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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 章

    望似云边 作者:一二斤雪

    第 5 章

    季明蕾知道他是打了什么如意算盘,冷笑说:“你省省心吧,不就是怕我像你一样搞臭了自己的名声,你就没办法拿我去给你的私生子铺路了吗?我告诉你,你休想,我是不会拿自己给你的野种当垫脚石的。”

    经历了去年的离婚风波,季家的生意元气大伤,形象大不如前,当时季存嘉就语重心长对季明蕾说,自己和外面的女人是有一个儿子,已经十岁了,虽然他作为丈夫不称职,但作为父亲,他不想对不起这个儿子,希望季明蕾接受这个弟弟。季明蕾听着他这番话,是心寒到了骨子里,可不止这些,季存嘉继续对她说,她已经长大了,过几年也该嫁人,他准备把她的婚姻作为联姻,让她嫁给一个门当户对,有实力有潜力的家族,这样一能给她一个稳妥的未来,二能让她的婚姻给弟弟的将来做个保障。

    说出这些话,季明蕾就当他是疯了,从此都懒得再理他。可季存嘉却认为自己是为儿女都做了最好的安排,只是季明蕾被宠坏了,太不懂事,让他心很累:“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弟弟。好了,你快回家吧,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别让你妈再为你操心了,你也知道,你妈身体不好,我已经对不起她了,你这个做女儿的,就别……”

    他的话还没说完,季明蕾的手机又有电话打进来,季明蕾一看对方是谁,迅速挂断了季存嘉的电话。新进的电话是薛堃打来的,一接通了,就听他说:“季小姐,你好。”

    时隔他被易朗云带离已过去了四个小时,他的声音清冷、客气,没有任何含糊混沌感,就像他一直以来给她的感觉,从容、淡然,平心静气。

    她急忙问:“薛堃,你现在怎么样了,在哪里的,和谁在一起?”

    薛堃没有一一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我们见一面吧,我在别云馆里。”

    别云馆,是两年前薛堃找人设计建造的一间品酒屋,里面藏酒无数,一般用来招待重要客户。季明蕾曾经获邀进入过别云馆做客,也是在那里第一次与薛堃见面。还记得那时,她进入季园工作,手握权力,踌躇满志,被人引荐与薛堃见面,第一眼所见,是他背对着自己,手握一杯青花的白酒杯,正细细品味手中的白酒。

    他转身过来时,她难以形容心中的感受,只觉得心里豁然开朗。她曾暗自努力,想再到别云馆去与他想见,可迟迟得不到他的邀请,别云馆的大门没有再为她敞开。哪知道,会是这种时候,他竟然再次邀请她进入别云馆。

    开车到了别云馆,别云馆的大门正为她敞开,工作人员直接把她领到了薛堃所在的藏酒间里,门被推开的时候,薛堃依然背对着她,她战战兢兢走近他身后,他却突然说:“行了,就在那里。”

    季明蕾站在离他五步的距离不敢再走,他转身过来,冷冷地盯着她,半响之后对她说:“是我太过信任你,没想到自己养的是一条毒蛇,上次出于善意借给季园的周转资金,我准备当做对季园的入股,明天我会让我的律师和季小姐在办公室里谈好,妥善的手续律师会处理。我要说的话就这些,季小姐可以离开了。”

    他的目光,他的话都让季明蕾如遭雷劈。几个月前,因为季园资金周转不灵,季明蕾无计可施之下,去求过薛堃帮助,她以为自己只是找机会和他亲近一些,吐吐苦水,没想过他会出手帮忙。但他一听就问差多少,说自己当她是朋友,可以帮一帮。那时,她还以为薛堃对自己有点意思,当即就接受了,可后来,薛堃一味对她视而不见,又加上她家里的事,她父亲的一些疯言疯语,她头脑发热,竟然对他做出了这次的过激举动。他借给季园的资金,季园依旧无法如数返还,如果让他转作入股,那就意味着,他要对季园发起收购。

    “薛堃……”才叫出这一声,就看到薛堃对自己轻蔑的笑了笑,她赶紧改口:“薛总,有话好商量,这次的事是我做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这么急功近利,我不该对你下药,求求你不要这样。”

    “马上还钱,有这么困难吗?”

    她可怜兮兮的请求并没让薛堃有任何心软,只觉得更加厌烦。那天,才听她说起遭遇困难的时候,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看她低垂的眉眼,不知为何竟然起了怜惜,他清楚,自己所怜惜的并非是她,而是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面的那人,同样是新人接任,如果是那人,大概也会遇到同样的困难,他只是这么想了,就随手帮了她一把。

    这世上繁花万千,人与人各异,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禁为那人太过分心,思念失神。

    而今再见,果然是云泥之别。可笑的是,他怎么会眼瞎到把那人和她相提并论!

    季明蕾惶惶不安的看着他,想要求他宽限几天,却又因为今晚自己鲁莽的行为而不知道如何开口,正慌乱的时候,他又说:“可以再宽限你三个月。”

    顿时,季明蕾脸上露出喜悦,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他接下来的话是:“你底下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给我适可而止!”

    他竟然已经知道了?季明蕾吃惊:“你怎么知道的?”要对付易朗云而已,为什么他会上心?

    薛堃横她一眼,若说一开始她进门,他们的对话还是心平气和的,说到这里,薛堃就真的是动怒了:“你是什么人,难道我会不清楚吗?”

    这句话无疑在季明蕾心里戳了一个血窟窿,她满眼含泪的问:“你和易朗云,是不是已经……”

    “别以为任何人都和你一样。”懒得再多看她一眼,薛堃转身背对她:“我的话你已经听到了,是什么意思,该怎么做选择,你自己好好考虑。”

    不给季明蕾任何再说话的机会,薛堃让门外的人进来将季明蕾请出门去,她临走时,薛堃又对她叮咛了一次:“如果我明天看到有任何不利于易小姐的传言,我不会放过你。”

    待季明蕾走出去没几步,薛堃就听到了她的抽泣声。薛堃拿起手机给一直在等候消息的人打了电话。电话接通后,不等他开口,对方就急不可耐问:“事情解决了吗?”

    听着那边易世开不怒自威的声音,薛堃微笑:“是的,我已经解决了。”

    “以后你自己小心点,别拿你那些破事去祸害我的小云。”就算没亲自到场,就算易朗云自己没有从实招认,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瞒不过易世开法眼的。

    薛堃虚心接受意见:“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这次,他也是想躲着她的,听易世开说会送她来的时候,他就不想参加这次季园的客户答谢会了。他们有两年没见了,如果可以,他还是忍不住想去看她一眼。好吧,就是这一眼的不小心,差点害了她。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

    ☆、4、另有安排

    这一晚,住在酒店里的两个人红酒一杯接一杯,谭盛茵虽然是说说笑笑的,还时不时拿一些人和事来打趣,但易朗云总觉着她是心情不好,否则也不会拿这么好的红酒当白开水喝。谭盛茵的酒量不如她,喝到后面,即便是支撑着不肯躺下好好睡觉,终究是没抵过酒精的作用,眼一闭,头一歪,倒在床底下总算是老实了。

    易朗云把她拖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看她翻了个身,以为她是真的睡着了,哪知才拿着空酒杯走到吧台,就听到她隐隐的哭声,真真切切,又悲悲戚戚的,她不敢哭得太大声,一直是在呜咽,却断断续续,始终没完没了。

    刚才见面她看上去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么难过,易朗云犹豫了一秒,还是选择了安静,没有去打扰她。即便是走过去,即便是说几句安慰的话,她该怎么伤心还是怎么伤心,于事无补,以她的身份和品貌,能让她这么过不去的坎坷,也只能是感情的事了吧。

    想来,这边的人都这么奇怪,面子是维持一个相安无事,可内里总藏着某些心事,掩埋在记忆的最深处,不管平时关系多好的人,都不能将这段隐秘来碰触。

    就拿易朗云现在自认为算是认识的人来说,她视为真朋友的谭盛茵是这样,曾经去她老家做客过的薛堃也是这样。

    那年,薛堃被她接到曲池的家里,第一晚他就失眠了。半夜他起来,站在坝子里抽烟,一根接一根,站了很久,她打着哈欠看着他的背影,阴暗、僵硬、凄婉惨淡,让她不想靠近。

    他这样病歪歪的一个人,不在她给他准备的有电热毯的被窝里躺着,出来吹冷风,不知是在渲染个什么情绪。或许对他好,也是没有必要的,对于冷冰冰的人,他的壁垒森严自然是有他自己的缘由,只是她是得了爷爷的旨意在做事,尽管被他这不领情的表现郁闷了心情,后面的接触,还是尽量拿出了待客之道,照顾他的身体,让他吃饱吃好,长些肉起来,回去让爷爷看到了,让她好交差。

    无奈的是,人非草木,就算一开始知道他是什么人,就算心中早做好了打算,可后来,在接触当中,她还是出于道义,难免对他几分好。她以为将心比心,自己付出感情交了一个朋友,再见面时,不能当他是路人去看,可看他最后的表现,应该是她想错了。

    从老家出来这么久,爷爷一直在锲而不舍的改变她,可她就像是顽石,水泼不进,火烧不透,固执而又冥顽不灵,她以为自己是在坚持,不想让自己和这里的人变得一样,可细想起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愚蠢,她如今已经是这里的人了,为什么要固执己见,让自己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她只是在让爷爷为难,让自己每天都过得难受。如果她够机灵一点,今晚以后,她就应该改一改了。

    等到谭盛茵哭累了,睡着了,易朗云还是站在窗边,天际间一轮明月当空,在老家或是在这里,明月如今亦如初,没有那么多的物是人非,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变了,对人对事的态度,也是时候调整了。

    第二天,谭盛茵还懒洋洋在床上躺着,易朗云已经起身梳洗整理好了,她没看到任何不好的信息流传出,却没多大庆幸,指不定后面还有什么事在等着!

    她说要走的时候,谭盛茵掀开被子,本打算从床上起身送她到门口,后来又觉得这么要好的朋友,不用太过形式主义,倒头又趟回床上,眯着眼睛说:“我不送你了,你自己安心回家别想太多,有情况就找我,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易朗云笑着称是,出门进了电梯就接到了谭盛业的电话。昨晚的事,她对谭盛业是欠了一个交代,接通他的电话,不等她开口,谭盛业已经问:“你起床了吗?我在酒店停车库,还要等多久,你才能下来?”

    “两分钟之内我就到,如果你舍得等,我立马就来见你。”说着,她按了通往停车库的电梯按钮。

    谭盛业笑了笑,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当然要等你,别说是两分钟,再久,我也等。”

    走到停车库,易朗云找到谭盛业的车后径直上了车,他车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易朗云坐在副驾驶位上,瞥了一眼目光涣散看上去略为疲惫的谭盛业,对他说:“你昨晚玩通宵了吗?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要不你换我来开车好了。”

    “我不是玩通宵,我是睡不着。”谭盛业笑着看向她,她的目光清明透亮,对他的态度是依旧的干净干脆、不假辞色,他嗔怪一声,不知不觉就抱怨起来:“还以为昨晚你要来找我的,结果你一句话不交代就跟着别人跑了,你怎么对得起我?”

    一夜没回家,易朗云还要准备回家向爷爷交代的说辞,哪有心情陪人胡搅蛮缠,对他是怎么能打发就怎么说:“算了,你睡眠不足,说出来的话也是不经大脑,还是换我来开车好了。”

    谭盛业笑着坐在驾驶位上八风不动,滴溜着眼睛问她:“你想带我去哪里?”

    他用无赖的口气和她说话,易朗云本就在心里当他是个无赖,满脸若无其事:“我打算回家了,你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有事就说,如果没事,我就下车。”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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