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1章 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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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赶上皇后的葬礼，皇帝也没什么心情再去计划别的事，当天裴影夜就离京返回了北魏。</p>
一行人走的也是极为低调。</p>
待到出了城，裴影夜便是收住了缰绳，回头又看了眼被抛在身后的巍巍皇城。</p>
赵凛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神色之间颇带了几分凝重：“主子，咱们就这么走了吗？不管二小姐了？”</p>
裴影夜没说话，眼底的眸色却是沉淀的很深，不知道在想什么。</p>
赵凛见他不语，就知道他也是不放心，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道：“留着那个女人，始终是个隐患，要不要……”</p>
话，他只说到一半。</p>
裴影夜从远处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p>
赵凛道：“属下只是担心……”</p>
“算了！”裴影夜却是摆摆手，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他浅浅的叹了口气，道：“我主要是不知道桐桐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的事，我不想擅自插手！”</p>
有些世俗牵绊，因人而异，就因为不确定沈青桐对那个女人的真实态度，他这个外人反而也不好随便掺和了。</p>
想着沈青桐到底是个女子，赵凛也不好擅自拿捏她的心思，犹豫之下，也只能作罢。</p>
裴影夜紧了紧披风，庞大的依仗匆匆而行，卷起城外古道上十里风尘不散。</p>
待到这一行人的队伍走的没了踪影，身后堵在城外围观的百姓也就散了。</p>
被堵在城外半天的陆夫人早就急坏了，赶紧吩咐车夫道：“快走！我们不回府了，直接进宫去！”</p>
这段时间，她和陆嘉儿都住在城外的庄子上，和老侯爷作伴，惊闻陈皇后的死讯，自然要回京哭灵的，只是这一番耽搁下来，却是来不及了。</p>
同车的婆子吩咐了外面一声，就爬过去，从柜子里取了两套丧服出来。</p>
陆夫人取了一件，见陆嘉儿还盯着车窗外发呆，就拉了她一把：“嘉儿！”</p>
“嗯？”陆嘉儿回过神来。</p>
陆夫人道：“就在这把衣裳换了吧，这时间赶的，来不及回府了。本来皇后出了这样的事儿，咱们陆家就在风尖浪口上，怎么又遇见这样的事情了，可不要被人抓住把柄，借题发挥才好！”</p>
想想陆贤妃叫人过去传信时候说的话，陆夫人就头皮发麻。</p>
陆嘉儿接了衣裳，闷声不响的换了，却是没再说话。</p>
为皇后哭灵的三天，可算是苦了这些命妇小姐们了，一跪三天，还要硬挤出眼泪来，三天下来，身子弱些的，勉强撑着出了宫门就要倒地不起，大病一场。</p>
三日后，钦天监测算了吉时，太子西陵钰亲自护送陈皇后的棺木前往皇陵安葬。</p>
时辰选在临近正午的时候，但是东郊皇陵离着京城不算近，所以是一大早送葬的队伍就出发了的。</p>
后妃和命妇百官们大部分已经被遣散，皇子公主和王妃驸马们这些小辈则是要一起前去送陵的。</p>
这来回一整天，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p>
西陵越直接带了沈青桐回府。</p>
西陵钰则是要进宫去给皇帝复命的。</p>
刚进了城门，一直沉着脸默然不语的西陵钰就抬眸看了眼卫涪陵道：“本宫要进宫去见父皇，你带着她们先回府吧！”</p>
去的时候，大家都要扮孝子贤孙，所以全是徒步而行，这回来的时候就坐了马车养精神了。</p>
三天下来，每个人都熬得脸色蜡黄，无精打采。</p>
卫涪陵道：“奉命宫里，母后的遗物臣妾让收拾了一些，那宫殿肯定是要腾出来的，臣妾随您一起进宫吧，我再过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的！”</p>
皇帝现在不过十四有八，而且他的身子硬朗，正值壮年，虽说皇后之位必须要慎重抉择，但是那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的眼睛都盯着。</p>
无论日后是谁坐上了中宫之位，这对西陵钰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p>
西陵钰提起这事儿就心里一堵，但也无可奈何，就点了头：“那就一起吧！”</p>
卫涪陵颔首，转身掀开窗帘，吩咐了外面几句话。</p>
东宫的侍卫分了一部分出来，先护送西陵钰的两位侧妃和东宫的三位小郡主回去了。</p>
这边他们夫妻一行则是直奔皇宫。</p>
这几天皇帝没上朝，但是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把自己关在御书房的，所以西陵钰要去以御书房见他，就在宫门口先坐了轿子走了。</p>
卫涪陵目送他离开之后才上了轿，往凤鸣宫的方向去。</p>
她坐在轿子里，闭目养神，心里却很清醒的在计算着时间和行程，待到进了御花园，她就叫停了抬轿子的小太监们。</p>
“就到这里吧，本宫有点儿头晕，我透透气，自己走过去！”卫涪陵道。</p>
跟在轿子旁边的青青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僵硬着动作挥停了轿夫。</p>
轿子落地，卫涪陵下了轿，转身打发了小太监们先离开。</p>
“娘娘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青青问道。</p>
卫涪陵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扶着她的手挪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了道：“就是有点儿头晕，这几天没睡，是有些乏了。”</p>
言罢，她就抬手一指跟着的另外四名婢女道：“本宫在这里歇会儿，你们过去找古嬷嬷，之前收拾好的东西都由她保管的，问问她，有哪些是要留给咱们殿下的，做个册子，去给内务府报备一下，如果拿不了的，就从凤鸣宫里再借几个人帮着抬一抬，都送到宫门去。”</p>
“是！”婢女们答应了，屈膝一福就先行往凤鸣宫的方向去了。</p>
待到她们走后，卫涪陵就拍了拍裙子又站了起来。</p>
青青一颗心立刻悬在了嗓子眼：“娘娘！”</p>
“走吧！”卫涪陵道，脚下转了个方向，神态自若的往前走去。</p>
她去的方向，是常贵妃的昭阳宫。</p>
青青一边走，一边紧张的注意着周围，唯恐撞见什么人。</p>
但是前面几天给皇后治丧期间，宫里人多，侍卫们也丝毫不敢放松，全都累坏了，今天好不容易忙完了，却是比平时懈怠很多。</p>
卫涪陵轻车熟路的避开了巡逻的侍卫，待到走到昭阳宫附近的时候，就闪身躲在暗处，顺手脱下了身上的丧服。</p>
青青知道，三天前进宫之前她里面就换了身宫女的衣裳。</p>
卫涪陵把丧服往她手里一塞，抬脚就往昭阳宫的大门方向走去：“在这里等着，本宫去去就来！”</p>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p>
这几天大家都是素面朝天，头上更是没有任何的珠玉妆点，趁着夜色，卫涪陵从容不迫的走过去。</p>
“什么人？不知道这里部能乱闯吗？”昭阳宫守门的侍卫直接把她拦下了。</p>
卫涪陵垂了眼睛，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翠玉耳环道：“奴婢的凤鸣宫的，刚才打扫的时候捡到了这个，古嬷嬷说好像以前见贵妃娘娘戴过，就让奴婢过来问问，是不是娘娘遗失的！”</p>
那只翠玉耳环，雕的是凤凰图案。</p>
因为东西小，又是在晚上，侍卫们也看不太清楚，只是谁都知道，凤凰这种图腾并不是可以随便用的。</p>
结果大老粗哪里注意到常贵妃平时用什么首饰？但是也不敢大意。</p>
“你等着！”一个侍卫道，转身进了院子。</p>
不多时，他就引了曲嬷嬷出来，态度有些谄媚的道：“嬷嬷您慢点儿，这前面有台阶！”</p>
曲嬷嬷提了裙子出来。</p>
这几天她也是累的不轻，今天本来都趁早睡下了，又被人叫醒了，就是满脸的不乐意，不耐烦道：“什么耳环？哪儿捡的耳环？给我看看！”</p>
她伸了手出去，忍不住的又打了个呵欠。</p>
卫涪陵伸手出去，张开五指，露出那只耳环。</p>
她的手细嫩白净，但是修剪的精致略长的指甲却不是哪个宫女敢随便留着的。</p>
曲嬷嬷狐疑的一抬头，对上她明显蕴含了几分笑意的眸子，那股子困劲儿登时走了个干净，立刻清醒了。</p>
“你——”她张了张嘴，声音却又戛然而止。</p>
昭阳宫守门的侍卫不认识太子妃卫涪陵，她可是认得的。</p>
可是这大晚上的，卫涪陵又穿成这样找了借口前来……</p>
想也不用想，就是有事儿的。</p>
卫涪陵也不说话。</p>
诚然，曲嬷嬷也不傻，回过神来，便是僵硬的扯了下嘴角，道：“你跟我进来吧！”</p>
她转身。</p>
卫涪陵也不含糊，顺手有将那耳环往掌中一收，就迈着小碎步跟她进了门。</p>
彼时，常贵妃却是还没有就寝的，正坐在桌旁翻看一些什么东西。</p>
“娘娘！”曲嬷嬷推开门。</p>
常贵妃抬头，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p>
曲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干脆一侧身，把卫涪陵给让了进来。</p>
常贵妃起初也没在意，再一细看才认出了来人。</p>
她一惊，手里捏着一张纸，便是动作生生的卡住了。</p>
“还好娘娘还没睡！”卫涪陵一笑：“母后不在了，如今在宫里大家都要以贵妃娘娘马首是瞻了，这几日为母后哭灵送葬，娘娘辛苦了，我特意过来道声谢！”</p>
这个借口，自然只是个场面上的借口。</p>
常贵妃的心里有了短暂一瞬间的犹豫，但是很快的就拿定了主意，抬头对曲嬷嬷道：“去给我冲杯参茶来！”</p>
“是！”曲嬷嬷知道她是要支开自己，却也没多事，转身就带上门退了出去。</p>
常贵妃面上神情严肃，盯着门边卫涪陵的脸孔。</p>
卫涪陵道：“娘娘不请我坐吗？”</p>
话是这么说，她似乎也没落座的打算，还是站在那里没动。</p>
常贵妃从来都独来独往，平时和她之间更是素无交集，这时候也摸不清楚她的来意，但是她的心里紧张，又不想这女人在她这里多呆，就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有事？”</p>
卫涪陵一笑，款步上前，顺势扫了眼她桌子上堆着的东西，恰是西陵卫誊写的一篇文章。</p>
“瑞王殿下的字写得不错，娘娘真是教导有方！”卫涪陵道，随口感喟。</p>
常贵妃皱着眉头，眼神防备的盯着她。</p>
卫涪陵当然知道她在这里多呆一刻就多一刻的风险和麻烦，于是也就不再卖关子。</p>
她敛了笑容，正色看向了常贵妃，几乎是毫无征兆的就开口问道：“瑞王殿下这么争气，不知道娘娘有没有兴趣，让他更进一步！”</p>
常贵妃的心头猛地一跳，勃然变色。</p>
她坐在那里没动，只是眼神一瞬不瞬的盯在卫涪陵脸上，似乎想通过这一眼的目光把这个女人的心思看透。</p>
卫涪陵道：“这几天，太子一党弹劾昭王不仁不孝的奏本已经积攒了数十本之多，明天一早都会送到皇上的御案之上。”</p>
“你到底想说什么？”常贵妃终于忍无可忍的拍案而起。</p>
卫涪陵面上表情收放自如，淡淡的道：“朝局要重新洗牌了，可是在太子和昭王之间，太子仍然没有胜算，而我——不想给他陪葬。现在，我需要一个新的盟友，不知道娘娘和瑞王殿下有没有兴趣？”</p>
常贵妃觉得这个女人是疯了，而且是半夜跑到她的面前发疯。</p>
她目色一厉，抬手指着门口道：“就凭你吗？本宫就当今天没见过你，你马上走！”</p>
卫涪陵却是站着没动。</p>
她抬手，压下常贵妃的哪只手臂，看着她的脸，仍是笑意绵绵的道：“不是我！是南齐的朝廷！”</p>
因为赶上皇后的葬礼，皇帝也没什么心情再去计划别的事，当天裴影夜就离京返回了北魏。</p>
一行人走的也是极为低调。</p>
待到出了城，裴影夜便是收住了缰绳，回头又看了眼被抛在身后的巍巍皇城。</p>
赵凛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神色之间颇带了几分凝重：“主子，咱们就这么走了吗？不管二小姐了？”</p>
裴影夜没说话，眼底的眸色却是沉淀的很深，不知道在想什么。</p>
赵凛见他不语，就知道他也是不放心，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道：“留着那个女人，始终是个隐患，要不要……”</p>
话，他只说到一半。</p>
裴影夜从远处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p>
赵凛道：“属下只是担心……”</p>
“算了！”裴影夜却是摆摆手，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他浅浅的叹了口气，道：“我主要是不知道桐桐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的事，我不想擅自插手！”</p>
有些世俗牵绊，因人而异，就因为不确定沈青桐对那个女人的真实态度，他这个外人反而也不好随便掺和了。</p>
想着沈青桐到底是个女子，赵凛也不好擅自拿捏她的心思，犹豫之下，也只能作罢。</p>
裴影夜紧了紧披风，庞大的依仗匆匆而行，卷起城外古道上十里风尘不散。</p>
待到这一行人的队伍走的没了踪影，身后堵在城外围观的百姓也就散了。</p>
被堵在城外半天的陆夫人早就急坏了，赶紧吩咐车夫道：“快走！我们不回府了，直接进宫去！”</p>
这段时间，她和陆嘉儿都住在城外的庄子上，和老侯爷作伴，惊闻陈皇后的死讯，自然要回京哭灵的，只是这一番耽搁下来，却是来不及了。</p>
同车的婆子吩咐了外面一声，就爬过去，从柜子里取了两套丧服出来。</p>
陆夫人取了一件，见陆嘉儿还盯着车窗外发呆，就拉了她一把：“嘉儿！”</p>
“嗯？”陆嘉儿回过神来。</p>
陆夫人道：“就在这把衣裳换了吧，这时间赶的，来不及回府了。本来皇后出了这样的事儿，咱们陆家就在风尖浪口上，怎么又遇见这样的事情了，可不要被人抓住把柄，借题发挥才好！”</p>
想想陆贤妃叫人过去传信时候说的话，陆夫人就头皮发麻。</p>
陆嘉儿接了衣裳，闷声不响的换了，却是没再说话。</p>
为皇后哭灵的三天，可算是苦了这些命妇小姐们了，一跪三天，还要硬挤出眼泪来，三天下来，身子弱些的，勉强撑着出了宫门就要倒地不起，大病一场。</p>
三日后，钦天监测算了吉时，太子西陵钰亲自护送陈皇后的棺木前往皇陵安葬。</p>
时辰选在临近正午的时候，但是东郊皇陵离着京城不算近，所以是一大早送葬的队伍就出发了的。</p>
后妃和命妇百官们大部分已经被遣散，皇子公主和王妃驸马们这些小辈则是要一起前去送陵的。</p>
这来回一整天，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p>
西陵越直接带了沈青桐回府。</p>
西陵钰则是要进宫去给皇帝复命的。</p>
刚进了城门，一直沉着脸默然不语的西陵钰就抬眸看了眼卫涪陵道：“本宫要进宫去见父皇，你带着她们先回府吧！”</p>
去的时候，大家都要扮孝子贤孙，所以全是徒步而行，这回来的时候就坐了马车养精神了。</p>
三天下来，每个人都熬得脸色蜡黄，无精打采。</p>
卫涪陵道：“奉命宫里，母后的遗物臣妾让收拾了一些，那宫殿肯定是要腾出来的，臣妾随您一起进宫吧，我再过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的！”</p>
皇帝现在不过十四有八，而且他的身子硬朗，正值壮年，虽说皇后之位必须要慎重抉择，但是那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的眼睛都盯着。</p>
无论日后是谁坐上了中宫之位，这对西陵钰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p>
西陵钰提起这事儿就心里一堵，但也无可奈何，就点了头：“那就一起吧！”</p>
卫涪陵颔首，转身掀开窗帘，吩咐了外面几句话。</p>
东宫的侍卫分了一部分出来，先护送西陵钰的两位侧妃和东宫的三位小郡主回去了。</p>
这边他们夫妻一行则是直奔皇宫。</p>
这几天皇帝没上朝，但是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把自己关在御书房的，所以西陵钰要去以御书房见他，就在宫门口先坐了轿子走了。</p>
卫涪陵目送他离开之后才上了轿，往凤鸣宫的方向去。</p>
她坐在轿子里，闭目养神，心里却很清醒的在计算着时间和行程，待到进了御花园，她就叫停了抬轿子的小太监们。</p>
“就到这里吧，本宫有点儿头晕，我透透气，自己走过去！”卫涪陵道。</p>
跟在轿子旁边的青青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僵硬着动作挥停了轿夫。</p>
轿子落地，卫涪陵下了轿，转身打发了小太监们先离开。</p>
“娘娘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青青问道。</p>
卫涪陵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扶着她的手挪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了道：“就是有点儿头晕，这几天没睡，是有些乏了。”</p>
言罢，她就抬手一指跟着的另外四名婢女道：“本宫在这里歇会儿，你们过去找古嬷嬷，之前收拾好的东西都由她保管的，问问她，有哪些是要留给咱们殿下的，做个册子，去给内务府报备一下，如果拿不了的，就从凤鸣宫里再借几个人帮着抬一抬，都送到宫门去。”</p>
“是！”婢女们答应了，屈膝一福就先行往凤鸣宫的方向去了。</p>
待到她们走后，卫涪陵就拍了拍裙子又站了起来。</p>
青青一颗心立刻悬在了嗓子眼：“娘娘！”</p>
“走吧！”卫涪陵道，脚下转了个方向，神态自若的往前走去。</p>
她去的方向，是常贵妃的昭阳宫。</p>
青青一边走，一边紧张的注意着周围，唯恐撞见什么人。</p>
但是前面几天给皇后治丧期间，宫里人多，侍卫们也丝毫不敢放松，全都累坏了，今天好不容易忙完了，却是比平时懈怠很多。</p>
卫涪陵轻车熟路的避开了巡逻的侍卫，待到走到昭阳宫附近的时候，就闪身躲在暗处，顺手脱下了身上的丧服。</p>
青青知道，三天前进宫之前她里面就换了身宫女的衣裳。</p>
卫涪陵把丧服往她手里一塞，抬脚就往昭阳宫的大门方向走去：“在这里等着，本宫去去就来！”</p>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p>
这几天大家都是素面朝天，头上更是没有任何的珠玉妆点，趁着夜色，卫涪陵从容不迫的走过去。</p>
“什么人？不知道这里部能乱闯吗？”昭阳宫守门的侍卫直接把她拦下了。</p>
卫涪陵垂了眼睛，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翠玉耳环道：“奴婢的凤鸣宫的，刚才打扫的时候捡到了这个，古嬷嬷说好像以前见贵妃娘娘戴过，就让奴婢过来问问，是不是娘娘遗失的！”</p>
那只翠玉耳环，雕的是凤凰图案。</p>
因为东西小，又是在晚上，侍卫们也看不太清楚，只是谁都知道，凤凰这种图腾并不是可以随便用的。</p>
结果大老粗哪里注意到常贵妃平时用什么首饰？但是也不敢大意。</p>
“你等着！”一个侍卫道，转身进了院子。</p>
不多时，他就引了曲嬷嬷出来，态度有些谄媚的道：“嬷嬷您慢点儿，这前面有台阶！”</p>
曲嬷嬷提了裙子出来。</p>
这几天她也是累的不轻，今天本来都趁早睡下了，又被人叫醒了，就是满脸的不乐意，不耐烦道：“什么耳环？哪儿捡的耳环？给我看看！”</p>
她伸了手出去，忍不住的又打了个呵欠。</p>
卫涪陵伸手出去，张开五指，露出那只耳环。</p>
她的手细嫩白净，但是修剪的精致略长的指甲却不是哪个宫女敢随便留着的。</p>
曲嬷嬷狐疑的一抬头，对上她明显蕴含了几分笑意的眸子，那股子困劲儿登时走了个干净，立刻清醒了。</p>
“你——”她张了张嘴，声音却又戛然而止。</p>
昭阳宫守门的侍卫不认识太子妃卫涪陵，她可是认得的。</p>
可是这大晚上的，卫涪陵又穿成这样找了借口前来……</p>
想也不用想，就是有事儿的。</p>
卫涪陵也不说话。</p>
诚然，曲嬷嬷也不傻，回过神来，便是僵硬的扯了下嘴角，道：“你跟我进来吧！”</p>
她转身。</p>
卫涪陵也不含糊，顺手有将那耳环往掌中一收，就迈着小碎步跟她进了门。</p>
彼时，常贵妃却是还没有就寝的，正坐在桌旁翻看一些什么东西。</p>
“娘娘！”曲嬷嬷推开门。</p>
常贵妃抬头，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p>
曲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干脆一侧身，把卫涪陵给让了进来。</p>
常贵妃起初也没在意，再一细看才认出了来人。</p>
她一惊，手里捏着一张纸，便是动作生生的卡住了。</p>
“还好娘娘还没睡！”卫涪陵一笑：“母后不在了，如今在宫里大家都要以贵妃娘娘马首是瞻了，这几日为母后哭灵送葬，娘娘辛苦了，我特意过来道声谢！”</p>
这个借口，自然只是个场面上的借口。</p>
常贵妃的心里有了短暂一瞬间的犹豫，但是很快的就拿定了主意，抬头对曲嬷嬷道：“去给我冲杯参茶来！”</p>
“是！”曲嬷嬷知道她是要支开自己，却也没多事，转身就带上门退了出去。</p>
常贵妃面上神情严肃，盯着门边卫涪陵的脸孔。</p>
卫涪陵道：“娘娘不请我坐吗？”</p>
话是这么说，她似乎也没落座的打算，还是站在那里没动。</p>
常贵妃从来都独来独往，平时和她之间更是素无交集，这时候也摸不清楚她的来意，但是她的心里紧张，又不想这女人在她这里多呆，就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有事？”</p>
卫涪陵一笑，款步上前，顺势扫了眼她桌子上堆着的东西，恰是西陵卫誊写的一篇文章。</p>
“瑞王殿下的字写得不错，娘娘真是教导有方！”卫涪陵道，随口感喟。</p>
常贵妃皱着眉头，眼神防备的盯着她。</p>
卫涪陵当然知道她在这里多呆一刻就多一刻的风险和麻烦，于是也就不再卖关子。</p>
她敛了笑容，正色看向了常贵妃，几乎是毫无征兆的就开口问道：“瑞王殿下这么争气，不知道娘娘有没有兴趣，让他更进一步！”</p>
常贵妃的心头猛地一跳，勃然变色。</p>
她坐在那里没动，只是眼神一瞬不瞬的盯在卫涪陵脸上，似乎想通过这一眼的目光把这个女人的心思看透。</p>
卫涪陵道：“这几天，太子一党弹劾昭王不仁不孝的奏本已经积攒了数十本之多，明天一早都会送到皇上的御案之上。”</p>
“你到底想说什么？”常贵妃终于忍无可忍的拍案而起。</p>
卫涪陵面上表情收放自如，淡淡的道：“朝局要重新洗牌了，可是在太子和昭王之间，太子仍然没有胜算，而我——不想给他陪葬。现在，我需要一个新的盟友，不知道娘娘和瑞王殿下有没有兴趣？”</p>
常贵妃觉得这个女人是疯了，而且是半夜跑到她的面前发疯。</p>
她目色一厉，抬手指着门口道：“就凭你吗？本宫就当今天没见过你，你马上走！”</p>
卫涪陵却是站着没动。</p>
她抬手，压下常贵妃的哪只手臂，看着她的脸，仍是笑意绵绵的道：“不是我！是南齐的朝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