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21 章
浮梦·焉华 作者:吴小龟
第 21 章
那时，李如焉第一反应是凌华厌倦了这样做朋友。说来也很有道理，谁会高兴一直被一个人骑在头上，从来都是凌华惯着李如焉，说要磨掉他少爷脾气，其实凌华没发现他自己根本就在助长李如焉的少爷脾气。于是，这次李如焉真有点慌了，再想是不是应该自己先道歉。但仔细一想，道什么歉呢，这次好像没有争吵，一切开始得如此莫名其妙，凌华总不能在生自己在吓他的气吧。想了很久，李如焉还是决定首先打破沉默。
想法是有了，但实行起来不是很简单的，李如焉都不知道说什么，也怕万一他说了什么无关紧要的话，凌华不回话，那多尴尬。于是在想了几天后，李如焉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话题。打破冷战，首先从上学的路上开始。说来李如焉当时并没有想到，如果凌华厌倦了，为什么他还一直跟他骑车上下学，并且还是一直骑在李如焉的外侧。
“凌华，马上要期末考了，要不要我开始帮你复习呢？”李如焉尽量摆出若无其事的感觉，“期末了不像期中那么好应付的，突击可不行。”
这就是李如焉的诱敌战术，他自认为这是很好的一个条件，而且凌华总得给他一个回答，不至于冷场。但李如焉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他从没想过回答会是否定，这样的话，他还宁愿冷场。
“不用麻烦了，阿绮会帮我复习的。”凌华无精打采地回答道。
李如焉一个急刹车，弄得凌华措手不及连忙刹下来，当然这里不是李家的马路，两个急刹弄得自行车道上出现了短期的混乱，伴随着一些咒骂声。
“你要去当电灯泡？”李如焉强压下心中的浮躁，他不停告诉自己，凌华只是真的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而已。
果不其然，凌华顿了一下，原本仿佛不在这世界的眼神里出现了一点亮光，但随之又熄灭了，“那我就自己复习吧。”
“你自己复习？能行嘛？不要到时开红灯哦。”被逼急的李如焉不由话不择词了。
“你在我更复习不进去！”凌华突然大吼起来，引得路人都纷纷张望。而李如焉更是傻在了那里，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艰难得抽出一个苦笑，好似在自嘲，然后什么也没说，骑上车就一路往学校飙去。
虽说是飙，但好歹李如焉学会骑车没多久，和凌华的水平差远了，体力上也有不小差距，所以无论他怎么努力，也甩不掉凌华，
而凌华依旧默默地骑在李如焉的外侧。李如焉一心只想甩掉凌华，拼命地骑着，连红灯都没注意到，毫不减速地冲出路口，随之是汽车的长鸣声，急刹车声，以及东西摔倒在地的闷响，李如焉只觉天旋地转，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当李如焉再次睁开眼时，首先看到的是田鑫的脸，从焦急变为安心。他继续环顾病房，然后发现除了田鑫没有任何人。没有看见父亲的脸，李如焉不由失落。这是他从小的习惯，母亲在他出生两年后便去世了，于是他每次生病醒来，总期盼能看到父亲陪在自己身边，能得到父亲的关爱，但从没如愿过，睁开眼看到的永远只有田鑫。李如焉于是又闭上眼，这才开始想自己是怎么躺在这儿的。昏迷前的景象慢慢浮现，凌华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李如焉不由觉得头疼欲裂。田鑫看李如焉的神情很痛苦，连忙按铃叫医生。
等医生做完检查，确定并没有什么大碍时，田鑫才放下心，送医生出去，看到凌华打着石膏倚墙坐在病房门口。
“他醒了？”凌华看田鑫出来，抬头问道。
“恩，少爷没什么大碍，只是有多处皮外伤，多亏了凌少爷，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和老爷交代。”田鑫对着凌华一个鞠躬。这次车祸李如焉没什么严重的伤，一是他运气好，自行车承受了车子的直接撞击，他只是被甩飞出去而已，二就是凌华的了，及时护住了李如焉，没让他直接摔在地上。凌华兑现了承诺，做了一回肉垫，因此手都骨折了。
“你不进去看看少爷？”田鑫见凌华起身想走，觉得奇怪，于是问道。
“不了，田叔，估计现在他也不想看到我。”凌华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跟田鑫道别。田鑫还想让人把凌华送回去，也被凌华拒绝了。
田鑫以为凌华还在自责，当初自己得知李如焉出车祸急忙赶到医院时，等在急症室外的凌华一下就跪在了自己面前，哭着不停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他的错什么的，医生护士好不容易让他冷静下来，这才发现他浑身也都是擦伤，更严重的是左手骨折了。田鑫原本也认为是凌华的错，要不是他，少爷也不会提出要骑车上下学，也就不会出车祸。但在去问了一起陪同过来的警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后，并得知少爷并无大碍，只是被吓晕过去时，田鑫不由为自己错怪凌华而懊恼。
“哎，少爷，你可要好好谢谢凌少爷啊。”田鑫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说道。
“谢他干什么？”李如焉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自己出车祸了他竟然也没来探望。
“少爷，要不是凌少爷替你垫着，你的伤可就没那么简单了。”田鑫叹了一口气，“凌少爷的左手都骨折了，无论怎
么样，出于礼貌和道义，你也该去道个谢呀。”
李如焉愣在那儿，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骨折？凌华？所以他才没出现？
“那他现在在哪儿？”李如焉总算把思路理清楚了，但他不明白凌华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自我满足吗？
“他打完石膏就一直在病房门口等，知道你醒了才离开的。”田鑫把切好的苹果递到李如焉的嘴边，“估计他还在自责，所以不肯进来看你。”
“田叔，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个只要下午医生再检查一下没什么大碍就可以了，不过少爷还是要静养几天。”
李如焉听了点点头，然后让田鑫把包里的手机拿给他，打了几个电话。
“田叔，下午出院后先送我去凌华家里。”李如焉说完，放下电话，闭起双眼。
田鑫看李如焉打算休息，于是应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下午，当凌母打开门看到李如焉时，不由心慌，以为大少爷有什么事找上门来了，那她们真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阿姨好，凌华在家吗？”李如焉微笑着说道。
“在，不过可能睡着了，那个小……不李少爷，真是对不起，华华那孩子也是……”
“阿姨，我没怪他，我是来道谢的。”李如焉说着，让出半边，于是田鑫把水果篮和补品递了上去，这时凌母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让客人站在门口说话，连忙把他们招呼进来。田鑫谢过后便说在楼下等，没有进屋。凌母带着李如焉到凌华的房间，小心地推开门，发现凌华果然还睡着，她一下不知怎么办。李如焉笑笑说没关系，等他醒来就行。凌母很不好意思，于是连忙端上茶和零食。李如焉和凌母聊了一会儿，自知凌母心里还是有疙瘩，态度极其拘谨，所以便提出自己到凌华房间里等。这让凌母觉得很不好意思，想索性把凌华叫起来算了。李如焉摇摇头，说不行他可以改天再来拜访，现在还是让凌华好好休息吧。于是搬了把凳子坐在凌华的床边，然后让凌母忙自己的事情，不用管他。凌母便也没多说什么，把房门关上了。
昏暗的房里可以听到熟睡之人平缓的呼吸声，李如焉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这是他第二次如此仔细端详凌华的睡脸了，但不知是否是伤痛的关系，今天凌华的脸上多了一份愁苦，眉间微微皱起。李如焉看着看着，不由想抚平那皱褶，情不自禁地伸手触及凌华的眉心，在感受到对方温度的一刹那，突然回过神，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心却在那砰砰直跳。
“嗯？妈？”可能由于李如焉紧张，动作幅度过大，所以弄醒了凌华，他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只模糊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床边，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对焦，凌华先是愣了一下，
捏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在做梦后，发出了一声惨叫。说惨叫似乎有点失礼了，其实是惊讶过渡的表现，凌母在听到叫声后立马冲进来问怎么了，凌华只能讪讪地说做梦惊醒了。凌母看没什么事，于是帮凌华把房间的窗帘拉开，并把凌华扶坐起来，不停地跟他唠叨什么你看人家李少爷多好，还来看你什么的。唠叨完后，凌母又端了茶进来，然后说你们慢慢聊，于是带上门出去了。
在凌母离开后，憋着笑很久的李如焉终于笑出声来，凌华刚醒来时那一系列动作简直太可爱了，尤其时看到他茫然地望着自己，然后竟伸手捏了捏脸。凌华很久没有看到李如焉这样笑了，望得有点出神。
“谢谢你。”李如焉轻轻地说道，目光看向凌华绑着石膏的左手，脸上少有地流露出自责的神情。
“没事，没事，反正是左手，而且一点也不疼。”凌华不希望李如焉难过，挥了挥绑着石膏的手，想表示没什么大碍，不料抽到了其它的伤口，不由呻吟了一下。
“你白痴啊，骨折了还瞎动个啥！”李如焉吓得连忙起身去查看，“哪里疼？”
“呵呵，不小心扯到肩上的伤了，没什么，只是擦伤而已，还好冬天衣服穿得多。”
李如焉看着凌华那所谓的擦伤，明明都快蹭掉一块肉了：“很疼吧。”李如焉抬手刚想触及那个伤口，凌华的身子一躲，李如焉的手便这样尴尬地僵在了空中。
“如焉，我……”凌华一下不知如何去解释，担心着李如焉会生气。
“对不起，我忘了伤口不能随便碰的，很容易感染的”李如焉依然保持着微笑，但凌华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并不是真心的笑，李如焉好似又回到了初识时那样，把自己藏在了这礼貌性的笑容背后。
“如焉，今天早上我……”凌华不喜欢看到李如焉这样的笑容，他自知自己早上一时失控说的话是一切发生的导火索，可他想表达的并不是那个意思，他不知如何跟李如焉解释，或者说其实他害怕跟李如焉解释，他以为这次李如焉不会再理他了，他本想把自己的感情埋藏好再去向李如焉道歉。
“对不起，是我一直太任性了，给你添麻烦了。”李如焉打断了凌华的话，他在逃避，他不想听到从凌华嘴里说出终结，这样还不如让自己做个了断，“如果你讨厌，我不会再打扰你的，不过得等你伤好了。我差不多也该告辞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如焉，我没说讨厌你啊！”凌华看李如焉误会了，连忙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李如焉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凌华，凌华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却不敢直视李如焉的视线吱唔道：“那个……我……我……”
李如焉看凌华憋红了脸却还说不出个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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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李如焉第一反应是凌华厌倦了这样做朋友。说来也很有道理，谁会高兴一直被一个人骑在头上，从来都是凌华惯着李如焉，说要磨掉他少爷脾气，其实凌华没发现他自己根本就在助长李如焉的少爷脾气。于是，这次李如焉真有点慌了，再想是不是应该自己先道歉。但仔细一想，道什么歉呢，这次好像没有争吵，一切开始得如此莫名其妙，凌华总不能在生自己在吓他的气吧。想了很久，李如焉还是决定首先打破沉默。
想法是有了，但实行起来不是很简单的，李如焉都不知道说什么，也怕万一他说了什么无关紧要的话，凌华不回话，那多尴尬。于是在想了几天后，李如焉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话题。打破冷战，首先从上学的路上开始。说来李如焉当时并没有想到，如果凌华厌倦了，为什么他还一直跟他骑车上下学，并且还是一直骑在李如焉的外侧。
“凌华，马上要期末考了，要不要我开始帮你复习呢？”李如焉尽量摆出若无其事的感觉，“期末了不像期中那么好应付的，突击可不行。”
这就是李如焉的诱敌战术，他自认为这是很好的一个条件，而且凌华总得给他一个回答，不至于冷场。但李如焉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他从没想过回答会是否定，这样的话，他还宁愿冷场。
“不用麻烦了，阿绮会帮我复习的。”凌华无精打采地回答道。
李如焉一个急刹车，弄得凌华措手不及连忙刹下来，当然这里不是李家的马路，两个急刹弄得自行车道上出现了短期的混乱，伴随着一些咒骂声。
“你要去当电灯泡？”李如焉强压下心中的浮躁，他不停告诉自己，凌华只是真的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而已。
果不其然，凌华顿了一下，原本仿佛不在这世界的眼神里出现了一点亮光，但随之又熄灭了，“那我就自己复习吧。”
“你自己复习？能行嘛？不要到时开红灯哦。”被逼急的李如焉不由话不择词了。
“你在我更复习不进去！”凌华突然大吼起来，引得路人都纷纷张望。而李如焉更是傻在了那里，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艰难得抽出一个苦笑，好似在自嘲，然后什么也没说，骑上车就一路往学校飙去。
虽说是飙，但好歹李如焉学会骑车没多久，和凌华的水平差远了，体力上也有不小差距，所以无论他怎么努力，也甩不掉凌华，
而凌华依旧默默地骑在李如焉的外侧。李如焉一心只想甩掉凌华，拼命地骑着，连红灯都没注意到，毫不减速地冲出路口，随之是汽车的长鸣声，急刹车声，以及东西摔倒在地的闷响，李如焉只觉天旋地转，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当李如焉再次睁开眼时，首先看到的是田鑫的脸，从焦急变为安心。他继续环顾病房，然后发现除了田鑫没有任何人。没有看见父亲的脸，李如焉不由失落。这是他从小的习惯，母亲在他出生两年后便去世了，于是他每次生病醒来，总期盼能看到父亲陪在自己身边，能得到父亲的关爱，但从没如愿过，睁开眼看到的永远只有田鑫。李如焉于是又闭上眼，这才开始想自己是怎么躺在这儿的。昏迷前的景象慢慢浮现，凌华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李如焉不由觉得头疼欲裂。田鑫看李如焉的神情很痛苦，连忙按铃叫医生。
等医生做完检查，确定并没有什么大碍时，田鑫才放下心，送医生出去，看到凌华打着石膏倚墙坐在病房门口。
“他醒了？”凌华看田鑫出来，抬头问道。
“恩，少爷没什么大碍，只是有多处皮外伤，多亏了凌少爷，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和老爷交代。”田鑫对着凌华一个鞠躬。这次车祸李如焉没什么严重的伤，一是他运气好，自行车承受了车子的直接撞击，他只是被甩飞出去而已，二就是凌华的了，及时护住了李如焉，没让他直接摔在地上。凌华兑现了承诺，做了一回肉垫，因此手都骨折了。
“你不进去看看少爷？”田鑫见凌华起身想走，觉得奇怪，于是问道。
“不了，田叔，估计现在他也不想看到我。”凌华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跟田鑫道别。田鑫还想让人把凌华送回去，也被凌华拒绝了。
田鑫以为凌华还在自责，当初自己得知李如焉出车祸急忙赶到医院时，等在急症室外的凌华一下就跪在了自己面前，哭着不停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他的错什么的，医生护士好不容易让他冷静下来，这才发现他浑身也都是擦伤，更严重的是左手骨折了。田鑫原本也认为是凌华的错，要不是他，少爷也不会提出要骑车上下学，也就不会出车祸。但在去问了一起陪同过来的警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后，并得知少爷并无大碍，只是被吓晕过去时，田鑫不由为自己错怪凌华而懊恼。
“哎，少爷，你可要好好谢谢凌少爷啊。”田鑫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说道。
“谢他干什么？”李如焉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自己出车祸了他竟然也没来探望。
“少爷，要不是凌少爷替你垫着，你的伤可就没那么简单了。”田鑫叹了一口气，“凌少爷的左手都骨折了，无论怎
么样，出于礼貌和道义，你也该去道个谢呀。”
李如焉愣在那儿，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骨折？凌华？所以他才没出现？
“那他现在在哪儿？”李如焉总算把思路理清楚了，但他不明白凌华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自我满足吗？
“他打完石膏就一直在病房门口等，知道你醒了才离开的。”田鑫把切好的苹果递到李如焉的嘴边，“估计他还在自责，所以不肯进来看你。”
“田叔，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个只要下午医生再检查一下没什么大碍就可以了，不过少爷还是要静养几天。”
李如焉听了点点头，然后让田鑫把包里的手机拿给他，打了几个电话。
“田叔，下午出院后先送我去凌华家里。”李如焉说完，放下电话，闭起双眼。
田鑫看李如焉打算休息，于是应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下午，当凌母打开门看到李如焉时，不由心慌，以为大少爷有什么事找上门来了，那她们真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阿姨好，凌华在家吗？”李如焉微笑着说道。
“在，不过可能睡着了，那个小……不李少爷，真是对不起，华华那孩子也是……”
“阿姨，我没怪他，我是来道谢的。”李如焉说着，让出半边，于是田鑫把水果篮和补品递了上去，这时凌母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让客人站在门口说话，连忙把他们招呼进来。田鑫谢过后便说在楼下等，没有进屋。凌母带着李如焉到凌华的房间，小心地推开门，发现凌华果然还睡着，她一下不知怎么办。李如焉笑笑说没关系，等他醒来就行。凌母很不好意思，于是连忙端上茶和零食。李如焉和凌母聊了一会儿，自知凌母心里还是有疙瘩，态度极其拘谨，所以便提出自己到凌华房间里等。这让凌母觉得很不好意思，想索性把凌华叫起来算了。李如焉摇摇头，说不行他可以改天再来拜访，现在还是让凌华好好休息吧。于是搬了把凳子坐在凌华的床边，然后让凌母忙自己的事情，不用管他。凌母便也没多说什么，把房门关上了。
昏暗的房里可以听到熟睡之人平缓的呼吸声，李如焉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这是他第二次如此仔细端详凌华的睡脸了，但不知是否是伤痛的关系，今天凌华的脸上多了一份愁苦，眉间微微皱起。李如焉看着看着，不由想抚平那皱褶，情不自禁地伸手触及凌华的眉心，在感受到对方温度的一刹那，突然回过神，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心却在那砰砰直跳。
“嗯？妈？”可能由于李如焉紧张，动作幅度过大，所以弄醒了凌华，他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只模糊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床边，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对焦，凌华先是愣了一下，
捏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在做梦后，发出了一声惨叫。说惨叫似乎有点失礼了，其实是惊讶过渡的表现，凌母在听到叫声后立马冲进来问怎么了，凌华只能讪讪地说做梦惊醒了。凌母看没什么事，于是帮凌华把房间的窗帘拉开，并把凌华扶坐起来，不停地跟他唠叨什么你看人家李少爷多好，还来看你什么的。唠叨完后，凌母又端了茶进来，然后说你们慢慢聊，于是带上门出去了。
在凌母离开后，憋着笑很久的李如焉终于笑出声来，凌华刚醒来时那一系列动作简直太可爱了，尤其时看到他茫然地望着自己，然后竟伸手捏了捏脸。凌华很久没有看到李如焉这样笑了，望得有点出神。
“谢谢你。”李如焉轻轻地说道，目光看向凌华绑着石膏的左手，脸上少有地流露出自责的神情。
“没事，没事，反正是左手，而且一点也不疼。”凌华不希望李如焉难过，挥了挥绑着石膏的手，想表示没什么大碍，不料抽到了其它的伤口，不由呻吟了一下。
“你白痴啊，骨折了还瞎动个啥！”李如焉吓得连忙起身去查看，“哪里疼？”
“呵呵，不小心扯到肩上的伤了，没什么，只是擦伤而已，还好冬天衣服穿得多。”
李如焉看着凌华那所谓的擦伤，明明都快蹭掉一块肉了：“很疼吧。”李如焉抬手刚想触及那个伤口，凌华的身子一躲，李如焉的手便这样尴尬地僵在了空中。
“如焉，我……”凌华一下不知如何去解释，担心着李如焉会生气。
“对不起，我忘了伤口不能随便碰的，很容易感染的”李如焉依然保持着微笑，但凌华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并不是真心的笑，李如焉好似又回到了初识时那样，把自己藏在了这礼貌性的笑容背后。
“如焉，今天早上我……”凌华不喜欢看到李如焉这样的笑容，他自知自己早上一时失控说的话是一切发生的导火索，可他想表达的并不是那个意思，他不知如何跟李如焉解释，或者说其实他害怕跟李如焉解释，他以为这次李如焉不会再理他了，他本想把自己的感情埋藏好再去向李如焉道歉。
“对不起，是我一直太任性了，给你添麻烦了。”李如焉打断了凌华的话，他在逃避，他不想听到从凌华嘴里说出终结，这样还不如让自己做个了断，“如果你讨厌，我不会再打扰你的，不过得等你伤好了。我差不多也该告辞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如焉，我没说讨厌你啊！”凌华看李如焉误会了，连忙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李如焉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凌华，凌华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却不敢直视李如焉的视线吱唔道：“那个……我……我……”
李如焉看凌华憋红了脸却还说不出个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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