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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乌夜啼 作者:兜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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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夜啼 作者:兜兜么

    分卷阅读22

    “小满,依我看荣靖实非良人,他对赵四情根深种,恐成后患。”

    景辞大笑,“这世上还有谁衬得起‘良人’二字?我自小宫里国公府里两头跑,未见人情深已看惯色衰爱弛君恩浅薄,未见人白首不离,已对算计构陷背叛仇视熟视无睹,天底下真有良人?我不信。荣靖说好不好说坏不坏,骨子里傻得很,好拿捏,等有了儿子,我才懒得多看他一眼。即便没有子嗣又如何?我的身份进了荣家,往上数三辈,永平侯府就没个敢跟我大声说话的人。至于赵四,更不必费心,再给他找个‘赵五’就是了,‘赵五’不听话还有‘赵六’,能一路折腾到他进棺材那天,管够。”

    她再看他,眼睛里透着雾水朦朦,“真心有什么用?我那么喜欢你,你不还是去了春和宫?从来只有利益,哪里来的真心。”她咬着唇说,“我恨死你了!”

    雪地里的月光透亮,从门缝里偷跑来,爬上他隽秀的侧脸。嘈杂喧闹的夜幕下,为他蒙一层烟雨般的袅娜,他伸手,将她一缕散落的发挽到耳后,指尖滑过她耳畔,细细一阵痛,“我答应过小满,十年后回来,还陪着小满,现下我要提早回,小满还要我吗?”

    “不要不要,我不缺奴才。”却背过身去擦眼泪,倔强不肯回头。

    他轻轻叹,贴进来在她身旁说:“那我专司给小满暖脚好不好?”

    她瓦声瓦气地答:“我有汤婆子呢…………”哭得一抽一抽,任他轻轻拍着背。

    “那——我就做小满的汤婆子。”

    她猛然间回头,长长的睫毛上沾满泪,衬得眼眸晶亮,“我知道你哄我玩儿呢,不过我听着开心也好,你已经了不得了,是京城里头一号的人物了,我也不必再为了给你撑腰,去扯汝昌公主的辫子…………不过你放心,到时我嫁人了,一定托太后给你找个好姑娘,可不能是赵四那样的狐媚子,得是个力气大会照顾人的,性子要好,人品要好,模样还得一等一,这可难办,唉……陆大人,我可是为你操碎了心呀,天底下哪里能找得出我这样好的主子,你说是不是?”

    他点头,应她。

    她接着说:“早知道就应了太子嫁去东宫,嫁了人还能支使你。不过太子脾气太吓人,一会好得不行,一会坏得要剥人皮抽人筋。就为这门婚事,太子同皇后娘娘闹过一场。原太后也有意将我指给他,可惜拧不过皇后,别看她平日里吃斋念佛的,心里如何可难说。横竖我看出来了,她是顶顶的瞧不上我,嫌我放肆又嫌我惫懒,要让自己的外甥女儿做太子妃,不过也没成,只当了个良娣。所以说比来比去还是荣靖好些,我得知足。”

    他微笑,都应她。

    他尝尽了人间百味,舌尖仍觉得酸涩难忍。

    千万种苦都吞得下,不差这一味。

    景辞歪头想了半日,突然醒过身来,“陆大人生辰快到了吧,我们家老夫人还备了礼呢,你可不能不收。”

    陆焉道:“国公府的礼臣怎敢不收。”

    她支使他,指着小桌上一个红榉木抽屉梳妆盒,“你找找里头是不是有个象牙匣子,拿过来给我。”

    他拿来一只花鸟纹象牙印章盒,是一枚田黄石印章。

    她坐起身来,笑容灿烂,拱着手说:“景辞贺督主生辰之喜,愿督主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他摇头失笑,拿起来烛光下辨认,用的是鸟虫篆,精雕细琢,不自觉念出声来,“百疾除,永康休,万寿——”

    “万寿宁,还有一个字没完工,我这是等不及拿出来让督主夸我呢。”她仰着脸看他,今夜藏进云里的星都落在她眼底,璀璨好似一个梦。

    “不愧是香山居士的嫡传弟子,风骨俱佳。”

    “我爹哪有空闲教我,他只顾写诗作画去。”

    陆焉将印章放在手心,细细看过一遍,黄田石温润,已有了他的热度。

    “百疾除,永康休,万寿宁…………谢郡主赏赐,臣…………不胜惶恐。”

    “还没刻完呢,真成了再叫白苏送去你府上。”她伸手去取他掌心田黄石,他不肯,“未完有未完的韵味,小满就留一个未完的给我罢。”

    景辞歪着头,不解,“你这人好生奇怪,哪有人收礼只收半个的,‘万寿宁’你不要了?”

    “嗯,不要了,留给小满。”

    ☆、第16章 责骂

    第十六章责骂

    “如何?陆大人可欢喜?”

    陆焉低头,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印章上凹凸不同的纹路,一语未发。

    景辞自己解围,“不说话?那我就当陆大人欢喜得说不出话来。我的章可是千金难求,陆大人千万收好了,改明儿指不定换一座金山银山。”

    陆焉道:“晓得了,臣自当收好。”

    景辞笑,眼眸似月牙儿弯弯,一根纤长细嫩的食指,轻轻点他眉心,“貌比潘安的陆大人也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虽说模样还是顶顶的好,但你瞧这一道——”指间在他鼻尖到眉头之间滑动,轻轻若发尾扫过掌心,“镇日里皱着眉头说话,有了痕,老气横秋的成了个小老头子。”她学着他生气的模样,锁眉横目,“曹得意那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拖出去着野狗吃了!”

    他忍不住笑,捏一捏她耳垂,“我可没有小满这么厉害。”

    “我还听说过更厉害的呢。”

    世人都说他是杀人如麻的阎罗,迫害忠良的奸佞,他既未做过一件善事,便也不求一句良言。但他望着景辞未染俗尘的天真模样,不由得收敛了笑容,问:“小满怕我么?”

    景辞满不在乎,“又不是三百年一出的忠臣良将,佛祖圣人,管旁人如何说?我只管我自己,对我好就成了,这世道管得越多亏也吃得越多,我这人可坏可坏了,一丁点儿亏都吃不得。”

    他感慨,“好得很,真是只鬼精鬼精的小狐狸。”

    “我可比不得你,你是吃人的山大王,吊睛白额虎,你瞧,一抬眉毛额头上就有三横呢,只缺一个竖……呀,原来藏在眉心里。”食指在他额上画来画去,她一心一意玩闹,便错过了他专注眼神,全心全意看她笑,看她闹。他嘴角衔着的笑,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手撑着下颌,欣然道:“恰好让我装装样子吓吓人,这就叫狐假虎威。”

    她指尖向后,落在他眼角的泪痣上,“这颗痣真精乖,挑了个这样好地方长着,好看得紧。”再往后就是一道淡淡的疤,一个指节长,“瞧见这个就生气,你还不许我找喻婉容算账,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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