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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 作者:小厉

    房收拾,我放下楷楷过去问道:

    “王妈,有没有人打那个电话?”

    24、第二十四章

    王妈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告诉我并没人来过电话,暗暗舒了口气,华睿阳那么忙,估计也是虚张声势吓唬人。我问王妈要来手机,将华睿阳的号码存到我手机里,凡事有备无患嘛。

    第二天一早,去了陶桃说的片场,陶桃来得很早,捧着杯热茶从化妆间里出来,瞧着有几分懒散,她坐到我身边靠在我肩上道:“有点感冒,吃的药犯困。”

    孙导见我来了挺热络,叫人给我找剧本,笑道:“陶桃极力推荐你过来,文初你在圈子里口碑很好,男二损失掉的信誉可全靠你挣回来了。”孙导脸上虽是笑模样,估计心里肯定不好受,中途换角不是小事,我今天来瞧瞧陶桃是真,至于这种烂摊子,我可不想搀和。

    陶桃掰过我手腕看了看时间,对孙导道:“还没来?”孙导无奈摇摇头,我问等谁,陶桃嘁了一声,道:“把自己当成女主的女配,哟,看那边,来了。”

    我抬眼望过去,没想到见到了“熟人”,陶桃在一旁小声道:“女的是徐萌,华星捧的新人,至于男的,华星的什么总监,人品无下限,你待会瞧瞧。”陶桃不介绍我也认识,那不就是华睿阳的小舅子嘛。

    陶桃说完,那两人已经走过来,徐萌挽着张川胳膊,张川笑眯眯跟孙导打招呼,孙导客气道:“张总今天也过来了?”

    张川点头,拍了拍徐萌手背,道:“小萌还是新人,我放心不下嘛,孙导您拍您的,我就在旁边看看,中午请大家吃饭。”张川说完又朝陶桃笑道:“陶桃今天也很漂亮嘛。”陶桃没起身,嘴角微微一挑。我站起来道:“张总好久不见。”

    张川一愣,随即恢复笑脸道:“沈文初?”

    陶桃咳嗽一声,站起来提高嗓门道:“该干什么干什么,都赶紧的。”徐萌一撇嘴去了化妆间,又磨蹭了好长一会才出来,陶桃一边看剧本一边等,不时在我耳边小声道:“今天我要是发飙你别拦我。”我拍拍陶桃肩膀,去给她倒了碗热水,回来路上碰到从化妆间出来的张川,张川道:“你跟陶桃关系很好?”我笑笑,道:“张总日理万机,没想到还亲自来片场,您忙您的,我给陶桃端过去水。”

    这种人真心看着就反感。

    因为男演员还待定,现在赶拍的都是女主和女配的对手戏,徐萌好不容易化好妆出来,陶桃耐着性子跟她对了一会,可徐萌老是记不住台词,导演让大家休息下,徐萌撒着娇蹭在张川身上,张川也不避讳,两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搂搂抱抱起来。孙导无奈看了陶桃跟我一眼,陶桃把喝水的纸杯捏成了团。

    再继续的时候,徐萌还是不能把台词流利地顺下来,几句简单的话ng了不下十次,陶桃终于爆了,她骂道:“咱能不能多花点心思背背台词,姐也不指望你能演出彩,最起码把词顺下来行不行!能不能少张张腿,多记记词!”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陶桃还真敢说,徐萌白了一张脸,干脆甩手不干了,跑到张川身边梨花带雨,孙导烦躁地乱抓自己头发,把本子一撂,道:“收工。”

    我算是来看了场闹剧,只是这闹剧还没完,出影棚之后要下个楼梯,徐萌走在我跟陶桃前面,突然歪倒在楼梯上,我本想去扶她一把,陶桃拉着我,小声道:“这会倒会演戏。”果然,徐萌倒地后开始指着陶桃大哭道:“你推我!张总,她想把我推下去。”

    张川赶紧去扶起徐萌,见徐萌手臂蹭破了点皮,叫她先去车里等,马上载她去医院。我跟陶桃冷眼看着,张川安顿了张萌后,转身叫住了陶桃,说是要就刚才的事情谈一谈。陶桃大概也不想弄得太没有转圜余地,便同张川一同往回走。孙导把我叫到一旁,道:“好好一个剧本就这么糟蹋了,女配和男配都是上面硬塞下来的,啥水平你也看见了,这戏我我看再这样就没法拍了。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跑一趟,见笑了。”

    我安慰他几句,心里惦记着陶桃,快步去寻她,刚拐过墙角,便看见陶桃扬手给了张川一个巴掌,打完还不算,陶桃拎着自己包往张川头上招呼,张川呼喊着抱头躲闪,只听陶桃骂道:“老娘混到今天不是来给你糟蹋的!敢跟我讲条件,你以为都是鸡?”

    张川跑到一旁,抖着手指着陶桃道:“你他妈不想混了!”

    陶桃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混不混轮不到你放屁。”

    张川掏出手机举着道:“好!今天的事我就曝光给记者,你推徐萌摔倒,还……还撒泼,我看你以后怎么混!”

    虚张声势。

    我走到张川身旁,夺过他手上手机,道:“大家都知道张总最有靠山,您是华睿阳的小舅子吧,陶桃惹您生气其实没必要大费周折通知记者,记者过来还得您破费给车马费,不如干脆一个电话打给华睿阳吧,封杀也好雪藏也罢,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吗?”

    张川大概没想到我提到华睿阳的名字,傻愣在那里,我给他手机,道:“不打吗?要不我给你拨号?”

    昨天是阎亮,今天是陶桃,看不见的又有多少?我面上还是笑脸,心里已经气到不行,见张川不敢拨电话,我道:“张总的所作所为要是讲给华睿阳听会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吧?我劝张总还是收敛些。”

    张川一下子矮了气焰,扔下句“走着瞧”便吹胡子瞪眼离开。陶桃蹲下身子收拾着拿包打人时散落在地方的东西,我看她穿着细高跟蹲着累,过去帮她,陶桃包里电话响起,她在包里摸索了一会,里面大概东西很乱,陶桃手有些发抖,干脆将包整个翻着拎起来,包里东西霹雳巴拉掉落,电话掉出来,陶桃也没有接,抱着臂突然开始哭。

    我心里暗暗叹息,过去抱住陶桃,陶桃抬起脸哽咽道:“就算已经是一姐,就算已经拿了影后,其实根本没差,不拿你当人的还是不拿你当人,要么呼来喝去,要么破脏水,我他妈还得笑脸迎着……”

    很久没见陶桃这样子,我给她将东西收拾好,拉她起来,我又抱她一会,问着:“陶桃,你喜不喜欢演戏?”她点头,我又问:“能拍戏你开不开心?”

    陶桃擦擦眼泪,挤出点笑模样,道:“感冒了身上不舒服,闹了点小脾气,文初你别笑话我。”

    “怎么会。”其实我很想跟她讲讲阿亮的事情,世上有几个人能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走到今天没有夭折已经算是不易,又有几个女人能做到陶桃这般成就,越是遭人轻贱就越发图强,她做的已经非常出色。

    陶桃很快调整好情绪,揽了揽长发,对我道:“你先去我车里等我下,我去补补妆。”

    片场还有很多忙碌的人,好像没人注意到方才角落里发生的事情,其实暗地里估计有不少只眼睛盯着吧。我走到外面空地上,深深呼吸几下,又有点想念老家那边的田野,天很蓝,空气新鲜。

    我见不得陶桃受伤害,想了想还是给华睿阳拨了过去。响了一会他才接起,他道:“文初?”

    鼻音有些重,难不成是在睡觉?对了,时差不小,他那边还是凌晨,看来我唐突了,可既然已经拨了过去,还是把该说的说了吧。我道:“你有个小舅子叫张川?”

    华睿阳那边沉默了一会,我提示道:“我不知道那位是不是你女朋友、未婚妻、还是老婆的亲戚,不过他顶着华星的旗号在圈子里耀武扬威,打着华睿阳小舅子的旗号到处招摇,你说要叫我签到华星去,有这种人渣在,我都担心华星是不是要倒闭。”

    华睿阳道:“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

    “有事说事,没事也不会打给你。”

    “是吗?我待会的飞机,晚上会到家,不过文初,你这算是跟我告状?”

    我语噎,想了想道:“这也是为了你名誉考虑,张川在圈子里不检点,今天竟然敢打陶桃主意,他既然自称是你亲戚,你看着办吧。”

    说完赶紧挂断电话,我长呼一口气,把张川的事捅给华睿阳,估计有好戏看。

    陶桃补好妆出来,拉我坐上车,笑道:“今天没安排别的事,陪我喝酒去,算了,不去外边了,就去我家吧。”

    “你不是感冒了吗?还是回去歇着吧。”

    陶桃摇摇头,道:“我刚才打电话也叫了秦卫,咱仨太久没一起聚聚了吧,文初,你今天要是敢推脱,咱俩以后断交好了。”

    叫了秦卫……算了,难得陶桃想消散消散,我就奉陪到底吧。

    陶桃回到家就甩掉高跟鞋躺倒在沙发中,我给她把鞋子摆正,起身时发现陶桃正撑着下巴看我,我问怎么了,陶桃道:“要是让我在你跟秦卫之间挑一个结婚,我肯定会选你。”

    “你还是选秦卫吧,我可不想做二婚男。”

    “对了,刚才你拿华睿阳威胁张川,你看张川那土鳖样,文初,你怎么吃准他会怕华睿阳?你跟华先生有来往?”

    我去烧了壶热水,背对着陶桃掩饰道:“见过几次,揣测的。”

    说话间门铃响起,我去开门,秦卫戴着墨镜站在门外,对我笑着道:“陶桃叫的还真是时候,我正好也想约你俩。”

    秦卫进屋,都来不及坐下,从包里抽出个本子,封面上印着题目:《祈愿》。他道:“文初,是你喜欢的那个剧本,刚跟编剧定了名字。我想了几天,决定了三个主演:沈文初,秦卫,还有陶桃。”

    第二十五章

    确实是很诱人的提议,陶桃拿过剧本翻看,笑道:什么剧本这么好,难得秦影帝这么兴师动众,你俩演也就算了,还得叫上我给你俩陪衬,我可是要加钱的。

    陶桃说着给我抛了个眼色,我装成没看到的,对秦卫道:确实是兴师动众,我本想小制作就可以完成,你俩一搀和,我倒是真成了实打实的配角。

    秦卫坐到我身边,当着陶桃面就抓起我的手,握紧道:我们三个认识这么多年,感情虽好,可一直没有合作过,不觉得可惜吗?论演技,文初你的实力到底如何,懂行的人都知道不是吗?一句话,这个片子,你俩演不演?

    陶桃微笑着起身去酒柜中拿出一瓶红酒,斟上三杯端来,举杯道:必须演。

    陶桃倒酒的这一两分钟里,秦卫一直紧攥着我的手,我抽了几次,他握得愈发紧,直到陶桃递酒给我,我抽出手,道:演。

    秦卫微笑举杯,说着:咱仨是不是圆满了?

    干尽杯中酒,舌尖微微苦涩,如果顺利拍完这个片子,我同秦卫的爱情,确实是圆满的开始,圆满的结束。

    一瓶酒下得很快,陶桃又去启开一瓶,她坐在地板毛毯上,靠着后面沙发,惬意地说起初识时候的那些事,陶桃说当时撞见我同秦卫拥抱接吻时候着实吓了一跳,抱怨着好男人都被男人抢走了,所以她才单身至今。陶桃掰着手指数算着那几年一起出道的艺人,说着那些人的近况,有些人还留在圈子里,有人隐退,有人堕落。当年一起喝酒的朋友们,怎么算都已经寥寥无几。

    八九年的时间,大浪淘沙。

    陶桃突然说起了阿亮,哼唱起阿亮唱过的歌,突然拍手起身,熟练地抽出一张cd放进碟机里,阿亮的歌声飘出,浅浅吟唱着那句:但愿许久之后再见,我们能笑对往事。

    秦卫干脆枕在我腿上躺在沙发中,看着杯中摇曳的红酒,道:不知道阿亮现在过的怎么样。

    我沉默不语,喝净杯中的酒,看了看时间,对他俩道:跟楷楷约好一起吃晚饭,我得回家了,你俩再继续聊会吧。

    陶桃白我一眼,骂道:扫兴玩意,我说你就不能过一天自己日子?天天拿儿子儿子挂在嘴边,刺激我连个男朋友还没有?还是讲给秦卫听?

    秦卫也坐直了身子,盯着我,目光灼人,我几分尴尬笑道:你还真能想。

    陶桃看看秦卫,对我道:一晚上不回去没事吧,我看你家里的王妈做事挺尽心,今天可不可以不走,文初,好久没吃你做的菜,给点面子行不?至于晚上……陶桃朝秦卫抛个媚眼,笑道:我这里房间这么多,给你俩安排间最远的,你俩好好商量商量剧本,计划计划拍摄日程,整出多大动静,我都装听不见,怎么样?

    话都直白到这个程度,我怎么敢再留,陶桃红娘当到这个程度还真是够无私。我摇头起身,道:陶桃姐,矜持点才能找到婆家。陶桃一瞪眼还想继续说我些什么,秦卫对她摆摆手,道:文初想回去就回去吧。

    陶桃哼了一声,秦卫跟我一起起身,送我到门口,他抓住我手腕,突然说了句:文初,我是不是已经留不住你?

    我一怔,对他一笑,道:要真这么说,秦卫,是我留不住你。

    被风一吹,头脑微微发晕,红酒容易上头,失态之前我掰开秦卫的手,他手指松开,残留的温度和力道叫我心里一空,有点留恋,又有点伤感。

    我以为自己是个情长的人,其实只不过是活在自己臆想的过去,怀念着美好当支撑,等真的要在现实中面对时才赫然发现,对他的爱情,只有一次。

    对秦卫抱歉地笑笑,转身离开,秦卫在后面喊着帮我叫车,我摆摆手,没有回头,只是说着想走走吹吹风。

    走出去很远才打的车,回到家时天色已暗,上楼开门,屋子里灯光暖暖的,刚打开门就闻到饭菜香气,还听到厨房里盘碗碰撞的脆响,我笑着吆喝道:豆包馋猫,怎么不等爸爸回家就吃饭了。

    我关上房门转身,话音刚落豆包就跑过来抱住我的腿,身上穿着一身我没见过的奶白色小外套,小正装的样式,里面套着件小白衬衣,带着个大红色领结,正儿八经还挺像回事,小孩红扑扑脸蛋,露着小牙笑着问我:爸爸,好不好看!

    我抱起他,道:好看,王奶奶带你去买的?

    小孩笑着亲了亲我,也不说话,神秘地朝着厨房一指,我走过去一看,华睿阳正握着个汤勺,面前摆着一碗小米粥,饭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话也不说,继续喝粥。

    还真是反客为主。王妈见我回来,去厨房盛了一碗粥出来,笑着道:沈先生回来了,正好熬出小米粥。

    我坐到华睿阳对面,道:回来的这么快?

    华睿阳拿餐巾擦擦嘴道:张川的事已经处理了,当初他来讨职位,卖了前妻个面子给他闲差做,婚姻关系虽然解除,可跟张家不能一下子弄僵,现在赶他走人时机正好,也有理由。

    难得华睿阳金口一张解释这么多,我笑道:华先生离过婚?是不是因为您对女人硬不起来才离婚?

    王妈正给我端粥,听到我这么说,手一抖,粥都洒桌上,慌慌张张躲进厨房里去了。华睿阳皱眉看我,我又道:你看华星一点好印象都没给我留下,我怎么敢去。对了,刚才跟秦卫谈妥了一件事,下个片子跟他一起拍。

    华睿阳道:你打算去辰星?秦卫是辰星的老板,别当我不知道。文初,你这是故意找茬。

    我笑道:怎么敢,我看中了他的剧本,难得有感觉,不管什么代价我都要拍。

    华睿阳盯着我看了一会,最后道:先吃饭,待会再说。

    今天在陶桃那里空腹喝酒,胃里有点不舒服,还微微有些上头,我喝了小半碗米粥后起身去客厅躺倒在沙发上,楷楷也吃好了,穿着小正装拖出华睿阳给买了一堆礼物挨个展示给我看。我把脚搭在沙发背上,无奈地看着忙乎出一脑门汗的小孩,道:豆包,去换件软和的衣服去。

    小孩非常坚定地摇头,这个被礼物收买的小坏蛋。我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听,身旁沙发一陷,这力道不是楷楷,那就是华睿阳了。我睁开眼睛,华睿阳道:你喝酒了?

    我点头,华睿阳又问:跟秦卫喝的?

    我继续点头,他又问:喝了多少,有没有酒后乱性。

    我朝厨房喊道:王妈,带楷楷出去散散步吧。王妈从厨房里出来,楷楷不愿意出去,喊着要跟爸爸玩,我道:宝贝,穿这么漂亮衣服,出去给大家瞧瞧。小孩一听,眼睛亮晶晶地摆了摆自己的小领结,麻利地跟王妈出去了。

    华睿阳俯下身子,道:嗯?有没有酒后乱性?

    距离很近,我揽着他脖子将他拉得更近,脸颊几乎挨着,我在他耳边轻轻吐息道:华先生要不要亲自检查下。

    华睿阳嘴角一挑,拉下我手臂,笑着问道:是醉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一会就算求饶也不会停。

    天花板上灯光有点刺眼,我搭上手背捂着眼睛,道:你就不怕我刚跟秦卫做过,不嫌脏?

    身子一轻,华睿阳将我抱起,径直走进卧室把我摔在床上,他欺身压上,开始解我衣扣,我握住他的手,道:华先生,我问你个事儿,你跟前妻离婚时,是不是给她很多钱?您出手一向大方,上次开给我的支票我都快数不清后面几个零了。我很好奇,我脱了裤子跟你在床上一滚能赚多少钱?

    华睿阳停住手,道:想被堵嘴?你好这口我可以满足你。沈文初,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生气,不想受伤就赶紧闭嘴。

    我笑道:你不是有个弟弟当医生嘛,大不了让他给我看屁股。对了,唐耀算起来是不是你舅舅,你们一家人不向来是以伤人为乐吗?

    华睿阳阴着脸,我笑着看他憋气的模样,又道:你当就你会生气?华睿阳,我今天没跟秦卫做还真挺伤心,我以前那么爱他,现在这么简单就爱不起来了,你说,我是不是太薄情了。华先生,我跟你做个交易怎么样?我陪你上床泻火,条件是你不要干涉我接秦卫的这个戏,怎么样?

    华睿阳婆娑着我的脖子,缓缓收紧手指,他掐着我喉咙,道:不要在我面前提秦卫。话越说越难听,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吗?文初,还没学会适可而止吗?

    他说着继续伸手拉开我上衣,坦露在空气中的胸膛有些冷,我勾住华睿阳脖子,笑道:再问一个问题,我跟华先生之间的纽带貌似只是楷楷,华先生为什么不愿意听我提秦卫?你管我那么多,以什么立场?

    我对他一笑,道:难道,华先生你喜欢我?是单纯的看上了身体,还是……爱?

    第二十六章

    华睿阳撑起身子,稍稍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他微翘着嘴角看我,落在我眼中便是最厌恶的那种讥讽人的模样。我果然是喝多了吧,跟他提什么爱不爱的,这下被他瞧去笑话了,自己想想都觉得太幼稚太可笑。

    爱是个太认真的字眼,我不觉得华睿阳能懂,即使懂,也不见得会浪费在我身上。

    我强撑着那点可怜的骨气,道:喝得有点多,话多了些,华先生见谅。华睿阳没有吱声,俯下身子开始吻我,我躲闪,他扳住我下巴固定住。他吻技娴熟,想必是阅人无数,我有些缺氧,脑中迷迷茫茫一片,记起跟秦卫初吻时还是他提醒我不要把牙咬那么紧。爱的过程那么漫长艰辛,怎么结束的就这么容易。我不知道秦卫对我还是不是以前的感觉,我面对他虽然还觉得熟悉亲密,却没了那种兴奋感,反而充斥着疲倦。

    华睿阳突然停了动作,他板正我的脸,不满道:在想什么,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专心?

    我没有说话,华睿阳皱眉看了我一会,继续俯身吻上来,我双手撑住他,道:我不想。华睿阳又是一笑,道:刚才警告过你,开始了我就不会停。他说着又蛮横地欺身过来,我使出力气推他,他压得更紧,我都气闷起来。

    一下子就悲从中来,我抛弃了一直坚持的爱情,转头就沦落为旁人泄欲的玩具。

    情深的时候缘浅,情浅的时候偏偏斩不断孽缘。

    华睿阳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挣脱不开,俩人搏斗似的相互间动作幅度都大起来,华睿阳眉头皱得很紧,愤怒地攥住我手腕,我踢上他腹部,他躲开,而后脸色不善地握住我脚腕折压过来,这般姿势叫我丑态毕露,激得我又恼又恨,手得了空,捞过床头柜上的闹铃,没过脑子就朝他脸上砸过去。

    闹铃是老式金属制的,一声闷响后,华睿阳捂着额头停下动作,他放下手看自己手心,见了血,眉骨眼角处渗出血来。华睿阳眼睛有些发红,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来,啪地一声脆响,结结实实打在我左脸上,震得我耳中轰鸣。

    我砸他,他扇我,本还在调情,一瞬间就发生了这种见血的事,两人都有些怔。

    片刻后华睿阳起身下床,沉默着离开。

    我听着他开门关门的声音,躺在床上挺尸一般,苦笑地想着我把华睿阳打得见血,是不是要彻底圆满了。

    华睿阳走后没多久,王妈带着楷楷回家,小孩扑在我床边,穿着新衣服一脸得意的小模样。我把他捞到床上,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方才其实担心得要命,怕华睿阳一气之下又带走楷楷,他没这么做,我倒是有些意外。

    小孩搂着我脖子,问我叔叔哪里去了,我暗暗在心里长叹,你的好叔叔被爸爸砸得脑门流血,甩门子走人了。越想越觉得苦恼,我打的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我打的是华睿阳。

    儿子伸手摸了摸我脸颊,问道:爸爸脸红红。

    小孩一摸我才想起来,他也动手打了我。华睿阳是个不会手软的人,我还瞎指望什么。

    给楷楷讲完睡前故事,哄小孩入睡后,我接到了阿亮的电话。接到他的电话其实蛮意外,我以为凭着阿亮的性子,大概又会选择悄悄消失掉。阿亮嗓子手术失败坏掉以后,嘶哑低沉,远不及完好时候悦耳,不知道是我多心还是信号不好,阿亮在电话里讲话声格外沙哑,他说他今天晚上就回老家去了,还将他妹妹学校和电话给我,说他以后大概不方便过来,如果有急事还要托我照应。

    我自然答应他,阿亮道谢,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多问几句,他那边已经急匆匆挂断了电话。我心里狐疑,有点担心阿亮的人身安全。

    那边刚放下电话,门铃声大作,王妈看过后告诉我是老周,今天还真是,上午是陶桃和秦卫,下午是华睿阳,晚上是阿亮和老周,我人气再怎么高涨,也禁不住这么被轮吧。

    老周拎着一袋子零食进屋,见我懒懒散散躺在沙发里,一脸贱笑地靠过来,压低声音道:楷楷是不是睡了?我今天外出采访,发布会赞助商是个食品公司,发了几箱零食,我给小宝贝带来些。

    我扒拉过袋子,掏出一包肉脯,撕开包装叼了一块,然后继续躺倒在沙发上,老周眯着眼睛瞅了一会,道:沈文初,你脸上怎么回事?被打了?男人打的还是女人打的。

    我没吭声,老周自己啧啧两声,感慨道:我以前不就说了嘛,你那张嘴,就是欠,早晚会被人赏嘴巴子,瞧瞧,灵验了吧。你说你欠也就欠吧,跟不熟的人一直客客气气,恶毒话都拿来刺身边亲近的人,那句名言咋说来着?你能伤害的,只有最爱你的人……大概就这么个意思。

    这老周,被调到娱乐调频,嘴皮子倒是练得厉害了,我笑着嚼肉脯,道:按照你这个逻辑,我说话刺激了华睿阳,华睿阳赏了我一巴掌,所以说我爱华睿阳,华睿阳也爱我,是吧?老周,不觉得太惊悚了吗?

    老周一口茶喷得老远,瞪大眼睛指着我道:华睿阳打的?

    我叹口气,坐起身子对老周道:既然你上门了,今天晚上陪陪我吧。

    老周警惕地捂住胸口,缩着肩膀道:你想干嘛,我可是直的!我扔一个抱枕砸他脸上,道:去吃烤串喝啤酒,你别瞧我现在还是正常人模样,我他妈的最近快被整疯了,绷着的弦都断了,就剩最后一根还悬着,估计也快崩坏了。

    老周愣愣点点头,下楼开着车载我去大学城后街的烧烤摊子,到了地方才发现那里变成一片废墟,菜市场和小吃街都被拆了,一片黑乎乎的残垣断壁,我几分无力叹道:天要亡我。

    老周咂吧两下嘴,调转车头道:得,今儿正好得了点车马费,哥哥带你去吃点贵的吧,前几天跟同事去城南吃了一家日本料理,感觉还行,你不爱吃生鱼片嘛,请你吃。

    我摇上车窗,打开收音机调频,感叹道:老周,你要是个弯的,我早死心塌地跟你过了。

    老周赶紧摇头,道:别,我还想多活两天,小时候跟你吵架,一不小心就被你气得满嘴长口疮,我招惹谁也不敢招惹你。不过要是你下辈子投胎做女人,我倒可以考虑。

    我笑道:好,你记得给我点颗朱砂痣,免得人海苍茫,找不着我。

    老周一哆嗦,骂道:跟我说话不准念台词!

    鲜嫩的三文鱼配上芥末,呛出我几滴眼泪,我擦擦眼睛,跟对面吃得正欢的老周道:

    我总结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吧,我身边发生了几件事,你想先听劲爆的,还是想先听和缓的?

    老周嚼着虾,道:为了我的消化系统考虑,还是先和缓的吧。

    我道:我准备跟秦卫和陶桃合拍一部电影。

    老周点点头,道:你们仨关系好,早该这样了,也能带带你的人气,对了,记得来上我节目,估计收听率会大增。他说着又咂咂嘴,道:就这点屁事?还真高估你了,那还是先说最劲爆的吧。

    我道:我不是楷楷的亲生爸爸,当时只是帮刘媛,我俩当时约定,我给小孩一个名分,离婚后孩子归我抚养,她不再干涉。可最近,刘媛违约把事情捅给了楷楷的亲生父亲。

    老周听后目瞪口呆,道:楷楷不是你跟刘媛生的?不是?沈文初你玩我呢?不是跟你生的跟谁生的?鬼扯吧你!

    我道:不是跟鬼,是跟华睿阳。

    谁?

    楷楷的亲生爸爸是华睿阳。

    老周眨巴两下眼睛,抚抚自己胸膛,道:行行行,文初你还有什么能不能一气说,能不能有点逻辑,你想呛死我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笑着摇摇头,道:也没多复杂,华睿阳是楷楷亲爸爸,出了点冲突,不过现在楷楷由我养,他打算怎么办我还猜不透。对了,秦卫跟我提复合,我没有接受。还有,我跟华睿阳打过不少交道,今天他过来想霸王硬上弓,我砸得他脑门见血。

    老周呆呆地看着我,半晌才道:沈文初,你玩大了。然后他一拍桌子,道:还敢在这里优哉游哉地坐着,给我起来,马上回家收拾收拾,带上楷楷先去我家住两天。老周说着已经起身,踹了我两脚叫我抓紧起身,我笑着站起来道:还是你够义气,跟你简单说说我心里也痛快些,我都快憋死了。你别紧张,华睿阳要是真想把我怎么样,早就动手了。

    老周一怔,沉思点头道:也对,文初,他怎么还把楷楷放在你那里养?还有……老周盯着我的脸端详了好一会,摸着下巴打量我一番,道:不会是真看上你了吧?怎么都觉得华睿阳在你身上忍耐度太大了……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我笑着又夹了几筷子生鱼片,然后起身道:去了娱乐调频,连八卦细胞都敏感了。快去结账吧。

    老周开车载我回来的路上又问了好多,我哼着歌一个问题都没回答,老周气得捶打着方向盘,诅咒我早晚有一天被华睿阳狠狠办了。快到家的时候我摆脱老周给我安排上一次娱乐调频的访谈节目,老周痛快答应,我叫他在小区门口停下,自己下来散散步。

    溜达到楼下的时候,旁边停着的一辆车子车门突然打开,里面出来两个高大男人,我回头望了一眼,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的。也就我一回头的工夫,那两人已经一左一右站在了我两旁,其中一人问道:是沈文初沈先生吗?

    我没应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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