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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8

    欢天喜帝 作者:行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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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天喜帝 作者:行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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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立为储。

    大历元年,她君临天下,以女子之身总揽朝纲,未及三月,便闻北戬宁王染疫急殁。

    年仅二十。

    彼时她心性尚切,还曾暗自嗟叹,当真可惜。

    年少位尊者,放眼天下寥寥无几,怎能不生戚戚之感。

    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在她身旁待了近十三年的男人,竟然会是当年那个令天下为之恻然的北戬宁王。

    向晚其心之深,当真令人发指。

    而……

    他能弃尊荣赴敌国,居人檐下十余年而不改其性。更是让人胆寒生栗。

    想着,她拢在袖中的手便不由自主地攥了起来。

    他终是略低了头,声漠而哑:“若只是寻常男子,如何能入得了陛下地眼?”又微一沉眉,“若不是帝室血脉。如何能保证将来不会生变、将自家江山拱手让与旁人?”

    简单两句话,便解释了所有。

    可其后隐藏着怎样的暗涌流波,却远非是她所能想到地。

    而她也并不愿再多想。

    诸事如竹卷一般慢滚铺开,到了尽头,空空如也,心中颇乏。

    仿佛连恨,都恨不动了。

    秋阳正好,屋内凉爽。窗外景色飒飒生姿,若非初晨亲眼目睹城头之上血战之象,怕也难信此时自己会如铁爪待捕之食,就等城破之日。

    英欢一闭眼,一字一句问他道:“此番北戬大军来攻顺州城,所图何事?”

    他眼底仍是凉凉,“趁邰大军未屯时疾攻顺州,待城中不敌时再邀陛下议和,以迫陛下答应北戬的条件。”

    “什么条件?”她抬眼,看他。

    他对上她的目光。嘴唇动动,“将邰奉清路以北诸地,割与北戬。”

    她猛地起身,手掐住案角。低头看他,咬牙道:“做梦。”

    他面容依旧稳漠,道:“顺州城外,北戬八万大军屯于北,邰援军迟迟不至,陛下以为方恺及风圣军还能坚持几日?”

    她手指用力按着冷木,微抖,冷冷道:“你就不怕朕拿你地命来威胁北戬大军。令其不敢攻城?”

    今晨北戬之所以千矢齐收,正是因为看见他在城头众人中地白袍之影,单怕伤及他寸毫,才鸣金退兵,不再强攻顺州外城。

    他一下笑了,笑声如沙。“今晨之事实属意外。北戬大军错愕之下退兵不过是情急之举,但若一日拖一日。待邰奉清路援军到来,北戬则会失先机而困于后,又怎会因我一人之命,而折八万精锐之师在此?所以不论我活也好,死也好,北戬大军攻城,势在必行,断无可能因一人而弃此千载难逢之机。陛下若想拿我相胁,但行无妨,就怕陛下费心一场,却是徒劳无功。”

    她僵然一刻,不再言语,眼里雾气弥漫。

    他看看她,又道:“陛下如若同意北戬的条件,顺州城外八万大军即时退兵,绝无二话。”

    她红唇颤扬,撑在案角的手缓缓收回袖内,目光如冬日雪茫,凉灼眼,“邰大军,不是叫你这般小看的。”

    说罢,转身勾过剑,朝门口走去。

    手拉上门闩地时候,他忽然唤她一声,“陛下。”

    她停下,手指摩挲着粗糙楠木横板,睫落眼寒,背身问他道:“这么多年,诸行之下,可有真心?”

    身后久久没有声音。

    她抬眼,起了门闩,推门便要出去。

    他却淡淡开了口:“事已至此,多说何用?”

    她牵唇,“……是无用。”而后不再多停一瞬,飞快地出了屋子,反手将门扣上,蹙眉横喘一口气。

    心底僵涨难耐。

    被身边最亲近的人翻手出卖,却连背叛之名都无法安给他,只因他本就不是她地臣民。

    伤己度人,却连恨都恨不了,只因自己从未将心付与他过。

    ……可仍是难受。

    说不出道不明,这中间矛盾反复地滋味,何人能懂。

    她慢慢朝外走去,院门口那两个守兵看见她出来,忙垂首恭道:“陛下。”

    她抬眼,轻应一声,而后吩咐道:“皇夫身子微恙,往后几日就在此歇息,你们好生守着,未得朕令,不得让人来扰。”

    两人对视一眼,不敢多问,诺诺应了下来。

    她心底忽而冷水一涌,手足四肢一瞬间都冰了去,额角发痛,便也不再多说。直出了院子,往主厢行去。

    北面远处城楼上,依稀可见烟缭血色。

    正如他所言,其后才过一日,北戬大军又始攻城。

    接连数日。日夜不休。

    夜里城外战火冲天,白天城中厮杀声烈,饶是再定再稳的人,都要被这雷霆万钧之势撼破了心神。

    更何况是她。

    人在城内,若非是以天子之身压阵于前,只怕城中邰守兵根本坚持不了这些时日。

    外城粮水之道被断,顺州城防本在先前一役中就被毁了大半,其后未及修缮完全。便遭北戬突然来袭,当下更是不敌如此着力之攻。

    坐守困城,等待援军的日子,一天要比一天难熬。

    一堂内,通透明亮。

    心却阴寒。

    英欢坐在案前,看着门外一闪而入地人影,紧蹙的眉头才稍稍松了些。

    曾参商一脸硝烟灰土之色,进来后掸掸身上地落尘,走过来行礼,脸色不佳。低声道:“陛下,城头境况今晨更糟。”

    英欢本已和缓了些的面色一下又垮了,半晌才冷冷道:“已命城中多匀出一些粮水送至城头了,怎会更糟?”

    曾参商半低了头。“将士们体力疲乏,多日未眠,又受城下连波攻势相迫,眼下纵是有粮有水,也都吃不进。”

    面对无望之战,士气一日日萎靡下去,最后只是死局一场。

    英欢凝眉,低语道:“再五日。五日后奉清路禁军无论如何也该到了……”她蓦然抬眼盯着曾参商,“北面城头,五日可能挺得过?”

    曾参商脸色黑黑,半晌不言语。

    英欢心头急火一窜,猛地一拍案,“说话!”

    曾参商慢慢抬头。眼里忽而现水。嘴唇默默动了几动,才小声道:“陛下……”

    英欢一垂眼。心突突在跳,喘不过气来。

    良久,才轻声道:“你去罢。”

    可她却不走,又道:“陛下……”

    英欢抬睫看她,见她容苍甚苦,眼中也不复往日神采,心底不由一僵,紧声道:“你这几日休要再去城头督战,监军一职朕派旁人暂领,你好好歇息一番再说。”

    曾参商摇头,抬手一擦眼角,冲她道:“陛下,臣是担心陛下,若是顺州城……”

    话未说完,门外忽然疾速闯进来一人。

    英欢越过她肩头,朝来人看去,甲上血污满布、辨不清颜色,分不出是何品阶。

    曾参商立时回身去望,一眼就认出是方恺亲随,一个至麾校尉,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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