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4章 月光下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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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婉菱一走，这院子里的下人们就多少有点心有余悸。</p>
乳母看了眼伏在地上的许承徽，赶紧抱着哭闹不已的宁舒郡主一闪身躲进了门内，同时迫不及待的砰地一声合上了房门。</p>
“娘娘！”许承徽的丫头这才猛然惊醒，赶紧过去把她扶起来，并且弯身去拍打她膝盖上的尘土。</p>
许承徽刚才是真的被吓到了，脸色微微发白。</p>
她用力的捏着手指，咬着牙没说话。</p>
丫头扯着脖子见陈婉菱是真的走了，这才不屑的小声嘀咕道：“亏得她也知道太子殿下今时不同往日了，还摆什么东宫正室的谱儿？这是耍威风给谁看呢，也不嫌寒碜！”</p>
那位苏良娣本来就是个没脑子又好惹事拔尖儿的主儿，其实真正心里愤恨，想要过来拿宁舒郡主出气的人就是这位许承徽。</p>
只是她这人心眼儿多，又惯习惯玩阴的，所以撺掇了苏良娣之后却躲在了后面，反而在陈婉菱杀过来的时候，让苏良娣首当其冲，成了箭靶子。</p>
方才陈婉菱那态度，终究是叫许承徽心里扎了一根刺。</p>
她死咬着牙关，阴沉着一张脸，一语不发的带着身边的几个人从那院子里出来。</p>
彼时夜色已深，临近三更。</p>
主仆一行沉默着走早后花园里。</p>
如今的东宫今非昔比，再不见平日里的灯火辉煌，花园里的气氛寂静又萧索，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们，都早早的熄灯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p>
但——</p>
到底还有几个人能睡得着，那就不得而知了。</p>
许承徽一行悠悠的往回走。</p>
她位分不高，住的院子也比较偏，从卫涪陵那边回去，要穿过大半个花园。</p>
就在一行人走过后门附近的时候，冷不防一道人影急匆匆的从一侧的岔路口上埋头冲了过来。</p>
那人走得很急，甚至是有些慌不择路，再加上可能根本就没想到三更半夜会在这里撞到人，一时不察，就直接和许承徽撞了个正着。</p>
“呀！”那人低呼一声，抬头看到是许承徽，赶紧就惶恐的一步后退，“许娘娘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冲撞您的！”</p>
“这三更半夜的，你怎么在花园里乱窜？”许承徽的丫头趾高气昂的指责，随后才认出她来：“你不是吴良媛院子里的林妈妈吗？”</p>
这东宫后院里的人多，主子多，下人更多，很多人都不认识彼此的。</p>
但是每个主子身边总有那么个一两个需要经常出来露脸的心腹，而这林妈妈作为吴良媛的奶娘，又是从她的娘家跟过来的老人了，可以当之无愧的算作是她身边的第一心腹了。</p>
林妈妈面上表情却有些僵硬，眼神里也明显能看出些闪躲。</p>
她尴尬的搓了搓手道：“也没什么，就是如今这府邸被封了，也出不去，往家里媳妇儿头半个月才刚生产完，我这心里总是惦记，就想着能不能求门外的禁卫军兄弟给通融一下，给递个信儿回去。”</p>
其实自从皇帝下令软禁太子之后，后院里已经有不少的人试图跟外面的家人联络了，只是皇帝正在气头上，禁卫军都不想往枪口上撞，所以，这个人情，谁也没能要出来。</p>
“这封门是皇上的命令，谁敢违背？我看你也是多此一举！”那丫头犯了个白眼，顺势嘲讽了一句。</p>
“是啊——”那林妈妈却明显的心不在焉，胡乱的答应了一句：“那我就不打扰娘娘逛园子了，告退！”</p>
说完，就又匆忙的转身，居然很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p>
许承徽的丫头撇撇嘴，重又扶好她的手：“天晚了，娘娘，咱们也快回去吧！”</p>
她抬脚往前走，许承徽却站着没动。</p>
“娘娘？”丫头不解，回头，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p>
许承徽却是缓缓地转头，朝着方才林妈妈过来的那条黢黑的小径方向看去。</p>
丫头婆子们也都不解的跟着看过去。</p>
片刻之后，许承徽却是一抬脚就朝那边走去。</p>
“娘娘！”丫头低呼了一声。</p>
“放下那林婆子的神色看着不太对，都别声张，跟我过去看一眼！”许承徽道。</p>
这夜深人静的，花园里本来就有点瘆人。</p>
她这么一说，几个丫头婆子也就尽量小心的放低了走路上。</p>
从这条小径穿过去，就是后门了。</p>
以往这里每天晚上都会留两个婆子或是小厮在耳房里守夜的，可是现在东宫被禁卫军给围困起来了，前后两边的巷子口都是岗哨，外人根本连这巷子都进不来。</p>
门房的小厮和婆子们偷懒，这两天早就不呆在这里了。</p>
许承徽一行人走过去，远远的就见那耳房里也是漆黑一片，连个人影灯火都没有。</p>
“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啊！”丫头小声的道。</p>
许承徽是个心思细密的，越想就越是觉得林妈妈刚才的神色反常，她犹豫了一下，就回头对身后的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p>
说完，自己仍是举步朝门口那边走去。</p>
本来是想隔墙听听巷子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不想路过耳房旁边的时候，却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窸窣声。</p>
许承徽的脚步一顿，片刻之后抬脚凑了过去。</p>
隔着房门，里面陈旧床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同时混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娇弱的低吟声。</p>
因为是行的是偷鸡摸狗的勾当，两个人明显都在刻意的压制，尽量把动静弄得小一些。</p>
可许承徽是过来人了，一听就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了。</p>
她怔了怔，随后就尴尬的红了脸。</p>
身边的丫头更是脸红得能滴出水来，啐了一口，小声的骂道：“这不要脸！”</p>
这要是在平时，许承徽这样的人肯定会踹开房门进去捉奸的，然后顺势大闹一场，哪怕是只当做消遣都好。</p>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p>
东宫本来就惹上了麻烦，皇帝说是关的太子，还不是要求他府里的所有人都跟着自省吗？</p>
可是偏偏就有不知死活的奴才在这里“情不自禁”了？</p>
这时候东宫里要再闹出丑闻来，对谁都没有好处。</p>
许承徽皱着眉头，不悦的道：“别多管闲事，咱们走！”</p>
不想，这一转身，就听里面那女子婉转娇喘着道：“你轻点儿！说话可得算数，一会儿千万得让我出去。”</p>
这些人，为了混出去，还这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也不想，这是皇帝下令封锁的府门，若是有什么人跑了，这责任谁担待的起？</p>
许承徽不屑的冷嗤一声。</p>
屋子里那男人没做声，就只是埋头蛮干。</p>
那女人就唯恐他要出尔反尔，不由的就有些急了，似是推攮了他两下道：“我爹生了重病，我就是想要见他最后一面——呀——”</p>
后面却是一时失控，低呼了出来。</p>
紧跟着里面又是床板一阵乱响，而本来已经不想多管闲事的许承徽却是脚下生根，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p>
“娘娘？”身边的丫头催她。</p>
许承徽没动，只是拧眉道：“这声音，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p>
丫头明显回错了意，脸上更是爆红，小声道：“娘娘说什么呢……”</p>
行房这回事，可不都是大同小异，不耳熟才怪呢。</p>
这边丫头羞得几乎无地自容，旁边的许承徽却是一脸严肃。</p>
她竖起耳朵听。</p>
里面一阵折腾之后，男人满足的闷哼了一声。</p>
然后又再沉寂了片刻，那女人就又说道：“你放心，我就是家去看一眼，最多一个时辰，天亮之前我肯定会来。我知道禁足是皇上的口谕，我也不敢跑的，这是我的腰牌，还有攒下来的月钱，都给你。天亮之前我要是不回来，你尽管报官抓我就是了！”</p>
她也是怕那人不应，说着就有点急了。</p>
然后这才听那男人笑嘻嘻的道：“说这么多做什么？我还能白占你的便宜不成？”</p>
说完，就听那破床板又狠狠的吱呀一声，往下一沉。</p>
“再等天就亮了，你别——”那女人挣扎着伸手去推他。</p>
里面两个人似乎又纠缠在了一起。</p>
外面专注听墙角的两个人，许承徽一脸的严肃正经，那小丫头却是面红耳赤，羞愧的正想找个缝隙钻进去，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掩住嘴巴低呼道：“是芸儿！是陈太子妃身边的大丫头芸儿！”</p>
芸儿不仅是陈婉菱的大丫头，更关着她整个院子，对东宫里的人来说，都绝对是个熟面孔。</p>
“可是她爹娘不是都早死了吗？她回家看什么爹？我记得听说她就是因为死了爹娘，所以五岁就被卖入国公府做丫头了！”旁边的丫头只是觉得奇怪，忍不住小声的嘀咕。</p>
许承徽却是忽而快意的冷笑了一声，不怀好意的道：“这还用说吗？不就是陈婉菱教给她说的谎话吗？”</p>
看吧，陈婉菱不是嚣张的很，才刚在她跟前耍了威风吗？这么快报应就来了！</p>
许承徽眼见着就要大仇得报，顷刻间就是眼神一厉。</p>
“来人！”她高喝一声，然后一转身，当先一脚已经踹开了房门。</p>
那耳房本来就大。</p>
里面一张床，靠近门口摆着一张脱漆一半的破桌子。</p>
这天已经是正月十一了，虽还不到满月，但是天朗气清的，房门豁然洞开，隔着桌子就见一个男人背对门口的方向一丝不挂的跪在床上，月光洒下，那两瓣屁股简直刺眼。</p>
跟着许承徽冲进来的一干丫鬟婆子都傻了眼，然后下一刻反应过来就都老脸通红。</p>
“什么人！”身后轰的一声，那男人受惊不轻，一骨碌跳下床，顺手摸过放在床边的佩刀，刀锋出鞘，他面上表情也是凶神恶煞，怒气冲天的，本来应该是个威风凛凛的扮相，可……</p>
许承徽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户的出身，但好歹也还算个小家碧玉。</p>
她想要给陈婉菱难堪是一回事，可是眼前的场面她也是吃不消，满脸通红的赶紧抬手捂住了眼睛，一边赶紧挥挥手道：“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竟敢公然淫乱？都给我拿下！”</p>
她身后两个婆子三个丫头全都硬着头皮一股脑儿冲进去。</p>
那男人本来不是她们一群女人能按住的，可就算是月黑风高，一丝不挂的冲出去裸奔也是太具有挑战性了，所以猝不及防之下就已经被几个女人夺了刀。</p>
“快穿上！”许承徽的丫头也是掩面从地上捡起一件衣裳扔过去。</p>
她们是不好意思和一个赤条条的大男人拉扯，但是两个婆子已经穷凶极恶的把正想要往被子里钻的芸儿拖出来。</p>
“啊——”芸儿被扯着头发拽下来，尖声尖叫。</p>
毕竟她之前在陈婉菱面前没少借势耍威风，这一点让很多“老人”都看不上。</p>
两个婆子可不会怜香惜玉，直接把她按在地上，转而骑在她身上就左右开弓的连着扇耳光：“让你不知廉耻，让你勾搭野男人，败坏主子们的名声！”</p>
芸儿这时候是真的羞愧难当，连反抗都忘了，就只是哭。</p>
这里她哭嚷着，动静马上就闹起来了，不消片刻，封锁巷子的御林军就察觉有异，强行撞破了东宫的后门闯了进来。</p>
许承徽本来就是想让陈婉菱难堪的，却不想这几天东宫的守卫懈怠，先过来的居然是禁卫军。</p>
禁卫军也不是傻子，一看这个场面就明白了过来。</p>
“你们好大的胆子！”为首的一人怒喝，直接一抬手：“竟敢违逆皇命，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来人，带走！”</p>
御林军都是训练有素的，马上就有人上来把芸儿两人给拖着就走。</p>
许承徽一愣，眼见着人就要被他们带走了，突然觉得情况不对。</p>
陈婉菱一走，这院子里的下人们就多少有点心有余悸。</p>
乳母看了眼伏在地上的许承徽，赶紧抱着哭闹不已的宁舒郡主一闪身躲进了门内，同时迫不及待的砰地一声合上了房门。</p>
“娘娘！”许承徽的丫头这才猛然惊醒，赶紧过去把她扶起来，并且弯身去拍打她膝盖上的尘土。</p>
许承徽刚才是真的被吓到了，脸色微微发白。</p>
她用力的捏着手指，咬着牙没说话。</p>
丫头扯着脖子见陈婉菱是真的走了，这才不屑的小声嘀咕道：“亏得她也知道太子殿下今时不同往日了，还摆什么东宫正室的谱儿？这是耍威风给谁看呢，也不嫌寒碜！”</p>
那位苏良娣本来就是个没脑子又好惹事拔尖儿的主儿，其实真正心里愤恨，想要过来拿宁舒郡主出气的人就是这位许承徽。</p>
只是她这人心眼儿多，又惯习惯玩阴的，所以撺掇了苏良娣之后却躲在了后面，反而在陈婉菱杀过来的时候，让苏良娣首当其冲，成了箭靶子。</p>
方才陈婉菱那态度，终究是叫许承徽心里扎了一根刺。</p>
她死咬着牙关，阴沉着一张脸，一语不发的带着身边的几个人从那院子里出来。</p>
彼时夜色已深，临近三更。</p>
主仆一行沉默着走早后花园里。</p>
如今的东宫今非昔比，再不见平日里的灯火辉煌，花园里的气氛寂静又萧索，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们，都早早的熄灯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p>
但——</p>
到底还有几个人能睡得着，那就不得而知了。</p>
许承徽一行悠悠的往回走。</p>
她位分不高，住的院子也比较偏，从卫涪陵那边回去，要穿过大半个花园。</p>
就在一行人走过后门附近的时候，冷不防一道人影急匆匆的从一侧的岔路口上埋头冲了过来。</p>
那人走得很急，甚至是有些慌不择路，再加上可能根本就没想到三更半夜会在这里撞到人，一时不察，就直接和许承徽撞了个正着。</p>
“呀！”那人低呼一声，抬头看到是许承徽，赶紧就惶恐的一步后退，“许娘娘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冲撞您的！”</p>
“这三更半夜的，你怎么在花园里乱窜？”许承徽的丫头趾高气昂的指责，随后才认出她来：“你不是吴良媛院子里的林妈妈吗？”</p>
这东宫后院里的人多，主子多，下人更多，很多人都不认识彼此的。</p>
但是每个主子身边总有那么个一两个需要经常出来露脸的心腹，而这林妈妈作为吴良媛的奶娘，又是从她的娘家跟过来的老人了，可以当之无愧的算作是她身边的第一心腹了。</p>
林妈妈面上表情却有些僵硬，眼神里也明显能看出些闪躲。</p>
她尴尬的搓了搓手道：“也没什么，就是如今这府邸被封了，也出不去，往家里媳妇儿头半个月才刚生产完，我这心里总是惦记，就想着能不能求门外的禁卫军兄弟给通融一下，给递个信儿回去。”</p>
其实自从皇帝下令软禁太子之后，后院里已经有不少的人试图跟外面的家人联络了，只是皇帝正在气头上，禁卫军都不想往枪口上撞，所以，这个人情，谁也没能要出来。</p>
“这封门是皇上的命令，谁敢违背？我看你也是多此一举！”那丫头犯了个白眼，顺势嘲讽了一句。</p>
“是啊——”那林妈妈却明显的心不在焉，胡乱的答应了一句：“那我就不打扰娘娘逛园子了，告退！”</p>
说完，就又匆忙的转身，居然很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p>
许承徽的丫头撇撇嘴，重又扶好她的手：“天晚了，娘娘，咱们也快回去吧！”</p>
她抬脚往前走，许承徽却站着没动。</p>
“娘娘？”丫头不解，回头，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p>
许承徽却是缓缓地转头，朝着方才林妈妈过来的那条黢黑的小径方向看去。</p>
丫头婆子们也都不解的跟着看过去。</p>
片刻之后，许承徽却是一抬脚就朝那边走去。</p>
“娘娘！”丫头低呼了一声。</p>
“放下那林婆子的神色看着不太对，都别声张，跟我过去看一眼！”许承徽道。</p>
这夜深人静的，花园里本来就有点瘆人。</p>
她这么一说，几个丫头婆子也就尽量小心的放低了走路上。</p>
从这条小径穿过去，就是后门了。</p>
以往这里每天晚上都会留两个婆子或是小厮在耳房里守夜的，可是现在东宫被禁卫军给围困起来了，前后两边的巷子口都是岗哨，外人根本连这巷子都进不来。</p>
门房的小厮和婆子们偷懒，这两天早就不呆在这里了。</p>
许承徽一行人走过去，远远的就见那耳房里也是漆黑一片，连个人影灯火都没有。</p>
“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啊！”丫头小声的道。</p>
许承徽是个心思细密的，越想就越是觉得林妈妈刚才的神色反常，她犹豫了一下，就回头对身后的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p>
说完，自己仍是举步朝门口那边走去。</p>
本来是想隔墙听听巷子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不想路过耳房旁边的时候，却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窸窣声。</p>
许承徽的脚步一顿，片刻之后抬脚凑了过去。</p>
隔着房门，里面陈旧床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同时混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娇弱的低吟声。</p>
因为是行的是偷鸡摸狗的勾当，两个人明显都在刻意的压制，尽量把动静弄得小一些。</p>
可许承徽是过来人了，一听就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了。</p>
她怔了怔，随后就尴尬的红了脸。</p>
身边的丫头更是脸红得能滴出水来，啐了一口，小声的骂道：“这不要脸！”</p>
这要是在平时，许承徽这样的人肯定会踹开房门进去捉奸的，然后顺势大闹一场，哪怕是只当做消遣都好。</p>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p>
东宫本来就惹上了麻烦，皇帝说是关的太子，还不是要求他府里的所有人都跟着自省吗？</p>
可是偏偏就有不知死活的奴才在这里“情不自禁”了？</p>
这时候东宫里要再闹出丑闻来，对谁都没有好处。</p>
许承徽皱着眉头，不悦的道：“别多管闲事，咱们走！”</p>
不想，这一转身，就听里面那女子婉转娇喘着道：“你轻点儿！说话可得算数，一会儿千万得让我出去。”</p>
这些人，为了混出去，还这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也不想，这是皇帝下令封锁的府门，若是有什么人跑了，这责任谁担待的起？</p>
许承徽不屑的冷嗤一声。</p>
屋子里那男人没做声，就只是埋头蛮干。</p>
那女人就唯恐他要出尔反尔，不由的就有些急了，似是推攮了他两下道：“我爹生了重病，我就是想要见他最后一面——呀——”</p>
后面却是一时失控，低呼了出来。</p>
紧跟着里面又是床板一阵乱响，而本来已经不想多管闲事的许承徽却是脚下生根，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p>
“娘娘？”身边的丫头催她。</p>
许承徽没动，只是拧眉道：“这声音，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p>
丫头明显回错了意，脸上更是爆红，小声道：“娘娘说什么呢……”</p>
行房这回事，可不都是大同小异，不耳熟才怪呢。</p>
这边丫头羞得几乎无地自容，旁边的许承徽却是一脸严肃。</p>
她竖起耳朵听。</p>
里面一阵折腾之后，男人满足的闷哼了一声。</p>
然后又再沉寂了片刻，那女人就又说道：“你放心，我就是家去看一眼，最多一个时辰，天亮之前我肯定会来。我知道禁足是皇上的口谕，我也不敢跑的，这是我的腰牌，还有攒下来的月钱，都给你。天亮之前我要是不回来，你尽管报官抓我就是了！”</p>
她也是怕那人不应，说着就有点急了。</p>
然后这才听那男人笑嘻嘻的道：“说这么多做什么？我还能白占你的便宜不成？”</p>
说完，就听那破床板又狠狠的吱呀一声，往下一沉。</p>
“再等天就亮了，你别——”那女人挣扎着伸手去推他。</p>
里面两个人似乎又纠缠在了一起。</p>
外面专注听墙角的两个人，许承徽一脸的严肃正经，那小丫头却是面红耳赤，羞愧的正想找个缝隙钻进去，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掩住嘴巴低呼道：“是芸儿！是陈太子妃身边的大丫头芸儿！”</p>
芸儿不仅是陈婉菱的大丫头，更关着她整个院子，对东宫里的人来说，都绝对是个熟面孔。</p>
“可是她爹娘不是都早死了吗？她回家看什么爹？我记得听说她就是因为死了爹娘，所以五岁就被卖入国公府做丫头了！”旁边的丫头只是觉得奇怪，忍不住小声的嘀咕。</p>
许承徽却是忽而快意的冷笑了一声，不怀好意的道：“这还用说吗？不就是陈婉菱教给她说的谎话吗？”</p>
看吧，陈婉菱不是嚣张的很，才刚在她跟前耍了威风吗？这么快报应就来了！</p>
许承徽眼见着就要大仇得报，顷刻间就是眼神一厉。</p>
“来人！”她高喝一声，然后一转身，当先一脚已经踹开了房门。</p>
那耳房本来就大。</p>
里面一张床，靠近门口摆着一张脱漆一半的破桌子。</p>
这天已经是正月十一了，虽还不到满月，但是天朗气清的，房门豁然洞开，隔着桌子就见一个男人背对门口的方向一丝不挂的跪在床上，月光洒下，那两瓣屁股简直刺眼。</p>
跟着许承徽冲进来的一干丫鬟婆子都傻了眼，然后下一刻反应过来就都老脸通红。</p>
“什么人！”身后轰的一声，那男人受惊不轻，一骨碌跳下床，顺手摸过放在床边的佩刀，刀锋出鞘，他面上表情也是凶神恶煞，怒气冲天的，本来应该是个威风凛凛的扮相，可……</p>
许承徽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户的出身，但好歹也还算个小家碧玉。</p>
她想要给陈婉菱难堪是一回事，可是眼前的场面她也是吃不消，满脸通红的赶紧抬手捂住了眼睛，一边赶紧挥挥手道：“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竟敢公然淫乱？都给我拿下！”</p>
她身后两个婆子三个丫头全都硬着头皮一股脑儿冲进去。</p>
那男人本来不是她们一群女人能按住的，可就算是月黑风高，一丝不挂的冲出去裸奔也是太具有挑战性了，所以猝不及防之下就已经被几个女人夺了刀。</p>
“快穿上！”许承徽的丫头也是掩面从地上捡起一件衣裳扔过去。</p>
她们是不好意思和一个赤条条的大男人拉扯，但是两个婆子已经穷凶极恶的把正想要往被子里钻的芸儿拖出来。</p>
“啊——”芸儿被扯着头发拽下来，尖声尖叫。</p>
毕竟她之前在陈婉菱面前没少借势耍威风，这一点让很多“老人”都看不上。</p>
两个婆子可不会怜香惜玉，直接把她按在地上，转而骑在她身上就左右开弓的连着扇耳光：“让你不知廉耻，让你勾搭野男人，败坏主子们的名声！”</p>
芸儿这时候是真的羞愧难当，连反抗都忘了，就只是哭。</p>
这里她哭嚷着，动静马上就闹起来了，不消片刻，封锁巷子的御林军就察觉有异，强行撞破了东宫的后门闯了进来。</p>
许承徽本来就是想让陈婉菱难堪的，却不想这几天东宫的守卫懈怠，先过来的居然是禁卫军。</p>
禁卫军也不是傻子，一看这个场面就明白了过来。</p>
“你们好大的胆子！”为首的一人怒喝，直接一抬手：“竟敢违逆皇命，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来人，带走！”</p>
御林军都是训练有素的，马上就有人上来把芸儿两人给拖着就走。</p>
许承徽一愣，眼见着人就要被他们带走了，突然觉得情况不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