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更
孙泽玉就在山下八里外的江湖茶馆，出乎苏风暖的意料。</p>
她问，“他怎么会在你的江湖茶馆？在做什么？”</p>
那人回道，“他的状态似乎十分不好，两日前来到后，丢了一锭百两的银子，便住在了我那茶馆里。每日里，浑浑噩噩地坐在里面听说书人讲江湖上的新鲜事儿。不像是要做什么。”</p>
苏风暖揣思片刻，转头对许云初说，“走，八里地也不太远，我们去会会他。”</p>
许云初颔首，“好。”</p>
那人连忙说，“这落霞坡冷清得很，姑娘您既然怀有身孕，不适宜住在这茅草房里，万一夜晚染了寒气就不好了，既然您要去我那里会会那位孙公子，不如就住在我那里！地方虽小，但是挤挤也都能住得下，也免得会完他再折腾回来。”</p>
苏风暖看了一眼茅草房，想着他说得也对，去回一趟，也是折腾，便点点头，“也好。”</p>
于是，一行人收拾一番，下了山。</p>
来到了八里外山下的江湖茶馆，掌灯十分，茶馆里客满宾朋，十分热闹。</p>
苏风暖踏入门口，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孙泽玉。</p>
丞相府的事情不过是发生在十多日以前，可是孙泽玉却如换了个人一般，几乎让人认不出来了。昔日温温润润的丞相府公子，如今整个人周身都透着颓靡和了无生趣。</p>
她在门口顿了片刻，只见他颓然地坐在那里，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没有焦距。</p>
她觉得，丞相府谋乱一事，孙泽玉应该是到发生的那一刻才知情，否则，不会是这般觉得整个世界都轰塌了的模样。</p>
她缓步迈进门槛，来到了他面前，看着他，缓缓开口，“孙公子！”</p>
这一声，似乎从天外飘来的声音，让孙泽玉整个人猛地一震，瞬间惊醒，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就在眼前，苏风暖隔着桌子站在他对面，惊异地看着她，一双没有焦距的眸子，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p>
苏风暖见他看过来，对他一笑，“在京城没能如约请你吃烤野味，只能来这里请你了。”</p>
孙泽玉又是一震，片刻后，眸光灰暗下去，慢慢地站起身，艰涩地开口，“我一条贱命，还要劳烦皇后娘娘不远数千里来拿办我，抱歉得很。”</p>
苏风暖闻言扬眉，笑道，“你怎么觉得我不远千里是来拿办你的，为什么不觉得我是真的如约来请你吃烤野味的？”</p>
孙泽玉默了默，颓然苦笑，“丞相府谋乱，天下皆知，你没有理由再请我。”</p>
苏风暖看着他道，“我这个人呢，素来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以前答应过你这件事情，哪怕丞相府谋乱，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打算毁约。”</p>
孙泽玉看着苏风暖，面色细微地露出动容之色，半晌，他沙哑地开口，“多谢苏姑娘，你当真是个言而有信之人。”</p>
“出了这个小镇，向山行走三里，便是山林。今日孙公子还没用晚膳吧？现在就去可好？”</p>
孙泽玉看看苏风暖，又看看许云初，又看了一眼江湖茶馆的掌柜的，点点头，“好。”</p>
苏风暖转身又出了江湖茶馆，对掌柜的传音入密吩咐，“盯好了浅璧滩，云山老道但有动作，立马告知我，同时再打探一番，战事如何了？叶裳在哪里？”</p>
掌柜的低声应是。</p>
出了江湖茶馆，苏风暖坐进了马车里。</p>
许云初命人牵来一匹马给孙泽玉，孙泽玉道了谢，翻身上马，许云初见他上马不太顺利，似乎受了内伤，不解地问，“孙兄如何受了重伤？”</p>
孙泽玉晦涩地道，“被我娘打的。”</p>
许云初扬眉，“没想到孙夫人竟然有武功，以前未曾发现，竟然还如此高深。”</p>
孙泽玉道，“我娘的师门出自鬼山派，只不过一直不为人所知罢了。鬼山派有一门功法，能逆转经脉，锁了武功，隐藏武功之后，哪怕在最顶尖的高手面前，也如没有武功一般。”</p>
许云初闻言“哦？”了一声，道，“真未曾听闻。”</p>
苏风暖此时挑开帘幕，对孙泽玉道，“据我所知，鬼山派没有此功法，有此功法的是望帝山。不过，鬼山派有一门功法，叫练血隐源，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将旁的功法，逆行炼化，隐了来源，变成了自己的。”</p>
孙泽玉一怔，道，“原来如此。”</p>
苏风暖道，“怪不得我从丞相和夫人以及你和孙小姐身上没发现丝毫武功内息的气息，原来是望帝山的功法与鬼山派的功法融合了，将两者都隐藏了。”</p>
孙泽玉闻言脸色一黯，道，“我很小的时候，我爹就告诉我，说国丈府是臣，不是武将，不要将学武之事张扬，为人也不要张扬，免得被人猜忌，不得安稳。我娘告诉我，她自小被家人暗中送去鬼山派学艺，是因为自小身体得了一种病，非鬼山派的一门武功不能救，所以，才入了鬼山派，出师后，嫁给我父亲，不能让人知道她与鬼山派有牵扯，免得被人诟病我父亲，影响他仕途。所以，也不准我们外露武功。”</p>
苏风暖点头。</p>
孙泽玉说完一番话，忽然难受不能接受地说，“我没想到，他们说的话，都是骗我的。我父亲根本就不是为了安稳，而是为了要毁了南齐江山，而我娘，她本来就是北周在南齐的暗桩。”</p>
苏风暖叹了口气，没说话。</p>
许云初伸手拍拍孙泽玉的肩膀，对他道，“我不太明白，据说令妹如今在萧贤妃身边，显然是知道个中内情，而孙兄你却不知道，为何丞相和夫人独独瞒你？你可知道？”</p>
孙泽玉痛苦地摇头，“我不知道。”</p>
“你就没有问吗？”许云初看着他。</p>
孙泽玉看向苏风暖，说，“那一日，我父亲让我娘带着我们出城，我不走，问为什么，我爹说我以后就知道了。我便被我娘拉着走了。出了京城后，我问我娘，她说，如果我爹不能杀了苏风暖和叶裳，她就等着有朝一日杀了他们，再告诉我。”</p>
许云初道，“你没问出来？”</p>
孙泽玉摇头，“没有。”</p>
许云初又问，“你们三人，为何分开了？她们二人呢？”</p>
孙泽玉道，“我娘去了鬼山派，妹妹去了萧贤妃身边，这两处我都不想去，听说北周和南齐的战事在江南，我便来了江南。待在江湖茶馆里，觉得，能活一日算一日，哪日没滋味了，死了也罢。”</p>
许云初暗暗叹了口气，不再说话。</p>
孙泽玉默然地骑着马，也不再言语。</p>
苏风暖坐在马车中，想着按理说，丞相和夫人只孙泽玉这一个儿子，他们暗中谋算的事情，都告诉了孙晴雪，更该告诉他，自小潜移默化地培养他才是。不该这样瞒着他，到如今，都没一个理由给他。</p>
她细细揣思，觉得不太合常理。</p>
三里地很快就到了。许云初和孙泽玉勒住马缰绳，苏风暖下了马车，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山林黑漆漆的，在夜里静寂得很。</p>
许云初吩咐几名府卫去打，府卫应是，进了山林，他转头对苏风暖说，“我让人拾掇干柴架火，稍后你只负责烤就行。”</p>
苏风暖笑着点头，“这个简单得很，好。”</p>
二人带出来的都是上等的府卫，一等一的好手，不多时，便打了十多只山鸡和野兔，有人负责褪毛，有人负责扒皮，有人负责拾掇干柴，有人负责找水清洗，有人负责架火。</p>
苏风暖坐在火堆旁，见孙泽玉一直站着，伸手指了指她对面，道，“过来坐啊！”</p>
孙泽玉慢慢地坐下了身。</p>
隔着火堆，苏风暖对他说，“从你早先说的话里，我想了想，觉得，唯一有一个理由能解释得通丞相和夫人为什么瞒着你。”</p>
孙泽玉立即问，“什么理由？”</p>
苏风暖对他说，“你不是他们亲生的。”</p>
孙泽玉一怔。</p>
苏风暖道，“这样祸国谋乱，毁社稷朝纲的大事儿，他显然是早就有打算，你若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总要为你的将来打算。可是，显然，他们没有为你打算。丞相府之事一说，最受不住的人是你，你觉得一夜天变，似乎天塌地陷了。而丞相夫人和孙晴雪显然不受影响，她们继续做着丞相未完成的事儿。你若是他们亲生的，你这么年轻，他们怎么可能会如此毁了你？总要为你的将来打算和考量。”</p>
孙泽玉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p>
许云初在一旁道，“也许真有可能！扭曲了人性的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从月贵妃和萧贤妃异子而换，到牵扯出前朝易子之事，这等打破天道纲常的滑天下之大稽之事，一桩桩，一件件，若是多你一件，也便不稀奇了。”</p>
孙泽玉一时间心神大震，半晌说不出话来。</p>
苏风暖看着他道，“异子而换我到觉得搁在丞相府不太可能，丞相和夫人没有理由与别人易子而养。”话落，想起陈芝苒，对他问，“你的身上，可有什么印记？图案？或者，从小到大，有什么特殊的不离身之物，被人嘱咐，珍惜收着的东西？”</p>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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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他怎么会在你的江湖茶馆？在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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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风暖揣思片刻，转头对许云初说，“走，八里地也不太远，我们去会会他。”</p>
许云初颔首，“好。”</p>
那人连忙说，“这落霞坡冷清得很，姑娘您既然怀有身孕，不适宜住在这茅草房里，万一夜晚染了寒气就不好了，既然您要去我那里会会那位孙公子，不如就住在我那里！地方虽小，但是挤挤也都能住得下，也免得会完他再折腾回来。”</p>
苏风暖看了一眼茅草房，想着他说得也对，去回一趟，也是折腾，便点点头，“也好。”</p>
于是，一行人收拾一番，下了山。</p>
来到了八里外山下的江湖茶馆，掌灯十分，茶馆里客满宾朋，十分热闹。</p>
苏风暖踏入门口，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孙泽玉。</p>
丞相府的事情不过是发生在十多日以前，可是孙泽玉却如换了个人一般，几乎让人认不出来了。昔日温温润润的丞相府公子，如今整个人周身都透着颓靡和了无生趣。</p>
她在门口顿了片刻，只见他颓然地坐在那里，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没有焦距。</p>
她觉得，丞相府谋乱一事，孙泽玉应该是到发生的那一刻才知情，否则，不会是这般觉得整个世界都轰塌了的模样。</p>
她缓步迈进门槛，来到了他面前，看着他，缓缓开口，“孙公子！”</p>
这一声，似乎从天外飘来的声音，让孙泽玉整个人猛地一震，瞬间惊醒，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就在眼前，苏风暖隔着桌子站在他对面，惊异地看着她，一双没有焦距的眸子，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p>
苏风暖见他看过来，对他一笑，“在京城没能如约请你吃烤野味，只能来这里请你了。”</p>
孙泽玉又是一震，片刻后，眸光灰暗下去，慢慢地站起身，艰涩地开口，“我一条贱命，还要劳烦皇后娘娘不远数千里来拿办我，抱歉得很。”</p>
苏风暖闻言扬眉，笑道，“你怎么觉得我不远千里是来拿办你的，为什么不觉得我是真的如约来请你吃烤野味的？”</p>
孙泽玉默了默，颓然苦笑，“丞相府谋乱，天下皆知，你没有理由再请我。”</p>
苏风暖看着他道，“我这个人呢，素来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以前答应过你这件事情，哪怕丞相府谋乱，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打算毁约。”</p>
孙泽玉看着苏风暖，面色细微地露出动容之色，半晌，他沙哑地开口，“多谢苏姑娘，你当真是个言而有信之人。”</p>
“出了这个小镇，向山行走三里，便是山林。今日孙公子还没用晚膳吧？现在就去可好？”</p>
孙泽玉看看苏风暖，又看看许云初，又看了一眼江湖茶馆的掌柜的，点点头，“好。”</p>
苏风暖转身又出了江湖茶馆，对掌柜的传音入密吩咐，“盯好了浅璧滩，云山老道但有动作，立马告知我，同时再打探一番，战事如何了？叶裳在哪里？”</p>
掌柜的低声应是。</p>
出了江湖茶馆，苏风暖坐进了马车里。</p>
许云初命人牵来一匹马给孙泽玉，孙泽玉道了谢，翻身上马，许云初见他上马不太顺利，似乎受了内伤，不解地问，“孙兄如何受了重伤？”</p>
孙泽玉晦涩地道，“被我娘打的。”</p>
许云初扬眉，“没想到孙夫人竟然有武功，以前未曾发现，竟然还如此高深。”</p>
孙泽玉道，“我娘的师门出自鬼山派，只不过一直不为人所知罢了。鬼山派有一门功法，能逆转经脉，锁了武功，隐藏武功之后，哪怕在最顶尖的高手面前，也如没有武功一般。”</p>
许云初闻言“哦？”了一声，道，“真未曾听闻。”</p>
苏风暖此时挑开帘幕，对孙泽玉道，“据我所知，鬼山派没有此功法，有此功法的是望帝山。不过，鬼山派有一门功法，叫练血隐源，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将旁的功法，逆行炼化，隐了来源，变成了自己的。”</p>
孙泽玉一怔，道，“原来如此。”</p>
苏风暖道，“怪不得我从丞相和夫人以及你和孙小姐身上没发现丝毫武功内息的气息，原来是望帝山的功法与鬼山派的功法融合了，将两者都隐藏了。”</p>
孙泽玉闻言脸色一黯，道，“我很小的时候，我爹就告诉我，说国丈府是臣，不是武将，不要将学武之事张扬，为人也不要张扬，免得被人猜忌，不得安稳。我娘告诉我，她自小被家人暗中送去鬼山派学艺，是因为自小身体得了一种病，非鬼山派的一门武功不能救，所以，才入了鬼山派，出师后，嫁给我父亲，不能让人知道她与鬼山派有牵扯，免得被人诟病我父亲，影响他仕途。所以，也不准我们外露武功。”</p>
苏风暖点头。</p>
孙泽玉说完一番话，忽然难受不能接受地说，“我没想到，他们说的话，都是骗我的。我父亲根本就不是为了安稳，而是为了要毁了南齐江山，而我娘，她本来就是北周在南齐的暗桩。”</p>
苏风暖叹了口气，没说话。</p>
许云初伸手拍拍孙泽玉的肩膀，对他道，“我不太明白，据说令妹如今在萧贤妃身边，显然是知道个中内情，而孙兄你却不知道，为何丞相和夫人独独瞒你？你可知道？”</p>
孙泽玉痛苦地摇头，“我不知道。”</p>
“你就没有问吗？”许云初看着他。</p>
孙泽玉看向苏风暖，说，“那一日，我父亲让我娘带着我们出城，我不走，问为什么，我爹说我以后就知道了。我便被我娘拉着走了。出了京城后，我问我娘，她说，如果我爹不能杀了苏风暖和叶裳，她就等着有朝一日杀了他们，再告诉我。”</p>
许云初道，“你没问出来？”</p>
孙泽玉摇头，“没有。”</p>
许云初又问，“你们三人，为何分开了？她们二人呢？”</p>
孙泽玉道，“我娘去了鬼山派，妹妹去了萧贤妃身边，这两处我都不想去，听说北周和南齐的战事在江南，我便来了江南。待在江湖茶馆里，觉得，能活一日算一日，哪日没滋味了，死了也罢。”</p>
许云初暗暗叹了口气，不再说话。</p>
孙泽玉默然地骑着马，也不再言语。</p>
苏风暖坐在马车中，想着按理说，丞相和夫人只孙泽玉这一个儿子，他们暗中谋算的事情，都告诉了孙晴雪，更该告诉他，自小潜移默化地培养他才是。不该这样瞒着他，到如今，都没一个理由给他。</p>
她细细揣思，觉得不太合常理。</p>
三里地很快就到了。许云初和孙泽玉勒住马缰绳，苏风暖下了马车，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山林黑漆漆的，在夜里静寂得很。</p>
许云初吩咐几名府卫去打，府卫应是，进了山林，他转头对苏风暖说，“我让人拾掇干柴架火，稍后你只负责烤就行。”</p>
苏风暖笑着点头，“这个简单得很，好。”</p>
二人带出来的都是上等的府卫，一等一的好手，不多时，便打了十多只山鸡和野兔，有人负责褪毛，有人负责扒皮，有人负责拾掇干柴，有人负责找水清洗，有人负责架火。</p>
苏风暖坐在火堆旁，见孙泽玉一直站着，伸手指了指她对面，道，“过来坐啊！”</p>
孙泽玉慢慢地坐下了身。</p>
隔着火堆，苏风暖对他说，“从你早先说的话里，我想了想，觉得，唯一有一个理由能解释得通丞相和夫人为什么瞒着你。”</p>
孙泽玉立即问，“什么理由？”</p>
苏风暖对他说，“你不是他们亲生的。”</p>
孙泽玉一怔。</p>
苏风暖道，“这样祸国谋乱，毁社稷朝纲的大事儿，他显然是早就有打算，你若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总要为你的将来打算。可是，显然，他们没有为你打算。丞相府之事一说，最受不住的人是你，你觉得一夜天变，似乎天塌地陷了。而丞相夫人和孙晴雪显然不受影响，她们继续做着丞相未完成的事儿。你若是他们亲生的，你这么年轻，他们怎么可能会如此毁了你？总要为你的将来打算和考量。”</p>
孙泽玉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p>
许云初在一旁道，“也许真有可能！扭曲了人性的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从月贵妃和萧贤妃异子而换，到牵扯出前朝易子之事，这等打破天道纲常的滑天下之大稽之事，一桩桩，一件件，若是多你一件，也便不稀奇了。”</p>
孙泽玉一时间心神大震，半晌说不出话来。</p>
苏风暖看着他道，“异子而换我到觉得搁在丞相府不太可能，丞相和夫人没有理由与别人易子而养。”话落，想起陈芝苒，对他问，“你的身上，可有什么印记？图案？或者，从小到大，有什么特殊的不离身之物，被人嘱咐，珍惜收着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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