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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9

    贪心 作者:retrospect

    能都无法想得通。

    戚江渚却不在意夏隽到底给他什么答案了,而是又问道:“晚上想吃点什么?”

    闻言,夏隽跟在戚江渚后面进了厨房,没什么意义,单纯想站在戚江渚旁边,在发觉自己挡到路的时候才会稍稍退开半步,但从始至终都是围着戚江渚打转。

    “嗯?想吃点什么?”戚江渚不厌其烦重复道。

    夏隽想了想,说道:“想吃牛肉面。”

    饭后夏隽揽下了洗碗的活儿,他拧开水龙头。

    戚江渚提醒他带上手套,夏隽应了一声戴上了手套重新打开水龙头,戚江渚却还站在他旁边。

    “哥,我很快就洗完。”夏隽说道。

    戚江渚仍然没动,到这儿为止夏隽总归是意识到戚江渚似乎有话想说。

    “怎么了?和她聊得不愉快吗?”

    夏隽意识到了,戚江渚是清楚这件事的,甚至无端地猜测这时戚江渚是要做一个说客,那些汹涌的情绪突兀地涌上来,原来它们只是暂时收兵,很快便变本加厉地卷土重来。

    激烈的情绪似乎要把他一分为二。

    夏隽一面在想汪婧在做什么,她想做这些的原因是什么,另一面又想为什么她会做到这种地步,到底想要逼着他做什么样的决定。

    他从来没做过决定,汪婧和夏执鸣一声不吭地从他的人生中走掉了,他连知情权都没有,事到如今却去而复返,他们想要什么呢?

    汪婧是在夏天离开的,他至今还记得那天午后。

    汪婧不擅长做饭,是真的不擅长因为那些饭菜的味道不太可口,但她做的牛肉面却特别好吃,比镇子上所有的人做的牛肉面都要好吃,夏隽很喜欢。

    每周都要缠着她做一碗给他吃。

    很久之后他才意识到汪婧的出走是早有预兆的,因为那几天的晚饭总是一碗汪婧做的牛肉面。

    那天汪婧穿了条长裙子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是很平常不过的一天。她伸手摸了摸夏隽的头发,说道:“在家乖乖等我,妈妈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之后她再也没回来过。

    夏隽想不通,大人为什么这么会骗人。

    他被这些激烈的情绪冲昏了头脑,想也没想地大声反驳道:“我和她没什么好聊的!”

    喊完他心脏跳得厉害,夏隽很想镇定地继续把手里的碗洗干净,可是他的手抖得厉害,涂了洗涤剂的碗从他手中挣脱,他不等反应便听到一声尖锐的瓷器破碎的声音。

    而他已经被戚江渚拉到了一边,他恍惚着看到了戚江渚手指上刚划出的伤口,是刚划伤的,血一直往外流。

    “别划到手,你先去客厅待会儿。”戚江渚说道。

    等到戚江渚收拾好残局出来,夏隽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半晌试探着开口问道:“哥,我今天能住下吗?”

    戚江渚点了头,但这天晚上夏隽保持了异常的安静,从始至终没出过客房的门。夏隽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是戚江渚没有想到的,他有些迟疑并不清楚今晚他说的话对夏隽来说是否也是一种伤害。

    夏隽很早就躺在了床上,脑子里全部都是戚江渚看向他的眼神还有汪婧离开时的背影。

    他问自己,和汪婧聊得不愉快吗?

    答案是没有,因为夏隽从一开始见到她,他就没有想过要接纳她。汪婧的不告而别是多年以来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他生怕他伸手拔掉了,汪婧会再帮他补上。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夏隽想起戚江渚问过他,他自己的想法是什么?他盯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他没能睡着,辗转反侧到凌晨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连拖鞋都没穿,轻手轻脚地进了戚江渚的房间。

    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夏隽眼睛习惯了黑暗,视线落在戚江渚的右手上。

    他只觉得心里发酸,说到底他还是这样,毫无长进。

    他和他怨恨的自私自利的大人又有什么区别,因为自己的痛苦理所当然地伤害关心他的人,让戚江渚为他担心,为他忧虑——

    这些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他的不勇敢,因为他的恐惧,他是个胆小鬼,他直到现在还不敢承认,他拼命想遮掩的,拼命排斥的是他想要的。

    存在着的死结不会因为他不去理会就消失不见。

    戚江渚手指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夏隽坐在床下的地毯上伸手做贼似的去牵戚江渚的手。

    等了半晌,手都有些僵了,他发现戚江渚没有被吵醒,他低下头在伤口附近快速亲了一下。

    他的心都是热的。

    夏隽心想道:“没什么好怕的,再勇敢一点。”

    第48章 故意的

    夏隽有时候会想,如果他没遇到戚江渚,他会用漫长的时间才能了解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或是一直不肯放弃这种自我欺骗带来的益处,于是就连自己也蒙混过去,休想再活得明白些。

    起先他被其他人当做异类来排挤,他不敢轻举妄动仿佛多说一个字都要落入圈套,是要被铲除的。为了在被彻底铲除之前跳出牢笼,他有一套必须完成的人生规划——在此之前他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戚江渚的出现他才发现,他所谓的人生规划在跳出牢笼之后就画上了句号,好像他一辈子的追求就在于此,活这一辈子就为了这一件事。

    或者可以说,他的潜意识在告诉他,他一辈子都没法逃离,必须花费所有的时间和心血与之抗争,无论他能逃多远,刻在骨子里的都没法洗掉。

    那些精神上和言语上裹挟的暗示,长久以来细细密密地攀附着他,就算只有一根细细的纤毫搭上他的神经也是胜利——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被同化了,成了擅长蒙混过关的人。

    夏隽没踌躇,他只是忽然意识到,他需要做些什么。

    周五晚自习结束后,夏隽不出意外在校门口和汪婧碰了面。

    汪婧失去了她以往的眼神里的坚定,她不清楚她会面对什么,上一次的见面夏隽连表面的和平都不愿意和她维持。

    但她还是开口问道:“书包沉吗?要不要我帮你拎一会儿?”

    对很久之前的他们来说,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很寻常没什么特别的,等到后来她离开了,夏隽才因为失去这项权利而感觉到,这是小孩子备受宠爱的证据。

    但显然汪婧已经错过了夏隽可以肆意撒娇的年纪了。

    “不用了。”夏隽开口说道。

    汪婧笑笑收回手和夏隽一起走到小区楼下,周周如此,她等到夏隽上了楼,房间的灯亮起来才肯走。

    一路上交流也许多不过两句。

    只不过汪婧觉得比起夏隽,她这算不上受苦。声控灯亮起来,汪婧在门口止步了,仿佛他们中间隔着楚河汉界。

    夏隽走了两步,顿了顿忽然折返,开口问道:“要上楼看看吗?”

    他的声音很轻,但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在汪婧的心上,她有半秒都在迟疑——她是不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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