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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

    解环佩 作者:阿籍猫

    二

    贺彧珏是贺家庶子,虽是庶子,却也是贺燕廷唯一的儿子,贺彧珏上头,还有大娘和两个姨娘生的四个姐姐,三个远嫁,一个待字闺中。

    贺彧珏作为贺家唯一可以继承香火的子嗣,本应该备受宠溺,奈何生他的那个亲娘是晏临城人人皆知的笑话,给贺家丢尽了脸,最终和被指认作奸夫的家仆一同被贺燕廷活活杖毙。贺彧珏的娘死第二天,贺燕廷就把一对比贺彧珏大不了几岁的姐妹带了回来,贺彧珏从此搬到贺家西北角落最偏僻的院子里,有娘生没爹养的逍遥少爷一当当了整十年。

    贺燕廷从不过问这个儿子的事,权当多养一个闲人在宅子里,尽管贺彧珏的待遇也不比普通家仆高多少,好在老管家可怜这贺家唯一的少爷,给他按贺家家规照例发月银,月银又偷从别的支项平账,总归没被贺燕廷知道。哪知贺彧珏得了银子,一半给多梅儿一半全洒在了玉杏馆……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

    贺彧珏不得贺燕廷喜欢,不爱功名爱美人,常流连烟花妓馆,最爱去玉杏馆,偏这人身边还有个两次落榜的闷葫芦穷秀才白岫,两人性格相异,却互为知己。白岫性情内向寡言,人却意外风流,常随贺彧珏一同出入花楼柳馆,又传闻白岫曾向当朝献王诉衷情被拒,同白岫的亲娘一同成了晏临城中人尽皆知的笑话。

    贺家在晏临城是有头有脸的大户,贺彧珏在外声名狼藉,依旧我行我素,恨得贺燕廷捉住一次打一次,打完就让多梅儿领回去。

    贺彧珏骨子硬,贺燕廷下手再重躺几天又拉上白岫往烟花之地钻,玉杏馆自然是去得最多的。

    玉杏馆是官家所设,附近几个州县的罪臣女子大多流落在此终生不得赎籍。玉杏馆里分别苑,最深的地方住着头魁长玉,长玉自然也是官宦出身,相貌气质极好,琴棋书画皆为玉杏馆中翘楚,尤擅琵琶,贺彧珏为长玉砸了不少银子,一来二往,竟也成了长玉别苑的座上宾。

    这两人便是在长玉的别苑和晏临城鼎鼎大名的封五爷闹了起来。

    说来也巧,那日贺彧珏得长玉私邀往玉杏馆新建成的落珠楼一聚,贺彧珏拉着白岫前脚才坐定,后脚献王府的小厮就跟了进来,说封五爷新得了支琵琶,亲自送了来,人正在路上,要长玉姑娘到知音亭等候。

    于是贺彧珏还没来得及插上话,长玉便匆匆整装打扮去了,留贺彧珏和白岫在四面来风的楼阁上眼瞪眼。

    封五爷的小厮也要离开,贺彧珏1±2▓3d■a长臂一捞,扯住了。

    后面的事不提也罢,没多久盛装打扮的长玉脸色尴尬地回来了,身侧还伴着一个男人。

    当时呢?

    当时贺彧珏正把封五爷的小厮摁在地上练拳头,长玉的惊叫声没断到尾音,一柄散着清冷香气的乌骨扇子倏然拦在他眼前。

    封五爷。

    贺彧珏没见过封璧城,却也知道眼前这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除了鼎鼎大名的封五爷再没有别人。

    “呵……闻名不如见面,久仰大名,贺少。”

    男人低低沉声笑起来,声音擂鼓一样震动着贺彧珏的耳直透到心底。

    封五爷继续道:“听说长玉姑娘今日先请了贺少在此小聚,封某不请自来搅了贺少的雅兴,所以,封某给贺少赔罪来了。”

    贺大少爷啐了口从那小厮身上起来,睨了一眼:“哦,听说你带了琵琶来,是给我弹小曲儿来了?”

    封五爷站在他面前,长身玉立,眉眼弯弯。

    后来便是混战一场。

    献王府的封五爷出门,怎会不带几个贴身护卫?只和木桩子练过的贺彧珏不多时便挂了彩,被人一左一右擒住,耸拉着头,早上出门前多梅儿给梳得整齐的髻散了,发拧成绺,汗津津地贴着颊。封五爷的拇指套着翡翠玉扳,贴在他脸上凉进心底,男人的手在他脸上摸了摸,翻开他不知何时送开的领扣,勾出一枚红绳挂着的锦囊来。

    封五爷笑了一声。

    “初次见面,贺少,你的谢礼封某收下了。”

    被拦在边上的长玉看他说得轻巧,眨眼便拆了红绳取走贺彧珏贴身藏着的锦囊,登时白了张俏颜:“五爷,那可是……”

    封五爷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

    那是贺彧珏娘亲唯一留给贺彧珏的东西,如今轻易就落入封璧城手中,恨得贺彧珏直在心底问候封家祖上十八代。

    他虽对那个早死的娘没太多印象,却总归知道亲人留下的东西必须好好保管,被外人这幺拿去真真莫大的耻辱,贺彧珏发誓就算变成鬼也缠着封璧城将锦囊和里面的东西夺回来。

    “——有仇不报非君子!封璧城你等着!”

    车厢外的马夫唬了一跳:“爷?”

    “嘶……没事,赶你的路。”

    隔着帘子,贺彧珏苦着脸揉了揉一拳砸中厢壁疼得厉害的手。

    白岫住的远,院子落在城北郊外,清冷空旷,收拾利落,干净得连棵野草也没有,和院子主人的性格分外相衬。

    贺彧珏从贺宅过来折腾了半个时辰,从马车里钻出来,一抖肩浑身骨头都在咔咔颤响,亏多梅儿怕他难受,特意给他加了软靠,谁知从小吃棍子习惯了的贺大少爷躺了两日,浑身伤痛早回过了气,只是这一下坐得舒服,身子骨又酥起来,动一动更疼。

    白岫的院子篱笆墙隔着,柴门虚掩,贺彧珏跨进院子,入眼是对方一袭月白长衫,在空无一物的花架前站着。

    白岫长相清秀,性情却孤僻阴冷。贺彧珏倒是见过几次这人笑起来的模样,意外好看,仿佛死水生莲,变了个人似的。

    花架前的青年听着动静,便转过了身,上下打量他片刻,才微微笑起来,抬手作揖:“幸会,贺少。”

    贺彧珏眨了眨眼,觉得这人身上有什幺和从前不一样了。

    “……阿岫,白兄,你脑子进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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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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