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6章 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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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要去找南齐太子？”就算是有她扶着，木槿也觉得要站不住了。</p>
沈青桐干脆把她按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坐下道：“事不宜迟，你自己缓一缓就出宫去吧，马车上有我的衣裳，你去找一件换上，省得着凉，然后出宫前顺路去跟陈婉菱说一声，让她该干嘛干嘛去，不用等我了！”</p>
“可是——”木槿还想说话，沈青桐却根本没给她机会，转身已经推门走了出去。</p>
木槿想追的，可是这会儿正腿软，再加上出汗出的快虚脱了，实在站不起来，即使心急如焚，也只能是放弃了。</p>
她坐在那里，又拿杯子倒了杯水灌下去，还是觉得脑子里惊雷阵阵，乱哄哄的理不出个头绪来。</p>
裴影夜和常贵妃的事，都实在是太意外了，这两重信息叠加，让她实在一时难以消化。</p>
浑浑噩噩的又坐了会儿，等到身上的汗都冷透了，木槿打了个寒战，这才觉得清醒了些。</p>
她扶着桌子站起来，想着沈青桐的吩咐就要出门，不想埋头刚走到门口，就见前面突然多了两双男人的靴子，拦在了门槛之外。</p>
这边沈青桐是有点着急，但是从那院子里却没有直接去天寿阁。</p>
那里皇帝在招待几位贵客喝茶，而且又都是男客，她贸然过去只能惹人怀疑，所以她出门就先拐了个弯，找去了季淑妃的寝宫。</p>
这段时间季淑妃是一直协助陆贤妃处理宫务的，今天这样的场合，她早早的就去了永宁宫，但是之前过去的时候沈青桐并没有见到西陵徽，想也知道，季淑妃最近看他看的紧，应该是还把他留在寝宫里，没让他出来乱走。</p>
沈青桐找过去，果然西陵徽是被季淑妃留了功课还关着呢。</p>
她找了个借口说永宁宫那边晚点就要开宴，让人收拾了别忘了西陵徽去。</p>
西陵徽的乳母倒是不敢怠慢，西陵徽身上衣裳是早上季淑妃走前就安排给换好的，当即就收拾出了门。</p>
西陵徽最近被季淑妃看管的极严，尤其是宸妃回宫以后，除了去书房，几乎寝宫的大门都不让他出的，是以这阵子这小胖子倒像是转了性子了，颇安静，看见了沈青桐也没跳脱，就是一双大眼睛贼亮贼亮的看着她。</p>
沈青桐冲他眨眨眼，他那双眼睛就更亮了。</p>
这小子对她是一直有好感，还是相当默契的。</p>
出了寝宫的大门，沈青桐走了两步就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没跟着他们一起，只是走前给西陵徽使了个眼色，西陵徽马上就心领神会了。</p>
沈青桐瞧见那小胖子学着她之前的样子冲着她眨眼，强忍着没笑，转身快步的走了。</p>
安排好西陵徽这个不太靠谱的“借口”，沈青桐也顾不上太多的细节，急匆匆的就往天寿阁去。</p>
她是打算好了的，她可以让人通报，就说是来帮季淑妃询问西陵徽的去处，齐崇是个聪明人，到时候见机行事，想把他引出来她还是有把握的，毕竟——</p>
齐崇这一趟本来就有九成以上的目的是冲着她和西陵越来的。</p>
这么想着，沈青桐脚下步子就走得飞快，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他虽是在盘算引齐崇出来见面的借口，却还没等走到地方，一抬头，迎面就看齐崇带着个侍卫慢悠悠的从天寿阁里出来，朝这边走来。</p>
沈青桐一怔，随后顿住了脚步。</p>
齐崇径直朝她走过来。</p>
在确定她看见了自己之后，沈青桐就稍稍往旁边闪到了另外一条比较隐蔽的小径上。</p>
齐崇走过来，见到她也没有任何的意外。</p>
沈青桐就先笑了：“齐太子是出来找我的？”</p>
“你的那个丫头——”齐崇开口直接就没废话，神情语气之间威胁的意思都相当明显：“在我手里！”</p>
木槿？</p>
他还真是无孔不入，下手够快的啊！</p>
齐崇一直都在紧密的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甚至眼神的变化。</p>
他知道木槿是沈青桐的心腹，就算在他看来沈青桐这个女人冷酷又绝情，未必就能用什么主仆情深来逼迫她就范，但至少木槿跟了她这么多年，手里掌握着她的秘密绝对不少。</p>
可是沈青桐的眼底却是半分波澜也无。</p>
“哦！”她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就再没有了后话。</p>
齐崇微微皱眉：“你当我是在吓唬你？”</p>
“当然不会！”沈青桐道，面上表情始终淡淡的，顿了一下，却像是勉为其难的追问了一句道：“那么齐太子抓了我的丫头是意欲何为？”</p>
她的这个反应，总归是不能叫人满意的。</p>
齐崇的心里堵得慌，却还是冷声道：“你就不怕本宫从她的嘴里撬出什么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来？”</p>
“我见不得人的秘密是不少，你若是能撬开她的嘴巴，那么能套出来多少都尽管拿出来，我来者不拒！”沈青桐道。</p>
对于木槿的忠心程度，她是有把握也有信心的。</p>
齐崇倒是一愣，隐约的便是明白这条路走不通，于是又道：“到底是主仆一场，你就不怕本宫叫人杀了她？”</p>
“呵——”沈青桐听了这话，终于像是听了笑话一样的笑了一声出来，随后，她又飞快的兀自打住，重新冷了神色道：“实话告诉你吧，卫涪陵在我手里，我没杀她。既然你对我的丫头这么感兴趣，费心费力的抓了她，我也不扫你的幸，这么说吧，那个丫头跟了我这些年，主仆情分是有的，但是齐太子你和卫涪陵这样主动找茬的毛病其实在有些欺人太甚，让我很不高兴。你要说拿木槿换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你要拿木槿威胁我的话——”</p>
沈青桐说着，就又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你随意，反正不管你动她多少，回头那一刀一剑我都算清楚了从卫涪陵身上找回来，只要太子殿下你不会觉得心疼就好！”</p>
年初皇帝让送回去南齐的那具焦尸，齐崇是亲眼看过的。</p>
尸体已经被卫涪陵娘家的人带回去下葬了。</p>
本来她既然已经嫁入了西陵家，遗体是不该送回娘家去的，但是最后她偏要突发奇想来了一出弑君的大戏，说是人死了，皇帝随后也是直接将她从皇家玉牒除名了，并且千里迢迢让人把尸体扔回去给了南齐皇室。</p>
可是——</p>
从头到尾，齐崇就根本没当卫涪陵真的死了。</p>
一则是用情至深的执念，他就打从心底里排斥，否认那具尸体是就是卫涪陵，二来他也是叫人仔细查问过卫涪陵死去的经过，得知当时那屋子里就只有沈青桐和卫涪陵两个人的时候，就更有理由说服自己相信，这件事里面是藏着猫腻的。</p>
所以现在沈青桐亲口承认卫涪陵没死，齐崇是毫不怀疑的立马就信了的。</p>
只是心潮涌动，压不住的血液翻腾，一阵雀跃。</p>
藏着袖子底下的拳头用力的攥紧了些，他面上仍是竭力保持冷静，不动声色的道：“果然是你和西陵越做了手脚。”</p>
沈青桐挑眉，默认。</p>
齐崇咬牙道：“她人呢？”</p>
“齐太子，你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沈青桐道，语带嘲讽。</p>
齐崇被逼急了，忍了又忍，指关节攥得咯咯响。</p>
沈青桐警惕的注意着他的神情变化，眼见着是瞧见他眼底暴怒的杀机了，便就抢先后撤一步，扬眉道：“齐崇，我现在还肯站在这里跟你好好说话，完全是看南齐皇室的面子，我已经说过了，卫涪陵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很生气了，你要是再对我逾矩的话——上回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的仇我可还没忘呢，逼急了这前后两笔账我跟你一块儿算算清楚！”</p>
她一面逃得离齐崇老远，一边说出来的话却是狂妄自大，甚至可以说是张牙舞爪的，这场面，怎么看都叫人觉得滑稽。</p>
上回看见她的时候，这女人好歹还是个正常人，没这么颠三倒四不知进退的。</p>
齐崇看着她，这一瞬间心里尴尬的要死，见她那个虎视眈眈的眼神，又真的下不去手冲上去拿她，最后就黑着脸道：“本宫不跟你废话，要怎么样你才肯把人放了？”</p>
沈青桐还是隔他三丈远，瞪着眼睛道：“看我心情咯，谁让她自己找死，先一次次手贱的来惹我！”</p>
她要是明确开出条件来，明码标价，这事情反而好办了。</p>
如今她撂下这么一句话来，齐崇反而是没了门路，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p>
宫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沈青桐见齐崇没有过激的举动就知道这人还是相当的有几分定力和理智的，于是见好就收：“齐太子，我言尽于此，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我这个人，还是有点小气的，卫涪陵可是几次明着暗着出手差点要了我的命的，我关她几天给她长长记性，这本也是礼尚往来，并不过分。咱们两个之间谈不上什么交情，所以你以后也不用再来找我要人了，既然你此行的目的是为贺寿，那就不妨抛开私心杂念好好的玩几天，回头等你走的时候，如果我已经气消了，没准还真能把卫涪陵还给你！”</p>
沈青桐说完，也不再听齐崇有没有后话，转身就走。</p>
齐崇一张脸黑成了锅底灰。</p>
他的那个侍卫不服气，往前一步就要追上去拦，却被他横臂挡住了。</p>
“让她走！”</p>
“太子殿下！”那侍卫大惑不解，“您不会真信了这女人耍嘴皮子的话吧？郡主就算是落在了昭王府的人手里，那也定是昭王做主的，只要拿下了她，属下不信昭王不肯就范！”</p>
他这么说，齐崇脑中过的一个场景却是当初那夜西陵越千里追杀，在那个漆黑的小树林外面被他自己的这个王妃一刀背劈下去的狼狈相。</p>
“既然她无所求，那就别惹她！”齐崇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沈青桐的背影上，语气森冷的道：“暂且按兵不动，等大越皇帝的寿辰过了，她若还是不肯交人再说！”</p>
“可是——”那侍卫却总觉得他被沈青桐这么个女人唬住了很没面子。</p>
齐崇收回目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眼。</p>
那侍卫心头一凛，便是下意思的闪躲目光，垂下了头：“是！”</p>
齐崇转身，往天寿阁的方向行去：“传话下去，把她的那个丫头放回去吧！”</p>
“是！”那侍卫这次半分也没敢迟疑，立刻就答应了。</p>
“王妃要去找南齐太子？”就算是有她扶着，木槿也觉得要站不住了。</p>
沈青桐干脆把她按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坐下道：“事不宜迟，你自己缓一缓就出宫去吧，马车上有我的衣裳，你去找一件换上，省得着凉，然后出宫前顺路去跟陈婉菱说一声，让她该干嘛干嘛去，不用等我了！”</p>
“可是——”木槿还想说话，沈青桐却根本没给她机会，转身已经推门走了出去。</p>
木槿想追的，可是这会儿正腿软，再加上出汗出的快虚脱了，实在站不起来，即使心急如焚，也只能是放弃了。</p>
她坐在那里，又拿杯子倒了杯水灌下去，还是觉得脑子里惊雷阵阵，乱哄哄的理不出个头绪来。</p>
裴影夜和常贵妃的事，都实在是太意外了，这两重信息叠加，让她实在一时难以消化。</p>
浑浑噩噩的又坐了会儿，等到身上的汗都冷透了，木槿打了个寒战，这才觉得清醒了些。</p>
她扶着桌子站起来，想着沈青桐的吩咐就要出门，不想埋头刚走到门口，就见前面突然多了两双男人的靴子，拦在了门槛之外。</p>
这边沈青桐是有点着急，但是从那院子里却没有直接去天寿阁。</p>
那里皇帝在招待几位贵客喝茶，而且又都是男客，她贸然过去只能惹人怀疑，所以她出门就先拐了个弯，找去了季淑妃的寝宫。</p>
这段时间季淑妃是一直协助陆贤妃处理宫务的，今天这样的场合，她早早的就去了永宁宫，但是之前过去的时候沈青桐并没有见到西陵徽，想也知道，季淑妃最近看他看的紧，应该是还把他留在寝宫里，没让他出来乱走。</p>
沈青桐找过去，果然西陵徽是被季淑妃留了功课还关着呢。</p>
她找了个借口说永宁宫那边晚点就要开宴，让人收拾了别忘了西陵徽去。</p>
西陵徽的乳母倒是不敢怠慢，西陵徽身上衣裳是早上季淑妃走前就安排给换好的，当即就收拾出了门。</p>
西陵徽最近被季淑妃看管的极严，尤其是宸妃回宫以后，除了去书房，几乎寝宫的大门都不让他出的，是以这阵子这小胖子倒像是转了性子了，颇安静，看见了沈青桐也没跳脱，就是一双大眼睛贼亮贼亮的看着她。</p>
沈青桐冲他眨眨眼，他那双眼睛就更亮了。</p>
这小子对她是一直有好感，还是相当默契的。</p>
出了寝宫的大门，沈青桐走了两步就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没跟着他们一起，只是走前给西陵徽使了个眼色，西陵徽马上就心领神会了。</p>
沈青桐瞧见那小胖子学着她之前的样子冲着她眨眼，强忍着没笑，转身快步的走了。</p>
安排好西陵徽这个不太靠谱的“借口”，沈青桐也顾不上太多的细节，急匆匆的就往天寿阁去。</p>
她是打算好了的，她可以让人通报，就说是来帮季淑妃询问西陵徽的去处，齐崇是个聪明人，到时候见机行事，想把他引出来她还是有把握的，毕竟——</p>
齐崇这一趟本来就有九成以上的目的是冲着她和西陵越来的。</p>
这么想着，沈青桐脚下步子就走得飞快，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他虽是在盘算引齐崇出来见面的借口，却还没等走到地方，一抬头，迎面就看齐崇带着个侍卫慢悠悠的从天寿阁里出来，朝这边走来。</p>
沈青桐一怔，随后顿住了脚步。</p>
齐崇径直朝她走过来。</p>
在确定她看见了自己之后，沈青桐就稍稍往旁边闪到了另外一条比较隐蔽的小径上。</p>
齐崇走过来，见到她也没有任何的意外。</p>
沈青桐就先笑了：“齐太子是出来找我的？”</p>
“你的那个丫头——”齐崇开口直接就没废话，神情语气之间威胁的意思都相当明显：“在我手里！”</p>
木槿？</p>
他还真是无孔不入，下手够快的啊！</p>
齐崇一直都在紧密的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甚至眼神的变化。</p>
他知道木槿是沈青桐的心腹，就算在他看来沈青桐这个女人冷酷又绝情，未必就能用什么主仆情深来逼迫她就范，但至少木槿跟了她这么多年，手里掌握着她的秘密绝对不少。</p>
可是沈青桐的眼底却是半分波澜也无。</p>
“哦！”她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就再没有了后话。</p>
齐崇微微皱眉：“你当我是在吓唬你？”</p>
“当然不会！”沈青桐道，面上表情始终淡淡的，顿了一下，却像是勉为其难的追问了一句道：“那么齐太子抓了我的丫头是意欲何为？”</p>
她的这个反应，总归是不能叫人满意的。</p>
齐崇的心里堵得慌，却还是冷声道：“你就不怕本宫从她的嘴里撬出什么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来？”</p>
“我见不得人的秘密是不少，你若是能撬开她的嘴巴，那么能套出来多少都尽管拿出来，我来者不拒！”沈青桐道。</p>
对于木槿的忠心程度，她是有把握也有信心的。</p>
齐崇倒是一愣，隐约的便是明白这条路走不通，于是又道：“到底是主仆一场，你就不怕本宫叫人杀了她？”</p>
“呵——”沈青桐听了这话，终于像是听了笑话一样的笑了一声出来，随后，她又飞快的兀自打住，重新冷了神色道：“实话告诉你吧，卫涪陵在我手里，我没杀她。既然你对我的丫头这么感兴趣，费心费力的抓了她，我也不扫你的幸，这么说吧，那个丫头跟了我这些年，主仆情分是有的，但是齐太子你和卫涪陵这样主动找茬的毛病其实在有些欺人太甚，让我很不高兴。你要说拿木槿换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你要拿木槿威胁我的话——”</p>
沈青桐说着，就又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你随意，反正不管你动她多少，回头那一刀一剑我都算清楚了从卫涪陵身上找回来，只要太子殿下你不会觉得心疼就好！”</p>
年初皇帝让送回去南齐的那具焦尸，齐崇是亲眼看过的。</p>
尸体已经被卫涪陵娘家的人带回去下葬了。</p>
本来她既然已经嫁入了西陵家，遗体是不该送回娘家去的，但是最后她偏要突发奇想来了一出弑君的大戏，说是人死了，皇帝随后也是直接将她从皇家玉牒除名了，并且千里迢迢让人把尸体扔回去给了南齐皇室。</p>
可是——</p>
从头到尾，齐崇就根本没当卫涪陵真的死了。</p>
一则是用情至深的执念，他就打从心底里排斥，否认那具尸体是就是卫涪陵，二来他也是叫人仔细查问过卫涪陵死去的经过，得知当时那屋子里就只有沈青桐和卫涪陵两个人的时候，就更有理由说服自己相信，这件事里面是藏着猫腻的。</p>
所以现在沈青桐亲口承认卫涪陵没死，齐崇是毫不怀疑的立马就信了的。</p>
只是心潮涌动，压不住的血液翻腾，一阵雀跃。</p>
藏着袖子底下的拳头用力的攥紧了些，他面上仍是竭力保持冷静，不动声色的道：“果然是你和西陵越做了手脚。”</p>
沈青桐挑眉，默认。</p>
齐崇咬牙道：“她人呢？”</p>
“齐太子，你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沈青桐道，语带嘲讽。</p>
齐崇被逼急了，忍了又忍，指关节攥得咯咯响。</p>
沈青桐警惕的注意着他的神情变化，眼见着是瞧见他眼底暴怒的杀机了，便就抢先后撤一步，扬眉道：“齐崇，我现在还肯站在这里跟你好好说话，完全是看南齐皇室的面子，我已经说过了，卫涪陵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很生气了，你要是再对我逾矩的话——上回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的仇我可还没忘呢，逼急了这前后两笔账我跟你一块儿算算清楚！”</p>
她一面逃得离齐崇老远，一边说出来的话却是狂妄自大，甚至可以说是张牙舞爪的，这场面，怎么看都叫人觉得滑稽。</p>
上回看见她的时候，这女人好歹还是个正常人，没这么颠三倒四不知进退的。</p>
齐崇看着她，这一瞬间心里尴尬的要死，见她那个虎视眈眈的眼神，又真的下不去手冲上去拿她，最后就黑着脸道：“本宫不跟你废话，要怎么样你才肯把人放了？”</p>
沈青桐还是隔他三丈远，瞪着眼睛道：“看我心情咯，谁让她自己找死，先一次次手贱的来惹我！”</p>
她要是明确开出条件来，明码标价，这事情反而好办了。</p>
如今她撂下这么一句话来，齐崇反而是没了门路，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p>
宫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沈青桐见齐崇没有过激的举动就知道这人还是相当的有几分定力和理智的，于是见好就收：“齐太子，我言尽于此，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我这个人，还是有点小气的，卫涪陵可是几次明着暗着出手差点要了我的命的，我关她几天给她长长记性，这本也是礼尚往来，并不过分。咱们两个之间谈不上什么交情，所以你以后也不用再来找我要人了，既然你此行的目的是为贺寿，那就不妨抛开私心杂念好好的玩几天，回头等你走的时候，如果我已经气消了，没准还真能把卫涪陵还给你！”</p>
沈青桐说完，也不再听齐崇有没有后话，转身就走。</p>
齐崇一张脸黑成了锅底灰。</p>
他的那个侍卫不服气，往前一步就要追上去拦，却被他横臂挡住了。</p>
“让她走！”</p>
“太子殿下！”那侍卫大惑不解，“您不会真信了这女人耍嘴皮子的话吧？郡主就算是落在了昭王府的人手里，那也定是昭王做主的，只要拿下了她，属下不信昭王不肯就范！”</p>
他这么说，齐崇脑中过的一个场景却是当初那夜西陵越千里追杀，在那个漆黑的小树林外面被他自己的这个王妃一刀背劈下去的狼狈相。</p>
“既然她无所求，那就别惹她！”齐崇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沈青桐的背影上，语气森冷的道：“暂且按兵不动，等大越皇帝的寿辰过了，她若还是不肯交人再说！”</p>
“可是——”那侍卫却总觉得他被沈青桐这么个女人唬住了很没面子。</p>
齐崇收回目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眼。</p>
那侍卫心头一凛，便是下意思的闪躲目光，垂下了头：“是！”</p>
齐崇转身，往天寿阁的方向行去：“传话下去，把她的那个丫头放回去吧！”</p>
“是！”那侍卫这次半分也没敢迟疑，立刻就答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