取出,随后是风月神笔,最后才是诗碑。

    这三样东西,自打唐时来这里之后便一直伴随着他了。

    小三千世界,他是如何从原来的世界过来的?或者……真的有过原来的那个世界吗?

    唐时已经开始怀疑了起来,种种的蛛丝马迹告诉他,那一切似乎都是幻觉――因为他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唐时起身,将三十枚诗碑穿成的腰坠挂回原位去。

    这些诗碑令已经跟唐时有了心神联系,唐时干脆直接刻了不少的防护阵法在诗碑上面,至少有个保护。

    推开门,唐时看到外面是非正在仰头看天,星河灿烂,没有了那一晚的钩月,林中是虫声细语,静谧得很。

    这是第十三天的晚上,唐时出来了,大门在他身后消失无踪。

    尽管还没有境界上的突破,可是唐时的修为是有精进了的,对战剑阁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攻击力很强的剑阁,不知道遇到的是不是之前蓝姬说的那些对手。

    “我们出发吗?”

    唐时走出来,便到了是非的身边,同样抬头看天,天气还算是很不错的,虽然不见月亮,但星光灿烂,这个时候赶路似乎也不错。

    如果这个时候出发,应该能在天亮的时候到达剑阁。

    是非回头,道:“夜里?”

    唐时点点头,“或者你还需要休息?”

    他低下眼,看了是非的手掌,上面歪歪斜斜缠着的白布似乎还是原来那样,他伸出手,“我看看。”

    是非只道:“已无大碍。”

    唐时挑眉,只道:“不该多话的时候多话,怎么没人把你舌头给割了呢?”

    是非摇头,笑容微苦,只将手递给唐时,唐时给他拆了,的确是好得差不多了,也就将就着这样,道:“那就出发吧。”

    唐时是个随性的人,说走就走了。

    他们一路往东南而去,只是走着走着,唐时停下来,问是非道:“你有没有感觉我们身后跟着什么人?”

    是非自然感觉到了,“约莫是看热闹的。”

    唐时道:“一向是只有我看别人热闹的,怎么还能有人看我了热闹?”

    他不高兴了――站在原地想了想,他忽然凑到是非耳边,说了一句话。

    是非摇摇头,并不赞同他的主意。

    于是唐时冷笑一声,道:“我觉得我这个主意挺好的,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会儿你看,他们保管乖乖地赞同我,和尚,你太死板了。”

    一开始唐时就不该跟是非说,他直接做就是了。

    他看了看路旁的巨树,便直接一跃而上,抬手在树干上布下一道阵法,而后身形一闪,在大树旁边的地上写写画画,这些都是阵法的镌刻,很基础的困阵而已。

    不过唐时很绝,直接将自己刚刚炼制回来的那一枚《台城》诗碑,放在了阵心的位置。这一诗碑的作用,更多的是困,只不过比困阵高明多了。

    唐时做完了这一切,就直接在这阵法上面留下了一道灵识印记,而后拉着是非就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哼歌儿,高兴得很呢。

    后面的人都是远远跟着的,反正这种事情他们也就是跟着,不会对唐时他们做什么。更何况,因为有是非大师在,出家人宽容,肯定不会与他们计较,就算是唐时想要计较,那也跟他们没关系。

    本来大家都在等,有人探查到了他们的踪迹,大家才出发,只要跟着他们一起到剑阁,就不会错过比试,一路上也可以有趣得多了。

    此刻那身穿藏蓝色衣袍的少年也跟着众人一起走,不过他周围没什么人。

    “这两个人倒是也怪了,这样慢吞吞地走路有什么好的?”

    “要我说,直接一口气飞到剑阁去多好。”

    “这你就不懂了吧?但凡是大能修士,都有自己的小脾气,还有那些个怪癖多的老怪,你没见识过呢。人家这叫做个性,个性懂不?”

    “就你懂!”

    众人这边一边拌嘴一边走,眼看着就要走到那阵法旁边了。

    那少年老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脚步迟了一些,逐渐落到众人最后面,抬眼看了旁边的大树一眼,竟然停住了脚步。

    他就这样冷冰冰地看着这些人走进了唐时早先布置在那里的大阵之中。

    刚刚进入大阵,就已经触发了唐时留在那里的灵识,转瞬之间就激发了阵心的那枚诗碑,《台城》一诗之中那“依旧烟笼十里堤”的场景,顿时就出现了。

    他们都是观看过是非唐时与浮阁那射日一战之人,自然认得出这是什么,这场景甚至已经深刻在他们记忆之中了,现在看到简直是觉得噩梦降临。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是唐时”,紧接着所有的人都开始恐慌了起来。

    唐时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得罪了他吗?这人……

    在这样的恐慌之中,终于有人发现了站在外面的那身穿藏蓝衣袍的少年修士:“你――”

    那修士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却抬眼看向了半空之中,丝毫不理会众人的斥骂。

    三声清脆的击掌,在半空之中响起,唐时的身形,缓缓地从半空之中出现,他其实一直没走远,感觉到自己的阵法已经俘虏了一大堆人,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这个阵法他刻得很大,连站得稍远一些的人都被拉进来了,这一拨人足足有数百,只怕是跟唐时跟得最紧的一拨,这个时候也是被唐时算计得最惨的。

    “我当是什么花鸟虫鱼野兽,没想到是一群人,唉……”

    唐时一副失望的模样,他从是非身边走到近处来,看着这些人被困在这个场景之中,顿时就笑了出来。

    心情好啊――

    只是看到那藏蓝色衣袍修士的时候,唐时心情不大好了。

    不过,他暂时不打算理会例外的人。

    是非站在后面,诵了一句佛号,似乎又想要劝唐时,却被唐时一句话给堵住了:“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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