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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医道官途:女医药代表 作者:司徒浪子

    第四十三章

    作为具有一定文化程度的男性,我们大多读过《三国演义》,而“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就是这本书里面的一则故事。

    这个故事说的是,有一次曹操路过《曹娥碑》下的时候,他现碑的背面镌刻有蔡邕所书写的“黄娟幼妇,外孙齑臼”八个大字,当时连蔡邕的女儿蔡文姬也不解其意,曹操的众谋士也猜不透。主簿杨修却即刻就猜出这句隐语是“绝妙好辞”。其解释是:“黄绢”乃颜色之丝,色旁加丝是“绝”字;“幼妇”者,少女也,女旁加少是“妙”字;“外孙”乃女儿之子也,女旁加“子”是“好”字;“齑臼”乃受五辛之器,辛旁加“受”即当今的“辞”字。

    当时曹操没有让杨修马上讲出结果来,可是曹操却在骑马行走了三十里之后才猛然知道了答案。于是曹操对杨修的聪明大家赞赏,同时也在心里开始忌惮起自己的这个下属来。后来杨修不止一次地在曹操面前显露出自己的这种聪明,终于有一天被曹操找了个借口给杀掉了。

    此时,当我听到这位老和尚讲起这个故事来的时候,我心里顿时就想起了朱天文对我说的那句话来,而且我眼前的这位老和尚说得也更加的明白,这使得我更加觉得聪明这东西有时候其实真的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也许正因为如此才会有“天妒英才”之说。

    现在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天妒英才”的事情,而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随即把这个故事对丹丹讲述了一遍。丹丹笑道:“这样啊。这些古人真聪明。回去后我也要好好读读《三国演义》,原来这本书那么有趣。”

    我笑着对她说道:“你应该好好读读的。据说清朝就是靠这本书取得了天下的。商场如战场,里面的智慧可以相通。”

    说到这里,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话多了些,于是急忙地去对老和尚道:“师父,对不起,刚才我们不该打断您的话。您继续讲吧,今天我真有一种受益匪浅的感觉呢。”

    今天这位老和尚很善谈。他微微地一笑,说道:“阿弥陀佛!我们今天是在一起讨论问题嘛,你们说的我也可以听的。阿弥陀佛!我继续说吧。我觉得,聪明是一种个人意识,而智慧是超个人意识的。人们解释聪明,是耳聪目明。《尚书·太甲》里面说:‘视远惟明,听德惟聪。’《苟子·劝学》里面也讲:‘目不能两视而明,耳不能两听而聪。’这些似乎都是从生理的功能到位,生理的功能杰出而说的。后来又有知人为聪,知己为明;知外为聪,知内为明的说法。这就从生理功能进到‘知’的层次上去了。你看那帮助刘邦击败项羽、夺得汉家天下的淮阴候韩信,他对刘邦说:‘主上能带兵十万,而信则多多益善。’这可谓知人又知己。但是,他却并没有‘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觉悟,难免最终在未央宫遭祸。《三国演义》中那位‘小乔初嫁了,羽扇纶巾,雄姿英”’的周公瑾,指挥赤壁一战,奠定了三国鼎立的基础,可谓知曹、知刘、知孙。但是他无容人之量,忌才妒才,柴桑口大呼‘既生瑜而何生亮’,郁郁而亡。有些犯错者、犯罪者,不能说他不聪明,恐怕他想的点子,出的谋算,用的技巧,钻的空子,是很聪明的,恰恰是太聪明,铸成了大错,触犯了天条,而致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其实就说明了两个问题:一,聪明可以用作武器,用作实现某一目的的工具,而智慧不能,智慧不可能被主人用作奴仆,不能用作谋利的资本,用经济学上的话来说,智慧不可能资本化。第二点,聪明与智商有关。聪明只能属于聪明人,不可能属于愚人。也就是说,聪明人的智商都很高。智商低,不能被叫“聪明。可是,智慧则不然。智慧不是圣人的专利,智慧也不是精神贵族的特权。智商高的人当然聪明,但不等于就有智慧。智商低的人,被人看作愚蠢,但未必没有智慧。在我看来,智者有智慧,愚者也会有智慧。六祖慧能曾说‘下下人有上上智’,就指明了这个意思。美国电影《阿甘正传》中的那个阿甘。他傻乎乎,被人们看成是傻瓜一个,智商似乎很低。但他从不以负面的心态看人,他以为一切人都是好人。只要是好事,可以帮助人的事,他就去做,而且一直做到底。所以他往往好事连连,奇迹总会出现在他身上。你说,这是什么原因?可见,智慧不属于想运用智慧去达到自私的目的或实现其私欲的人。若能忘我无私,不论智者,愚者,智慧人人本有。聪明的反义词是愚蠢。而智慧的反义词,绝不是愚蠢。如果一定要我为智慧找一个反义词,我想就是‘迷悟’,或者叫‘迷惑’,‘迷信’。如果不迷了,断惑、正信、出迷,那就是智慧。比如,犯了错的人,可以改正,犯了罪的人,可以悔过图新,只要觉悟了,就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就是智慧,‘放下屠刀’就是改正,就是弃迷,断惑,正信。‘立地成佛’就是觉悟,就是顿悟,就是证真。可见,智慧比聪明高了一个层次,高了许多。它高在哪里?高在有智慧的人,能超脱我相,无我才能无私。无我无私,心地光明,这是超个人意识的。这也就是抵达实在的另一不同层次、另一深度了。所以说:聪明只是聪明才智,这是属于个人意识之内的。智慧则是觉悟,达于了知、了悟,已是超个人意识的了……”

    丹丹几次都想插言但是却被我用眼神阻止了。其实我心里也有些诧异:难道这和尚也要去看电影?转念一想:这和尚可是智者,他的行为岂能是我等可以理解和猜测的?

    他继续在说道:“此外,聪明是世间法,智慧是出世间法。在中国两千多年来的思想史上,儒家讲成圣,道家讲成仙,佛家讲成佛。这些其实都是人生最高境界的追求。可是,在人间,有一个字最现实、最活跃,这个字,比火还热,比铁还坚,比丝还韧,比海还深,比喜玛拉雅山还高,比雅鲁藏布江还长。这个字,可以动天地,可以泣鬼神,可以惊风雨,可以贯古今。这个字,造就了人间的文学,艺术,一切精神、文化领域的创作,甚至美学、心理学也都离不开它,这是一个什么字?它就是‘情’字。情最具活力,它可以不顾认识,又可以左右意志,它几乎成了主宰。也就是说,知和意,在情感面前,往往就不起作用了。情的能量大矣哉!‘人生唯有情难死’。为了这个‘情’字,汤显祖说‘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李清照为了它,长吁‘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曹雪芹为了它‘十载披阅,五次增删’,书没写完,泪尽而逝。你们瞧瞧,谁能把这个字解释清楚?可是生活中,人不能不讲理性,不能任性由情。一旦感情用事,肯定要出问题,要出大乱子,甚至后果不堪设想。在人世间,我们经常能够看到:情感和理智打架,理智总是打不过情感。为什么?道理人人会说,知书达理,许多人也都具备,而‘理’只是理智中的一半。还有另一半‘智’,那个‘智’,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那些在情感面前,一个个败下阵来的英雄好汉、达官显贵、学者专家、才子佳人,不是他们不懂得‘理’,恰恰是他们只知理而缺少了‘智’。没有智慧的理智,怎么能战胜顽强而又执著的情感呢?”

    我顿时就觉得他这些话仿佛是针对我在讲了,于是也就更加用心地倾听起来。“问天下情为何物?情是何因?情有何果?只有佛教揭示得最清楚。佛教决非无情,也从不否定情。佛教是最讲情智的宗教。‘菩萨’这两个字是梵语,释为中文,就是‘觉有情’,即觉悟了的有情。行菩萨道,修菩萨行,就是帮助有情觉悟。佛教讲慈悲,慈悲就是情。佛教讲离苦得乐,离苦得乐就是情。佛教讲度脱众生,度脱众生就是情。但是怎样去度脱众生?这就离不开‘智’了。慈悲喜舍,喜舍体现慈悲,喜舍就是智慧。离苦得乐的前提是断惑证真,断惑证真就是智慧。如何度脱众生?佛教讲六度,也就是: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前五度是阶梯、是方法、是到达彼岸的渡人舟。第六般若,则是指引,是航向,是总舵主。所以六度的核心,是般若。般若就是智慧。再说,佛教所言智慧,又称‘如实观察’,即如实观察人生,如实观察现实世界,如实了知宇宙人生的真相。这样的智慧,从前五度中来:持戒,就是告诉我们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保持身口意三业清净、建立高尚的道德、提升人格力量的推一途径。由戒生定,因定慧,因而这样的智慧,从修养中来,从修持中来,从禅悟中来。戒定慧三者的关系,也可以简言之:戒是防心,定是修心,慧是明心。可见,智慧是心灵的证悟,是心灵的学问,是通过修学由悟而得。这样的智慧,当然是离世间,出世间的了。于此,有什么情结不能解?有什么情关不能过?它与世俗的聪明岂可同日而语哉?‘智慧’这个词,应用它的人,太多了。在新闻传媒中,我们经常会看到有所谓‘政治智慧’、‘军事智慧’、‘外交智慧’,更不用说,文学、艺术、科学、技术、工程等一切领域,也都会使用‘智慧’一词,那自然有它的特定含义,也可能是指其卓越的建树,杰出的贡献,足资楷模的人格风范,我们无须再作语义学上的分辨。至于哲学家、神学家、宗教家、思想大师、文化名人,似乎又都成了‘智慧’的化身,或者,他们手中似乎有一把宝钥,可以打开智慧的大门。直达智慧的宫殿。不错,苏格拉底有苏格拉底的智慧,耶稣有耶稣的智慧,穆罕默德有穆罕默德的智慧,老子、孔子、孟子、庄子也都有他们各自的最为动人的智慧。不过我认为:当今智慧的概念与它传统的形式相比,多少被扭曲了。它已在这个时代的技术统治中被扭曲,并且为科学世界观的巨大成功所取代。由此我们不再熟悉智慧的真面目,智慧的真面目被隐藏在智慧的浓妆艳抹之下。不过,我认为现在的人已能对‘智慧’一词的进行各种使用,会做出会心的理解,语法修辞中的‘智慧’,同人们日常口语中说到用到的‘智慧’,尤其同我讲的佛陀的‘智慧’,它们既有联系,又有各自的内涵,三者决非同一。这如同说阴性、阳性,完全不能同女人、男人划上等号一样……”

    说到这里,他便即刻停止了话语,而他的声音却依然在我的耳边缭绕。说实话,他的有些话我没有听懂。我看着他,现他似乎已经开始在闭目打坐了,于是轻声地叫了他一声:“大师……”

    他依然在闭着眼睛,脸上却有着微微的笑意,“阿弥陀佛。我累了。你们自己方便去吧。”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老和尚。我心里想道。随即我轻轻拉了一下丹丹的衣袖,然后我们静静地离开。

    “你听懂了他说的那些话了吗?”出了树林后丹丹问我道。

    我摇头,“有些懂,有些不懂。”

    她即刻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和尚有些愤世嫉俗啊?”

    我一怔,顿时就禁不住笑了起来,“他不是愤世嫉俗好不好?他这是在哀叹我们世人的愚笨、虚伪。”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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