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战后三
蒙山军 作者:wanglong
第十节战后三
龙谦没有参加通水庆典。此刻，他正在与蔡成勋tán huà 。
俘虏经甄别后，第三天就将从费县雇佣的民夫们shì fàng 了。其余的战俘则分处关押，军官们被关在郑家祠堂，士兵们分押数庄。而这位蔡营官，直被单独关押在司令部的间耳房内。今天是龙谦第二次提审蔡成勋了。
说是提审，气氛和缓像是聊天，“蔡营官，这几天想的如何？”
蔡成勋抬头看着龙谦，见他刮了胡子，人变得年轻了许，不像那天的样子了。第次提审他，这位自称是蒙山军司令的大汉竟然招揽他投降！当时便顶了huí qù ，“要杀要剐随你，让某降贼？做梦去吧。”
“新军将士投降我军，你不是第个，也不是最后个。”
他不相信龙谦所说，新军的军官岂能降贼？
被部下所阻，未能杀身成仁，蔡成勋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不过是死了艰难些罢了！但至今为止，他并未受到虐待，日两餐，基本能填饱肚子，从提审的情况看，贼首不像要拿他开刀祭旗的样子。
但今天蔡成勋真的惊讶了，龙谦身后着的真是新军的人，虽然叫不上名字，但zhè gè 人绝对见过。
那便是石大寿，如今是龙谦手下的高级军官了。今天龙谦带他来，便是证明给蔡成勋看。
“新军不过是淮军的变种，未能脱离当兵吃粮，升官发财的老路，支没有理想和使命的军队的将士，别说投降同文同种的国内武装，便是降日，像俄，也没啥稀奇的。大寿，你给我们蔡营官自我介绍下吧。”
石大寿楞了下，层窗户纸正在被捅破，龙谦不断地对军官们讲他民族国家那套，但总不说公开反抗朝廷。对于所谓的理想使命，石大寿其实很茫然：蒙山军不是土匪是军队，军队是保卫国家的，而国家的统治者却是高高坐在龙椅上的满族皇帝；军官应当有远大的志向和追求，不能以升官发财为目的。不为升官发财，为什么？像洪杨样造反自立为王吗？但他却从来就瞧不上洪杨，反而对镇压太平军的曾国藩有赞扬。龙司令的威信没说的，全军都fú qì 的紧，但龙司令偶尔给军官开会时讲的东西，却让自己加迷惑了。跟自己最要好的张玉林私下就聊过：瞧司令的心思，最终还是要跟朝廷讲和。他也这样认为。但是，却没有当面询问过司令，自觉比起封国柱王明远等人，guān xì 还差些﹍﹍
脑子里胡思乱想，石大寿还是遵照命令讲了自己的经历。听了石大寿的介绍，蔡成勋骂道，“不知廉耻的东西，被俘也就罢了，岂能降贼？将来你如何去见祖宗？”
石大寿正要开口，龙谦dǎ duàn 了他，“我蒙山军前程远大，大寿xiōng dì 不过是弃暗投明而已，怎么叫降贼？”
“大言不惭！釜底游鱼而已，也敢称前程远大？”
“蒙山军不扰民，不**烧杀，所作所为哪点比官军差了？”石大寿冷冷反驳。
“你们不要枉费心机了。我蔡某人绝不会投降的。”
“要是我放你huí qù 呢？”龙谦微笑道。
“你会放我huí qù ？”
“不相信吗？今天我便会shì fàng 你。”龙谦微笑着说，“蔡营官能够亲自断后，也算条汉子。我龙谦不难为你。人各有志嘛，当初我们在毛阳镇俘虏了曹锟的百手下，不愿意留下的都放走了嘛。zhè gè ，大寿xiōng dì 可以证明。”
“你敢放我，我马上就走。”蔡成勋起身。
“稍安勿躁。放你，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将这封信带给袁世凯。第二，告诉李纯，不要想着再发兵了，国家难，无论蒙山军还是新军，都是国家武力，咱们总吃外国鬼子的亏，jiù shì 因为内讧不断。我们彼此交战，损失的都是国防力量。假如有天国家遭难，我愿意带蒙山军走上国战的战场！希望李纯想通这节。”
怕了？蔡成勋的腰杆直了许，“若是你率军投降，我倒是愿意帮你牵线。”
“败军之将也如此大的口气！蒙山军自建军以来，还没有打过败仗呢。我愿意为国出力，却不是投降官府！你不要打错了算盘。”龙谦冷冷道，“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沂州的情况，李纯手下，不过四营军队，而且半是新兵。经此战，精锐凋零，凭他的实力，怕是时半会也没力量再来了吧？如果我愿意，可以在个月之内拿下沂州的几座县城，到那个时候，不知袁世凯会怎样处置他zhè gè 镇守使？你跟李纯说，我不想与新军为敌，不是怕了他，而是不愿意自相残杀，徒耗我本来就虚弱不堪的国防实力！若是他有诚意，请他来这里面谈，我绝对保证他的安全！”
“李大人日理万机，不若你跟我去沂州走趟？”蔡成勋心里鄙夷，嘴上却换了口气。
“我信不过你们。所以不会去沂州。”龙谦摸出封没有封口的信，“我的条件，你答应了？”
“我那些被俘的xiōng dì 呢？”
“他们暂时还不能放。他们都好好的，你可以去看看，受伤的都得到了治疗，阵亡的都入土为安了﹍﹍”
“什么好好的！你竟然驱赶我的人替你挖渠干苦力！”
“不是为我，是为这带的bǎi xìng ！你们跑来祸害bǎi xìng ，总要做些补偿，白吃饭是不行的！”龙谦再次冷笑声，“挖渠是轻的，我还zhǔn bèi 让他们挖煤呢。”
蔡成勋克制着胸中的怒气，“什么时候shì fàng 我的人？”
“两个条件具备其即可！第，与你们袁大人达成我满意的条件，自然放人。第二，每人百两白银，军官翻倍，银子送来了，我也可以放人。”
“土匪jiù shì 土匪，再怎么装也没用的﹍﹍”
“没错，他们jiù shì 人质！如果李纯想着联络曹锟或者什么人再发兵攻打我，我会kǎo lǜ 分批处决手里的人质。”
嘴上硬，但蔡成勋不可能不接受zhè gè 条件。临走之前，蔡成勋见了他的部下们，看上去还好，至少没有受非人的虐待。从他们嘴里得知张营官已经伤重不治，现在被关押的，还有二营的两个队官。
蔡成勋拿着龙谦给袁世凯的信，骑了匹马，离开了郑家庄，经秋村路狂奔回到了费县。到了县城，才晓得他掩护撤走的营已安全回到费县，不过前日已离开费县回沂州了，得知战况详情的赵县令正惊恐不安，深恐蒙山军发兵打费县。
蔡成勋无言对赵县令。歇息了晚，他换了匹马，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沂州。
马上就见到了神色憔悴的李纯。几日不见，李纯的胡子老长，两颊塌陷，原先丰颐的面颊也变成了瓜子脸。看来，此战的结果对他打击太大了﹍﹍
“卑职无能，请大人重重治罪！”嘴里说着，蔡成勋双膝跪下。
“建功（蔡成勋字）请起，”李纯把将蔡成勋拽起来，“你回来就好。上茶。”李纯对外面喊了声。
定定神，蔡成勋五十地将他如何被放回来向李纯做了禀报，自然也将龙谦带给李纯的话讲了，最后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双手递给李纯。
李纯取出信，他默默地读起来。
“建功，你不知道，袁大人前日派了人来，咱们战败的消息怕是无法隐瞒了。”李纯将信放回信封，仰面看着屋顶。
“谁？”新军系统的大佬，蔡成勋差不都认识。
“你不认识，个年轻人，刚从海外回来投靠袁大人，深得大人器重﹍﹍年轻气盛啊，竟然猜到了你们战败的结局。指责我没有亲征，唉，如果我去就好了﹍﹍”
“有人走漏了消息﹍﹍”说到战败，蔡成勋羞愧难当。如果李纯破口大骂番，反而好些，偏偏他没有言相责。
李纯摆摆手，“邵银桥已经详细禀告我了，也难怪你。张纯夫确实弱了些，人已死了，再说无宜。你先下去休息，得空写个条程，将此次出兵的过程写出来。另外，司徒均可能要见你。我近日怕是要去趟济南了。”
“司徒均？”
“jiù shì 袁大人派来给我做参谋的。”李纯摆摆手，示意蔡成勋可以走了，他抓起桌上的信封，再次抽出了信笺。
姓龙的匪首说的不错，沂州确实没实力再行进剿了。当获知部队大败，蔡成勋和张纯夫两个营官生死不知，逃回来的不到四百人时，李纯第个念头jiù shì 亲自带兵出征，立即遭到了那位言辞锋利的司徒均的讥笑，“李大人，您这样做，简直jiù shì ‘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渊’！兵法云：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如果将沂州这点家当打光，您要袁大人亲征个小山村吗？”
“若是贼人乘势攻占费县呢？”李纯忍着胸中的怒气，觉着现在至少要做些防范。
“你派少兵去守费县？备前则后寡，备左则右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不是给了敌人各个击破的机会吗？”
眼前的身材挺拔，君子无可挑剔的青年军官毫不顾及李纯的脸面，言辞锋利地jiāo xùn 着新军重将，“李大人，为今之计，只有镇之以静。先想法子摸清敌人的虚实才行。瞧瞧您的那些部下吧，吃了这么大的亏，连敌人有少？指挥官是谁？其装备训练如何都概说不清，只知道埋怨消息走漏，贼人奸猾，有什么用？沂州出兵浩浩荡荡，毫不保密，想必在费县亦是如此。中人之资便会探听到我军的虚实，走漏消息有何稀奇？贼人奸猾？兵者，诡道也，懂得伏击算什么奸猾？常识耳！倒是敌人虽是帮响马，竟然敢与李大人的精兵做白刃之战，这才是真功夫，小觑不得。”
“那，依你之见，贼人若是乘机攻打费县呢？”
“如此就好办了。他们龟缩山村，进退自如。我军百里趋战，敌暗我明。他们就算占了费县，又能如何？不过背上了包袱而已。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粤匪当初若是不匆忙定都南京，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帮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进城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李大人，不必dān xīn ，若是这股自称蒙山军的土匪有些见识，他们必不占领我任何座县城！”
“不打县城就好办。”李纯守土有责，只要不丢县城，袁大人那里总好jiāo dài ﹍﹍
现在，土匪竟然放回了蔡成勋，而且是确认其身份的情况下。而且，还让他带回了给袁世凯的信和给自己的口信。所谓不要打报复的主意类的话，在李纯看来毫无意义，但在那封信里，确实有归顺朝廷的意思﹍﹍
“呸！做梦去吧！想着招安当官？”李纯骂了声，重重将信封拍在桌上。
“李大人，听说贵部蔡营官回来了，可以让我见见吗？”司徒均进来，笔直地在李纯面前，此人虽然来沂州不过数日，给李纯最深的yìn xiàng 不是其英俊的面相，而是无可挑剔的军姿，真是有样，坐有坐样。jiù shì 在接受了德国教官亲自训练的小新军中，也找不出第二个堪比此人的，不愧是从德国军校留过学的﹍﹍
好灵通的耳目。李纯凝视了司徒均片刻，“当然，司徒参谋，我这里没有什么你不能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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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谦没有参加通水庆典。此刻，他正在与蔡成勋tán huà 。
俘虏经甄别后，第三天就将从费县雇佣的民夫们shì fàng 了。其余的战俘则分处关押，军官们被关在郑家祠堂，士兵们分押数庄。而这位蔡营官，直被单独关押在司令部的间耳房内。今天是龙谦第二次提审蔡成勋了。
说是提审，气氛和缓像是聊天，“蔡营官，这几天想的如何？”
蔡成勋抬头看着龙谦，见他刮了胡子，人变得年轻了许，不像那天的样子了。第次提审他，这位自称是蒙山军司令的大汉竟然招揽他投降！当时便顶了huí qù ，“要杀要剐随你，让某降贼？做梦去吧。”
“新军将士投降我军，你不是第个，也不是最后个。”
他不相信龙谦所说，新军的军官岂能降贼？
被部下所阻，未能杀身成仁，蔡成勋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不过是死了艰难些罢了！但至今为止，他并未受到虐待，日两餐，基本能填饱肚子，从提审的情况看，贼首不像要拿他开刀祭旗的样子。
但今天蔡成勋真的惊讶了，龙谦身后着的真是新军的人，虽然叫不上名字，但zhè gè 人绝对见过。
那便是石大寿，如今是龙谦手下的高级军官了。今天龙谦带他来，便是证明给蔡成勋看。
“新军不过是淮军的变种，未能脱离当兵吃粮，升官发财的老路，支没有理想和使命的军队的将士，别说投降同文同种的国内武装，便是降日，像俄，也没啥稀奇的。大寿，你给我们蔡营官自我介绍下吧。”
石大寿楞了下，层窗户纸正在被捅破，龙谦不断地对军官们讲他民族国家那套，但总不说公开反抗朝廷。对于所谓的理想使命，石大寿其实很茫然：蒙山军不是土匪是军队，军队是保卫国家的，而国家的统治者却是高高坐在龙椅上的满族皇帝；军官应当有远大的志向和追求，不能以升官发财为目的。不为升官发财，为什么？像洪杨样造反自立为王吗？但他却从来就瞧不上洪杨，反而对镇压太平军的曾国藩有赞扬。龙司令的威信没说的，全军都fú qì 的紧，但龙司令偶尔给军官开会时讲的东西，却让自己加迷惑了。跟自己最要好的张玉林私下就聊过：瞧司令的心思，最终还是要跟朝廷讲和。他也这样认为。但是，却没有当面询问过司令，自觉比起封国柱王明远等人，guān xì 还差些﹍﹍
脑子里胡思乱想，石大寿还是遵照命令讲了自己的经历。听了石大寿的介绍，蔡成勋骂道，“不知廉耻的东西，被俘也就罢了，岂能降贼？将来你如何去见祖宗？”
石大寿正要开口，龙谦dǎ duàn 了他，“我蒙山军前程远大，大寿xiōng dì 不过是弃暗投明而已，怎么叫降贼？”
“大言不惭！釜底游鱼而已，也敢称前程远大？”
“蒙山军不扰民，不**烧杀，所作所为哪点比官军差了？”石大寿冷冷反驳。
“你们不要枉费心机了。我蔡某人绝不会投降的。”
“要是我放你huí qù 呢？”龙谦微笑道。
“你会放我huí qù ？”
“不相信吗？今天我便会shì fàng 你。”龙谦微笑着说，“蔡营官能够亲自断后，也算条汉子。我龙谦不难为你。人各有志嘛，当初我们在毛阳镇俘虏了曹锟的百手下，不愿意留下的都放走了嘛。zhè gè ，大寿xiōng dì 可以证明。”
“你敢放我，我马上就走。”蔡成勋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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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了？蔡成勋的腰杆直了许，“若是你率军投降，我倒是愿意帮你牵线。”
“败军之将也如此大的口气！蒙山军自建军以来，还没有打过败仗呢。我愿意为国出力，却不是投降官府！你不要打错了算盘。”龙谦冷冷道，“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沂州的情况，李纯手下，不过四营军队，而且半是新兵。经此战，精锐凋零，凭他的实力，怕是时半会也没力量再来了吧？如果我愿意，可以在个月之内拿下沂州的几座县城，到那个时候，不知袁世凯会怎样处置他zhè gè 镇守使？你跟李纯说，我不想与新军为敌，不是怕了他，而是不愿意自相残杀，徒耗我本来就虚弱不堪的国防实力！若是他有诚意，请他来这里面谈，我绝对保证他的安全！”
“李大人日理万机，不若你跟我去沂州走趟？”蔡成勋心里鄙夷，嘴上却换了口气。
“我信不过你们。所以不会去沂州。”龙谦摸出封没有封口的信，“我的条件，你答应了？”
“我那些被俘的xiōng dì 呢？”
“他们暂时还不能放。他们都好好的，你可以去看看，受伤的都得到了治疗，阵亡的都入土为安了﹍﹍”
“什么好好的！你竟然驱赶我的人替你挖渠干苦力！”
“不是为我，是为这带的bǎi xìng ！你们跑来祸害bǎi xìng ，总要做些补偿，白吃饭是不行的！”龙谦再次冷笑声，“挖渠是轻的，我还zhǔn bèi 让他们挖煤呢。”
蔡成勋克制着胸中的怒气，“什么时候shì fàng 我的人？”
“两个条件具备其即可！第，与你们袁大人达成我满意的条件，自然放人。第二，每人百两白银，军官翻倍，银子送来了，我也可以放人。”
“土匪jiù shì 土匪，再怎么装也没用的﹍﹍”
“没错，他们jiù shì 人质！如果李纯想着联络曹锟或者什么人再发兵攻打我，我会kǎo lǜ 分批处决手里的人质。”
嘴上硬，但蔡成勋不可能不接受zhè gè 条件。临走之前，蔡成勋见了他的部下们，看上去还好，至少没有受非人的虐待。从他们嘴里得知张营官已经伤重不治，现在被关押的，还有二营的两个队官。
蔡成勋拿着龙谦给袁世凯的信，骑了匹马，离开了郑家庄，经秋村路狂奔回到了费县。到了县城，才晓得他掩护撤走的营已安全回到费县，不过前日已离开费县回沂州了，得知战况详情的赵县令正惊恐不安，深恐蒙山军发兵打费县。
蔡成勋无言对赵县令。歇息了晚，他换了匹马，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沂州。
马上就见到了神色憔悴的李纯。几日不见，李纯的胡子老长，两颊塌陷，原先丰颐的面颊也变成了瓜子脸。看来，此战的结果对他打击太大了﹍﹍
“卑职无能，请大人重重治罪！”嘴里说着，蔡成勋双膝跪下。
“建功（蔡成勋字）请起，”李纯把将蔡成勋拽起来，“你回来就好。上茶。”李纯对外面喊了声。
定定神，蔡成勋五十地将他如何被放回来向李纯做了禀报，自然也将龙谦带给李纯的话讲了，最后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双手递给李纯。
李纯取出信，他默默地读起来。
“建功，你不知道，袁大人前日派了人来，咱们战败的消息怕是无法隐瞒了。”李纯将信放回信封，仰面看着屋顶。
“谁？”新军系统的大佬，蔡成勋差不都认识。
“你不认识，个年轻人，刚从海外回来投靠袁大人，深得大人器重﹍﹍年轻气盛啊，竟然猜到了你们战败的结局。指责我没有亲征，唉，如果我去就好了﹍﹍”
“有人走漏了消息﹍﹍”说到战败，蔡成勋羞愧难当。如果李纯破口大骂番，反而好些，偏偏他没有言相责。
李纯摆摆手，“邵银桥已经详细禀告我了，也难怪你。张纯夫确实弱了些，人已死了，再说无宜。你先下去休息，得空写个条程，将此次出兵的过程写出来。另外，司徒均可能要见你。我近日怕是要去趟济南了。”
“司徒均？”
“jiù shì 袁大人派来给我做参谋的。”李纯摆摆手，示意蔡成勋可以走了，他抓起桌上的信封，再次抽出了信笺。
姓龙的匪首说的不错，沂州确实没实力再行进剿了。当获知部队大败，蔡成勋和张纯夫两个营官生死不知，逃回来的不到四百人时，李纯第个念头jiù shì 亲自带兵出征，立即遭到了那位言辞锋利的司徒均的讥笑，“李大人，您这样做，简直jiù shì ‘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渊’！兵法云：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如果将沂州这点家当打光，您要袁大人亲征个小山村吗？”
“若是贼人乘势攻占费县呢？”李纯忍着胸中的怒气，觉着现在至少要做些防范。
“你派少兵去守费县？备前则后寡，备左则右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不是给了敌人各个击破的机会吗？”
眼前的身材挺拔，君子无可挑剔的青年军官毫不顾及李纯的脸面，言辞锋利地jiāo xùn 着新军重将，“李大人，为今之计，只有镇之以静。先想法子摸清敌人的虚实才行。瞧瞧您的那些部下吧，吃了这么大的亏，连敌人有少？指挥官是谁？其装备训练如何都概说不清，只知道埋怨消息走漏，贼人奸猾，有什么用？沂州出兵浩浩荡荡，毫不保密，想必在费县亦是如此。中人之资便会探听到我军的虚实，走漏消息有何稀奇？贼人奸猾？兵者，诡道也，懂得伏击算什么奸猾？常识耳！倒是敌人虽是帮响马，竟然敢与李大人的精兵做白刃之战，这才是真功夫，小觑不得。”
“那，依你之见，贼人若是乘机攻打费县呢？”
“如此就好办了。他们龟缩山村，进退自如。我军百里趋战，敌暗我明。他们就算占了费县，又能如何？不过背上了包袱而已。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粤匪当初若是不匆忙定都南京，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帮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进城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李大人，不必dān xīn ，若是这股自称蒙山军的土匪有些见识，他们必不占领我任何座县城！”
“不打县城就好办。”李纯守土有责，只要不丢县城，袁大人那里总好jiāo dài ﹍﹍
现在，土匪竟然放回了蔡成勋，而且是确认其身份的情况下。而且，还让他带回了给袁世凯的信和给自己的口信。所谓不要打报复的主意类的话，在李纯看来毫无意义，但在那封信里，确实有归顺朝廷的意思﹍﹍
“呸！做梦去吧！想着招安当官？”李纯骂了声，重重将信封拍在桌上。
“李大人，听说贵部蔡营官回来了，可以让我见见吗？”司徒均进来，笔直地在李纯面前，此人虽然来沂州不过数日，给李纯最深的yìn xiàng 不是其英俊的面相，而是无可挑剔的军姿，真是有样，坐有坐样。jiù shì 在接受了德国教官亲自训练的小新军中，也找不出第二个堪比此人的，不愧是从德国军校留过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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