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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2

    异世神级鉴赏大师 作者:时镜

    随意地一收剑,漫天肃杀随着他吹雪剑的还鞘,忽然便消失不见了。

    之前成书的剑光成为了幻影,尹吹雪的剑意也似乎不曾出现,整个独尊台上,有一种格外诡异的平静。

    尹吹雪道:“书剑,醉痕剑,便是有文人气,一则疏狂,二则癫狂,三则醉狂。不狂何必修书剑?你还不够狂。”

    这一副指点江山的口气,却难得不让人感觉到厌恶。

    唐时忽然觉得尹吹雪这人自己没看透过,兴许是同是剑修,让他对这人手下留情了?

    书剑恩仇,要的便是狂气,没狂气,何必修剑?尹吹雪对这醉痕剑,似乎也很了解。

    这醉痕剑不在兵器谱上,唐时不曾听说过醉痕剑的名头,可现在听尹吹雪说,这醉痕剑大约也曾有过很大的名气。

    成书已然是落败了,尹吹雪乃是无招胜有招,只这样的一剑,便已经将他压制得死死的,他相信若是尹吹雪最后不收手,他一定会被这一剑刺破眉心,死在剑下!

    尹吹雪虽是剑下留情,可不代表成书能够真的迈过去这一道坎。

    剑修修的便是剑意,如今尹吹雪告诉他,他修炼的剑意从一开始就有问题,何其痛苦?

    拱手退出,成书的名字消失了,尹吹雪的名字往上一蹦,便出现在了最后的名单里。

    这已经第四轮了,这一轮下来只能剩下四个人,倒是正好合适。

    转眼之间,便是唐时的这一场了。

    北山座首和东山座首的这一场,太过惊艳,以至于不仅是独尊台上,乃至于周围九山也一直在谈论这问题,听力很好的唐时他们都能够听到。

    唐时与泓觉,便是在这样的一片嘈杂之中上去了。

    座首对座首,之前是一向倒数第一的东山赢了一向第一的北山,这一回却是万年第二南山跟西山之间的对决。

    唐时对泓觉。

    泓觉乃是金丹后期的修士,相传小梵宗与小自在天颇有渊源,这泓觉也能算是佛修了。

    唐时看他给自己打了个稽首,却站在那里没动,一语不发地脚下一划,便是一个半圆,拉开了阵势,左手一招,便是一节三株木枯枝落在他手中,右手一转,却握住了一团金光。

    偶有还在关注战局的人,忽然便齐齐骂了一声:这牲口,竟然不还礼,准备直接动手,卑鄙无耻!

    唐时还就真这么卑鄙无耻,在众人来到这四方台的阴影下面的时候,便是可以直接动手了。

    尽管暴闪,唐时的身形也跟着火速前进了,划出一道流光,便直直地撞向了泓觉。

    泓觉不过是个面貌普通的僧人,未料想唐时暴起发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不过他虽惊不乱,只一掌伸出,也有一片金光从他手中辐散开来,堪堪挡住唐时这一撞。只是没能站稳,往后倒退了好几部,这才脚步一顿,站稳了,看向唐时。

    唐时借着方才那一撞之力,便已经停下来,站稳了,手掌之中抛着那一团金光,左手还拿着那一支从当初的拍卖会上买来的三株木枯枝。他勾唇一笑:“泓觉法师,觉得我这一手熟悉吗?”

    泓觉合掌,便道:“小自在天正宗的蜻蜓点水轻功提纵术,不知唐施主师出何门?”

    这人倒是识货,只是不知道若是小自在天那班秃驴若是知道,他们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术法,被自己盗用来对付小梵宗的人,会是怎样的表情?

    秃驴者,如那浮云阶上人。

    唐时随手将那三株木枯枝往嘴边一衔,用牙齿轻轻咬住,扯开唇角,左右两手一合,竟然将方才右手之中爆出的一团金光捏住了,之后狠狠地一握,竟然将之捏爆!

    “砰”地一声,便见无数碎光浮动在唐时的手掌之间,只是聚而不散。唐时手指一转,便将它们拢住了,“裂心掌。”

    欺身而进,金光浮动,一掌印向那泓觉和尚额头,泓觉既知道是裂心掌,便是以拳相对,与唐时拳掌相对,撞在一起,顿时之间一片刚猛气息浑厚,像是在众人耳边敲响了洪钟,连耳膜都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直到此刻,所有因为上一场尹吹雪那惊艳一剑而纷纷的议论,这才停止了。

    他们这才看出来,这唐时与泓觉对战时候的古怪。

    南山洗墨阁,无论怎么看,都是道门,更何况唐时乃是南山座首,应当是道门之中修为一等一的任人物,可是懂行的此刻看来,唐时使用的术法竟然比那泓觉所用还要正宗,竟然更接近佛门正统!

    见鬼了,这一届四方台会简直见鬼了!

    有一个道门之中的洛远苍用魔修的功法已经够见鬼了,怎么现在还来一个南山的座首竟然直接用佛门的功法?

    一个两个不是问题,可是这样的人竟然也到四方台会来了,以后道门要怎么办?

    怎么精英都在往别家跑呢?

    唐时可不知道他们的疑惑,在他们纳闷的时候,他已经于泓觉又过手了好几十招。

    在小自在天化名伪装的那段时间,唐时简直跟一个偷师的疯子一样,凭借着强大的精神力将那些东西全部刻录了下来,十年闭关也修炼了个遍,这时候拿出来,真是说不出地舒爽!

    澄净指!

    一指出,满世清气!

    唐时看向那泓觉,泓觉性子沉稳,即便唐时步步相逼,也不曾慌乱,始终是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道:“唐施主急躁,佛门功夫最忌讳急躁,性子沉静,方能――”

    “干你何事?”

    唐时懒得等他说完,一句话便打断了他。

    什么沉静不沉静,什么忌讳不忌讳,什么术法,到了唐时的手里都是杀人的术法,他要怎么用便怎么用,哪里容得他人置喙?废话老多,打得你说不出话来还差不多!

    冷了脸,不再说话,唐时手掌一翻,便是一招韦陀掌法里的“灵山礼佛”,杀机凛冽,哪里有什么佛门之中的清净模样?

    用的是佛门的术法,骨子里还是个出手不留情的唐时。

    一招一招,咄咄逼人,攻势甚猛,不同于之前的大招,唐时的这些个术法一招一招,都是极为清晰的,也算是将小自在天的术法精华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小自在天千万年沉淀,一一从唐时这外人的手中展现出来。

    泓觉心中不可谓没有疑惑的,唐时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些个术法?

    左手再次一伸,在他击出的三百道掌影还不曾消失的时候,便有一把长刀握在他手中,而后狠狠往地面上一斩,便有一道裂痕从唐时的脚下延伸开去,一直到泓觉脚下。

    泓觉却在那裂缝即将过来的时候,一掌拍在地上,却翻身而起,袈裟跟着他动作狂舞,而后便双掌一合,同时喝道:“合!”

    刷啦地一声,这一道裂缝竟然应声而合!

    唐时哪里能看到他得逞?便一声笑,再次一刀砍下:“裂!”

    “合!”

    “裂!”

    众人:“……”

    微风拂过面颊,那种感觉真是微妙得无法言说。

    简而言之:好操蛋。

    幼稚的行为是不会持续太久的,这不过是表面上的意气之争,真正的惊险局!

    唐时的刀气顺着地面便传到那边泓觉掌印处,一次又一次地冲击,一次又一次地被阻拦,又一次次地巩固!

    杀气凛然,唐时最后一刀劈在地面上,手中刀刃轰然碎裂,终于化作了一道道气流,消失在了他手中。

    巨大的裂缝再一次向着泓觉撕去,泓觉伸出掌来挡,却觉得自己手掌也被这凝结着煞意的刀气撞上,登时便红了一片。

    他已然收了内伤,面上一阵潮红闪过,很快又消失不见。

    唐时收手站住,给他一会儿喘息的机会。

    他像是猫戏老鼠一样,连着劈出无数的破戒刀,他手指也有些发麻了,他右手将自己咬着的三株木枯枝取下来,往指间一夹,便像是夹住了一支红梅,那姿态闲雅之中带着几分清淡。

    “泓觉法师,你修行不够看。”

    泓觉苦笑:“术法修炼,固不如唐施主矣。”

    “不如就不如,哪里来的那么文绉绉的话,听得心烦。”

    唐时的脸,还真是一本书,说翻就翻,上一刻还在笑,这一刻便已经是嘴唇下拉,眼底冰寒,“老子最讨厌的便是秃驴。”

    三株木枯枝,不过是一节很普通的枯枝,远远比不上唐时那三株木心笔,可是增幅的效果仍然在,而枯枝更有一种很独特的功效。唐时是技法研究方面的天才,能够自己改灵术出来,便能够自己研究灵术。

    虫二宝鉴固然厉害,可是页数毕竟有限,唐时只是未雨绸缪而已。

    他喜欢自己研究的感觉,因为出来之后相当地有成就感。

    比如现在。

    手指很轻而易举地便划出了一个圆弧,唐时便将那枯枝一抖,转眼竟然就化作了一把剑,这剑,适合用“达摩剑”。

    灵力灌注到枯枝上,唐时的剑便出去了。

    这时候尹吹雪忽然骂了一句:“这厮偷师!”

    那是,唐时是偷师的祖宗。

    其实也不算是偷师,唐时不过是刚刚看尹吹雪出剑,有那样的一点感悟而已。

    绿意忽然之间翻涌开,唐时这一把三株木枯枝化作的剑,竟然从剑柄开始,有一条绿色的藤蔓缠起来,便在唐时这一剑刺出去的时候,绿藤交错蔓延起来,他这哪里是达摩剑?分明是刺出去了一棵树!刚刚发芽的树!

    吹雪剑,有吹雪剑意,他这三株木的剑,自然能够以生机为剑意!

    剑意,意而已,他心想处便是意!

    泓觉也聪明,小自在天左右穿花手使出来,便在这一片藤蔓之间点拨划去,竟然没让这些锋利的藤蔓伤到自己半分。

    只是在那无数藤蔓的隐藏下,一点雪亮的剑光,忽然便流泻了出来,唐时的声音淡淡地:“此剑,枯木逢春。”

    很对意境吧?唐时都要感叹自己有才了。

    只是这便算是完了吗?不算完!

    一剑,刺入泓觉肩膀,鲜血染红的剑身,唐时随后劈出一掌,便将这僧人拍远了。

    只是泓觉也不认输,毕竟不是正统小自在天,有时候耐性方面有了差别,便是双掌一合,忽然喝道:“阿罗汉!”

    唐时冷笑:“这时候反击?迟了!”

    他那三株木枯枝,再次化作了原形,而后双掌往两边一拉,眼神锋锐,断喝一声:“佛怒莲!”

    这一瞬间,唐时身周忽然围绕了无数的金色莲花,拥挤地排列着,足足有四十八朵!

    一朵一朵的莲花飞快地旋转着,却比小自在天上那真正的佛怒莲多了几分杀机,便是连莲瓣也有更为尖锐的轮廓,旋动之间带出几分金色的气浪。

    这无数的佛怒莲出现的瞬间,全场便已经被这种恐怖的气息笼罩了,唐时抬手,便感觉到了由这无数佛怒莲带起来的波动,剧烈的,甚至动人心魄的!

    苦心研究数年,始终还是垂涎这小自在天佛怒莲的效果,不能研究出莲花的培植来,便以自己的灵气,再借助三株木枯枝的增幅效果,那“枯木逢春”也不过是为这佛怒莲增色而已!

    浮云阶上,是非掐动念珠的手指,忽然便卡住了,抬眼看向下面,那被无数佛怒莲环绕着的唐时,耀目不可逼视,却偏偏能看到眼神,无情无感。

    “爆!”

    ☆、第十一章 护犊子

    一瞬之间,气浪完全掀开了,那翻涌着的灵气,像是要将所有人都推向远处一样。

    便听得一声一声的爆响连成了一片,金莲炸开,便有一阵阵的涟漪,那菱形的莲花花瓣是抛洒开的,大部分的攻击向着小梵宗的泓觉,可是还有一部分攻击便已经逸散到了远处。

    “砰砰砰”的接连爆响,很快整个独尊台的地面上竟然就有了无数的大坑,烟雾弥漫,混乱成一片,里面泓觉只觉得身周无数的灵气紊乱,当胸便有一朵佛怒莲摔过来,将他整个人击中。

    透过弥散的金光和这满地的烟尘,泓觉抬眼看向唐时,那人只是手中将那三株木枯枝一转,便轻轻地飘在了半空之中,手指之中弹动着金光,像是操控着周围的佛怒莲一样。

    整个独尊台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大场面,都是个人的战斗,唐时这一个人打架闹得跟一群人打架一样。

    这样的连爆过去的一会儿,众人却发现唐时已经不见了。

    只是烟雾散去了,众人才发现,泓觉盘坐在地上,唐时的手掌按在他的头上,一脸的冷漠。

    那边整个小梵宗的修士都齐刷刷地站起来:“泓觉师兄!”

    “你住手!”

    “住手!”

    唐时回过头冷冷地瞥了那些个人一眼,手指之间弹动的灵光更加猛烈。冽风刚吹过,似乎也让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厉。

    泓觉前襟被鲜血染红,便是嘴唇也是鲜红的,他垂着眼。

    唐时道:“我这佛家术法,杀人何如?”

    泓觉竟然淡淡一笑:“唐施主杀心太重。”

    可下一刻,唐时一弯唇,便像是要下狠手,那五指蜷曲起来,绷出一个僵硬的弧度,似乎便要抠入泓觉的天灵盖。

    这场面太过残忍,众人甚至忍不住就要转过脸去,可是应雨却罕见地没有扭头。

    她直直地看着唐时,屏息着,似乎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然而其实没有什么细节,唐时不过是眼皮子一搭一抬,便哼了一声,将手撤了回来。

    这个时候,泓觉脚下那块地面上的名字已经变成了灰色。

    唐时退了三步走,将距离拉开了,才道:“我以佛家术法杀人,不过不能杀你。”

    他心底终究还有有底线的,想杀便杀,那是他的随意,可有的人不能杀。至少他不能用小自在天的发术法,杀与小自在天特别有渊源的人。若说是道门之中,唐时可能不会在意,可小自在天当初给了他很不一样的感受,怎么说保住小自在天,唐时也是出过力的。

    不管怎么说,在唐时退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为唐时放弃了自己即将犯下的杀孽,还是他放过了泓觉这个人。

    泓觉倒是愣了一下,他起身,看了唐时许久,最终还是给他打了个稽首,可是在他弯身下去的时候,唐时已经将那三株木的枯枝一折,直接往自己头上一戴,便走回了南山所在的位置。

    南山,前所未有地辉煌。

    唐时和应雨,两个来自洗墨阁的四方台会参加者,同时晋级到了第五轮。

    第五轮,四人,夏妄,应雨,尹吹雪,唐时。

    第五轮第一场,夏妄对应雨,尹吹雪对唐时。

    两个轮次之间会有一段时间的空闲,唐时调息打坐一段时间,便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了北山那边的夏妄,又看向了应雨,最终道:“那人乾坤无极心法霸道,与你兴许同出一宗,你且小心。”

    应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却没有说话。

    于是唐时再次起身,竟然再次从通道之中出去了。

    众人已经习惯了唐时这种离场的行为,只是不知道唐时是出去干什么的。

    周围已经开始开赌局了,下面的场次到底是谁赢,已经有不少的“赌”字旗挂起来,唐时一看那旗帜下面的貔貅标志,便知道这是貔貅楼又在趁机坐庄捞钱了。

    修真界赌博的事情,唐时之前出去的时候便已经遇到过,只是现在他是来下注的。

    随意地走到九山靠西面那座山上,山脚下便有下注的地方。

    唐时表示自己最近不缺钱花,不过能赚一笔自然是不错的。

    “唐、唐――”那负责收注的人完全愣住的,根本没有想到唐时会过来,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

    唐时一脸和善地走过去,这厮方才还杀机凛冽,如今做出一副狼外婆的表情当真是怎么看怎么违和。那负责收注的修士没吓得直接将灵石砸到他脸上去真是有胆气了。

    唐时手指一抬,便指着自己:“买我的几赔几?”

    那人哆哆嗦嗦道:“一赔十。”

    唐时一皱眉,又问道:“买夏妄的呢?”

    “一赔二。”那人又回答了一句,不过看唐时要继续问,他噼里啪啦地便将后面的全部报了出来,“第五轮第一场夏妄对应雨,买夏妄赢一赔一,应雨一赔十,两败俱伤一赔一百;唐师兄你对尹吹雪,你赢一赔三,尹吹雪赢一赔三,两败俱伤一赔一。还有便是对最后一人尊花落谁家的猜测,夏妄一赔二,应雨一赔二十,唐时一赔十,尹吹雪一赔五。”

    等他说完,唐时直接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万灵石,装进小的储物袋,便往桌上一放,紧接着说出了让这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的话:“一万灵石,买第五轮第二场我胜,赢了之后所有的赌资投入一人尊赌博,唐时一赔十。”

    看着修士没反应过来,唐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乖,给我记下来。”

    那修士都要哭出来了,哆嗦着给唐时刻了一枚玉简,恭恭敬敬地递回去――周所有人都被这样的霸气给惊呆了。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吗?还能有买自己赢的?这人也……

    可是也说不出对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买自己赢似乎也无可厚非,顶多说明他是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自己一定会赢,还直接给了一万的赌注,这人简直了!

    不过,唐时这么有钱,倒是出乎人的意料。

    随手一出来便是上万,算算唐时这赌注,可不算是小了。

    如果他真的赢了,在第一次出来之后一赔三,一万变成三万,三万再全部投入“一人尊”的赌局之中,买唐时赢是一赔十,如果唐时胜了最后一场,便有三十万――三十万!

    这修士现在真的吓得手抖了,他摸出通讯牌来,便将自己的灵识附着在上面,给貔貅楼北山的掌事发消息,而后掌事那边听说这消息也是吓得手抖,这样大额的赌注――有时候貔貅楼整个一个大型拍卖会的全部交易额也达不到这个数,现在忽然之间出了这样的赌注,若是最后亏了本,他们这个庄家可就要吐血了。

    所以,在出现了这样大风险的赌局之后,这掌事直接摸出了通讯牌,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还在浮云阶上的汤涯。

    汤涯那边一边听着消息,一边抬眼看,却见唐时已经没事儿人一样从那通道里进来了,他心里顿时暗骂了一声:这牲口!

    可是唐时是他们貔貅楼要拉拢的对象,更何况这件事上唐时没有任何的过错,他做这一切都是正当的,光明正大地参与赌博,只不过数额太大,投注对象太奇葩而已。

    你赌自己赢可以,可是你扔个小两千意思意思就行了,怎么还搞出一万和连投这样大的数额来?

    汤涯抬手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些头疼了起来。

    其实三十万对貔貅楼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只不过阁主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若是让他知道了……

    越想越是头疼,汤涯现在很有一种冲下去直接按住唐时的脑袋,将他的脸往地上撞的冲动。

    只是毕竟四方台会是完全公正的,貔貅楼不能干涉下面的人,规定或者收买他们以操纵胜负。

    唐时并不知道汤涯转瞬之间已经知道他在外面干的那么牛叉的事情,现在他从南山这边重新走出来,便直接往自己右手边,顺着独尊台的边缘往那边走,而后便到了东山的地盘上。

    不少人注意到了他的行为,是非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尹吹雪一眼。

    那尹吹雪也远远地投了一道目光给是非,只是转瞬之间又收了回来,周围的人都看着。

    唐时站到了尹吹雪的面前,因为四方台的威压,在这里普通修士的灵识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否则唐时不必走到前面来。

    “有事想跟你谈谈。”

    尹吹雪抬头便看向唐时:“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

    只是他说完了话,还是站了起来,便与唐时一道走进了旁边的通道之中。

    别人都想知道他们谈什么,可是唐时并没有兴趣让他们知道。

    距离第五场开始还有一个时辰,时间还算是很宽裕,用来做一个约定已经足够了。

    “你我是第二场,我想跟你做一个赌约。”唐时现在有点像是赌上瘾了。

    尹吹雪抱着剑,颇有几分感兴趣,便道:“你说。”

    唐时道:“我在映月井下发现了你的尸骨,拿到了你的吹雪剑,不管怎么说,你能够重新得到吹雪剑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你我有旧怨,这也不必想了,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尹吹雪道:“我也很好奇,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种话题,其实很让人毛骨悚然。

    我看到了你的尸骨。

    唐时看到的那一具尸骨肯定是尹吹雪的,只不过兴许到了当初尹吹雪的那个境界,肉身已经不重要了吧?现在的尹吹雪应当是转世重修的,应当还保有上一世的记忆。

    映月井下面,一定发生过什么惊天的变化,否则那样的变故是怎么产生的?

    唐时跟尹吹雪之间肯定有一战,只不过到底是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

    尹吹雪有自己上一世的记忆,唐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这两个人打起来的话,还当真是应了那一句老话: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唐时道:“我赢了,便告诉你,你赢了告诉我,如何?”

    “不,即便是你不说,对我也没什么损失。”尹吹雪何等精明?等价交换的原则他很清楚了,唐时开出的这两个赌注,其实只对唐时有利,尹吹雪道,“输赢我不想理会,我们不如做一个交换,我告诉你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我取回尸骨。”

    换了一个人在这里聊天怕是得吓晕过去,竟然忽然有这样的一个人说什么 “为我取回尸骨”的话……

    人都还站在这里呢。

    唐时沉吟了片刻,道:“这似乎不错。”

    那潭水对唐时来说,是进出自如的,只不过……

    “你自己没办法进去吗?”

    尹吹雪摇了摇头,眼底露出几分沧桑来,不过转瞬又冷了,“等打完了我告诉你了,我想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很多事情,现在还是完全没有办法说出口的。

    三千多年前的事情,不能说的便是不能说的。

    尹吹雪没办法进去,因为他的灵魂印记不曾有改变,即便是进去了,也要再受那万阎裂心之苦。此时的一切,尹吹雪都不会对唐时说,他只是转身便去远了。

    唐时从他的背影里,看到了几分奇怪的伤痛。

    唐时重新出来的时候,便重新走了回去,到了南山那边,坐下来。

    时间流逝,整个四方台会的气氛,已经渐渐地被推高了起来,周围几山的人已经直接飞到了半空之中,甚至围在了独尊台屏障的周围,想要更近距离地观看。

    时间到,第一场便是夏妄对应雨了。

    夏妄一身灰白的袍子,便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来,慢慢地走到场中。

    相比起声名远播的夏妄,应雨当真是什么也不算的,可是能站到四方台会的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之前不少人以为应雨是运气,可其实这种“运气”的说法,连说服他们自己都很困难。

    一场两场是运气,三场四场呢?

    应雨总不能每一回都凭借运气吧?

    所以真材实料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有多少罢了,毕竟应雨这一路其实不算遇到几个强敌了。

    可夏妄,绝对是这一节四方台会一人尊的热门人选。

    唐时可以感觉得出来,赔率说明一切。

    赔率越高,证明所有参与赌注的人更不看好――比如唐时和应雨。

    毕竟以前几乎没有过南山修士拔得头筹的这种先例,几乎都是被北山包揽,如今忽然出现这样的一个应雨,还是个姑娘家,相信应雨能赢的人实在是不多。

    唐时这边,却是根本不知道之前的夏妄是个什么水平,如果能凭借应雨这一场看出什么深浅来,之后也就有底了――前提是,唐时能赢了尹吹雪的话。

    夏妄看上去年纪不大,应雨的年纪也小,这看上去就是两个小娃之间的战争。

    只不过,在夏妄动手的时候,谁也不敢相信这不过是个十几岁少年的出手。

    甚至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夏妄便直接动手了。

    夏妄似乎是没有剑的,从一开始从现在,谁也没有见到过他使用兵器,这人似乎是个异类,也不像是别人一样法宝频出,尤其不像是唐时一样,灵术翻新,法宝翻新,什么东西都能有个新的花样。

    夏妄的招式似乎偏向于淳朴,不是返璞归真的那种,而是一种古拙。

    唐时在真正看到他出手的那一刹那,便有一种很难言说的感觉,只觉得夏妄的动作太过滞涩,远远不像是当今修士使用的那些术法。

    听说这乃是乾坤无极心法,夏妄手中抱着的是很正常的一个太极图。

    乾坤无极,为何又要太极?

    唐时脑海之中闪过这个疑惑的同时,夏妄的手掌便已经将这一个球形的太极图推了出去,落在了应雨的身上,应雨竟然连动也没动一下,任由这东西打在了她的身上,而后消弭于无形。

    这样诡异的场面,顿时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应雨皱眉道:“你这人怎么一句话不说就开打?”

    小姑娘惯有的那种天真有趣的口吻,甚至还眨了眨眼睛,看向夏妄。

    夏妄的手竟然真的顿了一下,道:“我不喜欢说话。”

    “你这不是说了吗?”应雨又道。

    “……”夏妄只能沉默了,他脸还比较瘦,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只不过下手很稳,像是个历经沧桑的来老人,这样两种几乎矛盾的特质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让人感觉很迷茫。

    这夏妄似乎是一生下来便在修炼,根本不怎么接触世事,所以他拥有堪称纯净的眼神,可同时,他也经历过枯燥而漫长的修炼,更修习着很刚猛霸道的乾坤无极心法。用别人的话来说,他是无极门重现辉煌的希望。

    可是应雨现在这样对他说话……

    唐时:“……”谁他妈上去把那个傻逼给我拉回来!

    应雨她不是去打架的,她是去丢脸的,之前她怎么不说话呢?一遇到漂亮的小子她就忍不住了,忍不住了!

    之前为什么这小姑娘喜欢欧阳俊?因为人家嫩,内向,出水的小白花!

    为什么她现在要跟夏妄搭话?因为夏妄也很嫩,很内向,即便看着像是一朵黑莲花,其实也是一张白纸!

    操,老子怎么摊上这么一座山?

    唐时手边如果有砖头,估计就直接给她扔到脸上去了。

    这熊孩子……

    那边夏妄似乎也觉得应雨是个问题儿童,所以他不说话了,只忽然之间一跺脚,便虚画出一个太极图来,只是这一次却跟之前不一样了,他抿着唇,便喃喃出一个字来,旁人也听不明白,而是随着他这嘴唇的动作,手掌也跟着往两边一分。

    太极图一阴一阳,竟然被这夏妄生生地给掰开了!

    黑白分离,阴阳开裂!

    一种强横的气息,忽然之间便出现了,左手为阴,右手为阳。

    阴化阴刃,阳化阳刀,便在这转瞬之间,两刀刃交错,横削,便是太极变成无极,而后环向了应雨的脖子。

    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应雨依旧是不闪不避,便站在那里,任由夏妄将她的脑袋给削掉了,那头颅落到地上去,却扭过头来看夏妄:“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砍掉别人的脑袋至少要说一声好吧?”

    众人:“……”

    他们真的已经不需要一句台词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姑娘当真是跟唐时那种贱人师出一门的吧?这是拜了一个师父吧?贱得真是有风格。

    砍掉脑袋还能活这种事儿,众人听过,可是那仅限于元婴期以上的修士,现在那应雨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元婴期修士啊,怎么还能够砍了她的脑袋她还不死?

    应雨向着地上一招手,在唐时的眼底已经俨然一副可怕的孙猴子的架势了。

    唐时甚至脑补了,应雨站在那里,便向着下面勾勾手:“头来,头来,头来――”

    可是不得不说,他的脑补真的应验了。

    只是,应雨只是道一句:“头来。”

    那一进骨碌碌滚动在地上的脑袋便直接蹦起来,重新回到了应雨的脖子上去,再也没有任何的痕迹。

    这一下完了。

    众人都知道完了,大多数下注了的人心里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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